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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之沫点了点头,有些疲惫,重新偎进欧亦泽的怀中,像是在寻求避风的港湾。
欧亦泽重新拢了拢披在她身上的外套,尽量为她腾出舒服的空间,“刚才护士说,林叶的情况已经稳定了,她不会有事的。”
可是一个鲜活的小生命却没了,医生说孩子已经四个月了,已成型,是个男孩。
尹之沫没有说话,泪水已经浸满了眼眶。
欧亦泽感应似的轻轻地拍打着尹之沫,“沫沫,哭出来会好受些。”
尹之沫在欧亦泽怀中抽噎着,她不明白林叶为什么会这么看轻这个小生命,打电话叫救护车的那位好心人说是林叶自己故意滑到的,因为当时清洁工正在处理地上的那滩水,还不时提醒路过的行人注意脚下。突然,尹之沫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欧亦泽,“我要跟雷森通话。”
欧亦泽还没有联系雷森,因为不清楚林叶这边的情况。欧亦泽拿出手机,拨通号码,就直接把手机递给了尹之沫。
过了有一会儿,对方才接听了电话,似乎情绪不佳。“什么事?”
“我是尹之沫,我想知道你跟林叶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会让她决绝地舍弃肚中的孩子?”
欧亦泽想尹之沫一定是气坏了,否则不会表现出如此咄咄逼人的语气。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嘈杂之声,然后陷入沉默之中,在尹之沫的耐心快要磨尽的时候,对方低沉而压抑的声音才缓缓地响起,“你们在哪家医院?”
十分钟后雷森出现在了医院,粉红色的衬衫上赫然印着一大片红渍,领带被主人毫无生气地捏在手中,脚下是一双纯棉的家居拖鞋,样子有些狼狈。
“她情况怎么样了?”雷森几乎贴在了玻璃窗上,眼睛死死地盯着里面,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
“已经稳定了,估计到明早才能醒来。”欧亦泽回答道。
雷森有些颓废地靠墙蹲下身去,双手胡乱地□□头发中,猩红的眼睛中迸射出绝望而凄苦的目光,仿佛压抑着极大苦楚的野兽。“她就这么恨我?”
尹之沫没有开口逼问雷森,她在等对方可以沉敛下来自己的情绪。此时,尹之沫的第一直觉就是“亚如捷”三个字,可以让林叶用这么极端的方式解决问题就只有在触及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就像当年她为此吞下半瓶安眠药。
“你知道亚如捷吧?”雷森抬头茫然地看着尹之沫。
尹之沫心头一颤,果然和那个名字有关。
雷森突然自嘲地笑了笑,“也许这就是命吧,我欠他的,多年后的今天还是要还的。”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个代价会是如此的昂贵。
“你们”
“我们是亲兄弟。”
尹之沫愣了愣,这是她没有料到的,她还以为他们只是长得相像的陌生人而已。
就连欧亦泽也流露出了一丝的诧异,从没有听雷森说起过这件事,更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弟弟。
雷森舒缓了一下情绪,缓缓开启了记忆的闸门,“在我出生后不久,家里人发现我患有先天性的软骨性病症,医生的建议是接架具血缘关系的同龄人的骨髓。所以,他的出生就注定是为我而准备。在我3岁的时候,爸妈决定让还不到1岁的他为我进行第一次手术,而这种手术至少需要八次,手术的周期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长。”
雷森呼出了一口气,尽量使语气保持着平静,“慢慢长大后,他感到了不公平,也为此和家里吵闹过,认为他的命运不应该只是一个备胎。一气之下的他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与这个家毫无关系的姓氏,甚至从家里搬了出去。我不知道爸妈用什么原因让他同意为我做最后一次的手术。”
雷森有些空洞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着,微起波澜的声音陈述着残酷的事实,“但是手术之前,他出了车祸,那一年他23岁。”
尹之沫心中无声地叹息着,就是那场车祸铸成了林叶一生的悔恨。
原来命运就是这么的“不通情理”,带有惩罚的意味悄悄地来临了。
亚如捷确实是因为父母的缘故受到刺激,而且恰好那天林叶说了那句狠话——
那天是林叶的生日,从一大早她就满怀欣喜地等待着亚如捷为她准备的独一无二的生日。可是直到下午四点才出现的亚如捷把她期待的心情冰冻在了遥远的北极。
不知缘由的林叶劈头质问亚如捷去了哪里,但当时亚如捷的思绪还停留在那张父母为酬劳他而给他的巨额支票上,他根本没有留意林叶为何和他争吵,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可是潜意识的行为还是让他一把拉住了想要离开的林叶,像是在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是的,当时的他就是这么想的,爸爸妈妈不要他了,他们竟然选择用金钱来购买他的人生,所以他剩下的只有林叶了。“小叶,不要离开我。”
气头上的林叶完全没有注意到亚如捷眼中的乞求和语气中的无助,脑中充溢着怒气,她随手指着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要我留下来可以,只要你肯冲到对面我就留下来。”
亚如捷竟然没有一丝的迟疑,转身拐进车流中。从左手边拐弯过来的一辆车子猛地冲了出来,然后,亚如捷倒在了血泊中,而且再也没有醒来。
陷入自责和痛苦中的林叶选择了自杀的方式,幸好被及时发现。恢复好的林叶在父母苦口婆心的劝说下放弃了轻生,却选择了周游世界,用丰富多彩的世界缓解无法挽回的悔恨。
不知道是不是命运的捉弄,在旅行的途中林叶碰到了和亚如捷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雷森,却发现两个人是完全迥异的两极人:一个温文尔雅,一个桀骜不羁。
可能是集久四年的思念让林叶极其眷恋这个幻想中的“亚如捷”,并且不断地包容着他身上的并不令她满意的缺点,她甚至在想亚如捷并没有离开她。原本事情是在沿着幻想着的美好的轨迹发展的,可是事情竟然是这么的不遂人意。
“不久前,林叶在我的房间里发现了他的照片,恍惚间,我才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原来我一直在林叶的感情上计较的那个人,竟然就是我的亲弟弟。”
尹之沫知道还会有后文,她在雷森的脸上看到了强烈的痛楚,难道在他们之间有过激烈的争吵?尹之沫很清楚亚如捷在林叶心中的地位,可是,引起他们争吵的原因会是什么呢?纠结于林叶爱谁的问题上吗?
“后来我们大吵了一架,”雷森笑了笑,笑得有些怪异,像是为了某个玩具而在与人大战一场,场面很激烈,最终自己得到了那个玩具,却突然间觉得这个玩具竟是如此的碍眼。“我——”
说起来,那天他们去他父母的家里是计划敲定他们的婚期的,原本顺利进行的商定不知为何变成了一场疯狂的“控诉”。林叶失控般地指责着他们雷家对雷昊所做的“恶行”,一向甜美的脸上在那一刻布满了嘲讽,一向柔情的话语在那一刻变得刻薄犀利。他清晰地注意到了父母因林叶的“控诉”而变的苍白而自责的面容,尤其是母亲,她双手紧紧扣在胸口,似乎连呼吸都难以做到,怕她的病情复发,情急之下的他甩出了那一巴掌。
这些年来,他一直不敢提及雷昊,甚至连“昊”字的字眼都极力避免着,雷昊一直是他们心头的痛,“本是同根生”,却逼着他们用一个儿子的人生去拯救另一个儿子的人生,而且,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失去了一个儿子。而现在林叶偏偏要撕开他们的伤疤,或者说,林叶在让他们自己亲手扒开自己的伤口,提醒着雷昊已经永久离去的事实。
林叶离开时冷笑着留下了一句话,雷森当时并没有在意,但此刻终于领会到了那句话的威力。那句话是“我会让你们雷家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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