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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镜重圆之花绿芜-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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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绿芜挑起细眉,冷眼看她。
只见眼前女子身材高挑,背脊挺拔,一身素雅的白衣裹在她窈窕的肢体上,秀美如仙。鹅蛋脸上,肌肤白皙细嫩,最美的是一双眸子,温柔如春波,明亮如寒星。乌黑的长发仅以一枚羊脂玉簪斜斜定住,额上轻柔地覆着一层刘海。装扮虽简单却丝毫不掩国色天香,果然不愧是久享盛名的美女。
云若衡笑容浅淡,却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传闻中凶恶的花小太岁,心中不禁大感诧异。只见眼前女子一身正红苏绣,衣衫繁密华美,墨发黑如鸦翅,斜插三枚流彩涟涟的琥珀簪。身材娇小玲珑,肌肤幼嫩素白,便如玉娃娃一般,华美可爱,哪里是传闻中的丑若无颜?
——尤其是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嵌在秀眉之下,格外灵活,更展现出主人倔强狡黠的气质。倘若说容貌还有三分不足以称为绝色,这双眸子的灵光却完全可以弥补了。
看来传闻果然不可信啊。
当着外人,罗钰是一家之主。花绿芜便眼珠一转,看他一眼,意思是看你的了。罗钰很好地保持了一向的面瘫习惯,冷冷反问道:“怪罪?不知衡芜仙子何罪之有?”
包氏刚看见盛装的花绿芜已经大吃一惊,为她的艳光所震慑,缩在云若衡身后不敢妄动。她虽然在通州富甲一方,却也知道自己不过一介平民,在这群贵人眼中便如同卑贱的蝼蚁一般。此时见罗钰语气不善,便赶紧站了出来,对着东海侯夫妇下跪请罪。
云若衡便微笑道:“若衡的错处在于冒昧打扰,搅扰了贤伉俪的清梦。不过若衡之所以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请侯爷及夫人听若衡解释。”
花绿芜也微微一笑:“好啊,请说。”
云若衡便看了一眼包氏,指着她道:“包氏差点儿连累夫人性命,罪在不赦!本来便是跪死在江边,也是应该的。只是有一点,普通百姓于此事并不知情,夫人既然微服出巡,怕也不希望此事让太多人知晓。因此倘若包氏跪到天亮,人潮攘攘,到时候百姓不明所以,猜测者众说纷纭不着边际,反而容易损伤夫人的清誉。若衡自然相信夫人磊落坦荡,只是自古以来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倘若夫人的清誉因此受到一点儿损伤,便是死十个百个包氏也挽不回来。”
包氏跪在地上不语,心中却是暗暗佩服。云若衡说话不疾不徐,分明是为了救她才上船,这番话一说,倒像是为了花绿芜好了。
罗钰神情冷峻,花绿芜坐在上首,托腮微笑:“如此说来,你是为了我好,我该谢谢你了?”
“若衡不敢。只是若衡一片诚心,还望夫人明鉴。若衡久闻夫人忠义美名。这包氏虽然做了糊涂事,其罪过不可饶恕,其情由却值得怜悯。且她当初并不知道夫人的真实身份,倘若知道了,万不敢冒犯夫人。还请夫人念在她孤苦无依,膝下幼子的份上,略作宽恕。包氏经此磨难,必然洗心革面,家中稚子也会感受夫人的恩德。倘若外人得知真情,也必然会称颂夫人的慈爱与大度。”
这一番冠冕堂皇的套话说完,罗钰忽然拍案起身!
包氏身子一抖,罗钰已经掷碎茶杯,茶水四溅碎片崩空,负手冷笑道:“真是岂有此理!古人言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今日若真如仙子所说,陷害内子之人不加以惩处,无法以儆效尤,到时候恶人奔走相告,蠢蠢欲动包藏祸心,从此我东海侯府安有宁日?!内子若因此有了丝毫损伤,难道本侯要去仙子府上讨要不成?!”
这一番疾言厉色,吓得包氏脸色灰败,叩头不止。云若衡没想到罗钰竟这么不给她面子,一时玉脸变色,也是十分难堪。
花绿芜心眼小,见云若衡不高兴,立马就高兴起来。
罗钰这么维护她,她心里大感安慰,连临行前的怨念都消散了许多。花绿芜又想,这云若衡来此,除了为救包氏,不是还有另外一件要紧事情要与罗钰说么?现在罗钰不给人面子,搞得这么僵,纵使云若衡再口齿伶俐怕也说不出口了。虽然看罗钰的态度,这件事情对太子与二皇子一派很是重要,对东海侯府却是无关紧要,但耐不住花绿芜很想知道啊。
——不行,我得把包氏带出去,留他们两个在里面,然后我躲在舱厅下的密室里偷听,看看朝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有趣的大事。
想到这里,花绿芜眨巴一下眼睛,忽然起身掐了罗钰手臂一下。罗钰奇怪地看着她,花绿芜便笑道:“难得有人夸我,你就拆台!”
随即便若无其事转回头,对云若衡笑地特别纯洁无辜:“仙子姐姐,你别理他。这人到了通州以后,杀气特别重。先前独孤栖白上我们船上玩,坐了没两个时辰就留下一只右手呢,血淋淋的我可是很不喜欢。”
云若衡听到独孤栖白的名字,明眸闪过异色,顿时秀眉微锁,神情凝重起来。
包氏听到断手,心底冰凉一片,脸若死灰,绝望地看着花绿芜。
花绿芜便丢开罗钰,走到包氏跟前,居高临下笑道:“包芊芊,我们又见面了。你虽然差点儿害死我,老天却让你儿子和我有了一点儿交情。又让衡芜仙子跑来替你说情。衡芜仙子帮你说了一堆好话,倒真让我为难。”
“我这个人,做决定的时候最不喜欢被人打扰了。既如此,侯爷,你在此陪着衡芜仙子,我先带着包氏出去,我要仔细想一想怎么处置她呢。”
罗钰只听她说了一半,眼中就闪过了然的神色,知道花绿芜的意图了。此事虽然关系太子一派与二皇子一派的争斗,他却置身事外,毫无利益关系,并不惧怕花绿芜偷听。因此不动声色道:“你高兴怎么做,就怎么做。想必衡芜仙子也没有异议。”
云若衡目光闪动,微笑道:“此事本来就应该由夫人做主。”
又看着跪在地上的包氏说:“无论夫人做出何等决定,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不过也请你放心,倘若你以身折罪,若衡会替你照顾你的家人。”
包氏没有说话,只是郑重其事地叩了最后一个响头。
花绿芜便领着她出去了。
门关上,花绿芜把包氏交给丫鬟碧螺看管,便立即起身飞奔。船上舱厅布置精巧,绕过螺旋楼梯,穿过横栏廊柱,七拐八绕便来到了底舱。花绿芜一边数着底舱房间一边往前走,终于在一扇暗红色的木门前停了下来。推门进去,室内方方正正,空间仅两丈有余,靠近里侧放着一张窄床,一桌一椅。花绿芜便关门走了进去,跪在了床上,手指顺着墙缝往上摸,居然在上方抽出一块木板!然后从空洞里头掏出一卷细长的软管来。展开贴着耳朵,屏气凝神,上面舱厅里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皇后娘娘每每思之当日被奸人蒙蔽,没能救得侯爷脱离苦海之中,都会内疚神明,伤心不已。侯爷……”
罗钰冷淡的声音传来:“仙子不必多说。罗钰本来就已经知道,倘若罗钰当年身死,除了内子怕不会有一个人伤心。但既然罗钰命大活了下来,哼,当年曾经对不起罗钰的人自然会个个痛心疾首,内疚神明。人心势利,本来就如此,仙子认为罗钰说的对么?”
花绿芜听了不禁捂嘴暗笑,罗钰噎人的功夫越来越高了。当年陷害罗钰的决战是衡芜仙子牵的线,这些对不起罗钰的人里头自然也免不了她。
一阵沉默以后,衡芜仙子忽然叹了一口气,幽幽道:“五哥哥,你……你还怪我么?”
“请仙子慎言。罗钰姓罗不姓云,不知这里哪来仙子的五哥哥?”
“若衡知道对不起你,可当时……”
“仙子这是哪里话?仙子并没有对不起罗钰。”罗钰忽然打断了她,继续冷淡道:“当年罗钰逃亡,尊师百花观音曾暗中放过罗钰一次,上次罗钰听从仙子安排与静言大师一战,已然还清这个恩情,因此罗钰既不欠仙子师徒什么,仙子也不欠罗钰什么。”
话音一落,那边又陷入沉寂。这边偷听的花绿芜却也是一惊。
罗钰明知道她偷听,这番话自然也是解释给她听的。花绿芜心里有些乱,纷纷扰扰的影像从脑海里浮现出来,仔细想了半天,却终究还是想不起来。当年她年纪小,本来就对皇宫里的人认不清楚。且逃亡一路,所遭遇的围剿次数太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见过的陌生人少说也有千儿八百人,她怎能一一记得住呢?
不过想来淑宁长公主既然是云若衡的师父,想必武功不弱。罗钰出逃属于宫闱秘事,身为长公主的她是有可能参与捕捉围剿。且罗钰毕竟是她的侄子,女人又比较容易心软,暗中放他一条生路,倒也不是不可能。
花绿芜想到这里,不禁又悲又喜。高兴的是罗钰可能并不爱云若衡,悲伤的是就算没有情敌,罗钰还是不爱她。
——花绿芜心里难受得很。相处这么多年,捂一块石头都能捂热了,却换不来一句他爱她。难道这男人竟没有心么?!
花绿芜在这边思绪纷纷,那边云若衡沉默半天,似乎才又缓过来了,低声喟叹道:“……我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侯爷真是冰冷无情,若衡无言以对。既如此,不敢再提往事,徒惹侯爷厌恶。”
“不过方才听夫人所说,独孤栖白曾上船拜访。若衡不得不提醒一下侯爷,独孤一族狼子野心,不可不防!侯爷远在东海,怕并不知朝廷近况,独孤宇瞻徒占高位,尸位素餐,不知修德。独孤族人仗着祖荫庇佑,不知轻重,胆大妄为,前些日子更是犯下重错!”
“清河王为国捐躯,世上只留昌乐郡主一脉香火。六月初二乃是清河王忌辰,独孤墨白奉命护送昌乐郡主回泽州祭奠,却心存不轨,企图非礼郡主!导致郡主亲从拼死抗争,死伤无数,郡主本人也不知所踪。”
“昌乐郡主自清河王仙逝以后,一直幽居皇宫,既是若衡的闺中好友,家师也甚为疼爱她。既然让若衡知道了此事,定不会容许独孤家恣意妄为。现在昌乐不知所踪,独孤族人急于找到她威逼灭口,侯爷仁义,倘若在此发现昌乐的行迹,请万万不要交到独孤家族的手里!若衡先在此拜谢!”

第十七章

舱厅的谈话进行到牵涉利益的方面,花绿芜觉得没意思,便从底舱小房间里钻了出来。
按照原路返回,等来到自己的舱厅时,包氏早已经等在里面。
丫鬟碧螺垂手而立,兢兢业业极为认真地看管犯人。
包氏神色倒还好,挺拘谨地跪在地板上,眼睛一片死灰。当她看见花绿芜的身影,便立即叩头请罪,竟比碧螺的请安还快了几分。
花绿芜走到她面前,停下。看着碧螺笑道:“你让她跪下的?”
碧螺有些惶恐,福身道:“奴婢不敢,是她坚持要跪。”
包氏自己也承认。花绿芜便抱着手臂道:“包芊芊,你还真是能屈能伸!”
包氏一付认命的模样。自从知道独孤公子亦留下一只右手以后,她就明白自己不会善终。包氏是个商人,还是个成功的商人。一般成功的商人都很实际。包氏也想开了,自己儿子有云若衡照顾,不过赔上这条命罢了,为今之计是绝不可以再忤逆东海侯夫人,省的殃及家人,便柔声道:“这本是奴家应得的。奴家自知罪孽深重,不知夫人打算怎样处置奴家呢?”
“包芊芊,无论我怎样处置你,你都服气么?”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无论夫人怎样处置奴家,奴家都心悦诚服,不敢有丝毫怨言。”
“那就好。”花绿芜已经坐在玫瑰椅上,桌上白玉盘堆着新鲜的荔枝。素手剥开,一粒粒果肉剔透。这些果子都是冰镇过的,一看便知其鲜甜可口。碧螺便忍不住劝道:“夫人,侯爷说过了,不让您吃凉的。”
花绿芜咕哝一句道:“他又不是我爹,凭什么管那么多……好啦好啦,我不吃。但嚼一嚼吐出来总行了吧!”
碧螺便找出一个小玉盆,花绿芜嚼两口便吐出来,小脸上还尽是可惜。
花绿芜眼尖,忽然看见包氏面上露出奇特的神色,便一边吃吃吐吐,一边忙里偷闲问道:“大胆包氏,你怎么啦?你是后悔刚才说的话,还是笑话我嘴馋?”
“奴家不敢!奴家只是想起崇礼小时候喜欢吃松叶蟹,有一次也是这样。我们怕他吃多了胃寒,他却哭闹着非要吃。最后没办法,也只好让他吃吃吐吐,过一过嘴瘾。那时他才五岁呢,他爹生气了,还骂他是个小纨绔……”说道最后,包氏声音渐低,脸色黯淡起来。
碧螺顿时大起知己之感。“五岁”,“小纨绔”,用来类比夫人,是多么贴切啊。包氏简直是个语言天才!
碧螺身上散发的气场太强,花绿芜感应到了,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吃下去。
把鲜红的荔枝又放了回去,洗完手,花绿芜就托着腮问道:“包芊芊啊,其实我本来很同情你的,可你为什么要害我?那本破账簿在哪里?人家可曾经刀架在我脖子上逼我交出来呢!你能借我看看么?”
“奴家该死!禀报夫人,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账簿。”
花绿芜一拍桌子:“没账簿?你耍我?!”
“夫人莫生气,请听奴家说!”包氏的额头又紧贴在地板上,连声解释道:“奴家当时也并不想害夫人的,实在是形势所迫!那时候奴家刚被休弃,石元载娶了独孤家的千金小姐,便对奴家步步紧逼,要趁机夺了包家积累百年的家业。奴家无法,苦思冥想终于才想出一计。便骗他说有一本记录他丑行的账簿,暗中托人保管。倘若包家覆灭,不出三日,那人必将账簿翻印一千册,奉于都城所有达官贵人的府上!同样不出一月,盐铁府也必步上包家后尘。至此盐铁府才有所忌惮,不敢再步步紧逼!”
“所以你拿不出账簿,怕被拆穿,于是便栽赃给我?”
包氏伏地,身形佝偻卑微至极:“请夫人见谅,那时候奴家实在走投无路了……不瞒夫人,彼时时日渐久,盐铁府已经起疑,奴家凭空变不出账簿,又见夫人武艺超群,胆大心细,便起了歹心。夫人本来好心救了崇礼的性命,奴家却以怨报德,现在细细想来,实在很是惭愧。”
“请夫人杀了包氏吧!只有一点儿,倘若夫人还对崇礼有一点儿怜爱,请不要让他知道这件事情。崇礼是个好孩子,可惜命太苦。当爹的已经不要他了,奴家不愿意他再为娘亲所做的错事感到羞耻。”说完以后,包氏肩膀颤抖,哭了起来。
“别哭,我讨厌看人哭。”
包氏顿时缩住肩膀,一动不敢动。
花绿芜看她这落魄模样,虽然觉得她可气,但也挺可怜的。
“包芊芊啊,你要是这么死了,你甘心么?石元载这样子对你,你不是很恨他么?你死了,他却逍遥法外,还会继续富贵下去,你不觉得死不瞑目啊?”
之所以问这个问题,花绿芜是有想法的。她总觉得包芊芊没这么容易放过石元载,肯定下了阴招,她有点儿好奇。
包氏用衣袖擦擦眼泪,苦笑一下,果然答道:“不瞒夫人,其实奴家来之前觉得不能幸免,因此早就派留在盐铁府的心腹给石元载下了药。”
“毒药?!”
“不是,是一种能让人脸上身子起红疙瘩的药。”
“蛤蟆酥?!”
“夫人果然见多识广!”
这一记马屁拍得花绿芜很舒服,碧螺忍不住问道:“夫人,什么是蛤蟆酥?”
花绿芜便兴致勃勃地解释道:“中了这种药,三天以后你的身上就开始不停起红疙瘩,一个月以后脸上身上就像覆盖了一层蛤蟆皮。既不痒也不疼,也不害人性命,只是丑陋地要命,且纵是妙手神医也几乎根治不了。石元载这次惨了,以前是石美男,以后却怕要改名石蛤蟆了!”
碧螺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抱着肩膀恐惧地看着包芊芊。“你这妇人,还真是狠毒!本来听说盐铁使娶了新夫人,是金童玉女呢。”
包芊芊面带着淡淡苦笑,道:“当年是奴家瞎眼,看重了他的一身外皮,却不想他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为了权势富贵竟不念旧日提拔恩情,几乎要毁了我整个包家。奴家也没本事,要不来他的良心,也要不来他的命,临死之前也只好要来他这层皮。”
碧螺道:“你岂止是要来他这层皮?听说盐铁使和新夫人很恩爱的,盐铁使要是变成蛤蟆皮,这乐子可就大了。新夫人不得哭死啊。”细思恐极。果然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女人啊。要是一个女人恨极了你,真是什么毒招都能使出来啊。
包芊芊看着碧螺指责的眼神,心里泛起淡淡的苦涩。她没说错,她的确是个狠毒的女人。
“奴家夫离子散的时候,独孤小姐的陪房曾贵足踏贱地,告诉奴家这就是命,让奴家安心认命。奴家答应了。”
包芊芊忽然淡淡一笑:充满了疲惫:“所以,这一次,独孤小姐也合该认命。”
“好!够毒辣,我欣赏你!”花绿芜拍案叫绝。
碧螺无奈道:“夫人……”
花绿芜摆摆手:“碧螺,刀子没扎在你身上,你觉不出痛。那石元载就是个混球,独孤清婉明知道人家有妻,还嫁到通州来,也不是完全无辜的。他们合该得到些报应。”
“真没想到,夫人竟是奴家的知己。奴家死在夫人手里,也算值了。”包芊芊感慨道。
花绿芜沉吟半晌,忽然问道:“包芊芊,你一死了之,可独孤家因账簿之事死了六人,独孤栖白也断了一只右手,等我们的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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