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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何曾看过这样的绝望,这样的无奈,而这些变化,只是为了他怀中的女子。
他屈膝抱拳,面对这人,他即使再高贵,也总是觉得自己很卑微,那种不自觉被比下的卑微。
“主子,紫宸知道你不屑对慕容云下毒,一切的错,紫宸愿意一力承当。”
白衣男子静静的看着紫宸,眼里无悲无喜:“那雪柔的毒,可是你下的?”
紫宸身子微颤,双拳紧紧握着,指节早已泛白。
“主子开始不信任紫宸了?紫宸怎么会伤害主子心里的人呢?”
眸光凌厉,他牢牢的看着黑色衣诀的人,感觉到了从来没有的陌生。
“紫宸,如果这次不是孤想要亲眼来看看雪柔,恐怕孤怀中的女子,早已命丧黄泉。而孤也永远不会再与她相见,从此阴阳两隔。你究竟想要干什么?不妨直接说出来……”
紫宸直起身,目光与他直视,第一次他勇敢的与面前这个孤傲的男子对视,他的勇气来的莫名其妙,却在一瞬间觉得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主子,如果她死了,你就会专心朝政,不会日日思念,夜夜魂牵。当年,如果不是姑娘救主子,主子如何逃过生死,如何当上西凉的帝王?主子可知,姑娘对你的一片心意,她无怨无悔的待在你身边,帮你解烦忧,理国事,主子可曾看到她一丁点的好。”
似乎无意间碰到了心底最深处的东西,那温柔的眸子,渐渐陷入了过往的回忆。
白衣男子淡淡而笑,笑中透露着神秘,又有一丝嗜血的光,涌现在眸中。
他看着紫宸,冷冷说道:“孤从不敢忘韵诗的恩情,孤恐其一生,都无法偿还。但是,紫宸你该明白,你究竟是谁的手下?孤明白你不忍心看着韵诗伤心,不忍看她难过。可是你该明白,孤是皇帝,单凭你刚才大逆不道的一番话,就算是死一万次也不足惜。”
目光从紫宸身上移开,看向别处,他的声音充满了丝丝的哀伤。
“自从韵诗把孤救回西凉,下诏于天下,言明孤就是那失散多年的太子,孤对韵诗是感激的。可是,这并不是要拿孤的爱情去报恩,你明知道爱情是不能强求的。”
三年前,西凉的当朝女宰相在皇帝驾崩时,宣布白亦如其实是西凉失踪多年的太子。从此,他的命运便与西凉纠缠在了一起,也包括那个权势倾天的女宰相韵诗。
如果韵诗当初改立自己为女皇帝,朝中恐怕无人会反对,可是,她偏偏想要把这最高的位置留给她最爱的男人,那是多么传奇的女子。
她善良,她聪慧,她心怀天下的同时,也把白亦如放在了心里。
为白亦如所做的一切,她无怨无悔,任劳任怨。
这些恩情,白亦如永远不会忘记,可是,要让他用爱情去报答,那是永远也还不了这个情了吧。
“如果孤真能忘了雪柔,现在孤也不会身陷在雪国天牢,明知这是慕容云布下的陷阱,孤还是傻傻的自投罗网。你说,孤傻吗?可是,孤却不后悔,为了雪柔,孤所做的一切都不会后悔。”
明明是在真情诉说,可是那神情却是在无痛无痒的当作别人的故事来讲,似乎这个痴情的男子,并不是他一样。
“孤如今已不是白亦如了,白亦如早在三年前已经死在雪国了,可是那藏在心底的人,却永远都抹不掉了。雪柔是孤的妻子,孤忘不了她,更不可能看着她受苦。紫宸,你现在还敢让孤拿爱情去还韵诗的恩情吗?”
烛光微暗,可是那满室的沉寂与哀伤,充满了他的整个心房。
多年来,他第一次说出他自己的名字。
他是白亦如,当年被慕容云处死的白亦如,并没有死。
如今,他已是西凉的帝王。
紫宸扯扯僵硬的嘴角,眸光迷离,声音显得异常嘶哑:“奴才自知冒犯了圣驾,请皇上赐罪。”
白衣男子摇摇头,苦笑道:“紫宸,你我君臣多年,孤岂会怪罪于你,孤也知你是为了孤好。不过……”
温柔的笑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冷冽。
“孤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雪柔的解药配制出来,否则……。”后面的话,他并没有说。
但是紫宸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虽然这个皇帝,平时只是温和待人,可是他的狠辣,却丝毫不下于任何一个皇帝。
紫宸身子微晃,随即俯下身:“诺,奴才自当尽力。”
白亦如再次将目光移向别处,那个地方在他与紫宸说话的时候,已经看过三次。
紫宸寻着他的目光看去,整个人立即弹起,拔刀护在白亦如的身前。
他看到了,那隐在暗处的人,那个人有着一双犀利的眸,他的眼睛会发光,那光似一把剑,能穿透进人的内心。
白亦如面无表情,不再看向那里,而是帮雪柔调整睡姿,直到让她感到舒适,他才又紧紧的把她抱进怀里。
“慕容云不用再躲在暗处了,自打与紫宸进来,孤就已经看到你了。既然孤进来,必然已猜到你想要干什么。”
这句话说的狂傲,说的毫无畏惧,面色无嗔无喜。
同样一袭白衣,慕容云从暗处走出,他的浑身上下的气势是冷冽的,与白亦如的温柔相比,是那么的对立而极致。
慕容云身后跟了一男一女,男的手持弯刀,面若桃花。
女的一身贵妃装饰,容貌是倾国倾城。
41。为什么不爱她
慕容云握着离黎的手,将她柔弱的身子纳入怀中,可那紧锁的眉头,却一刻没有舒展过。
“亦如果然没有让朕失望,为了她你真的可以连命都可以不要,甚至于你的西凉江山。”
白亦如这时抬头紧紧的看着站在对面相依的男女,他突然有种错觉,他似乎感觉到了曾经雪柔的痛,而那痛定是为慕容云的。
蓦然摇头,他苦笑道:“慕容云你真的有这个把握,可以留下孤的性命吗?”
慕容云微挑眉,问道:“哦?这么说,亦如有全身而退的计谋。”
“自然是,不然孤怎么与雪柔共度一生呢。”
似挑衅,似嗔怒,似胸有成竹。
离黎眸光暗沉,目光牢牢的看着白亦如怀中的女子,眉宇间藏着忧伤,可那嘴角却有淡淡的弧度。
“白大哥,雪柔当真值得你如此对待?你已是西凉的帝王,只要你一句话,何愁没有美人。她究竟有什么好?竟让你痴迷到,可以丢了性命。”
这时白亦如才将目光移向离黎,嘴角勾起,竟是嘲弄的笑。
“你懂得爱吗?你懂得爱一个人的心吗?那一年,她眉开眼笑的出现在孤的视线时,就已经牢牢的刻在了孤的心里。孤永远记得她说过一句话,她说:如果我要爱上一个人,我心中一生都只会容下他一人。而我也要找一个与我同样想法的人,一生一世一双人。”
“那是孤听过最动听的一句话,孤也会一直为她守着这个承诺。”
如果此时稍微注意慕容云的话,就会发现他的身子在慢慢颤抖,握着离黎肩头的手,就那样无力的垂下。
而原本犀利的眸,牢牢地望向白亦如怀中的女子,他竟不知道,她想要的从来只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些,虽然简单,可是对于一个帝王来说,却是难如登天,他慕容云恐怕永远也给不了她。
“所以,至今未娶的你,其实一直在等她,一直在等机会将她带走。”慕容云沙哑的问,眼睛有丝红肿。
白亦如沉默的低头,大手轻轻的抚摸着雪柔的发。
“当然,孤天天在等着这一天,虽然她现在看不到孤,可是孤相信,她醒了定会很高兴。孤相信,她也一直心里都有孤,从未忘却。”
白亦如的手,探入怀中,取出一锦囊。
慕容云目光触及到那锦囊,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内心的绝望越来越浓烈,那种感觉快要把他给淹没。
那锦囊,他见过,雪柔也有一模一样的锦囊。
果然,白亦如从雪柔身上也取出同样的锦囊,一个写着永结,另一个写着同心。
永结同心,雪柔这是你和白亦如的承诺吗?
那锦囊的里面,定是你们各自的发丝吧,那叫什么?是不是,这就是民间所说的结发夫妻。
喉结滚动,咽下喉中甘甜,他愣愣的看着他们,这一刻,他终于看清楚了。
他输了,输的彻底。
视线一阵模糊,他的脚步开始不稳。
偎在他身边的离黎,早已发现了慕容云的异常,她转身牢牢的扶住了慕容云。
“李智,快点扶住皇上,他的病似乎又发作了。”
身后的李智,连忙上前,搀住慕容云,忙从怀中取出一粒药丸,送入慕容云的口中。
慕容云摆摆手,把药丸推开,指着白亦如道:“让雪柔醒来吧,朕有话和她说。”
离黎急了,见慕容云不吃药,两行泪就那样滑下。
“皇上,你想要做什么,先把药吃了吧,吃了药臣妾与你一起面对所有。”
慕容云似乎没有听到离黎说话一样,眼睛牢牢的锁住白亦如。
“朕知道,她不会原谅朕,可是,朕不是请求她原谅,朕只是想再听听她说话。”
白亦如眸光带笑,风轻云淡的看着慕容云,轻声道:“何必呢?这一切已经没有意义了,你明知道……”
慕容云身子颤抖,那目光却坚定,他不是命令,而是在请求。
此时的他,完全褪去了帝王的光环,他现在只是一个平凡的男人。
“算朕求你……”
“皇上……”离黎与李智同时惊呼出声,他们不置信的看着慕容云,目光中全是些许的不解。
而离黎的眸中,更多的而是幽怨,她的眼睛里就在那一瞬间,似乎有一道光,状似一把剑,狠狠的瞥了雪柔一眼。
那个昏迷不醒,全身脏污的女子。
如此狼狈,如此不堪,她还是让慕容云如此动情。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如此执着?离儿陪在你身边不好吗?为什么你心里还是藏着她?她为你做过什么,而离儿可以为你丢了命?”
慕容云恍惚的回头看着离黎,他痴然一笑,那笑中太多的情绪,是她不解的。
“离儿,朕对不住你,朕亏欠你太多,可是朕时日不多了,如果雪柔就这样离去,恐怕朕这一辈子,都无法再见她了。就算她醒来,恨着朕,朕还是想听听她说话。就算她不爱朕,恨朕也是好的,至少她会记得朕。”
轰,脑子一片空白,离黎愣愣的看着慕容云,这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明了了。
她缓缓展开笑眼,泪水就那样顺颊而下,她说道:“原来,你做的这一切,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让雪柔恨你,从而永远的记住你。”
离黎身子滑倒在地,大笑道:“你早就知道,你命不久矣,所以你狠下心肠逼着白亦如现身,逼着雪柔恨你,你想在死前将她送回白亦如身边,同时你也不想她忘了你,所以你就这样自私的做着所有的一切。”
“而我像个傻子一样,还以为你是真心的待我,没想到我只是你的一颗棋子,一颗为雪柔铺就后路的棋子。慕容云,你真的好残忍,我是真心的爱你,你怎能这样对我?”
慕容云没有看离黎,他忍着体内翻涌的血液,冷声命令道:“李智,派人把离贵妃送回宫去,好好伺候。”
离黎擦掉脸上的泪,不等李智上前,她早已起身,不再看慕容云一眼,慢慢走出牢房。
“本宫不劳烦任何人,本宫早该有自知之名,可是为什么是雪柔?为什么是她?”
字字的疑问,字字的刻在她的心里,究竟谁能给她一个答案。
她比雪柔美,比雪柔温柔,比雪柔更爱慕容云。
可是为什么慕容云不爱她离黎?为什么?
曾经她死过两次,一次为了雪柔,为了取得雪柔的信任,为了能够成为她的好姐妹。为了能够和慕容云靠近,为了能见慕容云一面。
第二次是为了慕容云,她放下所有的礼义廉耻,一个女子该有的矜持,鼓足了多大的勇气去救他。
那时,他昏迷不醒,浑身发烫。
他们处在山顶,根本来不及求救任何人,他们之中只有她和雪柔是女子。
偏偏慕容云所中的毒,要与女子交欢才可以解毒。
如果不及时解掉,可能他会全身瘫痪。
那时,雪柔已是白亦如的妻子,她不可能救他。
所以,这个机会留给了她。
42。放手的幸福
那一夜,她永远不会忘记,当他滚烫的身子贴近她时,她听见他口中喊的名字。
柔儿,柔儿……
一声声,一点点,狠狠的打在她的心上,她忍着眼泪,不让它流下。
可是当他进入她时,那泪终于汹涌而下……
她为了慕容云做了这么多,牺牲了最珍贵的东西,她以为她会是他的皇后。
可是,慕容云登基的当天,他居然立雪柔为后。
为什么?这一切怎么又回到那原点了,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如此深爱,最后终究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多么可笑。
敛回思绪,她用力的擦掉眼角的泪水,拼命的告诉自己不能哭。
在快出牢门的时候,她猛然回头,望了一眼雪柔,那眸中的恨那么强烈,没有丝毫的掩饰,那么的恨极。
雪柔,你想要与心爱的人远走高飞,休想。
本宫得不到幸福,你也要留在这后宫中,尝尽与心爱的人分离之苦。
离黎扬起脸,望了慕容云一眼,她笑了,那种决然,那种义无反顾。
既然你舍不得雪柔,那我就帮你一把,将她留下。
让她亲眼看着你怎么慢慢死去,想必那种死亡的恐惧,滋味肯定很好。
腹部有些痛,她蹙眉,伸手慢慢的抚摸着肚子,抬起脚走出天牢。
没有人知道,或许以前的离黎有些虚伪,可是她的本性还是善良的,起码她不曾害过一条人命。
但是之后的她,却是个真正的蛇蝎美人,天使与恶魔之间,只是一念之间,她已然成魔。
牢房内,因为离黎的离去,显得些许的压抑。
在听了离黎刚才的那番话,白亦如也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
他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眼中的不解是那么的分明。
“你先把药吃了吧,不然你就这样见雪柔吗?”
慕容云晒然而笑,苦涩的扯扯嘴角,接过李智手中的药丸,送入嘴里。
蹲下身,慢慢的调息着体内的气息,许久微舒口气,睁开眼睛。
“朕希望中毒的事,还是不要让雪柔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推到朕的身上来吧。”
白亦如无奈的笑着:“你不怪孤对你下毒?”
慕容云面色如常,似乎早就料到下毒的人就是白亦如。
“怪,朕怎会不怪,可是这毒药无解,朕也是知道的,如果再把你杀死,谁还可以带给雪柔幸福?朕实在不忍,她再一次受到伤害。”
白亦如目光流转,缓缓的审视着慕容云。
“慕容云你变了,这不像你。”
慕容云无所谓一笑,洒脱又不拘泥。
“或许吧,如果朕没有中毒,那么朕绝对不会放手,可是这一切都无法改变了,不是吗?”
白亦如的脸上突然出现一丝愧疚,他看了一直沉默的紫宸一眼,再次询问。
“你如何知道自己中毒的?什么时候?”
慕容云面上出现一丝悲痛,似乎那段回忆牵扯动了他心内的疤痕。
“记得那时,朕有时情绪波动,都会吐血,还以为只是单纯的气血攻心。却不曾想,那毒已经侵入肺腑,后来,与雪柔决裂,到她出宫。她走后,朕就一病不起,鲜血是一口一口的吐,那时潜藏的病毒,才真正的被牵引出来。朱钰那时,才诊出朕已中毒。而如何中毒,却一直无从查起。”
“朕也很想知道,你是如何下的毒,竟是如此的不知不觉?”
白亦如柔和的眸子,突然犀利的投向紫宸,后者身子猛然一震。
“奴才只是在雪小主的宫殿前种植了一种花,那花香无色无味,却最忌心伤疼痛。如果心痛难耐时,再闻见花香,那毒性便会慢慢的潜入体内。”
李智听闻此,惊讶的抬头,果然他看到了,慕容云眼中的悲戚。
那不是知道如何中毒的悲伤,而是记起那段日日夜夜被雪柔伤的疼痛到死的回忆。
他的皇上,还是如此的痴情,他的情其实并不比白亦如少。
唯一的遗憾,便是他不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如何给那个人快乐。
所以,他盲目的去爱,在爱的过程里,伤了自己也累了他人。
慕容云微闭眼,深深呼吸,尽量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然后呢?朕中的毒,日渐加深,发现的时候其实已经无药可救了,是吗?”
紫宸没有回话,只是低下头沉默。
似乎印证了的事实,再去追究什么因果,还有意义呢?
白亦如深深的看了慕容云一眼,这一刻,他突然不恨慕容云了。
相反的,他觉得慕容云很可怜。
那一眼,带着各种复杂的情绪,同情,愧疚,释然,忌惮。
慕容云苦笑,伸手摸到了雪柔的手,慢慢的,温柔的抚摸。
“呵呵呵,朕可以抱抱她吗?”
望着面前的男人,白亦如的眼睛有丝酸涩,纵使慕容云再无情阴狠,可是此时的他,却让人感到心疼。
起身将雪柔扶起,拉着她的手,慢慢的放进慕容云的手掌里。
“我们找个地方让她好好的休息一下吧,孤会给你足够的时间。”
慕容云轻轻一拉,雪柔的身子,已投入他的怀中。
那么的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