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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眉这才吐出一口气,眼睛留恋地停顿在晓巫身上,像在瞧着一件人间至宝。“谢谢你……王爷。”
“呵……王爷,六年前,你可不是这样叫我的。”时间如此久远,他们已经疏远了太多。
“六年了,早已物是人非。你不再是曾经的你,我也不是以前的我……谁都回不去了。”
缄默。
轻轻的叩门声响,浸在思绪中的两人抬头,“谁?”
“回王爷,热水已经准备好了,请顾姑娘前去沐浴。”
“知道了。”
卷一 9、枯骨花
更新时间:201094 17:03:20字数:1740
展眉本来就瘦,在宽大木桶映衬下,更是弱质纤纤,柔不胜衣。纤细的脖颈挡住了油灯的光,在墙壁上投下美丽的剪影。
升腾的水汽淡薄如纱,面上浮着的玫瑰花瓣散发着氤氲的香气。展眉指尖轻轻抚过右臂,看着皮肤上逐渐明晰的纹络,那一芽小小的藤蔓,已经快要自手腕长到了肘上了呢。因为浸在水中的原因,这一株植物显得鲜活而有生机。
那——不是纹身,也不是胎记!
而是一枚种在她身体里面的种子,自她的手腕处生根,发芽,开花,结果……不断地吸收着她身体里面的血液与养分,疯狂地生长。
这样诡异的情景,实在是太可怖了。展眉一个恍惚,似乎廖廖的几片叶子个个变成了魔鬼的脸想要将她吞噬。
梦中出现无数次的声音再次响起,“杀了他……杀了他我就把孩子还给你。”那是遥远的巫山之巅,桫椤教皇的声音。年老的满是纹络的脸,微笑的时候是那样可怖。
“杀了他,晓巫身上的蛊毒才会解开。”高座在玉座上的桫椤教皇盯着殿中深深跪下的展眉,扬声道。一只手抚摸着晓巫的额头,慈祥地问,“孩子,你认得下面的人吗?”
晓巫漠然地看了看底下布衣的姑娘,茫然摇了摇头,“不认得。”
“晓巫……”展眉哀哀地看着她,泣不成声。
桫椤教皇微微一笑,“那么……如果叫你和她一起走,离开教皇,你愿意吗?”
晓巫的头摇成了拨浪鼓,语声冷漠无情,“不,我不要和她走,我要留在教皇身边。”
“听到了吗?顾展眉,你为了她一直追上巫山之巅的小孩并不愿意跟你离开呢!”教皇怪异地笑着,表情因为晓巫的死心塌地而显得非常满意。
展眉强忍着心痛如绞,重重叩头,“教皇,您法力无边,福寿绵延,请放过这个无知的孩子吧……您提出的条件,我统统答应。”
“是吗?所有的条件都答应?”桫椤教皇眯起了眼睛,开始审视这个柔弱到一阵风都可以吹走的女子。
“是的,只要教皇放手,解除晓巫的蛊毒。”展眉再次叩首,“我所有的条件都可以答应。”
“好啊——你去杀了我的宿敌,那个害死了我孙女的男人。杀了他,我就会解开晓巫的蛊毒。”
“……我去。”没有问她的宿敌究竟是谁,也没有他人在何方,就这样匆忙地应承下来,因为她知道,这是她唯一能走的路。
“哈哈——你对这个孩子,果然是仁至义尽。”教皇突然仰天长笑,一只手却还是抚摸着晓巫的额尖。突然间中指尖在其所处的穴位重重一点,展眉惊异地发现晓巫的额头随着她的手指陷下去一块,再迅速抹平——就像水中的一个漩涡,突然出现即而消亡。
“啊——”像是承受了巨大的疼痛,晓巫厉叫一声,突然失衡一般倒了下去。
“晓巫!”展眉站起身,欲冲上前去。
“好,我已经把她失去的记忆通通还给了她,你可以带走了。不过,你要带着那个人的头颅在两年之内回来,否则,蛊毒便永远附加在她身上,她将会生不如死。”
“是。”
高座上的教皇点了点头,以睥睨的眼神俯视着她,“你上来。”
“什么?”
“上来,到这里来——顾展眉,你是个勇敢的姑娘。”教皇微微笑着向她招手,展眉只觉得身体里有一种外来的力量,迅速占领了她的脑海,驱使着她往高台上一步一步行去。那是——传说中的幻术吧?
待得她走近玉座的那一刻,教皇突然伸出手来,握住她左手手腕。“真听话,看看这白如凝脂的皮肤,还真是不忍心。”
然而话音一落,长长的指甲里面一个颗粒状的东西已然闪电般植入展眉腕上的皮肤里。如针锥的疼痛由脉入心,展眉立时清醒过来,“是什么东西?你放了什么东西到我的手腕里?”
“哈哈,是一粒枯骨花的种子,它会在你的身体里面生根成长,甚至开出艳丽的花朵。你必须在花谢之前办完我所要求的事,否则,一旦枯骨花结果,它的六粒种子同种植在你的身体各个器官。不用等到开花,便会将你的体液血液吸干,直到你变成一具干尸!”枯缟的教皇大声笑着,长长的指甲似乎是因为狂喜而颤抖。“等你办完事,再回来要解药吧!”
展眉大惊,看着失态的老人,血脉间的疼痛再次蔓延,这粒种子,似乎已经开始吸血了啊。“教皇,你已经拥有控制我的砝码了。”
“你是说晓巫吗?”教皇摇头,“想要杀掉那个人绝非易事,也许你在紧要关头连晓巫的性命也可弃之不顾,我必须要一个万全的法子。”
天啊,这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连骨肉亲情也不会相信么?
展眉不再说话,低下身去抱住昏迷的晓巫……
给读者的话:
这一章基本上是回忆哈~~~~嗯,故事已经全面展开了,喜欢看的话,记得收藏哦。
卷一 10、温存
更新时间:201094 17:39:04字数:1811
“哐啷——”是门被撞破的声音,冷玹自门外闯进来,“展眉,展眉!”
“啊。”一声惊呼,展眉这才自回忆中反过神来,只听见冷玹急促的脚步声,迅速地拿起一件衣裳一挥,将房内的灯灭掉。这样,他便看不见她身上的死亡之花了罢。
“怎么回事?”冷玹径直走到木桶边,“灯怎么灭了?”
展眉蜷缩着身子在水里,动也不动,“你进来的时候风大,吹灭了。”
“你怎么洗了这么久?水早就凉了,丫头们叫你也不答应,不敢贸然进来换水。”冷玹皱了皱眉头,“洗好了就快点起来。”一边说着一边回过身去掌灯。
“不,不要点灯。”展眉在水里动了动,“衣服,我冷。”
“原来你还知道冷!”冷玹二话不说,直接到榻上拿了一床被子,继而将她拎起来裹进被子里重重扔进床榻。
“唔——晓巫呢?我们该回去了。”仿佛是在水中极度鲜活的枯骨花吸血太多,她现在十分乏力,连坐起来都难。
“回去?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亥时过了!”
“这么晚了吗?”展眉大惊。
“你就在这里休息,明天送你回去,晓巫用过点心早已经睡下了。”冷玹完全没有征求她意见的想法,回身吩咐下人进来整理残局。
半夜,月上中天。
展眉突然自睡梦中醒来,看到坐在她床边的黑影,唬了一跳。
冷玹连忙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前捂住她快要尖叫出来的嘴,“别叫,你想让王府里的人都以为他们的主子是个好色之徒?”
“唔——”展眉摇了摇头,慌忙将被子扯过来裹在身上。
“还遮什么?该看的我早已经看过了。”冷玹直乐。
“你!”展眉有些生气地看着他,然而想到往日情景,一时之间也无反驳的话可说。
“今天累了,快睡觉吧。”冷玹看着她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一璧上前来将她按在床上一璧轻声细语。
“你在这里——我睡不着。”看着他的眼睛,展眉的表情变了变,喉间像是哽着什么一般,闷闷说道。
“可是如果我不看着你,我也睡不着。”冷玹忽然扬眉,唇在她额上轻吻了一下,继而一个翻身躺在展眉身边,伸出手去拉锦被。
展眉大惊,尖呼道,“啊,你要干嘛?”
“你说我要干嘛?”冷玹邪魅地笑了笑,伸出手揽过她的腰,暗中用力控制住她挣扎的身体。“放心,我不会欺负你,反正……早晚都是我的。”
“你说什么?”
“你不是听见了吗?”
“……”展眉不再说话,身体因为冷玹的怀抱而温暖如春,仿佛有源源不断的热气涌来,将她一整个包裹。数年之后再次触及他的身体,心神仍然止不住地一颤——她竟然如此清晰地记得他的骨骼他的温暖,仿佛这个人一直在身边,从不曾离开。只有到现在,她才愿意承认,自己内心里源于他的期待和想念,如同相思一般绵延无期。
可是现在他近在眼前,触手可及,她却早已力不从心。
可笑的命运啊。
冷玹的手突然间伸到她面颊,触到一手的冰凉,泪滴自他指尖滑落。心像被一双爪子紧紧抠住,疼到窒息。下意识地将怀抱收紧,“展眉,这几年里,你究竟经历过什么?”
“什么也没有啊。”仿佛意识到这种极端的错误,展眉将泪珠拭掉,转而回报以一个温婉的微笑。可是,她背对着他,他怎么可能看得见呢?
“好吧,你不说也没有关系。”冷玹无声地一叹,“我们成亲吧。”
“成亲?”展眉惊讶得几乎直着身子坐起来,转身看他。
“你不愿意?”冷玹挑眉。
“不行!”
“怎么,除了我,你还想嫁给谁?”冷玹眼光一变,眉头轻轻皱在一起。“你是我的人,跑不掉的。”
“现在……还不是时候。”迷迷糊糊中,她如此作答。
冷玹拊掌而笑,继而换了一个极认真的态度道,“哈哈,当然不是现在,我会找人定好良辰吉日,请大宸朝所有有头有脸的人,通通来为我们作见证。嗯,到时候,把皇兄也请过来,或者,我们去帝都成婚,如何?”
“不……我不喜欢帝都。”
“好,那么我们就在蜀城成亲。”冷玹嘴角上扬出一个优美的弧度,这次,我不会让你从我身边离开。
格子窗外响起有节奏的叩击声音,噔,噔噔,噔噔噔!
“什么事?”不知道是谁在这个时候扰他雅兴,懒懒地回答。
林卫低声应道,“爷,那边有消息过来了。”
冷玹揽着展眉的手依旧没有松开,“唔,明日再议。”
“是……四大暗卫那边过来的消息。”林卫自知不应在这个时候坏爷的好事,然而,实在是事出突然啊。果然,他听到房里传来轻微响动。
冷玹坐起身来,低声对着展眉道,“我得出去,你好好休息,等我送你回程府。”
展眉紧紧闭着眼睛,没有说话,可是刚刚林卫所说的那几个字却重重砸进她的耳中,让她心惊肉跳。
四大暗卫……原来,在枯井中无意间听到的那一席话,是针对他?
给读者的话:
下一章就是展眉与情敌妙彤碰面了哦~~~~
卷一 11、痴心人
更新时间:201094 17:58:54字数:2026
“王爷,王爷……端木冷玹!”这个霸道而俏丽的女子在恭敬地喊了几声王爷也不见回音之后,开始直呼普天之下唯一一位亲王的姓名。
红衣的语秋连忙上前招呼,“侧妃娘娘,王爷不在这里。”
“怎么可能不在这里?”妙彤转过头来看着这个清秀艳丽的丫环,“怎么,是王爷身边的人就可以不对我说实话了?”
妙彤的语气咄咄逼人,语秋惊了一下,但表情仍然是不卑不亢,“语秋没有撒谎,请侧妃娘娘明鉴,王爷真的不在这里。”
“哦?是吗?”妙彤与身后的嬷嬷地视了一眼,再看看语秋身后小丫头端着的浣脸用品,笑道,“那么这间房里住着的,是谁啊?”
“是王爷的一位故人。”
妙彤挑了挑眉,“有贵客来访,我身为王府里唯一的女主人,自然是要去见一见的。嬷嬷,我们进去。”
“请等一下,娘娘。”语秋快步走上前来,“里面的客人还没有梳洗,恐怕有所不便,也有失娘娘的身份啊。”
妙彤停下脚步,细细地审视一番红衣女子,“还真是个伶牙俐齿的,难怪程府那边会派你过来伺候。但是我警告你,这里是靖王府,不是程府,你这些花言巧语尽可给我收起来,否则,你讨不到半分好处!”当下不再看语秋发白的表情,径直往前面的房中走去。
待嬷嬷上前推开门,妙彤看到一个瘦弱的女子坐在案前,缓缓梳理着如瀑青丝。
“大胆,见到侧妃娘娘还不行礼?”嬷嬷很是不愤,上前训斥。
展眉站起来,微微一倾身子,“见过侧妃娘娘。”不是奴仆叩见主子的跪拜之礼,而是同身份之人的点头之交。
“你是什么人?竟敢不以大礼相见?”嬷嬷恶狠狠走到她身边,“娘娘,她太放肆了。”
“嬷嬷,不得无礼。”妙彤上前,微笑着看着这个姿容脱俗的姑娘,“这位是?”
“顾展眉。”
妙彤环视房间,“王爷昨晚来过你这里?”
“是。”
突然卧榻上一枚玉佩映入她的眼中,那是冷玹随身之物。像是遇到天灾绝难,抑或是家破人亡一般,惊怒交加。口中的话哽了许久才问出来,仿佛由她亲手揭开一个久未结痂的疤痕。“他,他竟然在这张床上……贱人!”妙彤蓦然回首,对着展眉本无血色的脸便是重重一掌,连她手上的木梳都坠落在地。
向来不够红润的脸上顿时多了几分色彩,深深的指印如同雕刻。展眉用手捂住伤痕,转过头一双冷若寒星的眸子直直盯着她,如同看着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怎么?我打了你,心里不乐意了是吗?”妙彤冷笑,“有本事你就打回来……不知身份的奴婢!”
“如果她打回去,岂不是变得和你一样无理取闹?”朗朗的声音传来,带着愠怒的的声音顿时让妙彤的脸勃然变色。冷玹快步走进来,看到捂着脸的展眉,忙低下头细细查看,“怎么样,是不是很疼?”
“王爷,你可回来了。”妙彤顿了一下,冷冷地说道。
冷玹回头,“我如果再不回来,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她……只是一个有失尊卑的丫头。”妙彤有些莫名地看着靖王爷对这个瘦弱女人关怀备至的神情,下个瞬间却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心中澄明似镜。
冷玹将无言的展眉拥在怀里,像在呵护自己的生命一般,“她不是丫头,她是我认定的女人——你现在明白了吗?虽然我一直以来对你礼遇,但是,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底线的。我不打女人,你出去!”
“不……应该出去的人,是她啊。王爷,我才是跟你成过亲拜过堂的女人。”
“出去!”
妙彤有些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面带怒色的男子,他在这一刻完全陌生起来。成亲整整一年的时间,她是王府中唯一的女主人,那样骄傲那样光芒四射。可以任性,可以刁蛮,可以荣华……他从来不会说一句反对的言辞,千依百顺。可是她知道,他不爱她,他的心总是散着飘着,不知置于何方。那种空茫的感觉自冷玹身上散发出来,她不只一次地感受到。
然而今天,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动怒吧?
那样彻底,绝决,连她父亲大人的威望与权势也不放在心上了吗?
自房间里走出来,阳光自山边猛然透射而出,恍惚中看到了烈阳的半球。奇怪,明明应该是早晨极温柔纤细的日光,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刺眼呢?“嬷嬷,那条绣花手绢给我。”
亦步亦趋走在后面的嬷嬷上前来递上一方绢子,“娘娘,您别难过。”
“呵——我没有难过,一点也不难过。终于解开了这一个谜底,我应该高兴才是啊。”妙彤努力地想笑,却感觉脸颊如铁铸似的,僵硬到不能动弹。
“娘娘,是那个小丫头的错,肯定是她引诱王爷……”
两道寒冰般的眼神投射过来,仿似还夹杂了几分孤独与无助,让这个年老的女人顿时噤了声。“引诱?”她用绢子擦了擦眼睛,“她衣着朴素,面目清淡,如何来引诱?我不过打了一个丫头,他竟然有那么大的反应——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我总是无法入他的眼,因为那里,早有了别人啊。嬷嬷,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连新婚之夜,他都不肯动我;为什么我一嫁过来,便是侧妃;为什么整个王府中,只有我一个女主子……因为他心里最重要的女人,是她啊,只有她才能走进他封锁的心门。”
丝绢掩着的,低低的啜泣声音自这个在曾经在王府不可一世的女人口中传出来,如同半落的残阳。
可是,即便这样,我还是深深地爱着他啊。嬷嬷,这应该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了吧?
给读者的话:
各位看观们,说点什么吧~~~~~
卷一 12、阴谋
更新时间:201095 17:11:31字数:1592
冷苑的枯井里,低低的谈话声如云如雾。
“不能再拖了,族里的人都翘首盼着呢。”带着些暗哑的男声,角落里坐着男的完全看不清脸。
身边的红衣女子想了想,答道,“依我看,这件事还得从他身边的暗卫着手。”
而此时枯井中的另外一个男子程允珂却始终未发一言。
暗中的人脾气暴躁,直瞪着他,“允珂,你倒是说句话啊,怎么回事,整天就知道发呆。”
一袭红衣的语秋忙柔声解围,“二公子这几天精神不大好,莫不是生病了?”
“少关心他!真是不知道他整天里在想些什么,竟然把顾展眉那个灾星给找过来,就知道闯祸,现在还在靖王府里没有回来呢!”一想到这里,程允弈就觉得莫名烦躁,摆摆手,这个女人,拖儿带女,果真不是个省事的。“算了算了,不说她,一说就心烦。允珂,这件事情,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