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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小玉点点头,把手上未发完的传单交给了三饼,招呼一条和贰万陪同她回了金门镖局。
金门镖局名字威风,事实上就是在一个一进的小院里。因为许久未曾修葺,正房的屋顶有些坍塌。地方不大,一眼就能看到底,也没什么可逛的。
金小玉领着季长丰进了中堂。地方虽挤了些,布置得却很简洁大方,正中间挂了一封画和两副条幅,皆不是出自名家之手。
六儿瘪瘪嘴,小小声嘟囔:“就这破地方,也就比侯府茅房大一点。”被季长丰眼风一扫,顿时就没了声。
季长丰清了请嗓子道:“贵镖局的概况在下已了解,不知镖师的功夫如何?”
金小玉吩咐一条去看茶,双手一背,潇洒道:“别看我们金门镖局的门面不大,但是俗话说‘小隐于野大隐于市’,咱们金门镖局这间小庙里也是卧虎藏龙呐。”
“我父亲金大彪是总镖头,那逍遥扇舞得那叫一绝。”话音未落,隔壁房间传来震天的咳嗽和老痰声。那咳嗽声都不带中场休息,听得中堂在场所有的人都觉得嗓子痒痒。
金小玉毫不变色,继续说:“我金小玉,未来的总镖头,同僚们客气地叫我。”,她把手上的扇子“唰”得打开,上书龙飞凤舞的五个字——“玉面小镖王”。
作者有话要说:
☆、玉面小镖王
季长丰一直很疑惑大雪天的,这姑娘内心该是有多燥热,才会一直挂着个扇子在腰间。如今,得以近距离观察,发现这把折扇不同寻常。扇子骨是纯铁做的,那暗哑的色泽像是在等待着被血滋养。
六儿不屑地哼哼:“当自己是铁扇公主吗?”
这回六儿音量不小。金小玉身旁的贰万听到,微动了怒:“这里有这个屁精你说话的地方吗?”被金小玉果然按了下去。
六儿眼睛一瞪:“你!!!”
季长丰起身打圆场:“金姑娘请继续。”
金小玉憨憨地一笑,手腕轻轻一挑,那看着就不轻的铁扇就合拢回到她的腰间:“我们金门镖局还有三位镖师,长丰公子昨天也都见过了。正所谓高手在民间,我们这三位镖师都是大隐于市的高手高手高高手:一条,是十里铺最出名的打铁李师傅的儿子;贰万,堪舆风吟大师的得意高徒;三饼,神偷空空大师的关门弟子!”
空空大师,风吟大师……好像很厉害思密达,但是完全……没有听说过有这些人物。
不明觉厉,季长丰很是捧场地鼓着掌来,他亲切又友好地走到金小玉面前,趁机握住她的手:“能找到背景强大,实力雄厚的金门镖局,季某很是激动。六儿是在下的贴身护卫,方才听了金姑娘一番介绍,他对金门镖局的仰慕之情犹如滔滔江水,奔腾万里!还望金姑娘及三位镖师不吝赐教。”
金小玉和贰万对望一眼,擦,没想到后面跟着来这一出,牛皮吹得有些大了。
看看六儿那小样,跟他家主子一样瘦削瘦削的,功夫应该一般般吧。金小玉眯起眼打量了一下六儿,对倒好茶水的一条道:“去和六儿先生过过招,手脚轻些,人家身娇体贵,别伤着人家。”
六儿一听,又羞又愤:“嗟,来战!”
一条瘦归瘦,但是一身筋肉,练得是外家功夫。操了个刀面不平,一看就是很久没磨过的刀,慢吞吞地走到正院正中:“你的武器呢?”
六儿头一扬,回道:“对付你,空手绰绰有余。”
一条虎着张脸,瞬间就扑了过去,刀对着六儿的头顶就劈了过去,快狠准且果决。
六儿原地不动,只是上半身微微一偏,轻轻松松躲开了这看起来来势凶猛的攻击。正当金小玉和贰万都还没回过神来,只见六儿手指一弹,一条整个手臂都麻了,刀咣当掉地。
他扭身单手提住半空中还未着地的一条,凌空一掌,快如闪电。一条便飞倒向金小玉,她一闪身,他就重重地撞到院子角落的兵器架上,那些钝得快生锈的兵器哗啦啦掉落了一地。
一条勉强坐了起来,偏头吐了一小口血,龇牙咧嘴道:“你小子,功夫还行。”
六儿又是一声冷哼,甩甩手,问:“下一个谁来?”
三饼发完了传单,跨进门就看见这一幕,有些震惊地看向六儿,一条是他们三人中功夫最好的了,基本上是金门镖局的功夫代言人级别。这两人到底是来投镖的,还是来砸馆子的?
整个正院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一动不动。
季长丰在恰好的时间,恰好的出现,恰好地鼓起掌:“精彩,精彩。一条的功夫和我们六儿比起来,不逞多让。”
众人心里都默默地道:瞎啊你,六儿一招就秒了一条好吗?这也叫不逞多让?你真的知道‘不逞多让’什么意思吗?
六儿跺了跺脚,扭头蹲在墙角画圈圈去了。小侯爷!拍马屁也不带你这样的,太过分了!!!
金小玉脸皮抽了抽,也鼓起掌来:“精彩精彩,腻害腻害,不逞多让不逞多让。”说罢,和季长丰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地回了中堂。
这两人真是一样的眼又瞎,皮又厚啊!
一纸镖书换了二十两白银定金,两人乐呵呵地面对面傻笑,金小玉笑得见牙不见眼,季长丰笑得万种风情。
当然了,季长丰在充分肯定了金门镖局镖师们的实力之后,委婉地表达了自己对于未知旅程的担忧,和对正院那一地钝得像锯齿一样的兵器感到遗憾。
两人愉快地相约明天一起去添置些新装备,钱嘛当然是季长丰这钱袋子出。
金小玉满面春风地把季长丰和六儿送到大门口,又是一番客套。末了,她终是没忍住,问了句:“长丰公子最近可是结了什么仇家?大白天的带着这么大张面具。”
季长丰摆摆手,笑道:“没有没有,在下是爱国守法的良好公民,带面具嘛,是因为在下长得委实太帅了,还是低调出行比较好。”
“……”金小玉噎了半天,憋出一句:“季长丰公子想得甚是周全,您慢走。”
“爹,您看,这是二十两白银。”把银子在金大彪面前摇了摇,得意地道:“等这趟镖走完,还能拿到一百八十两的余款,这长丰公子是个肥主,大有可宰的地方。明儿还要免费帮咱们添置装备和行头呢。爹,我很快就能请最好的大夫把你的病治好,很快金门镖局就能扬名四方了。”
回侯府路上,季长丰喷嚏狂打。不禁疑惑,莫非他才走,小玉就开始惦记其他来了,想着想着嘿嘿傻笑了起来。
可怜的季长丰哪里知道,金小玉确实是惦记着他,只不过惦记的是他的钱袋子。
金大彪的咳嗽停了两下,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顶:“小玉乖,咳咳咳,你娘亲泉下有知,你这样孝顺能干,一定很欣慰。但是千万要记住了,不要和世家子弟走得过近,纨绔子弟都不是好东西,咳咳咳咳。”
金小玉点点头:“好了啦,爹。我知道,您都说了不下几千遍了。下午,我就给您去买些药来,帮您的身子骨养得壮壮的,不久您就可以重出江湖了。”
金大彪被逗笑了:“有小玉这份心,当爹的就很欣慰了。咳咳咳,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还重出什么江湖啊,能颐养天年就不错了……”
她甜甜一笑:“爹您休息,我先忙我的去了。”
五岁起,她就开始帮忙做些家务杂货。六岁就能烧一手好菜。七岁,跟着父亲叔伯走镖。十二岁,她开始一力负责着金门镖局的上下运作。
她并不羡慕别人无忧无虑的生活,她更感谢这样的生活,能让她吃得饱睡的香。活得越用力,体验得就越深,就会更珍惜家人和朋友。
她又把银子放到母亲的牌位面前,供了会儿。跪着,低头小声说:“娘,我今天接了笔大单。娘,你放心,我们很快就可以过上好日了!“
金小玉是脑经转得快,动作更快的人。不等用午饭就去了京城最著名的广德堂。广德堂的创始人是先朝太医院提点,故而广德堂和大炎的皇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里的药材都是顶好的,像金小玉这样的寻常人家也只逛得起,根本买不起。人生中的第一桶金,她准备小小的挥霍下。
“你们这最好的药材是什么?”金小玉对医术这块可谓完全不通,故而问出来的话也没什么水平,不怪医师一脸鄙视地看她。
她爹虽然久病,但是药方子多年来都没变多,她能倒背如流。但论起名贵的补药,她还真没什么概念。
“是男是女服用啊?什么年纪?需要什么样的功效?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给你抓药啊!”那医师看她衣着朴素,不像在他们家买得起药的人,态度有些不耐。
“给我爹爹用,我爹他三十有七。至于功效嘛,希望他能强身健体。我爹他对我娘极度思念,已经给他的生活造成了不少影响了。”金小玉照实说。
这个年纪的人哪需要什么大补呢,还不是那些老问题嘛。医师熟练地抓其药材来,一边嘱咐道:“你这个问题好解。整个大炎也就我们广德堂有不老草,药材珍贵,连达官贵人都买不到呢。今儿算你运气好,前脚宫里头才提了一大批走,剩下点下等料,算你便宜些。可泡酒、炖鸡、煮汤、泡茶入药。鹿茸、灵芝、天麻、蛤蚧、五味子、贝母要来一些吗?做辅料,很能提功效。”
那一长串的药材名,一听就不菲,金小玉把银子往柜子上一放,笑着说:“不老草就够了,多谢!“
称了一斤不老草就花了一半的钱,她拎着药材,咂舌连连。心想着,真黑啊,药房真是比镖局好挣钱多了,难怪这么多年轻人削尖了脑袋想考医署。
回到镖局,三人早早地蹲在院门等她回来。
她有些奇道:“全蹲门口干什么?多拉低我们金门镖局的格调,都给我起来。”
贰万上前:“我们都在等你呢,大小姐,咱们金门镖局真是转了运了,好事连连啊!”
贰万在三人中一向是属于稳重、能拿主意的人,他都这么说了,应该是有好单子上门了,忙问道:“接了什么活?”
“说了你都不信,天下间居然还有这么好的差事。送个信,二两银子!”一条插嘴道。
“哦?”金小玉一直不信有天上平白掉馅饼这种事情的,“是不是要送得远啊,要是来回耗上半个月,这钱咱也挣得不值当。”
“哎哟,大小姐,就是又近又轻松,我们才这么高兴啊,就送到庙前街的宁员外郎家中。”贰万说着挥了挥手手中的信。
金小玉接过信件,在阳光下照了照。信封被火漆封着,但透着光隐约能看到里头只有几张薄纸和一件玉佩形状的物件。
不知为何,她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不会有那么轻巧的事儿,又问:“既然接了,你们怎么不去,非等着我跑一趟?”
三人都连连摆手,七嘴八舌解释起来。原来她去药房的时候,一个蓝衣青年凭着传单找上门来,要求明日酉时正送信去宁员外郎家中。
明日一大早她就约了和季长丰碰头,办完事回来顺路把信递了吧。“行,我知道了,反正明天我要出门,这事就交由我办吧。”
金小玉一定没想到,正是她这不经意的一句话,改变了她的一生的际遇。
作者有话要说:9。59。8节假日期间日更!
☆、玉面小镖王
提上一小包不老草,金小玉颠啊颠地往上次员工大会的方向赶去。她心里很是得意,她是多么聪明的姑娘啊,知道感恩懂得回馈,季长丰看这小包不老草一定会感动地涕泪横流的。
大客户嘛,定期维护客情关系是非常必要滴!
她晃荡晃荡边玩边逛,才走了两条街,远远地就看着一个从头白到脚的人在东张西望,左拐右转地找路。
那人身量高,在人群中本来就挺显眼,再加上这一身白到反光的大裘和闪到爆银面具,真是想看不见他都不容易。
想来,他又是找不着路了……
她走过去热情地给他打招呼:“季长丰公子,好早!”
真的是好早。因为他想再试试,仅凭自己的力量能找着路不能。特意早些时候出了门,他对自己的认路能力还是有些自知的。
季长丰看见来人是她,语带雀跃地问:“是好早,咱们不是说好在金门镖局碰头的吗,金姑娘这是准备哪去?”
“恩,我昨儿个买了点补药,想着给你送去一点。这么巧,在这碰到你,便直接给你了吧。”金小玉说着就把药包塞给季长丰怀里,“小小心意,季公子别嫌弃。”
季长丰打小就受姑娘欢迎,收到的礼物不说一屋也有一车,却是第一次这么高兴。虽然觉得收到补品作为礼物有些怪怪的,心里还是乐开了花。
于是,三下五除二就拆开了。看到实物,他有些惊疑,仔细闻了闻,又拿在手上对着光小心地看了半天,仍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半晌,风月老手季长丰的脸上居然漾着可疑的潮红,六儿若是见了眼珠子都能瞪出来。
他问:“小玉,你送我此物,是想暗示什么呢?”
金小玉被他那声柔情似水的‘小玉’给吓得一抖,再看着他那一向嬉皮笑脸的俊脸此刻红彤彤的。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拿错了东西?赶紧一瞅,没错呀,是广德堂的不老草啊!
她奇道:“就不老草而已,最是强身健体,季公子你想到哪儿去了?”
听到‘不老草’,季长丰脸更红了,笑得暧昧不明:“小玉,你明知道不老草是壮阳用的。”
“……”哪有地缝,快让她钻一钻!!!
不老草事件让金小玉深刻地认识到没有医药常识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同时她也暗暗地发誓,下次要是接到广德堂的镖,定要翻三倍收钱,以泄此恨。
这两个平时里都是以脸皮厚著称的人,今次都知道害羞了。说是两人逛街吧,但是两人之间的距离足以站上一排个人。
距离不仅会产生美,距离本身是会造成障碍的,他们基本是靠吼来交流的:
“金姑娘你看这把剑怎么样?”剑是好剑,剑鞘上还镶了若干鸽子蛋大的宝石,一看就价值不菲。
远远地,一个回音。
“太远了,我看不清,要不你丢过来吧。”
“好的,你稍等……接好。”
宝剑在空中划出一个抛物线。
“我觉得太花哨了,不符合我们金门镖局高贵大气的格局,还给你……接好。”金小玉端详了良久道。
“明白了,那金姑娘你看这把如何?……我要扔了,接稳。”削发如泥的剑,剑鞘上丝毫纹路雕刻都没有。
“这把过于简单,不符合我们金门镖局简洁又不落于平凡的气质,还给你……接稳。”金小玉撇撇嘴,也不满意。
店铺老板看着自家店里哪些贵重的刀剑被这样丢来扔去,肉疼地喊:“两位客官,轻拿轻放,本店售得可都是精品,各个都价格不菲。老夫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要是摔了砸了,可要照价赔偿!”
掌柜早就吓得蹲在地上,颤巍巍地说:“刀剑无眼,伤及旁人就不好了,劳烦两位客官高抬贵手。”
被这么一说,季长丰脸皮再厚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放下了手上正准备扔过去的长刀,说:“这样吧,刚才我们看过的这些兵器,我都要了,再请配六套最精良的护具。一共几钱?”
掌柜听完,喜笑颜开,算盘珠子打得叭叭作响:“兵器一共二十一件,其中两个骨灰级别的剑分别是六十两银子和八十两银子,护具是二十两一套。。”
只见他舔着舌头,兴奋地播着珠子:“一共是三百七十一两,给您抹了零头就算三百七十两好了。”
金小玉听到这个总额,一张嘴挣得有鹅蛋大。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尼玛,这店也太黑了吧,比开镖局好挣太多了。
“要不了这么多!”她扒拉了一下柜子上的兵器,“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不要,这两个换着……等等,那个不错,两个都换成那个!”季长丰虽然是个小钱袋子,但是也不是任谁都可以掏空他的。让别人挣他的钱,还不如让她来挣呢!
掌柜的脸都绿了,她把贵的都换了,他还赚个毛线啊。
拍拍手,金小玉道:“掌柜的,麻烦你重新算一下吧。”
煮熟的鸭子飞了,任谁摊上这样的事都要不开心的,掌柜的无精打采地重新计算,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算盘,似乎还在期盼他们回心转意。
“一共,唉,一百一十六两。”掌柜的唉声叹气地说,“还是给你抹掉点,算一百一十五好了,两位客人要是用着觉得好,还望介绍些生意过来。”
“掌柜的,您真是太不诚心做我们的生意了,才抹个一两你都好意思说啊。我们怎么说也是个大单吧,你这行的水有多深我心里清楚。我也不给你多砍,就八折吧。我掐指算算哦,一五得五,五八四十……差不多就是九十二两,老板大气点,九十两,我们直接付款!”金小玉叉着腰,一口气道。
这还是还价吗?这是活生生的抢劫啊。掌柜的脸更绿了,咬着牙道:“姑娘,一百两,不能再便宜了。”
“可是我还挺满意的……”季长丰像金小玉眨了眨眼,传说中讨价还价不是要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的么。
“唉,既然掌柜的做不了主,那我们也不勉强你。”金小玉拉着季长丰就要出店:“季公子,听说街尾那家店老板十分忠厚,开家实诚,做生意又爽气,咱们去那瞧瞧。”
“九十五两!!!真的是亏本了!!!”掌柜的就快跪下了。
金小玉又拉着季长丰走回去,笑:“瞧掌柜您说的,天下哪有商家肯做买卖喊不亏啊。您只要肯卖就不会亏。来,季长丰,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