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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灭-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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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阙似是没听到他话里的讽刺意味,继续说道。
迦楼厄忽而投了锋利的目光过来:“救人?”
“你不是说过吗?”姜阙问他,“在我第一次问你为什么要拿蓂荚草的时候,你说你是为了救人,虽然最后……你放弃了原先的想法,想要让我毁掉蓂荚。”
是啊,他曾经也有想要帮助人的时候,可是这样的想法,在什么时候就没有了呢。
——大概就是不被好友信任被逐出姜族的那一瞬间吧,他才知道,他从来就不是救世主,那时的他,连自己都救不了。
“你还记得阿絮吗?”
“什么?”面对白衣祭司的问题,他似乎又想起了很多的事情。尉犁大火燃烧的村庄,苍山崎岖蜿蜒的山路,林间铮淙流淌的小溪,还有——那个叫做阿絮的女孩。
在带她回苍山的时候,她曾说过她叫阿絮。他说他会救回她的叔叔婶婶,可是蓂荚的阴毒之气让他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方法,直到被逐出姜族,他都无法再兑现当日的诺言。等他再回到那间林中的小屋时,阿絮已经不见了。
她等了那样久,也是该走了。
姜阙看他没再说话,只当他已经忘记:“尉犁的小女孩,你要当时说要救的人,就是她的亲人吧。”
“你怎么知道……”迦楼厄终于再次开口。
然而白衣祭司说出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又一次陷入了沉默:“她就是明教圣女诉河。”
“她刚才无意中叫出了你的名字,她在梦中都会梦到十年前的刀光剑影,那场大火在她心里烧了十年,她从来没有忘记过那个夜晚。”
她是诉河!
他曾在苍山找了她很久,最后才不得不带着愧疚去往明教。命运却兜兜转转,当年他救下的那个小女孩,竟然就是明教如今的圣女诉河! 
他十年前在尉犁救下她,又在苍山丢下她。随后在明教圣殿中他发现了躲在玉柱之后的女童,他被那样一双无畏的眼神吸引,亲自选择她成为明教的圣女。原来,他们早已见过。
“可是……你告诉我这些,又是为了什么呢?”
十年过去了,彼时的姜逸成为了明尊迦楼厄,那个柔弱的小女孩阿絮也已长成了明教的圣女,他告诉自己这些,又能怎么样呢?他们,都已经被时间抛弃了。
白衣祭司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显得格外低沉:“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当初为了救人可以不顾一切,那么现在你为什么就不能对人多一丝悲悯?”
“你当日都不相信我,现在又凭什么资格告诉我这些!”迦楼厄猛地起身,一步步逼近长身玉立的白衣男子,“在我被关在地牢里的时候,在我希望你可以相信我放我出去的时候,我最好的朋友——你!姜阙大祭司!你亲口当着全族人的面定了我的罪行,将我永远逐出了姜族。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天,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他又平举右臂食指指向门外:“我从苍山跋涉至这茫茫雪山,我的手上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我像魔鬼疯狂厮杀,最终才取得商玄信任成为明教的修罗王。在我挣扎在黑暗与愤怒之中的时候,你可曾对我有一丝悲悯!你现在让我怜悯世人?那我告诉你我的答案,我要这天下皆为我所有,我要人民皆匍匐在我脚下,为了达到目的我可以不择手段,哪怕踏着森然白骨一路前行,我也无所畏惧。至于圣女诉河,我当初可以在尉犁救下她,现在就一样可以让她在明教死去!”
“姜逸!”
“我是明尊迦楼厄!”男子打断他,“我杀死了商玄才得以坐上这个位置同你说话,可你不同,你自小就是天赋异禀的祭司姜阙,你根本不会懂得权利的牺牲。”他又向前走了一步,近的几乎可以看到他眼里的自己:“你不过和我一样都是没有信仰的人,你还在坚持什么呢?相信我,你终有一天会如我一般,堕入无边的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卜卦

圣女大典终于结束了。
诉河在大典上强行使用寂地月华三重之境的代价就是比之前更为严厉的术法反噬,从圣坛回来之后,她没有再踏出内殿一步。
那天姜阙听完她说起的关于自己的往事之后就离开了神女宫,那个白衣祭司走得匆忙,也没有告诉她自己要去哪里。那个人永远都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他的白衣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把自己和这个世界隔绝。
他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难以捉摸。
诉河撑着身子起身来到窗前,整个神女宫都被大雪覆盖,天地一片银装素裹,零星的雪花飘进屋内,又瞬间融化。冰天雪地的昆仑,真是冷啊。有寒风迎面吹进屋内,她猝不及防地嗅了两下,竟然就此咳得直不起身子。她急忙想要关上窗户,却看到那个一袭白衣的男子就站在内殿的不远处,他的白衣几乎融在雪地里,他手中拿着一把长剑,就这样在雪中舞了起来!
白衣翩翩,黑发翻飞,那剑在他手中挽出各式剑花,剑气所指,地上积了许久的厚厚雪层被挑起炸开在空中,白色的雪纷扬而下,顷刻落了他满头满脸。他长袍在风中飒然飞舞,又给这宛如谪仙的人增添了几分飒爽豪然之气。
原来他使剑也使得这般好吗?
她一时看得呆住,只见他猛然收手,挥手一掷,那剑便直直没入了远处的山石之中。他用得力气极大,徒留剑柄孤零零地露在外面。
在姜阙转身的一刻,她看到了他脸上有她从未见过的悲哀神色。
淡定从容的姜族大祭司,竟然也会悲伤吗?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想念苍山的一草一木,春蚕、夏雨、秋叶、冬雪。那里即便大雪纷飞,也不会像这昆仑雪山一样,万事万物,甚至连人心都是冷的。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的圣殿,他只记得迦楼厄最后嘲笑不屑的眼神。他黑色的眸子在他眼前反复显现,那个曾经温驯善良的姜逸再也找不到了,他是明尊迦楼厄。
其实在他去圣殿的路上他是想请求他的原谅的——十年前的那件事情是两人心中共同的心魔,他从来没有承认过自己后悔,可是这一刻,他想告诉他,当年是自己错了。
然而他却再一次用所谓的大义道德去指责他。
——他可以给予所有的人悲悯宽容,唯独不能以同样的姿态面对他。
是他毁了他。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神,可是他什么都不是。他不过是一个姜族祭司,被世人冠以虚名,他谁都救不了,他和彼时的姜逸没有什么不同,他谁都救不了。
姜阙站在那把没进山石的长剑面前,愣了许久,他还是选择转身离开。
就是那把剑,他也没有再次拿起的欲望了。 
姜阙推门而入,屋内的火炉燃着火苗,整个房间笼罩在温暖之中。那个穿着明丽红衫的女子靠在窗边,窗口只被打开一线,用来通风换气。
“姜阙?”看到他进来,诉河安静的神色有了波动,手里捏着的那枚棋子被丢在一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便再没叫过他祭司了。或者在她心中,他早已经不只是一个祭司了吧。
姜阙缓步过来,她的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苍白,明艳的红色在她身上缓缓流淌,更衬得她肤色惨白如纸。他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看向面前纵横交错的棋盘,棋盘上已经七七八八地摆了许多棋子。她竟是在自己同自己下棋吗?
“你的伤还没好。”他在榻上坐下,诉河配合地伸出手腕。她的手腕很细,姜阙时常想幸好她从来不拿刀剑,不然他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拿起刀剑,到底会是什么样子。
他中指在她脉上又沉沉按了两下,略一沉吟:“要想完全大好,怕还是要半月有余。”
“不急。”诉河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又抓起棋罐里的棋子,落在了棋盘的空处,“大典已经结束了,现在可以好好休息了。”
她眨了眨眼看向姜阙:“就是不知道你急不急?”
“我?”白衣祭司摇头,“我本来就是出来游历的,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他直到此番西行才发现,他其实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他追寻了那么久的天道,竟然不过是一场空寂。一个人心里连信仰都没有了,最终又还能做什么呢?
他枉自以为自己无所不知,可是面对迦楼厄的一连串追问,他却不知如何回答。
——“你不过和我一样都是没有信仰的人,你还在坚持什么呢?相信我,你终有一天会如我一般,堕入无边的黑暗。” 
那样的黑暗,会是什么样子?
他忽然回忆起了那天在寂地少女璀璨如星的双眸,她眼中有某种固执的渴望在月下熠熠生辉——那是她愿为之生死的信仰。
那也是他穷尽一生也许都无法体会到的东西——她的光明之义。
“真好。”诉河却没他想的那样多,她只是单纯觉得这个人可以再昆仑神女宫多陪自己一天,她就会没来由得感到开心。
“那你会想家吗?”她问他,即使自己很希望他留下来,但是如果他想离开,她也不会借着受伤的事情把他留下来。
“家?”姜阙一怔,随后明白过来她问得是姜族。他曾跟她提起过苍山以及那个隐居在苍山中的古老族群,没想到她还记得,“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可即便我回去了,那里也没有亲人。”
姜族的祭司是没有亲人的。从他有记忆开始他就是姜族的下一任祭司,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兄弟姐妹,他唯一的朋友是姜逸,但是在某一天,这个唯一的朋友也离开了他。
那里的人都是和他血脉相连的族人,真正理解他听他说话的人,却没有一个。
诉河心里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忙忙转移话题:“你不是说你会卜筮吗,给我卜一卦可好?”
“卜卦?”白衣祭司显然对这个更为感兴趣,他几乎毫不犹豫地笑道,“你想算什么?”
算什么?诉河迟疑了。她不过这么随口一说,却还真没想过她要算什么。她现在是明教的圣女,除了当下受了伤需要待在神女宫静养,在今后的所有日子里她都不需要担心周遭发生的一切。
她想了一会儿,还是说道:“那就算我随后的日子里会不会有难?”
这是她此时唯一可以想得到的问题了。可是在这昆仑山巅,有那样多的人保护她,又有什么事情是遇到不能迎刃而解的。
“稍等片刻。”
姜阙从腰间拿出卜筮时用的蓍草,诉河看到他把那些干枯的茎秆整齐地一字排开,然后各自分类移动。他动作极快,直看得诉河眼花缭乱。她本就不懂这些,看来看去只觉得无聊。姜阙反而极为认真,仔仔细细地摆放着每一根蓍草。
诉河又看了一会儿,目光转向了一旁的桌子上的棋盘。
屋子内安静地只有棋子错落落在棋盘上的声音,她在思考落子的时候凝神看向姜阙。火焰的温暖一点点传来,白衣祭司就这么坐在她身前,他修长的手指捏起蓍草,动作轻柔缓慢。
如果时光就在这一刻停止,那该多好。
诉河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她慌乱地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可是一颗心却抑制不住地狂跳起来。她刚才……都想了些什么?
她是明教的圣女啊,她是不可能如寻常女子一样嫁人的。从她进入神女宫成为圣女的时候,她就被告知她不能有自己喜欢的人,因为作为明教众人心中的信仰,她只能是属于神的。
如果她想要嫁做人妇,除非她不再是明教圣女。可是在明教数百年的历史以来,只有一例这样的例子。那个时候商玄还是明教明尊,圣女则是空裳,她的师父明赤筱,还只是寒月护法。空裳因为爱上了一个来自中原的男子,她百般恳请当时的明尊废除她圣女的头衔好让她嫁给自己的爱人,她在殿门外跪了整整三天。历来明教动了真情的圣女都应该被惩罚,但是商玄却出人意料地同意了她的请求。
可惜也是空裳命该如此,那个她深爱的男人在她不是圣女的那天不辞而别,空裳找了他整整半月,最终从昆仑雪峰一跃而下,葬身雪山深处。
明赤筱每次告诉她这件事想让她引以为戒的时候她也只是扼腕叹息,却从未想过有一天如果自己爱上了一个人,那该怎么办?
姜阙……
她心里来来回回念着这个名字,一笔一划都印刻在脑海之中。她从没有喜欢过一个人,所以她也不确定这样的感情到底是不是喜欢。但她真真切切地想要和他在一起,她想要每天一睁眼就看到他一袭白衣,他的浅笑印在嘴角,她甚至开始想象他描述中苍山的样子——他说过会带她去的地方。
然而她是圣女诉河。她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位置终于属于她,她心里高兴,可也觉得失落。“名随方土无量名,一切明性慈悲父……”圣女要做的,虽不关乎生死,却关乎信仰。所以她只能摒弃心里那些不切实际的杂念,她终将是他生命当中的一个过客,在多年之后,同他隔着迢递的时光默然相望。 
作者有话要说:

☆、卜卦(2)

就在诉河说不清自己心意的时刻,年轻的白衣祭司正面对着面前占卜出的卦象出神。不可思议充斥了他的黑色眼眸,那双眸子里映出那样一副卦象——赫然是大凶之卦!
大劫……真的会应验在那个一袭红衫的少女身上吗?这究竟会是怎样一次劫难?
“诉河……”姜阙清了清有些干涩的嗓子,出声轻唤在一旁拿着棋子出神的少女。那盘棋已然被她下成了死局,她却犹自不知。
诉河听到有人叫她,抬头看姜阙已经卜好了卦,忙摇摇头想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忘掉。蓍草散乱地摆在他面前,白衣祭司欲言又止的神情让诉河心里一跳。
“怎么,卦象上说了什么?”她本是不会担心这些东西的,但是看到他这副神情倒不得不在意起来。
姜阙迟疑了一下,说:“其实没什么。”
没什么?如果真的没什么的话他又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
诉河干脆直接趴在他面前,直视他的眼睛:“ 但说无妨,怎么说我也是在鬼门关走过几次的人,还有什么事情是我接受不了的?”
“大凶……”姜阙的声音很低,似乎自己声音如果大一些这劫数就会很快应验。他抬手拂过桌上已经摆好的蓍草,长袖过处,蓍草悉数被他打乱。
“大凶?”诉河刚要开口问他这卦象何解,就看到他迅速毁掉了刚卜好的卦象,“你这是做什么?”
“刚才的卦象不作数,我再来给你算一次……”他心里明明知道卜卦的次数不能太过频繁,不然结果会始终偏离事情发展的方向。但他却不知如何告诉诉河这个大凶之卦的含义,那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又一次袭上心头——他隐约觉得,自己可能会失去她。那张安静明媚的笑脸,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他曾经说过想要带她回苍山,他想要永远把那双眼睛留在身边,然而现在,他想他很快就会见不到她了。
这样奇怪的预感,真是令人困扰。
“再卜一卦?”诉河抿了嘴看他,“你是在安慰我吗?”
“不……”他只是不相信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很快就好。”
果然他口中的很快确实是快。诉河才把棋盘上的棋子收回棋罐,姜阙就已经再一次演出了卦象。
然而这一次的卦象和前一次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
看到这样的景象,诉河反而释然了。本就是随口一问,得出来这样的结果,也算是上天提前给她的指引吧。
“还是大凶吗?”明知道这是不好的卦象,她却还能若无其事地笑着问他。反倒是姜阙蹙着眉,轻声地叹了口气。
——两次一模一样的卦象。两次一模一样的大凶之卦。
“嗯。”他出声算作回应少女的疑问,“一月之内,有大凶之兆。”男子修长的手指拿起桌上一个白玉杯子,他低头抿了一口尚自温热的茶水,继续说道:“你会失去很多东西。” 
“失去很多东西?”自己一个人孤身来到明教,本就孑然一身,又有什么东西不能失去的?
姜阙放下茶杯,将桌子重新整理整齐:“对不起。”
他心里忽然烦乱异常,这样的想法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他从来行事不畏天地,可是她不是他,这样的凶卦于她而言,可能真的意义重大。以前的时候即便遇到这样的卦象他也会想那些人的生死与他何干,可是这一次,他却无比的在意。 
红衣少女笑了笑,对不起什么?就因为这两次的凶卦吗?她淡淡说:“是我要求你卜卦的,结果如何又不是你可以左右。还是顺其自然吧,命至如此,勉强也毫无意义。”
十年前她能够在尉犁的村庄被人救下的时候她就已经很感激上天了。一直到后来在昆仑雪道上被人带回明教,成为明教的圣女,每一步,她都觉得是生命对她的额外恩赐。她能走到现在已经超乎了她的所求,如果说失去,她又有什么可害怕的?就算是有人要她的命,她也一定会面不改色的给予。
若说现在唯一让她觉得遗憾的,就是眼前的这个白衣男子。如她先前告诉自己的,她只能在他身侧默默仰望,而不能同他并肩,即便是死亡,她也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
“师父?”在姜阙走之后,明赤筱进了内殿。
诉河迎上去,手炉被她紧紧笼在手里,即便屋内燃着火炉,她还是觉得冷。
“坐下吧。”明赤筱按住她要起来的身子,“你身上还有伤。”
诉河乖乖坐下:“师父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女子慈爱地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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