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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子昭道:“怎么能不在意,现在满大街的都在议论这件事,学士府总该有个态度才是。还有,冰晨以后该怎么办?被皇室休了人,以后还有谁敢再娶她,她下半辈子该怎么过?”
于振阳忽然猛拍桌子瞠目喝道:“没人娶她更好!你连是非都未能弄得清楚,就要管东管西,担心起她的下半辈子,那你的下半辈子谁为你担心,啊?为父再说一次,这件事不准你跟子耀插手,否则你们就等着给一家老小收尸吧!”
于子昭惊住了,失声道:“爹,您为什么这么说……孩儿知道一时情急冲撞了爹,请爹不要生气!”
“行了行了,出去吧——”于振阳不耐烦的挥起衣袖。
于子昭精神恹恹的出了门,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句“你这是要往哪里去”?
于子昭不得不回身尊敬道:“原来是公主,我正要回自己的书房!”
三公主司马琪将于子昭打量的半天,眼珠转了又转怀疑道:“你这一身汗的,去书房做什么?还不回屋重新梳洗,没得让下人看到笑话我三公主不会侍候夫君,传到你母亲耳朵,到时候又不知道要弄出什么花儿!”
于子昭点了点头,不再多语,往他们的新房走去。
学士府晚膳散场后,于子昭在回屋的路上,趁人不备拐向水云阁方向去了,可走到半路却被三公主拦了下来。
司马琪有些嘲讽的笑了起来,“对不住了,你父亲让我看紧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跟我回去吧,这对大家都好!”
于子昭心沉了下去,看了看司马琪一副不可违拗的表情,僵硬的转过身快速离去。
水云阁庭院里,于振阳并未落座,看了看石桌上的杯盏笑问道:“不知您叫老夫过来有何事?如果是住得不习惯,老夫会命人以最快的速度将云凝阁翻修好,让您早日住过去!”
月华如练,清韵凉薄。
于冰晨自顾倒了杯热茶,没有去看于振阳,淡淡道:“冰晨已经不是什么侧皇子妃了,学士大人坐吧!”
于振阳有些惊慌起来,“小人不敢?”
于冰晨不由的大吃了一惊,“什么?”
“小人不敢,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不必客气!”于冰晨脸色忽然煞白,目不转睛地看着对面低眉顺眼的人,暗道:他为什么会对我自称小人?
于振阳见于冰晨目露惊疑,对自己刚刚的态度感到如此诧异和不解,随即猜到于冰晨其实并不知道自己真实身份。
既然六皇子没有说,他就不必再搅和这浑水。当下道:“你要有事就吩咐于丰,时候不早了,老夫还有事,就不奉陪了!”他说这话的语气神态又变成了以往陌生和疏离,跟刚才判若两人。
于冰晨笑了起来,在月色之下看上去有些冰凉,也有些孤落。“学士大人且慢!”
待于振阳回过神,于冰晨接着道:“时至今日,你我就没有必要再装聋作哑。你明知你我没有血缘关系,为何会留我在学士府这么多年?又为何将我嫁给六皇子?如今我被休了,你又为何接我回来?这一步步,学士大人当真算的好辛苦!”
于振阳听她这口气,似乎又是知道了什么,惊恐起来连忙解释道:“这其中存在很多的误会,老夫这么做都是被迫,是无奈之举!”
“被迫?”于冰晨冷笑起来,一袭白衣随风飘荡宛若夜中夕颜,冷而洁净。“好,那就请学士大人说说到底是谁逼迫了你?”
于振阳青着脸为难起来,“当年之事实在是情非得已,不说也罢。眼下老夫也是受人之托,恕不能相告!”说着转身就走。
看着于振阳离去的背影,于冰晨疑虑更深。
浅秋不知何时站在了于冰晨的身后,待于振阳离去,她道:“我原本以为老爷会为难小姐,却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情景……”
于冰晨静静道:“你也奇怪是不是?”
浅秋点点头,“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心里却高兴的。至少小姐以后不会再过的那么幸苦,也许这就叫做因祸得福吧……”
她顿了顿又道:“累了一天了,我已经铺好了床,小姐早点睡吧!”
于冰晨抬头定定地看着幽暗的夜空,见月朗星疏,薄云几缕,一片安静宁和。然微风几许,沙沙有声,似人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四章
深夜,几声犬吠过后,一条身影跳入了云凝阁,不过多时又钻了出来。无意间看到不远处另一条身影正在屋顶跳跃着,月色下行动之快形同鬼魅。他顿了顿便急速追了过去。
于冰晨察觉有人跟踪,连忙跳到街道上,钻入一条黑黢黢的巷子,屏住呼吸藏到了一堆杂物后面。
来人跟到了巷口,巷子里虽黑得不见五指,但他却毫不迟疑的跟了进去。然,他来回搜寻了几遍,也未发现于冰晨的踪迹,心中不禁懊恼不该跟得太紧,让她察觉躲了起来。他轻叹一声,悻悻然缓缓的走出了巷子。
待人离去,于冰晨缓缓的站起了身,怔怔的看着他被月光拉长的影子,双眸水意渐浓,不由的感到一阵阵心酸。于冰晨出来就是为了去找方志宏问个明白,因为她断定方志宏定会知道整个事情的始末。奈何如今月下相遇了,她退缩了。
出神之间,巷口人影一晃,方志宏已经摘了面巾,正静静的看着她。
待于冰晨反应过来转身就跑时,方志宏柔声唤了一句“晨儿”,她就再也迈不动步子了。见状,方志宏奔了过去,一把将于冰晨紧紧的拽到了怀中。
于冰晨惊觉后连连挣扎,奈何方志宏臂力太大,竟半分挣脱不得。这一番推搡,于冰晨的面巾掉了,头发也散开了。那长发宛若一道瀑布,带着一丝温热,柔柔的敷在了方志宏的双臂上。
月色变得轻淡了,巷子里更是什么也看不见,只余两双灵动的眼睛,一双羞怒交加,一双灼热切切。僵持之际,方志宏情难自禁俯身吻了下去。她一慌竟忘了躲,待回过神时,自己的双唇已然被他掠去。方志宏这边年来的思念全融在了吻,于冰晨的抗拒更是让他心神荡漾,辗转厮磨,欲攫取更多。
这时于冰晨已抽出了一只手,反抗间不偏不倚的打中了方志宏的脸颊。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方志宏吃了一惊。见于冰晨眼中泪水打转,却兀自倔强的忍着,他心中疼惜不已,又再次将于冰晨揽在了胸口,温语道:“是我不好,吓到你了!”
闻言,于冰晨泪一下子滚落出来,滴到方志宏的胸口,晕出了一朵朵花。她拼尽全力挣脱了方志宏的怀抱,难过道:“知道不好,可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我的好舅舅?”
方志宏跟着难受起来,“晨儿,不要这么叫我,我依然是你的志宏哥哥!”
于冰晨一步一步踉跄往后退去,挂着泪冷笑起来,“对,我现在再也不是什么妃子了,你当然就不会承认了……”
方志宏上前去拉她,却被于冰晨一掌拂开。“晨儿别这样,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这其中的误会,等我一一向你解释,你听完后若再生气要打要骂我都认了,只求你别再这么为难自己!”
于冰晨收了泪,冷冷道:“误会?好,我听你解释,我倒要看看这么多年你是怎么别有用心的!”于冰晨的话句句带着伤害,但方志宏都一一选择了包容。
他看了看天色好言劝道:“天快要亮了,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晨儿!”
大街上,三条黑影两前一后,最后到了沁心茶楼。
这另一条黑影便是于子耀。于子耀深夜难眠,听到屋外一前一后的脚步声,便心中已经猜到。他本不欲前来偷听,但心底的一个声音却一直叫喧着、聒噪着。方志宏和于冰晨在黑巷中做了什么,他虽看不见,却能想的到。一丝不甘,一丝愤怒,一丝失落,接二连三的涌到了心口。到了茶楼,他原本可以从后墙翻过去继续跟随,但他没有,而是选择了离开。
沁心茶楼密室内,方志宏给于冰晨倒了杯水,见她双眸淡漠如旧,不禁叹道:“这件事,兜兜转转近二十年……晨儿,你要有心理准备!”
于冰晨漠然道:“这不用你方老板担心,直接说吧,我听着便是!”
方志宏点点头,望着烛火道:“大约二十年前,我姐姐方志卿被赶出山庄,一介弱女子孤苦无依在外漂泊,差点饿死在路边……也许是命中注定,等姐姐从饥饿中醒过来时,正看到一堆人马停在不远出困住了一女子。领头的人命人上前将女子押住,并从她怀中抢走了一个包袱样的东西,接着那些手下便把女子杀了,并砍下了她的头包了起来。谁知这时那包袱样儿的东西传来婴儿的哭声,而我姐姐也因惊吓过度失声大叫了出来。姐姐被他们发现后,随那婴儿一同被带上了路。领头人也许是不忍夺了那女婴的命,于是便将女婴交给了姐姐一路照看。到了京城,那庄由那女子而起的劫杀案莫名的结案了,人人都道恶人遭了报应,可没人知道劫杀案不过是宫廷内院权利者的杀人幌子,事实的真相就这么被淹埋了……”
“后来姐姐就被带到了学士府,一起带到学士府的还有那个女婴。表面上姐姐是于振阳的妾室,实则是为了保命不得不做出的退让。回到京中,姐姐才知道那个领头人原来是当时宰相的手下,在两人一路返京的期间,一个壮志豪情怀有仁慈之心的少年郎,一个危难之时被人带出困厄怀有感恩之情的年轻女子,就这样相互萌生了情愫。少年郎将女婴之事上奏给当时的宰相,宰相顾虑女婴毕竟是皇室血脉,一时之间难以定夺,便想了个自认为万全的方法。这方法就是由姐姐带着女婴嫁入学士府。”
方志宏看了看面色沉静如水的于冰晨,犹豫着接着说道:“虽然当时参与此案件的人员众多,但知道这件事真实内幕的,只有宫中内斗的几位妃嫔和宰相,就连姐姐爱慕的少年郎也只道杀死的女子是劫杀案的余党!可姐姐被迫进入学士府后,一方面与意中人生离心灰意冷,一方面半年多的漂泊染了一身病,慢慢的心中郁结难化,在女婴三岁之时撒手而去……”
方志宏停下了,密室中静的让人害怕。恍恍惚惚的烛光,将两个人的影子照的朦朦胧胧,一切变得模糊不堪。接着,一滴泪落到了的石桌上,顷刻间跌得粉碎。
于冰晨静静道:“后来呢?”
方志宏从书架中抽出了一幅画递给于冰晨,轻轻道:“这画中的人就是那名被杀的女子,也是……也是你的亲生母亲……”
于冰晨有些颤抖的展开那幅小像,画中女子一袭白衣曳地,神情淡漠的握卷于竹林旁。于冰晨眼睛早已模糊不堪,泪如珠子般一颗颗跌碎在桌子上,却依旧倔强的盯着那画中女子一动不动。方志宏心中不忍,安慰起来。
良久,于冰晨开口道:“她犯了什么错,为什么他们这要这样对她?”
她说这话冷静的出奇,让方志宏更为担忧,“晨儿!”
于冰晨又重复了一遍,“她犯了什么错,为什么他们这要这样对她?”
方志宏道:“据说你母亲原本是御膳房的婢女,被皇上看中后,封了侍选,后又晋了封。因出身低微,常受宫中其他妃嫔刁难。慢慢的她们见皇上对她逐渐疏远,为报当时之气竟合谋弄出了一桩劫杀案……”
于冰晨目光落到了那幅画的落款上,淡淡的问道:“那他呢?他就放任不管了是吗?”
方志宏难堪的摇起头,表示不知情。
于冰晨忽而笑了起来,“这些连于振阳都不知道的内情,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如何证明你所说的都是实情?”
于是当下,方志宏又将宁思思的事一一说了出来,说到为何会错将于冰晨当成姐姐孩子的时候,他一脸痛楚,情到深处又轻轻抱住了于冰晨,“晨儿,你可知道当我得知你是姐姐孩子的时候,我的心每跳动一次,就提醒一次我失去了你,这样的痛深入骨髓让我浑身颤栗。当时我就在想,我宁愿你我是陌路人,也好过如今相顾无言,悲痛欲绝……不过上天终究对我方志宏不薄,如今
真相已明,一切都还来得及。”
于冰晨泫然泪下,推开了方志宏泣不成声,“可是……这一切都晚了,也都完了……”
“晨儿,别这么想,只要你愿意一切都可以从新再来。剩下的路,让我陪你同行,我们离开京城这是非之地,找一处无人知晓的地方安顿下来,安安静静的过完这辈子!”
于冰晨脑子一阵迷糊一阵清醒,见方志宏含情脉脉的望着自己,手无举措地喊道:“我不能走,我要替我娘亲报仇,哪怕她是皇上,我也要让他去陪葬!”
“晨儿你先冷静些,事情没有你想象中的简单!”方志宏拉过于冰晨,心痛道:“你现在身份特殊,又跟六皇子结过亲一旦暴露就会让整个皇室蒙羞,所以朝廷不会放过你。而学士府也会因欺君之罪受到灭顶之灾,所以于振阳也不会轻易让你如愿。你现在住在学士府,就好比伫立在危崖之巅,稍有不慎,便性命堪忧。学士府不能再留,越早离开就越早安全!”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于冰晨跌到在地,看着画中的女子,泪落不断。
方志宏红了眼睛,轻轻安抚着她,“晨儿,你太累了。先好好休息一下,然后我们从长计议可好?”
于冰晨已经哭得精疲力竭,触到方志宏温热宽广的胸膛后,疲倦悄然爬上了双眼,接着便昏睡过去。方志宏叹了叹,将她抱到了床上,替她擦了擦脸,愣愣的看了半天方才出去了。
沁心茶楼楼顶,方志宏与司马哲并肩而立,放目远眺,东方微白,即将破晓。晨风清洌,吹得衣袂飘浮,恍若不安的人心。
久久,司马哲道:“你打算带她离开京城?”
“是!京城如今是龙潭虎穴,我不能看着她陷入危险,也不能……再失去她!”
司马哲侧目,邪邪的笑道:“你现在心里肯定很美吧,终于可以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了——”
方志宏目光清冽,不做理会。
“也罢!这浮尘之地,不适合她,也不适合你。你们离去,反而可以过得更自在些。有你照顾她,我也放心!只有我……身不由己!”说完,司马哲露出一副难见的沧桑之色,疲倦困乏一览无余。
方志宏道:“我只愿晨儿能够明白,其他的我都已不在乎!”
“上一代人的是是非非,如今已经无法评判,希望就此了断吧。冰晨虽然现在无法恢复身份,但她这个妹子我在心里早已认定,希望你能一心一意待她,否则我不会放过你!”司马哲拍了拍方志宏的肩膀,又恢复了楚允一贯放荡不羁的模样,“有朝一日,在外面呆腻了,闲下的时候记得想想我,或者有可能……带冰晨来京城看看我,如此我便满足啦!”
方志宏同样拍了拍司马哲的肩,这样几个简单的动作足以表达他们彼此之间的不舍与祝福。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五章
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于子耀在水云间的石桌旁整整坐了一上午了。浅秋远远的端着托盘走来,见他面色越发难看,不敢再相劝,当下只好放了碗筷退到屋内。于子耀望着那一丛粉单竹,几片竹叶褪了青色,被枯黄的死寂浸染了大半。不知道是立秋的缘故,还是违背自然强行挪植的结果,看上去总有些萧瑟之感。头顶的太阳慢慢被乌云遮住了,阴影下的他,看上去越发的孤寂。
浅秋不忍,走到门口劝道:“二公子,这天恐怕要下雨了,您还是进屋坐吧?”
于子耀像是被惊醒了似的,神色慌张起来,霍然起身,匆匆离去。
天色越来越暗沉,不到一刻的功夫,大风便夹带着暴雨袭击整个北京城。路上行人纷纷乱窜,有的躲雨,有的收拾摊子,一时间混乱不堪。于子耀混在这样的人群里,艰难的向意醉楼奔去。待他到了意醉楼,整个人已经湿透。
掌柜见状忙道:“哎呀呀,于二公子这么大的雨怎么也不带把伞,小人这就让小二给您沏壶热茶暖暖胃!”
于子耀摆手道:“不用,我要见你们老板!”
掌柜奇怪道:“小人老板早在半月前就已经去了漠北,您没听说吗?”
于子耀面色一沉,抓住掌柜的衣襟怒道:“别胡说八道,我昨晚明明就看到了他,快说他在什么地方?”
“方老板真的去了漠北,小人确实有半个多月没有见到他了,若是回到京城,小人不会不知道的,小人真的没有说谎啊!”掌柜怯懦指了指一旁的小二,“于二公子不信,问问楼里的小二,小人不敢对您说谎啊!”
于子耀冷目看向那小二,小二连忙道:“掌柜的说的没错,方老板的确去了漠北,就连思思姑娘也一同走了,小的真的不敢说瞎话!”
于子耀有些懵了,昨晚看见的人明明就是方志宏,难道他真的不再意醉楼?他忽然想起,昨晚方志宏带着于冰晨,是进了沁心茶楼而不是意醉楼。他放了掌柜冲进雨里,奔向了对面的茶楼。
同一时间密室中,于冰晨嘤咛了几声便悠悠的醒了过来。一睁眼,便见方志宏满眼含笑的切切的看着自己,不禁脸色绯红,当即挪开了眼睛不敢再看他。
方志宏宠溺道:“晨儿也会害羞了吗?看来是真的长大了!”
说着便俯身凑了过去,未及于冰晨反应过来,他就已经牢牢地压住了她。再见于冰晨一张脸红扑扑的厉害,惊慌失措含羞的不断挣扎,方志宏虽是心热难耐,但最终还是利落的松开了她。
于冰晨得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