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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默看完递过来的纸张上写着这样一句话,便知道了,眼前这人,不是不会说话,而是不能说话,不过,想想他此时该有的处境,倒也是真的不能说话。不然,单凭着一帘之隔,外屋的人什么都能听见。
“好,亓官族长,只是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东西吗?又是从何得知的?”
桑默点点头,表示同意,而后,压低了嗓音,轻声的问,希望能有人告诉她,这一切的缘由。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自己似乎是真的被设计了。尽管,她并没有任何的损失。
看着眼前,本该身重奇毒的人,此刻去安然无恙的出现在她的面前,而在来这里之前,她并未听谁说起,亓官全德的毒已经得到了解除。所以,一切很显然的,似乎有些事情都是安排好的障眼法。
亓官全德执笔埋首再写,没一会儿就停笔,递到了桑默的面前。
族长令牌,只要你马上离开即可,其他的无需知晓。
看着眼前的白纸上写的明明白白的‘族长令牌’四个大字时,桑默感觉,她的身份被暴露了。抬首盯着眼前的人,用着让人畏寒的冷眸直接对视,她要知道,自己的感觉是不是对的。
但是,意外的,桑默在亓官全德的眼睛里,并没有看见丝毫的回避,很堂正,甚至也戴着一点的研究的不解神色,对象就是她。仿若,他虽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虽是关于她的,但是,毕竟是多活了几十年的人,所以,便也只是用眼神在搜寻答案,并不会开口去问。
“亓官族长,您此话当真?”
收起凛冽的眼神,见在亓官全德身上并没有什么发现,桑默也不执意要找寻出什么,此刻最重要的是要确定,她眼前看见的是不是真话。
东西明日酉时会有人送至你的住处,你必须赶在元老投票决定前离开,而且还要走的让人没有任何怀疑。
桑默看着又推至面前的纸张上,真真确确的给了她想要的答案,一时欣喜,桑默有了松一口气的感觉。元老投票决定是在两天后的第三天举行,那么,就是说,她只要在两天内离开就行了。
时间很充裕,东西到手了,离开时轻而易举的事情。
“好,我后天一早就离开,决不食言。”
桑默就这么很决然的相信了亓官全德的话,甚至还决绝的做出了保证。只是,她却不知道,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就注定了她的走不成。
希望今晚的事情,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正当桑默觉得该是她告辞的时候,正要站起身说声告辞之时,一张白纸再度递了过来。看着纸张上的字,很显然的,桑默知道亓官全德的意思是希望她将今晚的事烂在肚子里,不能透露一字出去。
是啊,堂堂亓官家族的族长令牌被落入外人手里,这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是,在三天不是就要换届族长了么?到时候若被下任族长知道了,那亓官家族怕不是要鸡飞狗跳,人人得知了?这些,亓官全德不会想不到吧?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呢?眼睛盯着纸张上的字,桑默的心里又突然地混想起来。
她是在是搞不明白,这亓官府上的人,都在搞些什么,而且,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亓官全德就这么简单的就将对他们亓官家族甚至是整个棕族都很重要的东西送给了她,这真的很让她匪夷所思。可是,无奈,人家就是不给她解释。
所以,桑默又在想,要不要自己去找找原因。
只是,很明显的,这亓官府上,有着深不可测的人,而且对她的行踪了若指掌。她在明处,而那人在暗处,桑默知道自己只能等待敌人的现身。
所以,她决定,按兵不动,以静制动。
“可以,如果没事的话,那桑默就先回去了。”
桑默收敛起飘高的心思,认真的眼神,望着亓官全德点了下头,然后在看见对方也点了点头,才转身向外屋走。
只是,桑默在走出几步却又停了下来,回过身,意外的居然看见了亓官全德来不及收回的凝望注视,直到在与桑默的视线相撞上,才有丝不自然的移开视线。
这,让桑默不得不寻思,这里究竟有着什么样的不为人知呢?
“我觉得,我又必要说一句,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在做些什么,但是我还是认为我不应该被你们这样的任你们耍着玩。所以,若是以后,有什么事情超出了你们的预料而又是与我有关,还请你们不要见怪,毕竟虽然是你们开的头,但是要怎么收尾,可就由不得你们了。告辞。”
桑默很是撇清的关系说完这段话,然后,便在无回头,很直接的走了出去,无心在去观及里屋的人,会因为自己的话而有着怎样的神情。
她想要说的丑话,已经很明确的说在了前头,结果会怎样,他们只有拭目以待了。
步出里屋的垂帘,桑默便看见万俟珩与闻人魄二人都坐在椅子上朝着她的方向在望着,所以,一出来,三人便对视上了。
“呵呵,你们都在看什么呢。”
桑默轻笑的步到二人面前,心情很好的同二人闲聊,只为宽慰他们多余的担忧。
“桑公子出来的正好,你的两位朋友怕是真的在担心着你,从你一进去,他们就这样的坐着没动过一分一毫。”
帧芙夫人见着桑默出来,便也好心的报出自己在她不在的这时间里,被留下的两位公子的情况。真真是让自己很惊讶,二人于桑公子竟是这般的执着,可见,他们其情真是坚贞如磐石的。
“是吗?让七夫人见笑了。时辰已经很晚,桑默等人也不便在打扰七夫人休息,改日再与七夫人闲聊快事,今日便先告辞了。”
桑默知道帧芙夫人只是向她转达眼中所见,并没有其他的意思,所以,桑默也只是微笑着挑了挑一边眉头,随即便很直接的告辞了。
“嗯,改日再聊,今日的唐突之举,还望桑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帧芙夫人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夜色,确实是很晚了。她以妇道人家,也不便与三位公子齐聚房间,便也轻轻颔首,不道挽留,只为今天这样直接的将人带来的失礼行为而赔礼。
“当然得放在心上,其实是桑默还应该感谢呢,能认识七夫人这般淳厚朴真的人相识,是桑默的荣幸。七夫人留步,早些休息不必相送了,我等告辞了。”
桑默谦和的回礼,表现出的是有礼可想而知的,只是,小脸上的笑容却是有着不一样的灿烂,就差是仰着头大笑的样子步出门槛了。
是啊,她当然该感谢,不然她要的东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手呢。所以,请原谅她过分灿烂的笑容,只因为她实在是太高兴了。
帧芙夫人只是送他们到门口止步,望着桑默等三人离去的背影,最后,低头一叹,便关上了门。
第五十七章 东西到手
“我们后天一早,离开亓官府。”
一回到屋里,关上门,桑默将离开的通知告知屋里的两个男人,便没再多说什么,只坐在一旁喝茶。
“默儿,我们为何不能等到亓官夙当上族长再离开,或许,到时候就可以……”
万俟珩的话说并未说完,因为他想起了还有一个外人在。习惯真是种要不得的东西,他几乎已经把这个随时都跟随他们一起的男人当成自己人。所以,才会忘记了这等大事目前只有自己与桑默两人知道。
可是,他真的算知道吗?他只是知道桑默在找这些东西,但是却不曾听桑默告诉过他,她找这些东西是要做什么。
所以,他至多只能算是一知半解,并不全部了解。这,就是桑默对他的底线。
“不必了,我们后天就离开。”
桑默摇了摇头,她明白万俟珩的意思,如果小正太当上族长的话,就多少有商量的余地了,甚至她说的自恋一点,小正太应该会将那东西给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说真的,在今晚之前,桑默自己也觉得这样是最好的办法。
但是,那终究是在今晚之前,而不是现在,所以,变数还是出现了,而且还是个于她而言轻而易举的变数,而她也喜欢这个变数。
只因为,她很快就可以得到她想要的东西了。
“默儿,你……?”
万俟珩不知道今晚在亓官七夫人屋里的里屋,桑默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但是他感觉的出来,她很高兴,是真的很高兴的样子。所以,他想问,但是又见桑默三缄其口的只说离开的样子,便也知道,她不会告诉他,起码现在是不会说出来的。
所以,他不知怎么开口,也开不了口。
“珩,离开后给你解释。”
桑默又怎会不知万俟珩的说不出口的话是什么呢,但是现在,桑默觉得还没到时候,总觉得有什么事还没有真正的发生,所以,她想等离开这里后,在说出来。起码,到那时候事情应该是已经成定局了。
“好吧,那你休息吧,我们回屋了。”
听到桑默这样说,万俟珩知道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时间也不早了,便起身准备回屋。只是,心里免不了的还是有些窒闷。但是这就是桑默不是吗,他知道的,他爱上的这个女子从来都是与其他女子处处都是不一样的。
所以,他不应该有什么期望的,她从来都是看是有情,其实无情的时候远比有情的时候要多。唉,他又何必计较,至少她说了,会给他解释,只是不是现在。所以,他这是咋自寻烦恼。
“嗯,大家,晚安。”
桑默些许是真的有些累,听见万俟珩说要回屋了,也只是点点头,道晚安,便也直接的起身走向里屋去,所以,并没有看见万俟珩脸上反转变换的神色。
“……”
万俟珩还没来得及将含在嘴里的晚安到出口,就见着桑默已经步进了里屋,只能看着她的背影,苦涩在心里。
“万俟珩,不要想太多。”
就在万俟珩望着桑默隐没的背影时,身旁却突然地传来凛冽冰音穿透心间,还没来得及回话,转身侧首,却也只来得及看见一道如墨身影消失在房门外。
闻人魄这是在安慰他吗?无神的盯着空旷的房门外,万俟珩心里只有这样的一个想法。但是,谁又能是不是呢?所以,可见,闻人魄刚才的话,的的确确是在安慰他。
翌日,桑默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床。用过早膳之后,桑默也并没有出门,只是窝在屋里看书,累了就又倒床上去睡大头觉。
就这样的,一整个白天,就这样被桑默给打发掉了。到了傍晚的时候,一位小厮提着一个食盒,过来桑默这边,说是七夫人亲手做的糕点,让他送来请桑默一人品尝的。
桑默倒是并没有联想到什么,直到听见小厮说,这糕点是请她一个人品尝的时候,桑默才明白过来,这食盒是装的是什么东西。
于是,桑默亲自接过小厮送来的食盒,道谢后,才提着食盒一个人回屋,并且还吩咐了泽兰紫菊二人守在门外,没有她的命令,谁也不得进来。
然后,桑默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提着食盒进到里屋,将食盒放在矮桌上,揭开食盒盖子,食盒里只有一只碟子,而碟子上,放着一块黑麻麻的似是石头一般的圆块状物件。
东西不大,只有成人拳头大小的。但是,看着眼前的东西,桑默的心里慢慢的无法平静起来,急促的心跳一下快过一下,突突的,似要蹦出胸口。这感觉跟上一次见到驸马府里的那一块诀玉的感觉太相似了,好似有什么力量在呼唤着,等待已久的灵魂,在召唤着自己的归依。
没错了,这果然是五诀玉中的一块。桑默将碟子里的圆块拿起,放在手掌中间,忽然竟心中有一股满足的感觉。是了,终于是又找到了一块了,她怎能不满足呢。
没有再流连掌中的圆块,桑默从怀里拿出绣包,打开,朝里面吹了三口气,绣包瞬间就变大了,将圆块放进去的时候,手指无意间碰到了一块冰凉,于是手指在冰凉上流连了一会儿,桑默知道那是上次闻人魄给她的那一块诀玉,虽然摸着冰凉,但是桑默却觉得心间很温暖。然后,桑默又抚了抚绣包里的寒玉琴,才想起来,好久没有碰过寒玉琴了,也想起来,有好几个月没有练习寒玉琴心法了。
“唉,寒玉琴,这不能怪我,因为实在是没找到可以光明正大的将你拿出来练习的地方啊,等离开了亓官府之后,我一定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拨弄拨弄你,一定!”
桑默觉得自己有些愧对寒玉琴,于是便将寒玉琴当做人一般的说起话来的安抚着,说到最后,就连桑默都觉着自己有些白痴了。但是何妨呢,她好像是跟乐器有股莫名的亲近感,只要是接触的时间长一些的,她会把它们当成朋友一般交流。
所以,寒玉琴又怎么可以例外呢?
收拾好一切,桑默打开房门时,没想到居然会有两个人矗在房门口。但是,在看清楚他们是谁之后,便开心的笑开了,而且是灿烂无比的笑,宛若春暖花开。
“呵呵,你们来了,正好,陪我一起跟亓官大夫人辞行吧。”
桑默开怀的灿烂笑容有如跳楼大减价一般,友情大赠送着,希望眼前的万俟珩闻人魄他们也能分享她的高兴,她愿意同他们一起分享这样的喜悦。
只是,喜悦的心情,也不能淹没桑默答应过别人的承诺,所以,她准备此刻就前往亓官府主院去向启管家的当家主母辞行,毕竟亓官全德还是在‘中毒昏迷’期间,所以,她只有去找亓官发夫人了。
而,桑默所答应亓官全德的要求走人不让任何人怀疑,就是只跟这亓官府的主人说一声便是,其他人,她倒是没想过要去一一辞行,若是碰上了,就说一声,若是没碰上,那就他日有缘在相续了。
当然,还有一个人,她是必须亲自去跟他辞行的,那就是亓官夙了。毕竟,他们是以他朋友的身份进来亓官府的,虽然,一切都是亓官夙自己自愿邀请的,但是还是亲自跟说一声比较好。如若临走前不告知一声,未免显得太过过河拆桥的感觉了。
“默儿!”
看着这般开心的桑默,万俟珩一时间竟被迷得失了神,只能晃神的呼唤一声,却幽若空气般细小低吟,以至于只能自己听得见。这,大概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着她这般开怀,这般明媚,这般无忧。所以,他宁愿忘记呼吸,也不愿错过这样让他心动的彦笑。
“……”
闻人魄同万俟珩有着同样的感觉,只是,他从不曾参与过桑默之前的生活,所以心动的感觉要比万俟珩还要强烈。只是,天生少言的他,只能默默的炙热的在一旁,注视着,将桑默这独一无二的笑靥收至心底珍藏。
“咦?你们俩在发什么呆啊?你们不要陪我去吗?”
桑默灿烂无比的笑容,在跨出门槛,走至两人面前,发现两人居然怔怔的矗在门口,一动也不动的,她都要打自他们面前走过去了,他们居然都没有反应,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
“去,走吧。”
两人竟是异口同声的回应过来,说完后,都不约而同的有侧首面对面的看着对方,不意外的看见彼此眼中没来得及掩藏的沉醉与心动。于是乎,两人又统一的将视线移开,头各偏向一边去。
“哈哈哈……,动作这么一致,表情也这么统一,你们俩是在演双簧吗?好好笑知不知道?哈哈哈……”
站在他们面前的桑默把两人这样的不自然看作是表演,而且还很捧场的开怀大笑出声,赞赏不断。最后,几乎都快要笑趴下去了,实在撑不住,桑默很自然的倒向了最靠近自己的万俟珩的怀里,甚至还用双手抓紧了万俟珩胸前的衣裳,以防自己真的笑趴到地上去。
“好了,快快打住,不然肚子痛就要难受了。”
万俟珩也自然而然的挽住倒进怀里的人儿,一只手搂住桑默的腰,一只手在她的背上轻轻的拍抚着,以防某人笑岔气了。嘴上虽是在说着,脸上以及眼里却都是满满的柔情,几乎能让人沉溺。
看着桑默毫无顾忌的倒进别的男人怀里,尽管那男人是她的未婚夫婿,但是,闻人魄依旧是无法忍住心间的疼痛和心酸。
什么时候,他也能像那人那般,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柔情似水?他,不知。
第五十八掌 有趣,无趣
“亓官大夫人,桑默此行是来向您辞行的,明日一早就离开。连日来在府上的盛情款待,桑默感激不尽。”
桑默同万俟珩及闻人魄三人,来到亓官府主院的时候,恰逢亓官府上的大多数人都在,就连亓官夙、亓官偲、以及亓官瑀夫妇都在。于是,桑默便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便直直的就上前福礼爽快的将要离开的决定,公布于众。
所以,可想而知,这无疑是等于扔了一枚手雷在人群之中,而结果,就是大家都被炸得面部全非,表情各异,惊诧,呆愣,愤恨,暗喜……各形各色的都有。
“噢?桑公子为什么好好的说离开就离开呢?”
终究是吃的盐多些,才会面不改色的面对下来。亓官大夫人面容上依旧端庄娴雅温和有度,端起摆在桌上的茶杯送至嘴边抿了一口,才缓缓的道来。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觉着在亓官府上打扰的日子够久了,是该离开了,所以,便决定了。”
桑默倒也不找任何理由,就直接的道明自己是在亓官府待腻了,不想再待下去了。只是,委婉的语气是必然的,终归是作为客人的身份,也不好失了礼数。
“好吧,既然桑公子已经决定,那我也不便多留你了,希望下次桑公子能再次光临寒舍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