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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雎见阮子悭气色好了许多,也不再多留,埋头就奔回了自己房里。纵使躺回床榻之上,向雎依旧无法安心睡下,她的眼眸中总是闪过阮子悭惨白而又隐忍的脸色。
况且阮子悭问话总是问那么简短的一句,又总让人摸不着头脑,向来心静的向雎竟也无意识地焦躁起来。
仅是一夜难眠,翌日起,一切恢复如常,阮子悭仍旧是缃白镇的阮大夫,向雎仍旧是药舍里的药童,无人知晓暗夜来临后的事情。
接连几日,向雎再也没有听到阮子悭房中发出过声响,半夜也没有见阮子悭出过房,且他白日气色也甚好,向雎也便安下了心,继续埋头做着自己本分的事情。
已近八月末,夏日即将结束,又一场雨过后,天气也微凉了起来,向雎在平日的衣服上又多套了件衣袍。虽说套的衣服比较多,但向雎本来较瘦小,因此也看不出有多臃肿,反倒让人看着顺眼了许多。
向雎发觉明海渐渐变了些,不再似以前那般总是为难她,医馆也让她产生了一种依靠的感觉,可是近几日的阮子悭,却让她愈发的担心起来。
阮子悭本就寡淡的面容越近月末越是蜡黄,仿似病入膏肓的人即将不久于人世,让人看着总是心生凄凉。明海与竹青自是见怪不怪了,向雎却是从老陈那里问了才得知,他在安济医馆待的十年里,公子每年夏末必得生一次大病,在这期间医馆都要休业好几日。
果不其然,八月的最后一日,阮子悭将自己关在房里休养了起来,而医馆门外也挂上了休业五日的告示,缃白镇的民众们也似是知晓这一惯例,并没有接连过问此事。
这日早起的向雎却讷讷地徘徊在了阮子悭的门前,她是到饭堂吃饭时才知道阮子悭昨晚就已命人挂上了告示,而老陈也按着指示将早饭送到了他房里,所有的一切好似循序渐进地发生着,并没有人将如此小的事情放在心上,可向雎却知晓这事情的严重性,万一阮子悭撑不过去……
她只怕这个万一……
徘回良久的向雎深吸着气刚要敲阮子悭的房门,却见竹青沿着回廊迎面走了过来,手里提着小锄,肩上还背着竹篾背篓,一派出行的装束。
“向姑娘,药舍里缺了细辛,你随我去山上采些吧。”竹青走近时轻声打着招呼,面上挂着少年应有的朝气。
诶?向雎不自觉地缩回了要敲门的手,转过身时稍有些为难地抿着嘴唇,比起细辛,她现在更担心的是阮子悭的身体状况。
“明海要与陈叔处理杂事,我看向姑娘比较懂药材,此去或许能指点竹青一二。”高出向雎一头的少年腼腆地侧了侧眼眸,神情有丝紧张,好似生怕向雎一口回绝。
“他认为你身体太过瘦弱,应该多去锻炼锻炼,他心想的是带你去爬山,顺便采摘药材。”小银适时地提点着木讷的向雎,这番好意它还是替向雎领情的,只不过腼腆少年不愿直说罢了。
“嗯,那我随你去采细辛罢。”向雎对着竹青点了点头,踏前一步就要接过竹青手里的小锄,却被竹青一手隔了开来,“这些小东西不用你拿,你随在我身侧就好。”
尾随着竹青往后门走时,向雎微不察觉地回眸瞅了瞅阮子悭的房间,紧闭的门窗毫无打开的迹象,她很想一探究竟,却不知自己是出于担心还是出于好奇。
“姑娘,别看了,那位公子在床上躺着好好的,我昨晚去看了。”小银见向雎走几步便回眸望一番,满面忧愁不似往日的平静恬淡,便扭动着身体宽慰起来。
小银一个没把持住,扭动幅度过于偏大,整个身子差点哧溜滑出去,幸得向雎以手兜着袖子,才不至于在大街上吓了众人,小银已经高兴地飘飘然了,因为它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出来透气了,可心里记挂着事情的向雎却没它如此放得开,一路上偶尔回应竹青几句问话后,便埋头不再言语。
“向姑娘,若你累了,咱就先在这半山腰上歇会儿。”自山脚至半山腰,向雎大气未喘,一声未吭,竹青总琢磨着小丫头或许累坏了也懒得出声,便自作主张地寻了块山石,铺上布巾后就对着旁侧的向雎招了招手。
向雎有些不好意思,便让着竹青与她一块儿坐了下来,“竹青师兄,公子这病没找人医治过吗?”
“公子说这是去不掉的病根,没人治得好,”竹青倒也没在意向雎张口就问阮子悭,反倒对阮子悭也心存了些怜悯,“况且公子是缃白镇最好的大夫,他自己都治不了,又有何人能治?”
“你可知公子何时到的缃白镇?”满脑子的问题,向雎也不知该问哪个,末了只得拽了最清晰的问题出来。
竹青望着夏末的青翠山林,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只知自我到安济医馆起,公子每年都会发病一次。”
原来没人知晓阮子悭的底细,向雎也不想再问些无意义的问题,便转眸四处眺望起醉人心的景色来,这于平常人来说再普通过的夏景于以前的她来说,确是再奢侈不过的存在。
有时为了看一眼绿油油的树叶,她都要冒着被人处死的危险,说来还真是可笑。
竹青自是没注意到向雎嘴角一闪而过的轻蔑,在随着向雎眼神四处眺望时,竹青整个人霍然来了精神,“向姑娘,你看,那就是细辛。”
向雎站起身顺着竹青手指的方向望去时,果然见到了细辛,只不过处于峭壁边看起来有些危险。
“还是别过去了,再往上走走,兴许还有。”向雎打算劝阻一下竹青,孰料竹青早已背上背篓提着小锄往那方走去,“这座山上的细辛不是很多,我去去就回,你待在原地不要动。”
“哎,你……”向雎没想到竹青还是个执拗性子,抿嘴无奈之际,便想着干脆尾随而去,却不想小银倏地嘶嘶起来,“姑娘,山石后方有情况。”
呃?向雎知道竹青向来小心谨慎,便也没做过多顾虑,敛了衣袍就往相反方向奔去,绕过山石走过一段青苔小路后,向雎才见一白发老者正捂着手臂蜷缩在草丛中。
向雎走近时才发现老者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自布满皱纹的额角流下,整个人只有出的气再无了进的气,凭本能反应,向雎断定他必是中了蛇毒。
“姑娘,你要救吗?可你……”小银有些不安地蹭了蹭向雎,希望她能够理智处理。
情况还未明,向雎是有些犹豫,可小银还未嘶嘶完,近在咫尺的老者竟猛地睁开了双眸,干枯的手也死死地拽住了向雎的袖子,整个人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
“你懂蛇语?”老者虚弱不堪的声音近似呢喃,却足以震慑的向雎失了心神。
“你怎么知道?”脱口而出的向雎下意识地反手抓住了老者,却不想老者已疼的晕了过去。
焦急万分的向雎二话不说,对着老者手臂上的伤口就吮吸起来,毒液未蔓延之际,尽数被她吸在了嘴里。
“姑娘,别吸了,快吐出来!你要吐出来!”小银焦急地从袖子里哧溜就滑了出来,嘶嘶向前就要阻隔开向雎的嘴唇,可终究是晚了,向雎已将毒血尽数咽下。
“向姑娘,你怎么在这里?”气喘吁吁奔来的竹青正巧看到嘴角流血的向雎缓缓抬起头,那一抹血竟映衬着向雎的脸色愈发苍白无力。
隐于草丛中的小银匆匆溜回了袖口里,竹青踉跄着奔下,看清眼前一幕时,他整个人震惊地险些摔到在地。
“莫紧张,我已将毒血吐出,无事。”向雎极尽全力地平稳着声音,顺带仰头扯了扯嘴角。
下一刻,就算向雎再怎么强撑,终究还是晕沉着往后倒去,竹青甩了背篓跨步上前将她揽在了怀里,此刻再多的自责与难受也无用,忍住怒火的竹青背着向雎就往山下狂奔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探秘
竹青看似清瘦,可背着向雎一路狂奔却没有停歇,脸色红如火焰的向雎闭眼喃喃了几句,最终嗑在竹青的肩头再也没了声响。
“姑娘,你对自己的身体不清楚吗?你怎么就不吐出来呢?”小银一路喋喋不休,心下期盼在到达医馆前,向雎能赶紧醒过来。
可当竹青推开医馆后门踉跄着奔进后院时,向雎依旧紧闭双眸毫无醒来的迹象,而老陈与明海也正将午饭送进阮子悭的房间,四目交接之际,老陈慌地上去接下了向雎,“竹青,这是出了什么事?”
彻底虚脱的竹青把着栏杆跪坐在地微调整了一下气息后才断断续续道:“向姑娘,中了蛇毒,赶紧让公子……”
“可公子……”老陈瞥了眼脸色酡红的向雎,又瞥了眼阮子悭的房间,一时也没了主意。
倒是明海提醒着先将向雎送进房里再去配些解毒的药材,老陈这才稳了慌乱的心神,三人正欲抬向雎回房间时,却听得阮子悭房中传出一低沉黯哑的声音,“将她送到我房里来罢。”
三人一听,正求之不得的事情,当即将向雎抬到了阮子悭的卧榻之上,被压的不能动弹的小银嘶嘶了几声,可无人听得见,它也就再懒得动唇舌,干脆任由向雎的身子压着它的尾巴。
“公子,向姑娘吸了些蛇毒在口中,兴许没吐干净,现在还昏迷不醒着。”竹青以最简短的言语对着内室的阮子悭禀报了番,众人还以为再多等一会儿,没承想阮子悭披袍就踱出了内室,布满血丝的眼眸也未多停留一刻,直直往向雎身上盯去。
老陈虽担心向雎,却也同样担心阮子悭,看他那苍白削瘦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便忙走上前搀扶住了阮子悭,“公子,您要也小心些。”
阮子悭也未坐下,抓起向雎的手腕就细细号起脉来,依往日惯例,阮子悭诊脉不过须臾,此刻却蓦地锁了眉沉思着,向来寡淡的脸上也看不出是何种情绪。
竹青一下子慌了神,眼圈也随之泛了红,“公子,难道向姑娘没救了?”
阮子悭也未理会竹青的不对劲,只淡淡道:“她并没有中毒迹象。”
什么?怔愣在地的三人有些不可置信地俯身探看着向雎,“可她这全身发烫,脸色酡红是怎么回事?”
阮子悭第一次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眼神也几不可察觉地往向雎衣袖上落去。
“公子,那要不要给向姑娘配副药?”竹青还是有些担忧,那老者倒在草窝中的情景历历在目,而向雎也不可能在没有中蛇毒的情况下晕倒。
阮子悭随意地抽出向雎的衣袖在卧榻上摆好,又查看了一下她发烫的脸颊,笃定无疑道:“无事,她或许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姑娘当然无事了,这点蛇毒算什么……”获得自由的小银有些得意忘形地嘶嘶着,阮子悭蓦然眯眸打量了番向雎,黯黑的眸子中涌现着少有的波澜。
“去打些凉水来罢。”阮子悭回身吩咐着明海,纵然没有中毒迹象,也不能任由她这么浑身发烫,若是长时间烧下去对身体也不是件好事。
“不用了,我没事。”双眸还未睁开,向雎就喃喃出了声,仿似刚才的话语她已全部听在耳中。
众人既欣喜又惊诧,只有阮子悭缓缓回身淡淡地瞥着眼前的一幕,向雎揉着发酸的眼睛缓缓爬起身道:“害竹青师兄担心了,我说了蛇毒我已全部吐出,不碍事。”
“那你……”
向雎知晓竹青所指何意,当即下意识地摸了摸发烫的脸颊,迷迷糊糊道:“可能是前几日受凉了,才会全身发烫,公子给我配副祛风寒的药就好了。”
“公子,外面有一白发老者求见,说是来拜谢。”端着凉水进房的明海边说边又往门外瞅了瞅,末了撇嘴嘀咕道,“这老头好怪。”
竹青与向雎自是知晓这老者是谁,可竹青心下好奇的是,他是如何寻到了这医馆。
“老爷爷应该没事了吧。”向雎边说边不受阻拦的奔了出去,她有好些话想要问老者,在其余人面前,这些话自是不能问出口。
阮子悭瞧出了向雎眼神中的激动,也未多过问,只由着她去了,可竹青与老陈却放心不下,也一道奔了出去。
“姑娘,谢谢你救了老朽一命。”穿着麻布衣服的老者对着向雎拱手作了作揖,满是皱纹的脸上依旧泛着中毒时的苍白,可语音却是铿锵有力,“老朽家住荆地,日后若是姑娘……”
老者话还未说完,眼神就已越过向雎落在了缓缓踱出门的削瘦身影之上,整个人不知是怔愣还是惊诧,佝偻的身子竟微颤了颤。
“老爷爷,你怎知我懂蛇语?”向雎故意上前扶了老者,埋头低声问着。
可老者好似没有听到向雎的问话,只侧身绕过她径直朝面色蜡黄的阮子悭走去,“敢问公子贵姓?是何许人氏?”
老者虽逾了宾客之礼,问的有些唐突,阮子悭却也没有怪罪,只淡淡道:“在下姓阮,祖上世代居住在这缃白镇。”
“姓阮?姓阮……”老者捋着胡子不停喃喃着,眼神始终未从阮子悭脸上移开过,一番打量一番探究之后,又有些迟疑地开口道,“阮公子可曾到过荆地?”
此话一出,其余人皆面面相觑,难不成来了一个疯老头?
“荆地乃西北苦寒之地,在下自小受不了寒冷,便也没去过。”阮子悭倒也没着恼,只是尽显医者的儒雅之气回答着老者不着边际的问题。
“荆地的王?”小银吓得眼珠子差点瞪了出来,“姑娘,这老头竟然想到了荆地的王!”
向雎正蹙眉思索着眼前的形势,却倏地被小银的一声嘶喊给吓了一跳。虽说向雎久住云山谷,但有些事情她还是知道的,此天下除了皇族便是各诸侯均分三地——荆地、滕地、韩地,此三地虽说已休战十数年,但仍旧矛盾冲突不断。
想起韩地,向雎便蓦地攥紧了拳头,若不是十五年前的那场荆韩交战,她父亲便不会死去,她母亲也不会被棺埋八年,她也不会自出生起就在黑暗的坟墓里,一切的一切均归咎于韩地那群卑鄙的小人……
“老朽再冒昧问一句,不知公子可否听说过荆地阮氏一族?”老者见阮子悭的面容愈发冷淡,便想着再试探一番。
被老者话语揪回心绪的向雎忙转眸隐了欲流而下的泪滴,脸颊的酡红也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消退了下去。
“在下倒是听说过荆地阮氏皇族,只是不知您为何要如此问?”阮子悭瞥着台阶下的老者不咸不淡地回问道。
“噢,那没什么……”老者兀自蹙眉摇了摇头,转过身时依旧不可置信地又回望了阮子悭一眼,“我只是想起了一个人,你跟那个人很像,很像……”
“天下相像之人何其多,您怕是想多了。”阮子悭咬牙摁着肚腹,转身回房时顺口接着回了老者的呢喃。
竹青与老陈听了老者一通莫名其妙的问话,顿时消了对老人的敬意,便冷淡着声音作了个请的姿势,“您还是请回吧,公子已回房休息不便于再待客。”
老者竟捋着胡子撇嘴干笑了两声,待行至向雎身前时老者忽的拍了拍向雎的肩膀,“老朽家在荆地,日后你必会来荆地的,到时老朽再报姑娘的一命之恩。”
依旧是铿锵有力的声音,向雎怎么听也觉得是这人说给阮子悭听,便闷声嗯着,“那你怎知……”
向雎还要问,却听老者在她头顶压低了声音道:“你的身体并不能消解所有的蛇毒,日后还是小心些。”
诶?待向雎回味过话语的意思时,看似佝偻的老者早已向街角拐去,只留一麻布灰袍的背影。
“姑娘,那老头好像知道你的事情,他想到了你母亲!”小银见向雎愣怔着不动,便兀自缠上了手腕,以期她能回过神,可向雎却甚是凄凉地摇了摇头,“日后,怕真要荆地去找他了。”
挪着沉重的步子回自己房间是时,向雎不免又多瞅了两眼阮子悭紧闭的房门,只觉心底一阵空落,熟悉的医馆又变得陌生起来。
是荆地吗?向雎自嘲般地冷哼了声,看来每个人都有言不由衷的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
☆、活蛊
向雎回到自己房里躺了整整一下午才渐觉身体恢复了常温,望着窗外渐黑的天色,向雎只觉自己的小脑袋又昏昏沉沉地抽痛起来。
心底埋藏无数事情的人注定要承受常人无法想象的苦痛,向雎想着阮子悭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不然他不会整日一副疏离于俗世的寡淡模样。
“你说公子是荆地人吗?”理不清思绪的向雎将小银从袖筒里提溜了出来,嘴上虽喃喃地问着,可向雎却满心不想知道答案,瞥了眼打着弯的小银后又将它塞回了袖口里。
感觉被无视的小银哧溜滑到了向雎肩头,昂首嘶嘶道:“不管是不是荆地人,姑娘此生又不会去荆地,还是不要多想的好!”
向雎挥手拍着小银撅了撅嘴,却忽然听到背后一阵敲门声传来,“向姑娘,该吃晚饭了。”
又是竹青那温和略带腼腆的声音,向雎忙趿拉着鞋子去开了门,迎眸却见竹青端着饭盘立在了门槛外,“向姑娘,你还是趁热在屋里吃吧,就不要去饭堂了。”
“这……”向雎有些犹豫,她还是头一遭如此被人照顾着,若是不去饭堂,她只怕自己失了礼数,竹青仿似猜到她心中所想般,忙轻声补充道,“是公子让我给你送来的,你不必拘谨,吃完早些休息吧。”
向雎端着热腾腾的饭目送着竹青离去后又侧眸瞅了瞅阮子悭的房间,心中五味杂陈。
因着白日的事情,向雎也无甚胃口,随意喝了几口粥后复又躺回到了床上,可纵使外界再怎么静谧,辗转反侧的向雎依旧无法入眠。
心事重重的向雎最后索性起了床,从衣柜里掏出冬日的棉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