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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怎么弄。
于是我心满意足地揣上那封信,去找那周通。等到坐上公车后,猛然想起个事,既然这盛世尧在此处有认识的人,为啥不直接打电话,反而还用这最原始的通讯方式?要知道这互联的年代,还写信的人,基本可以说是没有了。
不过转念一想,没准是有地址有人名,没电话呢?也没准是这盛世尧就有这怪癖?
三站路很快就到了,我下车看了看路旁竖的牌子,正是和平街。确认了下方向,就开始一家家找过去,可是在找到116号时,路到头了。往前转弯就变成了是解放路,门牌号码重新排列,朝对面马路看,也不是接着117号而排。奇怪,这117号与118号上哪去了?
走进116号那户询问,户主却说他们这和平街一直就只到116号,也没听过一个叫周通的人。我不由犯难了,难道是盛世尧给错我地址了?不是和平街?
回去找他细问不切实际,无奈之下,我只好把那解放路也走了个遍,发现这条路更短,只到90几号就到尽头了。又再走回和平街,但凡有8的门牌号,都敲门进去问。我怕那盛世尧口齿不清,把门牌号码给报错了。
果不其然,询问到18号时,户主听我问起周通,面色剧变。我一看有眉目,立即报上自己的来意,哪知对方一把揪住我胳膊,怒声问:“快说,你把小通藏哪了?”
第6章 周通(2)
一下被问懵了,这不是我来找那个周通吗?怎么变成我把人给藏了?只听对方道:“在三天前,小通被一陌生女人从幼儿园接走,至今都还没找到,那个陌生女人一定是你!”
“这这这。。。。。。你搞错啦,我找的是一个叫周通的男人,不是什么小孩,我也是受人委托来寻人的,你看,我这还有一封信呢。”
手上一空,那信封被对方抽了过去,封口一撕,就开了信拿出了里面的纸。等中年男人展开白纸后,只看了一眼就暴怒出声:“还敢狡辩?你这上面分明写着‘和平街18号周通’,罪证确凿,跟我去派出所!”
什么?我惊疑地去看那纸上的字,果然整个一张白纸,只有一行字,清清楚楚写着:和平街18号周通。浑身血液凝固住,脑中只剩一个念头:我被那盛世尧给陷害了!
中年男人面露凶色揪着我要去派出所,我一想自己身份证没有,要是去到派出所,那就更有理说不清了。急中生智,高喝一声:“等等!想要知道周通在哪就跟我来,要是闹到派出所,那就别怪我同伴无情!”
许是我的气势把对方给震住了,只见中年男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好一会才阴鹜地开口让我带路。我心道既然你盛世尧摆我一道,那就大家都别好过,怎么着也得把他给拉下水。
原路返回,没再坐公车,那中年男人自己有开一辆面包车。我坐在车上很是忐忑,不是良心发现觉得这么祸害别人不好,而是怕那盛世尧不在那位置了。我仔细想了下,他拿一封这么样的信给我,摆明了是给我下套,难道还等着我回头去兴师问罪?
我现在都怀疑他那腿是不是真受伤了,没准我转身一走,他就立即起来走人了。这么做的目的,我左思右想只有一种可能,他觊觎我那行李箱,没准这盛世尧是个高级老千。
之前有意在我面前亮了那一打红票子,让我先入为主认定此人不会为财,先下了我的戒心。随后又摆出高姿态,差遣我办事,且报出给我准确的酬劳数目。这样就彻底卸下了我的心防,老实巴交地听了他的话去给那什么“周通”送信。
如今后悔已是来不及,眼下我最主要的是如何摆脱这中年男人。朝车窗外看了看,跳车的几率实在太小了,而且这里在闹市区,就是逃也逃不了。三站路的路程本就很短,在我还没想到更好的法子前,面包车已经停在了我说的拆迁楼后方。
无奈只能下车走在前面带路,募的眼睛一亮,竟然远远看见我那深蓝色的行李箱还在,再往前走一些,已可以看到拆迁楼的角落。出乎我意料的,盛世尧居然没走!他依然坐靠在那个位置,垂着头,看不清脸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也就是说,我刚才的推断不成立了,盛世尧并非要霸占我箱子?那他为何诳我去送信,又陷害我成那什么拐骗犯?也不管其它,走到那边就扬起手指指向盛世尧,对身后的中年男人道:“那,他是我的同伙,你们家周通被他藏起来了,你找他问吧。”
原本埋着头的盛世尧闻声抬起了头,幽眸扫过来,直接略过我,注目在身后的中年男人身上。我来回看两人神色,觉得有些不对劲,按理以中年男人暴怒的脾气,应该立即冲上前揪人质问啊,而我打的算盘就是乘他与盛世尧纠缠之际,悄悄提了箱子迅速逃走。
可他们这么个对望是什么意思?
第7章 周通(3)
盛世尧的目光回转到我身上,眉眼间似藏了深意,就在我心底发毛时,见他从兜里摸出一张红票子道:“拿去,这是你今天的酬劳。”
我怔愣住,看看那票子,再看看他,迟疑地问:“真要给我?可是。。。。。。我没找到周通啊。”也不对,人是没找到,但信送到了,还把周通的家人给带来了,就是中间出了点“问题”。
哪知他轻描淡写道:“谁说你没找到的?站你身后的不就是?”
啊?我僵硬地扭转身,只见原本怒意涔涔凶神恶煞的中年男人,此时脸上堆起了笑容,“嘿,我就是周通,刚才冒犯美女了。”
我顿时傻眼!不太相信地追问:“你真的是周通?”
中年男人嘴咧得很开,浓眉大眼中多了痞子气,“如假包换,姓周名通。”
这回我是气到头顶冒烟,整个身体抖如筛子,颤着声问:“那你为什么还胡说八道,说什么周通是你儿子,被陌生女人从幼儿园给带走?还要扭我到派出所去,你这分明是在耍人!”
这周通被我骂了也不解释,就一直乐呵呵地看着我,想想不对,这事归根结底是在盛世尧身上。转身走到他跟前,怒道:“是不是你故意的?给我报了个118号的门牌号码,那和平街我找了两遍,都没找到118号,这个周通根本就是住在18号的。还有那封信。。。。。。”
我倏然止口,混沌的思维劈入一道清明。盛世尧给我的地址是“和平街118号”,而他信中写的却是“和平街18号周通”,也就是说他其实是知道确切地址的,如果不是口误,那就是有意。当时他只让我去送信,并没有说送信之后要怎样,是因为他根本就料到,信送到会有这一出,而周通也会跟过来。
深呼吸再深呼吸,拼命把心底那窜火焰给压下去,等能稍稍冷静的时候,我直视着盛世尧的眼睛问:“为什么要设这个局?”到这时我若还看不出来,是他一手布了局在试探我的话,那我成晓真是头猪了。
很明显,从周通到这处一改之前的凶态又默声不语来看,盛世尧应该掌主控权。
因为我的目光没离开过他眼神半秒,所以可看到那幽深的眸中似敛过讶异,转而瞬逝,他的唇角微扬,漫不经心道:“既然决定雇佣你,总得检测下助手的智商吧。”
七窍生烟,就是我现在的心情!合着我还不够格受他雇佣,需要经过考验来着?就在我想翻脸走人时,盛世尧凌人的目光又出现了,明明就只是淡淡地看着你,可是就好像有一把把小刀往你脸上刮,带着刺疼。
老实说,心里很是发怵。若是我不知好歹翻脸,那现在就算盛世尧腿不方便,旁边也有个身形魁梧的周通在,怎么着都是我吃亏。所以我只能僵立在原地,进退不得。
幸而盛世尧在盯我看了几秒后移开了目光,恢复了原来淡漠的神色说:“酬劳还要吗?”台阶给了,我不顺坡而下就是傻子了,连忙扬声道:“要,当然要!”那么辛苦找地方送信,还被吓个半死,不拿酬劳是傻子。
走上前去接他手中的红票子,不防指尖与他相触,我的手颤了下,不怪我反应如此大,而是他的手指凉如冰。看向他的目光微带了同情,男人体虚到这种程度,还是少有啊。
恰好盛世尧抬头看向我,视线在空中交汇,我连忙转开目光,若是被他知道我在心中埋汰他,估计又落不得好。
第8章 人去楼空
“周通。”
中年男人一听被点到名,立即走上前,“诶,尧哥,您说。”
我在旁撇了撇嘴,心道你比人家长那么大岁数,居然好意思喊别人哥。耳朵倒是竖起了,想听听他们谈些什么,却见盛世尧抬手指了指我:“她的钱包和证件被偷了,你看看能找得回来不,另外先给她办个临时身份证吧。”
一听是与我有关的,立即来了精神,目光殷切地看过去。周通转头看了看我,点点头道:“没问题,交给我去办。把姓名和地址、出生年月告诉给我就行了。”
“咦?不需要户口本和身份证复印件吗?”
周通问:“你有?”我摇摇头,要是有这些,我还愁啥?可是。。。。。。“补办临时身份证,不都得要去派出所吗?你能有路子?”
周通咧嘴而笑,“我就是派出所的,你说有没有路子?”
啊?就他?我把他上上下下打量,硬是没发觉出他有一点为人民服务的味道。想起之前他揪住我胳膊要送派出所的恶态,倒挺像我们那城管的。
闪神间,对方已经从怀里摸了指和笔,“你把基本资料报给我吧,我记下来,回去好给你办事。”我正要开口,猛然想到一个事,就是早上盛世尧问我名字时,随口乱掐了个名字,这时候我要怎么办?
还是报那张娟的名字?那如果周通真是派出所的,档案一调,马上就能查到我是在撒谎。可现在改口,岂不是自个打嘴巴子嘛,而且那盛世尧就在旁听着呢。我一时骑虎难下了,吱吱唔唔硬是没憋出一个字来。
周通等了半饷,不见我提供资料,抬头疑道:“怎么了美女?你倒是说呀。”
“成晓。”被逼无奈,我只能报出真实姓名,“成功的成,拂晓的晓。”不知是自个心虚还是别的原因,感觉从盛世尧那处有道目光看过来,如芒在刺,整张脸立刻涨红了。
周通没有注意到我的窘态,埋着头边记录边问:“出生年月,家庭地址。”我又一一报给了他听,等全记好后,他把纸折起来放到口袋。我探头看了看问:“这样就行了?”
周通摇头说:“还需要拍张一寸照的。”
听他这口气,倒真像是按照程序来的,我心中定了下来。
“小成,给哥去买包烟成吗?”周通倒是自来熟,一会功夫,直接改唤我“小成”,且自称哥来着了。我朝他看了看,心知他是有意遣开我,是有话要与盛世尧私下里说。回转目光看盛世尧,他面色平静没有异议,应是默认了。
于是点点头道:“行,你吸什么烟?我给你去买。”
周通从兜里摸了张二十的毛票给我,笑着道:“黄鹤楼,蓝包装软壳的就行。”我也没跟他客气,接过了钱就往大路口走,等走了几十米远时,才驻足回头看了眼,果见周通站的位置已经不见人,应是走到角落里跟盛世尧在说话了。
好奇心杀死猫的典故,我熟读于心,在不该知道的时候,还是应该谨守本份为好。即使我对那盛世尧百般好奇,也强忍住没跑回去偷听他们说话,可半小时后,我却后悔万分。
半小时前,我走到大路上,找了一家烟店买着了烟后,有意四处溜达多耽搁了一阵,给他们尽量充足的时间去“沟通”,哪知等我回到原处时,却是人去楼空!别说是周通和他那辆面包车,就连盛世尧以及我的箱子,都不见了!
第9章 我碰上了老千
我又被骗了!该死的盛世尧,骗我一次又一次!
在我带周通来的路上,基本已经论断出他的可疑之处,可是偏偏他没有跑路,留在原地,且还给了我一百块钱报酬,让我把之前的结论全部推翻。并且还让周通为我办临时身份证,在某种程度上,又打破了我心防,开始信任了他。
然后转个身,再给我一刀。我不明白的是,如果真的一开始目标就是我的行李箱,为什么他要让我把周通带过来之后才行动?脑中灵光乍现,是了,他的腿!一定是他的腿真的受伤了,那并非假装,他独自一人根本没法走动,所以故布迷障让我去找周通。
不用说,周通一定是他的下手,两人演了一场戏给我看,然后将我遣走,堂而皇之把我的行李箱给带走。可怜我这个傻瓜当真是好骗,明明都猜到个中缘由了,被他们随意一糊弄,又给骗了过去。
我摸了摸兜,不摸还好,一摸脸色发白了,那。。。。。。一百块没了!明明当时接过了盛世尧给的钱,小心地放在左边口袋的,去给周通买烟时,拿着他的二十块钱是没放口袋,直接捏在手里的,怎么可能那红票子不翼而飞呢?
是周通?从我接过红票子之后,除了与周通有过接触外,离盛世尧一直都很远,也就是说很可能在我上前拿周通手上的二十块钱的时候,他的“妙手”摸走了我兜里的红票子。
老千!该死的,我碰上了老千!
这下子我哭都没处哭了,今天之前,即使钱包没了,手机没了,身份证丢了,最起码我还有几个面包可果腹,存放了自己全部身家的行李箱。现在我真的是一无所有。。。。。。
别的不说,那行李箱里除了替换的衣服外,还有一个不能丢的东西在里面。我不可能指望他们把我箱子偷走了,会因为那简单的密码锁而却步,就不开箱子了。现在科技如此发达,就连保险箱都有办法解密码锁的,何况我那破箱子。
再懊恼也没用,人不在了就是不在了,箱子也的的确确丢了,口袋里只剩了二十多块钱,还是上午买东西和坐车来回剩下的。尽管觉得重回那和平街18号寻找会很渺茫,还是走到大路上搭了公车往那处赶。
像盛世尧与周通这样配合默契的老千,是不可能还会留在那里等我找上门的,但我又能去哪找呢?那个地址是唯一的线索。我决定如果找不到人,就真的上派出所去报警。
到了和平街那一站,我从公车上下来,正好是在这条街道的路口。所以往前走五十米,就到了和平街18号,可我走到这门前就愣住了,这所屋子根本就不是我之前来的那家啊。
原本的18号是一家服装店,可眼前这个却是一家玉器店,完全风牛马不相及。咬咬牙,不管怎样,既然回来了,总要进去询问一番。店家是个女的,站在柜台后面微笑着问我有什么需要。我把四周打量了一番,之前的格局已经没了印象,原因在于当时的周通就没给我任何思考空间,直接把我给震住了。
问及周通这个人时,那老板娘摇头称不认识,在意料之中。我又探问她这店开了有多久,她脸上立即浮现防备之色,冷着声音问我是否是同行?
我苦笑连连,竟被对方当成是同行来打探行情的了。最终询问无果,在老板娘难看的脸色下退了出门,不死心问及旁边几家店,都说这家“刘玉坊”已经开了好多年了,那个老板娘叫刘悦,问起周通,查无此人。
第10章 祸不单行
回头我又把这和平街走了个遍,到最后那家116号去确认了下,确实没找错地方,这条街道只到116号就完,旁边就是解放路。我就想不明白了,不说周通那么一个活人凭空消失这件事,怎么会连18号的店铺也变了呢?
一个人如此说,你会觉得对方是在骗你,两个人说,你还是怀疑,可是当三个四个都这么说时,你就是想不相信也没了依据。我把这条路来来回回地走,始终解不开谜团,脑中思绪乱成一团,甚至有些怀疑我是否真的见到过周通,还有那盛世尧。
到得天黑时,我又回到了18号店铺门前,怕老板娘再看到我会不郁,我去了对面马路找了个地蹲下来。没办法,我现在除了守在这里,无处可去。之前说是去派出所报警,可是我连半个证据都拿不出来,谁信我?
至于被偷盗这类的小案件,派出所一天得受理多少件呢,哪里来闲工夫给我去调查呢。
随着暮色发沉,路灯亮了起来,街头的行人逐渐变少,而对面的各家店铺也开始陆陆续续关门。我眼前这家“刘玉坊”,也看到老板娘刘悦在里面收整着,很快卷帘门一拉,也关铺了。
我估摸着现在最起码得有九点多了,可怜我就傍晚去附近买了个面包啃了啃,另外喝了瓶水。这是我投身旅行以来,最落魄无依的一次了。当丝丝寒意透入骨的时候,就更显得我凄惨了,左右看了看,找了个能挡风的地方。
看来今晚是要在这地方将就一晚了,我已经筋疲力尽到再走不动,也没精力去找什么开放式公园窝长椅。可人倒霉起来,往往是祸不单行的,就这个晚上,我过得也不太平。
当时只是随意找了个可挡风的地方席地而坐,没有去注意旁边,后来周旁几乎所有店面都陆续关门了,唯独我身旁这家还亮着灯,于是我往里飘了一眼,这才发现,这家店好像是个茶馆。不由纳闷,现在的茶馆都开这么晚的吗?明明那屋子里一个人都没了啊,怎么还亮着灯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