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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蓦地一黯,又变得深邃难测。
“美,你在这里等一下,我马上就回来。”轩辕泽低声嘱咐道,语气略显生硬。
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月凄美猛的抬头,那人的背影已经隐入夜幕之中,仿佛从未来过。空气中却还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昭示着他到过的事实。
因着他的离开,她心中好像有了失落之感,但却还是平静的站着。
娇小的身体在夜幕的对比之下,显得更加渺小孤单。
凉爽的清风驱走夏夜的炎热,四周静悄悄的一片,偶尔有蛙声和蝉鸣声交替,她却只影单行。
——
轩辕泽一转身脸就沉了下来,俊脸上凝成阴冷的一层寒冰,身边似有无形的火焰在燃烧。
“阁主!”从夜幕中蹦出两个玄色的身影,无疑让人心里一颤。
“嗯!”他冷冰冰的应了一声,让那两人从头凉到脚心。“以后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你们就离远一些。”
低沉的声音和平常没什么差别,就是情绪似乎不太好。
“可是…”星护法担忧的开口,旁边的人拉了一下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开口。
辰护法低着头,脸上是强忍的笑意。刚才阁主和夫人的对话…实在是…太好笑了!
就他所知,阁主从来就没说过这么缺心眼的话!
“你们是在为我担忧…怀疑我的武功?”轩辕泽淡淡的说,却又独成一股霸气。
深邃的眼睛像是两颗黑曜石,在黑暗中迸射出冷光。
这两人正是月夜阁四大护法中的星护法和辰护法,他们还兼职轩辕泽的暗卫,虽然用到他们的情况并不多。
因为他们效忠的人只是月夜阁的阁主,轩辕泽在他们面前从来不自称为“朕”,一般都用“我”。
二人听了轩辕泽的话,都有些犹豫。的确,以阁主的武功,跟本不需要他们保护,可是…跟着他有戏看啊!
“月夜阁最近很闲?”语调抬高一点问,眼中的光芒有些不怀好意。
这眼神…二人瑟缩一下,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跑走。
轩辕泽回到荷花池边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蓝衣女子席地而坐,背影单薄而消瘦。脑袋随肩膀左右晃动,好像有什么旋律从她嘴里哼唱出来。
旋律绵长,曲调伤感,陌生的曲子给人很舒适的感觉,即使从未听过,他也能跟着哼出一些。
走近一些,他听出她所哼唱的歌词“弹起华丽的乐章,撕下最后的伪装,两个人依偎在不同的身旁,回想着同样的时光…”
听到歌词,他颀长的身体一震,袖中双手握拳,骨节摩擦发出的声音割裂那醉人的曲调。
歌声戛然而止,月凄美疑惑的回头,他这是怎么了?
“这曲子,是你作的?”轩辕泽冷声问道。
地面上,二人的影子紧紧的重合在一起,像是永远不会分开。
虽然脸上的表情没怎么有变,但月凄美有一种直觉,直觉她如果点头,他会上前来把她撕碎。
本来就是他站着她坐着,二人此刻在高度上有很大的差距。轩辕泽俯视着她,把她眼中幽光都尽收眼底。
莫名其妙的问题让月凄美疑惑不已,却还是回答“不是我作的,别人作的,我只是喜欢这个调子而已。”
此话一出,轩辕泽脸色稍霁,又问“谁作的?我怎么没有听过?”
月凄美对他翻了个大白眼,然后把头转回去。管他是谁作的,她说是徐良,他认识么?不是多此一举?
这般行为在轩辕泽看来就有些变了味。她是不想告诉他?还是不想提起那个作曲的人?
“美,我能问你几个问题么?”他突兀的问。
声音离她有些近,月凄美偏过头,不知何时他也席地坐到她旁边。
“嗯,你问。”她应道。同时扔了颗石头,石头砸到水中,溅起不小的水花,也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池中月亮的倒影被搅乱。
等她应和了,旁边却没了声音。许久,轩辕泽才沉吟着说“那日你差一点被箭射中,我为之担心,也有人和我一样担心…”甚至还有人以身挡箭…凤眼中划过一抹伤痛。
“如果,我和风同时落水了,你先救谁?”他轻声问。
眼睛看着池面,眸中是那一圈一圈的涟漪,一波一波扩散…
“噗通!”又一颗石子被扔到水中,月凄美毫不犹豫的答道“谁都不救!”
轩辕泽面色一凝,难道…她所钟情的人是小武?
“如果同时掉到水里的是我和小武,你先救谁?”
此时此刻,她是真的无语了。原来这种“我和xx掉水里了,你先救谁?”的问题在遥远的古代就已经有了。
“谁都不救。”
莫非…她钟情的男子不是他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个?轩辕泽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阴冷来形容,连带这周身的空气一起沉淀下来。
“为什么?”
“那个…我不会游泳…”月凄美尴尬的说出实情。不会游泳…即使想救,都救不了。
面色稍霁,又眉头紧锁着斜视她,她是在装不懂吗?
一想到这里,轩辕泽就觉得怒火中烧。她明明知道他想得到的答案是什么,却故意在这里绕弯子。
想从她口中知道他比较重要就这么困难?还是说,在她心中,本来就是风所占的位置比较多?
“那假如现在有两只箭同时射向我和风,你会以身帮谁挡箭?”轩辕泽又问,看来他不得到一个答案就肯定不会罢休。
又打了个哈欠,月凄美懒洋洋的说“我傻呀!你们武功那么好,都能够自保的。”
旁边似有磨牙声传来,她狐疑的偏头,轩辕泽俊美的五官已经皱到一起,眉眼中略带不耐之色。
“你就当我们都不能躲开,而且被箭射到的人必死无疑,你帮谁挡了箭,你就要代替那个人死亡。”
世上也只有轩辕泽这样心思缜密的人还能保持着镇定,换成其他的任何人都会暴跳如雷。而他,只是语气稍冷了些。
“我终于明白了!”月凄美像是突然来了精神,惊呼道。
凤眼中升腾上喜色,很快又掩埋在幽暗之下。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手心渗出的汗液让他有些不太适应。
她知道他问这些问题的目的了吗?那她是否会说出他想听的话?
池面微波荡漾,流金的月光随着池水一起流淌,美得不可方物。池上蜿蜒的廊道投下参差的影子,萤火虫的光芒微弱了些。
月凄美抬眸认真的看着他,幽蓝的眸子里水光泛滥,似有深情,似有委屈。
面颊染上诱人的粉色,比上好的胭脂还要好看。樱唇一张一阖,声音空灵。
“泽,你就那么想让我死啊?”
一句话说出来,轩辕泽再不能保持镇定,眼中已有怒火在燃烧,双手不受控制的欺上她瘦弱的肩膀,用力的前后摇晃。
“你是从哪里看出我想让你死?”他一字一句道,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巨大恨意。
蓝眸无辜的眨啊眨,樱唇孩子气的嘟起说道“我不会游泳,你刚才却问我如果你们落水了我要救谁,那我不淹死了;现在就更直接了,问我要代替谁死…”
其实,此时她的智商真的就处于孩子的阶段,现在真的就只想睡觉…
轩辕泽深吸一口气,不断的提醒自己,要克制住想掐死这女人的冲动。阴沉着脸说“只是‘如果’而已,你只需要回答我先救谁,不要想别的什么事。”
他眼中的火焰好像已经蔓延到她身上,月凄美也找回了些许理智,有些沉重的把头低下,错开他的目光。
“救了谁就要代替谁死…”她呢喃道。
倏地抬起头,只听见她无比坚定的说“我救风。”
——
伸手不见五指的密林里,男子的长袍也被渲染成墨色。
他负手而立,手指握拳,彰显常人难以匹敌的力量。
繁茂的枝叶因风的吹动摩擦发出瑟瑟的声响,几声蝉鸣在空中久久回荡。
“她都知道了?什么反应呢?”男子的声音被刻意扭曲,像是瓷盘相互摩擦的那种让人难以忍受的声音。
另一个男子站在他身后,表情因夜的暗淡无光而不太明显,一双犀利的眼睛却难以掩饰。
“没有追究消息的来源,也没有因被软禁而感到愤怒。反而劝说他…”说道此处,这人脸上流露出一丝敬佩。
先前的男子似是冷哼了一声,又道“我下了足够的本钱与你合作,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鬼医…”
“这是当然,为了那东西,我可是背叛了月夜阁,殿主大可放心。”鬼医垂首道,眼神复杂的望着地面,声音却带着显而易见的得意与激动。
男子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身形一动,随即消失不见。
他刚走远,鬼医就抬起头,嘴角嘲讽的笑容与男子脸色的笑容无异…
☆、第三十七章:送行
月光下,池中小荷才露尖尖角,黄绿色的灯笼在其上方舞动。
一阵风吹过,难得的带来一丝凉爽。
男子玄色的袍子和夜幕融为一体,其上的金丝龙纹似是腾空盘踞,霸气尽显。
墨色的头发狂狷的随风扬起,月光下脸色有些不自然的发白,薄唇抿得太紧,肃压之意也随之流露出来。
黑曜石般的眼睛深邃无光,目光紧锁面前的女子。凤目中含有太多的情愫,眼睛愈发的深邃了。
女子一袭蓝色纱裙,幽蓝的眸子神秘无比,其中散发出的坚定像是无形的箭,刺到男子眼中,刺进男子心里。
男子陡然站起来,嘴角上扬,笑意有些嘲讽“原来…我还不如他…那你,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为什么还要任由自己囚禁于这无形的牢笼?”
声音如往常一样低沉,隐含的伤痛却让人不敢触碰,生怕会伤到这个妖冶的男子。
不等女子说些什么,男子果决的转身,薄唇中似有笑声泄露。
夜幕之中,男子颀长的身影是那样苍凉…孤寂…
四周都是空荡荡的,女子木然的看着他的背影,心像烟火燎原般的疼痛。
手臂拥起膝盖,就像是自己在拥抱自己。消瘦的肩膀还在瑟瑟发抖,可能是这风太大了,吹得她有些冷。真的只是…有些冷,而已。
即使无人再听,她还是喃喃的说“我欠他太多,便只能以命偿还。甚至…连偿还都算不上,只是太自私的想要和你在一起…即使死,也要和你在一起…”
声音很机械化,很空灵,显得没有感情,却并不冰冷。
女子上翘的睫毛上挂着晶莹泪花,在月光的折射下像是耀眼的钻石。
她安静的坐着,眼泪却直往下淌,却连抽噎的声音都听不到。就像是一个瓷娃娃,已经没了知觉一般。
看到这一幕,因为担心她而跟出来的若尘忍不住潸然泪下,眼中的心疼之意是那样的明显。
带着老茧的手握紧,她眼中也有了彷徨。把小姐交给那个人,真的是对了吗?
迈着沉重的脚步,她从树丛里走出来,走到月凄美面前。
听到动静,月凄美仰头看着她,木然的表情让若尘想起了轩辕泽纳轩辕婷为妃的那个晚上,她的小姐,就是以这样的表情独自回到椒房殿。
她牵起她的手,带她回去她自己的房间。
果不其然,皇上并不在房内。偌大的房间灯火明亮,却只有她家小姐孤单的身影…
——
次日,天气有些阴沉。
树叶上挂着晶莹的露珠,透过露珠看树叶,叶脉变得很清晰。
城门口气氛有些许压抑。身穿褐色云锦的月烨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正双手抱拳和这些来“送行”的臣子们告别。
这些日子的牢房生活,磨去了他身上那股锐气和贵气。
临走以前,他倏然回过头,眼中戾气大增,即使是极力掩饰,却还是有杀气泄露出来。
目光停驻在城墙上的那两个男子身上,不甘中还带着几分恐惧。
男子负手而立,眼珠一动不动的看着前方,好像把什么都尽收眼底,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进眼中。
玄色的龙袍配上他冷凝的气质,即使隔得很远,都能感受的到深深的压迫。
这是一张比女子还要妖冶的容颜,这是一双比夜空还深邃的眼睛,这是一个…比修罗还冷情的人…
在他身边,白衣男子面带浅笑。双眼犹如暖阳,给人舒适之感。明明都是在笑,白衣男子的笑容给人的感觉就真诚得多。
一声不发,却散发出最温和的光芒,不刺眼,不阴冷。他像是纤尘不染的仙谪,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惨白如纸的脸色惹人怜惜,羸弱病态的身骨让人心疼,温和包容的笑容招人喜爱…
这两人并肩而立,可与日月争辉,堪和天地较量。
一人白衣,一人黑袍;一人温和,一人冷漠;他们,能让天地万物为之匍匐,他们,是天之骄子。
看到这两人,月烨不由得嫉妒,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月焰没有这样的人出现?
他策马扬鞭,身后的侍卫们也催马跟上,地面扬起一片灰尘,久久不能散去。
天上风云骤变,厚黑的云层似要压到城楼上,压到这二人的肩膀上。
呼啸的狂风把树枝扯得摇晃,青叶上的露珠掉落在地,好似这树下下了场细雨。
“皇上,要变天了,您还是回宫歇息一下吧!”黄鹏担忧的说。
虽然他尖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怪异,但语气里的担心却很是真诚。
昨夜,皇上没有在椒房殿歇息,而是在御书房待了一夜。那一夜,房内的烛光就没有熄过,门窗上映着一个颀长的影子。。
。。轩辕泽没有理会他,甚至连头都没有回,还是那样看着前方,好像在神游中。
倒是慕容风身形一动,一如既往温柔的说“泽,淋湿了,她会担心的…”
深邃的眼中终于有了波动,他斜视着慕容风,仅仅是一个眼神,就已经表现出他的疏离。
喉结上下滚动,轩辕泽脸上也有一丝动容。
在这世上,李太后会喊他“泽儿”,虽然亲热,但是虚假;
黄鹏会喊他“皇上,虽然恭敬,却只是因为他的身份;
只有月凄美和慕容风会喊他“泽”,不亲热,不恭敬,却是真的关切,真的熟稔。
目光在白衣男子身上有了焦距,这么多年了,只有他没有什么变化,还是这样面带浅笑,眼底温柔。
面对着轩辕泽的注视,慕容风笑容不变。温文尔雅是他摘不下的面具,无论面对谁都摘不下。
刚才慕容风说她会担心,轩辕泽嘲讽的一笑,随即拂袖而去。行为好像是生气了,却又没有生气的表情。
——
月烨用力鞭打身下棕色的宝马,凌厉的风与他擦身而过,袍子被风吹得鼓起来,天边已有雷鸣阵阵。
“殿下,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躲雨吧!”一个侍卫奋力驾马追赶,大声说。
缰绳一收,宝马的两只前蹄立了起来,嘶鸣声一同响起。“我们不能停…必须连夜赶路,到了月焰才是真的安全。”月烨阴沉着脸说。
要知道,轩辕泽绝对不会就这么放过他。
大雨猛的落下,甚至没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一会儿,豆大的雨点就把前路变得泥泞起来,这数十个人被淋得透湿。
空气潮湿,他们的呼吸有些困难。马蹄落地,溅起黄褐色的泥浆。雨水随着脸上的线条流进眼睛了,眼睛生疼。
这些铮铮男儿伸手一抹,雨水连同汗水一同被抹下。
他们是月烨的贴身侍卫,比一般的侍卫要尊贵得多,前些日子里在牢房的监禁是他们从未经历过的侮辱,他们都咬牙忍下。
“殿下,您刚从牢房里出来不久,不能再淋雨了。前面有个亭子,您还是进去躲雨吧!”又一个侍卫担忧的说。
雨势太大,月烨也有些动摇,几番犹豫,他还是点了一下头。
十几匹马一齐停下,月烨先进去亭子里,侍卫们站在雨中,背对着亭子将亭子围住。雨水狠狠地砸在他们身上,没有一个人说句埋怨的话,也没有人有半点犹豫。
一股淡淡的香味弥散开来,甜腻的香味逐渐变浓,待月烨发现为时已晚。
从他面前的第一个侍卫开始,两边的侍卫一个个倒下。地面一片泥泞,也不知道他们疼不疼。
月烨慌张左右顾盼,一种无由来的恐慌袭来,这是前所未有的恐慌。
“月太子。。。好久不见。。。”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闻声转过身子,所有的侍卫都倒下了,除了他身后的那个黑衣侍卫。
那人笑着看着他,还是那张跟随了他数十年的脸,笑容却是别样的陌生。
警惕的拔出剑直指那人,月烨佯装镇定的问“你到底是谁?”
眼前的这个肯定不是从小陪伴他的那个侍卫,那又是谁能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桃僵代李?这人跟在他身边又有多久?
玄衣男子仰头大笑,把自己的右手伸到左耳耳后,在月烨惊愕的神情下撕下那张人皮面具。
再抬头时,目光如炬,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
“是你?”月烨瞪大了眼睛,很是不敢置信。
男子缓步往亭子里走,神情似有嘲讽,似有怜悯。“怎么?见到本殿这么惊讶?月殿下审时度势的能力还真不是一般的高,这么快就懂得讨好轩辕泽了。。。”
无所谓的耸肩,月烨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是如何可耻,反而很是认真的说“殿主的话未免太严重了,世上的合作皆是以利益为出发点。若是殿主能给出足够丰厚的回报,本宫不介意投靠殿主。。。”
此时男子已经进到亭子里,听了月烨的话后不怒反笑,平静的说“本殿现在确实需要殿下的帮助,至于回报。。。绝对是你意想不到的丰厚。”
月烨面露喜色,只是笑容尚未退下,喉咙上的紧致就让他说不出话来。
玄衣男子一点一点的收拢手指,明明是要刻意折磨他。
“本殿想要你做的。。。就是献出你的命。。。”男子轻笑道。刻意压抑的声音很是难听,甚至让人恶心。
雨还在下个不停,只听得“咔哧”一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