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涧桐一直警惕着黔灵的一举一动,此刻,眼疾手快,一把提起涧漓飞速躲闪,涧漓却是毫不慌张,背靠着涧桐抖出一张黄金小弓箭,阴险一笑,“以为修习了禁术就可以致我们于死地么?哼,你还太嫩!”话落,箭出,然而,箭的目标却不是黔灵而是雪地里的芷漓。
黄金箭逆着风雪凌厉飞来,黔灵抿唇一笑,身子一晃,第一支箭被他轻描淡写的扫落。
“你将这样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放在身边将近十年,定然耗费不少力量吧?灵族人本就在这方面有劣势,稍不注意便会丧命。本王很是敬佩你的重情重义呢!不过,今天我就要她彻底死透!”说着又连发几箭,每一箭发出的角度和力道都不相同,但目标却都是芷漓的心窝。
这次,黔灵只是漠然地看着涧漓出手,并不抢救,这样的情况让涧漓暗暗吃惊,在他看来,黔灵既然肯耗费力量保芷漓这么久,她在他心中的地位自然是非同小可的。
他早就认清了形势,就算他和涧桐联手对付黔灵也无几分毫胜算,只能伺机逃走,而要想逃走,就必须创造机会,芷漓无疑是最好的突破口,但他完全没料到黔灵会置芷漓于不顾。
“去死吧!”他缓慢的吐出几个字,身后的青丝如铺天而来的巨网,飞向涧漓和涧桐,涧桐挥剑,斩落的不是他的发,而是自己的剑刃……
“你们灭我族人,那么,我便吸干你们的血”他的面目刹那间美艳到妖异,阴狠的笑着欺近被他的发丝紧紧巻裹的两位位高权重的王爷,“在你们死之前,请记住,终有一天,整个天下都会被血色覆盖,现在,你们付出代价的时候,到了……”
当他挥袖一边擦着嘴角的鲜血,一边转身往回走时,却见远处的雪地里,一个女子满眼惊惶的盯着他,不敢置信的摇头,一步步后退,那样的眼神,就如见了什么恶心而恐怖至极的怪物,深深地刺痛了他几近麻木的心。
“姐姐?”他的心,一半抽痛着,一半狂喜着,三步并作两步奔上前去,想要拥抱芷漓。
而芷漓却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本就惨白的脸色,变得更加吓人。
“怎么会?你,你是谁?”芷漓仰头,凝望着唇角带血,气息诡异的绝代男子,瑟缩着后退。
她一直都听得到黔灵的话,他的喜怒哀乐,他的所有抱怨或者惶惑,只要他对她说,她就可以听得到,她一直在努力,努力让自己尽早清醒过来,可是,身不由己,无论如何,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不能说,不能动。
直到他在山坡上对她说“让我们生死与共吧!”她慌了,却不知道如何阻止他,她不要他的生死与共,她要他好好活着!
然而,他还是将她丢在远处的冰冷雪地,找了一副尸体冒充她,前去犯险!
她的心快要碎掉,只知道,再不醒来,也许黔灵真的要选择和敌人同归于尽了,哀伤悲痛以及恐惧让她突破极限,睁开了眼,然而,看到的却是一向温和沉静的弟弟在吸食人血!
☆、021 一别成伤
“姐姐,你不认识我了?”黔灵的脸色瞬间苍白,和唇角未擦净的血迹形成鲜明对比!
“你,你……你怎么会是灵儿?!”芷漓撕心裂肺的喊出来,慌乱的摇头,“我的灵儿怎会去吸食人血,怎会如此暴戾阴邪!”她连续后退几步,由于多年没有活动,手脚早已无力,根本就不听使唤,一步不留神摔入雪中。
黔灵见她要摔倒,抢上两步,然而,在看见芷漓那恐惧的表情后,硬生生顿住脚步,“姐姐,你怕我?你竟然怕我!”他咬住下唇,深蓝的双眸渐渐变为漆黑,安静到寂寥,寂寥到死寂。
他又尝试着向前走了两步,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每一步都带着害怕受伤却又执拗无比的试探。
芷漓又退了退,看着他,却没有回答,因为她的行为已经做出了答复。
“呵!”黔灵忽然冷笑起来,缓慢的向后退了两步,皱起的风雪将他柔顺的黑发吹乱,“姐姐”他的声音很低,满眼委屈和受伤神情,“说好了不离不弃,你到底抛弃了我,是不是如今的我,在你的眼里,再也不是过去的灵儿,再也不配站在你身边?在你的眼中,此时的我,不过是个见之胆寒的妖孽恶魔,对不对?”
芷漓呆呆的望着他,满眼的泪水,她不是抛弃,只是无法接受,至少无法立刻接受弟弟倏然变成这般模样,那个温文沉静的少年,始终那样鲜活的活跃在她的记忆中,只是,无奈长眠,一朝梦醒,竟然一切都变了……
可是,她却不知道,黔灵之所以会吸食人血,是因为这些年来日日给她灌输精气以保心脉,耗费了他的本元,除了吸食人血,根本没有其他办法让他恢复。
从一开始决定保住芷漓,他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就知道自己将染上血瘾,从此需靠吸血为生,成为最龌龊肮脏的生物,然而,他还是这样做了,因为他始终相信,就算全世界抛弃了他,他的姐姐,他的芷儿也绝对不会,但是今天……
“我知道了,莫芷漓,从此以后,我们恩断义绝,你不再是我的姐姐,我也不是你的弟弟,记住,不要让我再见到你,千万不要!”黔灵一个回转,人已远去。
“灵儿!”芷漓颤着身子勉强爬起,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伸出手,仿佛要抓住那飘飞而去的背影,然而,离去的人,终究越来越远!
“不是的,不是的!”芷漓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积雪中,满眶的泪无休止的落下……
整个谷地安静而狼籍,芷漓满眼空洞的坐在雪地中,仿若石化!此时的她,完全没留意到,狼籍的风雪中,一名男子正缓慢的爬起,收拾了一下身上的伤痕,便大跨步向他走来。
“他杀了我的兄长,害我伤成这样,我定要让他付出血的代价,而你,将成为最好的利器!”
芷漓依旧空洞的望着黔灵离开的方向仿佛玩偶。
涧漓一掌劈来,她完全没有发觉,在涧漓凌厉的掌下,她彻底昏死。
她和黔灵死也想不到,这一别便是数十载,一切的一切,到他们再次相见之时,已是物是人非!
☆、001 和亲(上)
流殇历八百二十年,极北雪原一支强大的队伍壮大起来,在八百二十五年春,建国,国号北狼。
又十年,北狼南下,吞并当世五国之中的寒疏、兼越、华沙、心栲,与流殇坐分天下,从此,北狼与流殇征战不止,天下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据说,北狼之君银丝如雪,俊美无匹,仿如天人;据说,北狼之君,暴戾无常,吸食人血;据说,北狼之君,笑拥后宫佳丽三千,皆为旷世美人;据说北狼之君欲求天下最美之人,立为北狼国后……
流殇国,最大最红火的红楼莫过于软香园,里面尽是姿色撩人的女子。
车水马龙人来客往,无数富家子弟坐掷千金,只为博得红颜一笑,一刻春宵。
软香园的后院有个软香阁,这里远比前院清净得多,阁上坐了个红妆女子,长发绾起,慵懒的靠在栏杆上,翘首北望,满眼迷茫。
“你竟然又跑到这里躲清闲?!”一暴戾的声音冷冷响起,随之而来的是重重地脚步声。
“王爷”芷漓一转身,跪下来,冷清的行礼。
“哼!又给我摆出这副冷冰冰的脸色,你以为,现在还会有人护着你么?实话告诉你,少卿此刻已经在前往北狼的路上,没有两个月是回不来的,这段时间,你该好好享受一下欠了几十年的生活滋味!”涧漓恶狠狠地攫住芷漓的下巴,这些年他没少折磨芷漓,但是,让他想不到的是于少卿会一心护着她!
而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于少卿愿以命换命保芷漓的时候,他会满心恨怒,会想把芷漓千刀万剐,可到最后,还是选择了向于少卿妥协。
“怎么露出这种神色?是害怕男人太猛,还是惊诧于少卿的突然离开?”
“哦!”涧漓做恍悟状,“你该不会是挂念着你那高高在上的弟弟吧?这些年他可是宏图大展,一举得了半个天下啊,可惜的是,他是高高在上的北狼君王,而你,不过是青楼里的贱人、俘虏!就算你心里一直惦念着他这个弟弟,恐怕他也早就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说到这儿,涧漓满眼愤恨,“本想着用你来牵制他,毕竟当年他几乎毁了一身修为来救你,多少会对你念念亲情,却没想到他绝情的彻底,半月前的那一战,我派了个女子易容成你的模样,在他御驾亲征的时候拿来作为和他谈交易的砝码,却没想到他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拉弓射箭,亲自将她了结了,现在看来,你也没什么大用了,除了供男人消遣之外”
芷漓依旧跪在地上,面色淡漠冰冷,安安静静的听他把话说完。
“拿我去做筹码,本就是笑话,你以为他真会傻到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天下么?”对于涧漓的行为,芷漓嗤之以鼻。
表面虽然冷淡,可是,心却在听到涧漓说黔灵亲手射死了她的替身之后变得鲜血淋漓。
她始终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
这几十年来,她被涧漓困在青楼吃尽了苦头,也从不皱一下眉头,她以为自己已经冷硬坚强到极致,可原来,黔灵还是可以找到她最柔软的地方,将她刺得体无完肤!
“呵!你很肯定么?要不要我们来做一个游戏?”说到这,涧漓忽然出手点住她的穴道,从袖子里取出一只金色的盒子打开,里面有个带了盖子的瓷碗,他慢条斯理的将盖子揭开,放到芷漓面前让她看了看,“这个东西你应该见过吧?”
芷漓一看,脸色大变,“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涧漓暴戾的脸忽然阴转晴,笑眯眯地道,“当然是做一件惊天地的大事,做完这件事,我哥哥涧桐才能死而瞑目”
说完,涧漓一手端出瓷碗,一手抓住芷漓的手腕,指甲一划,然后将碗内红而细长的虫子倒在她的伤口处,虫子见血疯狂,身子一翻,顺着伤口钻入体内,“这可是上等噬魂蛊虫和性奴虫养出来的宝贝”像是完成了一件什么大事,他嘘口气,直起身,“放心,我会好好待你,毕竟,下个月停战和亲,以你的姿容,献给北狼国君的话,想必他不会退货的”说完他扬眉一笑,背着手离开。
☆、002 和亲(中)
芷漓一直保持着跪地姿势,直到一个时辰后穴道自动解封。
揉了揉酸麻肿痛的双膝,她自嘲的一笑,扶着栏杆缓慢爬起来,仰头望着北狼的方向,那里是她一直以来做梦都向往的地方,可是如今,却是她最不愿去的地方。
“灵儿”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这一身风尘,早已让她厌倦疲惫,曾经她最大的愿望是灵儿好好地活着,当然,如今也是。现在灵儿不但活的很好,而且还将这个灵族壮大,建立了自己的国家,并使之与流殇并肩而立,让族人可以扬眉吐气。
在一切愿望都实现之后,仍然身处灾难中的她,欣慰的同时却也深深疲惫,她的灵儿曾说她抛弃了他,让她永远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那句话一直是她心头的一块永不愈合的伤口,这样的伤折磨着她,几乎让她连续十年夜不能寐,一直想着如果可以逃脱,就一定要找到灵儿说清楚。
可是,黔灵却在射死她的替身后不久就昭告天下,灵族公主为国捐躯,还给了她个冠冕堂皇的封号,让整个北狼国都轰轰烈烈的哀悼了一场。
她再也没有勇气去面对他,没有勇气让他记起她,若不是痛到极致,依灵儿的脾气,就算是死也不会放弃。
当初的表现真的将他伤透了吧,她想过无数次,哭过无数次,最终选择了老老实实的留在流殇,留在青楼,远远地看着北狼王者,默默地告诉自己,只要他幸福就好。
然而,就在她下定决心后,涧漓却有告诉她,让她去和亲!
前往北狼的前一天,她终于知道,这次和亲所献上的女人不止她一个,当她看着五名婀娜多姿却又清丽可人的女子坐上豪华的马车时,她终于知道,自己只是个陪衬,不过是以玩物的身份被奉上,而她也因此松了口气,既然女人这么多,想必黔灵不会注意到她。
她一直担心,自己被当做玩物献上,会发生不伦之事,现在多少让她放心了些,只要到时候低调一些,将妆容弄得苍老些,应该不成问题的。
晚上,芷漓正要入睡,涧漓却又一次出现,这次他浑身是酒气,手里捏着一封书信脸色极其阴郁。
芷漓往墙角缩了缩,冷眼看他,他猛地抬头,醉眼中竟然全是怒气和嫉妒。
“你……”涧漓踉跄的步子指着她,“你到底有什么好?除了这张脸蛋,除了是个女人能生孩子,其他的地方有什么好!”他忽然扑过去,掐着她的脖子,“他竟然这么护着你,人到北狼好不容易来书信却满纸是‘芷漓、芷漓、芷漓!’”
芷漓心头一紧,面色虽然依旧冷淡,可恐惧却已经将她深深笼罩,斜眼一看他手中的信纸,一眼便认出那是于少卿的字迹。
“你……爱于少卿?!”她艰难的吐字,而话一出口,涧漓一怔随即恼羞成怒,一个巴掌扇过去,“本王爷的事情,岂容你多嘴!别以为你是他的女人本王就真的不能怎么样你,杀了你他会恨我,那么,就让我和他共享一个女人好了!”
芷漓被打得唇角淌血,脸蛋瞬间显出五指印痕。
“不要!”
芷漓惊惶挣扎,涧漓却一不做二不休,奋力一扯,罗衣破碎……
☆、003 和亲(下)
在他人鄙夷的眼中,她带着满身伤痕踏上了奢华的马车,面无表情的和其他女子同乘。
即使她们不说话,从她们的眼神甚至行为中也能看出她们的厌恶。
她只是付之一笑,是的,不在乎,这世界笑话她的人很多,欺辱她的人也很多,但是,在她看来,只要不是黔灵,她就不会受伤绝望。
送亲的队伍一路向北,昼夜前行,离雪原越近,天气越凉花花草草越少,这一路行走了一个半月才到达建在雪原上的北狼都城。
当她踏上故土,眼中的泪竟然再也忍不住,肆意落下。
与她同来的女子们只是冷哼一声,鄙夷的瞪她一眼之后,扭着纤细的腰肢婷婷而去。
芷漓轻轻抹去眼泪,低着头跟在她们身后,和她们的高调鲜亮相比,她就显得低调暗淡得多,只要她不抬头,基本上没有人会注意她。
北狼的都城依旧寒冷,地面上厚厚的积雪从未化去,但今日却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阳光虽然没有温度,但只要出现,怎会让人觉得温暖。
前面几个昂首挺胸的女子,刚刚下车的时候还精神抖擞,这会儿却因为寒冷而不由自主的发抖。
芷漓轻轻拉了拉肩上的狐裘又将身上的绸衣裹了裹,到底是雪原上生活过的,虽然觉得冷,却不至于像其他人一样狼狈。
北狼王宫和她想象的相去很远,虽然规模很大,也足够奢华,但在这种宏大和奢华中,却处处溢满了神秘的寂落。
一路走来,偌大的王宫中,所见的巡逻士兵却不过十拨。
“没想到北狼王宫这么冷清”同来的女子朱颜终于忍不住说话。
朱颜是她们六人中除了芷漓之外姿色最好的,但芷漓因为处身青楼,而且出发前夜还被间漓折辱,所以朱颜自然不会把芷漓放在心上,在朱颜看来,芷漓不过是残花败柳,除了那张脸蛋,根本就没有任何竞争力。
“是啊”其他人都唯她马首是瞻,争着回应她。
芷漓只是淡然一笑,并不说话,显然,朱颜是注意到了的,心中不免有些不爽。
终于到了面见北狼王的大殿,所有人都小心翼翼满心紧张与雀跃,芷漓抿了抿唇,尽量将头低下,能不惹眼便不惹眼。
进了大殿,里面除了一些内侍之外,还有几个宫女,其余五人都忍不住好奇,偷偷撩起眼皮向王座上扫,而芷漓只是规规矩矩的跪着,老老实实的低着头。
然而,她的双手却在袖中握紧,在这寒冷的地方,后背却冒出汗来。
“王上驾到——”内侍扯着公鸭嗓子一声喊,她身子一颤,顿时僵硬。
黔灵竟然才来,她一直以为他已经坐在高高的王座上俯视他们。
长靴踏在地砖上的“啵啵”声越来越近,每一声都敲击在她的心尖上。她僵硬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冰冷的地砖,当皮靴经过她的身边时,微微一顿,她一惊,然而,不过瞬间,那靴子便又远去。
她松了口气的同时,一股失落由淡变浓,让她想再度落泪,他没有认出她!
“你们就是远道而来的和亲公主?”北狼王者开口,言语之间带着无形的压迫。
“是”她和其他人异口同声。
“抬起头来”他冷冷淡淡的说了一句,让人无法反抗。
芷漓咬着下唇迟迟不肯抬头,而座上王者似乎并没注意到她,又道“虽然入不得本王的眼,但也不是一点儿都不可取,这样吧,为了两国邦交,本王将你们赐给最得力的助手当侍寝奴婢”
此话一出,朱颜等五人倒吸冷气,却也不敢吭声,芷漓只是低着头,身子却有些摇摇欲坠之感。
“听说你国此次送来一貌倾天下的女子,怎么不带上来?”
“回王上,此女就在这六人之中”送亲的侍者赶紧应道,随后回头厉声喝道,“莫芷漓,抬起头来!”
芷漓一抖,依旧低着头,侍者大怒,“莫芷漓!”
这时,长靴踏在地砖上的啵啵声再度响起,越来越近,最终停在她的面前,她正惊心,却见那银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