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当尹流赫看见站在台上整理好衣摆拍照的苏樱歌时,顿时眼前一亮,仿佛她是从时光尽头走来的,带着专属她的华丽与自信,那么倾城。
她有一种美,不沾染现代气息,是浓郁的古典美,这种古典美将西方与东方的美完美融合,极致而柔和。
新闻发布会非常成功,会后,苏樱歌问candy,是不是想做什么。
Candy说,这是萧总的意思,有什么麻烦可以直接交给他解决。
苏樱歌沉默了一下,没有说话。
第二天,那个娱记被解雇了,没有人感到意外,怪只怪,他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娱乐圈,只有人情世故,没有同情怜悯。
几日后《青城莲》开拍了,两人的合作依旧非常愉快,后来又拿到了几个广告,苏樱歌近日的事业可谓顺风顺水。
窗外是沉沉的黑夜,今夜的梅雨不同于往日的缠绵,雨势很大,雨声击打在两旁的树叶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黛色的树叶在黑夜里颜色更显沉郁,眼下已经很晚了,晚上十点,没有月光的夜晚很昏暗,就连路灯也不似往日那么亮,萧北暄正开车送苏樱歌回去,目光所及的,就是湿漉漉的马路被车灯映的一片橙黄油亮,被雨水润滑过的树叶也油亮成了一种怪异的颜色。
今日的活动并不很累,苏樱歌看着车窗外的落地有声的大雨,没有在车内睡着,雨真大啊,这么大的雨已经多年不见了,来势凶猛,就像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个夜晚的雨也是如此,大的仿佛整个天都塌了半边,天河的水如瀑布一般倾倒下来,洗刷着世间的一切,树叶落了一地,开的灿烂的一树樱花也被打落的狼狈,粉嫩的花瓣落到地上便被溅上了泥浆,最终归为一体,零落成泥,余香也几乎闻不到,飘飘袅袅,花魂一般淡去……
她的思绪渐渐变得悠远,那个樱花凋零一地的夜晚……
王总的别墅在上海的郊区,从这里赶回苏樱歌住的地方也需要半小时,在上海,即使是郊区,也分布了许多富人的别墅,在滂沱的大雨里,灯光也显得模模糊糊的,如星如豆。
一个惊雷打在前方!闪亮亮的劈开了一棵树!火花四溅,天地苍茫中,那一抹亮色格外刺眼,摄人心魄!
“啊——!”苏樱歌反常的抱着脑袋惊呼,脸色瞬间变作惨白!
萧北暄惊异的回头,见她惨呼着的反常模样,正欲安慰,突然——又是一个惊雷在不远处炸开,震耳的轰隆声,响在四野!
“啊——!”苏樱歌一声更尖锐的惨叫,抱住脑袋,开始歇斯底里地大喊,“不要——!不要——!啊——!”
“苏樱歌,你怎么了?”萧北暄察觉出不对劲,一只手拍着她后背,却发现她早已被汗湿透了衣服。
又是一个惊雷劈开,比先前两个雷更响,闪电接踵而至,将黑夜撕开一条尖锐的裂缝,如裂锦一般!
“啊——!”苏樱歌疯狂地摇着头,那神情像是见鬼了一般,“不要——!不要——!不要——!”
“只是打雷,你不要怕!只是打雷!只是打雷……”萧北暄安抚着,许久,才见她的情绪平静下来,脸色苍白,眼神幽幽的鬼一般邪气,那么盯着他,连心志无比坚定的萧北暄此时都感觉背脊有点发凉。
“打雷……”她瞪大了空洞的眼睛,梦游一般喃喃道。
“对,打雷!”萧北暄见她平静下来,松了口气。
“你是说?打雷?”她慢慢的转头望过来,这一眼,地狱一般恐怖幽深。
萧北暄被她的眼神看的心下一悸,那眼神像是索魂的厉鬼一般,平白的让人不舒服,让人想起某些不好的东西。
“对,只是打雷,我在你身边,你不用害怕……”他安慰着她,平素冷淡的他不自觉的放柔了语气。
她点点头,舒缓了身子躺在椅背上,心中还是有些难受,像灌满了铅似地,沉沉的,疼痛的,而车子却还一路行驶着……
雨夜梦魇
还没行驶五分钟,不远处的一栋别墅顶楼,在一道闪电的照耀下,陡然呈现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女人,女人尖叫着:“我现在就死!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轰隆隆——!”又是一道震响的惊雷击打着她的耳膜……
“妈妈——!”苏樱歌尖叫一声,膛大了眼睛,脸色苍白如纸!
又是一道惊雷打了下来,伴随着惊雷的,还有劈开天空的闪电,雨下得更大了,在这样的夜里,苏樱歌仿佛疯了一般,抢过萧北暄手里的方向盘,没有章法地开着车,口里疯狂的喊着:“妈妈——!不要——!不要——!妈妈——!啊——!”
方向盘在苏樱歌的手里,车子被她开的歪歪扭扭的,几次撞上护栏,发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把护栏撞得歪歪扭扭,车身上的漆也刮掉了厚厚的一层!路面滑溜,车子乱撞,这无疑是很危险的事,清醒的萧北暄自然不能把两人的命交代在这里,拼命和她抢方向盘,可是这次她的力气却出奇的大,双手像是章鱼的爪子上的吸盘一样死死抓在方向盘上,任凭萧北暄怎么掰都掰不开!
在这样的夜里,一阵一阵的尖锐摩擦声极其恐怖,稍有不慎便有翻车的危险!苏樱歌却不管不顾,瞪着一双美丽又恐怖的大眼睛,眼里仿佛什么都没有了,就只剩下别墅顶楼上那个浑身被雨淋湿的女人!
萧北暄在车里被颠簸的难受,一路和她抢着方向盘像是打架一般,苏樱歌不肯放手,抓着方向盘就好像是抓着自己的生命一样,两人的额头多少在车内撞伤了!
车窗外的雨更大了,打击在树叶上的声音清晰又浑浊,车窗上都是雨水,周围一片模糊,唯一能看清楚的就是车前的灯照亮的一小片油亮湿润的路,夜色从四面八方压迫而来!车子歪歪扭扭的在这个惊雷闪电充斥的恐怖的夜里开了十几分钟,终于开到那栋别墅底下!
萧北暄的车子已被撞的伤痕累累,苏樱歌一直在车内尖叫着,此刻跌跌撞撞的下了车,有一秒她就像是失了魂魄一般,然后,她疯狂的朝前方跑了过去!
大雨瞬间将她打湿,泥浆溅上了她月白色的晚礼服,脏污成皱皱的一片,盘起来的头发经过车内一番抢夺挣扎,早已乱成一团,一缕缕的发丝像是蜿蜒的小蛇紧贴在她雪白的脖颈!望着楼上的女人,她疯狂的喊着:“妈妈——!别跳——!不要跳啊——!求求你了,妈妈,不要丢下我——!”
正在楼下劝着的家人看见苏樱歌跑过来就是这样一番话,不禁愣了愣,楼上要跳楼的女人也愣了愣,随即哭喊道:“我还活下去干嘛啊!你给我把那个女人赶出去!不赶出去我就死在你面前!”
“自己生不出儿子,我给他生个儿子怎么啦?离婚!这婚必须得离!你以为你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有用吗?”雨中一个身材妖娆的女人撑着一把艳丽的红伞毫不客气地道。
“你给我滚一边去!”一个男人愤怒地扇了她一个耳光,打得她一个趔趄,雨伞掀翻在泥浆里。
男人对楼上的女人哀求道,“青青,我们俩的感情就到这儿了,离婚我会给你一大笔财产的,我们离了吧!”
“妈妈——!不要跳——!不要——!我求求你了,妈妈——!你不要丢下我!”苏樱歌苍白的脸上看不出是雨水是泪水,她歇斯底里地哀求着,这个场景在这个不停打雷的雨夜里看起来无比诡异。
女人又是一愣,疑惑地皱了皱眉,随后,瞪着楼下的男人凄厉地喊道:“你说!今天你是要她滚!还是要我死在你面前?”
男人的面上明显是犹豫,苏樱歌还在声嘶力竭的喊着:“妈妈,不要跳——!我求求你了!你不要跳,不要丢下我——!”
一个惊雷打了下来,映照着苏樱歌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肆意的惨白的脸,引得苏樱歌又是一阵尖叫!
闪电接踵而来,在闪电的照耀下,高高的别墅顶层上,那个瘦弱憔悴的中年女人,披散的黑发被雨水打湿,凌乱的散在身上,脸上尽是狰狞与绝望:“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说,你是选她还是选我?”
别墅的庭院中,站着三个人,一个少年,一个妖娆的中年女人,还有一个中年男人,在滂沱的大雨里沉默着,顶楼的女人望着楼下的男人,神色复杂,有恨、有爱、有期冀、也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绝望和挣扎。
而男人,没有抬头,他还在犹豫……
这场雨真大啊,上海很多年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雨了,地上一片泥泞,水浆溅的很高,高的仿佛要把全世界都拉入尘埃之中,随着尘埃沉降到地狱!
楼上有一声凄凉的惨笑,她像是一道凋零的白色玫瑰,从别墅的顶楼笔直的坠落——“妈妈——!不要——!”尖锐的叫喊话音未落,千钧一发的时刻里,苏樱歌燃尽所有的生命冲了过去,感觉到脱臼和骨折的清脆响声,坠落中的女人有些不稳地砸在她的双臂上,腿脚支持不住,从未体验过的剧痛吞噬了她所有的神经,在那样的剧痛里,她看了怀中女人最后一眼,唇边浮起最美的微笑。
眼前一片漆黑,苏樱歌终于重重的倒在了泥泞里……
“萧总。”助理将一份文件递到萧北暄手中。
萧北暄结果文件,只有薄薄的几页纸,他很快就看完了。
“这么说,她是因为16岁那年母亲在她面前跳楼自杀所以留下了严重的心里阴影?”
“是这样,精神疗养院里现在还有她的病历,只是奇怪的是,当年负责治疗她的医师现在一个都不在了,有的移民去了国外,有的出意外死了,需要查一下吗?”
“不用了。”他叹了口气,看了看病床上苍白的她,双手缠上了厚厚的纱布,骨折的很严重,好在她拼命救下的那个女人没死。
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天晚上她最后倒下去时唇边的微笑,四月樱花般温柔的微笑,就那样倒在泥泞里,唇边是幸福和安心。
他难以形容当时的感受,是真的被震撼到了,看到她狼狈的倒在泥泞里,身上脏污的惨不忍睹,可她居然觉得,那时候的她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她,地狱里最圣洁的天使。
洁白的脸颊如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
看着安然入睡的美丽睡颜,精致的眉眼,绸缎般的发丝散落在白色的枕头上,这时的她安静的像个不经世事的天使,萧北暄不禁微微心疼,多可怜的丫头,若不是当年家逢巨变,怎会精神失常?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爱慕虚荣,追求打扮,每日讨论美容和休闲,这才是正常的不是吗?可能为了男朋友和别的女孩子争风吃醋,可能为了发型烫的不满意而气闷半天,可能因为一点小事而跟父母置气半天……
可是她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呢?手上有那么多的茧子,肯定过的很辛苦,可依然坚持活下去了,只用了短短五年的时间,便光芒闪耀地回来了。
他怜惜地摸了摸她的脸,是怎样的一个孩子,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依然可以保持着勇气和乐观?
你知不知道,那时候你的认真,真让我心疼!
手上温热的触感使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这一刻,她看到他眼里的温柔,刻骨的像是镌刻在古旧庙宇上的莲花,历经岁月的沧桑而永恒不变。
有一瞬间,她似乎要溺死在这样的温柔里,可即刻,她反映了过来,脸上的微笑变得妩媚:“又是你救了我。”
“举手之劳。以后,别做这种伤害自己的事情。”他为她掖了掖被角。
“失态了,倒是叫你看了笑话去。”她装作害羞般将脑袋埋在被子里。
“人一生中哪个没有几次情绪失控的时候?真情流露,反倒更弥足珍贵。”今日他的话虽依然冷淡,但多了几分真挚。
这真挚的语气让苏樱歌微微一愣,不自觉地正色道:“再珍贵的东西也要人懂得珍惜。有个寓言故事是这样说的,一只母鸡在收割后的麦田里找麦子吃,找着找着,她发现在几根干草下,躺着一颗美丽且稀世的珍珠,母鸡惋惜地说:‘如果你的主人找到了你,一定会欣喜若狂,因为你是那么的美丽珍贵,可是对我来说你什么用都没有,甚至还不如一粒麦子。’说完,母鸡将珍珠踢到了一边。
“这世界上珍珠有很多,可是母鸡更多,如果珍珠没有被它的主人找到,那下场起不都跟那个被母鸡踢走的珍珠一样么?”
“如果珍珠愿意保持自己光泽等在原地,而不是滚在脏兮兮的泥淖里,总有一天她的主人会找到她的。”萧北暄这样说道。
“要是被不懂珍惜的人捡到了怎么办?”她偏偏头,反问。
“那么不懂珍惜的人一定会将珍珠再次丢弃,珍珠可以等,一直等,因为它的珍贵,总有一天会等到一个愿意珍惜它一辈子的主人。”
感谢
“人老珠黄,人会老,珍珠也会泛黄,年岁久了还会那么珍贵吗?”
“珍贵的东西永远不在于它的表面,而在于它的内质,那些内质,是永远不会改变的。因为不会变,才能恒久远,就像钻石,最年轻的一颗钻石,都已经存在了27亿年,可是钻石在没有打磨前,也是普通到毫不起眼。”
“也许你可以去当个哲学家。”苏樱歌调皮的眨眨眼。
萧北暄被她逗笑了,随即脸色又沉了下来,严肃道:“以后不准做这种傻事了,双手都骨折了!”
“安啦,你以为天天都有人跳楼啊!”眼珠子滴溜一转,秋波盈盈,“下次跳楼也肯定是为了你啊,你可不能负心啊。我这个人呢,感情只有一茶匙,爱了便是用生命在爱,若是有一天我的爱被无情的抹杀了,那么,我会离开这个世界!”
“什么跳不跳楼的,你只是太累了,别瞎想。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很爱一个人,被伤害了也不会离开这个世界的,好好休息吧。”他端起桌上的粥,喂她。
虽然他很清楚的知道她的秉性,从天堂掉到地狱依旧能顽强地生存下来的千金小姐,坚韧和忍耐力绝对不同于常人,这样的人什么事都经历过了,反而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但不可否认,当她说出离开世界的那句话时,他是真的心疼了!
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不仅仅是心疼,还有其他的一些他不明白地东西,像是冰原上破土而出的嫩芽,你可能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微微惊讶,为什么在如此寒冷的天气它会发芽,你甚至不觉得它能长大,但感情这种事,很多时候就是一种潜移默化,事与愿违!
苏樱歌小口的喝着,望着他专注的容颜,说不出这一刻是怎样的感觉,突然有一瞬间的感动,还有一种一直维系下去的冲动,可是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不能,眼前的人是她的仇人,她绝对不能动情!
萧北暄没有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一直认真专注地喂她喝粥,仿佛在做着世界上最重要的事。
“怎么感觉你好像总是进医院?”放下碗,萧北暄好笑的问,他的笑十分难得,平时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冷冷的,这一笑,倒是使气氛柔和了很多。“那是因为遇到你准没好事,第一次进医院是因为你,第二次又是你把我抱到医院的,是劫是缘呢?看来我这辈子注定是赖上你了!”她靠近他,在他耳边呵气如兰。
萧北暄淡淡皱眉,语气又冷了下来:“我让助理去剧组那边打过招呼了,这半个月你先休息。”
苏樱歌对他的冷淡也没在意:“我可不可以回家休息?”
“在这里休息。”
“可是……可是这里医药费好贵,我还不起。”苏樱歌为难的咬咬唇。
“你还想还?”他挑挑眉,心里不知怎的有些不舒服。
“可是……”
“就在这里休息!”
“我真的还不起啊!”她大声申明,其实不是还不起,广告代言费和电视剧的片酬还是很可观的,只是她节俭惯了,哪里舍得花大钱住这种医院?
“还不起就慢点还!我不希望我女朋友又饿死公寓里!”他的脸色更冷了,打开笔记本电脑又开始工作。
苏樱歌欲言又止,还以为他会说不用还了呢,没想到还是要还!不过,如果他真的说不用还了自己恐怕会无所适从吧,毕竟,她从来不喜欢欠别人什么。
就这样在医院躺着,萧北暄没事的时候也会来医院看看,虽然对苏樱歌的勾引一直持一种看戏态度,始终不肯入戏,不过,他能主动来医院看她,也算是让她受宠若惊了。
勾引的事一直没什么进展,萧北暄性子极冷,大多数的时候,苏樱歌痛苦的躺在床上看电视(因为手不能动,书也看不了,只能看电视了),他就在一旁的书桌上处理事务,安静的时候相处倒也融洽,有时候似乎有一种令人贪恋的温馨和从容。
六月的阳光从容的洒在树叶上,淅淅沥沥了一天的梅雨又停了,这是一个美丽的晚晴天,天边红霞如洛阳的牡丹,醉放在柔和的风里,和花园里盛放的各色花朵争奇斗妍,上帝让我们在没最好的季节陪在有缘人的身边,60亿人中相遇,本身就是一种伟大奇迹。
这是六月里,最美的晚晴天。
跳楼女人的丈夫后来也带着全家来感谢了她一番,妖娆女人和她儿子拎着水果、鲜花和一些贵重的礼品站在一旁,冷冷的没有开口,男人却一个劲的朝苏樱歌致谢。
苏樱歌微笑:“没什么大不了的,举手之劳,尊夫人没事了就好。”
那男人叹了口气,让他们将礼品摆在病房中,苏樱歌推辞不过去,只好收了。
收了礼物之后,大抵是尴尬,面对苏樱歌淡然的表情,男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