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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么一回事。
他和瑶瑶的猜测都没错，幕后之人是这黑管家。
只是，他根本就不认识这黑管家，更别说有什么宿仇？
静静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陆子航，心下狐疑不已。
这家伙的身份究竟是不是陆家四少爷，亦或者说，真的是瑶瑶的未婚夫，记忆全无，任由黑管家操控呢？
也并不敢有多大的动静，等了良久才离开。
黑管家的武功并不在他之下，看样子日后到这寒松林来不得不多加小心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雪花又开始飘落，越来越大，阴沉沉的天，看不出什么时辰。
陆子航这才缓缓站了起来，理了理衣裳，还是那温和的表情，仿佛方才的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他也不猜不到黑管家究竟为何要他纳端木瑶瑶为妾，更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不希望纳她为妾。
走着走着，一股疼痛感顿时当头袭来，仿佛要将他的灵魂撕裂一样。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疼了。
【穆子寒，你一定要说出来吗？】
雪花飘飞，落霞院里安安静静的，门前的灯火照亮了大半个院子，昏黄的灯光映在雪上，别是一番静谧。
一道黑影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潜入了卧房中。
似乎来过许多回了，对这里十分熟悉。
卧房里，暖炉上白烟袅袅，摆设很简单，前厅是书房，珠帘手便是卧室。
黑衣人小心翼翼挨近，确定了屋内没有守夜的婢女后，这才往珠帘内而去。
里头，一张宽大的床榻，空空如也，一旁一张狭长的暖塌上倒是睡着个女子。
侧身躺着，双手紧攥着，一脸安静，被耨却是掉了一大半在地上。
黑衣人小心翼翼走近，那俊朗的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
蹲了下来，轻轻握住她那紧攥的手，想掰开，又怕扰了她。
女子似乎察觉到打扰，并没有醒，懒懒翻过身，只是，这暖塌太窄了。
就这么扑通一声从榻上掉了下来，幸好这暖塌并不高。
黑衣男子早已隐了，就躲着屏风后，静静看着她径自爬起来，唇畔噙笑。
瑶瑶睡着迷迷糊糊，爬起来后，继续抱着被子躺暖塌上，不一会儿便又安静了。
黑衣男子忍不住笑出声，无奈道：“有床不睡？”
“穆子寒，你站住！”
突然，瑶瑶出声了。
黑衣男子顿时一僵，不动了。
“穆子寒，你等等我嘛，你走那么快干嘛呢！”瑶瑶又说道，根本就没有醒，小手却是狠狠拍了去。
黑衣男子这才放下心来，小心翼翼走近。
“穆子寒，你不许跟着我，不许跟着我……不许跟着我到陆家来……”
瑶瑶说着说着，声音渐成呢喃，抹了，却有突然大叫，“穆子寒，我饿了，你快去打猎！”
大叫一声之后，就这么彻底安静了，一腿压在被子上，呼呼大睡。
黑衣男子一脸狐疑地挨着暖塌旁坐了下来，轻声问道：“喂，你梦见我了？”
不是别人，正是穆子寒本尊！
瑶瑶哪里听得见，径自睡着。
“梦见我什么了？”穆子寒又问道。
瑶瑶睡着还真不安分，又要开始翻身了。
穆子寒连忙拉住，按住了她的双肩。
突然，瑶瑶那双大眼睛跟开灯一眼，亮了！
瞪大老大老大，盯着穆子寒看。
穆子寒却是很老练地捂住了她大嘴，低声：“不许叫，是我。”
瑶瑶使劲点头，穆子寒这才松开了手，笑了笑，道：“你这一夜究竟自己爬起来几次了？”
“什么？”瑶瑶不解，懒懒坐了起来。
“你这一夜究竟翻下去几次了？”穆子寒不得不换个问法。
“有吗？”瑶瑶根本就不记得，昨夜熬了一宿，今夜可再也熬不住了。
“陆子航呢？”穆子寒明知故问。
“不知道，出去了就再没有回来了。”瑶瑶淡淡说道。
“你还想他回来？”穆子寒突然一脸认真了起来。
瑶瑶一愣，蹙眉，道：“你想哪里去了！我意思是他应该是到别的屋里去了吧。”
“这两日，可有什么收获？”穆子寒问道。
“才第二日，我还想你最快也要第三日才出现吧。”瑶瑶没好气说道。
“天也快亮了，算是第三日了。”穆子寒笑着，懒懒倚躺了下来。
就在陆子航原本的位置上，瑶瑶看得有些愣，脑袋一片空白。
“看什么呢？有什么收获，说说。”穆子寒挑眉说道。
“大收获，不过要明日才知道。”瑶瑶故作神秘。
“明日我还不一定会来。”穆子寒说道。
“不信，不来才怪，明日家祭！”瑶瑶说着冷冷瞥了他一眼。
“你到底知道了什么？”穆子寒认真了起来，挨过来去。
“纳妾！”瑶瑶亦是认真了。
“纳妾？”穆子寒一脸惊诧，其实，这他刚刚也知道了。
“嗯，今日凤歌老说的，我问了陆子航，他似乎不太清楚这件事情。”瑶瑶低声说道，这语气就跟做贼一样。
穆子寒心下一乐，故意也低下了头，怯声道：“你怀疑什么了？”
“我怀疑陆子航就是受黑管家控制的！一定是这样的！他堂堂一个家主，纳妾的事情居然不知道，他还说了家事是黑管家管，生意上的事情才是他管的。”瑶瑶认真说道。
“还有吗？”穆子寒又问道。
“没有了，他说完就走了。”瑶瑶说着，叹了叹气。
穆子寒没说话，蹙着眉头直起了身子。
瑶瑶亦是直起身子，又抱着被耨，下颌微微抵着，眉头紧锁。
“休息吧，明日别留这屋里了，回你自己房间去。”穆子寒淡淡交待便下了塌。
“你明日什么时候来呀？”瑶瑶问道。
穆子寒没说话，只是挥了挥手，然而走到了门口，迟疑着，终究还是折了回来。
“干嘛？”瑶瑶狐疑地问道。
“你……你刚刚梦到我什么了？”穆子寒问道，直视瑶瑶。
瑶瑶那小脸就这么给红了，轻咳了几声，道：“你想太多了，怎么可能梦到你！”
她刚刚确实是梦到他了，只是画眉都很凌乱，她也记不起具体梦见什么了。
穆子寒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又转身就走。
然而，这一回又是走到了门前，又止步了。
瑶瑶见他止步，连忙澄清：“我真没梦见你！”
穆子寒无奈笑了笑，终究还只折回来，在塌旁坐下，看着瑶瑶，一脸认真。
他根本就不需要她这么卧底埋伏到陆家的，他甚至可以不需要彻查这件事，只要静等黑袍怪人和白袍怪人再次出现为难他便可。
只是，他还是来了，还是把她送来了。
说好要帮她的，不是吗？
方才寒松林的一切，似乎还是告诉她比较好。
“你怎么了？”瑶瑶说着，小心翼翼推了推穆子寒。
“方才，我去了趟寒松林。”穆子寒淡淡开了口。
“你发现了什么！”瑶瑶激动了！
穆子寒见她这心急的模样，道：“没什么，就是遇见了黑管家和陆子航。”
“他去问黑管家纳妾的事情对不对，他是被黑管家逼迫着的，对不对！”瑶瑶连忙问道！
穆子寒看着她，笑了，道：“嗯，你猜对了。”
【解开疑惑】
瑶瑶一脸紧张地看着穆子寒，心跳又开始加速，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坏毛病，一紧张便会习惯性地握紧双手。
“松手……”穆子寒不耐烦地说道。
“你到底说不说，不要买关子了好不好！”瑶瑶早比他还不耐烦了。
“你……很有可能……都猜对了！”穆子寒终于开了口。
“到底怎么回事，真的是黑管家逼迫他的，有证据了？”瑶瑶说着，又是握紧双手了。
穆子寒直接打了过去，道：“说过你多少次，你手上的伤没痊愈，不能握那么紧！”
“穆子寒，你到底说还不说！”瑶瑶终于是怒了，这家伙何时这么磨蹭了呢？
穆子寒见她这气呼呼的样子，却是忍不住笑了，淡淡道：“瑶瑶，陆子航完全受制于黑管家，我在寒松林里都看到了，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何协议，只知道，待我一无所有之后，黑管家才会放过陆子航，他才能离开陆家。”
听了这话，瑶瑶就这么愣了，迟迟没有缓过神来，她都不知道这究竟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了。
“黑袍怪人正是陆子航，这也是出自黑管家之口，当初你被劫持到陆家是陆子航出的主意。”穆子寒继续说道，并不打算隐瞒什么，亦不打算夸大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演那出戏？把我交给黑管家！”瑶瑶怒声问道。
“傻丫头，气什么呢？”穆子寒无奈，倒了杯水给瑶瑶。
瑶瑶接过，静静地喝着，沉默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一出戏从黑森林被侵入，陆子航商队被劫持，而后你被劫持，这无非是先把矛头引向了陆家，而后又做一出戏为陆家澄清。”穆子寒顿了顿，又道：“之前，我们不是一直怀疑，黑袍怪人是故意把矛头引向陆家而对陆家放松了戒备？”
“自导自演，混淆视听，先彻底打消了你对陆家的怀疑，而后利用陆家来算计你！”瑶瑶脱口而出。
“正是如此，你的身份，陆子航亦早已知道，包括你装傻，不管是纳妾不纳妾，都是想从你身上下手了，只是纳妾一事他们似乎产生了冲突。”穆子寒认真分析道。
“你究竟什么时候就开始怀疑这事情了？”瑶瑶仰头，直视穆子寒。
“从一开始。”穆子寒并不隐瞒，一开始他就不曾相信过陆子航。
“所以你将计就计，你故意被他们引来绕去！”瑶瑶质问道。
“是，若非如此，永远不知道背后之人会是陆家黑管家。”穆子寒淡淡说道。
“你同他究竟有何冤仇？”瑶瑶蹙眉问道。
穆子寒却笑了，道：“我并不认识这人，何来冤仇？”
“这……”瑶瑶蹙眉大惊。
“既然他要报仇，就他让他报仇吧，等我一无所有之日，或许也是真相大白之日了！”穆子寒笑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瑶瑶急急问道，心下不安了。
“既然不清楚他们想做什么，那只能顺着他们的意思一步步走下去，到了最后，总会知道的。”穆子寒说着，懒懒倚躺了下来，这游戏，可比生意上的尔虞我诈来得有趣多了，他很乐意奉陪到底。
“你想诈败！”瑶瑶一语中的，道出了穆子寒的真正想法。
“傻丫头，你确实很聪明。”穆子寒笑着，星眸灿烂，一点儿都没有危机感，眸中尽是玩味。
瑶瑶却是坐直了身子，认真道：“不敢你们只见有何恩怨，这一切都不管陆子航的事情，黑管家不过是陆家的管家罢了，如今看来，他帮陆子航坐上家主之位，本就是有目的的，总之，这一切跟陆子航没有关系，不能把他牵扯进来！”
“可是，他已经牵扯进来了，不是吗？大部分的主意还是他出的。”穆子寒认真问道。
“你什么意思？”瑶瑶急了。
“字面上的意思，事实的意思。”穆子寒说道。
“穆子寒，你答应过帮我的！你不能言而无信！”瑶瑶慌了。
穆子寒看了她良久，眸中一丝无奈掠过，明明知道她会急，却还是偏偏想试探。
“你说话呀！你答应过我要帮我查清楚他的身份的，在不知道他的身份之前，你不动手的！”瑶瑶说着，伸手死死抓住了穆子寒的衣袖，一脸倔强地直视他的双眸。
“放手……”穆子寒沉眸，冷声。
“不放！”瑶瑶的声音却比他还要冷。
穆子寒蹙起眉头，一脸危险的气息，奈何瑶瑶却没有任何一丝恐惧，厉声：“你不说清楚，别想走！”
穆子寒仍旧不说话，瑶瑶又是威胁，“你不说清楚，我找黑管家去，我同他谈条件，我帮他，只要他放了陆子航！”
“瑶瑶……”穆子寒终于开了口。
“在！”瑶瑶大声应到。
“我同你开开玩笑，你至于这么认真吗？”穆子寒淡淡问道。
瑶瑶的手就这么松了，这么才察觉到自己激动的情绪。
“我……我不是……”瑶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他说的是玩笑话，她说的也是气话呀！
“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一定做到，既然这是黑管家同我的恩怨，便于陆子航无关，只是，黑管家会如何利用陆子航，这件事我也控制不了，你若真觉得他就是你未婚夫，尽快寻出证据来，尽快唤醒他吧。”穆子寒淡淡说罢，起身便走。
瑶瑶就这么愣着，看着他孤独而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心下突然有股酸楚感。
她刚刚说得话伤了他了！
一定是伤了他了。
突然感觉同这个男人的距离又一下子拉开了，似乎从未真真正正走近过。
穆子寒出了陆家，仍旧独自一人走在空荡荡的不夜街上。
不夜街，灯火辉煌，却是空无一人，只有他那被拉长的影子，不离不弃相陪着。
几日不见的墨雨终于出现了，影子一般落在穆子寒身旁。
“主子，墨歌的身份仍旧查不出，不如从冰弦身下下手？”墨雨低声问道。
“尽快，这件事不要再拖了。”穆子寒淡淡说道，他本想慢慢玩的，只是……罢了……
【纳妾（上）】
翌日一大群，瑶瑶便被青儿和小悠唤醒了。
这两丫头今日的态度莫名的好，尤其是小悠，完全变了个人似的，伺候这瑶瑶梳洗。
瑶瑶一见送上来那大红的衣裳，心下并明白了一起。
“瑶瑶，赶紧把这衣裳换上，一会主子就过来了，他见了一定高兴。”青儿哄骗道。
“青儿姐姐，我不喜欢红色的衣裳！”瑶瑶气鼓鼓地说道，一脸不满。
“这衣裳好看，主子会喜欢的，船上漂亮！”小悠乐呵呵说道。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喜欢你自己穿！”瑶瑶说着，一把推开了小悠，又回到了那暖塌上，蜷缩了起来。
她是真的不喜欢这衣裳，因为那领口对她来说，太低了。
“瑶瑶，青姐姐告诉你个好消息，主子要纳你为妾了，你要穿上了这衣裳，日后你就是主子了。”青儿小心翼翼哄着，伸手要去拉瑶瑶。
瑶瑶很想一把甩开她，无奈，她这傻子的身份不容易，只得扬起头来，一脸好奇地问道：“青姐，什么是纳妾？”
“纳妾就是主子要娶你了，你日后就是主子的人了。”青儿解释道。
“这样啊！真好！”瑶瑶笑了，乐呵呵拍手，一脸兴奋样子。
若是除去一切，她本也该开心的，不是吗？
奈何，这其中太过于复杂了。
“开心吧，赶紧把这衣裳换上，一会主子就来了，还有凤歌也会过来的。”青儿笑着说道。
“凤歌？”瑶瑶突然戒备，又缩了回去。
“瑶瑶，你放心，就冲着咱同是落霞院的婢女，咱也会站你这边，如何凤歌要是欺负你，我和青儿都帮着你！”小悠连忙说道。
“主子也要娶凤歌？”瑶瑶看着青儿，认真问道。
“嗯，也要娶凤歌，这事情来得突然，不过主子是家主，家祭定要有妻妾相陪，一会的纳妾之礼不会太复杂，待日后主子娶了正室，你们还是要给正室夫人敬茶的。”青儿如实说道。
瑶瑶点了点头，眸中掠过一丝狐疑，知道仍旧蜷缩着，不穿那衣裳。
青儿和小悠费尽心思，不管怎么劝，瑶瑶都是不穿。
正无可奈何的时候，叩门声响起了，陆子航的声音随即传来，淡淡的，“准备好了吗？”
青儿连忙开门，低声道：“主子，瑶瑶怎么都不换衣裳，劝了好久了。”
“先出去吧，凤歌到了，你们小心伺候着。”陆子航淡淡说道。
“是。”青儿应声，同小悠一齐退了出去。
瑶瑶这才抬头看想陆子航，见他仍旧一脸安静，一脸温和，心却不由住在开始疼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他的温柔，他的儒雅，他的淡然。
一切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他不过是黑管家的一颗棋！
“主子，她们说你也要娶凤歌？”本没打算这么问的，却不知觉问出了口。
“嗯，她已经在大厅里了，赶紧把衣裳换了，我陪你过去。”陆子航温和地说道。
“主子，你为什么要娶瑶瑶？”瑶瑶又问道，双眸里尽是不谙世事的天真模样。
“因为……”陆子航坐了下来，思索了良久，才道：“因为主子喜欢你呀！”
“那主子也喜欢凤歌吗？”瑶瑶追问道。
“不喜欢，就喜欢你一个。”陆子航笑着说道。
“那你为什么娶她？”瑶瑶又问道。
“娶她，不一定是喜欢她呀？瑶瑶你别绕弯子了，就当帮主子一个忙，家祭的事情还很多没准备好，主子可没时间同你多说。”陆子航认真说道。
“哦。”瑶瑶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知道了他知道她是在做戏，这装傻装起来总觉得别扭，连自己都觉得可笑！
“把衣裳换了吧，这衣裳可好看了，你穿起来一定好看。”陆子航笑着说道，轻轻怕了怕瑶瑶的手，便起身出门了。
好看？
陆子航啊陆子航，你忘了我是毁容之人吗？
瑶瑶眯着眼睛，仰着头，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良久才缓缓睁开眼睛，无奈笑了笑，取过一旁那件大红的衣裳往屏风后而去。
陆子航就等在门外，还是那么一脸淡然，仿佛昨夜什么时候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不一会儿瑶瑶便出来了，只是，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