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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晴了，太阳光折射了进来。
——我一直有一个幻想，能够和相爱的人白头到老。而看着你在我身边，我几乎就要以为，这个幻想已经变成了现实。从此岁月匆匆，不再畏惧。垂垂老去，也不必再烦忧。
从此岁月静好，你我无忧。
——我老是喜欢在结尾的时候这么写，岁月静好，阳光充沛。可是无忧，哪有那么容易，这世上还有许多人在难过，其中还包括我们所关心，所爱的人，我们，又如何能够无忧？
狗血的情节，从来都是花样百出，异彩纷呈。
此时祁家祁老爷子房内，也正在发生一场争吵。
“爷爷，我敬重您是我的长辈，一直教导我，就算是您对我再严厉，我也没有怨言，因为我知道您那是对我好；可是您是怎么做的？您促成琦琦结婚，我可以说服自己您是对她好，因为颜玉的确不错，可是现在，您干吗逼我结婚？”
祁老爷子沉默半晌，缓缓问道：“你这是在怪我？”
“我……”祁扬还未把第二句话说完，就被祁扬老爷子摆手打断。
“扬扬，你也不小了。”他慢吞吞地问道，“我给你选的姑娘，好不好，你自己心里不清楚？知书达理，文文静静——哪里不是个结婚的好对象？你只是惦记着你那妹妹？是不是？”
“那也是您孙女！”前些日子亲热到不行的孙女，一转眼就能冷淡到这个模样？这难道就是传说中上位者的能力？
“那丫头是不是我孙女，白纸黑字写得清楚，你难道不明白？”祁老爷子语重心长地教育这个唯一的独孙，“要不是我只有你这一个孙子，我还真的懒得提点你！现在她仍然是祁家名义上的孙女，你就没有担心过自己股权的问题？”
“爷爷！”祁扬觉得自家爷爷真是越说越离谱儿了！琦琦怎么会和他争股权，怎么可能？！
看到他不可置信的模样，祁老爷子冷哼一声，扔过一份文件：“自己看吧！看过之后，我看你还有没有喜欢你亲自捡来的便宜妹妹！”
第六十章 冲动
祁老爷子语重心长地教育这个唯一的独孙，“要不是我只有你这一个孙子，我还真的懒得提点你！现在她仍然是祁家名义上的孙女，你就没有担心过自己股权的问题？”
“爷爷！”祁扬觉得自家爷爷真是越说越离谱儿了！琦琦怎么会和他争股权，怎么可能？！
看到他不可置信的模样，祁老爷子冷哼一声，扔过一份文件：“自己看吧！看过之后，我看你还有没有喜欢你亲自捡来的便宜妹妹！”
祁扬迅速地翻动了一下这本文件！这是一本很简单的账单，只要是学过一点财务知识的人都看得懂——这是一起祁家对林家地皮的收购案，数目并不大——只有五百万。
可是签字的那一项，赫然写着“祁琦”。
祁扬失笑：“爷爷你也太搞了！就算是琦琦弄这五百万当零花那又怎么样？这根本不能说明什么嘛！”
“你再继续往下看。”祁老爷子神色严肃。
接下来又是一项调查，居然是一个私家侦探撰写的，祁扬有些意外：“爷爷，你还专门请人来调查琦琦？”
“你自己看！”祁老爷子心情确实不好，要不是有他这把老骨头坐镇，说不定祁家的东西还真的就落入那个小丫头片子手中了。
私家侦探的报告写的很清楚，紧接着，还有些大大小小的案子，虽然每件看起来都不大，可是合起来，却是很大的一笔账。然而，过了一些日子以后，资料显示，祁琦近日综合了所有资金，购买林家股票十万注，导致林家股价唯有下跌，随后，她大量收购股票，整整讲股票压低了三个百分点——三个百分点听起来很小，其实却已经是过亿的资产了！
“也许琦琦只是想要练练手呢？！”祁扬下意识地否定！
“铁证如山，是不是，不是由你说了算！”祁老爷子收了手中的文件夹，冷哼一声，“结婚的事儿我也不急一时，只是给你提个醒儿，以后少在那丫头那儿费心思！”
整个下午，祁扬都心神恍惚，他反驳了老爷子的理由，但他也不得不承认现在铁证如山！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去问琦琦，想要去求证，那些事不是她做的！可是他又有什么理由呢？是祁家先要放弃她的，她就算是做了这些，为自己累计一点资本，寻找一点安全感，又有什么错误呢？难道这还值得他去质问？
可是，终究是心里卡了一根刺。
琦琦，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单纯地望着他笑的小女孩儿了。
另一边，颜家。
祁琦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问把她抱在怀里看电视的颜玉：“颜玉啊，我给林家使坏的时候有挪用一点儿祁家的钱，你给先补上呗。我到时候还你，总这么欠着，有点做贼心虚！”
颜玉从电视上转移过目光，微笑：“补上可以啊。不过你要以身相许哦！”
“你妹！”
“我妹名色。”
“……”
——这人，绝了！
温暖的怀抱很暖洋洋的，祁琦都有点儿乐不思蜀了，可是在她内心深处，还是记挂着祁扬，记挂着他宠溺的笑，记挂着他为她买臭豆腐时的窘态，他的眼神看起来那么干净，就算是在一片黑夜里，也闪着星光。于是她还是慢吞吞地从颜玉的大腿上爬下来，拿起手机，发了条短信给祁扬。
“在颜家一切平安，勿念。PS：近期你爷爷可能要你结婚，你可以借口去公司历练避一避。”
写完了这条短信，她又觉得自己PS得的确矫情，说不定祁扬就是想结婚了呢？不过话说回来，他性子不定，还指不定祸害了哪家姑娘，还不如让他先拖着了事！
不过——话说她管这些干甚？
就说祁扬收到了祁琦这条短信，一时间酸，甜，苦，辣，种种滋味纷繁难以细述。琦琦这么关心他，他却因为一个资料的事儿——最多也不过就是两个亿的事儿，祁家购置个什么奢侈物件儿不就要到这个数！可叹他却为这个怀疑上了琦琦！可是纵使琦琦对他再好，也只能定位在妹妹的位置上，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嫁做人妻！
——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真的就要这样放弃，以后随便娶一个女子，度过自己平凡无奇的一生，当年老时，再和孙儿们说起年少的冲动与痴恋？
不！绝不！这可能是有些人的风格但绝对不会是他祁扬所做的选择！大街上唱烂了的歌曲都叫嚣着“再不疯狂就老了”，他怎能不疯狂一把，冲动一把！
疯狂的念头充盈脑海，他想此刻就带上她，浪迹天涯！
第六十一章
“什么？！哥，你该不会是疯了吧？”祁琦摸了摸祁扬的脑门儿，还好啊，没发烧啊？
可是——没发烧的话，他怎么会产生如此疯狂的想法？
“琦琦，我想了很久，只想问你一句——你究竟答不不答应？”他热切的光芒，如同黑夜里闪烁着的星辰。
祁琦其实还没缓过神来，什么私奔？什么计划？不过祁老爷子的专制，的确是让人有些受不了，祁扬估计也是压抑太久了，才想出这么个主意！
她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们就算是逃到国外，祁老爷子人脉那么广，也会把我们抓回来的，一来……”她还未分析完，祁扬就近了身，火焰般的目光几乎要灼伤了她“琦琦，你可是不愿意？”
祁琦哑然，她怎么可能对他说不？那可是她一直心心念着的人！那可是她婚礼上，都可以不顾一切，与之奔走的男子！
可是，终究是迟了！如今的她，已嫁做人妇！
再说，祁扬这么做，有几分是因为爱她？而又有几分是因为他自己的一时冲动？
忍不住的荒凉，忍不住的心痛，一时间，竟不知道回答点儿什么好！
“在说些什么呢，这么高兴。”就在这时，只听朗声，不见怒意，翩翩公子进了房间，顿时蓬荜生辉。
颜玉随便找了个躺椅，斜斜一靠，媚眼一眯，笑道：“我教你个法儿吧，你就先假意说你要叛变；等到有祁家里有人找你合计时，暗暗地把名单记下来，和祁老爷子谈判；他要是允了，那也就罢了；他要是不允，那你就破釜沉舟罢！”说完了，他自己倒哈哈大笑起来！
祁扬斜了他一眼，假狐狸，尽是出些歪损主意！这不分明是在寒碜他么！
“你这个主意，倒像是还行得通。”祁琦却是正儿八经地思索起来。祁扬心里更是气不忿——他鼓起勇气的提议琦琦不肯，倒是这狐狸随口一说她就认真听了！这么一想心里的醋意越发浓厚，头一扭，闷声告辞！
颜玉非但不阻拦，反而闲闲邪笑着念道：“两个冤家，都难丢下，想着你来又记挂着他。两个人形容俊俏，都难描画。想昨宵幽期私订在荼麋架，一个偷情，一个寻拿。拿住了三曹对案，我也无回话！”
祁琦苦笑：“你少寒碜我——这怎么回事，你心里不清楚么？”
——祁扬在她婚礼之后，并没有谈起任何反抗之事；却在祁老爷子说了要他结婚以后火急火燎地要来跟她谈类似于私奔之事！
说到底，他还是不够爱她，他最爱的，始终只有他自己！可笑可叹，她怎么可能拒绝他？她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救，哪怕只是他来骗骗她，说他爱上了自己，她也宁愿相信，更何况，他会为了自己逃脱婚姻了。
罢了，罢了。想得再多，分析得再多，也不过是自寻烦恼而已！
颜玉见状，心中如同梗塞了一般难受，那个男人有什么好？幼稚，孩子气，说话做事不经大脑，从来不为她考虑，可是没有办法，她爱啊！
生气么？
当然。
痛恨命运不公么？
当然。
可命运毕竟没有太过不公，它还是，给了自己一个明面上的身份——她的老公。颜玉忍住心中的痛，拥抱她，试图给她一丝温暖，一丝慰藉，告诉她：还有我在。
祁琦笑骂了一声，心中涌起的却是盈盈的暖意。她若是肯死心塌地地爱着眼前的这位温文如玉，聪明如狐的男子，恐怕也不会是那般的心痛！罢了，罢了，她已经结了婚，本不该想这么多才是！爱我之人，我爱之人，哪有那么容易两全？那些往日的心情，那些阳光充沛的日子里渴望看到的肆意笑脸，那个一直宠着她的人，那些为他写过的文艺句子和诗……
——也就随记忆深埋了罢。
第六十二章 醒悟
祁扬非常沮丧地朝门口望了一眼，依然没有看见有人送他，就连就简单的目送，也没有。
他有点失望，但是也不好怪些什么。本来就是他太蠢，蠢得想出了这么个疯狂的计划！可是他，可是他的确是想要和琦琦在一起啊？
她为什么不明白……
她为什么不明白呢？
难道，那些眼里的爱恨纠缠都是假的，那眼里的恩怨情仇也都是假的，只有她和颜玉的那张结婚证书是真的？
秋天已经到了最深的地方，街旁的人们走路的时候呵起气来都有一层薄薄的雾气，像是要弥漫了的泪眼婆娑。
他驱车到处游逛，却不经意间路过了曾经带琦琦来过的大排档。天气寒冷，大排档的生意很好，诱人的香气，温暖的烟火气，引诱得过往的路人停住了脚步。
他也下了车，在旁人惊诧的目光里，点了二十串最辣的羊肉串吃，吃得嘴巴里火辣辣的想要流泪，却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小伙子啊，失恋了吧？”和气的老板满脸慈祥地问。
祁扬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算吧，失恋了，或者说，一开始就没有恋过。
“小伙子啊，光吃辣的也不好，伤胃，你还是去哄哄你女朋友吧！说不定她心一软，就答应了呢！”老板又笑眯眯地劝。
祁扬点了点头，苦笑——她现在自然有人安慰呢，颜玉那小子，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她现在可是感觉到幸福了？嫁给颜玉，也许是个正确的决定？
真是不甘心呐。
还能怎么样呢？她不愿意，于是他只好就此作罢。
也许……以后娶的那个女人，也是个很有品位的名门闺秀？
至少她现在看起来如此。
还是有些难以想象啊。祁扬叹了一口气，驱车回到了祁家，却听见几个仆人在窃窃私语。
其中一个说：“这祁家可是奇了，是不是克女人啊？老子的女人没多久都死了，没过多久搬来个认亲的也走了！”
另一个赶紧阻止她：“嘘，别瞎说！小心被有心人听见了，要了你的小命！”
这样的讨论的确没意思，祁扬听了两句，正准备走，却听见刚才那个女仆继续感叹：“祁家的女人也真是苦命呢，那位太太我没见到，也不了解；就拿这位小姐来说吧，前几天我倒垃圾的时候，恰巧发现了一页撕了的日记纸，我就把它拼了起来，读了可哭死我了！也不知道小姐是对哪家公子用情这么深！”
另一位不屑：“就你多事！撕了丢进垃圾桶里的纸你还能把它拼凑起来，也不嫌脏！”
“什么纸？拿来我瞧瞧。”突兀的男声吓了两人一跳：“少爷！”
在女仆战战兢兢的表情中，祁扬拿到了那张破旧的，脏兮兮的纸，熟悉的笔迹，是琦琦，不知为什么，他下意识地把这张纸拿到了只有他一人的房间，才开始看起来。
只看见纸上写道：
有些话说出来，便觉得矫情，只有深藏于心得时候，才觉得温暖。
究竟什么是爱呢？
我不大清楚。
只是，我会忍不住对你心软。好像无论你犯了什么错误，只要对我那么笑一笑，一切便可以过去。
——真的可以不在乎么？
不在乎你和别的女人一起亲吻，一起睡觉？不在乎你对着别的人，也能露出宠溺的笑容？
显然，我不是圣人，我恐怕不能做到这些。
所以我宁愿斩断这一丝丝的纠缠。
可是你，你又是那么得可恶！
你说，你为什么偏偏要在我对你死心，准备好好做个妹妹，好好做另一个人的新娘的时候闯进来，拿着花束对我说你愿意为我不顾一切？你有想过后果吗？你有想过祁颜两家的邦交吗？
可是在那一刻，在那鲜花坏绕的那一刻，在你对我说出那些动人话语的那一刻，我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我，不枉此生！
可是我的理智在告诉我，你根本不够爱我，否则，你又为何退出，仅仅是因为祁老爷子的阻挠？
看到这里，祁扬心中一滞，原来，她是这么想的！原来，她并没有不爱我，她只是爱得太深，太沉，爱得让人难以发觉！
是他欠缺考虑，居然会觉得她怕伤害祁老爷子的心！真正相爱的时候，一牵手就可以浪迹天涯，哪来那么多考虑，哪来那么计划？爱了，便是爱了！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琦琦，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与她分享他此时的心情！两情相悦，你情我愿，即使是她已婚，即使是有人阻挠，那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当他亟不可待地敲响颜家的门，亟不可待地向她诉说了这些纷繁热烈的爱，她却只是沉默。
她沉默，一如当初初见时，那个戒备一切的小女孩儿。
她说：“晚了，祁扬。”
是啊！晚了！她已嫁给了颜玉！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他们可以离婚，问题的解决，有无数的办法，不是么？
“祁扬，我承认过我喜欢过你——不久以前，那甚至可以达到爱的程度。可是现在我已经嫁人了——你能想象你的爱人和别人亲热过么？你能接受她心里还住着另外一个人么？”祁琦一个又一个逼问甩了过来，气势汹汹，几乎要逼得祁扬哑口无言！
他闭了闭眼，咬咬牙：“我能！只要你还爱我！”
“可是，很抱歉，我不能。”祁琦轻巧的一个笑容，却让祁扬觉得，这个世界都已堕入灰暗。他趁着对方残酷转身之前，自己率先消失在这片夜色中。
那个晚上，下雪了。飘扬的雪花，让人想起以前温暖而快乐的时光，祁扬窝在家里温暖的壁炉旁，想着当初少女好奇地问他这东西的功用的时候的模样。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
哦，对，好像是这样——
“这东西叫壁炉，和中国农村的柴火灶很相似，冬天的时候，可以用来取暖，以后到了冬天你来试试就晓得啦！”
可是，冬天已经到了，少女却始终没有来。只有他一人枯坐在壁炉旁——要是能一直这么坐着打瞌睡也就罢了，偏偏他的脑海里，还闪烁着她刚才伤心而绝望的模样。她的眸子里混合着太多他不能明白的东西，悲伤，眷恋，犹豫。可是无论怎样留恋，她，终究是离开了他。
他回忆起了从前。
她在婚礼上对自己妥协于祁老爷子的失望。
她最后一次见到自己的眼神，悲伤绝望得如同赤海鸿沟。
她恐怕不愿意吧……不愿意，自己打扰了她的生活。
强烈如火焰般的冲动，却又在这一刻偃旗息鼓。
也罢。
目前的当务之急，是让他自己迅速强大起来。
让她……不再因自己的懦弱而失望。
而不是……让她，露出这样的眼神。
祁扬握了握拳，第一次，如此认真。
第六十三章心酸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颜玉一进门，就看到了这出戏码，眼前，男主角已经沉重地走了，只留下女主角，与自己四目相对。然后他看见她勉勉强强对自己笑了一下，佯装生气：“你这张嘴，什么时候才能不拽文！”
颜玉觉得自己累了，他甚至连“你亲我一下我就不拽文”这样简单的调戏，都说不出口。
她的心里还是有他。要不然，她的笑容怎么会如此勉强，她的深情怎么会如此苦涩呢？
她爱他，他爱她，俗烂到让人想笑的戏码，经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