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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休-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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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千寒面上沉痛:“如今官府榜文已经张贴了出来,城里面恐怕已经掀起轩然□,议论如潮。楼世伯、大少爷、二少爷,柳楼两家既是姻亲,家父又疼惜怜妹,自是会尽力而为。但是‘谋反’事大,并不是柳某不相助,实在是力不从心啊。王法严明,事到如今,就是稍稍与楼家沾染了一点关系的,都悉数被筛查了一遍。说来可能让你们痛心,现在所有人都是想法设法的的与楼家撇清关系。今日柳某能够进来一探,已经是冒了偌大风险。”
继而又撇目看向楼安,缓慢道:“家父与柳某已经在设法上请重审此案。但要知道,现今世道貌似和平,实则一些权势者割据一方,隐隐成势,而西南隐患经年,不得疏忽。以船运货物为掩饰来私运兵器和火药,无疑可视作通贼逆反的行为了。往往是宁可错杀,也不可姑息的。而今事发于外州县,已在家父管辖之外,又是当场查封罪证确凿……一旦定下如此罪名,要推翻恐怕就……”话尾化作长叹。
一番言词也是说得实实在在、入情入理,楼安见得他的老父亲的双手已经无力的从囚栏上滑脱下去,像是已经放弃。但此时此刻,他已经顾不上宽慰父亲。
不能放弃。
怎能放弃。
这样的结果犹如天降之祸,如此滔天罪名,即使是自己昏迷了两天,也不能不开堂公审就定了罪的,自己更是绝对不能就此不明不白拖累全家。
思绪如潮。
伙计。
脑中一闪,他突然想到。
既然是船行中的伙计指证,他便要知道到底是哪一个,平白了被诬陷了去,总是要当面对质一番的。
先从伙计着手,然后是货单和货物,转承环节,如此等等,一一追溯,他要将事情的始末细里都弄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能就此轻易放弃。没有做过的事情,让他来认罪,他楼安即使平和于世事,却也不是全然都能妥协的。既然有人栽赃于他,他只有了解了本本末末,才能找到推翻的缺口。
心绪一定,便是有了计较。
“那个伙计……”
还没有问出,便被对方深深的喟叹掩盖:“伙计的事情,世伯他们没有告诉你么?唉……那人说来也是船行的老伙计了,事发之后,他自觉罪重,留书一封细诉罪状之后,已在狱中悬颈自裁了。”
人没了,自然无法对证。
“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有人为此丢了性命,这样的事情……”低声喃喃着,楼安说不清在失望之前,心底首先浮起的黯伤。片刻后,他收敛心绪抬头去看柳千寒,“那么货单呢?”
“这个我们也是想到过的。然而,确是二少笔迹,这是连李管事也辨认过的。而那段时间,恰是年前二少你全权处理船行事务之时,都是由二少承货、验货、转货的。”
对此楼安倒是有印象。但是那段时期,凡事他都是分外小心谨慎的,少有纰漏,更别说如此大事件了。
哪里不对劲着。
他直觉的知道。
冥思。
冥思。
一定还有哪里他尚没有想到的。
有人将绳子打了个结,一个死结,并将它套在了楼家人的脖子上。
他不能让得那人得逞。
他要救楼家。
他要找出漏洞。
他要找出那人。
“那……”他本想还继续询问什么,嘴张开一半,音线却是陡然一降,断在了咽喉处。
柳千寒离他不远,应该说很近,可能也就一两步的距离。那样的距离,只要不是视力不济,即使光线昏暗,也能将对方的细微表情一一收入眼底的。恰恰,他的视力就是很好的,好到他甚至捕捉到在他抬头的刹那,柳千寒眼底尚来不及掩饰的精光。
锐利。
冰冷。
无情。
他的身体在这样的目光中慢慢冷了下去,冷下去,甚至连浑身的疼痛也仿佛是被冰冻起来一样麻木起来。绝望。他脑海中出现了这样的字眼。即使是在人证已失物证未明的情况下,仍然抱有的一线希望不肯放弃的心情,第一次被束缚在了绝望这样黑色中。
柳千寒见楼安盯住自己,目光先是忡怔,然后也不知道在自己的眼中看到了什么,眼神慢慢凝重起来。于是,他关心道:“二少爷,你还好吧?”
半晌,楼安终于有了反应,却是如痴如傻般蓦然兀自轻笑起来。
“呵呵……呵……哈……”那样的压抑的轻笑,在阴暗潮湿的囚牢中回荡出一种越发沉重的空气。而他也明明笑得吃力,到最后更是激动到掩面捧腹,牵带了伤痛仍然无法停止,也不怕被别人惊奇的看着当成发了疯、失了心去。
柳千寒也好耐心,背光站立的等下去。
等楼安终于笑罢了,绪稳了,再次抬头直视着眼前的男人,目光映衬着火把如星如炬。
“是你吧?”他问。
这一句原本来得突兀,没头没尾,不着边际,甚至于他自己也在这一句之后只端端的盯住柳千寒的眼眉,目光与目光的接触,视线与视线的相交,似乎彼此都相从对方的眼帘后发现一些被掩饰起来的东西。
然后,楼安认为他看到了。
他觉得很荒谬。是真的荒谬。这样的猜测,他是连想象一下都是觉得天方夜谭、愚不可及的,但是似乎又真实着。如果不是身处囚牢,如果不是身上的疼痛让他无法自欺,说定他会认为自己的想法是醉了疯了痴了。但是——“为什么?”他问,“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我不明白二少爷的意思。”
即便柳千寒这样回答着,但是楼安认为他在对方的眼底看到的闪烁着的冷酷与睥睨光芒无疑已是一种默认。
他隐隐的觉得他在黑暗中找到了一条绳子,心中有了猜测:“都是你做的吧?——凭柳家原本的势力,凭柳家二、四小姐带来的裙带关系,这件事情做起来虽不能说容易,却也不难。只是,柳大公子到底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以致要置楼家上下全数死地?如果单单是小弟哪里得罪了柳大公子,还望您明示,小弟定然赔礼道歉,甚至您若看得起小弟这一条蝼蚁小命,拿去亦可。然而,还望柳大公子看在姻亲份上,放过楼家其他人的性命!”
直到现今,柳千寒的脸上依旧挂着浅淡的诚恳:“楼二少爷,这一个误会可大了!我知道这样的事情朝夕倾覆,二少或许一时心绪难安,无法接受,难免有些激动混乱。但柳楼既是姻亲,又哪里来的深仇大恨之说?况且王法如钢,律例如铁,累累严明不可侵犯,岂是官家作权弄势之凭借?何况柳某只是一介商贾之身。而负责审查的林大人也是个谨慎之人,上下都是清廉公正闻名,或许二少也有所耳染,他一番探查也是费了时日精力的。”柳千寒见他不信,再次严申,“当真不是我。”
楼安心想,如果说自己曾经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如今他的耐心也全然耗尽。他被人冠上了滔天罪名,他的家族因他而毁,他的家人也因他面临着生死关头。原本他一直珍惜的、全心全意守护的东西,讽刺的是最后居然是毁在自己手里的,他怎能继续保持沉默——他不能这样不明不白,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他的家人。
他已经无法压抑住汹涌的情绪。
他不是全然没有脾气的。
他终于大声质问:“如果不是柳大公子,还能有谁有这样的手段?”
“……不是的……”几乎是同时,一个声音蓦然冒出。
很轻。
很低。
很无力。
很沙哑。
但是,楼安听到了,在他自己大声呼喊中奇异的竟能穿透所有声音入得耳来。稍稍一愣,楼安认出了那个声音。
柳千寒也听到了。甚至,他的眼眉一弯,越发明亮起来。
楼安却在皱眉,他看向对面囚牢,停了一下,然后问道:“大哥,你说什么?”
他的大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滑坐到地上,靠在囚栏边。从他的方向,他只能看到大哥的一个背影,几乎嶙峋见骨,惨淡没有生气。见此,他不觉皱了皱眉,不想才几天功夫,他大哥已经消瘦至此。
却听他大哥出声道:“不是他……”声音又重复了一遍,用一种比起之前悠长的语调,这一次却是沉然许多,顿了一顿,又如锤击鼓般的慢慢吐出几个字,“——是,我。让楼家落到如今地步的人,是我。”

第 27 章

他想起小时候甚至是在他还没有懂事的时候开始,他就频繁的听到一些言语。有一天,他实在忍不住了,便跑去问他奶奶:“奶奶,为什么他们既说我是‘楼家’的,又说‘楼家’是我的呢?到底哪一个才是对的呢?”
奶奶呵呵笑了两声,道:“两个都对。”
他从小就知道,在楼家,□话才是最正确的。既然奶奶是这样说的,那便是这样。所以,他就是楼家,楼家就是他,真要有谁把他和楼家分开来了,那便是错的了。
他记得当时奶奶摸着他的头轻轻道:“楼家世代人丁稀薄,以后恐怕便是只靠你一人维系了下去,不要让奶奶失望啊。”奶奶平素少有亲昵举止,这轻轻的抚摸让他很是欣喜,心上深刻,这话便是记得牢了。
然后呢。
好像也便是在这一年吧,他有了个弟弟。
生出来明明瘦瘦的丑丑的猴子似的一只,奶奶却欢喜的抱在怀中,他从来没有见奶奶那般神情外露过:“安儿长得真好,看这眼这眉,真像他爷爷。”随即他听到他的爹娘在一边也欢颜着“真的”、“是的”的连声应和。
他在一旁歪着脑袋盯着那张皱巴巴的小脸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特征来,然后他猛然间醒悟,他也是没有见过早逝的爷爷的,自然看不出什么。但是莫非爷爷便是长成一张猴子脸么?这样暗自疑惑着。等这张皱巴巴的小脸在若干年之后长开了,眉目分明了,对于他来说,也不过是他弟弟的脸而已,他不能体会这张脸对于奶奶对于爹娘的另一份感情牵绊。但是,他知道,由于这一份感情牵绊的存在,家里的其他人对于弟弟分外宠溺一些。
他不讨厌弟弟。这是真的。
即使弟弟要来得比他受宠。
总是在自己的背后跟着的弟弟,总是用崇敬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的弟弟,总是将楼家当成了重心的弟弟……他其实并不讨厌这样的弟弟的。真的。一点也不。
然而,他听到自己说:“伙计是当年我领进船行的,自是对我忠心,让他偷偷替换一些货物也是轻易,嘴也牢靠。而那一段时间我不在船行,出了事自然全数归咎到你身上。”
“那时兰儿生病,我会全权代理船行事宜也只是偶然。”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太过轻易就……”听到他弟弟的回答,他胸口轻轻震动了几下,几声闷笑,比起讥讽来有着更多的涩味,“兰儿生病确是偶然。但是,即使没有兰儿的事情,我也会借其他的理由暂离船行的。”
说完这一些,他便住了口。
他仰头靠在囚栏上。
他觉得累。很累。
他知道,在他的身后的囚栏中,有道视线正注视着他。
他闭上了眼。
他不是为了闭目养神,相反,他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加的清醒。据说不用眼睛去看的时候,耳朵会变得更加灵敏。他必须让他有清晰的听觉,他知道他的小弟弟虽然有时候淳朴一些,但是并不笨,接下来他便会大声的质问自己了。但是他已经不在乎了,相反,他倒是有一种解脱了的轻松感。
让他猜猜他会问些什么呢?
为什么。
为什么要诬陷他。
做那些事情之前想过奶奶没有。想过爹娘没有。想过他妻子没有。想过兰儿没有。
为什么要把楼家所有人都推进如此深渊。
想过这样的结果没有。
后悔了没有……
他在等待着被厉声质问,父亲的也好,弟弟的也好。从他闭上眼开始,他觉得已经过了很久,但实际上也不过半刻。
然后,他听到了一声叹息:“柳千寒是什么时候找到你的?”
那像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但是实际上也不过寥寥两三句话。他的兄长用简练到苍白的言语,将所有的罪责承担,然后用一种像是等待审判的姿态无力的靠在囚栏上,放弃了一般的背影清减悲朔。
楼安知道他大哥一向爱干净。很爱干净。他每天至少会洗二十次手,衣服每天都换,更不用说洗澡了,指甲没等长长便剪平了,头发永远是梳理得一丝不苟。这是他的习惯,说是些许的洁癖也并不过分。
但是,不要说洗澡了,如今大哥已经几天没有洗手了,估计指甲已经长长,其间都是沾染了污垢,头发松散,衣服上看不清是沾的什么脏东西,再加上面容消瘦,神色委顿,恐怕已经跟路边的那些从西南逃难而来的流浪者相差无几了。
自己应该质问他。楼安想。
他试着张了张嘴,然而口中干涩,唇瓣干结到不能几乎不能开启。
他听到了他父亲在那边叹息。只是叹息而已。轻声的,深长的,沉重的。对于两个心爱的儿子给楼家带来的现状,父亲似乎除了叹息,已经极至无力。他觉得那叹息仿佛是从自己的憋闷的胸口吐出的,而不是他年迈的老父亲。他将目光撇向了另一边,他不忍心去看他的父亲。
就在这个时候,他对上了柳千寒的视线,那么明亮耀眼的视线,在一片昏黄的地方显得那么耀眼——不。楼安认为,那样逼人的视线,即使在白天即使在阳光下也是会灼目得让人无法忽视的。
刚才大哥说的话,柳千寒也是在一边听到了的。而此刻,柳千寒脸上浮现出笑容,眉目巧妙的注视着他,像是不想放过他脸上的一丝一毫的神动,也像是趣味盎然的等待着看他是如何应对的。
心上一动,却是越发沉痛。深长的吐息之后,他终于开口问道:“……柳千寒是什么时候找到你的?”
消瘦的背影原像是失了生气似的死寂,却在闻声之后猛地一震。
楼安又唤了一声:“大哥……”
没有想到,正是这一声“大哥”让那背影震动的愈加激烈,双肩有如忍受着什么强烈的情绪似的僵硬缩着,使得整个身体更加显得萧索。渐渐的,一种极至强忍的压抑的泣动从囚栏的那一边传了出来。
大哥……楼安不由担心起来,胸腔堵得窒息般疼痛。
“啪、啪、啪……”正在这个时候,传来一阵击掌声。
柳千寒站在囚牢正中,护养良好的双手掌心相对:“很好,很好!”他薄唇一抿,挂出一个俊朗明亮的笑容,“以前就听说血缘的牵系很是微妙,我本是一直都不信的。没有想到这一次,即使到了如此地步,二少爷还是愿意叫大少爷一声‘大哥’,让柳某很是受感动。”
“所以说,果然还是柳大公子喽?”
“大少爷不方便详述的事情,柳某不妨代劳了——二少爷猜的不错,当初是我率先找到大少爷的,甚至替换货物的计划也是我想的。因为柳某经营古董,常有些货物需要运送,所以大批的货箱送到船行承运并不奇怪。而凭借楼柳姻亲关系,再加上大少爷的力量,检查也并不严格,自然在其中夹杂一些其他的货物也不会轻易被发现。”
“当然,有些事情连大少爷也是不知道的。”柳千寒继续笑道,“否则,就同二少爷一样将楼家看得极重要的楼家大少爷,也是不会答应柳某的计划的。”
“那么说,那些货物……”楼安道。
“自然是柳某另外特意安排的。大少爷只以为是计划中将一些承运的货物错运到其他地方,却不知道其中夹杂的其实都是一些禁运物品。兵器火药什么的,一般商贾哪里能够弄到呢。二少爷不用瞪柳某,我现在可是好心替楼家两位少爷澄清误会帮助两位和解呢。”
楼安看着他,如果不是阶囚之身如果换一个环境,只听他最后一句话,可能会被他感动吧,那么诚恳的话语。但是,所有的假设也不过是假设,对方又是柳千寒。所以,即使愤怒,即使痛恨,他终于还是克制的问了出来:“为什么?”
为什么。
虽然只是三个字,没有向大哥也无法向大哥开口问出的字句,却是像一种转嫁一样向另一个人问了出来。
柳千寒露出苦恼的神情,眼瞳却是弯而闪亮着光芒:“为什么啊……这倒是让柳某为难了,毕竟柳某并不是大少爷肚里的虫子,自然不知道为什么大少爷会接受柳某的计划了。”
“不是大哥,我问的是,为什么‘柳大公子’要这样处心积虑的陷害楼家?”
两人对峙着。
楼安自认一向平和,却是第一次用这样的视线注视别人,仿佛是要将自己毕生所有的锐气一次全部都爆发出来一样,直直的逼视对方:“回想起来,看到过你和大哥的接触也好,有关你古董货物的频繁运送也好,若怜曾经都是提醒过我的。也许她早就知道或者猜到了你们的事情,只可惜我却一直都没有放在心上,这是我的错。如今到了这样的地步,我只想知道一个理由而已。”
柳千寒突然哼了一声,脸上虽然挂着笑容,表情却是浅淡起来,“我果然有个聪慧的妹妹呢。如果非要问一个理由的话……”他上前一步,矮身凑到楼安耳边,声音甜腻柔和,“如果你要问我理由的话,也许是——我这个人看你不顺眼呢。”
这样的理由……这样的理由!怎么可能!
“知道么,我本就是不喜欢那些善良的人。很不巧,你便是一个。当然,我也不是有空闲到去陷害每一个善良百姓的,可惜亲朋里面你是最突出的一个,也是懦弱得最容易下手的一个,况且又顶撞了我好几次……本不想这么快的。但是当日你在楼家大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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