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万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作休-第2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像她这样骄傲的人,哪怕只是开了一角露了一缝让人瞅了一眼,恐怕更是不会轻算了的。
然,无独有偶。
骆宏怕也是要算上一个的。
云起色变。
骆宏无疑有着曲度优美的眼型,眸光四溢时摄人心魄般的动人。即使是上一刻,这一双眼眸微烁,口中喃呢着十余字后的感慨。然而,现在那眼眸中的光芒与其说在一点点的消退,不如说蜕变成为了一种更加漆黑无边的空洞。
严酷。
肃煞。
冷冽。
眼神简直可以用狰狞来形容了。
仿佛就只一霎那便成为了一个陌生人。
一个陌生的骆宏。
说不上是故意不故意的问题,只是想找一种方式让他不要再停留在令自己烦躁的话题上,却不幸选择了最差的一种——不,说不定是故意的呢。因为自己被对方的话弄得不悦,便也效尤的不让对方好过,被对方刺伤了,就用相同的方式也刺伤了回去。自己是一个小心眼的人呢。她暗自撇嘴一讽。这样与柳家的那些人有什么区别呢,到底还是血缘的相似性啊。
而之前烦躁的心绪却反是因此冷静了下来。
“什么意思?”对方沉声,并不理会一边沈航的劝说,“你听说了些什么吧?”
虽然一段日子相处下来柳若怜并不能说熟知骆宏,但是此刻的他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实际上,她怀疑究竟有多少人能够看见这样的骆宏。
——因为不是每个人都会触痛他的软肋的吧。
——因为自己无意触痛他的软肋吧。
“并没有人对我说些什么,只是我自己的猜测而已。”看骆宏依然面色凝重,想了一想,缓声道,“……抱歉。”

第 31 章

他一下轿子,便笼罩进一片黑影里面,不禁一惊,半刻后才发觉眼前是一匹高马。只是这马通体漆黑,比寻常的马来得还高上半个头,昂扬着脖颈的时候浑然大物似的,有如一面黑墙遮云避目的笼罩下来。
马,即使是他这样的门外汉,也看出定然是日跃千里的不凡之物。偏生他这人就是对这代步的生物无多喜爱,也极少与这生物近身。平日里进出如非轿子,便是自身脚程。此刻贴得近了,甚至感觉那马的鼻息都是喷在自己头顶脸面上的,尤自一阵头皮发麻。
牵马的人见挡了道,恭恭敬敬但也不卑不亢的歉然一声,便牵了缰绳移开几步让出大门来。
他见那人除了这漆黑大马,手中还另外牵着一匹,只是不如这匹高健罢了。原来不过一个随从。倒也不与他发怒,只暗自微恼了一下,便继续抬步入内。
“秦爷!”倚翠原本在里面来回踱步,看到他走进来的同时,眼睛一亮,脚下已经快步迎了过来。
看着小丫头欣喜、不安交错的脸,安抚的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人,刚才来了……”
“骆宏么?”反问。
骆宏这人,他也是知道的。知道这人花名在外,本是不愿意怜妹与他有交集的。偏生来到京城之后,有许多事怜妹仰仗了骆家权势。怜妹笑侃做不出那过河拆桥的小人之道。虽然觉着如果换作自己,这样的事情倒是无谓,待人接物凭的不过一个喜恶。后来看骆宏乱飞的桃花似乎并没有扰乱到怜妹,他便也不多干涉了。
但于这人,总是不喜的。
想及那门外骏马怕是只有那显赫的骆家才能拥有的财物,又暗自腹诽了几句。
听耳边小丫头还在嘀嘀,否认着:“是……也不是,而是……”支支吾吾,是是非非。于是开始懊悔,当初怎么千挑西选的就留了这样一个莽撞的糊涂丫头在怜妹身边。但是偏偏当时怜妹兀自沉吟着“倚翠……这名字倒是成双……”什么的话,也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最终小丫头便留了下来。
耐心听了一会儿,他才渐渐明晰了起来。原来骆宏确是来了的,只是不是他一人。这第二个来访者却是陌生的,高头大马的停在门口。那人虽晚了骆宏半刻到来,倒是径自入了内楼去了。
“那你怎么没有拦下他,问他身份?”
然后看小丫头顿时双颊飞红,眼中润泽。兀自一笑,心上便有了计较,起步向里。
熟门熟路一径上到二楼,临近厢门,心中一动,不觉放轻了脚步,站到窗下。
三人。
除却怜妹和骆宏,只一人是没有见过的。他见那男子紫衣华服,玛瑙绾佩,翠玉缀带,加之面容俊朗,神态优雅,显是身份不俗,坐在骆宏身边也不会失了色彩,倒也难怪小丫头为之失神。如此出众的人物……心上已想到一人。
恐怕便是那位常听怜妹提及却一直无缘相识的沈姓友人了。
只是。
他皱了皱眉。
三人坐的虽近,却并没有说话,连视线也各自游弋不定。
他无法猜测在他到来之前这里发生了什么,正想着,这室内的气氛未免沉闷了一些吧——随即,便看里面已经有了动静。
最先打破沉寂的是女子。
她从座上站了起来,咧了咧嘴角对沈航淡笑了一下:“你连日一路北上,也该累了,我让人给你准备一个客房去。”说着这样的话的人,却在眉梢上凝结起一种隐隐的更甚的疲惫,虽然极力掩饰了,依旧入了关切之人的眼。
“怜儿……”
然后看她顿时恍然的样子:“对了,你本就是京城人氏,自有府邸住处。看我,高兴得都忘记了。”继而又道,“但是饭还是要在这里吃的,虽然比不上锦名楼的精致菜肴,但是难得我亲自下厨,沈大老板总不会不给面子吧?”
沈航看着那个站在门口的女子,神色复杂。然而,一些话语在喉头翻滚,最终也只是随着克制的叹息应承了一个“好”字。
听那一连串的脚步下楼去了,秦漠才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看女子的身影一路下到院中后忽然停顿了下来。手中也不知握着什么,一片青绿色彩,她立在院中低眉凝视了良久,然后折叠了收进怀中,这才再次起步。
一直到那背影消失在楼阁转角,他眼底的凝重也没有褪去,当转目窥向屋内时,这样的凝重聚结成一种愈加暗淡的色彩。
屋内。
半晌。
骆宏突然泄出一个苦笑,抬手揉了揉有些僵硬的面颊:“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不该应着好玩而硬是去拔老虎的胡须,而且是一头母老虎——现在不但没有看成好戏,自己还栽了进去。”即使如此说着,他的脸上却透出一丝释然的表情。
沈航慢慢道:“怜儿心性极高,很少向人道歉的。”如此既是替两人调解,更多的也有着维护女子的意味了。
“这个我也是知道的。但是……”瞟了瞟身边的男人,继续道,“但有一点我不明白的是——楼安并没有死,方才你怎么就默认了下来呢?”
然后听他冷声了出来:“既然写了休书,他与怜儿自然没有关系了,死或不死,又有什么关系。”见友人看着自己面目的眼神微闪,心上一惊,抑制住戾气,慢慢缓和下来,“那些不说也罢。怜儿有着新的开端,这才是最重要的。”
“……也是。”
一个退,一个顺下,各自心里也知道,这话题至此便是该休止了的。
于是转向一些其他的话题:“这次回来一进城就来这里了吧?沈伯父前阵子听说我回来了,还特意差人过来向我打听你的情况呢。”
“父亲那边我自然有应对。”
又道:“改天来我家玩玩吧,这么多年不见,我家老头和大哥也没少念叨的,顺便看看骆家的新孙。”
沈航移眼过来,看男人眼眉不动,终是沉吟道:“娉烟她……”
还没说罢,便被男人带着柔意的语调打断:“啊,挺好的。可能是因为生了孩子的关系,人丰韵了,性情也温和了。你到时亲自见识去。”
顿了一顿,到底从男人的脸上无法找到更多的痕迹了:“好啊。”
站在窗外听了半晌,知道下面便是一些久别后的家常话了,倒也并不认真去听了,只在脑海中过滤过如“楼安”、“休书”等简单的字眼,即使如此,多少已经能够猜到一些。
不期然,刚才那女子立在院中的背影浮了上来。
沉重的。
紧绷的。
在纤弱的背脊上,用一种坚忍的情感支撑住,却又无端的泄露出许多哀伤来。
是的。
哀伤。
那样的哀伤,让他竟然想到了多年之前,他与她初次相遇的那一天,她站在她刚刚逝世入葬的娘亲的坟头,幼小的身躯挺得笔直,却在漆黑的眼瞳中盈满哀伤和无助。明明已经开春,她的双唇却惨淡得仿佛冰冻了的透着青灰,看着他的时候,轻轻的,犹豫的,叫了一声:“秦哥哥……”
女子,比起当初那个伫立在江南西郊荒芜的坟头边的小女孩,已经成长许多。
然而。
——纤细着,柔美着,聪慧着,骄傲着,坚韧着,却也哀伤着,孤独着,隐忍着,脆弱着。人们看到了她比起一般的女子有着更多的独立、自主与强势,却忘记了她本身依旧是一个女子,甚至,她看似有着坚固的外表,实则内里其实反而更加的柔软。
让人无法不去怜爱她,无法将她置之不顾。
累累几年至今,当他布置打点好一切,当他收到她即将北上的消息,当他站在城门上远远眺望到她的马车,当他从翻起的帘布下瞥见她的身影,他的身心都积累并充斥了无比喜悦。
这种喜悦却在乍见她的面容时止了势头。
那样憔悴的面容,与其说是一种长途跋涉后的疲惫,不如说是一种郁结于心的烦忧。
在京城安顿下来的怜妹,并没有期待中的高兴。从桎梏般的柳家脱离出来的她,实现了多年愿望的她,眼底偶尔会不经意的掠过一丝透明的忧郁。
当初一心想往的事情都已经慢慢在实现了,还有什么可以忧郁的呢?
他猜不透。
他不明白。
这半年间,在那一个江南的州县,在那一座富丽的楼家府邸,究竟发生了一些什么样的事情呢?
这样的问题,他自然是不会当面问她的。况且问了,恐怕也是不会得到答案的。
转头看向屋内。
那里面,还有两个男人。
蓦然在嘴角扯开一丝冷笑,又马上掩饰进惯有的儒雅笑容中去了,刻意弄出脚步声走到门口,看闻声的两人一致向门口望来,脸上笑意犹自热忱:“秦某看门口停着一匹千里良驹,便猜想是来了贵人,没有想到这贵人还不只一位呢。”
一番寒暄,仰仗着各自都是怜妹的朋友,倒也并不难接近。
茶是上好的玉垅寒,喝了两口,状似无意的提及:“沈兄这是从南方来的吧,不知道有没有听说一件事情。”
“不知秦兄指的是什么事?”
“其实这件事情已经有些时日了,虽是张了皇榜的,但是你也知道,现在这世道,这种事情也屡见不鲜,如果不是因为同其中牵涉的人有过一面之缘,恐怕也是和多数人一样,最多成为茶前饭后一时的谈资并感叹几句,倒也并不会真正上心。”悠悠的说着,却也不说明白哪一件。
看男人也是好耐心,并不插嘴。
“说来沈兄或许知道呢,毕竟也是发生在沈兄地界上的。水运船行的楼家——”语调尾处,看男人的眉梢不可抑制的轻轻一动,他在心里一笑,面上仍做无知的模样,“据说被牵连进西南的谋反中去了。不知道是不是有这样的事情?”
“确有其事。”
继续道:“西南常年为朝廷所忧患,此次谋逆也是意料之中,却不想牵涉之广,东、南部多个州府文官、武将都有干系呢。”然后又叹息了一声,“原本以为楼家是富贵的人家,想着怜妹嫁了过去也好享享福,没有想到楼安那看着一个安份的人,竟然也会……”
沈航道:“有些事、有些人都并不是能一下子看透的。”
忧心起来:“但是怜妹与那楼安半年夫妻,虽现在在京城免了牵连,但两人伉俪,被追捕到,恐怕……”
这一次男人并不接话,倒是旁的骆宏开了口:“沈航这次就是送了楼安的休书过来。有了休书,便是与楼家没有干系了。”
“那便是大好了!”男子脸上显现出了纯然的高兴,“那楼家的二少爷我原本就是极其不喜的,那么软弱又没有主见的一个男人,却又伪善的做出协助大逆谋反的事情来。但这人在最后一纸休书,救脱了怜妹,倒也算有一分良知。”
“其实骆某曾与那人也有几分交情,也并非大恶之人。”
他道:“听骆兄这么说,那有一个传言倒说不定是真的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看那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
然后,沈航低声咳了一声,开口道:“不知道秦兄说的,又是哪一个传言?”
男人在心底笑了起来,脸上却作轻讶:“怎么,你们没有听说么?”身体略微前倾,声音也低了下去,“据说啊,这次西南逆反,是柳家从中作梗陷害了楼家呢。”
看两人面上神色严肃,他自己却兀自哈哈大笑了起来:“不过,这个传言秦某倒是觉得十分之不可靠的——柳楼两家本是姻亲,柳家哪里会做出陷楼家全家于黄泉的事情来。所以啊,这传言必定是有些居心叵测之辈编造出来混淆视听的。若非如此,万一真的被人轻信了去,岂不是反而让那楼氏逆贼逃脱了罪名去!两位可千万不要相信了去啊。”
骆宏却并不觉得好笑,神色反而更加的凝重起来,转眼看了一眼面色肃然的沈航,又转了回来:“不知道秦兄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个说法?”
一笑:“秦某不才,但也在官府中谋了一个小吏,这样的传闻总是听得多一些的。”
“秦兄过谦,就是家父有时提到秦兄,也称赞汝乃为我朝新秀。”骆宏赞扬了几句,还待再仔细问,楼梯那边已经传来了脚步声。
“定然是怜妹来了。”他面上眼底顿时都盈满笑意,从座上站起来,快步的迎了出去。
沈航没有动。
骆宏也没有。他只是压低声音轻轻喃喃:“那个传言,你早知道了吧?”
他并没有特意去问什么人。
自然也没有什么人回答他。

第 32 章

只觉得阳光一阵晃目,几乎睁不开眼,连神思也开始恍惚起来。
一把荷叶纸伞遮了过来,温软如水:“外面太阳烈得很,进屋去吧。”
抬手接过伞柄:“你还有身孕呢,怎么就出来了呢。小心一些。”
屋里面丫鬟已经准备好了解暑的凉茶,看女主人进来,连忙过来搀扶了坐下,然后便被遣退了下去。
进屋的时候,他环视四周。桌椅摆设都是极尽简约,倒也并不失雅意,看得出主人的心思品味。墙上的字画也并不是名家,但是勾划有韵,独成一风,尾角署着“沃昊予丹”四字。是了——他想起来,“予丹”正是她的表字。她本就才情出众,琴棋书画一一俱全。而那共同落款的另一人,恐怕就是——
正想到这里,便听到对面的声音。
女子含着笑:“收到信的时候我计算了时日,没有想到你来得这么慢。”
“兰儿生病了,我不放心,直到她好了才出发,因此耽误了几日。”说话的时候,他细细打量了女子。
而他在看女子的时候,女子也在看他。
两人目光闪烁,从眼睫一直流转到衣角。那漆黑的眼底,一些东西翻腾起来,一些东西沉淀下去,还有一些东西褪了色,洗涤出最本质的色彩。
临到最后,还是女子终于幽深叹息了一声:“四年了……没有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不仅时间快,连朝代都更替了一轮了。”
四年。
朝代已经不是那个朝代,皇帝已经不是那个皇帝。
人,也已经不是那个人了。
四年。
时间在延续的同时,事物也总是在变化。没有什么东西是永远会静止的。
静止的,只有人们的记忆。
以及那些烙印在岁月中的故事。
“湘怡……”轻轻唤了一声女子的名字。那早在嘴边流连长久的两个字,出口之后无端的沉重起来,正待再说什么,却被大门口的一阵人声打断。
女子愣了一下:“难道他是忘了带什么吗?”
从大门进来的男子一声官袍,一径入到屋内,便看到了双双坐着的两人。男子其实长得应算的上俊朗,但可能天生一副严峻的眉目,使得人感觉无法亲近,甚至有些冷酷。原本还是一副匆忙的神色,现在也反而像是不急了,安安往堂上一坐,坐在了两人中间。
湘怡咳了一声:“其实你们也算上早就认识了。”
他苦笑了一下:“是啊。”
当年也是这个人,也是这一身官袍,惊堂木一声拍案而响彻心门,楼家上下十数口人便悉数入狱。
仿佛是看穿他的心思,男子蓦然开口:“我已还楼家清白。”声音一如面相般没有平仄,简短而生硬。
“这事,楼安代楼家上下谢过林大人了!”他从座上站了起来,当堂行了大礼。
湘怡在他跪下之前已经伸手过来拉住他:“你谢他做什么!亏他自喻青天,还不是断了一场滔天冤案。幸好他自己还有些自觉,知道冤枉了人,后来平反也是理所应当、职责所在。怎么要得你这受害人去谢他的道理。”
然后看男子的脸色更加不虞。
楼安不由尴尬的低声咳了一下,从湘怡的手中抽回臂膀。
看女子坐回自己身边,男子这才闷声道:“你也不必谢我。只能算是你命中贵人相助。”
他自然也是记得的。
他虽然善良,但是并不无知。金钱,权利,官势,这一些东西能够在一个人、甚至一个家庭的未来上起到什么样的影响,他并不是不知道。所以,虽然不甘,虽然愤恨,他当初其实已经是一心在狱中等待最终处决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2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