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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莛——”
“肖南音,你看着我的眼睛,你听清楚——我,不答应!!”
他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眸子里冷得仿佛结了一层冰。
他决不答应牺牲他的孩子!
他前两天才刚刚知道他有了孩子,他不会让任何人动他的孩子!
才六周不是么,还那么小,怎么能拿掉……
不管多大,不管多小,那都是他的孩子,他不允许任何人动!
“北莛……”
肖南音被他此刻一身戾气的模样震慑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却不管她和安彦希谈完没有,拽着她的胳膊就出了门——
肖南音抿紧唇,任由霍北莛拽着她的胳膊大步往前走。
她亦步亦趋的跟上,目光一直盯着他。
他的脸,阴沉得像前两天阴雨蒙蒙时的天气,与平日那个温柔俊美的他,判若两人。
她跟在他身后,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戾气,让她感觉到窒息——
他明明不是这样的人,却突然间变得让人完全不认识了。
肖南音感觉到自己手腕上那只手越抓越紧,骨骼都在咯咯作响——
她吃痛的吸了一口气,终于不再跟着他的步伐,她停下来望着他。
他往前走了一步,感觉到她没有跟上来,自己似乎拉得她一个趔趄,他这才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她——
他冷冷瞧着她,抿紧唇,一个字都不说。
他冷得刺骨的眼神让她十分不安,她缓缓朝他走了一步,伸手覆上他那只握着她手腕的手——
她覆着他的手背,望着他的眼睛。
“你生什么气,我没说要拿掉咱们的孩子,我没有做这样的决定。”
她努力让自己微笑,努力想驱散他眼中的阴鸷和寒凉。
可是说出口的话,连自己都能听见那里面的颤抖……
她在心虚,她在胆怯——
“如果我不出现,你是不是就答应了?”
霍北莛微微眯了眯眼,不仅眼神冷,声音也冷漠得出奇。
他低头看着她的手腕,意识到自己刚刚用了太大的力道,于是缓缓松了手。
松开手的那一刻,他低头看见她纤瘦的手腕上被他的手指箍出了泛白的痕迹——
心里一阵没来由的烦躁。
她刚刚一定很痛,可再痛能够痛得过他的心么!
他移开目光望着前方,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
他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让熊熊燃烧的怒火波及到她身上,再伤了她。
肖南音反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指紧紧捧在掌心——
“北莛……”
“肖南音——”
肖南音还没有说话,霍北莛就耐不住性子,打断了她!
他咬牙切齿的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警告她:“你最好想都不要这样想!”
肖南音怔楞的望着霍北莛,他几时用过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
他几时连名带姓这样冷漠的叫过她?
他向她走了一步,阴鸷的告诉她,“谁也不许牺牲我的孩子。如果谁的命需要拿我孩子的命来换,即便他活下来了,我也不会让他有一日好活!”
霍北莛冷漠说完这句话便转身扬长而去。
他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眼肖南音——
孩子是他的底限。
他绝不会容忍想拿掉他孩子的人——
哪怕是她,只要动了这种想法,他都一样不原谅!
呵,她的确没有答应安彦希,没有立刻答应为了安阳而拿掉孩子。
可是她也没有拒绝——
她沉默了,她的沉默,表示她在考虑,她在考虑是孩子重要,还是她的安安重要!
他不能容忍她的沉默。
因为他知道,她一旦犹豫,那么最终的可能便是她会拿掉孩子,挽救安阳的性命。
毕竟安阳是她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的亲人,而孩子只不过在她身体里正常了六周而已,孩子怎么敌得过安阳在她心里的地位?
她犹豫了,就证明她有放弃孩子的念头——
或许对她而言,拿掉了这个孩子,将来她还可以再生,可安阳只有一个,如果不救安阳,她就要永远的失去安阳了——
可是她有没有想过,这个孩子也是唯一的。
即便他们以后可以有再多的孩子,可以再生很多个孩子,那也已经不是如今她肚子里这个了……
没有谁的生命需要另一个生命去换,那样的交换,没有任何意义!!
他不可能让别人拿他妻子和孩子的命来交换另一个人的命!
安彦希不是说了么,捐肾是有一定的危险性的,如果捐肾以后稍稍不注意就会感染,会肾衰竭,会早早的去世——
如果真是那样,他霍北莛就不止是牺牲了孩子,他还牺牲了自己的妻子,牺牲了他唯一的爱人。
心里无比的沉重。
霍北莛望着湛蓝的天空——
接连下了一个礼拜的雨,这两天才放晴了。
可是,天空如今晴朗了,他的世界却布满了阴霾。
小南,你不该犹豫……
你怎么能够犹豫,那是我们的孩子!
你知道么,如果换做是我,哪怕有人要我的命,我也不许孩子出事——
可你呢,你真的爱我们的孩子吗?
你的安安重要,那我和孩子呢?
即便对你而言,我不够重要,我也认了……
可孩子呢!!
我们父子两个人加在一起,还不够安安一个人重要么?
……
医院空荡荡的长廊上。
肖南音跟雕塑一样站在那儿——
她沉默的望着霍北莛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自己的眼帘。
脑子里只有霍北莛临走前对她说的那句残忍的话——
'——谁也不许牺牲我的孩子。如果谁的命需要拿我孩子的命来换,即便他活下来了,我也不会让他有一日好活!'
他的言外之意,她全都明白了。
如果她要拿掉这个孩子,捐肾救安阳的话,即便到时候安阳活下来了,他也不会让安阳有一日好过……
他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如果安阳对她而言,已经重要到可以牺牲孩子的地步了,那他就应该明白安阳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应该明白安阳有多重要——
可是他竟然还口口声声告诉她,如果孩子没了,他也不会让安阳好过……
一个人静静站立了很久很久,肖南音才缓缓蹲下|身,双手无力的抱着自己。
她用最安全的姿势,将自己紧紧抱着,将脸埋在臂弯里。
今天,天气晴朗,相比前些天,已经暖和了许多。
可霍北莛的一席话,让肖南音感觉冷到了骨子里——
她没有做决定说一定要拿掉孩子,她甚至都没有张嘴说过半个字。
他爱孩子,她难道不爱吗?
他不是不知道,她期待这个孩子期待了多久,她甚至曾经因为没有怀孕的事情而郁郁寡欢,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孕——
她等了这么多天才等来这个孩子,又岂会说拿掉就拿掉!
刚刚在安彦希办公室里,她之所以沉默,不过是因为她震惊——
她没有想过,救安阳的命,需要拿孩子的命来换。
她以为只要自己捐出一半的肾就行了,她何曾想过,竟然需要牺牲孩子?
所以当安彦希告诉她,必须拿掉孩子的时候,她惊愕之下才沉默了——
可他竟然对她说出那样残忍的话!
安阳已经这么可怜了,他竟然当着她的面对她说,如果她敢拿掉孩子、捐肾救安阳,他就不会让安阳好过——
说出这句话的人,还是霍北莛吗?
还是那个她一直深爱的霍北莛吗?
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一件又一件的在她脑海里盘旋——
他对霍老爷子的无情无义,他对霍氏的手段狠绝,以及,他对安阳的残忍……
每一件事都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她忽然觉得,自己不认识他了。
他会用那样残忍的手段对霍老爷子,对霍氏集团。
他会不会有一天,也把同样残忍的手段用在她身上?
他那样的眼神,是不是在警告她,只要她敢拿掉孩子,他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眼角传来一阵灼痛的感觉,肖南音将自己的头埋得深深地,心里滋生的不安和痛,一遍一遍的清晰的折磨着她——
北莛……
她曾经依赖的那个男人,去哪儿了?
……
一个人在地上黯然伤神,很久很久以后,身后才传来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肖南音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心中一喜!
她蓦地抬起头,茫然无措的眼睛里堆满了惊喜——
北莛!
她慌忙站起身,回头望去!
“北……”
刚刚叫出一个字,她就愣住了。
身后的人,不是霍北莛。
对啊,霍北莛是往前面走的,怎么可能出现在身后……
他不会出现的……
心里的失落渐渐蔓延成一张网,将她原本就惊惶不安的心死死网住,窒息的感觉,夹杂着心痛的滋味,让她慢慢低下头,任由悲伤将容颜覆盖。
一身白大褂反射着阳光,安彦希清冷俊逸的脸上,满是抱歉。
他缓缓望了一眼肖南音,低下头,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纸巾,伸手递给肖南音。
肖南音看着递过来的纸巾,一时怔楞了。
等到自己察觉到面上一凉的时候,她缓缓抬手,触及脸颊上的冰凉,才发现自己已经流泪了。
“抱歉。”
安彦希不忍的看着肖南音脸上的泪痕,保持着将纸巾递给她的姿势。
她看着白|皙掌心上的纸巾,淡淡一笑。
抬手抹去脸上的泪痕,她对安彦希温和的说:“谢谢。”
她没有接他的纸巾,却那样温和的对他说谢谢。
他似乎透过眼前这张熟悉的容颜,看到了小时候那个依赖他的小女孩儿。
岁月流逝,她已经长大了。
已经嫁人的她,刻意保持着她和任何男人的距离,哪怕只是叫一声“小叔”的长辈,她也保持着那不可跨越的鸿沟——
他即使没有看见她和霍北莛的恩爱,从她的一举一动,他都能够感受得到,她有多爱霍北莛。
只有深爱着霍北莛,才会时时刻刻记着,她不能让那个男人难过。
安彦希心里更加的酸胀和发疼——
他收回自己的手,看着肖南音,刚刚说的一声抱歉,她没有回复。
他再次说了一声,“抱歉。”
肖南音凝视着他的眼神,摇头一笑。
“不关你的事,你说得没错,你只是将配型的真相告诉我,你不是逼我拿掉孩子的人——”
肖南音低下头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她不希望让人看见她这么无助的一面。
可没有霍北莛在身边,她无法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心结难解。
唯一可以解开她心结的人,走了,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安彦希叹了一口气。
看着肖南音的样子,他有些后悔,也许自己不应该说出来。
能够救安安的,也许还会有别人,自己不应该这么心急,应该再等等……
“霍北莛那儿……”
“你不用担心,北莛他只是一时生气。”
肖南音抬头对安彦希莞尔一笑,字字句句都是对霍北莛的维护。
安彦希挤出一丝笑,“他好像恨上我了——”
“不会,他只是……”
肖南音想为霍北莛解释,可却说不出像样的理由来。
目光越过安彦希,落在遥远的地方,良久以后,她才找到了一个理由——
“他不是恨你,他只是接受不了你把真相告诉我。”
“如果换做是他的话,如果是他的亲人遇到了这样的难题,他一定会自己承受着,绝不告诉我半个字。”
“他宁可自己一辈子承受良心的谴责,也不会让我为难……他不恨你,他只是以为他可以为我做到这样,别人也应该如此,可他忘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才是我的丈夫……”
只有他那样的傻瓜,才会为了我,默默地承受一切,哪怕自己难受,也不告诉我一个字。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肖南音茫然的目光微微一滞。
她下意识地望向安彦希,原本茫然无措的心,忽然找到了亮着光的方向——
她怎么忘了,不论霍北莛变成什么样,他都依然是最爱她的那个人。
他的变化,也不过是因为太过爱她而已。
她怎么能因为他对她的爱意而疏远他?
嫁给他那一刻,他们就已经注定了要风雨同舟,一生一世。
心里豁然开朗,肖南音眉心的愁也散去了大半。
“小叔,能不能麻烦你先帮我照看安安几天?”
肖南音抬头望着安彦希,眼里带着一丝恳求。
安彦希微微一怔。
他似乎没有想到,肖南音会把安安交给别人……
可那一声小叔,也让他意识到了,安安本来就应该是他自己的责任,肖南音只不过是跟安阳没有血缘的姐姐罢了,他不该强求什么——
他点头淡淡一笑。
“好,你回家好好休息,我下班的时候带安安回家。”
肖南音点头谢过安彦希,转身离开了。
安彦希静静望着肖南音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
小南,你对霍北莛,是真的不离不弃吧!
离开医院以后,肖南音第一时间拨打了霍北莛的号码。
那个承诺为她二十四小时开机的男人,关机了——
她打电话回云家,问霍北莛有没有在家,外公说,霍北莛没有回去过。
她担心的在医院门口徘徊了好一阵,却不知道他能够去哪儿。
酒吧?
这个点,酒吧也夜总会应该是不营业的吧!
那么还能有其他地方么?
K市这么大,她要上哪儿去找他?
茫然无措的望了望四周,她才发现,她对他的行踪完全不了解——
他们相识以后,他便几乎不会去那些娱乐场所。
除了谈生意的时候客户要求去夜总会的时候他会去,其他时候,他几乎不会踏进那儿一步。
他的活动范围,似乎只有两个地方。
公司,家——
哪怕如今赋闲在家没有工作,他也陪着她待在家里,不会去任何地方。
她茫然的想到这些,忽然眼前一亮——
他从来就不是个混迹于娱乐场所的人,如今即便生气了,也不会去那种地方。
他不在云家,一定在锦绣花园!
肖南音惊喜的意识到这一点,立刻拦了一辆车,往锦绣花园而去。
车停在别墅外面。
肖南音透过车窗玻璃望着金色阳光下的别墅——
她心里有些没底。
他会在家么?
一般男人生气了,或者遇到了烦心事的时候,不都是去酒吧买醉么?或者招呼上几个朋友一块儿出去疯一把,发泄一下情绪——
他,会不会是个例外?
肖南音忐忑不安的付了车钱,然后下了车。
站在别墅外面,她几乎有些不敢确定自己之前的想法——
大扇落地窗的窗帘是紧紧拉着的,如果他在家,怎么会连窗帘都不拉开?
她抑制着心里滋生的不安,缓缓往别墅门口走去。
一边走一边掏钥匙,她感觉到自己的手都有些颤抖……
终于拿出钥匙,终于站在别墅门口,她的手刚刚碰上|门把,就感觉到门动了动。
她吃惊的望着门把,这才发现,门根本没有锁上,一推就可以推开。
她惊喜的推开门,往里面望去——
因为没有拉开窗帘,客厅里显得有些昏暗。
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静静坐在客厅沙发上,背对着门口的方向。
那个背影,满满都是落寞。
肖南音几乎听见了自己的心因为激动而砰砰乱跳的声音!
他真的在家!
她松开门把,正要进门,却听见好听的声音从客厅里缓缓传出来——
“你还记得第一次带你回这儿的情形么?”
她背脊一僵,蓦地望着客厅里那依旧背对着她的背影。
然后,她听见他似乎淡淡的叹了一口气。
“那一次我喝多了,你去那边把我带回来,亲自把我送回了家。其实,我没有你想象中醉得那样厉害,我只是想带你回家,借着醉意,带你回我们的家……”
霍北莛的声线有些沙哑,他缓缓回头,望着门口的肖南音。
昏暗的光线中,她依稀看到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脆弱和彷徨……
心疼得难以呼吸。
然后,他用几乎让她心碎的嗓音,一字一顿的问她——
“你说,我是不是错了?小南,我是不是根本不应该带你回来——”
☆、244夫妻俩心里的死结谁能为谁解开?(重要)
“你说,我是不是错了?小南,我是不是根本不应该带你回来——”
“……”
霍北莛的话,让肖南音脑子里一片空白旆。
她脸色刷的一下惨白如纸,难以置信的盯着他窠。
她心下一片惶然。
如果不是那张脸太熟悉,她几乎要怀疑那个人不是她的丈夫——
如果是她的丈夫,又怎么会说出这样伤人的话来?
错了?
不该带她回来?
他的意思是,他后悔了,他后悔带她回来,甚至后悔跟她结婚……
肖南音怔怔的望着霍北莛出神时,他已经从沙发上站起来。
她望着他朝自己走来,握着门把的手想挪开,却因为握得太紧而无法挪开……
握得那样紧,紧得自己都无法松开手……
直到霍北莛在自己面前站定,肖南音才找回自己的思绪,深深吸了一口气,仰着头,望着他苍白失色的脸。
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的脸色不会比他好看多少。
她没有说过一句伤他的话,他刚刚那句话对她而言却如同五雷轰顶——
半晌,她才强迫自己松开门把,踉跄的往后退了一步。
双眼缓缓眯上,她张了张嘴,喉咙酸涩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连喊他的名字都觉得无力了……
霍北莛将肖南音仓惶的模样看在眼中,他伸出手,温柔抚着她的脸——
“如果我不带你回来,你就不会遇见这样的我。”
他的嗓音,低哑,黯沉,每一个字都刺着她的耳膜。
她惶然望着他,嘴唇嗫嚅。
心里没有破灭的一丁点希望告诉她,他刚刚说的这句话,并不是她以为的那个意思。
他似乎不是想说,他后悔了……
肖南音没有说话,霍北莛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他的手停在她脸颊上,低低的跟她说话,但又更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