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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方瑶自认为不是简单流眼泪的人，记事起，由于难过或累了哭泣她都心里有数的一个人躲房里默默地流下几滴泪，出了房门她又变成那个冷静、乖巧、安然少话的人。
时间过了许久，“尧，你会不会嫌我懒？”
凌莫尧哑然失笑，“我巴不得你能懒点，你才轻松些，你平时帮我处理的工作够多了，我都怕你累着，我认为得另外给你发工资。”
这段时间叶方瑶帮他处理的大小事物让他轻松不少，凌莫尧庆幸自己找到了个好媳妇儿之余也心疼她的辛苦，现在这人终于快是他的了。她放不了手，他又何尝不是。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他发誓会守着这个人直至生命的尽头。
“扑哧呵呵……”
叶方瑶破涕为笑，靠在他怀里很是安心，为他分担是她心甘情愿的，和他一起工作她不觉得辛苦。因为以心换心，值。就这样，很好。
靠了会儿叶方瑶才摇头，“你和妈总给我零用钱，家里什么都有，我也用不上。”
“好，别让自己太辛苦。”
“嗯，你身上为什么有薰衣草的香味啊？”
“嗯，大概是洗衣液的味道。”
对凌莫尧的老实回答叶方瑶没有感到扫兴，反而乖乖地点头，“哦，好闻。”
“你更好闻。”
叶方瑶的身上有股淡淡的特殊香草味，这种清香味他只在她这儿闻到过。
叶方瑶好不容易降下度数的脸又蹭地升温，“是洗衣粉类的味道？”
“不像，第一次见面时就有，这期间用的不一样吧。”
叶方瑶点点头，心里如同吃了蜜一般，这人初次见面那时候就在关注她啊。
饭后张瑗放下筷子，一脸承认错误似的，说：“今天，我做错事了。”
凌成昊：“什么？”
凌成昊&凌老爷子心：哪个还敢说你错？
张瑗看看凌莫尧和叶方瑶，向凌成昊摆摆手，说：“算了跟你说了也没用。”
凌成昊无语，“听说亲家来人了？”
“嗯，说来那叶天锋很怪，家里条件又不差。”
张瑗心想，两位老人很明显过得日子不算好，如果子女日子过得一般那正常，可叶家家境不应该啊，只有可能是叶天锋根本没在乎未管过。这个也是叶方瑶想的。
“怎么？”
张瑗又望了望叶方瑶，以她这段时间对叶方瑶的了解她大概清楚了些事情，也不在乎说些过的话了。
张瑗坦然道：“那个继母说话我不爱听，还有叶天锋，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小瑶亲爸。”
凌成昊皱皱眉，“瑗瑗，怎么说话呢？”
张瑗蹭地起身，挺胸抬头一副做演讲的姿态。
“本来就是，我今天就想说实话，方家本就跟我们家关系不差，现在亲上加亲小瑶也是咱家人了我也不怕说，你们给我听好了！”
第25章 请求
其他人都配合地坐直身体，听张瑗指指点点滔滔不绝道：“我憋了很久，那丁岚在我面前挑唆的不止一次两次了啊，不仅挑唆我们婆媳关系还非劝小瑶做这做那，她自己的女儿跟小瑶差不多大吧，换做她，她舍得让她自己女儿受累？而且我看她那女儿也不是多有学问，听人（韩沐）说整天到处疯还拐着弯说她姐坏话，人家不好意思说而已！”
张瑗停了停换口气继续发泄，“想弄个什么我们凌家弄不到要她没完没了的啰嗦，老公我告诉你，我就是觉得她有阴谋！阴谋懂不懂？你们男人就是粗心什么都不在意，还有小瑶那父亲，哪有父亲样，就算小瑶要去做那些劳什子的工作我都不同意，别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大道理，躺着多舒服她还没能躺，能歇着有好日子过还非要找事做是病！别装蒜，我们当年那是为了养家糊口不得不努力！”
凌莫尧对叶方瑶的了解比任何人多得太多，他知道她不会为这番话而伤感。
事实当然是，听着张瑗的愤慨叶方瑶忍不住上扬嘴角，平静自信的微笑表明她毫不在意此番话的意义且她内心坦荡。有了凌家的支持她更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不用因为怕他们误会而遮遮掩掩的了。
叶方瑶和凌莫尧面对着面，两人心心相惜，对彼此的想法再清楚不过。
凌成昊会心的递过去一杯水，“说完了？”
张瑗接过水喝上一口才点头，“说完了。”
张瑗在外人面前是很优雅稳重，贵太太气质完美，实际上在凌成昊的常年呵护下她有时还是像年轻人似的血气方刚，替自家人义愤填膺的打抱不平起来特有劲儿。
他们当年也不是为养家糊口，只是年轻人有抱负就想去做。凌成昊看了看对面的年轻人，现在的凌莫尧和叶方瑶不也是么，年轻人都在努力着自己想完成的事啊。
凌成昊意有所指道：“接下来是年轻人的天下，我们回房吧。”
张瑗似懂非懂地点头跟上，她得悟一会儿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他们该退休了？
凌老爷子也同意地点点头起身回房，走了几步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水饺很好，老头子该睡觉咯。”这些年轻人都很优秀，他很放心把未来交给他们。
凌莫尧握住叶方瑶的手，他们肩负着众人的期望呢，但这份期望并不沉重，反而会成为他们前进的助力。家是温暖的港湾，爱人是对方永远的臂膀。
“我会尽量细心。”
“呵呵，好。”
叶悦发现丁岚最近心情很不好，经常因点小事发火，比如现在。
“王妈你现在怎么连这点事都干不好？说了这些花瓶要擦干净，还有这桌子，你看看这灰都积多厚了？这么多灰对人身体能好吗？”
“夫人，实在对不起，这几天花瓶和桌子是老夫人非要擦的，我说了不用，可她坚持。”
丁岚愣了愣，严厉的语气没变，“那你看到不干净不知道再擦一遍？”
“是是，我知道了。”
“去干活吧！”
王妈偷偷在桌子上摸了摸，小声嘀咕道：“没什么灰啊。”
中午饭桌上，丁岚突然放下筷子，说：“妈，不是我说您，家务事您干不了就别干，我们家不缺帮佣。”
叶天锋难得回家吃午饭，听见丁岚这话不由地沉下脸，要是以往丁岚不会在他面前说这种话，可丁岚像没看见他似的在餐桌上就数落起来。
叶奶奶晃了晃神，思索一会儿知道丁岚指的是她这几天擦家具的事，怯生生地说：“哦哦好。”
叶爷爷脸色阴沉，默默地在菜碟边缘夹点菜到碗里。
叶奶奶看气氛冷了下来，想着夹了块红烧肉放在叶悦碗里，见叶悦一愣以为她是受宠若惊，慈爱地笑着说：“悦悦啊，吃吃。”
叶悦嫌弃地皱眉，立马把肉夹出来，本来想扔桌上，转念一想旁边有佣人看着，快速放进叶奶奶的碗里，那放的动作跟要把垃圾赶紧扔出去似的，此时餐桌上的气氛比先前更难堪。
叶悦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不太合适，轻咳一声掩饰尴尬，解释说：“奶奶你吃吧，我最近减肥。”
“哦好好。”
一顿饭好不容易吃完，叶天锋把丁岚和叶悦叫进房里。
“岚岚，我爸妈都那么大年纪了，你就不能让着点？”
丁岚：“我怎么了，不就是提醒几句以后注意不就好了？”
叶天锋：“你对老人那样的态度不合适！”
丁岚冷冷地说：“你可别忘了，是你不愿意认这个爹妈的，我好心把他们接来享福给他们好吃好住的我提醒几句怎么了？”
“你！”
叶天锋知道丁岚最近心情不好，不想跟她计较，“就算这样，他们也还是我亲生父母，你最近心情不好我不想和你辩。我们家人口不少，人多嘴杂，还是要注意着影响！”
丁岚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变化大，语气才软下来，“知道了。”
叶悦毫不在意地问：“爸用得着这么生气嘛？”
“悦悦你也是！就那样把菜扔奶奶碗里？”
叶悦一嘟嘴，理论道：“爸！她用的那筷子上还有她的口水呢你叫我怎么吃啊，你明明知道我有洁癖，她要真想夹菜不会用公筷吗？一点都不讲卫生！他们那个样子我都不敢和他们一起出门，还不得被别人笑死！从小就没见过一次，这么多年了让我一见面就和他们关系处得多好怎么可能？”
叶悦心里想但没说的是，她还没把沾到肉的米饭扒拉下来呢，要不是他们还有用，住在叶家有人看着，她才不愿意和那两个邋遢的老家伙在一个桌上吃饭。
叶天锋对叶悦连环炮式的辩解招架不住，妥协道：“好了好了，我就是太宠着你让你随性惯了。悦悦啊，以后对爷爷奶奶要尊重一点，不管怎样……”
叶悦撇撇嘴接过他的话，“不管怎样他们也是您的亲生父母！我知道了！”
叶天锋叹气，“知道就好，我回公司了。”
叶天锋走远，叶悦：“妈，没几天他们就要订婚了！你说会有回转的余地没？比如烦了她了结不成了？也许只是定下订婚的日子不好意思拒绝？”
丁岚以为叶悦很担忧以至于胡言乱语自己安慰，无奈道：“怎么可能，还没结婚她就一口一个妈叫的可欢，把凌夫人高兴坏了。”
“呸，这个死不要脸的东西，怎么办啊妈？”
“别着急，去把你奶奶叫来。”
“啊？”叶悦不明白。
丁岚不满叶悦思维不灵活，催促道：“说点好听的，快去。”
“哦。”
叶奶奶被叶悦哄来那叫一个眉开眼笑，“儿媳妇儿啊，什么事儿啊？”
“我想请妈帮个忙，悦悦你出去。”
注意到丁岚的眼神，叶悦哦了一声乖乖出去。
“说吧我听着呐。”
“您过来点。”
叶奶奶将耳朵靠近丁岚，听完丁岚的话她有点慌，“儿媳啊，这个不太好吧，我怕……”
丁岚乞求恳切道：“妈！悦悦的幸福掌握在您手里，还有我的丈夫您的儿子，这个家就靠这次了，帮帮我们吧，否则就都完了，你忍心看着我们一无所有吗？”
叶奶奶早就心软了，“好好，我做，我做。”
丁岚顿时喜笑颜开，她就知道老太太会同意。
“谢谢妈！”
叶奶奶拿着东西出了房门，叶爷爷看出她的忐忑，“儿媳妇叫你进去干嘛呢？”
“没啥。”
叶爷爷瞅见她遮遮掩掩的手，“你手里攥着什么呢？”
叶奶奶把手攥地更紧，“你别管！这都是为了小锋和悦悦。”
叶爷爷不由分说将叶奶奶手掰开，夺走她手里握着的东西观察，“这个是？”
他思考半响联想到了什么，满脸不可置信，“过几天就是小瑶订婚的日子，你们该不会想搞破坏？”他看到老伴小心谨慎的样子，再联系丁岚跟他们说过的话，只想到这一种可能性。
叶奶奶急忙捂住他的嘴，“嘘！别叫旁人听到！”
叶爷爷紧张地喘气，“你知道这个是什么用吗？”
“儿媳妇没说，肯定死不了人。你什么都不知道是最好，别拦我做事。”
“这种事不能做！跟我回去，不能再待这了！”
说着就要拉老伴往外走，叶奶奶拼命挣脱出来，“走什么走！她又不是咱们的亲孙女！我们要让悦悦过上好日子啊！”
“这……可方家丫头对我们不薄啊！我们怎么能做这种恩将仇报丧良心的事！”
“丧良心”这三个字把老太太骂火了，叶奶奶吼道：“你个老东西，谁丧良心了？她连人都偷了，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你跟你儿媳妇有一腿嘞……”
“啪！”
随着巴掌声响世界安静了，这是他这大半辈子第一次打她。
叶奶奶愣住原地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待她缓缓地回过神眼睛似能喷出火。
“你！你个死老头子竟然敢为别人打我！啊我不活了啊！”
叶奶奶喊叫着冲上去跟叶爷爷厮打起来，叶爷爷就站在原地给她打，这一巴掌也把他自己给打蒙了，他被她那话气得快吐血，要不然哪会真打她。
叶家保姆都被叫声引来拉架，丁岚和叶悦都跑出来不明白发生了啥。
等丁岚把保姆都支走，叶奶奶也打够了，歇好久才怨道：“我还不是为了帮儿子和孙女，这个死老头子竟然打我！”
丁岚算是弄清了原委，掩面垂泣道：“爸，不是我说您，您不愿意帮我们就算了，您怎么可以打妈呢，悦悦来……”
叶悦走过去和丁岚抱在一起，“妈……”
“我可怜的女儿，你命苦啊，我和你爸没办法让你嫁到好人家，这钱也补不上，我们到时候连住的地方都没了啊……”
叶奶奶有些不知所措，忙安慰道：“你们别哭啊，我们别睬那死老头子，有我呢啊。”
看到这一幕叶爷爷也不得不服软退让，妥协地叹声气，“算了算了，我不管你们，就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让自己家人过好日子就得把别人的幸福毁了？这个道理他们都知道，可在私心面前都可无视不提。
第26章 回忆
叶爷爷走出门仰望天空，外面正在下着毛毛细雨，回忆他这一生可真是无能的彻底。
他们家不是普通的乡下，而是地势贫瘠的山沟里，叶家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是那里最有出息的，考上不错的大学出了山去到大城市。
二十多年前的一天，叶天锋寄了封信回来，夫妻俩高高兴兴地拆了信，却见上面写着：爸妈，对不起，我要结婚了，妻子叫方玲。很抱歉无法请你们参加我的婚礼，因为她的家境非常好，我没敢告诉她我在乡下有父母，只说我有一对舅父舅母，我怕他们看不上我们家。信封里的是□□，反面是密码，里面的钱是她让我接济你们的，去银行可以让工作人员帮你们取出来。如果以后有人问起拜托你们帮我瞒着，看完请将信烧毁，否则我会失去一切，我很爱我的妻子，她很优秀，对不起，请原谅你们不孝的儿子。
做父母的当然希望孩子过得幸福，虽然心里悲伤不已骂子不孝，但还是照叶天锋说的去做。他们本和小儿子住，小儿子待他们不错，老二属于山里人特有的朴实。只是老太太一直念念不忘着大儿子，她是偏心的，她认为小儿子没大儿子有出息。
前些天丁岚派人找到他们，同他们讲述叶家这些年发生的那些翻天覆地的大事，和当年一样，请他们不要说漏了嘴，装作长期和大儿子有往来一般，说完就要带他们来A市。他是受了老伴一辈子的气，他说了不来，她非要来。接下来的，就是后来发生的。
他先前那儿媳妇不认识他们还给他们寄了不少钱，已算仁至义尽。他的儿子他难道不清楚是何品行么，对他们做父母的都这样，就算儿媳真做了什么对不起叶家的事，他们也没资格说啥。
然而血浓于水，他终于见到了二十多年来心心念念的大儿子和亲孙女，他的心又软了。对待最亲的家人他没其他选择，所有人都站在统一战线，他不得不服软，他承认自己也有私心。眼下，只能对不起外人了。
叶天锋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毛毛细雨，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叶方瑶的原因他竟突然想起当年和方玲相遇也是这样的阴雨天。
二十多年前，年少青涩的方玲正值生命中最美好的年纪，也是对感情最模糊的年纪。可这一天是她内心极为纠结难过的日子，她的男友和妹妹在一起了，心里悲伤，她选择退出成全他们。
现在想想，对凌成华，她一直是抱有怎样的感情呢？爱情？还是更多为亲情？
他们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凌成华像哥哥一样守着她保护她，他不爱待自个家就爱往方家跑，他们都知道，他是想来看她。人非草木，她对他不是没感情，多年来仪表堂堂的他对她温暖守候建立起的情感不是一天两天能淡忘的，所以长大就自然而然地走到一起。这些是凌家和方家都赞成且满意的，毕竟两位父亲的友情深厚。如果没有今天的事，方玲也就认定凌成华是自己一生的丈夫。
方玲明白，虽然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但凌成华不敢有越踞的行为是他怕轻浮举动会让她讨厌。可，这个人还是越了踞，不是跟她，而是跟她的妹妹。
方琴喜欢凌成华，方玲一直都知道。
方玲回忆着，恐怕从小时候起自己的妹妹就喜欢上了这个男孩。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方玲见到凌成华就躲，她不想把三人的关系闹成左右为难的地步，可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她能做的只有躲避。后来看到凌成华魂不守舍、日渐消瘦的模样她又心软了，她想尝试，尝试着和他们沟通，方琴却矢口否认并祝福他们。方玲天真的以为是妹妹为了她的幸福放下自己的感情来成全他们，她也不再纠结，对于方琴的大度方玲只有做到对妹妹更好来弥补。
可是如今，残忍的真相在不停冲刷方玲的脑袋，她的好闺蜜岚岚曾经告诉过她，男人喝醉其实什么都做不了，岚岚家的曾明就是这样，喝醉只会蒙头大睡，所以他们就是在骗她！如果今天没发生这件事，那么她已跟凌成华订婚。天知道凌成华和方琴衣衫不整跪在众人眼前的时候，她是怎样的难堪和痛心，他们怎能这样羞辱她。
外面在下雨，方玲一个人坐在公园的台阶上，雨水太少，没法冲刷掩盖她脸上的泪水。她在哭，她想问老天爷，为什么遭遇这种事的人是她？为什么口口声声爱她的人要背叛她？
她对凌成华是有多喜欢呢，至少是心会疼痛的程度。如果那两个人是真的两情相悦早早告诉她也就算了，为什么要耍她这么久，她到底做错什么？
爸爸在这件事上无法决断，两个女儿都是他的亲骨肉，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也很为难。
所以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她退出，成全他们。即使她原谅了凌成华，以后他们三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