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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镜重圆之花绿芜-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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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是中午,花绿芜便带了小孩去路边酒铺打尖儿歇脚。
这路边酒铺的酒菜虽然简陋,因价格实惠,倒也有不少行人涌入。不大的铺子里挤满了人,有挑担卖货的行脚商,背着长弓的猎人,提刀佩剑的江湖豪客,还有平日抱着二胡摇着响板的说书先生。
此时说书先生把二胡和响板小心地放在桌上,正抱着自己的小孙子喂糕点;那边有几个喝得满脸通红的江湖汉子胡吹海吹,引得周围人都往他那儿看,倒代替了平时的说书先生了。
“话说老一辈的高人都退隐江湖了,这天下第一剑,少不得是东川宁国侯萧翊拔得头筹,可要是论起刀客来,还是咱们白竺国的东海侯罗侯爷数第一啊!”
“去去去,什么咱们白竺?”有人听了可不赞同了,“人家罗侯爷心高不认天家眷,自己在东海分土裂疆,朝廷上怕面子过不去才巴巴地给人封了一个侯爷,好似还天下承平似的……谁不知道这是掩着耳朵偷铃铛,自己骗自己呢!真论起朝贡打仗起来,咱白竺国的朝廷能管得了东海,能指使地动他?笑话!”
正所谓天高皇帝远,盐城大府通州远离都城,是天子威仪也到不了的地方,附近的老百姓依海而生,性格豪迈,提起这人所皆知的宫闱秘事也不避讳,反而兴致高昂,都津津有味地很。
一人叹道:“说来皇上他老人家得后悔,一群儿子中属这个前五皇子最为能干,偏偏逼得人家断绝父子情分,连姓氏也不要了,随了母姓改名罗钰,从此既不听调也不听宣。你说要是前几年咱们和东川打仗时,罗侯爷能亲自出山,就凭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通天本领,咱们怕也不会输那么惨了。”
“就是!”
另一人咬着鸡腿不以为然,“罗侯能耐归能耐,心却太狠了,做事也太绝,毕竟是亲生父子么,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这得多大仇才记恨自己亲爹一辈子?!”
“呵呵,多大仇?你小毛孩一个,是没见过当年朝廷对罗侯赶尽杀绝的模样啊!”一个老人捋着雪白的山羊胡,摇摇头,目光飘远似乎在回忆。
“要不是花小太岁救了他,早就变成冤魂一缕啦,哪里来得今日的风光!”
——花小太岁就是花绿芜。听到自己往昔的名号,瘦弱少年打扮的女子顿时留心,边夹了一筷子葱爆牛肉丝,边竖起了耳朵。
果然那边讨论地热烈起来。不过花绿芜越听越是黑了脸,只听众人热情洋溢地编排她说“花小太岁凶神恶煞,丑若无盐,要不是罗侯重情重义,生平不欠生死恩,才不会被她挟恩逼迫最终娶了她呢!”
或叹息:“论起来衡芜仙子也是江湖中人,出身名门不说,性情柔婉美丽端方,胜过花小太岁无数啊,罗侯要是娶了她就好了,那才是男才女貌,金童玉女呢!般配!”
还有人幸灾乐祸道:“你们不知道,罗侯晚上办事的时候从来都不点灯的,哎哟哟,饶他老人家龙胆虎威,见了那母夜叉也得吓得丢了三神六魂。这么万里挑一的出色人儿,真是……!”
——不就是她刚出道时怕被人欺负了去,整天戴着一个鬼面具么,至于这么编排她~~!!明明认识她的人都说她长得很清秀……
对面人见扮成男装的花绿芜脸色不对劲,当她害怕,就乱好心地安慰:“小哥听了别怕,像花小太岁那样的女魔头世上才有几人?小哥你长着这样文弱清秀,以后定能娶到一个美貌贤惠的妻子的。”
——我才不害怕,我是气得……o﹏o
花绿芜顿时没了胃口。放下筷子,沿着店铺溜了一圈,等回来时已经把所有人的银子摸过来了。哼哼哼,让你们没事诽谤污蔑我,当不用付钱啊?!等吃完饭你们就哭吧……花绿芜这才高兴起来,拉着一桌吃饭的小拖油瓶说:“想吃什么打包带走,咱们急着赶路呢。”
七八岁的小男孩顿时不满地看着她:“你折腾我呢,明明才坐下这么点儿时间?!”
花绿芜挑起眉头,哼了一声道:“你付钱还是我付钱?你听我的还是我听你的?小少爷,别忘了您还欠我一千两银子呢!”
那小男孩咬牙半天,迅速站起来,把好饭好菜全用荷叶包起来,这才跟着花绿芜走了。
花绿芜和小男孩神情镇定地走了半天,忽然听见酒铺里一声惨叫:“我的银子呢?!”
花绿芜顿时抿嘴一笑,拉着小男孩飞跑。等后面人再也追不上了,这才松开手,捂着肚子哈哈笑。
小男孩跟看疯子似的看着她,质问道:“是你偷了他们的钱?”
花绿芜点点头,一本正经道:“本来我还考虑拆了铺子的,不过那样未免太残暴了,像我这样淑……善良的人怎么会做呢哈哈哈~!”
小男孩顿时用匪夷所思的目光看着她!
两人对视良久,相看两厌,不禁双双撇过头去。
——呼呼,还好明天就能到家(送他回府),再忍一天就能解脱了……

第三章

近乡情更怯,一路上拽得不得了的小孩忽然也有些不安起来。傍晚时两人已经到达通州城外,明天雇一辆马车,头午便能到达石府了。小孩忽然拽着花绿芜的袖子,让她给他买衣服。
花绿芜顿时委屈地看着他。小孩子身上穿着簇新的月白棉布衣裳,裁剪合适,简洁大方,布料贴身柔软,没有任何令人指摘的地方。
花绿芜抱着胳膊生气道:“你对我的眼光有什么意见么?而且你还欠着我一千两白银呢,这衣服本来就是我大发善心额外赠给你的,不要得寸进尺!”
小孩低着头,却小声说:“我知道。算我借你的,以后会还。”
“哼哼哼,我为什么要帮看不起我买的衣服的人跑腿?要去你去,我才不去。还有不要和我提钱钱钱,难道我的尊严是可以用银钱收买的么?”
花绿芜不买账,小孩顿时急了,也有些恼,小脸拉下来:“我又不是说你买的衣服不好看!”
“那你就穿着!”
“不要,我就要穿绸缎衣裳!你去给我买绸缎衣裳!”
“哼哼哼,虚荣的小鬼!有钱你就自己去买,我才不要!”
此时他们站在客栈外面争吵,声音越来越大,引得周围一群人围观。三姑六婆指责的目光纷纷看向花绿芜,窃窃私语:“小孩都快哭了,当爹的还不给买件衣裳……你看他自己身上穿得多好!”“这爹长得可真嫩,也跟个孩子似的,说话也跟个孩子似的,哪能跟自己亲儿子置气呢?”
“你瞧只有爷俩,估计当娘的受不了自己夫君这么自私任性小气,怕是跟男人跑了!”
“唉,多可怜的娃儿,当爹的找不着自己媳妇,就朝小孩子身上撒气……”
花绿芜耳朵尖,一个字不落地听进耳朵里,顿时炯炯有神~~斜睨周围妇人,眸光似刀锋凛冽,顿时吓得一群妇人脸色惨白,飞快后退三丈!
花绿芜不爽地撇撇嘴。这样子就吓跑了,这群多嘴的女人也太弱了!她一向喜欢欺负强大的坏蛋,对弱者提不起兴趣,眼看小孩还倔强地杵在那里,也不理会他,径自掀开帘子,进入客栈大堂。
付钱,点菜,吃饭,沐浴上床。
冷月高悬,夜已过半。
花绿芜躺在干净柔软的床铺上翻过来滚过去,就是睡不着。唉唉,前几天都是和那个讨厌的小孩一块儿睡的,争被子抢地盘多么热闹愉快啊,现在只余她一人躺在宽大的床上,好像觉得有点儿空荡荡的。
花绿芜再也睡不着,干脆穿鞋子披外衣出去。
月色淡淡,小孩子缩成一团蹲在墙角,跟被人遗弃的小狗似的,可怜兮兮,小肩膀还一耸一耸。
花绿芜不多的善心像被针戳了一下。她没想到这小孩躲在外面哭。
踌躇了一会儿,挠挠头,也罢,不就一件绸缎衣裳么……
花绿芜故意咳嗽一声,慢慢走到小孩面前。小孩身子一僵,一动不动。
花绿芜也不知该说什么,要说让她软下态度哄小孩开心也不可能,她一向死要面子呢……于是干脆一把拉起小孩的手,装作若无其事道:“我们买绸缎衣服去!”干脆把先前的事儿都轻轻一笔揭过去了。
小孩在外面蹲久了,小手冰凉。被她握住先是用力一挣,没挣脱。后来听她说了这句话,默然半晌,才终于低着头站起来了。
“大半夜的,上哪儿去买衣服?”小孩呜哝,小小的脚尖在地上蹭啊蹭。
花绿芜拍拍胸脯:“好办,有我呢!”
然后她雄赳赳气昂昂就带着小孩去了附近门面最大,看起来最气派的绸缎成衣铺,直接纵身飞到房顶上,揭瓦片开大洞,然后从屋顶钻了进去。
小孩落地时还惊得说不出话,看她的目光都变了。
花绿芜挺得意的,别的功夫不算,单是轻功这一项,白竺国能胜过她的不足三人。想当年罗钰那么横闯天下鬼神莫测的功夫,被她倒缀上了也难以摆脱……o(n_n)o小孩没注意到花绿芜的情绪,很快选好了一套天蓝色的蜀绣绸缎衣服,花绿芜估摸着价钱放下一锭银子,便带着小孩原路返回。小孩抱着衣服沉默了一路,快到客栈时才闷闷说:“钱我会还你的。”
“好。”
眼看花绿芜心平气和,没像下午时冷嘲热讽,小孩轻微扭动一下身体,忽然说:“其实我不讨厌你给我买的衣服……”
“我只是想穿得更好点,我爹娘看了才不会以为我吃了很多苦。”
花绿芜诧异地看着他。淡淡的月色中,长街空旷。小孩低着头,影子被拖得格外长,看起来又矮小又孤伶伶。
一种柔软的酸涩的情绪击中了她的心脏。花绿芜揉揉小孩子脑袋上的细毛,“嗯,知道了。咱们回去睡觉吧。”
她一向不擅长温柔款款地安慰人。小孩子这么骄傲臭屁,想必也不喜欢被人可怜吧。
清晨。朝霞灿烂。
小男孩睁开眼舒展一下四肢,就不小心看到床头一堆金灿灿……
镶嵌明珠的金项圈,红艳艳的珊瑚珠手串,毫无瑕疵的鲤鱼戏水羊脂玉佩,金线编织绣功精致挂着一圈莹润小珍珠的香荷包……
花绿芜还正撅着屁股从小木箱里捯饬,认真翻了半天,忽然高兴地叫了一声:“好了!”
小孩便见她站起来,也不知是累的还是热的,鼻子尖上冒出一层薄汗,却笑吟吟地托着玉白手掌给他看:“东海真珠!等会儿这玩意儿给你编小辫上,绝对好看!”
小孩惊道:“你,你要干什么?!”他不是没见识的普通小孩,眼看床头这几件东西都是分量极足,手工精致的好玩意……像金项圈上的大明珠,怕是翻遍他们盐铁府也找不出一个来,真没想到平日财迷的某人会这么有钱。
花绿芜歪着脑袋叉着腰,很有点儿得意的模样:“被本大爷救的人怎么可以穿的寒酸!这些东西都是借给你的,全是本大爷心爱的珍藏,个个都比你还值钱,所以小心一点儿,不要给本大爷弄坏了!”
小孩:“……”
就这么富贵堂皇,坐在租来的气派马车里,大摇大摆来到盐铁使府门前。
盐铁者,不啻于国之命脉,哪个国家都得牢牢攥在手心里,设专职的官员进行管理。搁在未来几千年以后就是赤果果的垄断经营,所监管经手者自然赚得盆满钵满。况且通州本是白竺最大的盐城不说,这届盐铁使大人石元载还兼任着水路运转使,锦上添花更是风光无限。
花绿芜抱着胳膊好奇地打量小孩的家,是满气派的。府邸宏大不说,厚重的红木大门上镶的鎏金赤铜门环便不是寻常来历。怕是有些道行的人也会走眼看不出。其实这东西看着雕工简朴,却是能追溯到前、前、前、前朝的古物呢。这整栋府邸外貌朴实大气,却是藏富于内的格局。
小孩痴痴望着自己家的府邸,一草一木都让他如此怀念。流离失所的两个月内,他受尽了无穷的苦难,就是靠着每时每刻想念这里才咬牙挺过去的。
门前矗立着威风凛凛的汉白玉大狮子,似乎在忠诚地等待小主人的平安归来。
小孩情不自禁,把手放在石狮子冰凉的耳朵上,轻轻摩挲。
“哎!哪里来的小孩,胆子这么大,敢摸我们盐铁府的石狮子?!去去,快去别的地方玩,别再这儿撒野,否则就揍你了!”
侧门打开,几个青衣仆役陆续走了出来。一个瘦猴刻薄相的男仆看见小孩踮着脚尖摸石狮子,顿时竖起眉毛,出言恫吓!
小孩一惊,转眼看过去是个不认识的仆役。那仆役本想继续逞威风,却看见小孩穿着富贵,怕是什么官宦人家的小孩,顿时又把到嘴的脏话咽了下去。
小孩板着脸,直接走了过去。那群仆役不由得停住脚步,诧异地看着他。
小孩呵斥道:“你们是谁?哪个院里伺候的?怎得连我也不认识?!快去通报父亲大人,就说我被人所救,已经回来了!”
往日小孩威风地紧,说话一言九鼎,阖府内无人敢不听命。
此时那几个人却相互看一看,脚板钉在地上没动不说,反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似乎在看一个说疯话的疯子。
一个年纪大的仆役咳了一声道:“这位小少爷,不知是哪个府上的?你家大人呢,这样子淘气撒谎可不行!”
“小少爷你哄人也不打听打听这里是哪里,盐铁府的少爷是你能冒充的么?别给家里惹祸,快点儿走吧!”
小孩也有些诧异,自己家里怎么换了这么多新仆人?左看右看,脸色沉了下来:“你们几个新面孔啊?竟敢如此放肆!”
“不过念在你们初来,本少爷又离家两个月,便不和你们计较。快去找个刑大总管,让他出来接我!要是刑大总管不在,便去找夫人屋里的雪玉姑娘,她自然知道本少爷的身份。”
话音刚落,那几人貌似疑惑地相互看了看,忽然脸色大变。先前的瘦猴顿时横眉冷目,伸出手就推搡了小孩一下,恶狠狠骂道:“娘的你什么狗东西,跑这儿撒野,当我们盐铁府没人了么?快给我滚远点儿,再让大爷看见你,小心剥了你的皮!”
那一下推搡用足了力气,小孩子蹬蹬蹬后退两步,就要摔倒!
花绿芜看见不对,赶紧三两步跑过来一把扶住小孩!
那几个仆役嘴里骂骂咧咧,撸起袖子抄起木棍就围过来,即刻就要把他们撵出去。
小孩又惊又气,小脸苍白又涨红,已经说不出话来,在花绿芜怀里直发抖。
花绿芜一边摸着他脑袋安抚他,一边直视那几个来者不善的仆役,冷冷道:“我记得去年的盐铁使还是石元载,怎么难道今年换人了么?”
瘦猴子脸色大变,用棍子指着她鼻子骂道:“你什么东西,我们大人的名讳也是你能随意叫的,再敢胡言小爷割了你的舌头,打折你的狗腿!”
另一人帮腔道:“你们一大一小两个骗子,穷的没饭吃就去别处讨饭去,想冒充府里的少爷揩油水,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当府里的爷们这么好骗么?”
面对围攻嗤骂,花绿芜面不改色,只低声问那小孩,“你爹是石元载没错吧?”
小孩脸色苍白地点点头,低声说:“这哪里来的狗东西,敢对我这么无礼,我怕家里已经出事了?”
花绿芜低声道:“狗腿仗势欺人,无非是仗着主人的威风。他们连通报一声都不肯,就急于赶你走,你爹既然没什么事儿,我估计八成是你娘出事了,可别你爹娶了小妾,冷落正妻?”
小孩吓得一哆嗦:“不可能!……是了,当时我是跟着娘上香才被人拐的,该不是爹怪罪娘?”
花绿芜冷笑道:“进去问问你爹不就知道了!”
他俩旁若无人叽咕了半天,那几个仆役可等得不耐烦了,相互使了个眼色,就一窝蜂冲过来,木棍劈头盖脸打下来!也不管眼前的是一个瘦弱少年和七八岁的小孩子,下起手来毫不留情。
花绿芜一手将小孩护住,另一手已经从腰间抽出长鞭。黑色的鞭身灵蛇一样一摔一抖,疾若闪电,声如裂帛!只听哎呦呦声不绝,那几个仆役一个个捂头抱腹蹲下,疼的直打滚!
花绿芜才不管他们的死活,手持长鞭一路闯到侧门前,里面的人见了吓得想关门,花绿芜一脚踹了开来!
“哼,你既然是这家的正牌少爷,我还就不信了,整个府里头会没一个人认识你!”
长鞭飞舞,发出慑人的咻咻厉声。花绿芜带着小孩一路闯入,简直如入无人之境!她倒真想看看这小孩的爹是个什么模样,小孩子孺孝之心可表天地,远道归来却换来这顿棍棒相迎!

第四章

花绿芜一条鞭子纵横捭阖,如杀入无人之境,一路杀到了梅溪草堂。这本是石元载白天最常呆的地方,现在却空无一人。草堂的仆人吓得瑟瑟发抖,屋外惨叫连连,横七竖八的情景真是平生罕见!这是哪里来的杀神,竟然太岁头上动土,惹到威名赫赫好的盐铁府?
不过此人是跟随石元载日久的老仆人,倒是一眼认出了穿戴富贵的小少爷,失声叫了出来,然后捂住嘴,先喜后惊!
花绿芜见终于有个认出小孩的,立即叉腰指着躺了一院子的仆役,得意道:“现在你们知道这小孩是谁了吧?揣着明白装糊涂,挨本大爷这顿揍不冤!”
小孩则挣开她的手,跑到那老仆人跟前急声问道:“严伯,家里出什么事情了,怎么换了这么多新仆人,且我报出身份以后,不仅不通报,还对我十分无礼!娘亲呢?爹呢?!”
严伯看着他如白日见鬼,惊疑道:“小少爷,你不是死了么,你是人是鬼?!”
小孩脸色一变,目光逡巡不定,他本是个极聪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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