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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镜重圆之花绿芜-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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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统领温雪峰大吃一惊,低声阻止道:“统领大人,皇上的谕令并非如此,您这是……”
恒远道:“这是皇上单独给本官的密令,副统领不信,可以回宫以后问皇上。”
尖锐的箭头反射寒光!杀气森严!
“你们想要杀人灭口吗?!!”廖飞大吼!
“不要,爹,娘,我害怕!”抓着一把菜叶的顽皮少年已经吓得两腿颤颤。当爹的一巴掌把孩子拍到地上:“快蹲下!”
“射箭!”与此同时,恒远手臂一挥,像斩下一刀!弓弦同时绷紧放松,五百支长箭咻咻射向所有仍站立着的人!
此时站立的唯有惊怒的惠州人,一些吓坏了没反应过来的百姓,和乔装打扮的花绿芜!
花绿芜大惊!灾难来得太快,几乎不给人反应的时间。一个五六岁扎着小辫的女娃娃正在抹着眼泪哭,她想也没想便扬手一鞭子打飞疾驰而来的箭矢,飞身而上将这泪包丫头按倒在人群!
密集的箭矢呼啸而过,挟带死神的气息,立即就要夺取惠州人的性命!
花绿芜只觉得心中一团火在烧!
无耻!可恶!她要宰了那个坐在高头大马上的狗屁统领!
她要救下这群可怜人的性命!
内力运转到极致,速度前行到最快!就在她和箭矢同时要抵达到惠州人的同时,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忽然紧紧勒住她!!
——如果你也试过这样,你就会明白这种情形。在飞速奔跑的同时,忽然被人拦腰抱住,那种冲击力足以让你弯腰呕吐!
花绿芜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头昏眼花之余,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有墙壁遮挡的楼阁之上!
一个黑发蓝眼的俊秀男子紧张地看着她。是了,这是独孤栖白!
“你为什么拦住我!”在大脑能运转之前,她就已经怒吼起来!
独孤栖白一怔,然后柔声说:“那里很危险。”
是的,那里很危险。
花绿芜仓皇转头,终于被她看见,一地绽放的血花,一个个被射成刺猬冤死的人。她看见廖飞。廖飞是站着死的,身上扎满了长箭,浑身浸透鲜血,曾经仰天怒吼的头颅无力地垂了下来。
她的眼中立刻充满泪水,心中充满了悔恨。
“虽然不知道御林军南营统领是受了谁的指使,但这次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太子绝对脱不了身。”独孤栖白柔声安慰道:“这些惠州人死了反而比活着更加有价值,都城的百姓会永远记着这一场亲眼目睹的血案。东海侯,不,对秦王殿下来说,这件事并没有坏处。操作得当,反而会更加有利。”
这种冷酷的安慰,听到花绿芜耳朵里简直适得其反!
“啪!”花绿芜忽然扔下鞭子,狠狠甩了他一个巴掌!
“你觉得这种事情很重要吗?”她怒吼!
独孤栖白捂着脸,诧异地望着她。那双蓝眸刹那间闪过的情绪,清晰地倒映在花绿芜愤怒的眼睛里。
花绿芜瞪着他!
他放下手,缓慢地笑了一下,说:“是啊。”
他的脸色苍白,右边脸映着青紫的指痕。他身形有些摇晃,失去右手所以空荡荡的那只红色袖子,竟然湿漉漉的。往上看去,他的后背竟然斜插着两支长箭!鲜血顺着袖子滴了下来。
花绿芜颤抖起来,忽然想起抱住自己的那条手臂。
独孤栖白只有一条手臂,一条永远握着宝剑的手臂。
他是扔下了宝剑,没有任何防御的,在箭林中冒死救了自己。
而自己,竟给了他用尽全力的一记耳光!

第六十二章

独孤栖白睁大了眼睛,一时没有说话。他的耳朵忽然听到了三个字。那是三个最平常的字,最能化解纠纷的字,最让人觉得没面子的字,所以有时候也是最让人难以开口的三个字。如果世上多有几个肯说这三个字的人,很多怨恨与杀戮就根本不会发生。
“对不起。”
对面少年装扮的人轻轻吐出这三个字,好像小鸟一样轻巧的声音。然后她扬起手,狠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啪!!”
纤薄的唇角流出一缕鲜血,脸皮微微鼓起,却并没有变色。
——不愧是师父送给她的人皮面具,这么打都没有坏,果然好结实。嗡嗡响的脑子一边想着这个,花绿芜听见自己的声音说:“谢谢你救了我,以后我会报答你的,但这不代表我赞同你刚才说的那番话。”
独孤栖白神情激动,微微张开嘴,好像说了什么话。她耳朵却嗡嗡嗡地,并没有听清。
“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过了半天,逐渐清晰的声音才传到她的耳朵里:“……下去吧,他们发现我们了。”他说,嘴角微微苦笑着,似乎很有些失望。
御林军果然发现了他们。
蹲在地上的百姓压抑地哭泣着——血腥味刺激了泪腺。而那些被射成刺猬的惠州人却因失去了生命,永远不能再次哭泣,虽然他们背负着比谁都悲惨的命运。这就是历史上震惊都城五十余年的惨案,日后每每在茶楼酒馆的说书人口中流传。执刑者南营统领恒远因此案名留史书,遗臭万年。这次西市惨案牵扯之广,最后几乎令白竺覆亡。而现在,却只是拉开动乱的序幕而已。
“大人,方才站立者还有两个人没有死!”眼尖的御林军指着站在酒楼二层栏杆处的两人。
温雪峰看了一眼便惊道:“大人,那红衣男子像是独孤栖白!”
“国师的弟子?”恒远问道。
潘毅之在他的附近,闻言仔细辨认,然后确定道:“是的大人,那男子的确是独孤栖白。不过他刚才在箭雨中救下的少年是个生面孔。”
“能让独孤栖白舍命相救,恐怕这个少年大有来头。问问他们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恒远低声说。
可是不待他们扬声相问,独孤栖白已经轻轻拍了一下那个少年,少年点点头,飞身而去。几个跃起跳落便消失在远处层层叠叠的屋宇楼阁中。
独孤栖白反手拔出背上的两支长箭——他身上穿着护身软甲,箭头虽然划破皮肉,带弯钩的箭头却并没有深深地扎入血肉里面。捏着两支长箭,他平静地注视着下面的御林军。
曾经温柔的蓝眸霎时间变得冰雪一般冷酷,仿佛下面的不是人,而是一群微小的蝼蚁。
早有御林军拾到独孤栖白的宝剑——那可真是一把漂亮珍贵的宝剑,将之送到统领大人手中。
于是恒远单手举着那柄宝剑,扬声道:“独孤公子的宝剑在此,还请收回。”
话音未落,一条通体乌黑,细如蚕丝的铁线游蛇一般竟缠上了那柄宝剑,等恒远回过神来时,宝剑已经凌空飞舞,稳稳地落在独孤栖白的手中!
“咻咻!!”半声惨呼,两名立在坊墙上的御林军睁大了眼睛,仿佛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自己!他们胸口插上一只长箭,鲜血喷涌间,倒头就栽下了坊墙。地上扬起尘土,发出西瓜摔烂在地上的那种沉闷声音。
谁也没想到这个矮小的红衣男子竟然有这样强劲的腕力!
不是反应特别灵敏的御林军,甚至不明白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看懂了的都是脸色铁青,下意识握紧了自己的兵刃。
——刚才恒远说话的同时,独孤栖白就已经找出射中自己的御林军。手腕一翻,两支长箭毫无差错反射回那两个倒霉家伙。同时弹出铁丝,夺回自己的宝剑。
“蠢货!射错了人,可是要赔上性命的。”红衣青年挑起眉头,冷冷的说。
“独孤栖白,你当众行凶,欺我御林军无人吗?!”恒远怒极,扬臂大喊!
几乎同一时间,收到指令的御林军再次张弓搭箭,目标对准酒楼!
“如果你不满意,你可以把我杀死这两人的事情告诉皇上。不过……恒远,你假传圣旨,犯下大错!我认为皇上不会处罚我的,反而会杀了你呢。温雪峰,你已经被恒远连累,还要继续助纣为虐吗?!”
恒远抬起头。温雪峰抬起头。潘毅之抬起头。
浩浩荡荡的御林军已经弓如满月,精神也紧绷到了极点!
“独孤栖白,我等是奉圣旨来诛杀贼人……你信口雌黄,危言耸听,难道以为我们会相信吗?”
温雪峰下意识反驳道。可是虽然嘴硬,他的背上却冒出了汗,连看着恒远的目光也不能控制地增添了一丝疑惑。独孤栖白刚才的话在他心中留下一层浓重的阴影。
恒远侧脸坚硬冷酷如花岗岩雕刻,他手臂一挥,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射箭,杀了他!”
“不能这样,你疯了!统领大人!他可是独孤栖白!!”温雪峰来不及的怒吼中,数百只长箭迅疾划破长空,咚咚咚响声不绝,顿时将整个二楼的栏杆,墙壁,窗户,屋檐射成箭靶!
温雪峰猛地闭上眼睛!
完了,全完了!他的仕途,他的家族!身为国师最心爱的弟子,独孤栖白的死足以在都城掀起滔天大浪!他的死不会逊色于一个普通皇子的死亡,甚至连皇上都会过问。
为什么今天要派他来西市执行任务?为什么要恒远那个该死的石头人带队?恒远真是闯下了弥天大祸!不管先前独孤栖白说的是不是真的!
“独孤栖白逃了!温大人!”潘毅之失常地叫道!他看见太阳底下一线铁丝闪耀寒光,箭矢将酒楼射成筛子的前一刻,红衣男子动作诡异敏捷,像一条徜徉在大海之中的游鱼,一下子滑进相隔十丈的对面茶楼上!如果不是亲眼相见,真不能相信人体竟然能做出这等极限的动作!铁丝寒光闪烁,几个起纵,独孤栖白已经远远站在射程之外!!
温雪峰猛地睁开眼睛!像溺水已久的人忽然闯到海面上得以重新呼吸!冰冷的空气渗入到肺泡里面,整个胸口都微微疼。
他看见恒远板着愤怒的脸孔,继续下令射箭。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温雪峰用尽自己生平所有的擒拿技巧,抱着恒远一起从马上跌落到地上!他对着他的耳朵怒吼:“住手!你想死别拉着我,别害了兄弟们!!他可是独孤栖白!!”
“回宫!回宫!潘毅之,留下一部分人处理现场,维持秩序,其余人赶紧收队回宫!”
皇宫。
“什么?惠州人全被射死了?恒远还说是朕的命令?!恒远……!!”
“恒远也在回宫的路上被人射杀,温雪峰抓到人的时候,那些人已经都成了尸体。”侍卫总管独孤卿云跪禀到。
“不知道凶手是谁?”皇上按着御座的扶手问道。他的身子微微有些摇晃,吓得太监总管褚褚鹤连忙小心翼翼地扶住他。
“暂时没有任何线索。”
“很好,”皇上说。他深深呼吸一口气,又重复了两遍:“很好。”
秦王给了他一个难题,另一个人加深这个难题。如果从掩饰罪状,或获取利益这两种后果排查,后者很可能还是他的一个儿子。
篡改功劳簿,提拔亲信,折辱功臣,事情闹开了以后,不思弥补,反而在百姓最密集的西市大肆血腥屠杀,打得还是他这个皇帝的名号。呵呵,真好。现在他闭上眼睛,几乎就能看到史书上记载昏君的词句。
“昏聩!无能!残忍!凶暴!”
如果你处在皇帝现在的年龄,明白自己的余生估计做不出什么丰功伟绩了,就至少会有一个和他相同的希冀:至少希望自己不要犯下大错,不要留下一个坏名声。
这个希望已经粉碎了。纸包不住火,西市泱泱的百姓会比史官的刀笔更大范围,更长时间传播这件事情。民口不是堤坝,是堵不住的。
——权势再迷人,就真的为了想得到它,而一点儿也不管生养自己至今,已经年迈的老父亲的死活了吗?
“皇上,皇上,您要保重龙体啊!”褚鹤颤抖而关心的声音响在耳边。太监细白柔软像女人一样的手正揉着他的胸口。
按得真是地方。就是那儿疼,心口的位置疼。
愤怒、伤心,这两种激动的情绪在方才的太平宴上已经爆发过。所以现在年老的他居然没有力气再次爆发,而是感到一种来自心底的疲倦。
“皇上!皇上!您醒醒啊!”
褚鹤抱着皇上魁梧的身体,一起摔倒在地上,阴柔尖细的声音简直能撕破耳膜!独孤卿云大惊,上前一步替紧闭双眼,嘴唇乌青发紫的皇帝把脉,然后立即站起来吩咐周边吓呆了的小太监:“暂时隐瞒消息,封锁大殿!你去宣太医正!!快去!!”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花绿芜回去很久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西市上,她是易容了,为什么独孤栖白能在泱泱人群中一眼认出她?
——糟糕!好吃懒做太久,我的易容术一定退步了~~!! (tot)

第六十三章

如果有一个人能见微知著,明察秋毫,那个人就是罗钰。
花绿芜从西市逃回皇上赐下的秦王府邸附近,想着罗钰已经在里面了,她就在外头转悠来转悠去不敢进去。
好狼狈啊……
就像任何孩子在外面打架了,弄脏了自己的新衣服,或者让自己挂了彩,回家见家长都会使他们很心虚。
附近有一家糖果子铺,居然在日渐寒冷的秋天里仍剩余一些冬日储存的冰块。不敢回家的花绿芜花了大价钱,买了两小块冰,用荷叶包着冰脸,直到把两只手冰得毫无知觉,才哆哆嗦嗦扔掉冰块。找小铜镜子一照,平庸少年的脸皮至少不会肿了,这才整理一下衣襟,掸掸尘土,装成若无其事的模样回家。
郁郁青青的庭院里迎面碰上正装出行的罗钰,气势汹汹的,花绿芜讶问:“你要出去?”
罗钰一怔,端肃脸孔上的表情霎时有些柔和,咳了一声道:“算了,没事。回去吧!”
于是一行人又回到大厅。
“今天西市很热闹,想必你也听说了吧。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没叫他们发现异常,多绕了十万八千里的冤枉路才回来,真是累死我了!”花绿芜这样说着,一面握着拳头锤锤腿,做出一付累得不想多说话的模样。
梁谦桐有意看了一眼衣着整齐的罗钰,放心之余闷咳了一声,说道:“西市乱象王爷已经得知了,方才急得立马更衣,片刻不停地要出去找夫人呢。夫人能平安归来,真是万幸。既然夫人今日受惊,还是先回房休息吧!”
罗钰很不满地看着他,真是的,有必要把他说成这样毛躁吗?
花绿芜点点头,夹着尾巴就想溜。罗钰立马觉得不对劲了——这时候难道不是她花痴自恋,或者揶揄嘲笑他的最佳时机吗?
“你等等!”
他居然用非常怀疑的眼光看着她。花绿芜心中叫糟,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劫了,只好站住。她的头皮开始发麻,屁屁上的肉也下意识紧绷起来。罗钰令梁谦桐回避——梁谦桐暗笑着离开了,不明白他们小夫妻又有什么顽皮。罗钰大步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然后一把扯住她的胳膊,伸手揉脸。
倒霉的事情会串成一串,所以人们常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罗钰本意是想揉开人皮面具,没想到他下手的地方正好是花绿芜“自残”的地方。花绿芜疼的泪花直打转,没忍住哎呦呦叫了起来,一把将这个坏蛋推开!含着眼泪,用那种良民面对恶霸,少女面对强暴犯的目光责备他!
罗钰张开手不敢再碰她。他知道自己媳妇皮得很,尤其是年纪小的时候,精力旺盛,什么打抱不平啊,上山下海疯玩啊,没有一刻消停的时候,所以受伤是家常便饭。他看惯了她皮,也看惯了她不容易哭,眼看这泪汪汪的模样,可知道是疼得厉害了。
心里头一股子寒气立即冒了出来,罗钰几乎脱口而出厉声道:“谁打你了?脸疼吗?还不快把这该死的人皮面具摘下来,想等着伤势加重皮肉烂掉吗?”
“哇,你这么凶干嘛?!我我我我我……不小心磕石头上了不行吗?!”罗钰气势强,花绿芜底气弱,但还是不死心地辩驳着。
罗钰嘴唇抿地很紧,这代表他非常生气。
“花糖豆,你觉得,我会查不出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他板着脸孔,一字一句强(傲)调(娇)道:“不要试图欺骗我!”
——有,有必要说得这么严重吗? |||花绿芜自认是个见机行事的人,好汉不吃眼前亏,眼看罗钰一付要放大招的模样,她立马乖乖全招了。
“……总之,这次的事情出人意料,我保证下一次不会这么冲动了。”她指的是打了独孤栖白的事。
犯了错是让人沮丧的事情,尤其罗钰的脸色阴沉欲雨。
“把你的面具揭下来。”他对独孤栖白的事情闭口不谈,面无表情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这表示,他不是很介意这件事,而是非常介意……
花绿芜整个人都不好了。
而当她用药水帮助,轻轻卸下捂得严严实实的人皮面具,叫罗钰看见里面半边青紫的真容后,罗钰也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有必要打得这么重吗?!!”左边脸的雪白,正好映衬出右边脸的惨淡。虽然用冰块消了肿,可是“就像开了颜料铺一样”,那种程度的瘀伤,至少要半个月才能完全消退。
花绿芜自己照着小镜子,整个人也是备受打击的状态。
“算,算了,至少这能证明我很正直……”她对着镜子说话,试图催眠自己。
肩膀忽然一沉,罗钰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镜子中出现很不相称的两张脸。如果化用西洋国的一个童话故事名,那就是“美男与野兽”。
“傻!!”
花绿芜:……
“你对独孤栖白感到很歉疚吗?”
“啊?!”
“把自己打得这么狠,难道你当时完全没有想到我的心情吗?”
“不是的……”
“你最近霉运高照,独孤栖白就是祸因。从现在开始跟在我身边,不许单独和他相见,这样才能逢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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