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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哥舒惑来说,是不是发生了其他的特殊事情?”唐不虚此行回答,“而且这件事情,恐怕和你也有关系。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揭露你的身份。”
秦谣深深地叹了一声:人心真是深如海,难以揣测。
“我不想了,一想起如何做坏人我就头疼。”秦谣爬进马车,“我要睡觉了。晚安。”
唐不虚此行爬上了马车顶睡觉,望着满天的繁星,躺了一会儿,叫道,“小魔女,出来看星星啊,今天的星星好美,一颗颗像夜明珠。”
“不看了,我要睡觉。”
“出来看啊,天上有颗孙颂涯。”
“你老惦记我师哥,我师哥半夜会来找你的。”
“小呀嘛小魔女啊,死了个师兄哭啼啼……”唐不虚此行自顾自唱了起来,哼着小调编着词。
秦谣忍无可忍,从马车里窜了出来,指着他大叫,“有完没完啊,想打一架是不是?你早想和我打架了!”
唐不虚此行不唱了,赔着笑脸,“不打不打,你睡觉吧,乖,不闹了啊。”他像哄一只炸毛的小猫。
秦谣又爬进了马车睡觉了。唐不虚此行自己暗中得意,“你们兄妹还没内讧呢,我还要做旁证呢。”
☆、与魔同行四
孙颂涯在行空的照顾下,恢复得很快。
原来他当日跌落山谷后,找到了一个山洞作为栖身之所。虽然附近不免有蛇虫,但身为医士,他随身所带的药物足够驱赶虫蚁不让自己受更多的伤。
他腰椎在跌落时撞到了山石,导致双腿都不能动弹。倘若当时有人在附近能及时为他诊治,或许还有希望;可惜一月有余,他腰部的经脉已经彻底坏死,恢复无望了。
幸好他双手还能动,所以一直以双手爬行,寻找可以果腹的野果,也生吃过一些无害的昆虫,才能维持到现在。
行空偷偷地把子归和芍儿找了回来,把他们三人都安顿在后山僻静的茅屋内,方便照顾。子归和芍儿喜极而泣,下跪谢恩。行空连忙扶起他们,“当日孙大侠对我师父和我有多少恩德,我怎敢受你们的谢。”
由于找到孙颂涯事关重大,眼下又是秦谣身世问题的敏感时期,方丈至信和心空商量后,决定秘而不宣。但急需找到秦谣,也好告慰她一片痴心。
子归和芍儿已经告诉了孙颂涯,秦谣因为身世问题被白慕扬诬赖是魔教哥舒惑的细作,被逼远离他们。孙颂涯仔仔细细询问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包括当时白慕扬说到哪些内容,思索良久后,他说,“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白慕扬根本是个傀儡。”
“那背后的人呢?”子归和芍儿着急地问,此时行空也在场。
孙颂涯想了想,“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在没有具体凭证的情况下大胆推测了。我想,这整件事的幕后主使,应该是哥舒惑。”
“为什么呢?他不是小谣的亲哥哥吗,他为什么要指使白慕扬诬陷小谣?”行空不解地问。
“为了争夺小谣。”孙颂涯说,“白慕扬当时说到小谣生母和哥舒惑的母亲争宠,从而杀了哥舒惑的母亲,出逃到虚无谷。此事基本属实,但这么细节的内容,这世上根本没几个人知道。除了我师父师母和我以外,只有哥舒惑本人知道。如果不是他告诉白慕扬,白慕扬哪里来的底气,可以言之凿凿。”
“那他想争夺主人,他到底,到底想怎么样呢?”子归问。
“如果我没猜错,他让弱水对付我,又让白慕扬暴露小谣身份,就是要逼她无路可走,对中原正义丧失信心,从而投靠魔教。”孙颂涯说。
行空恍然大悟,“哥舒惑先让靳弱水对付你,就是因为如果你在,他绝对不可能争取到小谣。这才是他要害你的真正目的。”
“嗯。”孙颂涯点头,极为忧虑,“小谣是哥舒天的女儿,她的天分极高,当年连师母都很犹豫该不该教她。在如今的江湖,说她是一颗举足轻重的砝码一点不为过。我这么多年看护着她,就是为了防止有这一出。
可惜还是百密一疏。倘若她真的投靠哥舒惑,后果真的不堪设想。我只希望,虚无谷多年的教导不会那么轻易被瓦解。”
此时替行空跑腿的小沙弥健步如飞地跑来报告,“行空师兄,易寒公子来了。”
“只有他一个人吗?”大家听了心里都沉了下去。
易寒提着剑,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一看到孙颂涯,愣了愣,“你,你没死?”转而嗔怒,“你没死为什么不早点出来,你害得小谣差点疯癫,还差点跟着跳崖。到时你没死,她倒白白赔一条命!”易寒气不打一处来。
行空连忙劝慰他,“易公子,此事说来话长,你先别气。你先说,小谣哪里去了?”
一提这事,易寒就沮丧得不得了,摇摇头,“不知道,撇了我走了。”说着很是伤心,“我猜那天深夜我们被一群乌合之众包围说要杀她后,她怕连累我,所以就独自走了。她都已经答应和我一起回姑苏的。”
“这下如何是好。”行空急得不行,刚才听孙颂涯解释了秦谣的双面影响后,他十分忧心,“到处都找不到她,她到底去哪里了呢?”
孙颂涯让大家先别慌,他静静地想一会儿,叹息道,“我猜她有可能去找哥舒惑了。她想问个明白。”
“她去找哥舒惑?”大家一听更慌了,“那不是正好落入圈套吗?怎么办啊?她还能回来吗?”
孙颂涯苦笑,“现在为时已晚,她如果一直朝西南走,恐怕都快到魔教腹地了。我们就算派出千里马,都追不上了。如今之计,只希望她能把持住。或者上天护佑,让事情有转机。”
“可是难道我们什么都不做?如果她早一天知道我们这里的情况,也许多一分安全啊。”易寒说,提着剑就要往外跑,“不管了,反正找到哥舒惑去把人再抢回来。”行空赶紧死死拉住他。
孙颂涯忽然眼睛一亮,叫子归和芍儿把他抬到屋外去,“找追风过来。我曾经养过追风一段时间,鹰王认识我。芍儿你找一件小谣的贴身衣服,我写上字,缚在追风脚上。让它去找小谣。希望能赶得上。”
孙颂涯抬头仰望湛蓝的天空,撮起嘴唇,发出了响亮的啸声……
秦谣和唐不虚此行一路坐着马车行来,却也快到魔教了。
“想好没有,怎么和你的同父异母哥哥打招呼啊?”唐不虚此行阴阳怪气地问,他期待着一场好戏。
秦谣摇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不如你替我问吧。”
“我?”唐不虚此行吓一跳,连忙摆手,“我不干,我只是来做旁证的,我不管你们兄妹的破事。”
秦谣扭头望着他,“如果哥舒惑真有那么坏,你觉得他会放过你?或者我和他联合起来,再对付你呢?”
唐不虚此行只
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后跟冒上来,“你有这么坏心眼?你之前的坏人考试都不及格的哎。”
他想了想,又问,“哥舒惑的武功有多高啊,小魔女?”
“不知道。”秦谣说,“他虽然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可是我和他,其实没任何感情,也没任何联系。根本不是一条道上的,对他的事,我一无所知。”
“我听说魔教有一种混元神功,当年你老爹曾经练过,据说十分厉害。哥舒惑有没有练呢?”唐不虚此行问。
“也许吧。”秦谣淡淡地说,“不过我只知道,不管多厉害的魔教武学,最后都逃不过反噬。哥舒天就是这么死的;哥舒惑不会不知道。”
“但是我听说有什么法门哎。”
秦谣还是摇头,“真的不知道。知道了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用啊。”
唐不虚此行悻悻地停下了马车,说,“我真是押错宝了,押这么一个无知白痴少女,完全不合格的魔女。”他仰天长叹,“江湖未来堪忧啊。”那副腔调,似乎突然变身成了孙颂涯第二。
秦谣也从车上跳了下来,望着前面一条蜿蜒羊肠小道,通向不远处的一个小山村,说,“经过这座山村,不过几十里,就进入魔教的地盘了。唐不虚此行,你若是害怕了,还是不要来打听八卦了,走吧。”
“我就不走,我就要看到你这个小白痴什么下场,我才甘心。”唐不虚此行拧着脖梗,“我赶这么多天的车,我容易嘛我?”
二人跟在马车旁边,悠然地走近了山村。打算在此喂喂马,清洗一下,好好睡个觉。没想到刚进入村落,却发现整个村子弥漫着一种凄惨萧条的氛围。
此时日到中天,可村路两边的农田里没有人耕作,大片禾苗东倒西歪,土地都干裂了,没有足够的水渠通水。
而村路上行人稀少,偶有零星几个,也佝偻着身体,走得如风吹弱柳,脚步轻飘。
秦谣看到他们脸色很差,说,“奇怪,怎么看起来都生病了的样子。”
等他们经过一间间村屋时,不免大吃一惊。原来村屋里,十家有七八家都有病人躺着,有的甚至全家都躺着,有气无力地呻吟着。
“不好,恐怕是疫病。”秦谣说着,立刻走近了一个村民,说明自己是大夫,就给对方把了脉。她的脉还没把完,这个村民突然就晕倒在地,翻着白眼,吐着唾沫。他的家人赶了过来,把他抬进了屋。
秦谣跟着进去诊断后,走出来和唐不虚此行说,“我在这里每家都看一遍,你赶紧去找药材过来。是以白花蛇舌草为君药,应该在这一带的山坡草丛里有。”
唐不虚此行负手不动,悠闲地四处张望,“关我什么事?我只是路过。”
“怎么不关你事啊。
”秦谣生气,“你身在唐门世家,从小研习药物,你别告诉我你连这么普通的药草都不会找,你分明名不副实。难怪你总是敌不过我师兄。”
唐不虚此行瞪起眼睛,“你不要来激将法,我不吃这套的。但是,我们唐门的名声也不能被你这么侮辱了。你等着,小魔女。我一个时辰内,不用你说,君臣使佐的药我全找来。不就是个疫病么,哼!”他说着提起轻功,掠过大片杂草,转眼间已经上了村边的山头。
秦谣忍着笑,转头去诊断。
傍晚时分,他们已经熬制了两大锅的药汤,分给了每家得疫病的村民。一剂药下去,许多人已经感觉明显好转,少了呻吟,也有些胃口吃东西了。
唐不虚此行骄傲地从村头巡视到村尾,像一只雄赳赳的大公鸡在检阅自己的地盘。“怎么样,我的药有效吧。我是谁啊,唐不虚此行啊。一旦出手,不虚此行!”
秦谣忙了一天,手臂酸痛,坐在临时打扫,用于熬药的大厨房里,还在翻检所有找得到的药材。“明天不光要再继续熬治疫病的药汤,还得弄几副养气补血的汤剂,村里有几个妇女,不是刚小产就是刚怀孕,身体太差了。”
唐不虚此行巡视完了,也在厨房里坐了下来,瞟着全神贯注的秦谣,问,“你这管闲事的劲头,真和孙颂涯差不离。这些人都是贱命,随便一捏就死了,你费那么大劲干嘛呢?”
秦谣抬起头来,“你说你随便一捏,他们就死了。很容易是不是?”
“对呀,我随便撒一包毒药,就让他们全太平了。”唐不虚此行咧嘴笑。
“可我们今天救人,忙了一天了,自己都累得半死。所以救人比杀人难多了。你说身为高手,是做哪件事情,比较有成就感?”秦谣问他。
唐不虚此行说不出话来了。
秦谣拿起身边一根大烧火棍,趁机在他脑门上重敲一记,模仿着几日来唐不虚此行教训她的语气,“愚钝哪愚钝!今天我就给你上一堂好人课。”
☆、与魔同行五
次日清晨,秦谣起来,揉着眼睛就先赶到厨房去熬药。熬上医治疫病的药汤后,她准备把给几个孕妇或者小产妇女的补药也熬煮上,因为一般汤药都需至少一个时辰才能熬制出来。
她拿起药包往小锅里倒,倒完了觉得不对劲,药包似乎被人动过手脚了。拿起全部的补药包查看,一看就骂起来,“哪个缺德的,把里面的红枣全给偷了。”
秦谣放下药包,弯腰到处察看蛛丝马迹,耸着小鼻子嗅来嗅去,最后循着散落在地上的红枣核找到了唐不虚此行的床边。
唐不虚此行还在呼呼大睡。秦谣顺手拿起农屋里挂着的鸡毛掸子,在他脸上胡抹一气。
“阿嚏!”唐不虚此行被弄醒了,睡眼惺忪爬起来,问,“这么早干嘛啊?”
秦谣狞笑了一下,指了指地上残留的红枣核。唐不虚此行眨巴了一下眼睛,突然就从床上一蹦而起,冲出屋门,光着脚撒腿就跑了。
秦谣早有准备,手中斧头白光一闪,哗啦丢过去,贴着唐不虚此行的耳朵飞过,砍在一颗树上。
唐不虚此行只觉得耳朵边一凉,慌忙摸一把,还好耳朵都在。他转身望着雪亮的斧头,遥相呼应骂道,“狠毒的小魔女,唐二爷我不就吃了几颗红枣么,你就要切了我耳朵去!”
“你还说,这里药材稀少,我好不容易才弄来的几颗红枣,给那几个村妇补好身体。你补啥,你要是能补出个娃娃来,我伺候你坐月子。”秦谣骂回去。
唐不虚此行扁着嘴,“唐二爷我给你赶了几天的车了啊?没良心的小丫头,我脸都瘦一大圈了,你看没看见啊?再这么瘦下去,我这帅过易寒的英俊郎就要面目狰狞了。”
“唐老怪,你要不要脸啊。”秦谣实在憋不住笑了,“你本来就面目狰狞的,还好意思帅过易寒。”
“切!不就是因为他杀了个竹魔嘛,你就情人眼里出西施,就算易寒歪嘴驼背满脸麻子,你现在也当他第一帅哥。”唐不虚此行说,“你敢不敢凭良心说,你要是不知道我是唐门的人,你看我帅不帅?”
“少贫嘴,你给我砍柴去。”秦谣转身走了。
唐不虚此行悻悻地从树上拔下了斧头,“哼,敢嫌我不帅,什么时候也让你尝尝我的狐媚药,让你从此一看到我就满眼冒大红心。”一边骂咧咧,一边抡起斧头,胡乱砍一气。
中午时分,秦谣已经熬好了第二次汤药,再次分给了所有得疫病的村民。根据一夜的观察,她事先的诊断没有错误,唐不虚此行找来的药材也完全对症。她可以放心了。她把剩下的药包交给了村民,叮嘱他们要怎么熬制;还有如何照顾几个身体虚弱的孕妇。
一切安排妥当,她和唐不虚此行就告辞了
。全村人感激不尽,不顾病中身体虚弱,纷纷搀扶着出来,一直送他们到村外。
秦谣淡淡辞谢,却看到一边的唐不虚此行少有地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
“要不要多享受一会儿啊,唐老怪?”秦谣用手肘捅了捅唐不虚此行。
“享受什么?”唐不虚此行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享受做好人的滋味。”秦谣说。
“少来了。”唐不虚此行嗤笑着,转过身牵了马车就走,“我是谁,我是唐门第二大高手!”
秦谣追上去,“说真的,唐老怪,你以前,是不是从来没有用医术救过别人,也从来没有得到过一声感谢呢?”
唐不虚此行不肯回答。
“你一向以研制剧毒药物自夸。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无论你研制多么厉害的毒药,都不过是杀人的药。其实人都会死,你何必费那么多心思去绕那么多圈子让一个人死。可是医术呢,你知道不知道,破解一个用毒高手的剧毒,治好一个垂危的人,这种骄傲的感觉是有多么爽快?”秦谣说。
“你不要得意,你不就破过我的碧琉璃嘛。蓝彩蝶其实你根本没破解,而是硬扛了。我还有桃红雨,金缕衣,紫心媚,有机会都让你尝一尝,你就知道我厉害了。”唐不虚此行闷着头走。
“其实医和毒,本来就是刀刃的两面。”秦谣继续说,“你说过我有用毒的天分;你还不是一样有行医的能耐。”
唐不虚此行站住了,转过身来,正色道,“小丫头,你不要因为我几日来对你客气,你就搞错了我的立场。轻信一个坏人,绝对是一个好人犯下的致命错误。你最好记住这点,这是坏人的真心话。”
他再不肯多谈下去,不由分说把秦谣推上车,一路挥鞭飞驰。
前方,就是他们的目的地,魔教腹地。
残阳落幕时分,他们来到了一大片青翠的竹林里。竹林茂密,压着霜花,森寒遮天。穿过这片密不透风的竹林,就是魔域小镇的外围了。唐不虚此行把马车系在竹林入口,跟着秦谣一起走了进去。
夕阳余晖像一只虚弱的手,无力拨开厚密的竹林,浅淡的光晕飘渺如水雾,只落下淡淡的光斑。
秦谣越走越慢,心里越沉重。如今压在她心上的,不仅仅是和哥舒惑的对质,而是真相。如果真相如她之前预测的,她该怎么办?
她停下了脚步,对唐不虚此行说,“你还是别跟着来了。反正不管结果如何,消息早晚会传遍江湖。”
唐不虚此行注视着她,“你很紧张吗?”
秦谣点点头。
“你还会出来吗?”唐不虚此行问了个最关键的问题。
秦谣摇摇头,“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唐不虚此行仰头叹气,然后说,“好吧,我就等
在这里吧。你如果回来,咱们就赶着马车往回跑,顺便也能从你这里得到第一手的消息。你如果不回来,我也知道是什么结果了。约个时间吧。”
秦谣感激地看着他,“明天落日之前。”
唐不虚此行答应了。秦谣就独自朝前走了。她没走几步,迎面突然刮来一阵轻微的阴风。
“不好。”唐不虚此行眼疾手快,立刻拉住了秦谣,“有不速之客。”
他们屏住了呼吸,整个竹林静止下来,连落叶的轻轻脆裂都听得清清楚楚。
就在这一片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