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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太晚,落差感更甚。
“到了。”熙阳扶着我下车,牵住我的手,觉察到我忐忑的心情,柔声道,“没事,我都和他们说好了的。”
我沉下心,深呼吸几口气,看着熙阳打开了门,随他进了屋。保姆闻声探头瞧了瞧,见是熙阳,忙朝楼上叫道:“太太,小叶回来了。”
没有任何回应,我在客厅干等着,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熙阳紧紧握着我的手,安慰地看了我一眼,转过头盯着楼梯,面色已有些不愉。好半天,我们才听到下楼梯的脚步声,一下一下踩得稳稳当当。
我调整好心情,忙笑脸迎上去:“阿姨,我第一次来也不知道该带些什么,就给您和叔叔买了一些补品……”
“不用。”她立马断我,语气依然不友好。
我的笑脸僵硬了一瞬,又立马调整过来,甜甜道:“阿姨呀,上次的事是我错了,您就别再怪罪我了。”
她依然没有缓和,仍板着一张脸。叶熙阳则是开口问道:“妈,我爸呢?”
她瞟了我一眼,悠悠说道:“还没回来。”
熙阳皱着眉头:“不是说好了今天雨澄要来见你们的吗,你们答应得好好的,怎么忽然变成了这样?”
她冷哼一声:“答应让她来,就是想当面跟她说清楚,我就足够了,何必再加上你爸呢?”
我咬着下唇,心中明了了几分。叶熙阳的父母压根就没准备给我好脸色看,可如果是这样,又为什么又会放纵熙阳一直和我住在一起呢?
我默不作声,这个时候,我说什么都是错的。叶熙阳脸色阴沉:“我还以为你们想明白了,过去那件事说到底,只能怪施春洋、怪施月月,为什么你们总迁怒雨澄呢?”
叶母瞪了一眼熙阳:“说白了,我看不惯她,不全是因为那件事。虽然现在是自由恋爱,但也讲究门当户对,最起码也要身家清白。且不说她家境一般,光是她和施春洋闹出那样的事,还弄得现在全井队甚至连公司后勤的人都知道了,说出去,我们家的名声怎么办?还不是被别人戳着脊梁骨。”
叶母叹了一口气:“上次我冲她发火,的确是正在气头上。如果当初她和施春洋的事闹的动静不大,或许还可以考虑考虑,但你现在听听认识你俩的人都怎么说的,大家都知道了,把这当做我老叶家茶余饭后的谈资。我实在拉不下这个脸同意,你让她走吧。”
话一说完,叶熙阳已是脸色惨白。对呵,我和施春洋的事是周娅楠传播出去的,周娅楠的消息是叶熙阳的给的,他怎能不心涩?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很可笑,缘由轮回,谁让他当初‘不小心’把这事告诉了周娅楠,甚至至今没有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叶母转身要离开,我咬咬嘴唇,叫道:“麻烦您留步,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您。”
她顿了顿,还是回过身来:“怎么?”
我问:“您既然这么讨厌我,为什么允许您儿子和我住在一起?”
“和你?”叶母突然笑了,带着轻蔑,“当然不是和你。我和他爸现在中意的,是王梓梦。”
“妈!”叶熙阳惊声叫道,“是我找女朋友,不是你们!看看你们以前喜欢的施月月是个什么样子,不要再来管我的感情生活。”
“我们早就不喜欢施月月了,只是碍于她家里的面子,以前才需要维系着关系。但王梓梦这个女孩你也见过,各个方面都不错,我们和她父母合作了一笔生意,听说她也有意于你,这才放任你在那儿住下来。”叶母冷哼一声,瞟了我一眼,“和王梓梦相处久了,你自然就知道哪个好,哪个差了。”
叶母能说出这番话,必定是不知道王梓梦早就搬到了学校去住。一切真是荒唐得可笑,熙阳忙着想和我结婚,他父母撮合完他和施月月不成,又把王梓梦赶了上来。可是想想,这又有什么奇怪呢?叶熙阳、施月月、王梓梦,他们住在堂皇精致的洋房里,他们才是同一类人。我这个普普通通的平民女孩,从来都被隔绝于这个圈子之外。就算熙阳躬身来到我的世界,可层层阻隔依然存在。
我躬身朝叶母行了一个礼,感谢她耐心回答了我最后的问题。别的,我不想争辩,也无法争辩,转身逃离了这压抑的别墅。
☆、093 他在跟踪谁
“雨澄!”叶熙阳追了出来,拉住我的胳膊不放我走,“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更新最快最稳定”
叶家的保姆也跑出来:“小叶,夫人叫你回去。”
我默默推开叶熙阳的手,保持着冷静和克制的距离:“听你母亲的话,先回去吧。”
“我不回去!”熙阳满脸的愧意,“雨澄,对不起……”
“我明白,不怪你。”我心中疲惫,声音也细若游丝,“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你放我去歇一歇吧。”
这一句,听起来竟不自觉带了些哀求。熙阳神情一怔:“那我一会儿回去等你。”
“好。”我应下来,转身离开。熙阳没有再拦我,但我感觉到身后一双目光灼灼盯着我的背影,伴着逼仄的呼吸,春风凋零。
坐在出租车上,司机转头问我:“去哪儿?”
“先沿着路随便开吧。”我也不知道此时,自己应该去哪儿。
头靠在软垫,窗外的风景飞速闪过,我有些怀念在井队的日子了。在那里,两道边都是寂寞的柏树,除了苍山翠水,空无一物。在那里,没有都市的芜杂,除了工作、吃饭和睡觉,再也不必忧心别的事。在那里,我、熙阳、望舒,我们才是一个圈子的人,不必担心自己被排隔在外。
存在感和归属感对于人来说多么重要,但此刻,我却找不准自己的方位,飘游在圈线边界。
出租车开到一处稍显热闹的地段,猛地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我的嗓子一下跳到喉咙眼,忙叫道:“停车!”
匆匆把钱递给司机,来不及等他找钱,我便火急火燎下了车,朝刚才晃过的地点奔去。刚一到街道的拐角处,就瞟见那个身影进了一家超市,连忙跟上脚步。
是他,的确是他。望舒竟还生活在这个城市,在离我不远的地方。飘荡的心似乎找到了落脚点,这么多年,望舒曾经是我暗恋的爱人、替我顶罪的恩人,现在,更似我精神的依托。在每个我被排斥、被隔绝的时刻,就会想起望舒隐忍不惊的脸,嵌在心里,带给我一种同病相怜的相濡以沫。
望舒还在,只要知道他还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好像心中,就不会那么孤单。
我小心翼翼地跟着望舒,很快就发现他的行为有些诡异。他挑起一件件商品,眼神却盯着别处。我顺着他的目光扫过去,发现一对夫妻抱着小孩,正和和睦睦地挑选牛奶,情景甚为幸福。那一家人走到哪儿,望舒便掩掩藏藏跟在后面,看起来像是逛超市,可又明显心不在焉。
我心中困惑,望舒,这是在跟踪别人?我不敢惊动他,默默跟随在他身后,偷偷看他已有些沧桑的侧脸,心里止不住的难过。他似乎有些心虚,不停逡巡四周,回过头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不远处凝视着他的我。
望舒嘴唇一颤,忙跑过来拉着我往超市出口走去。就在这时,那一家人也提着东西准备去收银台结账,望舒便调转方向,拖着我隐到货架后,压低声音问我:“雨澄,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我还沉浸在被发现的心悸中,闪烁道:“我……我只是偶然看到了你……”又想起刚才望舒鬼鬼祟祟的样子,觉得心悸的不应该是我,扬起头问道,“我是偶然来的,倒是你,为什么一直盯着那一家人?”
我盯着他的眼睛,那双眼更深了,又多了一些我看不清的东西。别离不过两个月,他身上的孤独感愈发浓郁,棱角亦更加分明。
沉默了半晌,他神情闪烁,垂头说道:“我只是看着他们那么幸福,有些想家了。”
我的心像被针刺了一般,垂眸咬唇,支吾了半天,也没答上下一句。望舒瞥了一眼收银台,那家人已经结账离开,这才拉起我:“走吧,我们出去说。”
我跟在望舒身后,落了半步的距离,两个人都埋着心事。在我的印象中,望舒的背影比正面更清晰,因为我总是跟在他的身后,或是凝望他远去的身形。有时候我想不通自己当初为什么会爱上他,而且一爱就是这么多年。我已经清晰地明白,我和望舒之间毫无可能,不仅因为性别取向的问题,更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而爱情,是需要互补的。
不知不觉,望舒已成为我的一种精神力量。最孤独的时候,只要想起他隐忍的背影,就觉得这世界还有一处是和我相通的。我们做不成爱人,甚至做不成朋友,可却有着刻骨的惺惺相惜,维持着彼此在这广袤世界的心灵养料。
“吃饭了吗?”他问我。
我摇摇头,坦诚说道:“之前本来打算去熙阳家里吃饭,被他母亲撵了出来,饿着呢。”事到如今,一切都捅破,望舒是我最不需要再隐瞒任何事情的人。没了两个人之间刻意需要绷着的那根弦,我们都轻松了许多。
“那就一起去吃饭吧,我也没吃。”他说。
我们随意找了一家安静的小餐馆,家常小炒,粗茶淡饭。我说:“上大学时,我常常约你出来吃饭,也是这样的小餐馆,简简单单,你和我都不怎么说话。本以为工作以后接触的时间会更多,但没想到,直到现在才能安静坐下来和你再吃一顿饭。”
他淡淡微笑:“我也没想到,这短短一两年,居然经历了这么多事。”他品啜着手中的白酒,眉头皱了皱,“刚才你说你被熙阳的母亲撵了出来,怎么回事?”
我扯出一丝苦笑:“她不喜欢我,嫌我家世不好,名声也不清白。”叹了一口气,不自觉道出自己的感触,“总感觉,我和他们不是一个圈子的人,无法融入。可是熙阳待我很好,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望舒沉吟着,蹙着眉思索着什么,我以为他要同我说些什么,可他只是举杯:“雨澄,喝了这杯酒。”
没有任何祝酒词,直到一杯饮尽,望舒才说:“其实,就算被排斥在了圈子之外,可在这城市只要有一个人可以依靠,终归是好的。”
我沉下心想想,的确如此。我在这城市举目无亲,只有熙阳处处护着我,除此以外,我还能怎么样呢?按理说,有个可依可徙的体己人,应该知足了吧,更何况这个人,自己也是真正的珍惜和喜欢。可当我看着那一幢幢富丽的别墅,再看着自己每个月那一点微不足道的薪水,依然会觉得自己被生生排斥。
我敛了敛心神,问他:“望舒,你呢,你还好吗?”
“我?”他兀自饮了一杯,竟冲我笑了起来,“我现在和你一样,一样的无法融入,却也无法离开。可是,生活总要继续下去,我也不知道今后会怎样,就先这样吧,终归还有一处可以让我存在着。”
我碰了碰他的杯,清脆的响声震在耳膜:“好,我听你的。”一饮而尽,头脑泛晕。如今我和望舒站在相似的分岔路口,是不是只要沿着他的轨迹,我就可以更懂得他一些,也更懂得自己一些?只是,我们还这样年轻,为什么会疲惫到这种境地?
我曾经以为,我和望舒再也没有办法像现在这样相安无事地坐在一起。可我的失意他读懂了,并且以他相似的经历与我共同承担。前路上,就算我们历经坎坷,也知晓自己并不孤单。他,是我心灵的支撑点。
临走前,我询问望舒现在的居住地址,他没有给我,却留下了一个新的手机号:“以前的号码我注销了,新号码也请你不要随便告诉别人。”
他这是下决心与过去做个了断,我细心存好号码,同他道了别。下一次相见,又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回到出租屋的时候,熙阳已经等了我许久。见我并无大碍,终于松了一口气,迎上前抱住我:“雨澄,今天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会给我妈说清楚的……”
“没关系。”我平静说道,“你也别倔强,好好听你妈妈的话。”
我的淡定得令他一怔,轻声问我,“你没事吧?”
我把包放下,靠在沙发上:“我今天遇到望舒了。”
叶熙阳顿了顿,有些不屑,但还是开口问道:“他怎样了?”
那不屑一闪即逝,可我还是捕捉到了,本来不动声色的心情又有些梗塞。可我怎么能控制熙阳对望舒的看法呢?又怎么才能让他懂得,虽然不可能喜欢上,但尊重却是必要的呢?
本想说出的话,皆被这一个不屑的眼神打散。我顿了顿,搪塞道:“他挺好的,我也想通了。这件事不怪你,所以你也不用担心,让我再静一静就好。”
我语气平静,他虽疑惑,但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解释什么,便点头应允,准我回了房间。
疲惫地躺在**上,闭上双眼,突然想起齐泽轩上次叮嘱我的话,便拿出手机拨通了他的号码。
电话接通,我自顾自地开口说了起来:“泽轩,我今天遇到望舒了。他的确有些奇怪,但心里也想得开,你不必太担心。”
那头静默无声。我觉着奇怪:“喂?泽轩你在听吗?”
沉寂了好半天,才听到齐泽轩哽咽的声音:“雨澄,我奶奶她,现在在手术室里抢救……”
☆、094 调遣去远方
沉寂了好半天,才听到齐泽轩哽咽的声音:“雨澄,我奶奶她,现在在手术室里抢救……”
我手心一抖,挂了电话披上外套,立马朝门口跑去。
“雨澄,你要去哪儿?”熙阳拦在我面前。
“齐奶奶正在抢救,我去医院看看。”我匆匆忙忙穿着鞋子,熙阳闻言,也换上了外出的鞋,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齐奶奶还没从手术室里出来。可在急诊室门口守着的,不仅有齐泽轩,竟还有一个夏小品。
无暇顾她,我忙问齐泽轩:“奶奶怎么样了?”
他低落地摇了摇头:“现在还不知道,听医生说,是上次中风磕到后脑勺的后遗症,情况不是很好……”
我心急如焚,可眼下能做的,也唯有静静等待。我坐在齐泽轩身边,熙阳又坐在了我身边。夏小品则一个人呆在了我们对面的座椅,闷着头不言不语,只时不时抬起头担忧地看一眼齐泽轩。
犹豫了半晌,我还是悄声问齐泽轩:“夏小品怎么在这儿?”
齐泽轩摇摇头:“她不知道从哪儿听到了我奶奶被送到医院的消息,说要过来照顾我奶奶。我本来不愿意,可她一直倔着不肯走,我也没有心思和她争辩什么,她也就呆在了这儿。”
闻言,我不禁抬起头打量了一番夏小品,她看起来和上次很不一样,沉静了许多,也内敛了许多,应该是终于想明白了些许。可她想得还不够明白,若真的明白,她就不应该再出现在齐泽轩面前。
急救室的灯光终于熄灭,有医生走了出来,齐泽轩忙跑上去:“我奶奶怎么样了?”
“说不准,现在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但是醒来以后,可能会出现语言不利、半身不遂等情况,要看病人自己的造化了。”
齐泽轩一愣,沉痛地点了点头:“我会尽力照顾她。”
齐奶奶被护士推了出来,依然昏迷不醒。我们随着护士到了病房,夏小品竟也跟了上来。
齐泽轩先随着奶奶入了病房,我和熙阳还滞留在外。我有些看不下去,上前拦住夏小品:“你回去吧,泽轩和奶奶都不想再见到你,让奶奶安生修养吧。”
她盯着我看:“你是谁?”
“泽轩的朋友。”
“不是女朋友?”
“当然不是,她是我女朋友。”叶熙阳突然插话进来。
夏小品似乎看不懂事理,挑了挑眉:“这样的话,你就没资格让我走。”
“哈?”我惊讶地看着夏小品,没想到她竟能说出这番歪理,不仅不走,还这样理直气壮,只得对熙阳说,“你把她带出去吧。”话还没说完,一个不留神,夏小品已经窜进病房。
只有在齐泽轩面前,她才是哀求的,其他一概不认理。她说:“泽轩,你就让我照顾奶奶吧,我只是想要忏悔我的过错,你给我一个机会。”
这个莽撞得犯蠢的女孩,真是可惜了她清秀的容貌。如我所料,齐泽轩现在毫无心思跟她纠缠,只有冷冷冰冰的两个字:“你走。”
夏小品还愣愣地杵在那里,眼里都是失落的哀求,没有丝毫做作的成分。我叹了一口气,觉得她也有些可怜。便上前拉住她往外走,一边在她耳边安慰道:“你放心,齐奶奶有我们几个照顾。”
她带着哭腔:“可是那样,我就没有表现的机会了。只有照顾好他最亲近的奶奶,我才有机会得到他的原谅。”
我觉得她有些可笑,又有些心酸:“你对他做的事伤害有多大,你自己也清楚。如果你想要得到他的原谅,就不要总是忤逆泽轩的意思,他叫你走,你听话走就是了。”
听了这话,她才揉了揉眼睛,抽搭了一声:“你说得也对,可我只是希望能在他需要人的时候帮上一点忙……”
“好,如果他需要你,你再来。”我连哄带骗一般地终于将夏小品请了出去,可我说的这最后一句话,她却是记得清清楚楚,从此以后,她每天都要来病房门口晃几次,也不进去,就是看看齐泽轩是不是需要她。
她说:“我怕他需要人的时候,我刚好不在,就多来看看。”每天,夏小品就那么站在病房外,默默地朝里探探。但她并不浑闹,我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有时候见她失望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