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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是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选择性失忆,在心理学讲是一个防御机制。
通俗的说,假如人遇到一个强大的刺激,这个刺激让这人无法接受,那么,潜意识他就会选择忘掉这件事情,就会形成“选择性失忆”。但是,虽然表面上似乎是忘掉这件事情,可它的阴影还是存在的。做事的时候会不自觉地受那件事情的影响,可能自己都搞不清楚,慢慢的就会变成一个心结。
秦以澈在听到苏樱璃这个名字的时候,应该是有想起什么的吧,只是害怕那种倾入骨髓的疼痛,所以选择了不去记忆。这不是大脑控制的,是她的心唆使着。
选择性失忆经过时间的侵蚀会逐渐恢复,但如果某件事对本人有很大心理影响的话,就可能会选择性的一直遗忘。但是大部分都有可能被治愈。
有些人由于遭受到重大挫折,很希望选择性失忆,在强大的精神压力下,会感觉某些事情没有发生过了,甚至会在脑海中编造出另一种情况,假想式地欺骗自己,这其实都是有可能的,本质上都是出于对自我的保护。但是这是不是医学上的选择性失忆就并不一定了。有可能是自欺欺人,这样反而更不会忘掉。
思绪回到了十五岁那年,在那一家私密的心理诊所,那个心理医生算得上的业界的权威。
不管怎么说,秦以澈在知道自己得病的时候,还是非常的难以接受。而真正让她感觉到害怕的,并不是被诊断出来的“选择性失忆症”,而是掩藏在选择性失忆背后的真相。那些血淋淋的记忆。
那个心理医生是一个美籍华裔,中文说的流利,没有任何问题。她看过不少心理有疾病的人,秦以澈这样的已经算是轻的了,根本不稀奇。
她对秦以澈说道:“不少人曾有过一些自己不愿意记起的经历,或者是经历重大挫折,或者是经历感情变故等,因此希望通过“选择性失忆”来忘掉这些经历。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讲,这个任务是不可能完成的。首先,选择性失忆虽然是有选择性的,但实际上是“被动的”。这里所说的“选择性”是指我们可以忘记一件事情却不影响对其他事情的记忆,并不是指我们可以主动选择遗忘的内容,因此具体是忘记哪件事情,则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
罗里吧嗦地说了一大堆,最终那个心理医生问她,要不要把之前的记忆想起来。如果她愿意的话,只需要接受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治疗,就可以把一些选择性被遗忘的记忆全部都重新捡回来。
秦以澈当时伫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犹豫了三分钟,最后还是没能做出任何决断,只是对那个女医生说:“给我三天的时间,如果我想要把事情想起来的话,就会过来找你。”
但是从秦以澈走出那个房间,走出那家私人医院开始,就没有再回去过。
她花了十几天的时间,才做出了决定,她不想要想起以前的那些事情。
医生也说了,选择性失忆,选择被遗忘的大部分都是一些不好的记忆,虽然可能会连带着一些对主体很重要的信息也被遗忘,但是这种情况还是很少的。
秦以澈想了很久,自己的大脑会选择性失忆,应该是与小时候那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有关系吧。当时发生的太突然了,不知道是因为真的没有发现,还是当时年纪太小,秦以澈已经想不起来为什么会发生车祸了。
当她从医院醒过来的时候,便被告知父母已经过世。被带到父母的灵堂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自己,至少有一半的灵魂是被抽离的。
没有错,那个时候的自己的确很不正常,这样想起来就算是得什么选择性失忆症也是很有可能的。原来在那么小的时候,就已经除了问题。
看着师傅在院子里摇着摇椅喝茶的样子,秦以澈站在书房里面对自己说,那就不要想起来了吧,就算想起来了,爸爸妈妈也不可能回来了。现在不想起来,说不定还不会痛苦,至少还有师傅陪着自己,她还是有亲人的。
秦以澈的手摸上了窗户的玻璃,隔空抚摸着师傅有些嶙峋的背影。秦海注意到了自己,看向窗户,对着落地窗里的自己露出慈爱的笑容。
67。第一卷067 最后的影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接受治疗,半夜的时候还是经常会头疼,总觉得有一脑子的记忆想要涌进来,然后憋得她浑身难受,不得不拖着疲惫的身子,强迫自己从梦中醒过来,然后去找冷水喝,或者是去洗一个澡,让自己清醒一会儿。
其实秦以澈一直就很害怕做梦,因为她害怕那些恐怖的记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悄悄地钻入梦境里。
也许是因为这样,秦以澈的睡眠质量比一般人要差很多。加之后来常年都需要出任务,忙起来根本就是没日没夜的,比昼夜颠倒来的更加严重。
秦以澈很浅眠,是从十五岁那边知道自己得了选择性失忆症的时候就多了出来的毛病。身边有什么风吹草动,她总是很快便醒过来了。
虽然没有去接受治疗,但是秦以澈也看过很多有关于选择性失忆的资料和影片。
《想入非非》沈先非《蝴蝶效应》《群魔乱舞》《我的失忆男友》希区柯克《爱德华大夫》《罪恶王冠》。
秦以澈总是觉得电视剧里的失忆场景太过虚假了,大多都是因为受了爱情的打击,心里承受能力太弱,从而选择了自我逃避,有了选择性失忆,要不然就是出了车祸,或者是其他外部撞击,在大脑受损的情况下选择了失忆。
秦以澈呆在那个放映室里的时候,感觉有千万只蚂蚁在自己的脑子里面爬,不痛,却很痛苦。
随时都会有一只毒蚂蚁啃咬自己的脑子一样,那样的危机感让她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
就在秦以澈试图想要逃出放映室去冷静一会儿的时候,老老狐狸死前的最后影片里,秦以澈的记忆被一个巨大的阴谋给一点点地勾了起来。
影片里的男人已经虚弱到不行,依旧面部狰狞地看着秦以澈,从骨子里透出极大的不满和后悔:“要不是秦海那个老不死地给你改了名字叫秦以澈,你大概也不会忘记自己的身份和仇恨。不过我不怪你,毕竟你那个时候太小了,突然丧失父母,医生也说你神志有些不清楚。你不是觉得第一次见到我的真容的时候感觉很眼熟吗?因为在你很小的时候,我们可是见过面的。我是你舅舅。我是苏明,也是你舅舅。”
舅舅?秦以澈一直以为这样的词语对于她来说就像是路人一样陌生的存在,而自己一直痛恨的人,告诉自己,其实他是她的舅舅。
为什么此时的秦以澈那么希望有一个人出现,然后一巴掌把她给扇醒。
那一张脸,还有脸上的刀疤,曾经都让秦以澈如此痛恨。他会是自己的舅舅?开什么玩笑。
把她丢给组织,永远都接受不完的训练和任务,暗无天日的让她过着一天又一天。把她曾以为是自己唯一亲人的师傅秦海给抓了起来,用他来威胁自己永远的懦弱妥协。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自己亲生母亲的哥哥,怎么可能会是自己的舅舅。
秦以澈一下子从单人沙发上站了起来,老陈被吓到,从影片播放开始,他就一直在旁边看。其实昨天这个影片就是他亲手帮A录制的。
A闭眼之前,最后交代的一句话是,不管她相信不相信,都必须让她从头到尾看完,一句话都不能够落下。
所以在秦以澈奋力地想要逃出去的时候,被老陈一把给按了回来。
两只手按住她不停抖动的肩膀,强迫她重新坐会沙发上,必须把剩下的影片全部看完。
为什么秦以澈会觉得,此刻大屏幕上放的东西比恐怖片还要恐怖上几百倍。
一个个血淋淋的真相被剥开展现在她的面前,而她没有一丝说不或是逃脱的权利。
“大概你一直不知道,我并不是这个组织决裁者。它很黑暗,假如我死后没有办法保护你了,你就理它越远越好,还有你不想知道当初害死你父母的人究竟是谁吗?我告诉你,是秦海。所有的话都是真的,不管你相信不相信,你可以让陈宸带你去洛杉矶的医院看秦海,质问他到底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的秦以澈终于在听到那个自称为了自己舅舅的人说自己的仇人是秦海的时候终于爆发了。
“陈宸,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秦以澈恨不得现在就去太平间,把那个人从冰冷的地方给叫起来,好好地质问他今天又不是愚人节,他到底在放什么屁。
老陈显然是知道秦以澈会有这样的反应,只是淡淡地说:“快好了,请你看完。”
“这次死的那么突然是我自己也没有预料到的,怪不了任何人,其实这些事情很早的时候就想要说了,我很欣赏你,不管是作为A,还是作为你舅舅。不过,你不要怪我这三年来对你心狠,这也是一种惩罚,你叫了秦海这么多年的师傅,等同于认贼作父。如果你父母在天之灵看到了,一定会很难过。不过没有关系了,秦海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你还没有完成的任务,就随你自己的心,你想要完成就完成,不想完成的话,就脱离组织,尽快保命。我看的出来你跟那个边家的小子有感情,那就乖乖地呆在他的身边,或许他可以帮你躲过一劫。”
影片已经放完了,大屏幕重新恢复到了黑色。
跟秦以澈的心一样,一片黑暗。
自己最痛恨的老狐狸,被告知是自己的亲生舅舅,而自己最敬爱的师傅,竟然变成了杀害父母的凶手。
世界本就不止黑白,大部分都是灰色,随时会因为你的一念之差,变成黑色或是白色。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你以为只有在故事里才会上演,当一切突然来到的时候,你就会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出现在了故事里,成为了悲伤不可或缺的一角。
想要忘记一切,然后重新开始。
我有选择性失忆,那么可不可以把现在痛苦的心情全部都忘记。
秦以澈几乎是用逃跑的速度离开放映室的,老陈这一次也没有阻止,因为影片已经放完了,他的任务已经完成。
他没有能力去左右Cherry的思想,说服她相信影片里面的苏明说的话都是真的。
重新见到光明之后,秦以澈闻到扑鼻而来的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刺鼻醒脑,顿时胸中一阵作呕,扶着墙角就干呕起来。
老陈慢慢地从放映室里出来,看见蹲在墙角的秦以澈,安慰性地把手放到了她的肩膀上,顿了顿说道:“该看你的你都已经看完了,说说你的想法吧。”
“不过你最好不要离开这里,现在外面很危险,组织的人早晚都会找到你。就连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把你的想法告诉我,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秦以澈耻笑一声,甩开他的手从地上起来:“你帮我?苏明也说他是在帮我。可是不管是你,还是已经死掉的他,你们根本都帮不了我。”
“所以你是不相信A说的那些话吗?我知道你一时没有办法接受,不过你要知道现在外面是真的很危险,你不能到处乱跑。其实A一直在保护你,依照你的能力,如果真的进了组织,你以为只是随便盗取一些资料这样简单的任务吗?这一次A跟内部其他几个争权夺势的人大打出手,被人里外夹击才会导致现在的局面。不管你相信不相信,如果不是有他在,你早就已经死了。”老陈止不住地把语气给加重了。
“是吗?如果苏明早就把这些事情告诉我,说不定他早就已经死了。”秦以澈语气冰冷,嘴角咧着轻蔑的笑容,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一般,让老陈也不住地感到毛骨悚然。
她不过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丫头,被迫一夜之间成长,三年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苏民或是老陈,他们都不知道秦以澈患有选择性失忆症的事情,但是秦以澈自己心里清清楚楚。几年前查资料的时候她就知道一件事情。
选择性失忆随时都可以自己康复,或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或是因为某些话某些事的刺激。
秦以澈转身,对着老陈说道:“那个影片,你记得销毁,我不希望有其他的人看到。至于苏明的葬礼,不要办的太隆重招风,找个好地方埋了就可以。墓碑上就刻苏明。还有你,在我没有主动找你之前,不准你来联系我,也不准来干涉我的生活。不过,你最好留着命,还得带我去洛杉矶见师傅。”
说完话之后,头也不会就离开的秦以澈,让老陈感到无比的陌生,第一次初见面是Cherry完成边氏珠宝的任务,当时觉得这样一个十八岁的小女孩,简直就是潜力无限,还有不怕招风的行动能力,让他觉得前途无量。
第一次巨大转变,是在老陈骗了她的时候,把她骗上了车,然后告诉他秦海已经被抓了。
能感受到她的手足无措,却慢慢变得镇定的可怕。
一如刚才在放映室里面的时候,被告知真相前的冷静,还有片刻的惊慌,以及最后的冷漠和镇定。
私心来说,老陈是不希望Cherry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天真烂漫活泼的样子,到现在回忆起来都仿佛还是昨天一般。
但是生活就是生活,生活是现实的,没有人可以掌控自己的一生,无形之中有太多的无奈了。他是,Cherry是,秦海是,A也是。
从医院出来之后,秦以澈也不管老陈说自己现在处境很危险这样的话,而是打车直奔十五岁那年去过的那一家私人心里诊所。
五六年过去了,房子似乎精装修过,原本是复古文艺的风格,现在变得更加托显主人品味。
还是几年前的那一个美籍华裔女医生,她已经认不出秦以澈来了。毕竟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她接手过如此多的心里患者,并不会对只有一面之缘的这个女生留下太多的印象。
“您可能不记得了,我五年前来找过你的。”秦以澈把跟前的水杯放到了一边。
女医师似乎看得出来她是紧张的,又把杯子往她那边推了一推,而后对秦以澈说:“这里是心里诊断所,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可以慢慢说,先喝一杯茶,不要紧张。而且你说我们五年前就已经见过了,也算是老朋友了吧。”
五年时间,并没有在这个医生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除了眼角多出来的两三条皱纹之外,就连白大褂也是恍如从前的。
但五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太多东西了,五年了,五年的时光就这样匆匆而过,五年的时光就这样悄然溜走,五年的时光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远去,五年的时光就这样转瞬即逝。“过去了的”人们习惯称之为“历史”,但这段历史我不会忘记,这里留下了我们很多我们的经历足迹,这五年的时光很普通,也很平常,即使就是这些无数的平常日子,也让我们不能忘怀。
时光让人改变了太多,至少,秦以澈已经不再是原先的样子了。
两个人谈论了很多这几年来发生的事情,基本都是在秦以澈叙述的状态,偶尔的时候,那个医生会突然很细致地问上几个与其有关的问题,然后再纸上写写画画。
秦以澈说:“我自认为这几年来自己生活的并不好,醒着的时候有一堆黑暗的要死的事情,睡着的时候好像被黑暗给吞噬了一样。因为选择性失忆带来的痛苦,可能没有办法睡上一个好觉。这段日子,身体也变得很奇怪,以前坐飞机从来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但是这次竟然两只耳朵都难受的要死,特别是右耳,好像耳朵里的神经被刺激到了一样,整个飞行持续两个小时,这种不舒适的感觉至少有一个半小时都是存在的。还有会莫名其妙地感觉头晕。就连记忆力也变差了,会突然忘记自己在干什么,或是陷入某一种思绪,莫名其妙地沉思很久。”
“这样的状态持续多久了。”医生问道。
“之前好像也有,但是并不是很严重。十八岁过后,突然失忆和晚上失眠的状况变得很多,经常做一切乱七八糟的梦……”
“梦境里都有一些什么。”医生提笔在纸上飞快地写着什么,头也没有抬起来。
“有的时候是一整片的猩红色,有的时候则是永远都拨不开的黑暗。在噩梦中会有强烈的窒息感。好像被人掐着脖子或是被人用枕头闷着喘不过气一样。”
就算是醒着的时候,秦以澈也可以随意的感受到梦境里的痛苦,那样的感觉太过清晰和频繁了,以至于根本就没有办法忘记。
即便是选择性失忆也不可以。
医生说:“这本就是选择性失忆的一种症状,但是看样子已经变得很严重了。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造成你选择性失忆的原因是什么,还有你五年前为什么选择离开而不接受治疗。不过我大概知道你这五年过的并不好,就诚如你所说,你经常失眠,身体和精神也变得越来越差。这次我没有办法考虑你自己本身的意见,我是希望你能够尽快接受治疗,否则病情可能有恶化的倾向,到时候就不是单单选择性失忆那么简单了。”
不是选择性失忆那么简单吗?那会死,还是会变成神经病。
秦以澈只是问:“如果接受治疗,就可以康复吗?”
“是的,现在接受治疗就可以康复,毕竟只是精神上的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