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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不巧被灵敏的公子轸听到了,他边下棋边说:“十妹这话说的就刻薄了,不过是在这里下几盘棋而已,横竖又不打扰你,你还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然,只当我们不存在就是了!”
宝盈瞪着水汪汪的眼睛,作吃惊状:“那么大两坨在那里,怎么可能当做不存在?”
晚妤掩帕笑了,这个宝盈说话真是太雷人了。
发现晚妤在笑,宝盈对她道:“你别笑,我是就事论事,就算当他们不存在,那声音呢,他们敲棋子的声音就像放炮一样,噼噼啪啪一直都没停过,我听得困吧困不着,不困吧眼皮实在抬不起来,昏昏欲睡,偏偏又‘思梦频频容易惊’,难受死了!你说他们一个个精神怎么都那么好?难不成都是许了耗子作师傅?”
晚妤并不说他人的不是,而是半含笑说:“别再埋怨了,要我说,妹子实在无法忍受就暂搬到我那边去吧,我那边就我一个人,很是安静。相传三公子近来在这里办差,恐怕一两天不会撤退,你先移我那边住上几天,等闲他们散了你再回来?你道如何?”
“阿弥陀佛,谢谢你有这个心,难为你想着,不过我可能不会移过去了,你不知道,我是个睡觉非常挑地方的人,一旦换了地方我会非常的不习惯!在自己这里,不过是受受他们的闹罢了,夜黑了,眼睛上下睫毛一闭,横竖一天就过去了!”宝盈说道:“倒是你,这两天听说父王要培训你歌乐,也不知道你怎么有闲空过来了!”
“我来是为了上次的事情,你还记得上次你去找我修琴吗?当时我说不知道,你后来就回去了!可巧昨儿个我的琴坏也了,仔细一查问题竟然和你上次的故障是一样的,那边的琴师说是弦的分音,要重新上的,我昨儿看他上了一次,并不是什么特别难以解决的,你的琴呢?我帮你看上一看?”
宝盈抱歉道:“真是不巧,你来晚了,我的琴已经被一个高人修好了,正放在屋里呢,喜儿,带出来给晚妤姐姐看看吧!”
“唉!”喜儿应着走到屋里,不一会儿抱出一把古琴放在桌面上,晚妤将手里的帕子别在身上,顺着椅子坐下来,抬起手轻拨了两下试音,琴音安静悠沉,宛若太谷传来,她觉得声音不错,就直接弹了起来。
宝盈托腮听着:“早就传闻越人琴艺技能很高,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是不是你们的故里之人都会浅弹几曲?”
晚妤回答:“是的,我以前生活的院子里,但凡体面些的女孩儿都会弹上几下,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谁又敢自称自己是优秀的?大家常常娱乐也不大考虑这些!当然风格方面也被局限了很多,这是缺失!”
两人谈着话,琴声依旧在响起,或许说晚妤是在一心两用吧。
另一边,公子轸与太子对弈正激烈,棋局上公子轸里忧外患,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局不能自拔,心情一味的心里正烦呢,忽听两女孩琴声与说话声,心里顿时更烦,他对晚妤瞟了一眼,兴味的道:“弹得那么好了还要弹,天天‘淑琴坊’练习还不够?这会子又跑到这里来练,是不是练好了你的陪嫁箱子就会多上几个?你也太‘煞尽苦心’了吧!”
“难怪外人都说三公子目无下尘,我今儿算是见识到了,不过三公子也不必吝啬害怕,天底下并不是所有人都想着你家的珠宝,钱固然万能,然而它终究是身外之物,就算我的嫁妆箱子一个没有,自有权贵的前来巴结齐王,我能说我没有危机感吗?”
公子轸沉默下棋不答。
晚妤接着说:“我看三公子倒不像是害怕我讨走他家的珠宝箱子,倒是嫌弃我琴声嘈杂的,我不明白了,这个格子谁是宾谁是主?难道只许你自己下棋扰人,不许别人弹琴?他人弹琴就是惊扰你的大驾了,你是不是这个意思?”说话间,她的手在继续弹着琴弦,俨然一副外表谦和,内在强硬的态度。
公子轸自幼生在宫里,一大群人都附和着他惯了,从来都是说一不二,时间一久,个人独导*不免显得强一些,这会子听晚妤驳他,心里自然有些不舒服,然而他从来喜怒不爱溢于色,故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错觉,但不高兴就是不高兴,即便他面上没有显露,并不能代表这种情绪不存在。他由不得斜睨着她推敲着,心想,这局面真是越来越有趣了,过去本来对她有点反感的,这会子不知为什么,忽然间是纳闷起来,看来她始终是心明的人。
太子看着棋枰,同时也发现公子轸的‘心不在焉’,他回喊道:“三弟,别发呆了,该你了,你下哪?”
公子轸此时食中指正夹着一颗黑子,翻看之余,二话不说,‘嗖’的一下就向晚妤弹了过去,晚妤正在弹琴,被突如其来的棋子划断了一根弦,晚妤微怔,琴声戛然而止,于此同时,一颗棋子随着琴止而落在桌面上,晚妤拾起那颗漆黑的棋子,抬眸看用眼尾瞟向公子轸,而公子轸嘴上正扬着冷魅的笑,接着装作什么事没发生。
经过了风霜,晚妤此时性格已经变得比较的冷静,她并未冲上去破口大骂一顿,而是拿着那颗棋子对宝盈寒酸一番:“妹妹!你看!这是哪里飞来的棋子,居然把你的琴弦给打断一根,会不会是刺客来了?你快过来看看!”
尽管晚妤没有直言,但宝盈一看就知道了是公子轸搞的鬼,她欠身看了看断掉的弦,心里悲痛极了,这把古琴是弄玉弹过的,他居然敢毁她的心爱之物,眼下弄玉下落不明,琴却先坏了,造成这一切后果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三哥公子轸,他今儿若是不紧急搜查,弄玉就不会被迫逃走,更不会与她分离,他是个杀人不见血的刽子手,想到这里,新仇旧恨不由得一起涌上心来,宝盈走到公子轸身边,趁他们下的正津津有味的时候,把袖子往棋枰上一抹,棋子全部被推到地上去了。切!来暗的谁不会?她也会,跟某个人学的。
公子轸、太子讶然宝盈,宝盈站在他们面前,扬高下巴,正一脸傲慢。
对于这样的局面,晚妤后悔不已,刚刚只是随口说一句,不巧事情就完全变味了,万一他们闹起来她不就是挑人家事非了吗?自己刚才真是太傻了。罢了!事情已经发生,那就静观其变吧,若是闹大了她就解围,若随便只是绊嘴,那就随便他们,这个公子轸目中无人,是该需要厉害好好整治一整治,正所谓,万事轮回总有相克的,宝盈与他,一个石头,一个铁块,两个相碰起来刚好。
这边公子轸瞪着宝盈,宝盈也不松懈,使劲的瞪着公子轸,两人互瞪,一股浓浓的火药味在空气中蔓延,好像一点即发。
“你想干什么?”说话的公子轸,声音冰冷彻骨。
“你说呢?”宝盈丝毫不畏惧:“刚才你做了什么好事,自己还不快想想!”打了她的琴弦,现在又问她想干什么,她能干什么?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公子轸冷魅道:“我当是什么事情呢,原来是为了那个呀,不就是一把破琴吗?至于吗?你若是想要,我赔你一千把一万把!”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大叠银票,直接往桌上‘啪’的一拍,满脸无所谓:“全给你,去承包琴行吧,保证可以承包几百个家的东西!”
“哪个都不要,我只要我的琴!”宝盈并不缺钱,缺的与弄玉相聚,缺的是旧情难忘。
公子轸转变道:“那就去修理吧,顺便把另外六根弦也换成新的,修一赠六,你绝对不吃亏!”
宝盈拿起桌面的钱,在公子轸面前愤愤抖道:“不要以为用钱就能随便打发人,我告诉你,你这样做是在贬低我,我的古琴虽然已经旧了,但它留给我的回忆却是无法复制的,这些美好记忆钱能买的来吗?还给你的臭钱!”说着将银票朝公子轸扔去,银票‘哗啦啦’散如雪飞。
站在公子轸的立场上分析,他能做到这样已经是仁慈意尽了,然而宝盈得理不饶人,非要他赔个一模一样的,公子轸显然是做不到的,正要刻薄话出口,却被太子拦住了:“三弟,你这又是何必,十妹年纪小不懂事,你可不要跟他较劲!”
“罢了,好男不跟女斗!”公子轸做到原位去了。
“呸,好女不跟男争!”宝盈一拂袖,两人一拍既散。
屋里各自玩各自的,晚妤见事情没有闹大,也没太在意他们,正所谓小吵怡情,凡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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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轸在宝盈府邸闲下了两天的棋,并未借此扑捉到弄玉的丝毫消息,这是他不太想得到的,弄玉到底去了哪?他很疑惑,于是就设法对宝盈旁敲侧击,兄妹俩明着说不清索性动暗的,可惜宝盈确不知情,事情就这样不明不白。
对于线索的中断,公子轸倒是相对大度,闲时总是在宫里走来走去,这天黄昏时节,公子轸去‘怡秋阁’找晚妤,本打算商量一下杂事,当走到内院时,却看见晚妤在一棵老梅树下练舞,只见她羽衣舒收,轻移莲步,宛如碧池散花,唯美至极,正兴致,忽然一阵风吹了过来,羽衣忽然从肩上脱离吹走,不偏不倚的横在公子轸身上,公子轸皱眉,不暇思索轻抓起羽衣,顿时一股淡雅的香味在鼻尖萦绕。
公子轸的思绪瞬间拉到很久很久以前,记得素妍女儿时代也喜欢跳舞,每逢学到一个新的舞蹈必先跳给他看,有一次她跳‘霓裳羽衣舞’,羽衣也是这样从袖子上落了下来,跟今天的情形一模一样,他为什么忽然产生一种错觉,感觉晚妤就像以前的素妍呢?乱了,完全乱了,最乱的心还在莫名的悸动。
羽衣丢失,晚妤些许不安,心想,完了!怎么是他?定然会被臭骂一顿的,来不及收羽衣,转身疾步绕梅树走了,留下一道弱柳扶风的背影。
公子轸百思不解,自己是阎王还是无常?她为什么见他要溜走?连羽衣都无法顾及,这不是很奇怪吗?想到这里,他随身追了上去,两人以‘一前一后’的姿势疾步,当几乎快要追上她了,他忽然抓住她的手一反拉,晚妤不防备,猛一旋身,眼睛瞪得如小鹿一样,两人完全面对面了。
空气刹那间静止了,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放开我!”晚妤甩掉公子轸的手,非常不客气:“你拉我做什么?疯了是不是?有话说话,别拉拉扯扯的!”
“你刚才跑什么,难道我是无常捉命不成?”
晚妤辩驳说:“谁跑了,我不过是想回去换个羽衣罢了!你以为我在怕你?别太自作多情了!”
“这么说来,你宁愿换一个羽衣也不愿找我讨!”公子轸有点儿失落。
“那是!与你讨,你会给我吗?”晚妤冷笑:“我猜你也没那个心给我,你的性格我也不知道?所以与其浪费口舌,不如直接换一个好!横竖当是落在树杈上刮坏了!”
“好伶俐的口齿,还真第一次见识!”
晚妤毫不畏惧,继续道:“别人奉承你,那是别人,哪有个个都奉承你的?你可以目无他人,他人为何不能‘目中无你’?相信与我观点相同之人很多,你若不是公爷,你离孤家寡人还有多远?”
公子轸暗暗皱眉,一张俊脸作沉思状,晚妤趁机抽掉他手里那条属于自己的羽衣,纤手轻理着:“不属于你的东西永远都不是你的,霸着别人的东西不还,那是强盗,现在羽衣归我完璧归赵!你呢,从哪来回哪去,我还要练习舞蹈呢!舞跳不好的话就不能去和亲了!”
“这么说来,你是非常希望自己能够赶快嫁到齐国去!”忧郁爬上脸庞,公子轸眼带质疑。
“当然,有人不希望么?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是个人恐怕都不会错过吧!”
“你知不知道那个齐王是怎样一个人?你了解吗?”
“了解又怎样?不了解又怎样?与你有什么相干?我本就不是这里土生土长的,说哪天走就走了!”
“你给我闭嘴——”公子轸忽然间暴吼:“但凡有点出息的女孩子,怎么会如此不负责任的话?”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这一切是不关你什么事?哇!你脸色怎么忽然间那么难看?是不是病了,我帮你看看?”晚妤觉得公子轸太反常了,就用手触上他的额头,结果公子轸后退一步躲过:“你也用不着这样虚情假意,病了算什么,总有一天死了你才遂了心,你去齐国吧!永远都别回来了!”说着就气走了。
“喂,你这是怎么说话的?喂,你给我站住——站住——”晚妤不明白了,这公子轸到底怎么啦?为什么今天的话语句句都是‘稀奇古怪’的?她又在哪里得罪他了,他凭什么对她发脾气,越想越不明白,罢了罢了,不去理会,这个公子轸本来就令人匪夷所思,没什么好奇怪的。
☆、第二十一章 此景此心
对于公子轸的不满;晚妤并未受到干扰,反而自省了一番;其实她哪里真的要去和亲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掩人耳目罢了;当下越王步步挑唆,每次扬言楚王赐三尺白绫缢死她;而楚王却迟迟不给答案,她自知身境多么糟糕;因此她必须要通过‘和亲’的方式来讨好楚王;并寻求齐王的保护;这样一来越王不敢公然挑唆三国纷争;她也就会暂时安全,一旦时机成熟,她会忽然间转弱为强,让那个越王死无葬身之地。
现在跳舞、弹琴、下棋、画画、研磨、更衣已经成为晚妤生活的一部分,晚妤虽生于闺秀之家,却并不显得手笨,反而一点就明,一看就会,每逢楚王问起近况,她的舞蹈师傅总是将这些优异的成绩报告楚王,楚王满意直点头道:“好哉,好哉,为王子女上千,唯晚妤一人灵动聪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在场的齐王自然不愿表现得太冷漠,为了表达心意,为了让楚王知道他的重视度,遂日日送很多物品到‘怡秋阁’给晚妤,有丝绸、有珠宝、有头冠、有古玩,但凡能想到的,就没有得不到的,他们也曾见过面,只是相对平淡。不知为何,晚妤看得出齐王对她并没有他人口传中的那么深情,即便她弹琴给他听,他也没有任何的情绪可言,最后说不到两句话还散了,一个三十而立的人不可能不懂得什么是‘爱情’,相传他已经有上百名侍妾了,他或许早就是情场老手了,她猜她并不爱她,他爱的是政治罢了。
为了不至自己失足,为了寻找一个有利的途径,她换上一身男装带着彩明溜到南园,今天陛下要带齐王在这里赏梅,据说里面很多人捧场,晚妤进了园子倒也不去搭讪王公贵族,反而躲在梅花荫里与彩明说话。
南园里,黄梅片片,开得如火如荼,正是赏梅的好时节。楚王陪着齐王沿着小径漫步,他们边走边谈话,后面一大群才识之人跟随,真话、假话、奉承话,鬼话连天。
晚妤本在闲话儿,见一大队人浩荡过来,立刻停止了说话,目光盯着不远处,聚精会神。
彩明睨向晚妤,发现她的样子很专注,就也学着她的样子观望,梅枝缝隙处一大群人缓缓移步,个个气度非凡,谈笑风生,她觉得这些人衣着打扮都差不多,除了楚王,其他的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不免嘀咕:“那么多人,哪个才是齐王?”
“陛下右边的那个!”晚妤平淡回答。
“啊?”彩明目光定在那个所谓的‘齐王’身上时,整个人都废掉了,她诈唬道:“天啊,不会吧,齐王不是很老吗?怎么看起来那么年轻?会不会弄错了?”
晚妤笑道:“说你傻吧你又不傻,谁生来年纪就大,还不都是从年轻时过来的!”
“也对,可戏里都是这样表现的!腰上挂着个宽腰带,胸前必有一大绺白花花的大胡子,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必要时还会翻跟头!”彩明凭着记忆一一说道。
晚妤听了啼笑皆非:“那是戏里,都是人编出来打发时间的!谁能真正的见过国君?就算见过也不能用直接的表现手法,演国君之戏,重在小心斟酌,若是演砸了岂不株连九族?所以聪明之士想到一个法子,把年纪与现实中错开,再挑一些歌颂国君的曲目,这才保住了饭碗,对于这种表达方式,现实之人多是不予追究的!”
“原来是这样?”彩明毕竟岁数不大,很多事情都是是‘得过且过’了。
晚妤不再回答她,而是看向远处的漫步。
不一会儿,只见彩明双手扣在一起,满脸崇拜道:“天,仔细观察,那个齐王真的好帅、很文质,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优秀的男子,常人都说三公子相貌出众,博学多闻,现在我才觉得那个三公子算什么?不说别的,就单单性格就已经输掉了!人的性格不美是先天缺失!”
晚妤敲了下诗情的头,啐道:“花痴呀你!又在作白日梦了!小心被三公子听见非割了你的舌不可!”
“你敲奴婢,奴婢还要说,三公子性格是公认的不好呢,大家表面不说,背后不知道扯了多少闲话,他与妍妃娘娘的事情常常被人拿来作笑谈,相传他私底下与妍妃娘娘有染,常常与之见面,前儿个妍妃娘娘犯了错误,他硬是出头担保才挽救了她,明明已经不可能了,还这么藕断丝连,真是让人唾弃!”彩明直言。
晚妤怅然不语,心里似乎在盘算着什么,忽然背后有人拍住两人的肩膀,晚妤倒还好,彩明吓了一大蹦,两人转过身一看,冷不丁的对上公子轸那双深邃的眸子,那公子轸面如刀刻般,冷冰冰的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