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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镜重圆之花绿芜-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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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狱潮湿阴森。黑暗逼仄的空间里,只有小方桌上的一盏油灯发出昏黄黯淡的光芒。
今晚曾经闹事的将士被集中关押在最大的一间牢房里面,俱是鼻青脸肿,伤痕累累。昏暗中相互环顾,目光既是惊恐,又是无比愤怒。
牢头在栅栏外面甩着鞭子,来回走动,冲着他们傲慢地说:“上头有令,说你们这群混蛋不服管教,不守军规,擅自行动,闯下了大祸!眼下东海侯爷还在咱们惠州,所以暂时不处理你们。等侯爷远去都城之日,你们就等着上面的发落吧!!”
廖飞也受了不轻的伤势,胸腹被狠踹了几脚,断了几根肋骨。他忍着疼痛,拼命活动口舌,终于把堵嘴的白布顶开一些,这才挣扎着挤到前面,紧贴在栅栏往外吼:“你叫廖鹏过来!这是我跟他的恩怨,不关这些弟兄们的事!让他杀了我,放他们一条生路!!”
那牢头一鞭子抽他脸上,廖飞闷哼一声,半边脸已经皮开肉绽!
“娘的!你什么狗东西,配跟大爷我说话吗?!!”说完从栅栏空隙里踹了他一脚,又打了两鞭子。
另外一个牢头皱起眉头,目露不忍,上前拦住他:“算啦,算啦,喝点酒吧。跟这些个人置什么气?”说着连哄带劝把还想打人的牢头劝走了。
统共四个牢头分别坐在小方桌跟前,桌子上面摆着一壶酒,四个小酒盅,跟两碟子下酒菜。其中一碟子炸花生米,另一碟子是烤羊肉。
廖飞浑身颤抖,挣扎着从地上又爬了起来,眼瞅着同一牢房被揍得惨不忍睹的同僚,心中悲愤至极,又觉得无颜以对,气急了竟拿头撞栅栏!
砰!砰!砰!鲜血顺着鼻梁流了下来。他也不觉得疼,继续撞,好像这栅栏是他的仇人!
先前打人的牢头一摔筷子,拿了鞭子就要起身。“没王法了你!!”
前头劝他的人连忙揽住他肩膀,笑道:“何必跟这种人生气?累了一天了,现在合该喝点儿小酒休息休息。”
另一人满面油光,一边啃着羊肉,一边说:“就是!想撞就撞,撞死拉到!别理他,咱们继续喝酒!妈的,这羊肉烤的真够味儿!”
默默吃花生米的那个黑大个牢头忽然叹了口气,悠悠道:“也怪可怜的,这些人。”
“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你也是瞎好心!”手拿鞭子的那牢头嗤笑:“有人天生贵命,有人天生贱命,从生下来老天就安排好了!譬如那廖飞和廖鹏吧,你看看!这个半死不活的疯样,那个也没出多大力气就贵为偏将!合该这个就是那个的踏脚石,一辈子没有翻身的命!”
这边吃吃喝喝,忽然从外头闯进一拨人来。
四个牢头全跳起来,手上还拿着兵刃呢,就看见新晋偏将廖鹏黑着脸匆匆进来。
拿鞭子那个牢头忙把未出口的脏话再咽进肚子里,廖鹏看也没看他们,急匆匆地就赶到栅栏跟前。
廖飞失血过多,头疼发晕。忽然见了廖鹏却像被五雷轰顶,顿时砰砰砰更加用力撞起栅栏来!鲜血四溅!
“廖鹏你这个王八蛋!你不是说放了我们兄弟吗!你杀了我!杀了我!遵守诺言放了他们!!”
廖鹏皱着眉头,退后一步。
“哟,怎么跟疯狗似的?大哥啊大哥,怎么没有东海侯行营那里的威风啦?今晚上你还叫我给你磕头哩!”
一滴鲜血溅到他的牛皮半身铠甲上,廖鹏伸出手将那血迹抹去。
“本来还想找你算账的,看你这可怜虫的模样……啧啧!”他摇摇头,竟带有一些奇异的惋惜。然后环顾这一牢室的囚徒,悠悠道:“一群没脑子的蠢货!”说完,竟转身就走。
“廖鹏,你站住!你说,宋将军对我们会如何处置?!!”廖飞并不是个蠢的,见廖鹏这态度,就知道下令抓人的不是他。
廖鹏站住,背对着他说:“下辈子,你们都投个好胎吧!新官上任三把火,你们要有一丁点儿脑子,就不该触大将军的霉头的。”
“廖飞啊廖飞,虽然我不喜欢你,好歹你也是我堂哥。你安心去吧。等你死了,我管你的身后事,年年都给你烧纸。”
绝望的灰色染上廖飞的眼眸。
xxx
东海侯起身前往都城的第二天晚上,惠州最大的牢狱忽然失火。
这种小事虽然在惠州掀起一番小小的波澜,影响力却并没有传到惠州之外。
花绿芜仍是小将军的打扮,天天围着罗钰转悠。此次罗钰进都城受封,花绿芜一点儿都没有以侯夫人身份进京的打算。
“要我以你大老婆的名义进都城,会遇到什么事情想都能想到啦~~!首先,要虚情假意地跟皇宫那群女人周旋!她们知道我是孤杆儿一个,一定少不了表面讨好,背过人就嘲笑,把我当成傻子一样戏弄。然后咱们这么多年没孩子,那些人红了眼睛也想给东海安插些内线,肯定上至太后,下至嫔妃,想着法子给你塞小老婆!我要是不答应,铁定一个一个又一个的小陷阱等着我呢!才没那么多耐心和她们周旋!”
罗钰说:“倒也是。你就当我的亲兵吧,天天跟着我,也安全些。这次去那边不是兄友弟恭的,少不了恶仗。再则,谁都知道你厉害。咱们夫妻一个在都城,叫人以为另一个在东海,仍能叫他们再加上一层忌惮。”
花绿芜忙说:“可上回不是遇见独孤栖白了吗?”
罗钰道:“少数人知道,和绝大多数人知道,影响自然不同。再说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你仗着是我的亲兵,来去自由,谁也不能限制你的行动,谁也摸不准你的行踪。独孤家虽然知道你在惠州,却不能确定你一定会去都城。所以独孤栖白掌握的消息对我们并没有多大隐患。”
罗钰握着她的右手:“此次去都城,虽然胸有成竹,我仍不希望你受到一丁点儿的损伤。”
啧啧,这小子的嘴巴吃了蜜么,怎么这么甜?!
花绿芜心中大悦,就差伸手摸摸他的头夸他乖了……她一个没忍住,居然真摸了!!跟摸小猫似的!!
罗钰敏捷地逮住她另一只手,亲了一下,深邃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极为抱歉地说:“可惜现在不是生孩子的时机,否则明早必然叫你下不了床!”
——啊啊啊啊啊!!为毛这家伙长了一张正直的脸,却总能轻易说出豪放无下限的话呢?!!
花绿芜囧死了,顿时抽出手,啪啪打了他两下。
罗钰一个小擒拿,极巧妙地逮住了她的手,反手轻轻掐了两下她的小屁屁。
——老夫老妻打情骂俏,拿肉麻当有趣。亏得没外人看见,否则一定被往日正直冷酷的侯爷震碎三观……
进入都城前还遇到一点小小的麻烦。东海侯自带五千东海精兵,关卡处有点儿不敢放人。等禀报上头,一番奔波交涉之后,由于东海侯态度强硬,这些精兵最终还是一个不少地进入都城。
朝廷是这么想的。凭东海侯本人的武力值,他要是想玩个刺杀什么的,还真用不着这五千精兵,他自己一人就能办了。
再则,东川还在边境虎视眈眈。就靖安亲王那说话不算数的臭德行,朝廷一旦与东海侯闹掰,绝对会趁虚而入。
所谓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反过来也是成立的。东川这大敌未除,竟成了东海侯最强硬的靠山,说起来也是可悲可叹!
罗钰带着五千精兵,大摇大摆地进入都城了。
都城的老百姓要疯了!!
出走多年的原五皇子迄今为止短暂的一生,历经种种磨难,其过程之跌宕起伏惊心动魄简直可以称为传奇啊!!
想当年宠冠后宫的罗贵妃忽然身死,三族被诛,菜市口喀拉拉砍了多少脑袋啊~~!!就剩一个小丁点儿,竟躲过浩浩荡荡的搜查和追捕逃出去了!!
一逃就是这么多年!而且越逃越精彩!一柄斩鬼刀平东海震八方,太平盛世里竟硬生生叫他盘踞了这么大一块儿地盘,朝廷越打他越强,朝廷越打他越强,直至到了如今,竟然形势逆转,朝廷竟然求着人家帮自己打敌寇!!现在还恭恭敬敬地请人家进来进行封赏~~!!
——一个逃犯的华丽转身!!
——一个凭空出现的英雄!!
——这是怎样逆袭的人生啊!太励志啦!!
而且,最主要的是!!——罗侯还是超级美男子!!
——他还有一个倍儿凶悍的老婆!!
——他还怕老婆!!
宁王见了百姓热情之高,简直气得吐血!他虽然致力于淡化抹杀惠州反击战的胜利,但万没有想到百姓们对罗钰的关注度竟如此之高。

第五十九章

东海侯罗钰被封为秦王,赐秦王府邸,昭告天下。流离在外十七余年的五皇子终于与皇室恢复亲情关系。
赐封诏书一颁下,朝臣同贺。当天即举行迎接秦王殿下的太平宴。太平殿上,美人歌舞,珍馐美食应有尽有,场面端是喜庆热闹。
皇帝看着下面端坐的秦王,心里不知什么滋味。
这儿子给了他侮辱,也带给他胜利。况且十七年没有相见,当年粉雕玉琢的孩子已经变成英武逼人的青年,举手投足间难掩通身的霸气。作为一个父亲,他对他心存愧疚。但作为一个君主,这样出山猛虎云中蛟龙一般伟岸的儿子,又岂能不引起他的忌惮之心。
——这忌惮是很对滴……
太子与宁王,对不远处的老五就是满满的敌意了。这个像野草一样,在外拼搏挣扎活下来的兄弟,现在竟如此夺目,让人恨不得立刻毁了他!
汉王重伤未愈,仍坚持着来参加太平宴。桌上暂时以茶代酒。重伤折磨得他异常苍白消瘦,一双眸子却还是熠熠生辉的,面无表情坐在那里,端庄稳重,不悲不喜。
至于其余几位才能平庸的皇子,并不敢多看罗钰,内心却对这位离经叛道的兄弟充满了好奇。
——譬如都是同一血脉,他们在老子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这哥哥却能逼得老爹给他低头,牛啊!
在席的一众朝臣,因各自派系不同,对新出炉的秦王或喜或厌。但无论他们立场如何,秦王殿下高贵的气质,逼人的气势都留给他们极深刻的印象。
这也是太子和宁王最恨他的地方。除了仇恨,还有这一层原因。那就是这个人一出现,立即将他们兄弟对比得平庸了。而任何一个有抱负的青年,都不愿意忍受这种处境。
酒过三巡,场面正酣。
白竺朝宴上规矩并不严格,除了开始要端坐在位置上聆听皇上的圣谕,中场过后即可离开席位。喝了酒的官员都有些乐陶陶的,三个一群,五个一伙,谈笑风生,拱手作揖,看起来真是热闹。
诸位皇子也忙着和群臣交杯换盏,联络感情。
罗钰没有动。
虽然面前众人来来往往如穿花蝴蝶,他却端坐如初,一动不动。
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冷面王会一直端坐到最后,倨傲得不理会任何一个人的时候。他却动了!
好像一个被御医判了终身瘫痪的废人忽然跳起来,用自己的脚走路一样,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无法掩饰自己的吃惊!
罗钰昂首,挺胸,目光冷清,旁若无人。就像走过自己后花园一样自在闲适。他端着盛满清酒的白玉酒杯,笔直地走到正和朝臣其乐融融的太子跟前。
太子母族倒大霉全拜罗钰所赐,太子看见罗钰走过来,简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整个人周身的气场一下子冷凝沉郁下来,刚才欢声笑语的群臣顿时噤若寒蝉。
太子监国多年,毕竟气度犹在。忽然微微一笑,举起酒杯向罗钰致意。
“五弟立下奇功,孤还没有敬你一杯。说来咱们兄弟多年不见,父皇和孤都时时惦记着你,见你现在已经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孤真是心怀大慰!来,五弟,孤敬你一杯!”
说完,太子一伸手,将酒杯举到罗钰跟前。
——噎死你算了!!
罗钰清冷的眸子平静地凝视着他,那种目光,就好像在看一个必死之人。任谁被那种目光看到,都要觉得毛骨悚然。
“不止太子时时记挂着本王,本王也时时记挂着太子,一时一刻不敢忘记。”
能把这么平常的一句寒暄话说得如此阴气森森的,估计只有罗钰了。他的声音简直如寒雪碎冰。
太子浑身一阵战栗。
砰!酒杯相碰,两人对饮完一杯美酒,罗钰耍完帅才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他身材高大,器宇轩昂,仍旧目不斜视我行我素的样子,周边众人或惊诧或了然的目光并不被他放在心上。
安静了片刻,宁王忽然站了起来!
他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只有那种明知道自己会成为全场瞩目的人,才能有那样光彩自信从容的笑容。
就像先前一幕的翻版,宁王用同样的姿态笔直得走向他的五皇兄。这个曾经被他害过,他自己也深受其害的男子,秦王殿下。
“五哥,你敬了大皇兄一杯酒,我这个做弟弟的又怎能不敬你一杯呢?”
宁王说完,又认真想了想,笑道:“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我就祝五哥威名不堕吧!五哥,请!!”
任谁也不能说宁王殿下的语气不够诚恳,态度不够真挚。
宁王微笑着举起酒杯,等待罗钰的酒杯与之相碰。
罗钰伸出手,玉白颜色、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掌竟忽然覆盖在宁王的酒杯之上!
“五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宁王脱口而出!周围也是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接着嘁嘁喳喳小声议论起来。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心中都有着相同的疑问。
旧怨难消,这,这是要打起来了么?不然弟弟敬哥哥酒,哪里有这么不给面子的?
——好吧,罗钰就是没打算给宁王面子。这场斗争,他抱着必胜的信念,却并不打算祈求任何人。尤其是他的敌人。尤其是宁王。竟用卑劣的手段陷害一个女子(昌乐郡主)而获取利益,这种人也配在他面前举杯!
罗钰按着那只酒杯,冷淡一笑。“宁王一向身子骨不好,喝酒伤身。你的心意我领了,请回吧!”
宁王苍白的脸色涨红,随即变得铁青。这也太瞧不起人了!
他强行忍住怒气,争锋相对冷笑回去:“五哥,你离开都城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托上苍与父皇的庇佑,弟的身体早已经复原,已经不是当初的羸弱了!”
“哦,是吗?恭喜!”罗钰说完,手指微一用力,玉杯顿时化为齑粉!惊呼声中,清冽的酒水淋湿宁王的手掌,吓得他猛然抽回手去!!
“没想到这玉杯竟然这么不结实,轻轻一碰就碎了。”他说的是酒杯,一双清冷的眼睛却明明看着宁王这个人。
小样!敢在我面前横!
*的手猛的攥起!
一个英俊的青年忽然冲了出来!谁都没想到他竟然会冲出来,因此在那呆滞的片刻,竟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稍微进行一些阻止。
罗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青年穿着皇子服饰,他认识他,正是前阵子被六皇子当成替罪羊的七皇子。本来皇上罚他禁足,不知中间又有什么变故,他竟然被提前放出来了。
只要看他愤怒的眼睛,就知道这个单纯热血的青年仍受六皇子的蒙蔽,竟然在这种场合替宁王殿下打抱不平。
“秦王殿下!”七皇子挡在宁王身前,直面对抗罗钰!这么欺负六哥简直太过分了有么有?!他要抗议!
“六哥敬你的酒不喝,那么,你六弟和七弟共同敬你的酒,不知你喝不喝?!”
一只酒杯斟满了酒,高高举在他眼前!
这小糊涂蛋,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罗钰今天过来就是耍威风的,满朝廷都知道他和太子宁王不和,他才懒得装兄友弟恭。
“我一向不喜欢被人逼着喝酒。”罗钰一字一句地说。他的眼神忽然变了!那双眼睛骤然散发的杀气,竟好似能让人感到身处地狱!
宁王像是被浸在冰水里,浑身一激灵,立即拉着老七后退一步。
“老七,你别发疯!”他低声说。
老七直面那股慑人的杀气,浑身僵硬,忽然面露厌恶,飞快看了太子一眼,又看了罗钰一眼,那种目光似乎在控诉:“别看你们人模狗样的,其实都是一路货色!”
——毫无疑问,在他心中,唯有六哥是最重手足亲情的兄弟。
这“精准”的眼光简直让人跪了……
花绿芜易容,装成一相貌平庸的亲兵,正和几个兄弟无聊地站在宫门外。里面歌舞升平,外头花绿芜呵欠连天。呵欠打了一半,忽然隐约听到前面有什么动静。等她放下手来,过了没一枝香的时间,就看见穿着京兆尹衙门捕快衣裳的一群人匆匆赶来,中间一个师爷打扮的山羊胡子老头,急得满头大汗,一再央求守门的御林军赶紧通报消息,叫京兆尹出来。
“是耽误不得的大事!西市那边已经闹大了……恐怕要上动天听!……”
花绿芜隐约听了几耳朵。
她的嘴角立刻翘了起来!
亲爱的皇帝,太子,军部的各位大爷们,吃了这顿太平宴,你们就等着不太平吧~~西市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当然知道。事实这件事情就是他们策划的。
惠州以廖飞为代表的被顶替功劳的将士,当时并没有被牢狱的一场大火烧死。罗钰从惠州留下一部分人,悄悄地把他们救出来了。这些人看清了宋元庆伪善狠毒的真面目,知道倘若留在惠州,迟早被斩草除根,于是在东海方面的帮助下,连夜逃离了惠州。
这群人死里逃生,失去了一切,且前途未卜,与亲人被迫分离,心中恨死了宋元庆和那群顶替功劳的混蛋。还包括颁发不公平奖惩圣谕的都城贵人。然后这伙人一合计,反正怎么着都是死,死猪不怕开水烫!倒不如来都城大闹一场,闹得天翻地覆也比现在憋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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