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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意没来得及叫唤,电话就挂断了,程意有些无奈,本来想下午去图书馆抢资料的,再不去有用的资料就要被同学们抢空了,杜安邦这个败类偏偏这会打扰。
等到了金屋,程意打开门,无奈的冲站在台阶上面的杜安邦抱怨:“我毕业设计需要的资料。。。。。”
“你去医院了?”杜安邦冷冷的撇下一句,程意一愣,脱鞋的动作僵硬了一瞬,马上流利的回答:“没啊?我去医院干什么?”
“没去,是么?”杜安邦的表情像是用水泥浇筑成的,伸手拉扯着程意的胳膊:“没病就好。”
程意被杜安邦拖着,朝二楼踉踉跄跄的走去,心里惴惴不安:“你干嘛啊,大白天的,你流氓啊你!”
“我想干嘛干嘛。”杜安邦使劲拽着程意,程意死死把着楼梯扶手,不肯上楼:“你变态啊,放开我。”
“你们俩这是干嘛呢?”大门没关,一个声音传来,程意抖了一下,郑梅雪拎了两个巨大的塑料袋站在门口:“大白天的吵架还不关门啊?”
“你来干嘛?”杜安邦的水泥脸没有任何变化。
郑梅雪一笑,举起手上的塑料袋抖抖:“我来给程意送东西,程意,刚刚做了手术,要好好调养,这是我买的补品。”说着,郑梅雪喜滋滋的进来,将东西放在桌子上一件一件的掏出来,益母草,人参,乌鸡,红枣之类一堆一堆。
杜安邦的脸更冷了,程意的脸也绿了,眼神飞快的看向了杜安邦,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明白杜安邦这会水泥脸的来历,杜安邦看着程意一脸惶恐的样子,冷哼了一声:“你想的周到。”
“你好好照顾程意才对,别这么拉拉扯扯的,小月子的人也很虚弱。”郑梅雪眼神看向了杜安邦,有些复杂:“你记得才对。”
杜安邦的眼神飞快的闪烁了一下,捏着程意的手更加紧了一分,程意的脸已经不能用绿来形容了,简直就是死灰:“你,我,我还是学生,我还要工作。。。。。。”
“借口。”杜安邦松了手,眼眶有些红,目光带着明显的嫌恶,程意愣了,傻在台阶上,手还死死拉着扶手,却已经不是为了反抗杜安邦的拉扯。
郑梅雪满意的笑着,踱步走了出去,想将这一屋子的压抑之气抛在身后,反正此时此刻,她的心情是痛快的。
“贱女人。”杜安邦哼了一声,扭身也要走出去,程意站在那里愣着,看着杜安邦走过自己的身体,看着郑梅雪站在门外含笑等待着杜安邦跟她一起走出去,看着杜安邦那张水泥脸上摆了一双微红的眼睛,心里慌了,脑子嗡的一声,突然开始恐惧自己会不会就这样没人管了:他这么走了,我怎么办?
“我没做手术。”程意叫了出来,心里想着:你就这么走了,我这个孩子找谁去?
郑梅雪和杜安邦都惊讶了,郑梅雪没忍住:“我送你去的医院。”
“人太多,我排了好长时间的队,大夫说要先化验,化验结果又要等很久,让我明天再去。”程意回想着,在人挤人的妇产科,产妇一堆,去做同样手术的人也是一堆,化验科室窗口外等了无数的人,程意在人群里站也不是蹲也不是,大夫还冷言冷语,化验几个项目居然收了程意六百多块,程意刷了卡,心疼的都快晕过去了。
杜安邦愣住,站在门口,郑梅雪也愣住了,飞快的变换了表情:“这样也很好啊。”
“吃饭了么?”杜安邦的口气软下来了,快步走向了程意,程意紧张的吸了一口气:“我还要工作。。。。。。”
“吃完再说。”杜安邦搂着程意,大步走了出去,咣当一声关上了门,郑梅雪脸上有些挂不住,杜安邦出门的瞬间很有意的瞪了她一眼,这一眼让郑梅雪有些紧张起来,看着俩人的身影消失了,她忍不住伸手放进了自己嘴里,咬住了指甲,眼前的情况,如果被杜安邦认为自己是存心想要害他的孩子,难保杜安邦会不会来对付自己。
在一顿胡吃海塞之后,程意打着海鲜味的饱嗝看着杜安邦:“我还要工作。。。。。。”
“我给你安排,来巨峰,月薪五千起怎么样?”杜安邦很迅速的打断了程意的话。
“我不想靠你。”程意低低的回答。
“那就那个工作室,你自己在哪里打拼一段时间了,他们知道你的能力。”杜安邦皱眉,但是很快和颜悦色起来。
“还是靠你。”程意为难的皱着眉头。
“你这么说,是不是怕靠自己奋斗不到升职?”杜安邦猛的想到了蓝庭,换了个揶揄的表情,果然,程意瞪了眼:“败家子没权利说我。”
“你知道我的日收入么?”杜安邦微笑。
“富二代没权利说我。”程意仍旧瞪眼。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我并没让自己变成侏儒。”杜安邦看着程意,程意眨了眨眼,杜安邦很认真的说:“成王败寇,当别人给了你一个机会的时候,别瞎清高,等你成功的时候,有的是时间让你清高。”
程意沉默了,点点头。
“毕业设计我找人给你做吧,别太费精神。”杜安邦莫名的有些兴奋起来。
“不用!”程意回答的干脆,杜安邦换了个口气:“那给你找些资料吧,这会你们那小图书馆的书应该不剩什么了。”
“哦。”的确,明天再去图书馆,估计只剩下古旧资料了,程意点点头,算是默许。
“吃甜品么?”杜安邦又拿起了菜单,程意打了个饱嗝:“不要了不要了。”
晚上回了宿舍,程意躺在空荡荡的宿舍里,大家趁这会短途旅行去了,宋丽君也收拾行囊回家附近的小城里找工作去了,程意看着天花板,手机响起,接起来,是冯良谦。
聊了半个小时才挂了电话,程意心虚的想死,自己现在算什么?代理孕妇?小三?情妇?小妾?总之,名不正言不顺,跟冯良谦在电话里虚情假意的说了半天,不知道冯良谦在那头是否高兴,自己在这头恶心的要死,电话挂死了,眼泪也滑下来了。
“如果有我不想接的电话,怎么屏蔽?”程意摆弄着杜安邦书房里的电脑,被杜安邦以防辐射之名拉出两米开外。
“你想干嘛?”杜安邦眼神颇为警惕,程意冷笑:我这辈子都逃不开你这条附骨之蛆。
“不是针对你。”程意淡淡的回答,杜安邦猛的明白过来,心里反而更加难受起来:“知道了,给你弄。”
程意坐在书架旁边,看着书架发呆:上上签,别回来,求求你,别再让我看到你。
30、第 30 章 。。。
“姐们,测试结果呢,什么?”肖潇回宿舍取东西,恰逢程意在宿舍折腾零号图纸,肖潇死死搂着程意的脖子,用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眼神看着程意。
“啊,没事。”程意连看肖潇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想要放轻松口气,说出来的一瞬,程意知道,自己露陷了。
肖潇一把将程意卷了半天的图纸夺过去扔在了一边,蹬蹬蹬冲到门边咣当一声锁上了门,回头叉腰指着程意,硕大的红烧狮子头摇晃着衬托着她因愤怒而憋红的脸:“你怎么回事你,你给我说清楚来!我这么大的事儿全都告诉你,你藏着掖着是怎么个意思?”
程意愣在那,肖潇夺图纸的时候,没注意图纸边缘划破了程意的手,程意捏着那被划破的虎口,傻在肖潇面前,几次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那男的是谁?是不是上回替你考试的那个!”肖潇泼妇似地跺着脚:“我就看他不顺眼。。。。”
“不是。”程意终于出了声,有些虚弱的看着肖潇,腿有点软坐在了板凳上:“是那个人。”
“谁?”
“杜老板,还记得么?”程意说出来的瞬间,觉得仿佛一盆脏水兜头泼了过来,等待着肖潇的鄙夷。
“你俩怎么搞到一块去的?”肖潇愣住了,她用怀疑的眼神扫了一下程意,却很快否决了自己的想法:“你不是那种为钱低头的人。”
“他害我。”程意的眼泪落了下来,伸手捂住了脸,肖潇两步冲了上去,程意将脸埋在肖潇的肚子上,搂住了肖潇的腰,咬住嘴唇呜咽了两声,终于还是没忍住撕心裂肺的情绪:“他害我!”
肖潇感觉到了眼泪湿漉漉的感觉,听着程意的哭声,眼泪也掉了下来,女人的哭泣,往往较之男人娇弱很多,程意却不同,一边哭一边喊,更像是个受了委屈的男人,而非一个遭遇不幸的女人,这样的哭声,让肖潇在心痛之余也觉得惊慌起来,她很想要询问程意到底遭遇了怎样的陷害,却强忍着拍着程意的后背:“哭吧,哭吧,你眼泪就是硬,这么多天不见你哭,全憋在这会了。”
哭湿了肖潇的裤腰和T恤,程意抽抽搭搭停了下来,仿佛是身体的水分流逝的差不多了,眼睛干涸了,程意接过肖潇拧的毛巾擦擦脸,肖潇坐在程意对面,搂住了程意的脖子:“到底怎么回事?”
程意将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省略了郑梅雪这个人物,肖潇听完,看着程意:“你疯了,这个孩子你不能要。”
“我。”程意莫名的想要辩解一句,可是那句话卡在了喉咙里:孩子也是他的。
“他有家的,他说没说离婚娶你?你生出来就是个私生子!你以后怎么见人?将来他不要你了,你一个人带个孩子怎么活?”肖潇拍着程意的脑袋,程意听在耳朵里,虽然没觉得杜安邦会抛弃孩子,但是“私生子”这个词仍旧让她颤抖了一下,从小在传统的农村长大,谁家若是出了私生子这种事情,亲戚朋友都不敢抬头见人,程意想到了爹娘,想到了程心,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你把孩子打了。”肖潇干脆的命令。
“孩子毕竟也是他的,是不是该问问他?”程意那句话到底还是说了出来,肖潇不可思议的看看程意:“你信不信他知道你不要孩子能乐死。”
“他想让我生下来。”程意有些难以启齿。
“你要摆脱他,你明白么?”肖潇恨铁不成钢的推了程意的脑袋一把,程意听了,仿佛醍醐灌顶,两眼猛的亮了:“肖潇,能么?”
肖潇紧紧捏着程意的后脖颈:“能,一定能。”
杜安邦和程意面对面坐在川菜馆,杜安邦专心的研究完了菜单,点了一堆菜,还嘱咐了三四遍:“孕妇,忌口,知道么?”
“我有事想跟你商量。”程意低头看着盘子上菜馆的LOGO,杜安邦看着程意,端起紫米茶抿一口:“说罢。”
“我不想要这个孩子。”程意几乎是乍着胆子才说出口,杜安邦僵硬在那里,包厢的气氛在这一瞬变得异常寒冷,程意几乎有些坐不住。
杜安邦放下了茶杯:“为什么?”
“第一,我还是学生,毕业了就要找工作,我不想靠你,所以不能让孩子耽误了我的前途;第二,我名不正言不顺,我不希望我的孩子是个没有身份的私生子。”程意说了肖潇给她总结的话,杜安邦抖了一下,悲恸的闭了一下眼睛,很快睁开,冷冷的说:“所以你就要杀了我的孩子?”
“你想要这个孩子么?难道你想让你的孩子成为私生子?”程意抬头,对视着杜安邦的眼睛。
杜安邦看着程意悲愤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心虚了一下:“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杜安邦垂下了眼睛,头一次,他有种被程意打败的感觉:“现在还不行,将来,他会有身份的。”
“可那不是现在,你改变不了过去,他出生的一瞬,仍旧是个私生子。”程意咬着牙齿,杜安邦触电似地抬头:“别再说那个词了,这个孩子我要定了!”
程意的脸白了,杜安邦的态度让她觉得太疲惫,他根本不听任何理由,他根本不管自己的伤痛,这么自私,只因为他想要这个孩子,就让她赔上名誉赔上前途。
“那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我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后这个孩子给你,你放我离开,我们再无瓜葛,再别要纠缠我, 第二,我把这个孩子打了,你爱怎么怎么。”程意的手指几乎给桌子上抠出了沟壑,嘴唇颤抖着,变成了苍白的颜色。
“我可以把你关起来,让你生完了孩子仍旧关着你。”杜安邦气得几乎想要伸手掐死程意。
“你高估你自己了。”程意冷笑,笑的含义很明显,只要她程意打定主意不想要这个孩子,杜安邦无论怎么办,她都会找到办法把这个孩子弄掉。
杜安邦看着程意冷笑的表情,气势如飞灰一样的散了,颓然的靠在椅子背上,看陌生人一样的看着程意,半天:“你想离开我,是么?”
“是。”程意看着杜安邦,咬紧了嘴唇。
“休想。”杜安邦蹭一声站了起来,一把拎着程意的领子,踹开包厢门将她拎了出去,程意挣扎着:“你要干什么?”
杜安邦一言不发,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程意拎?出了饭店,甩进车里,飞快的坐在驾驶座上锁上了车门,程意慌了:他不会真的要把我关起来吧?
车子狂飙起来,程意再后座像是皮球一样的滚来滚去,尖叫着,死死抓着把手:“你疯了,杜安邦,你停车,你不要命了?”
杜安邦仍旧沉默着,车子闯了两个红灯,在一边拍照闪光和尖锐鸣笛中,狂飙到了妇幼保健医院:“下车!”
“你干嘛?”程意尖叫着,手脚并用要打开杜安邦伸过来的大手,却被杜安邦死死拎住了领口拽下车:“你想离开我,下辈子。”
医院的大夫看着眼前这一对情侣,有些茫然的看着程意:“你想把孩子打掉么?”
“想,大夫。”程意干脆的回答。
“你想让她把孩子打掉?”大夫皱皱眉,看着杜安邦。
“嗯。”杜安邦冷着脸,大夫挠挠头:“出去缴费吧。”护士来领走了程意,杜安邦去缴费,大夫自言自语:“都想打掉孩子,还打什么架?”
程意进了手术室,杜安邦坐在外面的塑料座椅上,看着妇产科的宣传画,回想起曾经看过的小说里关于女人做这种手术的描写,无一例外的写着:冰冷的器具深入身体,疼痛强烈如何如何,他皱皱眉头,咬住了嘴唇,两手无意识的死死扣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委屈,眼眶热了一下。
“程意家属,她麻醉醒了,去给她扶出来!”护士从里面出来,冲杜安邦叫唤着,杜安邦回过神来,咬着牙,眼角抽搐了一瞬,起身神情有些恍惚的走了进去。
护士端了一个装了血水的容器出去,杜安邦在血腥味和消毒水味充斥而来的瞬间觉得鼻子一酸,看着病床上打着点滴脸色惨白的程意,伸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额头:我太自私了么?
程意醒来,朦胧中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肚子疼,一双大手毫无怜惜的把自己拉了起来:“回家。”这两个字这样熟悉,程意本能的想要反抗,却没什么力气折腾,被杜安邦拉着走过走廊,程意的神智渐渐恢复,脚有些不争气的软,力气正在恢复:“放开我。”
杜安邦不说话,程意仰头,看着他冰冷的侧脸,很想骂他,却忍住了。走出医院,外面一片艳阳天,程意站在台阶上,仰头看着蓝天白云和耀眼的阳光,眼前一花,晕了过去。
“大夫,她怎么了?”意识模糊的时候,程意觉得自己摇摇晃晃像是坐船一样,眼前飞快的闪过医院的扶手,座椅,护士的鞋子。
“她刚刚失血那么多,一晒太阳容易晕眩,待会就好了,回去别忘了。。。。。”程意迷迷糊糊的摇了摇头,听着大夫絮絮叨叨的嘱咐着杜安邦注意事项,然后自己被西装笔挺的杜安邦打横抱了起来。
“放下我。”程意扭开头,不肯靠在他胸前。
“休想,你放弃了我的孩子,你欠我一条命。”杜安邦的话语,冷的像是程意的宿命,程意闭上了眼睛,此时此刻她才想到,刚刚自己失去的,何尝不是自己的孩子!第一个孩子!
记得村里的神婆说过,堕胎是最大的罪过,轮回的鬼魂在阴间排了多久的队才等到投胎的一天,可是被硬生生扼杀了,这不仅仅是杀生的罪过,也是害人的罪过,堕胎的人,死了要受折磨。程意莫名的幻想着自己下十八层地狱的那天,会不会遇到那个被自己扼杀投胎机会的鬼魂,不是道它会跟自己说些什么。
“你不要再幻想离开。”看程意半天不说一句话,杜安邦恨恨的说了一句。
“我会离开,没有你,我会活得更好。”程意冷冷的回答,杜安邦飞快的撇了程意一眼。
关上程意的房门,杜安邦走到了走廊的尽头拿出手机拨通电话,眼睛盯着程意的房门:“蓝庭,计划照旧吧。”
“老板,您有没有准啊?”蓝庭抱怨着:“前天说执行,昨天说放弃,今天又说执行,您到底想干嘛?”
“这次真的执行,不会有变数了。”杜安邦颓然的顺着墙壁坐倒,咽了一口口水压抑胸腔里不断翻涌的情绪。
“老板,你们俩出什么问题了?是不是郑小姐干了什么?”蓝庭紧张的询问,她听出杜安邦的不对劲。
“干你的活。”杜安邦挂上了电话,扔在一边,昂贵的意大利西装揉在身下,他坐不住了,蜷缩在地毯上,抱着膝盖,将脸埋起来,背部抽搐了起来,他忘记了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哭泣过了,但他清楚的记得上一次这样哭泣是为了什么。
大约十六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