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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熟悉的高瘦背影回过头来,很快就在茫茫人群中找到发出声音的那个女人——何箴箴。
“你怎么会在这里?”
坐在莫斯科一家街头的咖啡厅里,何箴箴好奇地问。
陆真淡淡道:“我被事务所派来做项目。”当年从J。L。C建筑师事务所离职,他去了美国留学进修,然后,在美国就业,几经辗转,如今也已经进入到一家颇负盛名的事务所里。
他看着对面坐着的女子,数年不见,她身上褪去了那种初出校园茅庐的毛脚小姑娘的模样,成熟的风韵为她平添几许优雅,只是,不经意间,只是一个侧脸、只是一个眨眼,他仿佛仍然看到那种不适合出现在这样一张风华绝代的脸上,却偏偏出现并且丝毫不显得违和的娇憨与纯真。
陆真静静地看着何箴箴,听着她毫无芥蒂、仿佛老朋友一样的轻松的话语。
“箴箴,当年,我爱的是你。”他鬼使神差地脱口,到底却还是留下半句。
何箴箴怔了怔,笑:“是吗。当年我也喜欢你。”
她坦坦然地回答,然后,坦坦然地转变话题,问他在莫斯科呆了多久。
陆真深深地看着何箴箴,何箴箴坦荡地回视他。
陆真的眼底掠过一抹光芒,他淡淡道:“大约半年了。”
说完,他忽然站起来:“带你去走走。”
从咖啡屋出来,陆真没有带何箴箴去看著名的红场,他带着她,在巷子里走,走街串巷,看得都是老风景。
在一条不知名的街上,何箴箴坐在椅子上,任街头作画的人为她画肖像。
何箴箴悠闲地坐着,看着远处的天空,莫斯科的天空很高,有种俄罗斯人的带着忧郁的、悲壮的、顽强的辽远。
何箴箴看着,看着,看到脑袋放空,神游到忘我。
陆真就静静坐在旁边,看她。
时间慢慢地过去,何箴箴仿佛忘记了时间,就静静坐着,直到有人从背后轻轻地拍何箴箴的肩。
何箴箴回过头,看到穿着羊绒长衣、风尘仆仆的简子颐。
☆、第89章
何箴箴挑挑眉;逆着光,她看不清对方的脸;但她知道,那是简子颐。
何箴箴在椅子上原地坐着;并不起来,她淡淡地笑:“简子颐。”
简子颐摘下手套;摸摸她的脸,从大衣的口袋里取出一对毛毛的护耳;雪貂毛;护耳做成极可爱的、胖乎乎的两个小牛头。
他为她戴在耳朵上。
何箴箴摸摸护耳,笑道:“我已经很老了;不适合这种小姑娘的款式。”她笑,说着就要摘下来。
简子颐轻轻按住她的手,清冷的嗓音淡淡的,带着不经意的温柔:“好看。”
何箴箴没有坚持,她指指对面给自己画肖像的街头艺人:“我的画像还没画好。”
简子颐点点头:“不急。”
他转过来,在何箴箴身边的位置坐下,经过陆真的时候,对他淡淡地点点头。
简子颐和何箴箴并肩坐在长椅上。
“打算在莫斯科待上几天?”简子颐问何箴箴。
“看情况吧,莫斯科,我还从来没来过,我喜欢二战时候,苏联的歌曲,还有叶卡捷琳娜女皇,想看看和她有关的历史。”
“还有吗?”
何箴箴想了想:“来都来了,总要尝尝正宗的俄罗斯大列吧、红菜汤。还有,”何箴箴看着天空:“据说俄罗斯的雪特别漂亮,我要等着看红场的雪。”
简子颐皱了皱眉:“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不着急,反正我有年假,辞职也行。反正我很久休息过了,休息够了,重新找工作。”
简子颐拉她的头发,如今,何箴箴终于不再只是一头软短的短发,她留了披肩发,带着微微的大弯自然卷,平添了妩媚的风情。
“马上就要圣诞了,我带你去斯德哥尔摩的斯堪森看圣诞火堆?”
“听起来似乎是个好主意。”何箴箴伸个懒腰,坐了好半天,累了。
“你记不记得,老城旁边的小广场,每年冬天,都有小灌可口可乐免费发放?”简子颐问何箴箴。
“你说冬天会起个小溜冰场,圣诞的时候有个小市场的那个小广场?”
“嗯。”
“……我要吃海盗餐厅的龙虾。”
“成交。”
“慢着,我还没消气呢。”何箴箴撇嘴。
简子颐看着她被冻得有些发红的脸蛋:“她是我妹妹,你是我妻子。”
何箴箴提醒他:“我还没和你结婚呢。”
简子颐淡淡道:“结不结婚,这辈子,你都是简太太,还有问题吗?”
何箴箴慢吞吞道:“我还没消气呢。”
简子颐索性不再兜圈子:“你想怎么样?”
何箴箴淡淡道:“我想在北欧住上半年,我连瑞典都还没玩透,今年正好我有时间有兴趣,我想在北欧那里走走。”
简子颐掩口低声咳嗽了好一会儿,他叹口气:“箴箴,我从医院直接到飞机场飞过来的。”
何箴箴迟疑了一下,回过头仔细地看简子颐的脸色,才注意到,简子颐脸色白得厉害,嘴唇也没有血色,心里微痛。
她忽然想到什么,伸手去摸简子颐的额头,滚烫得厉害。
何箴箴动容,低声道:“你不该这么鲁莽,出了事,不是闹着玩的。”简子颐心脏不好,前年感冒引起过一次心肌炎,并发肺炎,住院住了很久,如今心肺功能弱了很多。
简子颐挑挑眉:“你关心我?”
何箴箴一本正经地想了想,叹口气,她指指街头艺人快要画完的肖像:“等画完,我跟你回去。”坐了一个多星期的火车,天大的气,也消了。
简子颐浅笑,搂住她,在她的唇上印一个吻:“我的好箴箴。”
何箴箴笑着靠进简子颐的怀里。
简子颐挑眉问她:“为什么这次要坐火车?”他循着航空公司的方向去查,查错了方向,加上年底公司事忙,他才拖了这么久才来。
何箴箴低着头,半晌,低笑,笑得调皮又开心,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上次出了海关都被你拎回去,这次,就算你发现我坐火车,火车站人山人海,别想找到我。”
简子颐搂着何箴箴,纤细的身体带着熟悉的体香填充进怀抱,他慢慢地闭上眼睛:“箴箴,不要走。”
简子颐昏了过去。
何箴箴抱着简子颐忽然沉下来的身子,眼底掠过一抹惊慌,她刚手忙脚乱掏出手机,已经有两个人走过来,何箴箴认识他们,是简家的家庭医生和林秘书,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林肯。
何箴箴松口气,她搂着简子颐,眼泪滚滚地从眼眶里淌出来。
陆真看着黑色的林肯消失在路的尽头,直到连尾灯的闪烁都看不清楚。
一张素描无声递到他的面前。
他接过素描,那上面的女孩子,眼角眉梢带着淡淡的笑,像一块剔透的水晶。
陆真望着远方,车子载着何箴箴消失的方向。
从始至终,只是简子颐与何箴箴两个人在讲话,旁若无人,旁若无他。
陆真把零钱付给画像的街头艺人,转头慢慢地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箴箴,我爱你,和谁在一起的时候,我爱的都是你。
箴箴,如今,一直,从过去到如今,从初见到重逢,始终,我爱你。
☆、第90章
离开这个城市五年,何箴箴本来觉得,连何正都能改邪归正,那家里别人要是有什么变化,她也能很淡定了,结果,她却还是默默地不淡定了。
简子颐给了她七天的时间休息调整……怪不得他给了她七天!!这七天,她一天都没闲着,轮流接待她的父系亲戚。
继母对她感恩戴德、忏悔连篇,因为何正改邪归正了、小姑和婆婆不跟自己争房子的产权了、拆迁补偿又有钱又有房据说她的补偿是他们那个地方条件最优厚的。继母一直以为都是她在背后使劲。
姑母一见到她,脸就笑成一朵菊花儿,因为她家的采石场虽然因为环保的缘故必须进行设备升级,但环保设备厂商主动找上门给了极大的优惠,等设备改造完毕,重新办理各项复营手续的时候,出乎意料的顺利,没用她送一分钱、请一顿饭,一路绿灯畅行无阻地办完了各种手续,开业之后,正好赶上邻区河流治理改造,她参与河堤建筑石材采购招标中了标,和zf建立良好的关系,各种财源滚滚不解释。她听儿子说,都是箴箴在背后使劲,见箴箴回来,各种感谢,就差把箴箴当财神爷供上香案。
一向和她关系疏远的二叔竟然也破天荒请了她吃饭,原来二叔家的老大前几年下岗,后来进了机关,虽然是在事业单位,但是正式编制,福利好、工作轻松,偷生的二胎儿子也给从媳妇农村老家接了回来,顺利上了户口,如今进了市里数一数二的小学读书,大女儿中考虽然成绩不太理想,但也进了市里一所相当不错的高中读书,按照那所高中历来的升学情况,只要没有意外,至少高考肯定能有个学上。二叔家的二闺女在银行工作,过去老为完不成存款额度闹心,这几年就没再为这事儿着急过,箴箴这个表姐要强,熬了几年考上了注会,她前脚考上注会,证书在手里还没捂热乎,转头一纸调令,把她调进了财务部,身上没了拉存款的压力,她性格也算长袖善舞,如今在财务部混得如鱼得水,这几年刚换了套大房子,也买了新车。
连一向不待见她的奶奶都特地让姑母把她请回家,老太太威风凛凛地坐在老榆木拔步床上,指挥着保姆阿姨给她做了一顿饭,饭桌上,老太太指定她坐在自己身边,还亲自给她封了个大红包,说是春节她没回来,把压岁钱给她补上。
表哥一家一向和箴箴关系不错,嫂子打电话请箴箴吃饭的时候,箴箴也没当回事,这几年,她虽然不在国内,但和表哥、表嫂一直有联系,这顿饭,箴箴吃得是最轻松没压力的,但席间,表嫂还是谢她不停,这次,箴箴总算破天荒没一头雾水。表嫂谢她的原因,她知道,前年表嫂的大哥脑子里长了瘤子,位置不好,手术和后期护理费用高昂还是小事,关键是,不开刀死路一条,开刀呢,能做这个手术的医生,全国没有几个,本市虽然恰好有一位,但根本预约不上。万般无奈之下,表嫂跟她开了口,人命关天,而且,表嫂一向对她不错。箴箴主动问了简子颐,那是她破天荒主动开口向简子颐求助。两个小时之后,她接到表嫂电话,医院给表嫂哥哥安排一周之后手术。
亲人们热情如火地请何箴箴整整吃了七天的谢恩宴,大鱼大肉、美酒佳肴,箴箴的体重迅速长了三斤半,脑门儿和嘴角都起了火痘痘。
头上班的前一天晚上,她才终于有机会和简子颐坐下来吃一顿晚饭。简子颐开车载着她,问她想去哪里吃饭。
何箴箴囧囧地回答了两个字:“绝食。”
简子颐一边并线,一边看她一眼:“哪儿不舒服吗?”
何箴箴摸摸鼻子,干笑两声:“回家吧,我想吃陈嫂熬的粥、腌的咸菜。”
简子颐听着何箴箴漫不经心地顺口说出“回家吧”,目光微闪了闪,唇边勾起淡淡的弧度:“好,回家。”
“你自己打电话给陈嫂,要吃什么自己跟她说。”
“好。”何箴箴从手机调出陈嫂的电话号码,嘀嘀咕咕:“去年你去找我的时候,带给我的腌小黄瓜苗超好吃,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
“有,知道你要回来,她还腌了你喜欢的五香酥鱼。”简子颐看着前方的路况,随口道。
“太好了,我怎么就这么爱陈嫂呢……喂,陈嫂?我是箴箴……”
晚上在家吃了顿□□的清粥小菜,何箴箴切了水果到客厅,简子颐坐在沙发里正在看一份企划案,何箴箴把水果放到茶几上,坐在沙发里看电视,她最近跟着徐眉迷上张翰演的寒面银枪俏罗成,特地下了一整套《隋唐演义》高清版,刻成光碟在电视上放着看。
简子颐随口问她:“这几天你挺忙的?约你几次吃饭,你都有局。”
何箴箴一听,连帅哥都不看了,关了电视和简子颐认真讨论。
“我吃了整整七天谢恩饭。”她郑重其事地跟简子颐说。
“哦,你们家亲戚找你去啦?”简子颐闻言没跟她装糊涂,笑了,放下手里的企划书,随手拿走箴箴手里吃了一半的柚子瓣。
他点点头:“味道还不错。”果肉清甜,果汁充足。
“琯溪蜜柚。我跑了三个水果摊才买到。”何箴箴说道,顺手有从水晶碟子里拿出一瓣,慢慢地剥掉那层白色的包衣,将浅黄色的柚子瓤递给简子颐。简子颐喜欢吃柚子,只是嘴巴刁,光甜不行,还得汁水足。今天简子颐打电话约她的时候,她正陪着表嫂逛自由市场,满市场转了一圈才挑到。
简子颐掰着柚子块吃,唇角含着浅笑看着何箴箴:“我替你排忧解难,你怎么谢我?”
何箴箴诚恳地说:“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小恩小惠再报答你吧。”
“只是举手之劳,实在难当大恩二字,这点小事儿,你随便谢谢就行。”简子颐把一块柚子塞进何箴箴的嘴里。
“你真没有贤人的美德。”应该施恩不图报才对。
简子颐提醒她:“我是商人。”
☆、第91章
何箴箴囧囧地看他一眼。
简子颐挑挑眉:“你想问什么?”
何箴箴打量了一下简子颐;即使只是很随意放松地坐着;他的背也非常端挺;流露出极好的气质;那是一种要用良好的教养长期潜移默化才能形成的优雅气质。她想起简子颐的身份;忍不住好奇地问:“你这算不算是利用特权?”
简子颐看她一眼;提醒道:“我一向遵纪守法。”
遵纪守法和玩弄特权根本是两回事好不好!
何箴箴含含糊糊咕哝了一句。
“嗯?”简子颐没听清。
“我是说;”何箴箴清清嗓子:“你这样会不会被双规啊……”
“你这是关心我吗?”简子颐看着她挑挑眉。
“我一向关心你。”何箴箴说。
“看不出来。”简子颐撇她一眼。何箴箴在国外整整五年;他不联系她;她从不主动联系他,他不找她;她也从不主动找他。连他不提感情;她也从来都不提。何箴箴的通情达理让他既安心又恼怒。
何箴箴立刻说道:“那我们可以谈谈某某高官家正逢婚龄的那位陈小姐;听说东盛年会,你和她开舞,两人一整晚都亲密交谈;或者具有某位背景颇深目前任职某S打头国际著名投行高管的风姿绰约陆女士,据说,和东盛合作的时候,对你欣赏有加、青睐有加;哦,对了,还有一个傅小妹是吧,听说是简家世交的孩子,正在你们东盛总裁办实习呢吧,听说是个娇俏伶俐的可人儿,刚毕业的清纯大学生,青春年华、风华正茂……”何箴箴用眼角余光瞥了简子颐一眼,简子颐正居然交叠了长腿,双手环胸,以一副轻松惬意又优雅的姿态似笑非笑看着她,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何箴箴摸摸鼻子:“虽然我不在国内,但我一直发自内心地对你虎视眈眈,从各种大道小道消息密切关注你的风吹草动。”她摊开手一本正经地问他:“现在,我的回答取悦你了吗?”
简子颐大笑,伸手揉乱何箴箴有些变长的短发,把她搂进怀里:“OK,我不会被双规。”
何箴箴想了想,理所当然地点点头:“也是,你后台那么硬,怪不得……”
“错。”简子颐摇摇头,在何箴箴疑惑的目光中为她解惑:“因为东盛是私企。”
何箴箴呆了呆,看了简子颐一眼,慢吞吞道:“……简子颐,原来你是民营企业家啊……失敬失敬。”
简子颐低低笑了好一会儿。
何箴箴慢吞吞道:“很高兴我取悦了你。”
简子颐亲她翘翘的唇,低沉的嗓音仍带着笑:“我的好箴箴。”
何箴箴轻轻地笑,看着简子颐的目光软软的,充满感激:“虽然有点像言情小说的老桥段,但我真心感谢你替我做了这么多。”何箴箴很早就对亲情这种东西没什么幻想了,但家人的变化,确实让她感觉不错,家人生活条件改善、不用为了钱和房子吵吵闹闹,何正也不会再到处惹是生非,以后,她总算能过太平日子了。
简子颐搂着她,感觉只有把她整个都抱紧在怀里,才能填上过去五年里隐时现的空虚,他感慨地叹口气:“总要替你做些什么,不然拿什么留住你?”
何箴箴扮个鬼脸:“胡萝卜加大棒呀?!”
简子颐点她的鼻尖:“出去这几年,你脾气见长了,居然学会了不吃亏。”
何箴箴耸耸肩:“恃宠而骄而已。”先享受了再说。
简子颐低笑着摇摇头,简直拿她没有办法。
何箴箴眨眨眼睛,故作无辜地看着简子颐,简子颐看她一眼,拉过她,俩人密密地吻了起来。
*
休完假正式回事务所上班一个多月,何箴箴才见到简芳菲。倒不是箴箴刻意回避,而是在箴箴回来前简芳菲就到贵州做项目去了。
上班第一天,何箴箴去梁商路办公室,一进门,梁商路就一本正经地问她:“礼物呢?”
何箴箴囧了。
梁商路瞪大眼睛:“没有?”
“有,有。”何箴箴连忙一边回答,一边从牛仔裤兜里掏出一个素色包装的小盒子。
梁商路接过来,也不跟她客气,当场就拆开,里面是一对精致的袖扣。
梁商路惊讶地挑挑眉,看着何箴箴。
何箴箴主动解释道:“我听简子颐说,你喜欢收集袖扣。”
梁商路把玩着装袖扣的小盒子,玩味地看着何箴箴:“我是有收集袖扣的习惯,但你知不知道送男人袖扣是什么意思?”
何箴箴慢吞吞道:“你放心,这是纯洁的礼物。”
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