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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娘上前拉过妹喜,把她带到一边和她说了两句话,她听个半解,明白宫娥先前的意思。宫娥再次上前的时候,她没有再反抗,由着她们做事。
铺满花香的热水漫过她的胸膛,这是她第一次泡这么好的澡,纤细的双臂游弋在花瓣间,纤嫩藕臂更加美丽,几近透明,如水做的一般。定性稍差点的宫娥被她的这双手臂吸引,目光一直落在她的手臂上。
精致的锁骨上落了一片红色的花瓣,黑色的发丝落在水中,如墨水倾洒。热水蒸腾,她的双颊微微泛红,如醉了酒般。睫毛湿漉漉的,显得浓厚,渐显娇媚的双眼流露出一股风流。小巧的鼻子一下一下的嗅着空气中的花香。贝齿轻咬殷红的下唇,配着她风流的双眸,竟是一只妖精般诱人。
宫娥们皆被她这番神态所吸引,言行举止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恭敬。在这个时代,漂亮的女人会因为她们的美而踏上更高贵的旅程。平民女子因为美貌会一朝被送到君王的卧榻之侧,即使没有什么名分,是个玩物。但只要自己肯努力,将来会过的更好。
贵族女子长得美的,也会被送过去,只是她们的命运比那些平民女子好上很多,她们不用费尽心力的往上爬,她们的背后有自己的家族,可以依靠家族的力量。同样一朝她们成为君王的宠妃,她们背后的家族会因为她的得宠而扶摇直上,成为天子的宠臣。
妹喜小小年纪就已经长得如此美貌,又是部落公主,将来嫁的人定是非富即贵。在宫中生活那么久,岂是个傻的?她们都知道什么对她们有利,什么对她们无利。
沐浴结束,妹喜起身的那一刻,绸缎料子包裹住她洁白的身躯,从澡桶中迈出去,站在衣架前,伸平双臂,由着宫娥将她身上的水珠擦干,为她换上精心准备的衣裳。
这是妹喜此生第一次穿上如此华贵的衣物,柔软光滑的布料贴在她肌肤上的那一刻,她只觉得这布料很好,便再无其他。
里三层,外三层的穿完,整理她那一头柔软的发丝,待出来的时候已经是过去了大半个时辰。她出现在莘国一处会私客的宫殿的那一刻,空气中传出阵阵抽气声,气氛微微僵持。
有施氏双手鼓掌,哈哈笑道:“孤的女儿真是漂亮。”
莘国国君从惊叹中醒来,笑道:“孤真没想到,孤的宫中竟是有如此绝色。”
有施氏笑道:“老友什么美人儿没有见过,小女这等姿态哪里比的上老友宫中那些女子的美貌。”
莘国国君摆手道:“老友此言差矣,老友的女儿现在年幼,等过几年长大了,神采自是非等寻常。”
有施氏道:“如此就借老友吉言了。”有施氏看了看天色,对莘国国君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该上路了。”
莘国国君出手挽留,“老友何必走的如此着急,不如留宿一晚。”
有施氏叹息,“老友,孤是一国之君,怎可离家太久。”
莘国国君继续道:“不如留下吃顿午膳再离开?”
有施氏想了想,“这样也好。”
妹喜跟着乳娘退下,同行的还有末喜。末喜鼻孔朝天的对着妹喜冷哼一下,大眼睛中的妒忌没有丝毫的掩饰。选了另一条道走,未和妹喜同路。
回到小院,身边宫人全被打发,她抓住乳娘的手,双目焦急,“乳娘,我们是不是要离开这里?”
乳娘点头,爱怜的抚上她梳的整齐的发鬓,“你是公主,时候到了自然可以回国。”
妹喜道:“乳娘,我不想离开这里。”
乳娘叹息,轻拍她的手背,“乳娘知道你心中想的是什么,但这都是命,你不属于这里。”
“我答应过阿衡哥哥要等他的,还有半年,只还剩下半年的时间。”她哭着抓着乳娘的双手,略显娇媚的双眸全是哀求。
乳娘残忍道:“你是公主,你没有选择。”
她执拗道:“如果要我离开阿衡哥哥,我临愿不当这个公主。”
乳娘紧张的捂住她的唇,眼睛瞄向屋外,“是乳娘的错,乳娘应该阻止你和阿衡交往。那时候乳娘以为你这一辈子都要在这里渡过,看阿衡不错,是个有才学的人,前途必定不可限量。就让你和他交往,若是他对你有意,将来你们年纪大了正好可以成亲,现在看来,倒是乳娘糊涂了。哪有父亲不要自己女儿的。”
“我临愿他不要我,我要阿衡哥哥,我喜欢阿衡哥哥,我想和他永远在一起。”她哭着,阿衡走的时候,她或许还不知道她对阿衡的感觉,此时此刻她突然明白了,她喜欢阿衡哥哥,甚至想要和他永远在一起,她想做他的妻子,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
她的哭诉没有用,在这个世界里,女人的哭声是最没用的东西,那是软弱的代表,懦弱的前生。在很多年后,她回想起往事,想到她那一天的哭声,她自嘲的想,她那时候真是单纯,单纯到愚蠢。
可在那个时候,她连愚蠢都不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 章
她的哭泣没有用,在她百般不愿中,她踏上了回方国的路程。
长长的车队行在官道上,她在华丽的车厢中靠在奶娘的肩上默默地落泪,浅黄的手绢上沾满了泪水。
隔着布帘,清俊的身影从马车边走过,风尘仆仆的脸上全是对前路的期待。他双目含笑,脚下步伐不断,好像他的妻子在家等他,而他急冲冲的是为了赶紧回家,去见他的妻子。
方国车队走了没多久,莘国国君对身边宦官下令,要下面的人闭嘴,所有的宫人全部杀死。
他自此失去了她的踪迹。
月光洋洋洒洒的落下,河边阵阵蛙鸣,活跃的鱼跳出水面,在月光下闪耀出银色的光泽后,“噗通”一声落入水中。
自出发到现在,她一直没有笑过,在马车里一直哭到熟睡,睡醒时不再哭泣,只静静地坐在一边,双手握住简陋的玉簪,目光呆滞,不知在想什么。
篝火温暖,夏末的夜晚带有凉意,乳娘拿起披风盖在她的身上,握住她的一只手,不住叹息。
远处末喜围着篝火欢快的跳舞,有施氏手中拿着酒杯,看女儿的舞蹈哈哈大笑,随行将士附和着有施氏,夸公主的舞跳得好看。
脚下有一朵黄色的小花,孤零零的立在青色的草坪上,随着夜风颤微微地摇晃,伸手轻抚这朵小花,目光落寞,“你寂寞么?”
乳娘忍着泪水,捂着唇,扭过头拭干泪水。
不远处的树林如同一只张牙舞爪的怪兽,吞噬着走入树林中的一切,月亮的光晕没能照进去,只落在表层的一层树叶上。她起身走进树林,侍卫拦住她,恭敬对她道:“公主,此林凶险,还是不进为妙。”
她淡淡看他一眼,转身回去,坐在先前做的地上。
那边一舞完毕,末喜双颊跳的通红,转头看见妹喜被拦住走回,重新坐在地上,呆呆傻傻的样子,实在是辜负了她那张容貌。
她眼珠子微转,欢快的跑过去抱住有施氏的胳膊,撒娇道:“父王,女儿已经跳了一舞,不如让姐姐也跳上一舞如何?”
最宠爱的女儿发话,有施氏岂有不听之理,他当即笑道:“好,依你所言。”
末喜欢笑,跑到妹喜面前,骄横道:“喂,父王要你过去跳舞。”
妹喜不会跳舞,“我不会跳舞。”
末喜捂着唇,故作惊讶,且大声道:“一国公主连个舞都不会跳,实在丢人。”
末喜声音极大,周围的随从全都听得清楚,他们面色微凝,都把目光放在妹喜身上。妹喜淡淡看她,无悲无喜。
末喜被看的不自在,嘟囔两句就走开。
路上的行程实在无聊,妹喜每天除了静静地坐着没有其他反应。
反观末喜,一路上不是要骑马就要去玩,闹得不可开交。有施氏心疼女儿,女儿有话,他怎么会不答应,只要末喜提出要求,他都是大手一扬,说了句早去早回,便无二话。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妹喜和末喜一起去玩,在他心中,他下意识的只把末喜当成是他的女儿,而妹喜只是一个普通人。
乳娘和妹喜在一辆马车中,她总是搂着妹喜,陪着她沉默,她希望妹喜能像以前那样,脸上永远都是开朗的笑容。她错了,她清楚地感觉到她错了,在莘宫的时候,她以为妹喜只是单纯的喜欢阿衡。这一路看来,妹喜对阿衡的喜欢,似乎已经走入骨髓。
她早就该察觉到了,在妹喜半年时间里,每日风雨无阻的到阿衡房间的时候,她就该察觉了。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
当马车踏入方国境内的时候,她那双沉寂的眼睛开始转动,她掀开帘子,看外面晴朗的天空。从夏末到秋天转换的真短,不过眨眼的时间,此生她可能再也见不到阿衡。但是,她会一直想着他,想着她和阿衡之间的点点滴滴。
成熟的果实代表着丰收的喜悦,成群结队的大雁,排着整齐的队伍飞向南方,秋高气爽的天空,洁白的云高高的飘在天上,变幻各种形状。方国治理的很好,她一路上掀开帘子小小的一角,看见的百姓,他们脸上都有着满足的笑容。
这样的笑容还真是刺眼,真想把它亲手毁掉。
她想起阿衡的话,阿衡很有抱负,他常说,他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看见百姓安居乐业,君王廉明,听得进忠言。他一直都在为这个梦想努力着,他努力读书,努力的学习知识,为了学习更多的知识,他背起行囊离她远去。
泪水再次无声落下,她睁大眼睛,拿起手绢拭掉滑落的泪珠。未来的路全是迷茫,乳娘一路上和她说了很多方国的事,她的母亲,她的父亲,她的兄弟们。
方国城门口站着很多人,站在最前面的是赤红色华服的有施氏正夫人,妹喜的母亲。她的皮肤保养得很好,年仅四旬,竟是如此年轻,看不出什么年龄。她高洁的站在那里,等有施氏下马的那一刻,她优雅跪地,随在她身后的百官侍卫同跪于地。
末喜下了马车,欢快的跑到正夫人跟前,大声喊道:“母亲。”
正夫人抬头,慈爱的看她,手轻抚她的头顶。有施氏叫他们起来,骑马进城。
街上的百姓全被拦在路两边,争先恐后的观看国君风采,有施氏进去的那一刻,他们跪在地上,参差不齐,大声喊,“见过国君。”
声音震耳欲聋,彻响上空。
从踏入方国王宫的那一刻,妹喜就被当成一位公主来教养,她去见了她的母亲正夫人。正夫人对待妹喜的态度说不上亲近,也说不上疏离,整个人淡淡的。面前末喜的时候,她优雅的面容含笑,全是慈和,嘘寒问暖。妹喜站在一边,静静看着母女间举态,深感自己是个外人,心中苦闷。在正夫人和末喜说完话与她问话时,她便不爱说话,能简洁就简洁,不多说一个字,整个人清清泠泠,没说两句,正夫人就无话与她说,直接让她下去,派了教习宫人教她规矩。
自那日后,她再也没有见过正夫人,正夫人也没有想起她这个人,一切都好像回到莘国王宫的那个时候。只是她居住的地方变得豪华,身边有很多宫人伺候,还有一个教习宫人教她规矩,一个教习宫人教她跳舞。
她已经十三岁,怎么能和从小学跳舞的人相比,已经渐渐固形骨头不可避免的要吃一顿苦头。教她习舞的宫人似乎与她有仇一般,总是找她的茬,一个舞步教上好多遍,时常罚她。
那时单纯,她不知道宫人为何罚她,只以为是她做的不够好,所以才会这样。于是她努力地让自己做得更好,大半的时间花费在学习跳舞上,乳娘躲在粗大的柱子后面满是忧愁的看她。
宫中的日子怎么可能平静,即使她一个人窝在宫殿里,从不出门,但是有的麻烦始终都会找上门的。正月转眼即到,一连下了好几天的大雪,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银白色。空气中寂静无声,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门槛,望着外面纷纷而下的大雪。雪花如鹅毛一般轻飘飘的落下,寂然无声。
宫门打开,一列宫人端着托盘走进来,踩在雪地上嘎吱,嘎吱的响。妹喜看着她们,没有动弹,乳娘不在身边,也没有人招呼她们。
领头的宫人恭敬的对妹喜道:“公主,明日有晚宴,夫人叫奴婢把这些衣物送给你,好好装扮。”
妹喜神游天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们。宫人没有得到妹喜的回应,僵直着脸色,很不好看。在屋中收拾的映雪听见外面的动静走出来,看宫人面色不好看,不懂情况。
她露出笑容,走上前轻幅一礼,小心道:“不知嬷嬷来此所为何事。”
领头宫人很不高兴道:“明日晚上有宴会,把公主好好打扮一番。”
映雪面色不变,从袖中掏出钱袋塞到宫人手中,小声道:“嬷嬷别气,公主不爱说话,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宫人接过钱袋,试了试手感塞入袖中,冷声道:“好好地学学规矩,别以为身份高贵就可以为所欲为,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本。”
妹喜抬眼,静静看她,双目无情,冰冷入骨。
宫人被看的很不自在,嘟囔两句领着人走出去。
一走出宫门,领头宫人身后一个宫人巴结上前,“嬷嬷,大公主实在是太不懂事了,嬷嬷在这宫里怎么说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她竟是如此不给面子,还真把自己当成公主了。”
她的声音不大,也不小,在这寂静的雪天里传的很清楚,妹喜听在耳中已经麻木。她想起去年这个时候,她和阿衡哥哥在莘国王宫里堆了两个大大地雪人,一个是她,一个是阿衡,他们说他们会永远在一起。每年冬天,他们都会在一起堆雪人玩。
如今大雪依旧,人以不在,回想起往事,心中难免不会疼痛。方国半年,她对阿衡的记忆越发清晰,越发深刻。与他之间相处的点点滴滴总是浮现在她的眼前,每日闲暇之余,她总是不由自主的走神,想起阿衡。
刚来方宫的时候,宫人们对她很是恭敬,她见了她的母亲,有施夫人对她不怎么亲热,对她的态度不过是当做多养了一个人,就像养小猫小狗一样的简单。一点都不像乳娘口中说的那样,对她如何如何的喜爱。
她又不会巴结人,因为心中被一个人装满了,使她对外面的一切都没有什么感觉。
时日久了,宫人的态度也就变了,对她越来越不尽心,因为她不争的性子,身边的宫人对她越发的不待见,说话也不避着她,被她撞见也不在意,只几双眼睛瞥她几眼,继续先前的话,连个礼数都没有。
映雪是个列外,她是有施夫人身边的宫人,被派到她的身边,对她从始至终都是恭恭敬敬的样子。乳娘不在她身边,一直都是她出面打发宫人,受宫人对她的冷脸,过后像没事人一样继续以前的事。
她眼珠子微微转动,起身抓起地上未被扫过的雪,将它们拢在一起,堆出雪人的身子。映雪放置好物品出来,看见妹喜抓雪,上前拦住,“公主这是要干什么,赶紧起来。”
妹喜淡淡看她,继续手中动作,映雪一边看着,道:“公主是要堆雪人?”
“嗯。”她简单回应。
映雪蹲在她的身边,为她抓雪,两人合力,不久堆出雪人。她手中动作未停,继续堆砌,堆出一个小点的雪人。坐在石阶,望着面前的雪人,粉白的脸上露出笑容,雪花不停飘落,在她的发丝上积了薄薄一层。
“好看么?”她含笑看着雪人,无意问她。
她看了眼,附和道:“好看。”
妹喜唇角含笑,如春日盛开的花朵,给这个冰雪的世界里添了一抹亮色,“他堆得雪人更好看。”
映雪回神,下意识问,“‘他’是谁?”
她双目含情,脉脉看雪,“很好的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 章
正月里的宴会很热闹,每个人的脸上都带有洋溢的笑容,平日里低头服小的宫人在这日胆子变大了不少,因为这是一个喜气的节日,这样的节日里不会杀生。
大雪依旧在下,她穿上宫人送来的衣物,是喜气的色彩,浅红色,上面绣了大片的繁复花色,色彩鲜艳。她没有坐轿,只走在宫里小路上,沿途观看风景。
宴会上灯火辉煌,笑语不断,音乐脆响,她从偏门进去,坐在为她留出的空位上。她是大公主,坐在末喜上面,末喜对这事很不高兴,因为往年,妹喜的位置一直都是她坐的,现在妹喜来了,抢了属于她的位置。
她闷闷的嘟着唇,时不时瞪妹喜一眼。妹喜在方王宫一直是木头一样的存在,末喜瞪她,她知道,可是她不会瞪回去,在这里,她如同一个过客。她看了很多人的喜怒哀乐,没有丝毫感觉。在她面前发生的事,即使这事与她相关,她也会直接无视,装作看不到。
末喜越发气闷,场中气氛达到□□。在这样寒冷的冬夜里,舞姬穿着清凉的纱衣在场中跳舞,舞姿翩翩,旋转抬足见如翩然飞起的蝶,要在这个寒冷的夜里飞翔。
烛火摇曳,宫人走动带动帷幔浮动,她们的脚步没有停止的时候,谁的杯中酒少了,她们就会赶紧上前添酒,不敢慢上一步。
场中舞蹈达到□□,一霎那,屋中手中的飘带向四周开放,瞬间如一朵乍然盛开的花朵。舞姬退下,末喜起身站在场中,对有施氏行礼,“父王,女儿有一舞献给父王。”
有施氏双颊喝的通红,他朗声大笑,“哈哈,孤女儿的舞蹈一定最美。”
末喜含羞低下头,下去换了身轻便的舞衣,舞衣很美,露出她纤细的腰。腰间,脖子,手腕,脚裸都挂上精致的铃铛,她一动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