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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远休笑得春风得意，摸摸米梓黎的头发：“别这么说自己。”
“……”呜呜呜呜，真的不是她，她是无辜的……
小青年笑够了，和伊远休说以后再聚，转身打算离开，才走了两步，扭过头，朝着一脸窘迫的米梓黎热情的喊道：“大嫂，再见哈！”
“……”米梓黎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等小青年离开后，米梓黎扯扯伊远休的衣角，脸颊还透着粉红，大眼睛盈盈水润，轻声问道：“你怎么不跟他解释一下？”
黑眸熠熠，凝着米梓黎粉红的脸颊，伊远休笑得邪恶：“我们一大早一起从旅馆出来，我还解释什么！”
“……”米梓黎……
伊远休的心情变得格外的轻快，单手揽着米梓黎的肩膀，愉悦的说：“走吧，去外婆家，她应该回来了。”
米梓黎沉默的跟着他，心里还在为他刚才的话纠结。一大早一起从旅馆黎出来怎么了？怎么了！他们是清白的，清白了二十几年了！
等两人到了伊远休外婆家，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伊远休的外婆打开门看见他们，吃惊的都忘记放下手里的擀面杖。
米梓黎上前抱住外婆，开心的喊了声：“外婆，想死你了！”
外婆手握着擀面杖，不停的拍打米梓黎的背，连声说：“你这个丫头，就会说漂亮话，哄我这个老太婆。”
伊远休站在门口，看着擀面杖一下下敲在米梓黎身上，嘴角抽了几下。为了不让米梓黎挂在外婆的擀面杖下，伊远休决定出声打断这一对思念泛滥的祖孙两人。
“外婆。”伊远休轻声唤道。
外婆松开米梓黎，一把拽住伊远休的手，有些嗔怪，但更多的是开心：“你这个死孩子，还知道过来看我这个老太婆！”说着，擀面杖就往伊远休身上招呼。
伊远休好像小孩子一样躲着，上前拥抱外婆，难得的露出温馨的一面：“这不是来看你了吗。”
“还敢说，回来多长时间了，现在才知道来看外婆！”外婆故作生气的说。
“就是，就是，太不应该了！”米梓黎往外婆身边一凑，附和的说。
伊远休轻飘飘的瞟她一眼，他真是太心软了，刚才就应该让外婆再给她几擀面杖。
寒暄了几句，外婆菜恍然他们还在门口站着，急忙把米梓黎和伊远休让进来，在围裙上蹭蹭手，说道：“正好，我昨天去你姨奶家，拿回了些新鲜的小茴香，正打算包点包子呢。都是自家地里种的，绝对绿色无污染，你们有口福了。去客厅里坐着去，我马上就好了！”
把米梓黎和伊远休赶到客厅，外婆进了厨房，开始忙活起来，哼着小曲儿，皱纹横生的眉眼都带着笑意。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米梓黎往厨房里瞟着，戳戳旁边的伊远休，小声问道：“我们要不要进去帮忙啊？”
伊远休看向她，挑眉，黑眸中染着揶揄的笑。意思很明白，你一个不合格的吃货进去干嘛还是老实在这坐着别添乱了。
米梓黎讪讪的放下手，嘟起嘴吧。此时，伊远休手机响了，他看看上面的名字，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米梓黎隐约能听见伊远休说话的声音，好像是和路今在打电话，说补办证件什么的。实在是无聊，米梓黎还是进了厨房，虽帮不上什么忙，和外婆说说话也是好的。
外婆包的包子真是皮薄馅多，光是闻味道就让人想流口水。米梓黎找了个小凳子坐下，看着外婆包包子，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不时还拿过小勺子，搅合着肉馅玩。
外婆见米梓黎笑得像个小孩子一样，手上的动作没有停，语气却染上了几分感慨：“转眼间你们都这么大了，还记得你们小时候，你和远休就喜欢在我包包子的时候搅合着肉馅玩，现在想想啊，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们都大了，我也老了。”
米梓黎放下勺子，看着一头发白的外婆，由衷的说：“外婆才不老呢，您身体硬朗着呢！”
外婆朝她笑笑，叹气：“不行了，岁数越来越大了，有时候连动都不愿意动了。”
米梓黎笑不出来了，外婆都快八十岁了，想到如同流水的岁月，她就莫名感到伤感。
“外婆，你搬来Ｂ市吧，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们不放心的。”米梓黎柔声说道。自打外公去世后，伊远休的爸妈就想接外婆去B市，可是外婆坚决不同意，说哪里也不去，她一辈子住在这里，去了别的地方会睡不着觉的。
“那可不行，我和老头子在这里住了一辈子了，他也是从这里走的，万一哪天他想我了，找不到了咋办，我哪里都不去，得守着这个家。”外婆专注的包着包子，虽眉眼不抬，但苍老的声音里都是对逝者的思念。
米梓黎一时感慨良多。守着这个家，守着那个一直相伴慢慢变老的人，不管他如今身在何方，心里的念想，那份根深蒂固永不褪色的感情依然鲜亮如初。
如果，一生可以有这么一个人，让她甘愿去守护，或者无悔的守护着她，一生还有何憾。
不知为何，米梓黎突然抬头，正对上伊远休深沉墨染，悠远深长的眸子。
第十六章
初冬的午后，阳台洒满耀眼的光，虽寒风徐徐，但屋内却是温暖明媚。电视机里正播着某台的自制偶像剧，夸张的演技，雷人的台词，明明是古装剧，却听见一个妇人喊出了一句这位小伙子……
不应该是这位公子吗……米梓黎眨眨眼睛，咽下口中的热水。如今的电视剧必须脑洞大开，否则，真的容易脑充血。
摸摸圆滚滚的肚子，米梓黎唇齿间都是茴香的味道，中午她吃了六个包子。真的不是她吃得多，真的是外婆包的包子太好吃了，而且昨天她那么悲催，身体和心灵都受到了伤害，她今天应该用美食抚慰自己的伤痛的。
非常完美的自我建设，米梓黎为她的胡吃海喝找了一个相当扯淡的理由。
一口一口的喝着花茶，米梓黎无聊的按着遥控器，雷剧雷剧，处处都是雷剧。抬眸看向紧闭的房门，米梓黎欣慰的眯起眼睛。伊远休已经进去两个多小时了，安安静静的没有出来过，很好，非常乖。
自中午吃完美味的包子后，她就把伊远休推进了房间，叉腰命令他，安心设计，还有不到十天就到期限了。伊远休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倒是没说什么，甩给她一个傲娇的背影，进屋乖乖工作去了。
真的很乖。
实在找不到好看的电视，米梓黎放下遥控器，突然有点后悔刚才没有跟着外婆一起出去串门。可是没办法啊，她得留下来待命啊，虽然伊远休一直安安静静的工作，并没有对她吆五喝六，可是，她毕竟是伊远休的德语翻译，要时时刻刻准备现身革命的啊！虽然她真的很清闲，德语什么的，唉……她果然是个不称职的翻译……
正胡思乱想呢，电话突然响了，不是米梓黎的手机铃声。她循声看过去，是桌上伊远休的电话在响，很优雅的钢琴曲。
看看伊远休的房间，想着他好不容易安下心来设计，不好去打扰他。米梓黎拿过手机，看见屏幕上面闪烁着三个字，小路子。
小路子……路子……路今吗？
米梓黎觉得，也只有逗比的路今才能够配上这样别致的称呼了，于是，心安理得的接起了电话。
“喂……”米梓黎还没喂完，就被一阵狂躁打断了。
“靠，伊远休，你身份证丢了为毛要让我去补办，当我是神仙吗！一个电话就叫我过来，知不知道我在相亲！我当了二十六年的处男了我容易吗！难道你想让我和右手相依为命一辈子吗！啊！”
“……我是米梓黎”米梓黎幽幽说道。
“……”
电话两头足足静默了十秒钟。
然后……
“……我到机场了。”路今貌似平静的说。
“……好，我马上去接你。”米梓黎装作听不出路今的故作镇定。
“谢谢……”路今。
“不客气……”米梓黎。
平静的挂断电话，米梓黎不自禁的咽咽口水，原来男人没有女朋友时，都是和右手相依为命的啊，好神奇。
米梓黎觉得只是去机场接人，她自己足够了，不必去打扰伊远休了。穿上大衣打算出去，想想怕伊远休一会儿出来看不见她，于是留下一张纸条，说她去机场接路今了，很快就回来。
出了小区，米梓黎挥手叫来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师傅去机场。
一路都很畅通，米梓黎很快就到了机场，下了出租车，拿出手机打给路今，问他现在在哪里。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电话那头却是嘈杂一片。
“路今，我到机场了，你在哪里呢？”米梓黎问道。
那头传来男人粗暴的喊骂声。
米梓黎蹙眉，心下一慌，又喊了几声路今。
好像是争抢的声音，然后是路今气息不稳的呼救声。
“靠，我遇上碰瓷的了！机场对面的那个小巷子里……”
米梓黎一愣，有些没听清楚，刚想再问清楚到底怎么了，电话却被挂断了。看着黑下去的手机屏幕，米梓黎心慌意乱。
短暂的慌乱后，她赶紧打电话给伊远休。可是没人接听。伊远休一定还在房间里呢，怎么办，刚才路今那边好像很乱，他会不会有危险？
米梓黎又慌又急，害怕路今会出事，给伊远休发了条短信，告诉他看到短信马上过来，小跑着去了对面的小巷子里。
机场对面是一家很大的商场，附近有一条小吃街，每到吃饭的时候会很拥挤，可现在是下午，人不多，小贩们还没有聚集，零零散散有几个摆摊的。米梓黎慌忙的跑进去，四处寻找着路今。越走越偏，在一个拐角处，她听见了男人说话的声音。
慢慢走过去，米梓黎往前探身，看见一辆自行车倒在地上，一个中年男人捂着胳膊坐在地上，旁边站着三个年轻人，面露凶狠，嘴里骂骂咧咧的。而他们中间，路今孤立无援的站着，警惕的看着他们几人。
米梓黎心都提起来了，眼前的情景摆明就是□□裸的碰瓷加敲诈啊！扭过头往后看，离街道很远了，这里很少有人经过，就算偶尔过来几个人，看见这个情景也是绕道走了，路今怎么会到这里呢！
米梓黎再次拨打伊远休的电话，还是没人接。没办法，她打了110，可是刚拨通，手机就被夺走了。
米梓黎惊慌的抬头，看见面前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男人，赫然就是刚才捂着胳膊坐在地上的中年男人。
男人挥舞着米梓黎的手机，冲着她冷笑，一点都没有刚才坐在地上的装腔作势。
米梓黎手心都出汗了。
这时，路今发现了米梓黎，心中大呼一声，不好。额头都冒出了冷汗，路今想趁着几人注意力集中在米梓黎身上的时候冲出去，在他们乱了阵脚的时候把米梓黎拽走，可是他刚动了一步，肚子上就吃了一拳。
路今吃痛的蹲在了地上，那一拳真狠！
米梓黎见状，害怕的捂住了嘴，生生往后退了几步。
中年男人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本就猥琐的脸露出令人作呕的笑。
三个男人不管蹲在地上的路今，都转过身来，狞笑着看着米梓黎。
其中一个略胖的男人对高个男人说：“哥，没想到有意外收获啊，刚从里面出来，我正憋得慌呢！”
高个男人冲地上吐了一口，一双眼睛仿佛长在了米梓黎身上：“操，今天真他妈走运，碰见这个傻逼不说，还送上门一个娘们！”
听见他们的对话，米梓黎更加用力的挣扎。拽着她的中年男人更是粗鲁的扯过她，捂着她的嘴把她拽到了墙角。
一股外力猛地冲了过来，中年男人松开了米梓黎，路今护着米梓黎退到了另一边。
刚才还在嬉笑的人都变了神色，他们紧逼过来，其中一个高个还从衣服黎拿出了一把刀。
看着慢慢走过来的几人，米梓黎觉得她和路今就像是案板上的鱼，那把刀明晃晃的，闪着刺眼的白光。
第十七章
阳光依旧明媚，微风依旧清凉。闹市的角落，无人问津，四个面露凶光的男人，一把锋利的尖刀。慢慢逼近的脚步，有恃无恐的狞笑，米梓黎和路今就是被网住的小鱼，等待着歹人的宰割和凌虐。
双腿有些无力，米梓黎硬撑着僵立着，扯着路今的袖子，恨不得抓破棉厚的布料。怎么办？四对二，她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单单靠路今是一点胜算也没有，更何况……米梓黎紧闭双眼，再次睁开，肝儿都颤了。她清晰的感觉到了路今胳膊的僵硬，尽管他英勇无比的护着她，但是……
这下死定了。
四个男人无耻的调笑声愈发的下流肮脏，米梓黎咬着牙关凝着那把尖利的刀子，尽量镇定的对陆今天说：“要不你跑吧，你一个人跑掉的可能性比较大，记得为我报仇就行了……”一个人死总比两人人死要好，她……听天由命吧……
路今扭头瞪了米梓黎一眼，嘴角的淤青透着青光：“开什么玩笑，我要是丢下你跑了伊远休还不活扒了我的皮！”别人不知道他最清楚了，米梓黎在伊远休心里的分量。别说他是一个大男人，不能在危险关头丢下一个女人夹着尾巴逃走，就单单冲着伊远休，他也绝对不能丢下米梓黎！
听见路今的话，米梓黎愣了，慌乱的心突然镇定了下来。伊远休……她对他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注意到米梓黎和路今的窃窃私语，拿着刀子的高个子很是不满，骂骂咧咧的喊道：“他妈的还聊天呢！当老子是吃素的啊！”一个箭步冲过去，就要对陆今动手。
米梓黎眼明手快，扯着路今的袖子就往一边退。高个子男人没抓住路今，凶狠的双眼迸着暴虐的光，大喝一声：“操！抓住他，还有那个女的！”
另外三个男人闻声上前，两人招呼路今，那个中年男人上前就要抱住米梓黎。
路今拼命的抵抗着，可他根本就不是那两个混混的对手，更别说保护米梓黎了。眼看着那个中年男人抓住了米梓黎的双手，路今急得额头都冒出了冷汗。完了，他不被这几个流氓打死也会被伊远休玩死的！
中年男人抓着米梓黎的双手，令人作呕的笑着，扭头朝那个高个子男人挑眉挤眼。米梓黎不停的挣扎着，可中年男人的力道越来越大了，抓着她的手腕，嘴里发出下流的怪声。那个高个子男人笑嘻嘻的走过来，先是对着被控制住的路今踹了一脚，然后斜眼看向米梓黎，伸出舌头做了一个下流的表情。
看见高个子男人的表情，几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米梓黎想死的心都有了。看看跪在地上被胖揍得毫无招架能力的路今，手腕上明显的痛感，还有眼前中年男人恶心的气味，米梓黎一颗心都坠入了数九的寒窟中。
她还没有结婚，她还没有真正的谈过恋爱，她还没有报答过父母，她还没有跟那个人说过……我喜欢你很久了。那么久，那么久，久到说不出口，久到逃避都没有出路……
中年男人攥着米梓黎的两只手腕，一把扯到高个子男人跟前。米梓黎脚步踉跄，被中年男人半抱着在怀里，身体是僵硬的，双腿明明丧失了所有的力气，可她还是倔强的站着，一向清浅澄净的眸子狠狠的瞪着高个子男人。
高个子男人继续下流的笑着，朝米梓黎伸出一只手。其他几人饶有趣味的看着这边，路今仍然跪在地上，抱着肚子喘着粗气，一个男人按着他的双手。
看着渐渐逼近的粗糙的大手，米梓黎绝望的闭上眼睛。据说古时候很多宁死不屈的女人会咬舌自尽，不知道真的假的。她的美好是留给让她心甘情愿去爱的男人的，她不允许除此之外的人的碰触。
令人作呕的碰触并没有如期到来，耳边响起一声闷哼，米梓黎睁开紧闭的双眼，眼前飞过一个虚影。熟悉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显现，米梓黎的手腕猛地被松开，电光火石之间，中年男人倒地，米梓黎被拥进一个温热，带着戾气的怀抱。
紧紧的，她能感觉得出这个怀抱的愤怒，僵硬的手指握着她的肩膀。米梓黎抬头，正对上伊远休沉如渊，黑如墨的眸子。
不过一瞬，伊远休松开了她，轻轻用力把她甩到另一边。米梓黎睁大双眼，堪堪站稳，凝眸看着伊远休一脚踹飞按着路今的男人。扯起路今，一拳挥在那个想要反抗的混混身上。短短几十秒，刚刚还嚣张狞笑的四个混混倒地的倒地，□□的□□，情景大逆转。米梓黎静静的站在安全的角落，伊远休扶着伤痕累累的路今，唇角扬着一抹邪笑，黑眸闪着薄光，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个正慢慢后退的混混。
非常好，自大学后他还没有打过架呢，也是时候松松筋骨了。
这时，那个高个子男人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其他的混混大声喊道：“兄弟们，一起上，老子还不信他能干得过我们四个！”
有了这句话，那几个人似乎也不那么害怕了，纷纷看了高个子男人一眼，见他亮出了刀子。往地上啐了一口，嘴里骂着脏话，忍着刚才的疼痛，朝伊远休走过来。
伊远休笑得更加放肆，他体内暴动的因子慢慢释放。其实，他挺怀念那些称王称霸的日子的。把那些自不量力的小喽啰踩在脚下，让他们看清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推开路今，伊远休凝着那几个小混混，低沉的声音里染着一抹冷暴：“你的帐一会儿再跟你算，一边呆着去。”
“……”路今默默的退开，但愿这几个小混混争点气，耗尽伊远休所有的力气，否则……他死得一定很五彩斑斓。
阵仗一触即发。伊远休以一敌四，先踹倒那个中年男人，然后撂倒了那个胖子，趁着其他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