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今日宴会,是朕给安禄山的庆功宴,朕宣布,安禄山此次回去便是幽州节度使了,另外兼领范阳,渔阳经略使!安禄山,你要给朕好好的打仗!”
“臣领旨!”安禄山整衣而跪“臣此次回去一定会继续打胜仗,陛下让臣打到哪里,臣就打到哪里!”
李亨闻言,眉头紧皱。他和李隆基比起来多了三分儒雅书生气,少了三分凌厉的霸气。拙劣的演技,他对安禄山只有反感。
李亨刚想劝谏,却突然之间看到李林甫竟隐隐浮现出一丝微笑。李亨突然就掉了一地鸡皮疙瘩,这时才突然想起,那个安禄山当年不就是他李林甫经手调查的么?
自从他李亨当上太子,李林甫似乎必欲置他与死地。他想真真正正地的和李林甫较量。可是李泌不让。他说:“你是太子,不是宰相,你要学会等待!”
李泌曾数次在他生死徘徊之间从李林甫手中救下他,那人的成熟与稳重远远不像一个十多岁的少年。他说的话,多么像那年父皇决定立自己为太子时的语气!在他面前,李亨总会想起他的父皇。那日骊山顶上,父皇的话,还有什么意思?
”为人君者,要能忍人所不能忍!“
人所不能忍的,到底是什么?父皇是让他忍什么?忍李林甫么!
李隆基的气场一下子变得无比凌厉与霸道。李亨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到父皇罢去张九龄时说的话“木秀于林,风必催之!”李亨低下头,这是在教自己在官场中求自保么?可是,他是太子啊,他堂堂太子,一朝储君,他凭什么,处处退让以求自保!
也罢,李林甫!本太子倒要看看,**的要逼本太子到什么程度!
“如此,那么,宴会开始,诸位尽兴!”李隆基宣布宴会开始,安禄山高高兴兴回到座位上。
群臣面前简单摆放一些膳食,明显的大部分下酒菜。这样的氛围,当然主打的是酒了,随着乐舞开始,大殿中的气氛渐渐融洽。
玉环却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她和那人并排而坐,面前的桌案离她一尺来远……她多么想仰天长啸“老娘我只想吃饭,不想喝酒啊――”
玉环举着酒杯讪讪的干笑,转眼酒局轮过好几圈,她实际上一滴未沾。李隆基当然发现玉环每次偷偷逃酒。在这种场面本来相当正规,样子还是要做的,可既然玉环逃酒并没人察觉,他当然不会说。更堂而皇之的打掩护。她不愿意喝,他肯定不会逼她。不过,她自己要喝就另算……
大殿中央乐舞突然转变,清扬脱俗,有种飘飘欲仙的味道。玉环不由被吸引过去,殿中那领舞的女子怎么看怎么眼熟――是谢阿蛮!
这次的舞曲,是没有听过的!
玉环死死看着阿蛮,那货跑来凑什么热闹?随即当玉环看到宴席中间的高某将军后,什么都明白了!
以谢阿蛮那妮子一人之力,这样的排场肯定是弄不出来的,一定是借三郎之力,排练新舞,谱写新曲,然后在某人面前显摆……
“这只曲子以前没听过呀?”玉环看着李隆基。
“这是朕灵感突发,梦中偶得的!”李隆基无不自豪“此曲名为‘凌波舞’舞中犹如仙子云中漫步,这之中有种远离红尘的味道,正是朕梦中仙子起舞,梦醒后连忙记下谱子交与阿蛮排的!”
玉环痴痴的看着阿蛮,只有行家才能看出行家的精妙。
群臣又一轮敬酒,玉环看着殿中地舞蹈,然后,慢慢举起酒樽,然后……铺天盖地的困意袭来,眼皮使劲的往下瞌,视线也渐渐变得模糊。
一时间仿佛心脏里的热血全部顺着胸腔冲上脑门,脸上立即变得绯红。
玉环突然反应过来,整整一樽酒,就这么被她当白水喝了……偏偏自己又是沾酒必醉的主儿。
果然,她不能喝酒,玉环开始后悔不已,殿前面对群臣,自己就这么喝醉了,好丢人的说!不过好在自己貌似没有发酒疯的趋势。
李隆基不经意扭头看玉环一眼,实际上他一直在扭头看,第一次带玉环出席这样的场合,他不知为何就是忍不住隔个三两分钟看一下。可这一次把他吓一大跳。
那人虽然还坐在座位上,可身体似乎摇摇欲坠,眼帘低垂,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玉环……你,你没事吧……”李隆基伸手扶一把玉环。玉环本就在无奈的挣扎,她总不能一头扎在面前桌子上吧,何况那还很远的样子,可是,真的好累的感觉,一下子就困的抬不起头,胸中烧的心慌。那酒度数并不算高,可对玉环这种缺了某种稀释酒精基因的人来说只能另算了。
正好李隆基伸手扶了玉环一把,有了着力点,玉环终于不用苦苦死撑着了,顺势就倒在某人怀里。
李隆基一下子惊讶的眼角狠狠地跳,他没想到这人的酒量这么丢人,不过佳人在怀,某人正乐得其所!
终于,李隆基长袖一挥,把诺大的宴席交给李林甫打理,高力士坐镇便带着玉环离开。
陛下离席,丞相便代表天子!
李隆基离席,众人并未太多在意,只有太子李亨,深深地看着父皇,他不知,为何……这样在自己面前,提携丞相。
自古君主与储君的关系总是那么微妙,可是,父皇这么多年甚至是放纵般的纵容李林甫发展集团势力,纵容这口蜜腹剑的丞相一再打压自己这个太子,是为了什么?呵呵,难道父皇是提防着自己对他这个父亲发动政变么?
当年父皇力排众议的立自己为太子,他那些语重心长的教导深深地刻在他李亨心上,他能感觉到那是一个父亲对儿子深深地期许。
现在,丞相一党视他**如眼中钉,肉中刺。可是父皇为何不仅不保护自己,甚至推波助澜,大力扶植李林甫来打压自己?
高力士留守太极宫,李隆基身边是高力士永远的“候补”――边令城!
边令城也是**太监总管,不过却低了高力士一级。再者,他没有高力士与李隆基之间的那种情义,他之于李隆基,只是个太监。而高力士则不同。李隆基的一生都写满的高力士的影子,他们自少年聚首,一路风雨同舟,私下更是亲如兄弟!
从太极宫出来是时间已经不早,李隆基并未乘坐御辇,而是一路扶着玉环步行。晚风习习,吹走了玉环七分醉意,这才想起四周看了看:
“这不是回兴庆宫?”玉环揉揉脑袋问道。
“嗯,这是芙蓉园,你喝醉了,朕带你出来走走,顺便醒醒酒,不然夜半酒醒,有你受的。”李隆基温和的说,嘴角却掩不住那三分笑意。
玉环醉酒以后的样子,温顺的像个宠物,而且,还是沾酒必醉的那种……
玉环似乎察觉到了某人嘴角上的笑意……她有种想解释一下说自己没有醉的冲动,不过,她酒醒了大半是没错,可是瞌睡依旧啊……
玉环一声不吭的任凭李隆基牵着走,身边是一片错落有致的果园。男子一身龙袍,丰神俊朗,女子身穿华服,惊为天人,就这么穿林而过。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这一幕,静谧,美好!
李隆基扶玉环在林中一处小型凉亭歇下,眼中突然一阵欣喜,小心的安顿玉环坐下“你在这儿不要动,等着朕!”
玉环还没答应,那人便以离开,背影消失在一片果林之中。
玄黑色的背影,带走一片肃穆!玉环不知为何,眼睛有些发酸,那人身上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气质,皇者之气,上位者独有的气质。那一身龙袍的威严仿佛是穿着龙袍的主人所赋予的!
他执拗的似乎永远一身正装,即便在**,也极少穿常服。自隋末唐初,帝王服饰绛色与玄色渐渐退化,取而代之的开始流行黄色。然而这种习惯传到李隆基便出现了断层,秦汉以来,黑为尊,红为主!李隆基对此有着近乎执拗的坚持,没有人理解。
李隆基再走出果林,手中便多了两个石榴。他脸上有种孩子般的兴奋!
“玉环你看,这两个石榴长在一起!”
玉环抬眼一看,果真如那人所说,两颗石榴分明是一起长大,有一半相连。整个体积瞬间大了一半。不过,这值得这么兴奋么!
玉环不以为然的撇了那人一眼,李隆基并不在意,更不顾身边一群宫人,只顺势歪坐在石桌旁,无半分坐相。手上剥石榴的动作不停……
一阵凉风袭来,大太监边令城缩了缩脖子,看着李隆基卖着小心:
“陛下,天色晚了,晚风大了,还是……”
“滚!”李隆基正剥的高兴,边令城很不识眼色……
“玉环,来吃颗石榴,这个解酒!”李隆基再回头面向玉环时脸色迅速变了回来,玉环看的一阵无语。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安禄山
玉环支着脑袋,睡意朦胧。脸上的红晕开始消退,她什么也不想吃。可是,那人剥好的石榴递来,她却没有力气拒绝,只好一次次顺从的张开嘴。
李隆基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玉环此时的样子,在这一刻园林的晚风中,美的无法言说!他多么希望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没有宫人,没有陛下,就只有三郎和玉环。没有过往,没有未来。只有现在!
“陛下,在外面这么久了,该回去……”边令城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缩了缩脖子,春日的晚上天气还是比较凉的!
李隆基剑眉紧锁,缓缓放下手中的石榴,突然离开座位,一把揪住某太监的衣领,一脚踢在他肚子上,某太监瞬间抱着肚子身子弯成了龙虾,李隆基又一巴掌撸在那人后脑勺上,于是某太监一头扎在地上,还来不及大哭,又是一阵拳脚相加。某皇帝打的毫无风度,俨然街头**打法:
“他么的让你滚你不滚。去你么的,欠收拾的东西,还不滚,不滚是吧,欠揍!滚――,还不滚……”
边令城死狗一般趴在地上,欲哭无泪,不是他不想滚,陛下你还没停手啊……
某太监一直被揍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李隆基这才停手回来继续剥石榴,一抬头,玉环已经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李隆基顿时又是怒火中烧,放下石榴,回去又把地上某个还没爬起来的死狗揍了一顿……
朝堂之外,一个太子,一个宰相。这两股势力早已是彻彻底底划清界限。这是朝中两座大山。随着李隆基接二连三“依重”宰相,李林甫的势力渐渐超出太子,甚至稳稳的压在太子头上。
于是乎丞相府门庭若市,李林甫任何时候都不加掩饰自己的动作,不管对错,他让陛下看到自己,便会对自己放心,他打压太子甚至可以变相的说是得了陛下默许的!皇上纵容他结党营私,可这私党却是不能对皇上隐瞒的!
就连安禄山这号粗人也不得不登临丞相府!
丞相府堂屋里淡淡的熏香氤氲,李林甫拿起茶杯盖儿,滤过漂浮的茶叶,顿时满室飘香。
“这摘自洞庭太湖山上的新茶,有种任何茶叶都无法比拟的香气,当地人称‘吓煞人香’!普天之下,也就本相这里才有一些,如今让安大将军赶上,真是缘分!老夫请将军喝茶!”
安禄山皱了皱眉,顿时整张脸远远看去就像陷儿撑多了的包子,他安禄山像是喜欢喝茶的人么?
“嘿嘿,老子从来不喝茶,怕是要糟蹋了丞相大人的茶叶了!”
李林甫叹了口气“这种茶一直不闻于世,直至去年被人发现,泡出来的茶香气逼人,当地百姓取名‘吓煞人香’!”
安禄山顿时心中怒火中烧,这些个文官真他么麽叽,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磨磨唧唧的跟他安禄山品个毛的茶啊!“
“老子是个粗人,不敢糟蹋丞相大人的茶,这一次我安禄山特意登门拜谢丞相大人救命之恩,老子来的时候带了千两黄金已经交给帐房,这是老子对丞相大人的一点心意!”
“安将军不必客气,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将军如今在朝中如日中天,,前途不可限量阿!”李林甫意味深长的看着安禄山,两眼隐隐的掩不住流露出兴奋的光彩。“只可惜幽州边塞,远离京师,将军消息闭塞,不得不深受朝廷钳制呀!”
安禄山心中一惊,他消息闭塞关李林甫屁事啊,可是……安禄山虽然是个粗人,可他不是傻子,李林甫这是在向他抛出橄榄枝么?
他安禄山一代封疆大吏,拉个大旗就是土皇帝,可这脖子上的脑袋却始终挂在天子腰带上。如果说他安禄山能及时了解朝廷风向,那他保命的几率便大大的提高了。
“老子这条命是丞相大人救的,还望丞相大人多多关照!”
“这是当然,老夫手下的人何止千万,想必安将军上次得以脱罪,也清楚了本相的办事效率了!”
安禄山低下头,沉思……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李林甫的恐怖了,纵然在那边远幽州,纵然他安禄山犯必死之罪,可是李林甫要他“被冤枉”的证据,整个幽州都不得不任凭他李林甫拿捏!李林甫的集团势力在幽州都渗透的如此恐怖,更何况其它地区?
李林甫今日是在招揽,亦是在威胁,今后,只要他安禄山任凭驱使,李林甫自会保其平安,可若是他安禄山偏不听话……
“我……我……”
安禄山犹豫不决,他堂堂七尺男儿,从今往后便受人控制么?从往后便再无自由了么?
“本相当年能成就你安禄山,今日亦能覆灭!”
“安禄山从此归丞相大人门下,望丞相大人庇佑!”
……
李林甫端起茶杯,看着安禄山离去的背影,笑得风轻云淡。他身子站直,一派仙风道骨。
大堂中一道屏风隔开了侧室,见安禄山离开,杨钊才从中走出。
“看来这安禄山以收归老师门下了!”
“老夫门下可不止这安禄山”
李林甫淡淡的笑,笑得杨钊脊背发凉。
“这幽州势力从今天起就交给你杨钊来打理吧,老夫要留心的地方太多,这也当是你的历练……毕竟,你日后是要做宰相的!”
丞相府大门紧闭,安禄山这才开始骂骂咧咧。
“草,当个丞相好他么了不得,你算哪根葱!妈的,把老子当候耍是吧!去你么的收了老子的钱,还要老子他么给你卖命。我他么……”
“吱呀――”一声,刚刚紧闭的大门再次打开,正准备上去耀武扬威的安大胖子冲了一半又赶忙停下。
“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门口一青衣男子施施然走出来,眉清目秀,一身儒者风范,眼神却有些与年龄不符的深不可测。
杨钊一脸不屑的看着安禄山,这个靠给陛下跳支舞而发达的呆子!
安禄山刚刚被正出门的杨钊吓了一跳,狠狠地白了那人一眼,大大咧咧的离开。
这一眼,从此一文一武,背道而驰,将相不和!
“李林甫手下果真是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刚刚那小白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哎……像老子这样出色的人杰不多呀!”
安禄山边走边嘀咕,不过丞相府的不快转眼被这货抛之脑后,他并不知道今后的许多年里,他和杨钊的不和让某皇帝伤透脑筋!安禄山圆润的脑袋当然想不了这么远的事,他现在只想趁回老家之前赶紧把他要紧的事办了!
长安郊外,一座恢宏的山庄坐落在丛山峻岭之间。如果视线拉远就会发现,长安有着特殊的地势,西高东低,城内的大明宫背枕群山,面向天下,这样的地势,也真只有当年让西汉定都长安的张良有这样的眼光!
安大胖子此时正孤身一人钻进丛林之中,不多时便找到那坐落山间的巨大山庄。
白玉山门霸道的立在山腰,隐于林木之中,门侧,同样一块巨大的白玉没于土地中,玉石上龙飞凤舞几个大字――落叶山庄!
“他么的,他么的这么有钱,老子堂堂一地封疆大吏都没这么有钱,真他么无耻,老子真想把那小子剁吧剁吧喂狗,所有钱财占为己有!”
“什么人在此大放厥词?侮辱我家主人!”
安禄山瞪大眼睛四处观看,他很想知道面前突然出现的白衣少年是打哪儿出来的?那少年眉清目秀,一身白衣,出尘不染,浑身有种远离俗事的干净!
“靠,老子还以为太上老君跟班下凡了,原来是个毛没长齐的娃子”
安禄山骂骂咧咧的抓住那少年:
“老子没让你家主人八抬大轿出来迎接就是给你面子,你丫的真把你当根葱啦”
白衣少年听见安大胖子说话,顿时清秀的脸庞写满了委屈,此时又被安大胖子揪着领子骂,那少年两条好看的眉毛瞬间耷拉到耳根,瘪了瘪嘴便回头朝着山庄里面喊:
“主人救命啊~门口有个胖子要吃人呀……呜呜……我要死了……”
“草,死没出息!”安禄山嫌弃的丢开那少年。
“老子自己去找!”
山庄够大,够美,但安禄山没有细细观赏。
面临山涧,一座凉亭犹如建在半空中,亭中一白衣男子负手而立。
“李义之――!离开漠北之后,你越来越像个汉人了。”
白衣男子转过身看着安禄山,满眼的厌恶。
“你找我什么事!”
安禄山闻言忍不住一肚子火往外喷“你小子就这么招待老子的?老子好不容易来趟长安……”
“没事就滚蛋,我和你没有关系了!”
“哈,没有。没有吗?你的命是老子救的!”安禄山说话间丝毫不见外,自顾自走进凉亭,四仰八叉的歪坐在石桌旁。
“听说你进了中原,混的越来越好,不过,这和老子没关系。但你做商人这些年走南闯北肯定有庞大的关系网……”
“你想借我之手,时刻窥探朝中局势!”
李义之看向安禄山,眼神凛冽!
“陛下给我安禄山这么大个官当,只可惜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