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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毕竟三年了,很多事情都在变。娘娘不也越变越漂亮了?”女子依旧眨着那双狡黠的眼。
我继续笑,指了指那张大床:“要不要坐坐?”
现在似乎就只有这个地方能坐人了。
“那怎么好呢?若让陛下知道了。我可是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嬉笑着,她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把被我踢翻的凳子,用帕子随便擦了擦。就坐下去。
这姑娘倒不像那些宫女,动不动就是“奴婢奴婢”的,说话也唯唯诺诺,动作也利落大方。心中赞许的同时,我又问道:“我还没自我介绍过。我叫韩晓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叶子,太师公说捡到我的时候,正好有一片叶子落在襁褓上,所有就给我起名为叶子。”叶子依旧欢快地说着,丝毫没有被抛弃过的黯淡和失落。
太师公说得就是蒋太医吧。说起来,回来这些日子,我就只见过他一次。还是在那样的尴尬的情境下,蒋太医当年对我也算是颇为照顾了,我对他这个小徒孙的好感就更多了。
“蒋太医这些年还好吗?”我问。
叶子点点头:“人老了,总是有些小毛病的,不过。太师公的身体还硬朗着,再活个十年都不成问题的。”
我笑着回应。往前走了几步,虽然心里多少猜到了点什么,还是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来呀?”
“陛下钦点我为娘娘你的御用医女,听说娘娘回来的时候身体微有恙,本来是想来给娘娘把把脉,但看门口跪了一堆宫女,我就想等娘娘睡下了再进来看看,没想到娘娘还没睡。既然我向陛下承诺今晚要给你把脉,自然是不能食言。”三言两语,简短的几句,却是把该说的都说了。
“蓝唐黎去八宝佛塔了?”我问。
一开始只顾着愤怒,我都忘了,今儿是十五,蓝唐黎一定是去佛塔了,尹田又要跟着他,宫里没个放心的人看着我,他是怕我又跑了,所以才把我囚在着,在他没回来之前,不允许我踏出这里一步。
“嗯。”叶子轻轻点点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沉默了一会儿,又突然说:“娘娘一定很好奇陛下为什么每个月十五都要去佛塔祈福吧?”
非要在十五之前赶回来,雷打不动地去佛塔内呆一整夜,还会带大队的人马在塔外守护,听说他只允许尹田跟着他进去伺候。怎么听都不像是单纯为了祈什么福,我肯定,蓝唐黎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在隐瞒。
见我看向她,叶子有些无辜地耸耸肩,“娘娘,其实小女子我也不知道,太师公也一直瞒着我们。每次感觉我在探听什么,太师公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教育我不要惹祸上身。我只知道,陛下这几年身体似乎不怎么好,太师公每个月都会亲自给陛下开药方,还亲自熬药,都不假于我们的手,而且每次熬完药,都会用艾草沸煮一天,连煮过的水都会倒入专门的地方深埋,绝不会留下一丝一毫的线索。”
我皱眉,听叶子的意思,蓝唐黎似乎是得什么见不得人的病?想起之前他从八宝佛塔回来后,尹田总要让他喝的那些药,莫非他的病还是每个月十五发作一次?
“不过,娘娘,陛下这几年过得真得不是很好,你走得那天,正好先皇驾崩,陛下因伤心过度,气急攻心,昏迷了一宿,等第二日陛下再派人去找你的时候,早已连你的影子都找不到了。那段时间,陛下除了国事,就是不停地派人找你。大概是知道找不到你了,陛下消沉了很久,不笑了,人也变得有些。。。。。。”大约觉得自己这样说蓝唐黎还是有些不妥,叶子顿了顿,不好意思地笑笑,把话题一转,她说:“娘娘走的那天,可是潇洒地一挥剪刀,不带走任何烦恼,可苦了黎王府那些下人,陛下让他们将你的发丝一根一根捡起来,说少了一根,就让他们提着脑袋去回话。”
我笑笑,没有回话。这姑娘看着似乎不是蓝唐黎的人,可说得话却又句句偏向蓝唐黎,就仿佛是蓝唐黎派来的说客吧。不管她说那些话是何用意,都已经没有太大意义了,蓝唐黎当年有没有昏迷过,有没找过我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现在已经无法接受他了。
“你应该知道蓝唐黎在徐都界对我做了什么吧?”淡淡的一句,明显看到叶子的脸色变了一变。
“虽然不知道其中的细节,但大约也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实话实说,站在女人的角度来说,对陛下的行为,我自然是不赞成的。但陛下这三年的生活,我们这些外人也是看着的,这其中有多难,多痛苦,恐怕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叶子盯着我,眼里的狡黠退去了一些,换上一股认真,她说:“我并不是想冒犯娘娘,但娘娘也知道,你当初是如何费尽心思想离开陛下,而且你也确实离开了陛下三年,毫无音讯的三年,只留下陛下一人活在无尽的痛苦和思念里。如今你好不容易出现,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娘娘也应该感受过吧。就是因为是得而不易,所以陛下才更加小心地防备,害怕你再次从他面前消失,也许又是一个三年,或者更久,就我观察,我觉得陛下未必能再熬过这样一个三年。”
“所以他就可以有理由这样伤害我?这样囚禁我?”不知为什么,叶子的话,让我平静的心,突然有了一丝涟漪,所有的人都跟我说蓝唐黎这三年过得不好,活得多么不容易,难道我逍遥自在地过三年日子还是一种错不成?
谁能保证,即使三年前我留下,我和蓝唐黎的生活不会更糟?更何况三年前,那样的我,如果让我继续留在这,我想我真得就没有多少活下去的念头了。
叶子盯着我,眼里狡黠的光又开始闪烁,她说:“娘娘,其实你并不是真得无法接受陛下不是?三年前的您,可是不会随便被这么一番话激怒的。听说,娘娘现在很排斥陛下,陛下的触碰会让你觉得害怕吗?”
我没说话,叶子说得这些话我不是没有想过,我承认这三年我也变了很多,变得更有感情,更像一个正常人了,但有些东西是从出生就刻入骨子里的,即使隐匿了,却永远不会消失。如果不是再见到知知,唤起我内心那份对亲情的痴狂,我想也许我真得就要向那些女人多愁善感的方向发展了。也许,我迟早会原谅蓝唐黎了吧。
可是,如今,我知道我还有亲人活在这世上,韩晓晓可以放弃世界上的一切,但绝不会放弃那份至高的亲情。
见我没有说话,叶子又道:“娘娘有没有想过,你这么排斥陛下,也许并不是因为你真得无法原谅陛下,也是是因为你心里还有陛下,你还在乎陛下。正是因为在乎,所以才那么强烈地不想原谅。陛下大约从来没有真得凶过你吧,所以他突然做出那样的事,你心里一定无法接受,潜意识里,你就排斥陛下,害怕陛下。就好比一个非常信任依赖的人,在我们面前杀了我们最在乎的人,我们在憎恨的同时,心里又非常害怕。因为他一旦对我们做出伤害了的事,就代表他不在乎了,如果不在乎了,他也可能随时对我们出手。比喻可能不太恰当,但基本是这个理了,娘娘说是不是呢?”
☆、全部的希望(三)
她这个比喻还真是够血腥了,如果不是看到她眼里一直闪着狡黠的光,我还以为她本人经历过这些。
在心里微微叹口气,我昨晚翻来覆去想了一晚上,都没想通我为什么会对蓝唐黎的触碰起这么大的反应,也许她说得是对的吧。如果是这样,那我现在最该做的事,就是把对蓝唐黎那份感情淡化,不管是厌恶,惧怕,还是在乎,要真正做到陌生人,那就要对他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感觉。
“好了,也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这屋子,让人明儿再收拾吧。”见叶子一双眼睛依旧亮晶晶地看着我,我淡淡地说道,下了逐客令。
叶子嘻嘻一笑,站起来,她说:“那我先给娘娘诊下脉象吧,皇命难违,小女子还是很珍惜自己这条小命的。”
淡淡地笑笑,这姑娘和芬芳一样活泼,少了芬芳那份纯真,但那独一无二地狡黠却是让人觉得可爱得紧。
坐回床上,伸出手,叶子认真地给我把了脉,她满意地放下我的手,说:“娘娘的身体,比三年前好了很多,不过气血还是不足,若是不好好调养,怕是月事来的时候,还是会像以前一样疼痛难忍。”
我点点头,这话阿丽亚也说过,现在来月信,虽不像以前那样痛,多少还是觉得有些不适,不过,比起以前那副弱不禁风的身体,强了太多。
看着叶子离开,我重新躺回床,内心并没有我想得那么纷乱。所谓旁观者清,叶子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至少我清楚自己现在要做什么了,烦恼少了,人也很快入睡。
醒来的时候已经巳时末了。睁眼的时候有些许恍惚,满屋的狼藉突然显得如此突兀,自己都有些怀疑,这真得是做的吗?
宫女送来了洗漱用品,开始收拾这一片狼藉,我坐在她们收拾好的桌子旁,喝着小米粥,静静地看着她们收拾,心里出奇地平静。
“娘娘,这些要怎么处理?”
突然。一个宫女犹疑地指着地上收拾成堆的玉石碎块,怯生生地问道。
“扔了。”一堆碎片要来干什么,难道蓝唐黎平时砸碎的那些玉器。她们还收藏起来?
“这里的一点一滴都是陛下亲手挑选了一遍又一遍的,就这么扔了不觉得可惜吗?”
听到来人的声音,我有些诧异地抬头,即使贬为昭仪,她身上的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却丝毫不减。她淡淡地扫了我一眼,接着说道:“把这些用盒子装好,都放库房去吧。”
一堆碎片难道又有什么收藏价值?虽在心里对她的行为嗤之以鼻,但还是不置一词,低下头又喝了一口小米粥,我才抬起眼。不冷不热地说:“冷昭仪来我这就是为了这对垃圾?”
我可还记得她上次给我下药的事,我还没大度到真得对她以礼相待。
“你以为我想来吗?若不是陛下要妾身来看看娘娘,妾身也不愿意跑这么一趟?”
冷倾若喝着宫女端上来的茶。慢条斯理地说着,依旧是一脸淡淡的表情。
蓝唐黎已经回来了吗?他回来了自己不来,却差了冷倾若过来,当真是来要他这堆垃圾的吗?
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有些堵,面上依然无所动。我说:“那你现在看到了?可以走了?”
冷倾若因我这句话,嘴角微微上翘。她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说:“我原就在想,这世上怎么会有面对陛下的柔情而不动心的女子呢?原来,你也不例外,你也爱上了陛下。”
我搅拌小米粥的动作一滞,抬眼有些好笑地看着冷倾若:“爱上他的是你们,别把你的思想强加在我身上。”
冷倾若低笑一声,动作优雅地啜了一口茶,那动作就仿若蓝唐黎平时的某个动作,她说:“没想到你也有自欺欺人的一天呀。。。。。。”
心里因冷倾若这句话而微微有所生气,她以为她是谁?但转念一想,若此刻表现出什么,反而真得会弄得像有什么一样。拿着勺子的手又搅拌了几下,我又喝了一口,淡淡地说:“就算我以前和蓝唐黎有什么,我们以后什么也不会有,我现在见到这个人都觉得恶心。”
我故意把“恶心”那两个字咬得极重,余光看到周围的宫女都抖着肩低下头。
“瞧瞧,就是这副神情。”冷倾若似叹息了一声,嘲笑般地看着我:“如果真得没什么,为什么会觉得恶心?为什么那么不想见到陛下?你不过是对陛下恼了,你为什么会恼?因为在你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你就已经爱上陛下了,而且是深深地爱着。”
又淡淡地扫了我一眼,冷倾若又道:“韩晓晓,你真该去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是什么神情,好好欣赏下你脸上那自欺欺人的神情。你不是一直瞧不起我们这样陷入爱恋的女人吗?你现在不是跟我们一样没什么区别。。。。。。”
放在桌子下的那只手微微蜷起,压制此刻心里的愤怒,我冷声说:“你来到底想干什么?”
冷倾若这才放下茶杯,理了理衣服,她说:“陛下怕你一个人无聊,想让妾身来看望下。还有。。。。。。”
“主要是陛下怕他一来,会刺激到你,不过,现在看来,其实是陛下多虑了。”冷倾若又是淡淡一笑,略带嘲讽,她说:“虽然还没有正式的典礼,不过,既然是陛下钦点的皇后。。。。。。”
冷倾若低下声行了个宫礼,她说:“皇后娘娘,妾身告退了。”
看着冷倾若施施然离去的动作,直到她的身影消失,我才一甩手,将桌上的食物倾洒在地,心中又燃气熊熊怒火,凭什么他们一个二个都可以如此理直气壮地说我在乎蓝唐黎,说我爱蓝唐黎?我韩晓晓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外人在那指手画脚了?
捏着拳忿忿地想了许久,直到发现满屋子的宫女都跪着时,我又不禁苦笑,我最近到底是怎么?我还嘲笑蓝唐黎砸东西发泄的行为幼稚,现在我不是和他一样吗?
和他一样呀!难道我。。。。。。
低叹了一声,叫宫女们起身,收拾了残局。瞧了瞧外面的天气,即使蓝唐黎想囚禁着我又如何?我又不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以前我能泰然处之,如今相同的情景,我就要更镇定地面对这些。
而现在,在梧桐树下坐着秋千看书,似乎是个不错的事情。
一边翻看着奇闻轶事,一边喝着玫瑰花茶,不知不觉茶就见底了,手指翻动下一页,我头也没抬,对身后的宫女说:“帮我茶续满。”
好半天,身后的人才挪动脚步,面前闪过一片黄色,还没来得及抬头,就听到那低哑的男声:“喝凉的不好,不如泡成温的吧。”
听到蓝唐黎的声音,我握着书的手紧了一下,随即淡然地松了松,翻开下一页,仿佛面前没有这个人般,我继续看我的书。
面前的人似乎犹豫了一番,有些局促地向前走了两步,与我并排,却不敢靠得太近,但我还是闻到他身上有股沐浴后的清香。
“你不喜欢屋里那些摆设吗?你喜欢什么可以告诉朕,朕可以。。。。。。或者你可以把房间按你喜欢的风格布置。。。。。。”说道后面,他的声音已经小到用嗫嚅来形容了。
本来不想理会他的,但我不喜欢那种一直被盯着的感觉,会打扰到我看书。
我从秋千上起身,背对着蓝唐黎,我淡淡地说:“抱歉,我没兴趣。这里对我来说说,不过是个囚禁的地方而已。”
“不是的,朕不是要关着你,只要朕在这皇宫里,你就可以随意走动。”蓝唐黎有些急切地解释。
“随意走动?这个‘随意’得在你眼皮底下才叫‘随意’。”嘲讽地看了他一眼,我说:“蓝唐黎,你到底还在痴缠着什么?是觉得我对你还有感情?”
看到他脸色微微发白,我抿唇一笑,反而走近了他,近到我的气息都能清晰地喷在他脖颈,我说:“抱歉让你有这样的误会,我承认,我之前确实是装的。”
在蓝唐黎诧异的目光下,我调笑道:“别那么诧异,要不接下来的话你可能会受不了。有句话不是叫爱之深,恨之切吗?实话实说,虽然我从来没亲口说过爱你,不过,我确实在你身上付出了真情,也确实有一点点爱上你了,所以当被你伤害时,那些爱瞬间都变成恨,你知道的,恨一个人,自然不希望他好过。”
娇笑了两声,我继续道:“所以,我就想到了一个让你痛到心里的方法,假装对你的触碰感觉恶心,我就是要你难受,要你伤心。可是,昨晚,我突然想通了。有恨就代表还有爱,那我这么苦苦恨着你又是为了什么呢?最主要的是,我对你的情绪,已经影响到了我自己的情绪,我讨厌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所以,你决定既不爱朕,也不恨朕了?”蓝唐黎沉声说着,听不出语气中的喜怒。
我赞许地点点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这样不是很好吗?我不惦记着你了,而你也不用每天苦着一张脸想着让我怎么不恨你,两全其美。”
☆、全部的希望(四)
“两全其美。。。。。。”蓝唐黎喃喃地说着,“好个两全其美!”
蓝唐黎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我心里一颤,本能地想回退,但想到我的目的,我又生生把脚步定在哪,强迫自己迎视他的目光。
对视了几秒,不知为什么,蓝唐黎的目光又突然柔了下去,似溢满水一样,他温声说:“朕是不是又吓到你了?朕不是故意要凶你,你说得那些话任谁听了都会被气得半死。爱了就是爱了,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呢?你说你有一点点爱上朕了,朕相信,但你说,你现在对朕没有感情了,朕不相信!如果你不想朕碰你,朕绝不会动你一下,你也不要再说这些气话来刺激朕了,好不好?”
我好笑地哼了一声,依旧迎着蓝唐黎那双眼,我说:“蓝唐黎,你仔细看看,你看我像是在说笑或是撒谎吗?我说了,我不爱你了,我也不打算继续假装下去了,跟你碰不碰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蓝唐黎的脸色变得更加煞白,似乎在隐忍什么,我笑了笑,突然伸出双手,极具妖娆地缠上他的脖子,感到他的身体瞬间僵硬,我继续笑道:“看到了吗?我更不不怕你的触碰,我说了我是假装的,你怎么就是不肯相信呢?我可以继续证明给你看。。。。。。”
说着,我的唇贴上那两片薄薄的唇,有些冰凉,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