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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月-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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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佩的动静越来越明显了,他就在这个镇子里,并且流连已久。”几乎是一进客栈,孙夕容便将一枚已然红光耀眼的玉佩放在了桌子上,那玉佩的中央,一点水滴状的痕迹不断地扭来扭去,颇有些焦躁不安的样子。

“奇怪,为何始终没有明确的方向?”木宛低头仔细看了看那枚玉佩,皱着眉头问道。

“这镇子里的人实在太多,各种气息混杂在一起,玉佩很难单独分辨出那妖物的所在。”孙夕容解释道,“所以这几天,我们大概需要亲自将这镇子给搜寻一遍了。”

“这里有几张避邪符箓,虽然不是寻妖之用,但是靠近妖物的时候便会有所感应,你们带在身上,我们分头寻找,或许会快上一些。”

……

次日,三人在客栈的门口分别,而单乌在客栈对面的茶楼上将一切看了个清楚。

大半天的时间转眼即逝,临近日转西斜的时分,木宛好不容易转过了一条人挤得几乎摩肩擦踵的热闹巷子,却在巷子尽头的偏僻之处,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咦?”木宛微微一愣,“是那个书生?”

那书生脸上的伤还没好,却依旧温文尔雅地笑着,一身儒衫穿得齐齐整整,正端坐在一张有些简陋的桌案后面,四周悬挂着花鸟虫鱼的书画。

在他的面前坐着的是一个衣衫上打着补丁的老太婆,满头银发,脸上的皱纹仿佛风干的核桃,拄着拐杖的手亦在微微颤抖着。

“大娘,你儿子的信上写的就是这么多了。”那书生将手中的信纸折了起来,塞回了信封里,而后自己从旁抽出来了一卷画纸,掭笔沾墨,“大娘的回信想说些什么吗?”

“嗯,嗯……”那老太婆点了点头,伸手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泪水,而后絮絮叨叨地开始说了起来,嘘寒问暖,百般叮嘱,而那书生提笔疾书,转眼之间,便是满满的一大篇。

而在那大娘连绵不绝的声音之中,那书生挺直的腰背,微微低垂的侧脸,看起来竟是如此地认真且温和,眉目之间甚至有那么一丝怜悯慈悲之意,而四周的画卷被微风轻轻地吹拂摆动,竟为眼前这场景平白添上了一分优柔,让木宛原本有些茫然有些烦乱的内心,突然就这么安静了下来,仿佛看着明月照过松林,而清澄的泉水流过卵石——这是一种沁人心脾的安静。

于是木宛不知不觉,竟看得有些痴了。

而她亦不知不觉地,信步走到了那画摊之前。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那简陋的书桌上,书生的手肘边,放着的正是方才他为那老太婆念诵的那封信,而那信封之上,墨迹淋漓,写的却是让人触目惊心的两个大字:

“讣告。”

那两个字之中的肃杀之意让木宛有些吃惊有些疑惑,于是她就默默地站在旁边,看那书生慢条斯理地晾干了那密密麻麻满是嘱托的一封家书,折起来塞进信封交到了那老太婆的手里,接过了那老太婆手里塞过来的两个铜板,口中则嘱咐着路上小心。

“怠慢了仙姑,小生实是有罪,却不知仙姑是想问些什么?”那书生直到这个时候,方才回身对木宛作了一揖,开口问道。

“哦?你怎么直到我是想要问你问题,而不认为我是要来买画的呢?”木宛有些好奇地问道。

“呵呵,小生不才,街头卖画这些时日,看人多少也有些心得,仙姑眉间有疑惑之色,面上亦有征询之意,所以小生方才得以断定。”书生的话依旧慢条斯理,整个人更是温润得仿佛一块美玉,让木宛平白就多了几分好感。

“也没有什么要事,我只是奇怪,方才那妇人拿来的是讣告,你却告诉她那是她儿子的家书,甚至还为他写回信,这都是为何?”木宛于是也客客气气地开口问道,甚至收敛了些许居高临下的心态。

“我这字画生意着实是时好时坏,所以我偶尔也会帮人代笔写写信或者状纸之类,那位老夫人,便是一直在我这里让我为她代笔写家书的。”书生点了点头,便解释了起来,“老夫人的儿子早年被征召入伍,曾经几地辗转征战,这几年运气好,进了永安的城防大营,而前些日子,永安出了事故,据说是一场天降大火,而在这场事故之中,那位老夫人的儿子不慎受了重伤,就此离世,于是便有了那封讣告……”

“老夫人不识字,所以以为那仍是他儿子寄来的家书,就拿过来找我念,可是……我又怎么念得出口,眼睁睁看她白发人送黑发人?”书生说着,便长叹了一口气。。

书生的话让木宛立即就想到了刚至永安城时所见到的那两场屠杀——城门口的那些车夫与脚夫,以及司天院里那两百多个守城的士兵——这两场屠杀都是为自己这些人而起,而他们实质上并无过错,其间缘由细细想来,可不就是天降大火?

可是那一地的鲜血甚至还未干涸,木宛等人便已仓促离去,之后便再也没有听闻有什么后继。

——永安城留给木宛的记忆太可怕,一闭上眼便是血淋淋的一大片。

——于是木宛便只能强迫自己遗忘。

然而眼下,木宛可以说是毫无防备地遇到了那场大火之中丧命的那些兵卒的家人,于是她发现自己居然被这书生所言的前因后果重又勾起了心底深处的那一丝愧疚与难堪,以及一种怎么都难以挥去的负罪感。

那些人也有家人,那些人的家人都会收到这样的一封讣告,所以那些收到讣告的人里,又有多少白发人送黑发人?或许还有些嗷嗷待哺的孩童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父亲的容颜?又有几家灶房里的炊烟不得不变成坟头前烧纸的青烟?

“仙姑果然是菩萨心肠……”书生的话打断了木宛那纠结散乱的回忆,而她回过神的时候,看到那书生手里举着的一块手巾,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何时,自己竟流出泪来。

第81回 落单的厉霄

“那么以后那位老夫人该怎么办?这种事总不能一直瞒下去。”木宛有些尴尬,只是低头用袖子抹去了自己的眼泪,而那书生微微笑了一下,便将手巾收了回去。

“不知道,不过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书生叹了口气,“我打算过段时间替她儿子再写封回信,就让她以为她儿子还活着,只是暂时回不来了而已。”

“你也是个好人。”木宛想了想,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只能叹了一口气。

“世道多艰,只可惜我没有济世之才也没有通天之手,只能帮帮身边人,却也帮得有心无力。”书生说着,却突然抽出一张纸来,提笔落字,却是中正平和的“平安”二字。

“这幅字一般我替别人写,写得都是平安富贵,纷乱之世富贵易得,难的却是平安,而我写来写去,也就只能写来写去而已。”书生住笔,却是轻声地叹了一口气。

“署个名吧,你这幅字我要了。”木宛低头看了半晌,突然开口说道。

“哦?不知仙姑道号?”

“木宛。”木宛轻轻笑了起来,“是名字,我还没资格领道号。”

“是个好名字。”书生看着木宛,似乎是迟疑了片刻,而后微微笑了一下,低下头,唰唰几笔,便在一侧题上了赠词。

“曾望求仙道,哪知天意早,徒笑百年春梦,万事付秋毫,留得残生独自好,多懊恼。”

“石泉?”木宛低头看着那书生最后署下的名字,又念了念那书生题上的赠词,只觉得那词意双关,似乎除了感叹一下天意难测而自己无能为力之外,还有那么一点别样的意味,可是真的深想了,却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木宛接过字,从怀里捏了两锭金子便要递出,却被石泉伸手拦住了:“这幅字,是我赠与仙姑的,不是卖的,哪能收钱。”

“哦?”木宛微微愣了愣,却看出了这叫石泉的书生眼睛里难得的坚持,于是收回了金锭,并将那副字卷了起来,就这样捏在了手里。

“其实我总觉得,我与仙姑有缘。”石泉见木宛不轻不重地捏着那卷字,温温柔柔地笑着,笑得仿佛一泓清泉正缓缓地漫过河底的卵石,润物无声,通透宁静。

“今日别后,仍望再见。”

……

木宛回到客栈的时候,孙夕容等人已经回来了,那枚玉佩之上的红色水滴依然在四处乱转,转得人有些心烦意乱。

“确定没有发现么?”孙夕容问道,她的视线在木宛手中的纸卷上扫了一下,便不以为意地荡开了。

“没有。”木宛摇了摇头,同时伸开一直手,露出里面握着的符箓来,“其实我有一个怀疑,却不知当不当讲。”

“说来听听。”孙夕容问道。

“或许我们要追捕的这个东西……并不是妖物。”木宛迟疑着,开口说道。

……

“是人?”厉霄盘着腿坐在客栈的屋顶上,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是轻不可闻,或者说就算听到了,这种细微的声响也只会让人以为这是隔壁客房之中的声音。

屋里三个女人的谈话被他一句不拉地听了个清楚。

“是人的话就有趣了。”厉霄心里想着,不由自主地就勾起了嘴角,呼吸微微松懈了点,居然就是一连串的咳嗽,非但无法继续掩盖身形,更是连脸色都苍白了。

那一日永安城外,厉霄受了重伤不说,还惹怒了佳人,只得一路尾随,期望能将自己的冒犯弥补一二,可眼下看来,这目标竟是遥遥无期。

厉霄其实自己也没有想通,为何仅仅一夜过后,自己就能跟变了一个人似地,神志清醒地做出那般无理地举动?一直到了重伤倒地,才发现事态已然无法弥补。

——永安城太可怕,会让人心着魔的。

厉霄的嘴角原本地冷笑勾了一半便变成了苦笑,而在这个时候,厉霄突然看见远处的房顶上人影一闪。

厉霄本以为只是个梁上君子,看了一眼便不想再理会,却没想那人居然在房顶上站直了身子,而后对着厉霄遥遥地招了招手。

虽然距离很远,远到厉霄都看不清那人脸上的表情,但是厉霄却能感受到那人的双眼,正直直地看着自己的方向,似乎只要自己不动弹,他就会那样一直蹲守下去——就好像自己一直蹲守在孙夕容的身边一样。

那人回头走了两步,而后手又招了招,仿佛是示意厉霄跟上他的脚步。

“真是冲我来的?”厉霄的眉梢微微挑起,“也不掂量一下自己有几把刷子,在祖师爷面前也敢装神弄鬼?”

“好,我就去会一会你。”

……

“师姐,厉霄师兄离开了。”元媛抬头看了看天花板,说道。

“他离开了才是好事。”孙夕容没有抬头,却是冷哼了一声。

……

厉霄追在那黑衣人身后,没过多久,两人便一先一后地出了城,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已经拉近,但是仍差了十余丈的距离,而在这个时候,前方出现了一个破旧的土地庙。

那人突然就停下了脚步,刚刚好就站在了山神庙的前方,这让厉霄很有些一口气堵住的感觉,好像根本不是自己将那人逼停,而是那人故意将自己给带到这山神庙来的。

“厉霄道长,初次见面,在下单乌。”那人回过身,见厉霄表情有些悻悻地追了上来,不由地笑了起来,开口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道长出山,为的正是在下。”

“哦?你是昨日那游侠儿,原来你就是那妖物?”厉霄上下打量了一番单乌,随即笑了起来,“还真是看不出妖气来啊。”

“我本就不是妖,可惜李天师硬说我是,那我便只好是了。”

“嘿,没想到让她们猜对了。”厉霄低声嘀咕了一句,却是唰啦一下将剑抽了出来,“你的血肉真能让人永生不死?”

“是不是永生不死,还要看我的心情。”厉霄的直白让单乌笑了起来,“心情不好的话,或许就是永永远远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话很狡猾啊。”厉霄叹了一口气,他也听出来了单乌话语里的含义,那就是他的血肉并不是真的就如同传说中那吃一颗就能立地成仙的人参果之类的东西,搞不好还充满了各种可怕的可能,但是到底会怎么样,却是全靠单乌一张嘴了。

“很简单啊,不就是你们这些和尚道士们最喜欢说的四个字,心诚则灵,而已。”单乌将心诚则灵四个字的重音咬得清清楚楚。

——求神拜佛,只需心诚,心诚则一切灵验,但是如果灵验不了,那就是心不诚。

——我真的可以让你永生不死,但是如果你死了,就是因为你让我不开心了。

“呵呵。”厉霄点了点头,“可惜我还是不可能放过你,至于你究竟是不是所谓的灵丹妙药,还是先将你带回去后,再让那些上师们研究吧。”

“你若抓住了我,你们这趟下山的任务可就能够宣告完成了。”单乌毫不介意地袖着手说道,“你难道不觉得,你在这凡尘俗世,还有些什么事情没有做么?”

“譬如说,孙夕容?”单乌的下颌微微抬了下。

“这轮不到你这个凡人来管。”厉霄的脸一瞬间就冷了。

“好好好,我不管,我是来让你知道,跟着中桓山没有前途的。”单乌摆着双手,露出了无辜的表情。

但是话语却是直白地充满了攻击力。

“我今年十九岁,十六岁的时候,我才刚刚知道武功的修炼是怎么回事,三个月之前,我才真正认识到你们这些准神仙们都是一副怎样的姿态,现在,你可以试着与我打上一场,我可以证明给你们看,活得久些又怎样?容颜不改又怎样?你们这十余年的光阴,全是浪费。”

“你还真有自信啊。”厉霄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哈哈大笑了起来,“这就是你找上我的原因?”

“是呀,因为你落单了。。”单乌回答,“所以我有机会可以打服你。”

“做梦呢。”厉霄不屑地撇了撇嘴,手中长剑一抖,便向单乌笼罩了过去。

和李天师那颇有些悠然自得的剑法不同,厉霄的剑法显然更为直来直往,干脆利落,求的是断破虚妄,一剑封喉。

单乌的右手在腰上一抹,软剑出鞘,第一剑,兜起了一轮明月,便封住了厉霄攻击最厉害的一点,而其中挥洒出来的意蕴,让厉霄颇有些似曾相识。

“清昙门下的剑法?”厉霄微微一愣,随即便看出了跟脚,“像,但不是,徒有其表而已。”

“别说你这种学得似是而非的剑法了,就算李辰出场,他也未必是我的对手。”厉霄冷笑了一声,“你还真觉得自己是天才么?这就想打服我?”

“试下去就知道了,李天师的这套剑法很有些意思,我偷偷练了有一个多月呢。”单乌手中的软剑挥舞得仿佛一片银蛇狂舞,人也不断地游走闪避着,时不时地在厉霄挥出的那些犀利且直接的剑招上搭上一下,将他的剑路带偏。

厉霄居然就这样被单乌拖进了拉锯战。

厉霄终于察觉到奇怪的地方了,心里头是压抑不住的惊涛骇浪。

——明明自己的剑路走的是至坚至纯的路子,就如他一颗但求长生不老的向道之心,轻易不会被外物影响。

——自己怎么可能凭眼下这身手成为中桓山中第一流的弟子?自己怎么可能被认为是最有希望在剑修这条路上走下去的天才?

——到底是什么在改变自己?

第82回 谁才是凡人(上)

“你有多久没有和中桓山之外的人这样动手了?”单乌的声音颇有些幸灾乐祸,“当然,对你们来说,一年的时间,也不过只是一天的光阴而已,荒废了一两年,依然有足够久远的未来可以等候。”

“你真的觉得自己能活上个三百岁?五百岁?你还记得自己如今已经多大岁数了么?”

“哪怕百年之后,你真的跨过了那仙凡之界,又能怎么样呢?看看你的那些上师们,他们就是你的未来。”

“往天上走,走不动,往人间去,去不得,蹉跎岁月,真以为自己在求仙问道?”

……

单乌不断质问着,而他剑招之间的粘性似乎变得越来越强,使得厉霄每挥出一剑,都仿佛斩在了一层厚厚的泥淖之上,虽然感觉不到什么致命的威胁,但是他手中的剑却是越来越重,越来越难以拿捏……

越来越,随波逐流。

“鬼话连篇!这种装神弄鬼的把戏,你居然敢在我的面前用?”厉霄怒喝一声,他的脸色有些铁青,因为他已经看出来单乌那絮絮叨叨用的是什么花招了——话语的内容尚在其次,重要的是,单乌在其中使出了一种叫做鬼话连篇的小技巧,一般来说,这些道士在行蛊惑人心之事的时候,都会使用这种花招。

这种花招自然是李辰教给单乌的,眼下被单乌用在了厉霄的身上。

可是察觉到了这一点,厉霄却依然无法摆脱单乌累加在他身上的一层层牵绊,只要他想进攻,那连绵不绝的剑意便仿佛重重蛛网,就算一时之间绷断了数根,却也拦不住更多的挂满粘液的丝线搭上厉霄手中的长剑。

这种情况,便绝不仅仅是所谓的鬼话连篇便能达到的效果了。

而是单乌真的把握住了李辰那套剑法的特点和精髓,于是虽然看起来似是而非,但是跟脚之上,却是无可挑剔的完美无瑕。

这并不是一种攻击强大的剑法,这套剑法最为可怕的一点在于,它会让人在不知不觉中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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