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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我不明白他为何突然会说这样的话。
他掩住了我的嘴，不让我再继续说下去，只是径自说道：“浓儿，你可知，我的一切都将因为你而变。浓儿，你只要相信，我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保护你。或许你现在不明白，但是总有一日你会明白的。”
他没给我开口的机会，只是低首覆住了我的红唇。
第1卷 第40章 清妃之计
“母妃。”站在云隐殿的门口，我望着里面的人悠悠的笑道。
清韵宫早已不再是以往的清韵宫，而云隐殿也恢复了往昔的繁华。
清妃归隐之后，终究还是以最华丽的姿态重新得宠，不管其他的女子多美，不管其他的女子多年轻，终究比不上清妃。
这个有貌有谋的女子，她懂得如何捕获男人的心，更懂得如何牵绊男人的心。
这点，即便是我，也只能甘拜下风。
因为她面对的男子远比我曾经面对的男子要来得厉害。
他是王，一个高高在上的王。
她笑着起身，雍容而华贵，令人无法不感叹，岁月似乎并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迹。
“浓儿怎么来了？”依旧是一副慈母的样子，笑得如沐春风。
我不想和她周旋，开门见山的问道：“我有事想来请教母妃。”
对于那日的事情，我不想问司徒无夜，所以我宁愿来从清妃口中套些什么话语。
“什么事？”她的神色有丝不自然，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我勾唇一笑，如她一般坦然，这是一场女人和女人的较量。
清妃虽厉害，但是我知道她的底细，而我虽不及清妃厉害，但是她不明白我的目的。
“母妃为何要叫红鸾这样做？”我望着她开口道。
她神色一惊，望着我的眼底有份探究，但狡猾如她终不会这么快就失去镇定。
“我不知道浓儿在说什么，红鸾是谁？”
我径自走到她的身边，在她耳畔幽幽的说道：“夫君都告诉我了。关于他是门主，关于你的计划，关于他左额上的囚龙，关于那一次的刺杀……”
我看着她脸色微变，望着我的眼眸里多了几分不确定，我想她已经在动摇了。
“他真的都告诉你了？”清妃问道。
我笑着回道：“当然，不然浓儿怎么知道这么多。”
清妃敛起那笑容，冷哼道：“对你，他还真是心无城府。”
“我们是夫妻，自然要坦诚相待。”我知道她相信了，那么接下去的事情就好办了。
“夫妻？”清妃突然笑了起来，“要不是当初我和九方释的交易，你们又如何成为夫妻？”
果然是嘛？
看来我猜得没错。
那一次刺杀，黑衣人掉的是九王子的令牌，而他又不会是刺杀我的人，而九方释虽有令牌，但应该也不可能刺杀我。所以那时候我就开始怀疑清妃，虽然我不知道她的目的何在？
既然九方释有九王子的令牌，既然九方释曾经因为要设计我而和清妃接触过，既然清妃不可能是那种无偿帮助别人的人，那么九方释很可能就是用了九王子的那块令牌和清妃做了交易。
但是我不懂九方释为何会和清妃有接触？又不明白清妃为何要派人刺杀我，却又只是警告，明摆着要嫁祸给九王子。如果她要除掉九王子，也不一定要用这种方法吧？
这便是我始终都想不通，也始终不敢确定清妃就是派人刺杀我的那个人。
“是啊，要不是清妃为了得到九王子的令牌，也不会和曦月王爷交易吧？”我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而没想到的是竟然被我猜对了。
清妃冷睨着我，“没想到你知道的还真多。”
“夫君可是对我无话不说。”我想凭司徒无夜，他应该已经知道这些了吧。
清妃突然笑了起来，道：“果然是我看中的女子。”
她看中的女子？
她握住我的手，又恢复了一副慈母的样子，“浓儿，你和我很像，所以我选中了你。而你也没有让我失望，终究还是刺激到了小夜。”
“既然小夜已经把这么大的秘密都告诉你了，我也无须保留。”清妃悠悠的笑道：“当初和九方释的交易，纯粹是为了司徒轩亦的令牌，至于你既然真的愿意嫁给那样的小夜，我也不在乎，更何况你背后还有南风家，所以小夜可以说是赚了。”
她顿了一下，凝着我道：“但我没想到堂堂南风家的小姐竟是这般样子，不过比起南风倩柔，我更喜欢你。而你对小夜的改变也让我看到了希望。或许就是你了，你可以刺激到小夜。”
“既然小夜已经告诉了你，你就该知道他从出生以后就被我送到宫外去习武。为了掩饰这点，我当然只能隐退，并找来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来掩饰，更把他打扮成那副怪异的模样，只为了让别人眼底都看不到他，这样小夜出宫的事情才不会被揭露。”清妃的话让我有了一瞬间的心寒，没想到我一直想不透的事情竟是这般真相。
把自己刚出生的孩子送出宫去，她可真是一个好母亲。
又用这样的计谋来掩盖真相，她的心机还不是一般的深沉，怪不得我无法想明白既然司徒无夜从小就这般怪异，又怎么可能突然变得那么厉害？
清妃依旧慢慢的说着，把事情的真相全部娓娓道来，我不明白她是真的相信了我，还是另有什么阴谋？
但我能确定的是她讲的一些都是真的。
“宫中是一个残忍的地方，你要生存便要有保护自己的力量。我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小夜的将来着想。而且小夜很争气，十八岁那年便继承了他师父的暗夜门，成了暗夜门的门主，但是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封闭了自己，变成了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单纯甚至有些白痴。而我只能把他接回宫中，让他成为了你看到的那个七王子。是他自己在潜意识里不愿想起一切，也不愿恢复一切，只想过着那种毫无意义的生活。后来他会追着南风倩柔跑也只是因为她有几分那个女人的神韵，他虽然刻意的封闭了自己，但是对那个女人的感觉却没有变。”清妃口中的那个女人让我颇为在意。
到底是怎样的女人竟然让他变成那样？
那日他告诉我，他以前追着南风倩柔跑只是因为她曾经在众人取笑他的时候没有取笑他，而清妃却说是因为南风倩柔有几分那个女人的神韵。
是他骗了我吗？
现在的他应该是从封闭中走出来了，也应该记起了一切，记起了那个女人。
他这么说意欲为何？是不想让我知道，还是认为我没有必要知道？
清妃见我的脸色有些难看，安慰道：“浓儿，别这么在意。从现在看来，小夜他应该是喜欢你的，不然也不会因为你而从自我封闭中走出来。”
“因为我？”是因为我才从自我封闭中走出来的吗？
虽然他是曾经说过，他的一切是因我而改变。但真的是因为我吗？
乍然记起一切的时候，想起曾经深爱的那个女人的时候，他难道没有什么感觉吗？
我本以为他单纯到什么都不懂，原来他早已有过深爱的女人。
现在那个他，果然已经不是那个封闭了一切，单纯可爱的小夜。
“是，因为你。”清妃凝着我缓缓的说道：“他对你的变化，我看在眼中，也正因为他这样的变化，让我赌了一次。我本来拿到九王子的令牌是打算派人潜入内部歼灭那个组织的，但是看到这个变化以后，我决定用来嫁祸给他。嫁祸给他，不是因为借此消灭他，而只是想看看小夜的反应。而如我所预料的一样，他对那次刺杀很激动，而我也知道我赌赢了。我就是利用你来刺激他，刺激他走出自我封闭的状态。最终我胜了，他终究还是走了出来，变回了那个小夜，那个有力量主宰一切的小夜。”
没想到清妃竟是以这样的心态派来来刺杀我的，我觉得她真的好可怕，表面上一副不问世事的样子，暗地里却设下一计又一计，而且设计的如此严密，令人捉摸不透。
如果不是她自己亲口说，我想我怎么也猜不到竟是这样的原因。
我终是觉得司徒无夜不简单，从他那日的身手，从他那日的狠绝，没想到竟有着这样的身份。
“所以你要他成为太子，甚至以后成为伏月王朝的天子？”我望着清妃，幽幽的问道。
清妃颔首，坦然承认，“是的，只有这样他才可以保护我，也保护你。后宫之中，只有权利才能生存下去。也只有权利才能让你高高在上。浓儿，或许你觉得我很自私，但我这么做全是为了小夜的以后着想，要不然我又怎么忍心一出生就把他送出去。他现在恢复后，也在埋怨我，但我知道我没错。我这么精心设计了一切，全部都是为了他。如果我只有自己的话，我完全可以凭借着王上的宠爱，家族的背景过的无忧无虑。那是因为我是女人，但小夜是个男人，所以他不能像我一样依靠别人，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也只有依靠自己才什么都不用怕，不用怕别人会舍弃你，也不用怕别人是否会宠爱你一生。”
清妃的话说得很真挚，似乎完全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我望着她的双眼，那里面没有一丝虚假。
我想她是爱司徒无夜的吧。只是她的爱和一般的母亲不同，比较偏激，却也想得比较长远。
“你没有错。”说出这样的话，不是奉承她，也不是赞同她的做法，只是我觉得她是没有错，如果她是真心的为司徒无夜的话。
追求权利没有错，想要生存也没有错。
清妃望着我的眼里满是感激，一点也没有一开始的冷淡，“谢谢你，浓儿。我想我做的最对的一件事情就是让你嫁给了小夜。他喜欢上你是好事，而我也相信过去对他来说只是过去，现在他最在乎的是你。所以你也不必介意以前的事。如果他没告诉你，只是怕你胡思乱想吧。”
真的是这样吗？
我笑着颔首，“我知道了，母妃。”
本只是打算来试探清妃的，却没想到知道了这么多。
“我告诉你一切是有目的的。”清妃突然开口。
清妃果然还是清妃，她不会做亏本的生意。
“母妃想让我怎么做？”她的葫芦里到底是卖了什么药。
清妃握住我的手，道：“浓儿，帮我劝劝小夜，我知道你的话他一定会听。”
“我尽量吧。”劝他？劝他什么，让他依着清妃的计划成为伏月的王上吗？
清妃也没在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笑着，依然高贵如初，慈爱如昔，似乎刚才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过，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清妃，到底是怎样厉害的一个角色？
我想我远远还没有足够了解她。
*
第1卷 第41章 夜的坦诚
走出清韵宫的时候，我碰到了司徒逸。
“王上。”我朝他微微施礼。
他却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腕，质问道：“你来这里干嘛？”
“我来给母妃请安啊。”我笑着回道。
司徒逸放开了我的手腕，出声警告道：“你最好不要伤害她，不然朕不会饶过你的。”
我揉了揉被他抓疼的手腕，笑道：“师兄，你这么说可是冤枉小师妹我了。我怎么可能伤害的了母妃。”
司徒逸如此紧张，定是知道些什么，我绝不相信他会什么都不知道，我想他只是在装作不知道吧。
对于清妃，他还真是用心良苦。
“要不是看在师父的份上，朕不会留着你的。”他望了我一眼，道：“你是个祸害。”
祸害？
他说对了，我一直是个祸害。
只是说到天玑老人，自从那一次他留给我一块玉佩以后，他就一直没有出现，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而那个追他的人又是谁？
他似乎很怕他……
“师兄过奖了。”我笑得妖娆，眼底却是一副无害的样子，“如果师兄没什么事情的话，浓儿告辞了。”
他越是如此，我就越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看着他想怒而无法怒的样子，真叫人舒畅。
我转身离开，身后传来了司徒逸的话语，“希望你记住朕说过的话。”
“浓儿一定铭记于心。”我没有回首，只是笑着回道。
从清韵宫回到府邸的时候，我踌躇着要不要去找司徒无夜道个明白，踌躇了良久，终是决定摊牌。
我并不是一个耐于等待的人。
有些事情，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有些人，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
但为何没有人真的理解我。
听过清妃的话，再看到司徒无夜，我终是觉得有些不同了。
我不知道清妃的话，是不是完全是真的，但是对于他的隐瞒，心底总是有份不是滋味，即便他是为了我好。
即便如此又如何，他终究不了解我。
或许是这个时代注定了无法有人会真正的理解我心中所想。
“小夜。”我开口唤着立在池边的人。
他转首，意外的是他没有再戴面具，左边的发盖住了左额，如果不是仔细看得话，并看不见他左额的印记。
“小夜你？”我诧异于他的改变，惊呼道。
他望着我笑道：“浓儿，我决定了，告诉你一切。”
我知道的时候，想来问他的时候，他却说要告诉我一切。
“一切？”我疑惑的问道。
他颔首道：“是的，一切，关于我的身份，关于我一直隐瞒你的一切。”
他上前一步，拉过我的手，慢慢的朝房间走去。
他的手很大，紧紧的包裹着我的小手，淡淡的温暖从他的手心传到了我的手心。
我想我是相信他的，他也说要告诉我一切了，只是清妃话里的女人让我很不是滋味，想到如此单纯可爱的小夜只是因为另一个女人而自我封闭的产物时，心底竟隐隐的泛酸。
难不成我这是在吃醋？
望着他的背影，高大而宽厚，以前我从来没有注意过小夜的背影，因为他总是在我身后，在我身后跟着我跑，在我身后为我按摩。
而今日，位置变了，他站在了前面，而我站在了他的身后，这种动作是男人习惯性的动作，他们喜欢拉着自己的女人，一种保护的姿态。
如果我是个小女人的话，我想我会很幸福，因为他的保护。只是我偏偏是那种保护别人的女人，现在一下子的转换，似乎真的适应不过来。
在现代，我总是以保护者的姿态保护百合，保护我想保护的人，那时候百合他们是否也是我此刻的心情。
我上前一步，站在了司徒无夜的身边。我还是喜欢站在前面，或者身边。
他侧首，对我微微一笑，轻问道“浓儿，怎么了？”
“我比较喜欢站在这里。”我意有所指的说道。
他淡淡的笑道：“好。”
可是他是否明白我话里的意思，我不喜欢站在他的身后让他保护，而是喜欢站在他的身侧和他一起并肩作战。
“小夜，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明白。”他的手环上我的腰，悠然而笑，“想了很久，终于明白了浓儿的话，浓儿是希望和我并肩作战，所以我决定告诉你一切。”
眼直直的凝着我，和煦如春日的阳光，他的唇角微微上扬，“浓儿，不是需要别人保护的女人。”
没想到他突然之间懂了，懂得了一切。
事情还真是巧合。
回到房间的时候，我们一起坐了下来，坐在了窗边的软榻上。
他抓住我的手，拨动了他额边的长发，那囚龙的胎记便显现在了我的眼前。
这个我以前看到过，虽然没有仔细瞧，却也印象深刻，今日再来看之时，又觉得不可思议，天底下竟会有这样的胎记？
是否真的预示着什么？
“浓儿，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他看着我幽幽的问道。
“龙困浅滩敛起芒，龙腾云端啸天下。”不知为何心里冒出的便是那日那个老人的预言。
而他也竟颔首道：“我出生的时候，一个道士便给了母妃这样两句话。”
我没有开口，静待着他接下来的话，我想看看他和清妃的话又会有几分不同。
“因为这个预言，母妃把我送出了宫外，那时候我只不过几个月大而已。我在宫外生活了十八年，那十八年的日子是没有人能体会的。那时候的日子，对我来说暗无天日，所以当我知道自己身世的时候，我很恨她。”司徒无夜顿了一下道：“我的师父是暗夜门的门主，暗夜门是江湖上最大的杀手组织，杀手最需要的就是无情。这点在我师父的身上一览无遗。他要我成为最厉害的杀手，也要我成为最无情的人。所以他让我杀了我最要好的朋友，这是我第一次杀人，如今我还记得他那怨恨的眼神和血溅到我脸上的粘稠感，满目的猩红，和充斥着我周身的血腥味，几欲让我作呕。我无法独眠，我总是会记起他的眼神，那样的不甘，那样的怨恨，狠狠的瞪着我，瞪着狙击他的刽子手。”
杀手？
暗夜门竟然是杀手组织，要成为一个杀手所经历的一切我也经历过。
孤独，无助，凄凉而悲惨。
亲手杀自己的同伴？
没想到这古代的人和现代的人一样的残忍，我的手上何尝没有沾染上自己同伴的血？
他和我一样……
想到这里，我不由的握紧了他的手，给了他几分的安慰，为我们同样的经历，为我们同样的感觉。
只是我比他幸运，我有百合，我们一起度过了难关，也打破了杀手训练之中，只能有一个独活的规定。我们最终都没有背叛对方，一起向曼珠沙华证明了一个事实。
我们很优秀，我们一样优秀。
于是，她让我们一起活了下来，成为了杀手训练之中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唯一有两个人独活下来的例外。
他凝着我，满眼的感激，反握住了我的手，继续开口道：“母妃说，一个权者，便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