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走了几步,她却突然被拉住,带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他温润的气息包裹住她。
“小白。”穆千黎又忍不住哭了。
“对不起,千黎。对不起,我没能保护你。”白墨辰紧紧抱着她。
她被他身上的清香吞没,沉陷而不可自拔。
“千黎,我一直喜欢你。是我太怯弱,太自卑。你那么美好,我不敢去碰你。”他将她转过来,正对着自己,他看着她,“千黎,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们一起离开这里,我带你回停云山,我们一起酿酒,一起下棋,一起弹琴。”
他的神色是一贯的认真。有一瞬间,她几乎就要答应了。可是,还能回去吗?有什么东西,早已悄悄改变。
她看着他,“小白,我们回不去了。”
早已在当初下山之时,就注定回不去了。我是穆千黎,而你是白墨辰。
可是在这个时候,她最先想到的竟不是卓君樊,而是他。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她凭着本能来找他。原来,她心里最深的那个人,还是他……
白墨辰,白墨辰。多么美好而干净的名字。正如他的人一样,纯白剔透。永远只会为别人着想。如果换做是别人,他一定也会一样温柔的吧。
她忧伤地看着他,然后慢慢闭上眼睛,睡了过去。他点了她的睡穴。
“千黎,好好睡一觉吧,我并不想伤害你。”白墨辰将她抱入房中,“等你醒来,这一切都结束了。”
“少爷,就把穆姑娘丢在这里可以吗?”
“嗯。”白墨辰点点头,“把棋子用过了就丢总不太好。”
穆千黎很晚才醒,醒后是满城的风雨。
白墨辰在她床边,笑容暖暖,递给她一碗白米粥,“千黎,饿了吧。吃一点东西。”
“小白,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突然睡着了,给你添麻烦了。”她接过碗。粥熬得很溶,含在嘴里几乎不用嚼。
她一口一口喝完粥,将碗递还给他,他接过放在一边。
“我送你回去吧。”
她点点头,整整两天不见踪迹,爹爹和哥哥一定都急了。
“千黎,不用担心,我已经和穆大人说过了,你这两天都住在我府上。”白墨辰轻声说道。
“小白,谢谢你。”穆千黎低下头。
“还有,不用为了我特意去穿白衣。你更适合红衣。”他把一套崭新的红衣递给她,莫过身走出去,轻轻阖上门。
穆千黎看着那红衣良久。最好的丝缎,最精美的绣工,朵朵桃花缀满了裙摆。薄如蝉翼,轻若蹁鸿。血红的颜色与身上的惨白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白色。他最爱的颜色。
是时候脱去了。
更何况,这件白衣,承载着她失去贞洁的一夜。她无论如何,也穿不下去了。
她脱去身上的衣服,换上他给她的红衣。
她推开门,白墨辰站在门外。
真美。腰身若隐若现,肌肤与丝料都滑如水。血红的颜色衬得她脸上有了些血色。
他从袖口中掏出一枚簪子,挽住她的青丝。
她身子僵了僵。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她看得真切。确确实实是那日她丢进桂宫池塘中的簪子。
这枚簪子……他怎么能,他如何能?
不,他是白墨辰,她应该相信他。
他轻声说,“这只簪子只是暂时的,以后会给你更好的。”他的声音一如往常的温润,如玉的公子。
他把手伸给她,“走吧,我送你回家。”
她犹豫了一下,将手放在他的手心。他的手心很暖,将她的手包裹在其中。她发现,自己其实很怕冷,贪恋任何温暖的东西。就好像飞蛾扑火。
千黎,不管我干了什么,我都不会伤害你。这一点,请你一定要相信。
“爹。”
“知道自己错在哪了?”穆远萧拿着戒尺,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的穆千黎,“千黎,我真没想到现在还会用到这戒尺。”
该说吗?其实是该说的吧。告诉父亲已经失身了的事实。可是却不敢说,不敢打破了美梦。她低下头,“我不该不和爹打一声招呼就夜不归宿。”
“幸好是白墨辰,也只有他才会什么都不做。”穆远萧重重将戒尺敲在桌上,“千黎,你不明白吗?是你亲口答应了南阳郡王。为父作为南阳郡王的先生,你作为她的未婚妻子,怎么一点将要为人妇的自觉都没有呢?”
“也许我不能嫁给他了。”她轻声说道。
“你说什么?”穆远萧的戒尺重重抽在她摊开的手掌之上,“婚姻大事,岂是儿戏,容得你说嫁就嫁,说不嫁就不嫁!更何况对方是皇子,一句令下,灭的就是穆家的九族!”
灭门。这样的惨案,比比皆是。十二年前的北宇家,几个月前的云氏。在朝堂之上,不过是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每每谈到,不过叹几声气。
穆千黎的身子抖了抖,她该如何面对父亲,该如何面对卓君樊,该如何面对……白墨辰。
穆远萧训了许久,穆千黎再不答一字。穆远萧只得甩了戒尺,长叹一口气,“你回房去好好思过吧。”
正文 24 圣旨
只是三日,南阳郡王要娶穆相千金的消息便不胫而走,传遍市井小巷。
一时间,相府更是门庭若市,府外车如流水马如龙,攀结交纳者盈室而立。
“穆大人,恭喜恭喜。”又是一批批的贺礼送进来。
穆远萧摆手,“李兄客气了,这只是南阳郡王对小女的私下允诺,不能完全当真。”
“穆大人说什么呢。南阳郡王都说了,那还有假。”工部尚书李荣笑着说道。
“凡事都有变故。”穆远萧面对老友叹气,心中忐忑不安。
“穆大人尽管放宽心,南阳郡王,绝不是那种拿允诺当儿戏的人。更何况,大人还是他的老师。”
穆远萧点头。
“令千金我也见过一次,真是天香国色,冰雪聪明。和南阳郡王真是天生一对,金童玉女。”李荣笑着补充。
穆千黎一直坐在内间,静静喝茶。对这些言论听得一清二楚,却仿若是置身事外,毫无感觉。
卓少梓,他到底会干些什么?
“圣旨到!”
这样突兀的声音打破了她心中的宁静。穆千黎放下茶杯,走到正厅,倚在门后。
“穆大人,还在担心呢。看,圣旨都到了,还能有假?”李荣笑着说道。
“多谢李大人吉言。”穆远萧拱手笑道。
“穆远萧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宰相穆远萧之女穆千黎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特赐婚于北宁郡王卓少梓,择良日完婚。
钦此。”
“臣……接旨。”穆远萧从口中挤出几个字,自太监手中接过圣旨,仿佛耗尽全部力气。
竟然是这样。狠绝,不留一丝余地。穆千黎颓然瘫倒在地上。卓少梓,你果然是说得到,做得到。连反抗的机会都不给她。
而卓君樊,他会怎么样?即便能接受她的失身,他能为了她违抗圣旨吗?他身为长皇子,再没有人会比他更理智了。什么事情有利,什么事情有害,他心里一定清清楚楚。
他们,恐怕要到此结束了。
“穆大人,恭喜了。”太监拱手说道,“这是北宁郡王托我转交给令千金的见面礼。”太监一摆手,后面的人马上将一盆牡丹端到穆远萧的面前。
门后,穆千黎看得真切,正是那一日花朝节的牡丹。他,终究还是把这盆花交到了她的手上。卓少梓,这个男人,真是可怕。
“既然托付已经完成,洒家便告退了。”
“公公慢走。”穆远萧说道,语气恢复了正常,脸上再也找不到一丝的不悦。
这样的变故,反倒让前来恭贺的李荣不知所措。但到底也是久经官场的老臣,李荣拱了拱手,“恭喜。”没再多做逗留,转身告退了。
穆远萧轻笑。朝野之中的变数,果然是不可预料。上一刻明明已成定局的事情,在下一刻就可能改变。只凭着,那位居九重殿堂上的人的一句话。他当日的师兄,现在的皇帝。哪怕只是一线之隔,就是君臣。
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走入正厅。路过倚在门边的女儿,开口,“千黎,这是你的命,不要怪爹爹。”将手中的圣旨塞进穆千黎的手中,不忍再看女儿,一甩袖进了内间。
穆千黎看着手中明黄色的圣旨,勾唇轻笑。目光又触及到门外的牡丹,随手将圣旨放在桌上,走出去吃力地搬起花盆。
娇美的花瓣一阵轻颤。这样完美的牡丹花,实在是不适合她。
“小姐,我来。”小丫鬟忙上前制止。
穆千黎摇头,示意她让开。沿着回廊慢慢往花园走。
牡丹,王者之花,真是讽刺啊。她连一点选择的余地都没有,谈什么王者。
止步于花园的桃花树下,穆千黎将花盆狠狠掷下。瞬间,一盆*的花朵变得惨败不堪,花瓣散了一地。
“花是无罪的,这样的迁怒,可惜了一盆好花。”一个声音传到她的耳中。抬头,先入眼的是一袭蓝衣。蓝衣……有什么东西突然闪现在脑中。
再往上看,便看到了卓少梓。俊美的脸庞,少了平日可以伪装的笑,更多了几分邪气。犹如雾里花、水中月,那般虚幻地美丽着。
“我讨厌牡丹,过于矫揉造作。须得精心伺候。同时这也意味着——任人摆弄。”穆千黎看着碎在地上的牡丹,有些自嘲的说道。
“嫁给我,就让你有这么多的不情愿吗?”卓少梓怜悯的看着地上的那一盆牡丹。
“卓少梓!”
卓少梓将手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别这么大声,我听得见。”
这个声音,这么近,就在耳边。穆千黎这才发现周身都萦绕着卓少梓的气息,他真的是离她太近了!近到横生暧昧,令她不安。
正想伸手推开他时,卓少梓叹了口气,喃喃道:“怎么办呢?”
“什么?”
“你不想嫁给我,我却非要娶你。”
穆千黎的动作没有停下来,伸手便要推开他,谁料卓少梓却顺势抓住她的手,剑眉一挑,唇角一扬,说着将头俯了过来。黑如点漆的双眸间有太多难解的情绪,有一些不甘,有一些决绝,更有一些坚定。这个样子的他,是完全陌生的,并且带着强硬的似乎能够主宰一切的气息。
刹那,如遭电击。
他的唇吻*的唇。
愤怒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地汹涌而来,夹杂其中的,还有窘迫、尴尬,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心乱如麻。
穆千黎终究还是推开了他,并如他所愿的,眼睛里露出了慌张的神色。
卓少梓勾起唇角轻笑,“你说得对,比起牡丹,你更像桃花。”桃花树上,花开得灿烂。伸手接住一瓣桃花,递到她手中,“外表看起来脆弱,其实却无畏得可怕。想要主宰自己的人生,不愿被人摆弄,宁死不屈。可是,我要用我的方法得到你,即便你在我手中残败,我也不会把你让给其他的男人。”
穆千黎下意识的看向手中,那一片粉红的花瓣上,缀了一枚细细的阳光。
她乱了,乱到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乱到无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可笑。爱情,是多么飘渺的东西,生在高门显贵之中的她,居然也想找一份纯粹的爱情。她,还是太单纯了。
卓君樊,卓少梓,还有那一抹蓝色的身影。临川的一幕幕,汇成破碎的画面,交互在她的脑海中闪现。
“想到什么了吗?”卓少梓轻笑。
穆千黎抬头,直视着他。这个昨夜夺了她身体的男人,这个刚刚强吻了她的男子。手轻轻隔着袖子抚在金锁之上。没有答话,也不知道该如何答话。
她向后退了两步。
“你不用怕我,不管怎么样,你都已经是我的女人了。这一点,无法改变。”
这样的事情,好像是告了一个段落。
京城中每每议论,也只说穆家是可惜了,要将女儿嫁给那样流连于烟花之地的郡王。可怜了南阳郡王和相府千金的两情相悦。说道最后,不过是一声叹息。
穆府门前仍是车水马龙。即便只是皇三子,但有着皇帝的宠爱。穆相又是在朝野中身份显赫。礼物一件件的送进来,不乏皇上的赏赐。
九重宫阙上——
“圣上,南阳郡王求见。”太监毕恭毕敬的禀报。
“让他进来吧。”仿佛是早已意料到他回来,坐在正座的明黄衣男子漫不经心的说道。
卓君樊随着太监*殿内,跪在殿上,“请父皇收回成命,将穆千黎许配给儿臣!”
“君无戏言。”卓霄微微瞥了跪在面前的卓君樊一眼,说道。不容置疑的语气,没有过多的解释,直打破了卓君樊的全部希望。
“父皇,为什么,你明明知道儿臣已与穆千黎私定终身,却还要将她许给卓少梓。”
“朕不知道。”还是淡淡的语气。淡定,从容。
“你明明知道,却将她许配给卓少梓。为什么,为什么!”卓君樊有些疯狂的叫道。
男子脸色一正,“樊儿,朕记得朕曾经告诉过你,如果想当一名王者,是不能有感情的。感情只会成为你的累赘。”
卓君樊住嘴,跪在地上,“可是,这一份感情,如果无法泯灭,该如何是好?”
男子没有回答他的话,开口,“仅仅为了一个女人,你便这么急急忙忙的闯到宫中。这一点,你比不上少梓。他比你沉得住气。”顿了顿,又说道,“我看你最近是闲得慌了。北方的旱情很紧,你再去一趟江南,督促运粮。”
这样的语气,再说什么也是无谓了。让卓君樊颤了颤,缓缓拜了下去,“儿臣……遵旨。”
正文 25 梦魂情殇
“小姐。”雀儿盯着她的小姐,看着她寂寂地凝视着那十一只镯子,打发掉无数个早晨和黄昏。
“嗯。”只是轻轻地颔首,神情清淡得近乎木然。
雀儿正要开口再说些什么。却看见穆千黎起身,又看了那一套镯子一眼,霍得合起。
已经三天了。她等了三天,卓君樊却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他就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别人吗?他给她的许诺,已经抛到脑后了吗?当他说让她当他一世的妻的时候,那一瞬间,她真的动心了。她甚至想,就这样嫁给他,相夫教子,在深宫中也能宁静的守护住一份纯粹的感情。只当他的妻子,不当他的皇后。
“带着这套镯子,我要去见南阳郡王。”穆千黎沉静的脸上没有表情。但谁又知道,这样沉静的容颜下,掩盖了多少女儿心事?
她终究,还是一个女子,有情,也为情所困。
恢宏的南阳郡王府,穆千黎轻轻叩响了朱红色的大门。
开门的门仆一时呆愣。穆千黎只是随便的站在那里,便是一道抹不去的风景,如此的美丽。
半响后,门仆回过神来,岔笑道,“这位姑娘,我们王爷今天恰巧出去了。姑娘还是改天再来吧。”
不在?穆千黎皱起眉头,向里望了一眼,那层层的楼宇看得分外飘渺。
“麻烦小哥帮忙通报一声,就说是穆千黎求见。”
“原来姑娘就是穆姑娘。我们王爷吩咐了,如果有一位穆姓的姑娘来了,就把这个交给她。”门仆递上一个匣子。
穆千黎深吸一口气,打开匣子,只一眼,匣子便落在了地上,银票四下飞舞。
“他以为我是谁?我就像那妓女一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凭着这一点钱财来出卖自己的感情?”穆千黎冷笑,不去看地上的匣子。
门仆小心翼翼的捡起地上的匣子,将银票重又叠好放进去,递到穆千黎的面前,“穆姑娘,一万两银子不少了,已经是我们王爷半年的俸禄了。
穆千黎笑道,“我好歹也是宰相之女,什么样的世面没有见过,会贪图这一点财物?”
门仆被这样的气势和哀怨的口气怔住,没有答话。
“雀儿!”穆千黎唤道。
雀儿会意的将手中的匣子递上去。
“这十一只镯子,你拿去给你们家王爷。如果他还记得他说过什么,就让他出来见我。如果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无话可说。”
门仆面露难色,“我们殿下前天去江南办事了。”
“江南。呵。他不是刚从江南回来吗?”穆千黎一笑。
“可不是吗,说是上次旱灾的事还有些尾子没有办完。”门仆答道。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雀儿问道。
“说是十天半个月吧,不过也不一定,说不好要呆个一两个月。这主子们的事,我们做下人的也不好过问。”门仆说罢瞟了瞟穆千黎的脸色。
“南阳郡王这个负心汉!”雀儿气骂道。
穆千黎脸色煞白,死死咬着*。
“至于这些手镯,既然是我们殿下送给姑娘的,姑娘还是带回去吧。”门仆说道。
“待他回来,你将这些交给他。”穆千黎将盒子自雀儿手中拿过,全部放在了门仆手中,“从此我们,再无干系。”
穆千黎决绝转身,快步往前走去。
拐过街角,再也没有力气走。穆千黎痛苦地闭起了眼睛,左手扶住墙,浑身开始颤抖个不停,几乎站不住。雀儿扶住了她,脆声问道:“小姐,你不舒服吗?”
没有回答。
“小姐,其实北宁郡王也不错啊,至少不会这么负情。”
说道痛处,穆千黎又是一阵心酸。她不是不知道,卓君樊也是无可奈何。皇上亲手下达的圣旨,他身为人子,怎能违抗。更何况,是她对不起他在先。她先失了身,没有保住自己的贞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