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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
我没想到自己会用恨这个字眼，似乎严重了一些，但却又似乎很自然的就说出了口。
像是承诺，带着令人心安的眼神，他告诉我，“我不会让你恨我的。”
我终究没有再问什么，因为我选择相信他。
不知道原因，只是一味的想去相信，从何时开始，我也变成如此感性。
“但愿如此。”心底虽然已经相信，但口中却免不了逞强。
他笑了，意外的温柔，“一定。”
我踮起脚尖，在他的薄唇上烙下一吻，带着偷腥得逞的笑容，“小夜，我突然发觉自己有点喜欢你了。”
而他竟然意外的脸红了，和以前一样。他似乎在极力克制，但终究还是以失败告终。
他，在意吧。
留下一个魅惑的笑容，我转身离开，心里本来的疙瘩也放松了开来。
相信吗？
我真正相信的人不多，而这一次，我愿意给他，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如果成了，或许我们的关系会更进一步，如果败了，那么就彻底的决裂，挥一挥衣袖，毫不留恋的离开。
这才是我，敢爱敢恨，敢放手去做。
回到房间的时候，管家荣叔突然出现，急急忙忙的说道：“王妃，你这是到哪去了，客厅里有个自称是王妃朋友的人要见你。”
朋友？
我潜意识里想到了胭脂。
于是对管家道：“我这就去。”
昨日一番话之后，星玖和星轨无形之中对我产生了几分疏离，但我也不想让他们知道些什么，于是走了几步后，我又回首对管家道：“荣叔，如果你看到小冰和小暖的话，就对他们说他们擅离职守，去思过堂思过一天，这点小事荣叔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如果我预料的没错，星轨和星玖应该是去南风家了。只不过往常他们都会留下一人，今日却两人都去了。他们是我身边的人，王府里另外的人也没多加在意，但我既然这么说了，我相信荣叔应该知道怎么做？
做了这么久的管家，如果连主子的意思都揣摩不透的话，那就称不上一个好管家。
如果客厅里的真的是胭脂的话，那她一定是查到了些什么。
让荣叔这么做，我无非想绊住星玖和星轨。
对于我探查自己身份的事情，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一路行到客厅，我才发觉真的是胭脂，不过她此刻的打扮根本看不出她是艳冠群芳的倚红阁的花魁胭脂。
但是我却一眼就认出了她，因为她的眼睛。
“姑娘，上次谢谢你救了我。我特地上门来道谢。”一见我，胭脂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卖力表演起来，任是让周围的丫鬟都掩着嘴偷笑。
我扶起她，配合的说道：“只不过举手之劳，大嫂何必介意。”
我叫她大嫂的时候换来胭脂的一记白眼，我却在心底肆意大笑。
“下去吧。”戏演足之后，我挥手让一旁伺候着的丫鬟退了下去。
等到客厅里只剩下我们两人之时，胭脂不客气的瞪了我几眼，“丫头，你很得意嘛？”
我笑脸相迎，“姐姐，我哪敢啊？”
“算你识相。”胭脂走近我从怀里掏出一份东西塞到了我手中，轻声道：“你让我查的都在上面了，我不能在这里留太久，所以要先走一步了。”
胭脂该是因为等了我很久我也没出现，所以才亲自上七王府的吧？
思及此，心底多了份淡淡的暖意。
我把那份东西塞在了衣袖之中，然后又刻意的提高声音道：“大嫂，你好可怜。我让账房取点银子给你好了。”
伺茶的丫鬟刚刚走进来，我便是故意她听到。
我从怀里取出一块玉佩，递给了那个丫鬟道：“你拿这东西去账房取点银子给这位大嫂。”
丫鬟领命退了下去。
等到丫鬟把银子取来，送走胭脂的时候，管家也适时的走了过来，“王妃，这是？”
我随意的一哼，“只不过是来骗钱的人。”
“奴才该死，不该放人进来的。”管家闻言，马上低头道歉。
我挥了挥手，状似无意的说道：“这点事何必放在心上，这种人用点银子打发掉比较好，何必一定要拉破脸面，烙下个不好的名声。”
管家连连称是，“王妃所言极是。”
这么做，无非是让人不会怀疑到胭脂的身份而已。
毕竟胭脂不仅仅是一个花魁而已，她可是江湖第一的消息贩子盈裳，这江湖之中想要她的命的人何其之多。
我不能因为自己而害了她。
而胭脂应该也想到了这层，我们彼此之间的配合堪称完美。
“以后机灵点便好。”我随意的应承，不想和他再多费口舌。
“王妃教训的是。”管家恭敬的回道：“王妃的贴身丫鬟小冰和小暖，奴才已经让她们跪在思过堂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接下来，我自己会处理。”我笑着从怀中拿出一张银票，递给了管家，“荣叔，这是赏你的。”
他笑着接过我手中的银票，“谢王妃，王妃以后如果有事，只要吩咐奴才一声便好。”
我颔首，示意他退下。
不是荣叔爱钱，而是他不得不爱钱，他家一家老少都靠他养着，所以对于他，银票是最好的笼络工具。
这类人是最容易笼络的，同样也是最容易叛变的。
所以说到底，我无非是想让他干些跑腿的工作而已。
一路回到房间，我才把胭脂给我的东西拿了出来。
摊开那份东西，胭脂那娟秀的字一下子印入了我眼帘。
“丫头，你不是南风家的小姐，是十年前，南风倾晓带入府中的。而南风倩柔是南风家旁系上的一个小姐，从小在南风家的主屋长大，她可以算是南风倾晓的堂妹。而南风家主系的人便是一女九男，南风倾晓是九少爷，在十年前以十六岁的年龄接管了南风家。南风倾晓很喜欢他的大姐南风梦婷，我想这或许就是他带你入府的原因吧。你和南风梦婷颇为相似。
南风倩柔入主屋的原因也不是那么单纯，她似乎暗地里也在为南风倾晓做些什么。南风家的影卫很神秘，这我也是费了好些时候才查出来的。南风倩柔应该是影卫中的一员。
丫头，有些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关于你不是南风家的小姐，你失忆之前似乎已经知道，因为你曾经跟我提过，你喜欢南风倾晓，当时我以为你那个喜欢仅仅是妹妹对哥哥的喜欢，现在看来是那种喜欢吧。
南风倾晓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如果你爱上他的话，或许会很苦，对于这点，我倒觉得你失去记忆是好事。
而从各种迹象来看，南风倾晓似乎不准任何人提起你的身世，他似乎很在意知道你知道自己的身世。
还有1年前，你去曦月王府的事应该不是那么单纯。
因为南风梦婷曾是前任曦月王爷九方宇的侧妃，这点南风倾晓似乎很不赞同。
但自从南风梦婷嫁给九方宇之后，九方宇就把王爷之位传给了他唯一的儿子九方释，外界之人都道是九方宇病逝，鲜少有人知道他其实还活着，而南风梦婷应该也和他在一起。但关于他们的消息，我却无法查得，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什么线索都没有。
丫头，不管如何，我希望你小心行事，切莫冲动，勿忘。”
看完胭脂的信，我久久不能平静，伸手把信放在了盆中，用火烛把它燃尽。
看着窜起的火焰不断的吞灭着白纸黑字，我不由的出了神。
对于自己真的不是南风家的小姐，我竟没有多大的感觉，或许潜意识里我已经有所感悟了，只是既然如此，南风倾晓为何总是一副很疼爱我的样子？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我那酷似南风梦婷的容颜？
而南风依浓她果然是喜欢南风倾晓的，正如我猜测的一般。
南风倩柔既然有可能是影卫中的一员，那么她接近司徒无夜的目的也绝非那么单纯，应该也是因为南风倾晓的命令。
曦月王府之中会有南风梦婷的画像，原来是因为南风梦婷曾经是九方宇的侧妃，那我或许明白了思婷苑为何会成为曦月王府的禁地了。
对于自己父亲曾经宠爱的女人，夺走他母亲宠爱的女人，九方释要怨要恨似乎也情有可原的。所以他才不相信南风家的人吗？
那初蓝所说的他曾经受过伤，或许也和南风梦婷有关吧？
本来混乱的思绪似乎清晰了几分……
第1卷 第29章 情之何谓
那日，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那日，和司徒无夜立下了约定。
知道了身世，但我并没有去追问南风倾晓，因为南风倾晓是何等人物，他不是我轻易能掌握的人，所以还是坐观其变比较理智。
而我和司徒无夜立下约定之后，我便再也没有遇见过他，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星玖和星轨说司徒无夜背后有一个很大的靠山，那是否和清妃有关系？
清妃，那个美丽的女人。
明明荣宠一时却选择隐退，每日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她到底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从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她绝非一般人。
不管从她的气质，还是她眼眸中流动的神采，都可以感觉出来。
思及此，我发觉我似乎很久没去她那里请安了。
虽说我和司徒无夜只是逢场作戏，而她也说过可以不去，但礼仪上我还是该偶尔去她那里晃悠几下。
而且，我也有必要再好好的留意一下她。或许可以从中得到什么启示也说不定。
于是，我便决定起身前往月宫。
临行的时候，我避开了星玖和星轨。那日思过堂之后，我让管家荣叔时不时的找他们的麻烦，这也有利于我避开他们。
悄悄的出了府，我一路进宫，直往清妃的宫殿行去。
清妃的宫殿名为清韵宫，地处幽静，很少有人走动，而且除了清妃的贴身宫女之外，清妃把另外的宫女和宫人都遣散出了清韵宫，所以一路行去，我几乎没碰到什么人。
我推门走进清妃的常在的云隐殿，却发觉里面空无一人，于是我索性坐了下来等人。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脚步声，我刚想迎出去，却被陡然而起的男声止住了脚步，那是司徒逸的声音。
“清儿。”司徒逸的语气里带着一分宠溺。
清妃淡淡的声音随之而来，“王上，请回吧。”
他们推门的刹那，我闪进了一边的柜橱里。
我透过柜橱的缝，看着外面的世界。
司徒逸抓住清妃的手，柔声唤道：“清儿。”
司徒逸有很多妃子，他该是花心之心，但他看着清妃的眼神却偏偏如此多情。
他是爱清妃的吧？
只是清妃似乎无动于衷，伸手拉下了司徒逸的手，回首望着他，“王上，你到底想怎样？”
“清儿，你该知道的。”司徒逸的话里有丝苦涩，“我一直都在等你。”
他对清妃竟然用我，而不是用“朕”。
“既知是错，何须回头。”清妃依然是那淡淡的声音，没有多大的起伏，“王上，我和你不会有结果的。我不爱你，而你口口声声说爱我，等我，但妃子却娶完一个又一个，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吗？”
司徒逸的脸上有几分无奈，亦有几分心酸，望着清妃的眼里全是淡淡的缱绻，“清儿，你还是不能接受我吗？”
都说清妃曾是司徒逸最宠爱的妃子，现在看来是真的。
“王上，这么多年了，你为何还不放弃。”清妃的脸上有了动容之色，“比我年轻，比我漂亮的大有人在，你何必苦苦执着。还是，因为你得不到，所以才放不开手。”
司徒逸上前一步，冲动的抱住了清妃，喃喃而语，“不是的，清儿，我怎么可能因为得不到而放不开手，我是真的爱你。封那么多妃子，只是想在别的女人怀中忘记你，只是越是这样，我只会越记起你，我会拿她们和你比较，然后越发的想你，清儿，我是真的不能没有你。只要你肯回头，我可以撤掉三宫六院，我可以封你为王后。”
“王上，你可以吗？”清妃幽幽的问道：“撤掉三宫六院，你不怕群臣的反对吗？你不怕失去南风家的支持吗？”
她笑了，很轻很柔，却美得令人屏息，她一点都不像有司徒无夜这么大的儿子。
“王上，你不可以，你也不会。”她依然笑着，只是脸上多了几分淡淡的涩。
或许她对他也是有感觉的吧。
他埋首在她的肩窝，不断的反复，“清儿，清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清妃无奈的叹息，“逸，你这是何必？”
司徒逸抬首，望向清妃的眼底满是惊喜，而清妃那明眸之中，已有了盈盈泪光，煞是惹人心疼。
他伸手温柔的抚过她的脸颊，带着无限情谊，“清儿，我想听你这声逸很久了？清儿，其实你也是爱我的，对吗？”
司徒逸一直是严肃的，一直那么高高在上，而此刻，他竟然如此的委曲求全，如此的担忧，就怕清妃的口中吐出一个不字。
他，该是爱她的，不是一个帝王对妃子的宠，而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爱。
宠，即便集万宠于一身，也终究抵不过一个爱字。
良久之后，久到司徒逸已经开始放弃，开始哀怨的时候，清妃缓缓的点了点头，很轻很轻，但足以让司徒逸狂喜。
他抱起她，一阵狂转，高兴的就好像一个得到糖的孩子。
清妃一边捶着他的肩，一边幽幽的浅笑。
这样该是个美满的结局吧，是两情相愿而不是两看生厌。
狂转过后，司徒逸放下了清妃，手指抚上她的脸颊，而唇就如此覆了上去，和她缠绵，缱绻。
他的眼中有着欲望，是一个男人想要一个女人时候的欲望，那样的浓烈，似乎是酝酿了很久，而终要爆发。
但他却依然如此的小心翼翼，就似怕她疼了，怕她痛了一般。
唇是火，手亦是火，所到之处无不燃起阵阵欲火，他用他的激情点燃了她的激情。
清妃的眼神迷离而醉人，带着情欲的脸庞更是慵懒而魅惑。
司徒逸望着他，眼中的欲望更炙了，手轻解下她的罗衫，抚过她如雪的肌肤。
我从没想到我竟会有如此一日。
躲在柜橱之中，看人家如何燕好。
只是他们都在激情之中，又怎么会想到他们是在别人的面前上演如此活色生香的戏码。
对于男女之事，我当然懂。只是偷看人家似乎不道德了些。
于是转首，蜷缩在了柜橱之中，静待着他们，只是眼不见，耳却依然能闻。
几乎是一刹那之间，偌大的厅室之中响起了女人的娇吟，男人的低喘，还有那暧昧的靡靡之音，全然勾勒成了一曲欲望之歌。
情到浓时难自禁，我不知道他们纠缠了多久，只是那声音不时的交错在我耳边，连我都听得耳红心跳起来。
外面又该是如何的激情。
等到那爱潮终于停歇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哀叹，自己为何来得如此的凑巧，刚好撞见人家如此一幕。
眼偷偷的瞄向外面，他们虽然还是衣衫不整，但此刻却只是相互拥着。
“清儿……清儿……”司徒逸一遍一遍的唤道。
清妃娇嗔，“逸，你干嘛啊？”
司徒逸对着她笑道：“我开心啊，我终于可以拥有你，完全的拥有，这么多年来，我几乎每天都在向往，却又不敢去奢求。”
他是伏月的王上，要什么美女没有，但偏偏却败在了清妃身上，奢求着她的爱。
清妃埋进了司徒逸的怀中，我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是听她幽幽的说道：“逸，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对你？”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我一直以来都这么想。”清妃顿了一下，声音里有丝哽咽，“但是逸，你不会懂的，不会懂女人的心，更不会懂得后宫女人的心。你宠我，你爱我，对我来说是极大的荣幸，但你可明白这荣幸的背后掩藏着多少杀机。如果我哥哥不是威武将军，如果我没有选择隐退，我不知道我现在是否可以站在这里跟你谈话？”
司徒逸的手缩紧了几分，牢牢的锁着怀中的女子，“清儿，只要你说，我一定会保护你的，谁也杀害不了你。”
清妃从他怀中抬首，对着他摇首道：“当初的我恨你，真的恨你，所以我怎么可能会说，而且即便我不恨你，你能保证会相信我的话吗？你不会。”
幽幽的叹了口气，清妃继续说道：“我不知道对你的恨为何会转变成爱，我越是恨你，就越会想起你，到自己察觉的时候，已经难以自制。如果只有我自己，我或许会对你说，但我还有小夜，我不能让他受到伤害。既然不能保他周全，我只能退而求其次，让他变得无害，让任何人都无视他。我做的很成功，不是吗？”
“清儿……”司徒逸望着她，欲言又止，却被清妃打断了话语。
“逸，你也没注意到他，不是吗？”清妃眼底有份淡淡的谴责，“你跟小夜说过几次话，你抱过他，对他笑过吗？你没有，你最宠的是南风语的儿子。你在对他笑，抱着他的时候，曾经想起过小夜吗？”
“对不起，清儿。”司徒逸抓着她的手，眼底满是自责。
泪，从清妃的脸上流下，她摇着头，喃喃的说道：“我知道这样说很无理取闹，我不该要求你什么，我只是觉得小夜可怜，小夜他……”
说到最后，她早已泣不成声。
司徒逸把清妃拥在怀中，像是立誓一般说道：“清儿，对不起，是我的错。我知道我对小夜不好，我会加倍补偿的。我立他为太子如何？”
“不要，这样小夜会很危险的。”清妃垂泪的样子无限娇柔。
如果我是男人，我也会动心。
司徒逸信誓旦旦的保证，“不会的，我保证，再也不会让你们受到伤害。”
那一刻，我看到了清妃的笑，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我知道我没有看错。
难道刚才的一切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