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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浅的黑色中,有种苦涩。还有旁的感情,孩子猜想那或许是……失落。
可是 当修这个样子的时候,黑曜的眼睛偶尔会睁开,泄漏出一种强烈的愧疚——那是星魂在他身上看到的,最单纯的感情。
三个人。
三个世界。
在同一刻,三双眼睛里同时亮起了警兆。
黑曜双眼猛地张开,满是残忍的杀意;修霎那间回过神来,伸手把星魂扯到自己身边;星魂下意识地朝地上一把抓去,把原本丢在地上的几张牌收进怀里。
然后,星魂的感知里只留下一片黑暗。
以后,似乎会很有趣呢。
星魂如是想。
联合历393年,“占星术师”星魂加入暗舞学院。
同日,佣兵联盟官方登记的“反面”能力者近半数从此销声匿迹,“暗舞学院”大名就此成就。
PS:我忏悔,我坦白,我交待……论文像山一样塌下来,圣诞礼物拖到今天,我罪该万死……
情人节特别篇。前尘后事
更新时间2007215 17:01:00 字数:12671
“来,黑曜罗兰,来。”修穆里斯说,“瞧瞧太太。你已经让位了,黑曜罗兰,现在有人超过你,更得我的爱了。为你,我会牺牲我的生命,为她,你是知道的,黑曜罗兰,为她,我已经牺牲了我的荣誉。”
“夫人,”黑曜罗兰带着一种严肃的气概,泄露了他深邃的情绪的气概,说道,“在爱修穆里斯这一件事上,我要和你竞争了,以免他完全不爱我了。”
“请坐,先生。”煌华让维也芙含笑说道。
——参见大仲马《红屋骑士》
“………………”
少年睁开了眼,一脸无奈和惊疑地坐起身。“这个梦更奇怪了……”
煌华无力地敲打着带在左手上的手环,一手揉揉眼睛。“感觉乱七八糟的……不过为什么我会成了女的啊……”
单纯的少年冥思苦想着,栖身于手环中的灵魂嗤之以鼻。“切,明显关键不是这里啊。”
“咦?”修诧异地看着揉着眼睛晃进大厅的少年,“煌华?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正想再过一会儿去叫你呢。”修的心情似乎不错,脸色苍白虽然没什么好转,但却很有精神。
煌华努力地笑出来:“没什么……做了个诡异的梦,结果后半夜全复习那个梦了……”
“?累的话可以回去接着睡。”修很疑惑。一向单纯的煌华怎么会做“诡异”的梦?
煌华又用力摇摇头,手拍拍脸颊,感觉清醒了些:“不用了……”拿来早餐,在修对面坐下。煌华忽然发现了一件不太正常的事:“哥,黑曜学长呢?”
根据平时的习惯,黑曜学长几乎会出现在一切大哥出现的地方,更别说像早餐这种事。可是今天却缺席了?
——黑曜学长,是这个学院的创建人,也是……某种程度上他们兄弟二人加入“反面”的直接责任人。不过,就自己加入学院以来的所见所闻,这个黑曜学长与自己记忆中的形象可是相差甚远,几乎成天只看到学长追着大哥四处晃……
梦境重来,用力甩头甩头。
“他前几天刚考察回来,这两天正在拼命工作……你怎么了?”修更加奇怪了。
“没事……”赶紧埋头下去吃饭。
某种程度上,自己应该是有点庆幸加入“这里”的这件事吧。这里的人都很好,很照顾自己。这里的生活很有趣……虽然如果放在以前,就这一条就够自己退避三舍的了。
更重要的…本来以为早在十余年前就已经死去的人,却在这里见到。这种兴奋可不是形容得出来的……津津有味地回味着,煌华却忽然又想起了别的什么:
“哥哥,……你当年刚来时候,这里是什么样子的啊?”
“啊啊——”一提到这话题,修怔了一下后,就苦笑着靠到了椅子上,露出了感触很深的怀念神情,“那时候可不好——学院才刚成立,没几个人;时代太乱,杀来杀去谁都心情不好。老师不说话,我当时心情太糟也不想理人——煌华你这什么表情?我好歹当时也是被强迫跟家人分开的啊。还有黑曜……我进来了好几个月估计也没正常说个三句话,那气氛啊……倒是去外面执行任务心情才好点呢。”
“……好几个月都不说三句话的黑曜学长……”煌华完全无法想象。
修继续苦笑:“你也有印象吧?当时的黑曜和现在可是天差地别。什么都不想看,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理……”
而且,不仅如此……
正回忆着,惊叫声忽然传来:“喂!——你怎么了!”修和煌华惊奇地起了身。百烨的声音?
然后,似乎是为了确定他们的猜测,大厅外的喊声又加了几十分贝:“你还好吧,——黑曜!!”
*
十年前吗……好像已经是很久以前了,但也像就是前几天……
我刚进学院的时候,那个唯一的成员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与我仿佛年龄,但是却似乎不属于这个年龄。属于黑夜的少年…
…冷漠,高傲,无情。从不主动接近任何人,也从不允许他人接近。金色的眼睛,看似神圣却属于黑暗。无底无尽,幽深沉寂,不知边际。永远是冷冷的表情,好像根本就没什么作为“人”的感觉。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就算是不得不说了,话语也往往冷澈得伤人。只有偶尔,当一个六岁的可爱女孩——当时我并不知晓她的身份——来找他说话时,他才会勉强笑笑。但是那孩子离开后他又会变回原样,甚至是……更加的郁然。
只有在那个时候,我才能在那双一向平静如死水的眼睛里,捕捉到一丝几不可察的孤独。
*
走廊里,百烨正惊慌地叫喊着。黑曜整个人都软倒在了他身上,好像马上就要摔倒了似的。
“黑曜!——百烨,你干什么了?”看到这一幕,修直觉性地责问唯一有可能反向影响黑曜的人之一,百烨。
百烨一脸无辜:“什么也没做!我正跟他说事呢,他忽然就倒了。……刚才明明还好好的。”
煌华跟过来,替百烨扶住黑曜:“学长!学长!……你还好吧?”
“不好……头好昏,你们别吼了……”如果不是离得近,煌华差点没听到这个答复。一向闪现坚定光芒的金色眼睛勉力睁开,满是迷蒙。声音低不说,喃喃地好像是在说梦话似的。似乎连神志也不清醒了,几个人更加焦急。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煌华忽然发现了一件有点奇异的事……
“哥,学长他好像……在发烧耶。”
“…………………………” (xN)
“发烧……就是说,是正常炎症喽,薰?”
“应该是吧……灿流,你能治吗?”
“我的范围是受伤和异常状态,不是治病……虽然这简直是太异常了……薰你不是学过医吗?”
“是学过没错,可我不确定他和我学的一样不一样……我只是辅修而已,没学过‘怪物生理学’……”
“黑曜生病……难道毁灭世界的病毒终于开始传播了吗?”
“这种病毒存不存在我不知道,但是……百烨,你占着电话不打,修可是未必有什么好耐心啊……”
“?”被文幻一句话弄得不知所以然的百烨忽然发现,一直站在他身边的清冥正看着某个方向,顺势望去——
“打!打,我马上打……”
医学院,学生长璃华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了悦耳的铃声。沉吟着,他望一眼办公室里集体抬头的干部们,璃华拿起听筒,脸色一直很平静。到最后,以一句:“好的,我明白了。”作结。放下电话,笑吟吟地看了部下们一眼,缓缓起身,然后,一霎那身手利落地翻越了椅子,向窗口冲去!
“往哪儿跑!”
说时迟,那时快。在他起身时,原本办公桌就离他很近的副长利瑟斯就已经警觉地伸出一条右腿。在璃华翻越椅子那一刻,利瑟斯以苍鹰搏兔之势,右腿一蹬,俯冲而出,正好紧紧抱住璃华的一条腿,成功阻止了他的逃离计划。同一时间,干部们都行动了!
“学生长又要跑了!”“抓住他!!”
关门的关门,堵窗的堵窗,办公室里一片忙乱……
璃华拼命挣扎着:“放开我,利瑟斯!”这都是第几次了!跑到一半就被抓到,太掉面子了!“暗舞那位学生长病了,我得去看看啊!”这次好歹是正当理由,该放手了吧。
但是利瑟斯仍然死不放手。
“不准!下次能拦到你不知道又是猴年马月了。就算他死了你也不准去!”
惊人之言,一室默然,十数道目光疑惑地看着一时气急的利瑟斯。
“啊……如果他真的死了你还是去吧。,没死就不准!!”确认璃华已经逃脱无路,利瑟斯终于放了手,“你在手术室一呆那么久,好不容易抓到你,不把这一个月的文件搞定哪儿都不准去!”
“可,可是……”璃华怕怕地缩缩头,“他死了还要我去干什么……那他怎么办?”
“又不是医学院除了你就没人了。嗯……虹彩!”利瑟斯甩头招呼座位仅在学生长和副长以下的四人中的美丽少女。漂亮的发夹女孩笑嘻嘻地站了起来,朝门外走过去。
“……既然不是除了我就没人,我干吗一定得呆在这啊……利瑟斯你来做不也很好……”璃华抱怨着,结果招来了利瑟斯的大吼:“你还敢说!你是学生长啊!成天把事情丢给我这个副长做,你说说像什么话!!!”
“呜~~~~~~ ”
*
即使完全不交流,在“共同”生活了四个月后,也是可以知道一些事情的。比如,他是在母亲死后能力觉醒;比如那个女孩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比如他对其他组织的人,以及所有的逃犯,抱着接近痛恨的感情;比如他几乎每个周五下午都会去医学院拿药,听说是安定精神的药;比如几乎每次深夜经过他们口,都会听到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的声音。还有,——每当自己因为思念家人,抑郁恍惚着,下意识地折着各色各样的玩具时,他往往是沉默地看着我,眼神也不再是一直以来的漠然,而是掺杂了某种说不清的感情。
但是,我们还是不曾有过一句比较正常的“交谈”。他不愿说,我不想说。就这样,从夏到了秋,从秋又到了冬。
*
暗舞学院,学生长黑曜的房间里。床上的病人昏昏沉沉地躺着。女生熟练而慎重地作着检查。旁边又围了一大圈子人。或急切,或无奈,或不知所措,紧张地等待着结果。量体温,测脉搏,数心跳,血化验……女生眉头越来越紧,到了最后几乎连心电仪也搬出来了。众人的心情也一起沉重了下去。
“——”
到了最后,女生锁着眉,轻轻摇摇头,终于起身,转头来一脸严肃地面对她身后的修。
“怎么样?”修的声音中的颤抖意味把他身边的煌华吓了一跳。(众人:他总是因为你的事这样!可惜一般你听不见…… )
“……没事。”虹彩一下子笑起来,满意地看着一群目瞪口呆的人。
“………………………………”
“虽然弄不清这些稀奇古怪的症状,但是基本上只是疲劳累积加上长期压力作用而已。睡一觉,明天早上就好了。“果然各学院学生长都可怜,唉唉。代表病例,学生会那位自从7岁进学生会,已经在里面熬了十年的明清枫明大会长,简直是一切过劳症的综合病例……
“………………………………”
“提个建议,告诉他以后别光靠那个什么‘强制睡眠’休息,疲劳可是会累积的!对了。”
她拉开背包,“退烧药、安定药、安眠药……我去取药时,仓库的大妈一听是你们学生长生病,就把这些一股脑扔给了我,说他以前常开。我也弄不清楚,交给你们了。”药瓶山迅速在修手中形成。
“……就是说,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喽?”修终于开口了。
“嗯!不过……好之前静养一下吧。”虹彩笑眯眯~~~~~
百烨首先松了一口气,在注意到好几个人都看向他时马上又加了一句:“太好了,世界不会毁灭了……”
虹彩高高兴兴地打道回院,室内的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星魂笑着拍拍修:“下面怎么办?他的搭档……至少名义是你啊。”
虽然随便一个都很强了……不过,也不排除修无视搭档身份这个事实,就把他丢这里自生自灭的可能性。
修无奈地苦笑:“真是的……你看看,多会给人添麻烦。”看看,病人还昏昏沉沉地瘫在床上,所谓“病来如山倒”……“算了,用不着管它了,大家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唉唉…今天我得看着他,有事的人找文幻和星魂商量。”
责任内的事,总还是得做的吧。谁让这个家伙正好就是自己的搭档……
……反正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
*
如果说什么开始改变了,那,应该还是从那个冬天开始吧……
那个冬天格外的冷。不知是气候真的变化,身在高空孤岛的高处不胜寒,还是仅仅是环境变迁的心理作用。总是在下雪,铺天盖地的席片似的大雪。狂啸着的北风,席卷着雪花压来,把大地都埋葬了起来。乌云黑沉沉地,从早到晚,整日里都没有日光,像是人阴沉沉的心情。在静寂的学院里,听到的不是呼啸的风声,就是雪片坠地的簌簌声。学院的气氛也更加沉闷,压抑着,好像要发生什么似的。
另外……他去拿药的次数,也比以往更频繁了。
又是一个大雪飘飞的傍晚,下了学,我回到了学院,只看到老师一个人坐在空空荡荡的大厅里发呆,却没看见另一个在这里发呆的时间远比老师长的人。问老师,他说是去取药了。当我正想坐下来暖暖的时候,我无意地注意到,……他的外套,正静静的搭在椅子上。
那天很冷。虽然自从能力觉醒,一般而言的气温变化似乎就没了感觉,但在那天,我的手脚仍旧是冻得发红。那天风很大,夹杂着雪花,刺得人皮肤发疼。
不知道是怎么搞的……是照顾煌华形成了习惯吗?还是直觉里放不下心?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了。
总而言之,最后,我拿了那件外套,去医学院找他了……
现在,病人房间里终于只剩两个人了。难得乖乖呆在床上的黑曜合了眼睛,大概已经睡着了?
由于发烧的缘故,他的脸色发红,略微带点青色。把凉毛巾敷到黑曜额头上后,修拿了虹彩带来的那一堆药。“——”只犹豫了一下,他把安眠药和安定剂放了回去,拿了退烧剂去兑水。一时间,房里安静下来,只听到淙淙的水声。
“黑曜,黑曜?……睡着了吗?”配好了药,修端着杯子坐到床边,语气是少有的柔和。“黑曜?先吃了药再睡吧。”
“……”醒过来了。黑曜缓缓睁开眼。即使由于高烧和头晕,金色眼瞳中一片茫然的神思恍惚,但仍是准确无地捕捉到了熟悉的血色的光辉。“……修?”
有气无力的声音。修再次从心底感叹“疾病”的威力。看看,看看,……幸好其他组织的人看不见。“是我。有没有好点?”
“……”小角度的摇头,大角度就晕得更厉害了。
“……”不由得怀疑一下虹彩的话。堂堂医学院“十字生”之一,说的话应该算权威吧。“先喝个药,然后再睡吧。”黑曜点点头,也不多说,难得的乖乖把药喝下去。
“很好~”修顺手帮他掖了被子,站起身准备把杯子放回桌上。可原本空着的那只左手却忽然被拉住了。
修有些不知所措地回头,黑曜正看向他这边,满是茫然无措的金色眼睛中有什么复杂的东西涌动着,那种东西似乎应该叫做执着。
“——别走好不好?”
“………………你病糊涂了吗?”修完全没想到会听到这种话,好半天才开口,“我要去放水杯啊,放手吧。”
“不放……”一旦放了,就再也抓不到了……
“天啊……放手,黑曜!——别那么用力摇头,你不是还头晕嘛!……先放开吧,我去放个杯子而已,又不是不回来了。”眼见的病人正激烈反对着,修苦笑着,用他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好耐心继续温言劝慰。
“……”不说话了,但还是没有放手。连焦距都不太明确了的金色眸子对着修,一时间,连修也说不出话了。
“……真是的。好,好,不放就不放。”最终,难得地是修让了步,杯子周围忽地泛出一阵黑光,然后就出现在了桌子上。做完这一切,修又坐回了床边,轻轻摇摇被拉住的右手:“好了,满意了吧?睡吧。”实在很想敲人呢……可惜是病人……
“…………”黑曜似乎本就要睡了。可是,朦朦胧胧,恍恍惚惚,似乎又说了什么。
“!——”
修一下子呆住了,左手一下子握起来,似乎是要打人似的。眼睛扫向黑曜,似乎相当不满——对于刚才听到了的话。
黑曜也正看着修,但以他现在的神志,也没法考虑对方的表情是什么意思。被燥热与昏眩弄迷糊了的头脑失去了控制力,不管该说不该说敢说不敢说,低低地,断断续续地说着:
“对不起…………”
“把你们扯进来,都是我的错……”
“可是……就算你只要煌华在就好,也别不要我……”
“别留下我一个人……”
“别丢下我……”
面对突如其来的话语,修眼睛轻轻眯着,一直听到他把话说完。脸色反而平静下来,再看不出什么情绪。右手没强拉开,左手握着的拳头也没松开。但是最后,他叹了口气。
*
——当时,我说了什么?
“天冷就得加衣服,连自己照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