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两个小门童同时把门关上, “咚”沉重的门缓缓合上。
作者有话要说:
☆、凌波老宅
两个门童撑着伞把他们一行人直接领进正堂,路上金小玉打听了一下,这张员外家的小孙子今天满周岁,正摆酒行抓周礼。
走了两进到了正堂,张员外本人亲自来迎,满面红光地跟众人打招呼:“能遇上就是缘分,各位赏光参加我孙儿的抓周礼,就是我家客,快里边请。”
正堂宽阔且布置得气派,五桌席面一摆也不显得很挤。主桌一桌,两边各设两桌。
张员外热情地将他们引荐给自己夫人,儿媳。儿子月前外出办事,近日就要归来。
四桌半的人都是相熟的亲友邻里,一派和气融融。
儿媳娇美腼腆,她和金小玉一行略略打过个罩面,就继续回席坐好。张员外将他们安置在末席,因为席位的问题,他又是作揖又是道歉,倒把金小玉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要不,咱们也随个份子吧。”金小玉身边没带钱,只好向‘钱袋君’周转周转。
季长丰把自己佩剑上的剑穗取下,其中穿着一颗翡翠珠子,油绿色极为纯正。他道:“随份子张员外未必肯收,不如把剑穗也放入抓周物品之列,也叫我们多沾点喜气。”
言之有理,她点点头,道:“还是你想的周到。”
季长丰浑身上下都是宝,随便拿出个什么物件,都是又风雅又值钱的。张员外收到果然心花怒放,忙叫儿媳妇把孙儿抱上前来。
小孙儿白白胖胖,两只眼睛圆鼓鼓的,见谁都笑,像个小弥勒。因为抓周乐最好是孩子之前没有接触过的,以防有引导的可能性,故而张员外把剑穗上的珠玉取下。拿着殷红的剑穗在他面前晃,那孩子似乎也对它喜欢得很,藕节一样的手够啊够的,想把爷爷手上的剑穗抓到手里。
一番含饴子孙,张员外忽然转头对季长丰道:“阁下好是面熟,可是京城季氏?”
“咦,你怎么知道的,员外你会算命的吗?”金小玉探过头来,真人不露相啊,这凌波山上的住家都这么厉害么,一个时辰就能看出人的来历?
季长丰点头,笑问:“正是。”
那张员外听到之后,忽然激动地给季长丰行大礼。
他连忙去扶:“在下岂敢受如此大礼。”
张员外眼眶有些湿润,道:“不过是孙儿周礼,您居然亲临寒舍,张志山铭感五内,定不忘侯……重托。”
季长丰皱了皱眉,面上仍旧不动如山。这张员外似是把他错当成了什么人了,张志山?这名字好像很久之前在哪里见过或是听过。
张员外把妻儿都招呼来向季长丰敬酒,他连连摆手道不能饮酒,却架不住张员外家人的殷勤。
酒过三巡,抓周礼正式开始了。
众人移至花厅。早已准备停当,厅中设了大案,供奉着祖先。
正中间摆放了一张大方桌,铺上一层厚厚的羊毛毯子,上头零零总总有印章、书、笔、墨、纸、砚、算盘、钱币、帐册、箫、笛、首饰、花朵、胭脂、好几种吃食、玩具、弓、刀还有季长丰的那颗翡翠。
玲琅满目的,很是热闹喜庆。想来大户的人家的周礼就是讲究一些,金小玉记得她家对门的老王家的孙女抓周的时候,也邀她去观礼。仅有一本私塾启蒙课本,毛笔一枝、算盘一个、煎饼果子一个。
那白胖小子被张员外儿媳抱上了桌子,咿咿呀呀地哼了几句,发现自己母亲不肯抱回他,从善如流地放弃了,对着周围的新奇物件转着圆鼓鼓的眼睛。
他似是在判断哪样东西能有趣,可以拿来当玩具。半晌,爬过去,一手抓了住了算牌,在抠算珠玩。
众人连连恭喜张员外有个好孙儿,称颂着他长大之后一定能做大生意,日进斗金云云。
季长丰扭头问她:“你小时候抓周是不是也抓得算盘?”
她耸了耸肩,道:“家父对这些规矩、礼节都不太讲究,我小时候没玩过这个。若是我抓了周乐,肯定不像这小子那么婉转,抓算盘是给人挣钱,不如直接抓金元宝爽,哈哈。”
见季长丰笑而不语,她一时兴起,问道:“你儿时肯定抓过,抓得什么?”
“哦。我左手抓了个玉如意,右手抓了剑。”
真是个贪心的小鬼!她翻了个白眼,俗话说三岁看到老,这季长丰从小就是个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祸害。
等到礼毕,众人都各自回自己的客房,只剩下金小玉等人在等候张员外的安排。
听完管家回报,张员外有些苦恼地道:“哎呀,实在是抱歉,没料到几位贵客今夜会来。府中客房只余下两间,位置还很偏僻,不知……”他说没说完,打量了一下他们六人。
一条和三饼立即表示那里都可以凑合一晚,不一定非要住厢房。
贰万和六儿同时道:“我要给主子守夜。”说完,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又扭开头。
六儿瞪着金小玉,眼神里的意思不言而喻:你敢碰主子一根汗毛你就死定了!
金小玉毫不示弱地瞪回去:谁稀罕和你的主子睡一间房,你个恋主癖的基佬!
张员外仍是很为难地不知如何是好,向季长丰投去请示的眼神。
季长丰眉一扬道:“就如他们所说的分配,一条和三饼一间,贰万和六儿替我们廊下守夜。”
这里的“我们”就是剩下的季长丰和金小玉了。
她刚想出声反对,季长丰就叹了一口气,一脸自责道:“非常时期条件艰苦一些,还望你不要怪罪。”
心软了一软,她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算是默许了。
张员外连忙应下,吩咐婢女赶紧去打点,亲自领着他们去厢房。众人走了好些路,果然有些偏远,但是胜在清静。
“瞧你起色不好,是不是累着了?今夜你早些睡吧,有六儿守在门口,我相信你晚上也不敢来偷袭我的。”季长丰拍拍她的肩,大方地道。
“……”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几杯酒的关系,金小玉头一阵阵的晕乎,心也跳得厉害。爬上了床,和衣而睡。
婢女给贰万和六儿抱来了两床被子和一个火盆,冬夜里守夜那可不是玩笑。看着他们整理停当了,季长丰才放心回房间。
季长丰好笑地看着她,即便是熟睡了,手还是下意识地把领口攥紧了,生怕他动手动脚似的。
酒宴上喝得是成年的花雕,酒力绵长后劲十足,让这连日的劳顿而生的困倦在今夜涌来,他摸上床,替金小玉掖好被子,便靠在床沿边上睡下。不知怎的,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与此同时,一大队人马正悄悄向张员外家逼近。马踢声在山谷中回荡,惊起林中鸟兽。
“啵”
第一个冲进张宅的蒙面黑衣人,一剑就将试图阻拦门童刺穿,他连喊都没喊出声,仰身倒下。
另一个门童吓得尖叫,还没能跑上两步,就已经被一箭射倒在地。
路上遇见谁便杀谁,黑衣人很快便已至后院,他们身后一路的鲜血一股股蜿蜒从石阶上,廊上流至地势较低的院子里,随即被雨水冲刷而尽。不久之前还喜气洋洋的张宅现在弥漫着森森杀气,不久之前还聚在一起举杯欢谈的人们,如今无声地倒在血泊中。
“你们是何人?!胆敢在此滥杀无辜,你可知我儿乃……”张员外喝道,他又惊又怒,看着自己熟悉的亲友一个接一个的被黑衣人们从房间里拽出来,在院中杀害。
不等张员外说完,黑衣人首打断他道:“就是知道你儿子是什么人,我们才找上门来的。”
张员外脸色顿时一变:“难道你们是皇六子的党羽?慕容言已死,我儿就要归来,你们此举已毫无意义!现在若是收手,我可保你们性命无虞。”
那黑衣一脸讥笑:“张志山,既然你注定活不过今夜,我也不妨让你死个明白。与你猜测的恰恰相反,我们的主上支持的是皇三子。”
“既然你我共事一主,何故,何故……?”张员外抖抖霍霍地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怔怔道:“我知道了,你们这是要灭口?!你们是上德……”
他的头颅被一剑削得高飞,那一瞬间,他可以看见自己的无头的身体缓缓跌倒。
黑衣人首领将剑上的血迹挂在张员外的袍子上道:“话真多。”
张员外的脑袋滚在他的脚边,凝固一脸愤恨又难以置信的神情。黑衣人嫌恶地将头踢开,它弹了几下滚远了,在地上留下星星点点的嫣红瞬间就被暴雨洗去。
“一个不许留!”黑衣人首领阴沉地下了指令。
张志山已死,他们的任务已完成一半,剩下的就是把灭了张宅三十一口人。
“大人饶命,草民只是张员外请来吃酒的,我什么也不知道啊。”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在黑衣人的追杀下,扑倒首领的脚边,抱住他的脚苦苦求饶。
那人连低头看也不屑看,淡淡道:“那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了。”说着,“咔擦”一声已经踢断了地上人的脖子。
他走到正堂,在主位上大马金刀地一坐,看着未及撤下的五桌席面,道:“宾客皆不可放过,其余的你们怎么快活怎么来吧。”
“是!”黑衣人们得令,嗜杀的脸更是激动得通红。这帮人之中不少都是莽贼,流寇出身,现在替主上办一些见不到光的事情。
主上这人只关注结果,不在意过程。是以在中间偷抢些金银,jian侮个把民女,也没人管。看着张宅的布置,就只一定福得流油。他们巴不得早些把任务完成,大肆搜取钱财。
“啊啊啊啊!”一阵撕心的尖叫从后院传来,伴随着裂锦之声。
作者有话要说:
☆、凌波老宅
那声尖叫正是来自于张员外家的媳妇,她生育完未久,脸庞白皙圆润、身材丰盈,颇有些韵味。一小队黑衣人看见躲在婆婆身后的她,Yin笑了起来。
她的衣服被撕开,白如凝脂的皮肤暴露在寒冷的空气里,因而有些微颤。她人被绑在椅子上,别着脸,双腿成扭曲张开的姿态。
一个黑衣人衣衫半褪俯在她身上上下起伏,几个黑衣人看着眼前的活春Gong,一边摸着自己的宝贝,一边笑骂:“你个臭小子快点,哥哥们可都等着呢!”
有血的润滑,让他极为快意。媳妇子身上那人动作不停,回头啐了兄弟几个一口:“呸,前几次都是你们玩剩下才轮到我,难得让我占先一次,还催个不停。”看着他们鼓胀的部位,他猥琐地嘴怒朝床边努了努:“实在着急,那边有现成的让你们先败败火。”
他指的是被反手绑在床旁边的张员外夫人,她虽然年过四十,因为保养得宜,还有些风韵犹存。张夫人一直闭着眼,不忍看媳妇受辱,听到这话,脸色更白了几分。
“就那老菜皮,哥几个牙口不好,真吃不下口,还是等着你吧。”那几个黑衣人笑做一团。
一直咬唇沉默的媳妇扭过头,一口咬住身上人的耳朵。
“啊!”那男人猝不及防,被咬个结结实实,赶忙退出身。媳妇却不松口,咬得他鲜血直流。
他一拳对着媳妇的小腹招呼过去。这一拳因痛生怒故而使足了力气,她顿时冷汗直流,饶是这样,也不肯松口。她既然已经失节却还苟活,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孩子争气更多的时间,但是这不代表她就要一味地低头。就算死,她也要咬下折辱她的人的耳朵!
“可恶!”那人发起了狠,拔出腰间别的刀,就捅向她,一刀深入还在她腹中一绞。
“唔唔唔!”这番疼痛已非常人可忍了,但是她仍旧没有松口。心中只是祈祷着,佩兰妹妹带着雅儿快些跑。
门口的黑衣人小队长见自己兄弟无力挣脱,上前一掌拍在她脖间,才让她松了口。
那人的耳朵已经被咬下了一半,垂垂挂挂的耷拉着。他捂着耳朵,咬牙切齿,握起刀准备杀人灭口,却被其余的黑衣人拦下。
队长嗤笑道:“这妞带劲,哥哥我就喜欢这样的。你那么粗鲁,她的肠子都掉出来了一截,着实扫兴。料她也活不了多久了,迟早也是个死,还是让兄弟们爽快爽快吧。”
那人上前抽了媳妇一个耳刮子,才悻悻离去。
她乘着能说话的空档,目露寒光,她的嗓子已经叫得有些沙哑,阴沉沉地道:“我便是死了要也拖着你们一起下阴曹地府,我郑佩棠诅咒你们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们生生死死陪着张府上下困在这……”
也许是因为她的诅咒阴毒,也许是因为她的目光凶狠狰狞,也许是因为黑衣人欲望难耐,小队长果断将亵裤塞进她嘴里,掏出家伙,抽了起来。
今夜真是漫长啊。她的泪已流干,大量的流血让她已经麻木地感受不到腹上的刀伤,也感受不到下身撕裂般地痛楚。她仰面看着窗外的大雨,思绪已有些混沌。
夜有多长,她所要经受的苦痛和□□就有多长。在她生命的最后,她只是本能地祈求着让时间过得慢一些,让佩兰有更多的时间跑走。
身上的男人颤了几下,心满意足的起身。发现媳妇已经没了声息,她瞪着眼看着窗外的天空,表情居然有种诡异的释然。
看得久经杀场的他,心里都有几分发毛。
“哈哈哈哈哈。”丈夫死了,媳妇被多人□□致死,屋外亲友的哀呼惨叫声不断。张夫人忽然疯笑了起来:“死吧,死吧,一起死吧!枉我们一家忠心效力于三皇子,最后换来的竟是这样的下场。哈哈哈哈哈!慕容斐你不得好死,我咒你,咒你孤老至死。咒你死了儿孙夺位,无人为你下葬发丧!”
这个世间已然疯狂,哪里还缺她一个。她的声音透着无限的阴毒,黑衣人们都是几经修罗场上的人,听到这诅咒也是头皮发麻。
半梦半醒之间,季长丰隐约觉得外头有火光和呼救声。他素来浅眠,这时眼皮却沉得怎么样也抬不开。意识已醒,却支配不了自己的身体。
这样的异常以足以让他产生警觉,真气在体内运行一个周天,手脚才渐渐恢复知觉。他蓦地张开眼,翻身先去看金小玉是否安好。
只见她仍旧是熟睡,额头上细细密密地出着汗,秀气的眉头皱着,睡得并不安稳。
他轻唤了她两声,却未见她醒来。披上外衣,提了剑就喊六儿,也未闻应答。
他奔出去一看,火盆已灭,贰万和六儿和金小玉一样睡得极沉。
推了六儿一下,他顺着墙就倒。无奈之下,他飞快地点了六儿两处痛穴,六儿果然嗷得一叫就醒了。
如法炮制,在贰万身上却没成功。本来还隐隐有呼救声,渐渐的却没了声。火光依旧亮,张宅却安静了下来。
季长丰和六儿对看一眼,心里明白,这越安静倒越不是好事。没时间叫醒贰万了,两人把他抬进房间,立马往正堂赶去。
没走几步正巧遇上三五黑衣人,应该是来搜这处院子了。
季长丰和六儿联手,没几下就将这五人悄无声息地解决。
他蹲下身,仔细查看起黑衣人的兵器和衣服,发现都被隐去了府印和制造的符号,看来是行家。
两人将尸体移到暗处,换上了黑衣人的夜行衣,扮作他们蒙面去往后院。他们与张员外平素不识,但他为人豁达,正堂上座地款待他们,也算有恩,想着去查看他们的情况。沿路尸身遍地,血流成泊,一片死寂。
越走季长丰的两色越是难看,不知这张志山得罪了何人,居然遭遇灭门。
推门只见新妇光洁的身体备受折辱,周身都是红肿的淤青和血痕,椅子下一大滩血泊,暗红的灼人眼。一旁床上的张夫人,以一个极为扭曲的姿势死去。两人都是一脸恨色,死不瞑目。
季长丰和六儿都静立门口,被这一室的怵目惊心的景象震得失去了反应。
六儿气愤地声音都有些发抖:“小侯爷,我去杀了这帮猪狗不如的畜生!”
季长丰闭目,半晌道:“趁着没人搜到我们的偏厢,你速去带金小玉离开。”
“主子!”六儿惊叫,他是要准备以寡敌众吗?
他们和黑衣人交过手,他们都是身手极好的高手。两人合力,勉强可以突破重围。在这最佳并且唯一的逃跑时机,季长丰要分走六儿去保护金小玉……
“我的命令,你都不听了吗?”季长丰睁开眼,肃然道。
六儿一顿,赤红着眼,转身飞快地跑了。
季长丰找了件衣裳遮在新妇的身上,给她和张夫人都和上了眼。轻吐了一口气,提着剑向正堂走去,夜行衣因为微湿而贴在他的背上。
张志山其子张随,英帝年间乃北境付总兵,正史上记载其死在当今皇上登基前。野史猜测其,因参与旧年‘六皇子伏杀案’而遭遇灭口。此乃当今皇上讳莫如深的旧时,儿时他的教习偷偷说过这一段历史。
在看到一室惨剧的瞬间,季长丰忽然想起了这段事,因为出了一背的冷汗。
英帝末年发生的旧事,他们怎么如此真实地发生在他们的面前?张志山席间应是把他错认成父亲了,张志山又为什么会认识父亲呢?
不敢深想,此地无疑是不能久留了,六儿必须先将金小玉带走。而他自己,要去解开心中的谜团。
大约是清点完毕,黑衣人们在正堂院前集合。见到他,一个分队小队长问道:“妈的,这张宅还挺大,差点把偏厢漏了,那里有什么发现没有?”
季长丰摇摇头。
那小队长哦了一声,又问:“怎么就你一个人,丁组不是五人吗?”
季长丰压低了嗓子道:“他们见偏厢有些新奇玩意,正在装包呢。”
小队长点了点头,啐道:“真是贪财,可不要误事了。”随即去向首领报告搜寻结果。
没料到今日张志山宴客,黑衣人们也一时吃不准张宅上下算上宾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