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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得没错。”于季友平举手臂让大夫帮他裹伤,一边说明普宁的转变。“这两天的确都是普宁在照顾我,洗衣担水摘菜捕鱼,凡你想得到的她通通学会了。”
只是性子拗了点。他想起两人刚才的争执,暗叹了口气。她这部分要能改变,就真的完美无缺了。
“您是在说普宁公主?!”
“货真价实。”于季友点头。“当初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她确实厉害,我不得不佩服。”
等等,胡里一瞧主子,感觉他表情看起来--很微妙呢!
一送走大夫,胡里就问了。“大人之前不是还挺讨厌公主的?您改变心意了?”
于季友一瞪。“你哪只耳朵听我说过讨厌她了?”
明明就说过。胡里心想,可没胆说出口。
他又不是不要命了。
“不过你说对了一半。”于季友一吁。“她这两天的表现的确让我一扫先前对她的印象,但是今天……我觉得她又变回之前的普宁了。”
“发生什么事了?”
他把先前的争执简单说了一遍。“……就是这样。”
胡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公主该不是在吃味吧?”
“怎么可能。”就说于季友性直,他压根儿没想到他的举动会让人误会。“我对霍姑娘一点意思也没有。”
但人家也这么认为吗?胡里回想霍香的表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公主呢?大人对她有意思吗?”
“你哪时变得这么多嘴!”于季友并怒斥:“还不快去帮我问问公主情况,还有,帮我找储大娘过来,我有事情想问她。”
虽然捱骂,可胡里心里却很乐。想不到一向耿直刚介的大人,也有脸红的时候。他边笑边说:“是,小的就去办。”
村长一知道普宁身份,为了弥补他先前的怠慢,立刻拨出空房要普宁搬来暂住。
这会儿,她正在随行女官的伺候洗了个香香的澡。
但表情,却沉重极了。
她思绪很乱,于季友刚才的话、他先前的承诺,还有霍香喜不自胜的表情,全在她脑中杂混成一团。
她不禁要问,她到底是哪做错了?为什么才一个晚上,于季友对她就不再像之之那般呵护备至?
还是,他的心早在看见霍香那时,就悄悄变了,只是她大意的没发现?她忍不住这么想。
他低头望着水里的倒映,氤氲的泪水模糊了眼睛,她看不清楚自己的模样。
她一直以为,世上绝对没有人不喜欢她,她可是普宁公主,当今皇上的掌上明珠--冲着这一点,也能教世人由不喜欢转变为喜欢。
可这点认知,却在遇上“一条龙”的龙焱之后,溃然瓦解。
龙焱是头一个知道她是公主,仍坚持不要她的人。
第二个,是于季友。
她记得好清楚,两人在途中第一次吵架,他就直接表明了,他不想娶她。
眼泪潸然落下。
她以为经过这几天的努力,他对她的印象已经有了改变,没想到,一切还是回到了原点。
他想保护的是其他女人,不是她。
在心情无比低落的时刻,她完全没想到其他可能性--说不定,是她误会了?
她脑里只有一个声音--于季友不喜欢她,他喜欢别的女人。
普宁呜咽出声,吓坏了正在帮她擦背的女官。
“公主?!小的弄疼您了么?”
“全都出去,不要管我。”普宁推开女官抚慰的手,哽咽喊道。
几名女官互看一眼,匆匆将布巾搁下,一块退了出去。
一听门扉关上,独坐在木桶子里的普宁,立刻捂着脸痛哭,她忍得好难受好难受啊。
她一直以为只要她努力表现,她就能赢得他的感情,要她也几乎以为,她做到了。怎么知道,不过短短半日时间,她就被人从云端,推落至谷底,连一点挣扎爬起的力气也无。
她感觉心像被抽干了般,这会儿光想起他名字,都会令她疼痛不已。
她从没有过这感觉,像先前,龙焱让她受了气,她立刻将他关起来绑起来,教他尝足了苦头,宁可我负人不可人负我,谁教他要让她难受,可这回,她却没同样这么对待于季友。
即使他不喜欢她,即使他喜欢的人是霍香--她还是不愿意伤害他。
因为教他难受,她会更难受,别提他背上还有一道大口子。
那折磨霍香呢?一个声音在她脑中问,但她随即想起于季友先前的交代--跟霍香为难,就是跟他为难。
想到这,眼泪滴滴答答地落入水中。
为什么、为什么他想保护的人,偏偏不是她?!
普宁嚎哭的声音,继乎盖住外头人的叫唤。
“公主。”
她猛地抓来湿帕掩脸,那声音她太熟了,一听就知道是谁。“谁叫你来的?”
李进在外头叹气。“女官们很担心。”
“多事。”她丢开湿帕,倏地从桶里站起。
没多久,下午10:462014/10/30下午10:462014/10/30她自行穿上女官们准备的衣裳鞋袜,走来氏开门。
一见她哭肿的眼睛,李进叹息。“为了解大人?”
普宁表情不悦。“别在我面前提起他名字,我不想听。”
但李进还是要说:“刚才大夫换过药了,据说伤口愈合得很好--”
“你是怎样?聋了?没听见我刚说的?”
“下官还听说公主为了解大人,吃了不少苦……”
“我叫你闭嘴!”她厉色道:“你听不懂人话?”
李进轻易看出她的伪装。
“公主,在下官面前您无需逞强,有什么难过的事尽管说出来,下官洗耳恭听。”
普宁再度红了眼眶。臭李进,干嘛没事那么了解她,害她眼泪都止不住了……
瞧她哭得凄凄惨惨,李进轻托她肩膀领她进小屋,然后关门,拧了条湿帕给她。
普宁接过,一头埋在湿帕里。
“说吧,您跟于大人怎么了?”
“他为了别的女人跟我圻气……”断断续续,普宁将两人起争执的事全盘托出。
李进听得仔细,直到她说完,不曾插过一句话。
“……你说他是不是很过分……竟当着别人的面,让我难看!”
李进突然冒出一句。“公主喜欢于大人?”
普宁抬头瞪人。“你耳朵有毛病啊,谁在跟你说这个?!”
李进笑了。“但下官只在公主话语里边听见这件事。因为公主喜欢于大人,所以不喜欢于大人替其他女人说话;也因为喜欢于大人,您才会那么芥蒂那个霍姑娘做了您想做的事。”
可恶!普宁又窘又气。那个臭于季友,为什么连李进都能想通的事,他偏偏不懂!
她眼一斜。“那你说我有没有说错?是不是他喜欢霍香,更胜于我?”
这个嘛……李进不敢把话说死。“下官没看过于大人跟公主的相处,不能确定。”
她咬着嘴,好一会儿才上口:“他说过等成了亲,会带我四处玩。”
“很好啊。”
“他还曾经牵着我的手,说他舍不得我为他做那么多事。”
李进又点头。“听起来不错,还有么?”
“他……”还吻过我。普宁一瞧李进表庄,到口的几个字又咽了下去。“说这么多有什么用?还不是一个霍香出现,他就变卦了。”
李进摇头。“公主,听下官一句,别这么快就灰心。如果您真的那么喜欢于大人,就该平心静气,找他问个清楚。”
她想了一下。“万一……答案不是我要的呢?”
“有什么关系,皇上都已经下旨赐婚--”意思是于季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注定得娶她为妻。
“我不要!”她跺脚。“要我在这种情况下跟他成亲,我宁可出家当尼姑!”
“公主……”李进突然不知该怎么劝她。
“够了。”她不想听什么皇上有命不得违抗之类的废话。“你刚说的我会好好考虑,你出去了,我想休息一下。”
“是,那下官要女官们进来服侍。”
“不用。”普宁扭开身。“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有事情我会自己叫她们。”
李进看着她背影叹气。
“--下官明白了,公主好好休息。”说完,他掩门离开。
第八章
接着一个下午,于季友再没见到普,心浮气躁着。
于季友在胡里的伺候下进食,普宁没在身边,饭虽香但他却食不知味。他一整个脑子都在想,就一顿饭,也能让她气那么久?
他知道他刚才口气是坏了些,但那也是因为她不讲理,他不得不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就算要他道歉,她也要过来看他,他才能当面作解释啊。
而她就那么狠心,半天不过来看他!
“不吃了。”于季友推开碗筷。
胡里一看,才吃了半碗。“不行啊大人,您才吃这么一点……”
他一瞪。“我不能偶尔吃不下饭?”
“当然可以。但是您背上的伤,需要多吃一点才能快快痊愈……”
“那又怎样,反正那家伙又不关心。”他忍不住嘟嚷。
“啊?”胡里没听清楚。“大人刚说什么?”
“跟你无关。”他没好气。“还不把东西收下去。”
“小的就收……”
胡里一边拾掇一边啧声,那欲言又止的表情,于季友看得很烦。
“你要说什么就说,干嘛吞吞吐吐。”
“小的是在想李大人的话,李大人说,中午公主在屋里哭了好久。”
于季友一愣。“她为什么哭?”
当局者迷,他还不清楚自个儿举动被误会的事。
胡里摇头。“李大人没提。”
“他还说了什么?”
“只提醒小的要好好照顾您,然后明一早启程。”
可恶!于季友揉着拳头。这两个家伙,明晓得他最想知道什么,却不肯多透露。
“公主呢?”他还是忍不住问了。“现在怎么样了?”
“小的不知道啊,小的一直在大人身边,又没到村长家……”
“你不会现在去?”于季友瞪眼。
“是。”胡里撤下碗盘正要离开,一道黑影突然奔来。
“胡爷。”是霍香。“可不可以麻烦您通报,我有事要找大人。”
胡里朝里一看,于季友扬手要他去忙。
“找我有事?”他看着霍香。
还没开口,霍香已先跪下。
“你这是在做什么?”
“霍香有事相求,还请大人成全。”
刚才她到井边挑水,听见护卫们对话,得知明天一早大队就要启程,也顾不得还没跟哥哥商量好,她人就跑来了。
“你先说。”
霍香磕头。“请大人把霍香带在身边。”
于季友挑眉。“为什么?你在这不是待得好好的?”
“不,不瞒大人,其实霍香早想离开翠岭村--大人也瞧过,我们这村头不过二十多户人家,地远偏僻不说,村里还什么都没有,霍香实在不想在这耗上一辈子。”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爬,她有这想法,不算奇怪。他接话:“如果只是想离开,我可以给你一笔钱,你用不着跟着我。”
“不。”跪着的霍香蹭近了一步。“霍香想得很清楚,留在大人身边,是霍香一辈子最大的期望,还请大人成全……”
“我不准!”普宁推门大喊。
“公主。”一见她人,于季友眼神一亮。
普宁看向他。“我不准你把她带在身边。”
她花了一个下午在想李进的话,觉得李进说得没错,如果她真那么喜欢于季友,就该给他一个说清楚的机会。
所以用过晚膳,她支退了女官,一个人散步过来小茅屋,就是想在不被人打扰的情况下,跟他好好谈谈。怎么知道一来,就看见霍香跪在地上求于季友带她走。
她抑郁了整日的妒意,又一次迸开,想当然,她口气表情不会好到哪去。
被她这么一喝,于季友表情也变了。
他等了一个下午渴望看见的,可不是眼前这张颐指气使的脸。
他不懂,她先前的体贴温柔跑哪去了?
“还请原谅下官冒犯,但下官不得不提醒公主,霍姑娘求的人是下店,不是您。”
普宁重喘口气。“你意思是,你想带她走?”
他并不想,老实说,但眼下情况,他如果拒绝,感觉就像屈从了她的命令。
屈从--于季友向来再痛恨不过。
想驯服野马,头件事是心悦,心悦它才会甘愿臣服。其他蛮力运用,只会加深他的反抗。于季友活脱脱,就是一匹野马。
他吸口气,说了违心之论:“对。”
普宁身子一颠,一脸震惊。
都瓦解了,全部都消失了--那几日的甜蜜,他的温柔、他的承诺,一切都不存在了。
她不敢相信,这就是口口声声说会待她好的人的表现!
普宁使足了全力大喊:“我恨你!”然后身一旋,痛哭地奔出小茅屋。
于季友呆住,这才惊觉,他似乎说得太过分了。
“公主?!怎么回事?”胡里回来,正好与一路泪奔的普宁擦身而过。他赶忙进来。“大人,公主在哭耶?”
“我知道,”她就在他面前跑掉,怎么可能没看到。“你快跟过去看看,我很担心她--”说时,他眼神正好与霍香对上。
“大人。”霍香冲着他甜甜一笑,她开心极了。她怎样也料不到于季友竟会为了她,甘冒忤逆公主的大罪。哼,贵为公主又怎样?还不是输给她了!
“你还在这里干嘛?”于季友头一回觉得霍香碍眼。
“伺候您啊。”霍香一脸理所当然。
“出去!”他没好气。早知道留下她会发生这么多事,他当初就不应该开口请她来帮忙。
霍香还想说话,却被胡里推着离开。
一会儿,胡里回来。
“她没事吧?”于季友心急如焚问。
“公主回村长家了,下令准任何人靠近。”
于季友抱头苦思。普宁走前说的那句话,教他心乱如麻。他想不透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昨晚两人明明还开开心心计划成亲之后要上哪玩,怎么才一天就闹成了这德行?!
“大人,您到底跟公主说了什么?小的从没看过公主那么伤心。”
“我也没说什么,就只是顺口答应要带霍香一块走……”于季友草草覆述。
胡里一愣。“您喜欢霍姑娘?”
瞧,连胡里也误会了。
“我没有。”这话到底要他说几次。“我当初找霍香过来,纯是希望她来帮忙普宁,我不希望见她那么辛苦。”
“既然这样,为什么刚才公主要您不带她走,您不答应呢?”
“我……”他要怎么说,说一时气极攻心,他的嘴就自个儿帮他做了决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小的真搞不懂。”胡里叹气。“事情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呢?整天下来,小的看大人老望着窗外,还以为大人挺喜欢公主,结果好不容易人家人来,您又马上把人家气跑……”
“我怎么知道她来得那么巧……”早不到晚不到,偏偏挑中霍香也在的时候。
“你再过去探探她情况,顺便找李进,请刻过去看望公主。”
“大人担心公主?”
“我当然会担心。”于季友揉着额头,脑里全是她痛哭奔离的身影。“我只看她哭过三次,一次是队伍遇劫的时候,一次在山洞里,她头一次看见我的伤,最后一次……”
“刚刚?”胡里接话。
“对。”他叹。“我一直觉得她不适合眼泪,她笑起来多美,像花一样。如果可以,我愿意拿我所有东西换回她的笑容。”
“包括霍香?”
“包括霍香。”他后悔莫及。“你请李进转达,我会照她的话做,她不要我带我就不带,其实我当初也没想要答应的。”
这种话早说不说没事了。胡里暗翻白眼。
他头一抬看见胡里还在。“还杵在那干嘛,还不快去!”
“小的就去。”
胡里不拖延,答了话又离开。
胡里话是带到了,可传话的李进,却苦无机会说。
普宁刚进村长家,就遇上储大娘。
不消说,大娘见她哭得伤心,一样吓坏了。
早先大娘听闻普宁是公主,心情确实有些微妙。从许多枝微末节,可以看出普宁出身富贵,可竟贵为公主--这实在尊贵得太过了,大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跟她相处。
“难倒公主就不是人?就不能交朋友啦?”普宁这一说,教大娘放下了芥蒂。
“别哭别哭,发生什么事告诉大娘。”大娘决定不因为一个身份改变,对她的态度就变了。不管普宁是不是公主,她仍旧是先前那个天真烂漫的苹儿--当初也是因为喜欢苹儿无邪的笑脸,才会不厌其烦教她做东做西。
“大娘……”普宁扑进大娘怀中。她觉得自己的心碎了,一辈子再也黏不起来了。
“跟于大人有关?”大娘一猜就中。
普宁一听,哭得更凶。
大娘一望围在屋前的护卫,大伙儿都一脸焦急担心的模样,忙拍着她肩旁劝:“好好好,咱们进房聊。”
进了房,女官们围了过来。“公主……”
“下去,”普宁喊:“没我命令不准任何人进来。”
“好了,”大娘拉着普宁坐下来,一双长茧的老手轻拍着她肩膀。“把事情告诉大娘。”
普宁哭哭啼啼,把一整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不过因为才刚遭遇令她痛心的一幕,同样一件事,她说的重点却和当初告诉李进的不一样,她说的重点,全摆在于季友如何重视霍香,甚至愿意为了霍香顶撞她这个公主。
想当然,大娘也跟着被误导。
“听你这么说……于大人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