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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也就是没有。凤弦月颔首。“那银子你接了?”
“为什么不接?”凤鸣浅笑,“我虽然现在唱戏唱出了些名头,但客人们的打赏也大都被班主拿去了。好容易有这么大一笔银子赚,我当然不能放过。更何况——”
他抬起眼,眼底又氤氲上一抹说不出道不明、只让人看着十分伤感惆怅的忧郁。
“我想东宫宴客,你应该是会来的。如果能再见你一面,我也此生无憾了。”
说着优美的唇角高高弯起。“看吧,我选对了,你果然就来了!”
凤弦月听得心里直抽抽。
上辈子这男人对她眉目传情不在少数,说过的软绵绵的情话数不胜数。但是无论哪个眼神哪句话,都不及现在平平淡淡的叙述来得情真意切。
难不成,这家伙还想勾/搭她?
这样一想,她赶紧和他拉开距离。“也就是说,有人出钱让你来见我?”
凤鸣是何等会识眼色的人。见她如此,他眼底闪过一抹受伤,却并没有追上去,而是点头道:“你们离席后不久,就有一个小宫女来找我,把我引到这里。”
“当我看见你,我便知道我上当了。”
“嗯?”凤弦月不解看他,凤鸣微微笑道,“你不是那么婉转含蓄的人。如果你真想见我,大不了让我们戏班子去福王府唱一出,或者你去展云楼听戏便是,犯不着这么偷偷摸摸。”
“你很了解我吗?”凤弦月问。
凤鸣顿一顿,眼底又浮现一抹复杂的情绪。
“应该不差吧!毕竟,这一年的时间里,我从没有放弃过关注你。”
凤弦月心里头霎时警铃大作!
“你关注我做什么?”
“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我当然会多留几分心思。”凤鸣道,“你放心,我知道我只是一个戏子,配不上说关心你。但是,只要让我知道你还安好,我也就放心了。”
凤弦月心里头五味杂陈。
上辈子听多了他的甜言蜜语。现在又听,她怎么都觉得别扭。
这时候,凤鸣突然脸色一变,一把将她拉到他栖身的假山石后。
凤弦月一愣,凤鸣连忙将食指压在她唇上:“嘘,别出声,有人来了。”
是吗?凤弦月回过头,片刻过后,果然发现一个穿着绣着舞爪金龙的男人迈着飘逸的步伐走上前来。
这么张狂骚包的男人,除了太子还能是谁?
凤弦月嘴角轻扯——那些人算得还真是准。把她一个人丢下,就是让她和他来私会?但凤鸣……
“我明白了。”少年特有的轻柔嗓音缓缓在耳畔响起,“我先来这里见你,如果我真听信的那个人的话,一定会对你说上几句缠/绵话。如果给这个人看到听到……”
那就是她私/通戏子,铁板钉钉的事实,她无从辩驳起。
凤弦月心一沉。
是谁要这么陷害她?毁了她的名节,还让太子看到,是决心让太子对她死心么?
一张苍白的病脸在眼前浮现,她嘴角一勾——她怎么忘了,当然是她。
“啊!”
紧接着,又一声少女的尖叫响起,几乎响彻云霄,刺人耳膜。
是张小姐。她也来了?
凤弦月的嘴角弯得更高了。凤清歌这盘棋下得还不是一般的大,接下来还不知道有多少重量级的人物会登台亮相?
脑筋一转,她已经想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立马抬眸浅笑:“帮我一个忙,可好?”
“你说。”凤鸣立即点头。
凤弦月微愣。“你不问我做什么吗?”
“救命之恩,难以回报。只要你让我做的事,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我也在所不辞。”
轻柔的声音,掷地有声,仿佛珠玉掉落玉盘,叮叮咚咚的嵌入她心坎里。再配着那双柔情四溢的眸子……
凤弦月赶紧深吸口气别开头。“既然这样,那你听好了,我要你这样这样……”
且说张小姐一直枯坐在那里看戏,好容易见到康王妃回来,拉着太子妃有说有笑的离开了,太子也紧接着起身,她便连忙跟了上去。
及到寒潭边上,太子往那边走过去,她便立马卯足了力气高喊起来。
太子本来是悄然过来,本欲寻找佳人踪影。但谁知寒潭边上空荡荡的,只有一棵孤零零的梅树在盛放。
发现不对,他刚想撤离,不想身后就有人尖叫起来。
回头去看,发现来人就是那个跟在太子妃身边的小丫头,似乎是凤清歌的表妹?
他立马眼神一冷,知道自己落入了圈套。
他抬眼看去,只见张小姐一边嘶喊着一边往这边跑过来,当见到孤身一人的太子,她猛然一愣。
168。善良温和的羊皮
“太子殿下?”
怎么会这样?凤弦月呢?那个戏子呢?
“哈哈!”这时候,又听一声大笑传来,凤弦月终于出现了,“张小姐你在叫什么?可是太子对你做了什么不轨之事?”
张小姐脸一白。“你胡说!分明是你……是你和……”
“我和谁?嗯?”
“你和……”张小姐四处看看,还是没发现那个戏子的踪影,顿时心下慌乱起来,“你和太子!明明是你想对太子做不轨之事,被我看见了,你还想抵赖!”
“哦,太子殿下,你听到了,嫂嫂我想对你做不轨之事呢!”凤弦月笑道。
太子眼底立即泛起一抹冷意。“胡说八道!你哪来的野丫头,竟敢如此污蔑我皇室尊严,你想不想活了?”
他想和凤弦月怎么样是他的事,但也都必须在暗地里进行。现在被人摆出来说,他肯定会矢口否认。
凤弦月微笑点头。是个聪明人,只可惜,他的聪明为什么就不能用在正确的地方呢?
“我……”张小姐被她看得浑身发抖,连忙往后退去,“我没有,我只是……”
“只是什么?”凤弦月走过来,轻巧的拦住她的去路。
对上她含笑的双眸,那冰冷的笑意就仿佛一把利剑直插入她的心脏。张小姐赶紧换个方向后退,只是退着退着……
“啊!”
她竟然退到寒潭边上来了!
“哎呀,张妹妹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凤弦月连忙抓住她的胳膊。
此时此刻,只要能保命,其他的她也顾不了太多了。张小姐连忙抓住凤弦月的手,祈求的看向她。
凤弦月嘴角翘得高高的,迎过去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然后便陡然松手,还把她往前一推!
扑通!
一声闷响过后,张小姐掉进寒潭里,溅起水花阵阵。
太子一怔,凤弦月已经转身笑看着他。“太子殿下,张小姐她不小心掉进寒潭里去了呢!”
放肆邪气的笑意,放在她如花的脸蛋上如此动人心魄。还有身后一丛火红的梅花映衬,更显得她人比花娇,美艳动人。
太子心里一动,某种强烈的欲/望被勾起了。
他不禁前进几步。“既然是她不小心掉下去的,那与我们有何相干?”
凤弦月咯咯的笑了起来。“可不是吗?有些人就是这样,好端端的不在那里看戏,非要到处乱跑。这乱跑不打紧,却偏往别人的地方乱撞,起身真和我是没什么相干,太子殿下你说是吧?”
太子闻言心头大凛,刚想问话,却看见她的柔夷向他伸了过来。
然后,一股巨大的力道退向他,让他不稳的后退了好几步。他好容易站稳了,那女人却又一脚朝他踢来!
于是,他在寒潭边也站不住,一下掉了下去。
蹬!蹬!蹬!
人在水中,他能听到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朝这边靠拢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是太子妃的声音。
“父皇,母后,不好了,太子殿下和张小姐一起掉进寒潭里了!”
岸上,凤弦月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传入太子耳中,却让他心口猛缩,眼神阴暗。
寒潭并不深,站起来也不过就到人腰际而已。
张小姐悄悄看着太子铁青的脸色,再想想凤弦月刚才对她说过的话,她咬咬牙,眼睛一闭,伸手过去牢牢抱住他的脖子。“太子殿下,我好怕,好怕……”
这害怕不是装的。她是在惧怕太子的怒气,也没想到凤清歌居然把皇帝皇后也请来了!
太子眼神一暗,刚要拽开她,已经有几名太监宫女跳了下来。
见到他们俩紧紧相拥的模样,他们都是一愣,然后才赶紧把他们分别救上去。
而等上岸后,张小姐依然紧紧拽着太子的袖子不放,眼眶儿红红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嘴里一直叫着好怕好怕。
皇帝皇后见状,脸色都很不好看。
康王妃终于抱着梅瓶姗姗来迟。见到此情此景,她吓得花容失色。“呀,二弟妹,这是怎么一回事?太子殿下和张小姐……”
这时候不去关心两个落水的人,却单独把她揪出来说,这位大皇嫂还真是关心她得紧。
“我也不知道呢!大皇嫂你走后我一个人呆着无聊,便也走开了,本来是打算去找你的。可这里岔路太多,我一不小心迷路了,然后就听见张小姐的叫声,就赶紧跑了过来,没想到就见到张小姐不小心掉下寒潭,太子奋勇相救。”凤弦月连忙拿出帕子擦擦眼角,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
太子闻言淡淡看了她一眼,凤弦月连忙对他送去一个钦佩的眼神。
太子暗暗咬牙,但在皇帝皇后跟前还不得不披上他善良温和的羊皮。
“原来如此。”太子妃松了口气,“只要人没事就好。来人啊,快带张小姐和太子下去换衣裳。”
两个湿漉漉的人被分头带走。
不过,还没走出去几步,又见一个身量修长、容貌绝艳、身穿着洁白戏服里衬的少年步履匆忙的朝这边走来。
“什么人?”两名小太监立马拦下他。
少年这也才发现这里这么多人,忙不迭低下头。“我……小的凤鸣,是展云楼的人。”
“既然是戏班子里的人,你不在后台备戏,跑来这里干什么?”
凤鸣咬咬唇。“小的……小的尿急,出来找茅厕,一时转晕了,所以才……”
“放肆!”太子妃身边的宫女连忙呵斥,“东宫有东宫的规矩,你要是真要如厕,肯定会有人带你过去,怎会容你四处乱走?”
凤鸣一个哆嗦,连忙扑通一声跪下了。“小的,小的不是……”
“不是什么?你到底在东宫里做什么?谁放你出来的?”太子妃冷声喝道。
凤鸣抖得如筛糠一般,身体也早吓得趴软在地。“小的真没有……”
“还嘴硬?”太子妃脸色阴沉沉的,“来人,将这个不懂规矩四处乱走的人给本宫抓起来!”
“ 不要啊!”凤鸣这才怕了,忙不迭竹筒倒豆子似的大声喊道,“是有人赏给小的一百两银子,说他思慕小的已久,特邀小的过来一见。小的能走出戏班子,也是一位宫女姐姐带路,她真是以带着小的出恭为由出来的!”
此言一出,皇帝脸色大变。
太子和张小姐的脸色也很不好看,张小姐一下抖得更厉害了。
太子妃则是眼眶一红,扑通一声跪下了。“父皇,母后,儿臣治家不严,导致出现这样的事情,儿臣自请领罚!”
青天大白日的,居然出现这样的事情,而且这么多人都往寒潭这边涌来……皇帝不是蠢人,立马想到这里边必然有人设计。
但是,这个人是谁呢?
皇帝眼神复杂的看看她,再看看其他人,缓缓转开头。“皇后,后宫诸事一向都是由你一手操办的,今天你就帮帮太子妃吧!”
皇后暗暗握拳。他总是这样,遇到不好解决的事情就推给她,她必须给他完美解决。
如果做得好了,那是她应该做的。如果做不好,那他必定冷眼相待,许久才会给她一点好脸色看。
不过阴郁的情绪只在一瞬间一闪而逝,皇后便抬眼道:“太子妃快起来吧!东宫这么大,你有时候照管不到也是可以理解的,当务之急还是让太子他们回去更衣。”
“多谢母后宽宏大量。”太子妃擦擦眼泪,连忙叫人把太子和张小姐领走。
张小姐不想走,生怕凤鸣供出他们来,但奈何身边的人拉拉扯扯,太子也时不时冷冷看她一眼,她吓得缩成一团,抖抖索索的还是走了。
而后太子妃又道:“但是,儿臣掌管东宫半年,还从没出现过半点闪失,这件事儿臣一定要查清楚。既然这个小戏子……让他把那个领他出来的宫女找出来。儿臣不信,顺藤摸瓜,还不能找到那个胆大包天的人是谁?”
“至于这个小戏子……他们唱戏的自然不敢得罪达官显贵,但得人钱财便来与人相见,也很不应该,就给他二十板子,把他们戏班子赶出去吧!”
“那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了。”皇后求之不得,赶紧把责任推开。
太子妃擦擦眼角,恭敬的退到一边。
事到如今,凤弦月和康王妃两个始作俑者倒都撇得干干净净的。
凤弦月站在一边,悄悄看向凤鸣那边,只见他缩在地上还在瑟瑟发抖,连一声求饶都叫不出。当有人来抓他时,他抬起头瞪大了惊恐的双眸,眼底的惊惧和绝望令人心怜——
不愧是唱戏的,这演技真是绝了!
康王妃低眉顺目站在一旁,仿佛和太子妃一样羞愧难当,手里的梅瓶被她紧紧抱在怀里。
“还有——”
顿一顿,太子妃又道:“张小姐在东宫住了几天,一直谨守本分,十分规矩。今天她和太子孤男寡女的在寒潭下独处,又一起湿了衣裳,儿臣想,为了她的名节着想,不如就让太子将她纳了吧!”
“她的父亲,就是贪污北方军饷、强抢民女的张静德?”皇帝像是想起什么,眉头皱得死紧。
169。地狱深处,遍体生寒
太子妃点头。“但张小姐说她父亲是无辜的,这些天一直在请求凤侧妃帮她想办法。”
听说这话,皇帝和皇后双双再次脸色大变。
凤弦月听了,嘴角差点咧到耳朵后头去。
好一个太子妃,上眼药的功夫不比她差啊!
明明是她和凤鸣计划的事情,到了她嘴里,就变成凤侧妃为了保住张小姐一家,设计让张小姐攀上太子,以便保全家人了。
女人不得插手政事,但她们不仅插手了,还设计了当今太子,这两个人的心计可见一斑。
从今往后,皇帝皇后对凤清歌的态度不会好了。张小姐就算能侥幸进入东宫,但被她算计的太子又如何会给她好脸色看?她的家人也别想有什么太好的下场。
一句话,同时打击了两个女人,也顺便抬高了自己的身份。
一举三得,高,实在是高!
凤弦月悄悄对她竖起大拇指。
太子妃却依然垂眸,一副不胜惶恐的模样。
皇帝眼神已然难看到了极点。“不过是后宫里多个女人而已,太子妃就看着办吧!不过,毕竟是罪臣之后,名分不能给太高了。”
一个‘罪臣之后’,便是给张小姐盖章印戳了。
以后她在后宫里行走也免不了要低声下气,就算太子当上皇帝,她也不可能有太高的地位。
太子妃连忙点头。“是,儿臣记下了。”
事已至此,今天的宴席算是废了。
皇帝皇后站了一会就满面阴沉的走了,展云楼的戏班子被送出皇宫,凤弦月和康王妃也连忙告辞离开,给太子妃留下空间发威。
“哎!真是的,好好的一家子人聚会,怎么也会变成这样?”走到宫门口,康王妃长长叹息一声,“我本还说要折几枝梅花回去插瓶的,现在突然出了这事也是……”
“无防。这两天梅花还不会谢,大皇嫂你有空再过去折两枝就是了。”凤弦月笑道。
康王妃摇头。“过两天是过两天,今天是今天。今天难得我和王爷都这么好的兴致,真是可惜了啊!”
叹息,不停的叹息,却只字不提这场聚会是她主动发起的。
现在出事了,她就连忙把责任都推得远远的,还一副旁观者的姿态惋惜不已。
这康王妃做人的确圆滑,好事总有她一份,坏事‘主动’和她绕开。想必她这辈子遇到的最大坏事,就是嫁给了康王这个病秧子吧!
凤弦月和她虚应几句,便和夜无尘双双坐上马车离开了。
马车上的夜无尘还咋砸吧着嘴一脸惋惜。“戏唱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不让唱了呢?我还没听够啊!”
“没听够的话,就改天再请他们上咱们王府去唱好了,让他们专拣你喜欢听的唱,让你唱个够,可好?”凤弦月柔声道。
夜无尘眼睛一亮。“好!月儿你真好!”
凤弦月笑着揉揉他的脑袋。
还是这家伙好。又精神又爽快,不像凤鸣,她总觉得他眼里似乎藏着什么,云山雾罩的,像是在偷偷计划着什么似的。
这种人,她上辈子已经栽在他身上一次,这辈子还是远远观之就好。
但是,事实证明,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不是她想躲开就能躲开的。
虽然太子妃极力压制消息,但事情闹得太大,还是很快就传到了偏殿。
“什么?你是说,那个贱/人没事,那丫头还、还被太子收到身边?”凤清歌苍白的脸上啥时涌现一抹潮红,人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张氏连忙将女儿扶稳。“歌儿,你别激动,千万别激动,肚子里的孩子要紧啊!”
此情此景之下,她如何能不激动?
凤清歌枯瘦的手指抓紧了张氏的胳膊。“张、张……那个女人呢?把她给我叫过来!”
“禀侧妃,张小姐已经回家了。太子妃答应会帮她家人减刑,她现在已经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