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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拼命的想挣脱他的手,却被他攥的手腕过不了血,端端不知哪里上来的脾气,急了!张着小嘴就咬下去!
尖锐的痛感使他本能的放开她的手,一脸愤怒的看过去,两人四目相交,一高一矮的僵持着…
他正对她,剑眉横对,一双斜飞的丹凤眼似是要将她生吞活剥!
端端的心脏骤然一紧,被他憔悴的样子吓了一跳。
这才仔细端详起他来…
雕刻般的俊脸瘦了一圈,下巴变成了尖的,布满了青色的胡渣,深邃的眼周浅灰一片,还有那眼睛里的红血丝,密密麻麻…
浓浓的心疼瞬间让她的眼睛升起一片水雾。
她走上前去用手捧住他的脸,温柔的摸着,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
“怎么………弄成这样啊…”
她搂住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胸膛,他还在气,却舍不得下手去推她,千万种复杂的情绪齐齐堵到胸口里,他闷闷的开口,声音有些湿漉漉的—— “怎么会这样?怎么不会这样?以为你出事了,以为你失踪了,以为了好多让人不安的可能性,不知道怎么找你去哪找你!怎么不会这样?饭吃不下觉睡不着,楼道里有一点声响都会奔过去开门!怎么不会这样?”
满屋子都是她的香味,却找不见她的人…怎么能不这样?
他每一句都是一种控诉,越大声就越是*出他的恐惧!只要一想到王瑾那女人的眼神和端端小小的身子,他就想要把全世界都拆了去找她!
他害怕,怕任何一种她可能受伤或遇难的可能性,哪怕,哪怕她和晋唐东私奔了也好,只要她没事就什么都好…
她捂着嘴哭的难以自制,说不清是感动是愧疚还是心疼,抑或是感激,总之交织在一起简直是令人想要放声大哭的为难情绪。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不是和晋唐东跑掉了…呜呜…他救了我…” 她有些语无伦次的解释着,根本让人无法理解,这件事只有等日后再仔细解释了…
宇川没有说话,他掰开她的手轻轻推开她,然后看着她,后退一步,满眼的冷漠,就像是他们初见一般,陌生。
“以后无论你去哪,我都不会再找你。”
说完,他转身,沿着石阶向下走。
背影挺的很直,很决绝。
端端吸着大鼻涕急忙跟上,抽抽答答的哭着,像是犯了错的孩子。
“宇川……宇川……不要走…呜呜…” 她一次一次的去拉他的袖子,却一次又一次的被他甩开。
不怕他生气,怕却怕伤了他的心…
终于,她停下脚步,就那么站在看着他往下走…然后啜泣着说——
“你不要我了吗?”
果然,他停下脚步,却依然不肯回头看她一眼。
端端见他停下,连忙趁热打铁,更加心灰意冷的呢喃:“你不要我了…那我下山还有什么意思…反正我没有家…在哪都一样…”
她垂下睫毛,黯然转身,捂着心口虚弱的往上走…
一阶,两阶, 三阶…
当她默默走到第四个台阶的时候,便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风般的脚步声,紧接着便被大力的扳过肩膀。
她本能的轻呼了一声一下一跌进他的怀里,接着被死死的堵住了唇。
不对,是咬!
他恨极了一般疯狂的啃咬她的唇!揽过她娇小的身子不停的揉捏,似是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这样的力道,有些让人无法承受,却很迷恋。
他恨这个女人!恨得要死!拿捏住他所有死穴,让他痛便痛,让他笑便笑,甚至会让他为之去死!
他却爱这个女人!爱得要死!她一哭就会揪起他的心,什么愤怒埋愿。,都会化成心疼!
这就是爱的下场。
*
端端摊软在他的怀里,*被他硬硬的胡渣弄得有些疼,可是她不在乎,抱住他的腰热情回应…
两个人在山林间忘情的拥吻,日光下射,顽皮的拉扯着他们的影子。
他放开她已经红肿的唇,用拇指揉了揉,接着用额头顶住她的额头,喘着粗气闭上眼,很急切慌乱:“我要你,别走…”
本想让她多哄他一会…可是,她哭的太可怜。
明明知道那是故意演给他看的,可是听到最后那句话时,他还是会心软 。
端端鼻子一酸又红了眼睛,仰着下巴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说不要我的!新时代的女性要有骨气!”
“我…”他不知道说什么好,明明是自己有理,怎么变成了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你什么你?你不要我我就出家去,让你儿子也变成小道士!”她说着,低下头摸摸自己的肚子。
宇川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的一愣,来不及反应便被她推开,她慢悠悠的往下走,等他这个木头反应过来。
这回,该换他追着她走了。
“你…你刚才说什么…?”
他紧紧的跟在她身侧,心里像是有什么喜悦的东西要破土而出一样…
“我说我要出家!” “前一句!” “你什么你!” “不是!后一句!” “我要出家!”她就像只下了蛋的小母鸡一样,昂首挺胸的下阶梯,故意要看他着急!
他快了两步,拦在她面前!
“你…肚子…里…嗯…?”他的眸子里泛出光彩,充满喜悦与期待。
“可能是…安全期什么的果然不是我这种头脑的人能记的准的…”
“……”他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车子就在山脚下,已经能看得见,,她弯*子给自己捶捶腿,耿耿于怀的说,“怀孕又怎样?我不是心狠手辣的女人么?待会咱就去医院啊~反正我也没打算要孩子呢!”
宇川一听,急了!俊眉一皱,当了真…
端端立刻大呼小叫起来,“你看你看!你这个臭脾气!动不动就皱眉毛!吓到我儿子怎么办!”
被她这样一说,宇川立刻挑平了眉毛,一脸无辜的看着她,端端觉得好笑再不忍心捉弄他,撒欢似的扑过去抱住他,咯咯的笑。
原来吓唬宇川,这么好玩!
他小心翼翼的搂着她,*着她如初见般的长发,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是觉得整个人生,都圆满了。
“端端…”
“嗯?”
“我爱你。”
章节69
公元1038年,李元昊正式称帝,改元天授礼法延祚元年,国号大夏,不再接受宋朝封号。
同年,与西夏交战连连战败的大宋,重新斟选军将部队出征西夏,企图遏制新生*。
枝翻叶茂的云衫树下,摆着一张白玉小石桌,桌子上歪歪扭扭的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果核,全部都已打磨光滑,刻刀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工具被杂乱无章的放进一只盒子里,到处都是果核上刻下来的碎沫。
青鸟叽叽喳喳的在石桌上跳来跳去,又忽的震翅,跳到桌子前正认真雕刻的小公主肩上,丝毫没有惧人之色。
“小鸟小鸟,你看我刻的怎么样?” 小公主的背影曼妙,穿着最华丽的党项族服饰,被晨光镀上一层光晕。
青鸟从她的左肩膀跳到她的右肩上去,急得直跳脚,似乎很想看看公主的正脸。
“小鸟你不要跳啦,你站在桌子上我用果核刻一个你!”
青鸟不听话,她想伸手去抓它,却被它给飞走了。
“云端公主!云端公主!”一个侍女提着裙子跑过来,很着急的样子。
少女猛然回头,脸上的面纱飘然坠落,朝霞与日光交织在她明快的脸蛋上,美好的让人惊叹。
不是惊艳的美,却灵眸流转,乌发滂沱,眉心那血红的朱砂,更趁她肌肤胜雪。
并非倾国倾城,却最是倾心。
“什么事?我在和小鸟说话。”
“公主,中原来了新的将军,说是洽谈灵州那片土地,带了好多宝物和漂亮衣服给公主!”
“真的吗?”
小公主站起来,放下手中的刻刀,一脸天真的兴奋。
“是的公主,王上召您进殿。”
小侍女说完,偷偷瞄向云端公主的身后,那小石桌上摆满了生动的核雕,真想要一个呀!
云端公主在西夏国可是奇女子,能把果核刻成肉眼要细看才能看清的生动核雕,这还真是前无古人呢!
“我这便去!”云端提着裙子便跑,充满了少女的活力。
小侍女急忙提醒道:“哎哎公主!!忘记带面纱了呀!你要等到今年除夕才过十六岁呀!”
“哦哦!我忘了呵呵…”云端公主调皮的笑笑,一脸明媚。
*
华丽的宫殿被精心布置了一番,西夏国刚刚建立,自然不能让积贫积弱屡战屡败的“中原大国”小瞧了去,西夏王元昊又是极其桀傲的,自然倾尽所能将这场鸿门宴办好。
大宋的使节与将军,说是来议和的,其实是来劝他元昊归顺大宋,西夏*刚刚建立,此时不扼杀更待何时?
又听闻此次前来的是幕王南宫野门的小儿子南宫宇川,此人刚刚二十加冠,却在宋辽多次战役中屡立功勋,想必将来西夏国最大的敌人,便是他了。
好热闹,她从没见过冰冷的夏宫如此华丽过!
父王好像将国库里的所有宝贝都摆了出来以显神威呢…
其实云端很不喜欢现在的国姓,姓李挺好的呀,为什么要改嵬呢?嵬云端嵬云端,多难听!
而她更不喜欢的,是他现在的父皇元昊… 没有慈爱,没有宠溺,只有野心**,不择手段…
是不是所有的帝王将相,都要争夺到发狂,才能成就一番千秋伟业?
小小的公主不懂,她只知道,他的父王变了…
*
她和其他的大臣站在宫殿的角落处等待召见,逞目向席间望去,满眼的美酒佳肴,还有王座上的父王与大宋使臣豪迈的谈笑声。
云端很少见中原人,便满目好奇的一个一个的打量着,都是些大胡须的老头子,推杯盏酌,似是很开心,却都是小心提防着。
在那些老头子之中,有一个少年格外醒目,云端的目光不禁被他吸引。
他的打扮,是宋朝的贵族扮相,白衣长袍,黑发玉冠,玉树凌风,贵气自在,二十岁的他淡然自若的端坐于众人之中,如一朵浊湖中的白莲,英气逼人。
好俊美的男子,与党项男子的粗犷不同,他儒雅,却也是大将风范。
西夏王李元昊看见了角落里的云端,大笑一声,抬手唤她,“云端!我的公主!快过来!”
众宾客纷纷将目光投向那个角落,刚刚端起酒杯放在唇边的宇川也抬眼望去,手里的银针并没有发黑,被他不着痕迹的收进袖口…
章节70
云端听见父皇叫她,连忙拘谨的轻移着步子,走向宾客的桌席中间,行走之间,雪白色的冰蚕面纱随着她的步子轻轻飘动,亦真亦幻,精致的五官隐藏其后,若隐若现。
虽然看不真切,却莫名的撩人心弦…
中原的宾客俱都看得呆滞,屏着呼吸难以挪目,就连宇川少将军,都眯着一双狭长的凤眼细细打量。
“父皇。”云端公主礼貌的欠了欠身,向高高在上的李元昊行了个党项礼,又转过去向着众位宾客行礼,姿态婀娜,如一朵含苞待放的小百合。
“诸位,这是我的小女儿云端儿,是我们西夏国唯一的公主。”
李元昊骄傲的介绍着自己的掌上明珠,话音刚落,便有宾客七嘴八舌的拍起马屁来。
李元昊得意之色难掩,眼风扫向独自饮酒的南宫宇川,大笑着问道,“南宫小王爷,我的公主比你们大宋的西施貂蝉如何?”
宇川淡笑,修长的手指玩捏着手中的白盏,挑了挑眉,有些年少的轻狂在,却也还算有礼。
“貌比西子胜三分,路遇貂蝉妒娇颜。”
清澈动听的嗓音飘出他的薄唇,传到云端公主的耳畔,顿时,那洁白的面纱下,羞红了一张小脸。
十六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最华丽的溢美之辞出自最俊美的男子口中,又怎会不叫人心动?
“哈哈哈!”李元昊爽朗的大笑,听见自己的女儿被赞美有些骄傲。
宇川眉峰一挑,垂目继续喝自己的酒,仿佛刚才的赞美,并不是他说的一样。
同座的宾客见少将军都夸赞了,更是相甚附和,唯有宇川的脸色越来越冷,挡在酒杯后的唇角掀起一丝冷笑…
边陲小国,得意忘形。新*刚立位便这般狂妄,迟早被我大宋所灭…
*
听闻江南女子多娇美,小小的云端暗下决心,一定要在十六岁揭纱*后去江南看看,而她现在最满足的就是自己也能拥有一身中原女子的衣服了。
父皇很骄傲的说,昔日被宋欺压,每年都要朝觐献贡,没想到堂堂中原大国也有向他送礼的时候!
父王很慷慨的让她在众多中原宝贝中选一些,云端什么都没要,一眼就相中了那件叫做烟雨银荷的水烟衫。
今晚的月亮好大好圆,她轻轻的点着步子,往她的云衫树下走。
她保证,就一晚,她就不乖这一晚,不戴面纱,穿*认为最美丽的江南水烟衫,悄悄的出去走走… 就这一次…悄悄的,嘘…
月亮掉下来,卡在树杈上, 白玉石一样干净,月周蒙上一层夜幕的暗蓝,像是掉进了蓝墨水里刚刚捞出来的白珍珠。
穿着心爱的衣服的小公主学着她母后过世前的娉婷样子,挺直腰身,袅袅的走向她的小树,母后是个江南女子,她也算是一半了吧? 怎么样?学的还算有木有样吧?
嘻嘻。
正感受着这薄如蝉翼的“烟雨银荷”衫,身后突然扑楞扑楞飞来一只青鸟,云端公主小心翼翼的“呀”了一声,然后十分熟络的和小鸟打招呼——
“小青鸟你来的太好了!快看我这身衣裳!美么?”
她像只小蝴蝶一样张开双臂转了圈儿,咯咯的笑着,小青鸟围着她飞来飞去,似乎在极力赞美,叽叽喳喳的声音在静谧的夜色中显得有些吵闹,云端公主急忙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你小点声,被人发现了要笑话我的~”
小青鸟似乎能听懂她说话一般,扑腾扑腾翅膀,落在了她的肩上。
她正乐的自在,却听见高处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为什么怕被发现?”
那声音磁性却清澈,听了让人心跳加速。
“天哪…”
她小声的轻呼了一声,立刻转过身去,她可是…
没有戴面纱呀!
是他么?
云端公主背过身去在暗处想。
他在树上坐了多久?她这样臭美的样子都被他看到了?
章节71
树上坐着的人手执一柄玉箫,月白色的袍子伴着西夏国的清风飘然灵动,大大的月亮为幕布,更衬的他衣冠胜雪。
如今已是九月中旬,却丝毫见不到他身上有一丝暑气,整个人清爽自在。
通常一个人的气质,足抵千言万语,尤其是一个看似闲逸却满腹愁思在月下独坐的男人,更加令人心动。
云端公主背对着那绝美的场景心如鹿撞,忽然想起他刚才问了自己的话还没有回答,于是连忙惶恐而矜持的答道,
“我…我没有戴面纱…所以怕别人看见了笑话。”
西夏的女子,未满十六,都要面戴白纱,这是旧风俗,建国之后,父王一直说要取缔。
“是这样…”南宫宇川漫不经心的用玉箫底端从树上打落一片树叶来,“我不笑话你就是了。”
那片叶子打了几个旋儿,小彩蝶一般从高处落在她的肩膀上,她只觉得,此刻自己的心都要跳到了嗓子眼儿…
二十岁的少年说话总是轻狂的,却格外让人心动。
他的意思是想要看她的面容么…这怎么可以…
还是…转移话题吧——
“将军在愁什么?为何独坐树上?” 宇川摇摇头,不说话,似乎再没有和她聊下去的性致了,云端有些尴尬,不知该留该走,直到他捻起箫吹了起来她才识趣的悄悄离开。
冰凉的箫声像是银河的呜咽,所有星子悉数隐曜,难过的闭上眼睛。
这种难以靠近的距离感就像是同在两个时空,他的心,她靠不近…
不过,她就是想要靠近…
于是第二夜,她早早的来到了云衫下,企盼着再次与他相遇,星子,还是如昨夜般明亮,月亮,依然大如玉盘,她带着面纱穿着江南的水烟衫,坐在树下的秋千上,悠闲而不安的等待着…
这秋千,是她命人做的,云衫树恐怕有百年了,光是蓬*的树杈就有人臂那么粗,刚好栓个秋千在下面,省得他吹箫的时候她不知站哪儿。
微风吹来,她寂寞的飘荡着,像只翩翩然的小青蝶。
树枝被人一阵莫名的风弄得沙沙作响,云端觉着头顶似有几片树叶飘落,坐着的秋千也像是被什么重物下压了般,她抬头一看,吓了一个小跳,只见那最粗的老树枝上,突然出现一袭白衣,垂坠的下摆荡在她的头顶,荡的人心如脱兔…
好厉害的功夫。
她暗自感叹,心跳又莫名的加快了一拍,可不出一秒,她却轻呼出声——
“天啊…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她看见他的手臂裹着带血的白纱,立刻急了,从秋千上站起来。
他低下头,俯视过来,盯着她看,说道,“你们族人,似乎很讨厌中原人?”
云端有点窘迫,摇摇头,又点点头…
她不会说谎,族人的确厌恶中原人。
听他这样问,心下已猜出了八分。 宴会遇袭,一名离南宫宇川最近的党项士兵抽刀刺伤了他,未果,被西夏王当场杀死,这样的刺杀被西夏王说成是“个人矛盾”。
南宫宇川见她如此窘迫的又坐回秋千上去,好脾气的笑了,转移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