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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盼盼(四大名妓系列之一)-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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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极是。一个心灵空虛的女人是这般可怕,可以自毀前程,可以上窮碧落下黄泉,只因全神貫注在一个男人身士。」
她的恳切打动了盼盼防卫的心。
「很抱歉,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出现……」
「没有你,还会有别人。」朱妍笑出一抹哀慼的泪。「表哥从不曾爱过我,过去到现在,乃至将来都不会改变的。是我一廂情愿,痴心妄想。」
「错过你,是他没有福分。」若除掉她小女人的狭隘心性和飞扬跋扈等不讨喜的部分,朱妍仍是个打着灯笼也找不到,才色兼俱的美女。
「这是肺腑之言?」
「我没必要奉承你。」她在豫顥天心目中的地位,已经是无人可以取代了,相反的,该是别人来逢迎她才是。
「一个会想置你于死地的人,还能获得这么高的评价?」她不该如此善良,朱妍不允许她样样都好,直接把她比到坑谷去。「你该恨我的。」
「何止恨,简直恨之入骨。」但她同情她。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这是男女间最迷人也最残酷的无奈。不曾热烈爱过的人,不会明瞭那种疯狂的嫉妒感,几乎能够把人打下十八层地獄。
「那么你为什么不——」
「报仇?」盼盼一笑,很轻很轻地。「我是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但,凭我,怎么会是你的对手?」
「哈哈哈!」朱妍纵声笑出两行清泪。「原来你并非我想像中那般完美。」她居然有种反败为胜的喜悅,难道风盼盼不该有七清六欲?别忘了她也是人,而且是个自承小心小眼的女人!
抹掉脸上的泪水,她虛脱地倚在雕栏上,杏眼好奇地睇向始终闲雅矜淡、举手投足自然流露出风情万种的风盼盼。
她是怎么办到的?同是女人,为什么她就没那股……呃……味道?难怪豫顥天从不用看风盼盼的眼光看她。
「比较起来,我要杀你就容易多了。」她说话时仍不经意地露出敌意。「但我不想跟你同归于尽。」一旦她杀了风盼盼,豫顥天铁定会要她当陪葬的。
「你试过的,似乎也并不太容易。」盼盼边说边以研究的目光梭巡朱妍眉宇间的淡愁。她不会单纯地只是来向她道歉吧?
「陪我走走好吗?」语毕,她已率先走在前面。
盼盼躊躇了下,才意兴闌珊地跟了上去。这园子里来来去去许多佣仆和家丁,她该不至于明目张胆地做出什么来才是。
「知不知道离别楼为何叫离别楼?」朱妍在小楼外停了下来,转头问盼盼。
「你会跟我解释吧?」否则干么问?
「你很善解人意,表哥喜欢你不是没道理。当然这也不是他非娶你不可的主要原因。」她笑笑,指着前面花径,道:「跟我来。」
「去哪?」
「寄月楼。」
那棟豫顥天三令五申不许她进入的楼宇?「不,我不要去那里。」
「怕了?也好,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免得产生不良后果,毕竟你和表哥已经快成亲了。」她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地走了。
盼盼立在原地,揣想她这番话的弦外之音。寄月楼里有些什么是她该知道的?豫顥天为何非瞒着她不可?
洶湧的好奇心,诱使她移动双腿,愣愣地踱往寄月楼。自上次误闯以后,豫顥天就在这里上了锁。她试着推推看大门……开了!锁匙被弃置在墙角,这……八成是朱妍布置好的,她希望她到这儿好看见什么呢?
专程到紫宸堡来,果然是别有居心。她是布诱餌来的,寄月楼里藏着什么秘密等着她去发现?或者是她另一着杀机?
既戳穿了她的诡计,当然就不该自投罗网呀。可……鬼使神差地,她竟一步步拾级而上……
四壁是无以名之的颜色,字画上的对联已因残旧,略有剝落,但因仆人们勤加揩拭,房內倒也窗明几净。楼宇后是个阁楼,相当寬敞,当中放了花梨香案,文房四宝俱全。紫檀木架上,间以玉石和木雕摆设。古瓷花瓶已无花影,座上还有一个烛怡,红烛半残,如洗尽鉛华的哭泣的女子。
屋外斜阳已被黑幕逐渐取代,盼盼从几案上取下火石,将那残烛点上。灿亮的烛光,让她得以清楚望见墙面上那张高高悬挂的仕女画像。
嗄!这画的不正是她吗?
把烛檯挪近,看仔细点。画布已经相当陈旧,似乎绘制完成有几年的时间了。上头还提着有一行苏小小的诗:
妾乘油壁车,郎骑青驄马。何处结同心?西冷松柏下。
致亲爱的夫君 容妹
「这个叫容的女子是谁?」盼盼错愕地喃喃自问。「她……该不会就是豫顥天已亡故的妻子?」她早已听说他有个妻子去世多年,可没料到……
老天!太像了,简直就是照着她的样子画上去的。这是豫顥天之所以娶她的主要原因?
盼盼深受打击地跌坐在圆凳上,浑身哆嗦,不知所措。
黑夜变得奇诡而猙狞,急湧如墨的云层几乎要窜进屋子,将她一囗吞噬。
天!他爱的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胃里忽地一阵翻腾,她趴在桌上,呕得惊天动地,声泪俱下,险些要昏过去。
「你终于还是发现了。」豫顥天低沉的嗓音从黑暗的角落,冷冷响起。
盼盼闻言,猛地抬起头,跌跌撞撞冲向他,拳如雨下。「你骗我,你骗我!你根本不爱我,是她,她才是你的最爱,对不对?」
「她曾经是。」豫顥天僵挺着身子,由她尽情发洩。「在她未去世的前一年,我依旧倾心狂恋着她。」
「旧情难忘?所以你找我来填补她遗留的空缺,以解相思之情?」
豫顥天木然地摇摇头。「任何人都无法取代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当然也包括你。
「我明白了,谢谢你的直言无讳。」盼盼戛然止住哭闹,安静地转身,扶着墙垣缓缓下楼。
「别走。」他陡地出背后抱住她。「听我把话讲完。」
「我不想听。关于你的、她的、紫宸堡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从今尔后——」
「如果我不爱她又怎会娶她?」豫顥天截去她的话,抢白道。「她的存在是不容抹杀的事实,那是我当时的选择,难道你要我无情无义,完全不念旧情,把一个曾经陪我胼手胝足的结发妻子拋到九霄云外?倘使这是你要的,抱歉,我办不到。一如,今晚若是你选择就此离去,我仍会时时刻刻记住你,念着你,无止无尽地爱着你。」
「你爱我?」鬼才相信。
「天地可鑑。」他扳过她的身,更紧密地搂进臂弯里。
「骗子,你是天底下最可恶的骗子。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恨你。」
「那就爱我,用心体会我这份浓情蜜意,你将会了解什么是唯一。」他吻住她的唇……「给我时问好好爱你,也给你自己时间,重新认识我。」
「为什么我要?」盼盼用力吸了下鼻子,大大喘了囗气。「我……我要你以行动证明。」
「说来听听。」豫顥天深知她鬼灵精怪,不敢急着答应。
「让我先去嫁个丈夫,过几年,等他把我休了,你再来追求我。」这样才公平。
这算是什么跟什么?亏她说得出囗。
「不!」豫顥天近乎咆哮地否決了她的提议。


第十章

夕阳西照,位于山丘上的「京华客棧」浴在血红的晚霞中,如一个满怀心事,胭脂艳艳的姑娘。
最顶层的雅房內,站了一个人,不动如山,时间过了很久,很久。外边的敲门声响过一次又一次。
「眶啷」一声,她手中的匕首掉落地面,一滴血自腕际汩汩流出。
房门被不请自来的人霍地踢开来,发出偌大的碰撞声。
「你……你这是……」易仲魁抓起朱妍的手,瞪着她手上的伤痕,不知该先责备她,还是该先帮她止血。「值得吗?明明可以预知的结局,你怎么就是勘不破?」
撕下一截袍角裹住她的伤囗,易仲魁强迫地要朱妍坐到椅子上去歇息。
一听到豫顥天说朱妍在离别楼出现,易仲魁就料到她一定会在这儿落脚。这里雅静清幽,向来是她在杭州最喜欢的一家客棧。
「为什么是她?我不会输给她的,是老天爷的阴谋,是上苍存心跟我过不去。」朱妍面无表情,口中唸唸有辞,双眼呆滯地平视远方。
「统统不对,你没输,她也没贏,只因你不是大哥要的女人。他一向把你当做亲妹妹般呵护,你是个聪明人,自当了解其中是否有丁点男女之情。听我的勸,不要越陷越深。及时回头,就算不能成为大哥的妻子,起码还可以成为他的心腹,拥有一份真挚的情誼。」
「来不及了。」她绝望地淌下泪珠。「我宁可玉碎,不愿瓦全的行为,这一次他是不可能再原谅我了。」
「所以你才自行了结?还说你聪明呢,窮追濫打,岂能捕获草原上的猛虎,它只会被你吓跑而已。」老实说,他该赏她一顿老拳,痛懲她无知幼稚又恶毒的行为。但他下不了手,他们毕竟曾是患难与共的夥伴。「大哥虽气你,可还不至于捨弃你。即使他已查出济南那件纠纷也是你从中捣鬼。」
「他,他都知道了?」
「什么事情瞒得了他?」纸是包不住火的,想和豫顥天斗,她得再修炼二十年。
「我该死,我……请让我以死同表哥和漕帮众弟兄谢罪吧。」她挣扎着欲扯掉手上的布条。
「如果想让你死,我就不必跑这一趟了。」易仲魁抓着她,不教她做傻事。
「是表哥叫你来的?」
「不是,是风姑娘。她要我转告你,带种的话,就把命留着,改天让她整回来;想报复,就赶紧去找个好男人,直接把大哥比下去。」
「这话,真是她说的?」
「很江湖味是吧?」看得出易仲魁颇欣赏风盼盼率直、无邪的性情。「她是我辈中人,可惜不会武功,否则必是个好打抱不平的侠女。」
「你也被她收买了?」朱妍讥刺地冷哼。
「收买这字眼太侮辱人,我和紫宸堡所有的人一样,对她心服囗服。」易仲魁丟下一瓶金创药,撂下重话:「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若恶性不改,我将会以保护主子的心情,亲手送你到阴曹地府。」
朱妍打了个寒顫,心情变得更加沉重。
※ ※ ※
三天了,盼盼把自己关在房里,足不出户,也不见旁人。她说她要一个人静静,只准亚倩送三餐饭食进去,端盘一搁下,她立刻赶人。这么激烈的反应倒不完全是因为在寄月楼的发现,而是……她怀了豫顥天的孩子。
啊!霎时,万事变得错綜复杂,所有的情欲纠缠,爱恨煎熬,统统不重要了。
这下不能走更不能逃,否则她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会遭人耻笑的。眼看下月初三就要到了,她真要嫁给那个杀千刀的坏男人吗?
妻子?或者叫拙荊、糟糠、娘子……
一直以来她总认为这样的身分,永远不会降临到她身上的。豫顥天想婜的究竟是她的人,还是他容妹的影子?
唉,想得烦死了,出去走走。
房门「呀」地推开,入眼的即是豫顥天布满红色血丝的眼。
「你,一直站在这儿?」瞧他脸面尽是荒芜萧索的鏤痕,浑身滄桑满盈。短短三日不见,额际竟生出一道刻鏤也似的直纹。
「愿意原谅我了?」喉嚨喑哑干涩得快发不出声。
盼盼心下十分不忍,走近前,伸手抚向他的脸……终于抑制不住,放任地哭了起来。
「你看清楚,我叫风盼盼,是钱塘人氏,今年刚满十八。你确定这是你要娶的人?」
「百分之百。」豫顥天将她圈进怀里,非常懊悔没事先把事情说出来,否则这场误会当可避免。
「咱们先约法三章,第一、以后在我面前不可以随随便便就睹物思人,我是很会吃醋的。第二、不可以动不动就拿我跟你那位容妹相提并论,我是我,她是她,就算我们长得再像也相差了整整十岁。第三、不可以故意叫错名字,惹我伤心又火大。」
「就这样?」这就是她躲在房里苦思了三天的成果?豫顥天还以为她会提出多么具震撼性的提议呢,原来全是小女人的忧虑。
「目前就这样,其他的,等我想到了再随时补充。」盼盼忿忿地推开他,兀自往前院走。
「你上哪儿去?」好不容易见到她,他尚有许多话要说哩。
「逛街。」这些天,她快被自己闷死了。「对了,我忘了告诉你,刚刚那三大重点,你只要有一点没做到,我就以牙还牙,让你丟脸丟到姥姥家。」
豫顥天一切没意见,只要她高兴就好,这节骨眼,犯不着在囗头上和她争执。
「大街上地痞流氓多,让我陪你去。」像她长得如花似玉的女人,尤其容易招惹麻烦。
「我是去物色将来『出墙』用的对象,你去了多礙眼。」哇,好棒!认识他以来就属今儿最过癮。从来没机会气焰嚣张地和他讲话,而且他还不敢回嘴呢。
「不准去。」他紧抿的唇角凝聚了强大的火药味。「你敢给我出去招蜂引蝶,我就见一个杀一个。」
盼盼不明白他的隐忍是有限度的,那是他自觉于理有亏,才格外包容她,但她却傻呼呼地一再踩到他的禁忌。
「是你亲囗答应,我可以自由出入紫宸堡,你想食言?」不给出去,她就偏要出去。驢子碰上老虎,会有什么结果?
「有何不可。」他一下将她拉回,两眼逼近她的鼻尖,热腾腾的气息直扑而来。「你可以恨我、怨我,但千万别动歪脑筋。」忽地,伸手探入她的衣襟,盈握她高耸丰满的酥胸,蓄意地蹂躪。
「别这样,我……」他从来不介意在光天化日之下挑逗她。「说不定佣仆们正在某处偷窥。」朱唇被他含入囗中,饿狼般地恣意吮吻……不知过了多久,她尝到一口腥咸的味道,是血!他咬破了她的唇,吸入她的血,老天,他疯了。
别,不要这样!好疼。盼盼已分不清是嘴疼还是心疼。
※ ※ ※
豫顥天和盼盼的婚礼,终还是如期举行了。
紫宸堡从数天前即开始着手布置內外,大红灯寵绵延了好几里,厅堂四周花团锦簇,玉石雕刻的麒麟、仙鶴、和龙凤呈祥,和武林、商界送来的大大小小各式喜帐,教人看得眼花撩乱,目不暇给。
豫家祠堂用以供奉祖先的牲礼,有大黄鱼、鸡鸭、全猪、全牛、鱼翅、冬菇、鮑鱼、筍、乌头……一层一层堆得半天高。
Х锫ァ四藡鹉镒髦鞲牡摹OM讲坏'凤和鳴、珠联璧合,而且五世其昌、人丁兴旺。
楼內的盼盼经亚倩、亚萍和亚娟巧手细心妆扮之后,不仅千娇百媚,更是艳光逼人。
午时三刻,正所谓吉年吉月吉日吉时。二伯母翻过曆书,这时拜堂成亲,包中!
呃……当然不是中头彩,或中狀元啦。而是「一擲」中的,一举得男。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炮竹声霎时响徹云霄。
豫顥天躊躇满志地牵着盼盼的手,向来賓一一致意。
「我说了,你们没有喜帖,就不能进去。」门口的管事和不知什么人大声地吵了起来。
「我们好心好意送賀礼来。为什么不给进去?走开,我们要见姑奶奶。」
这大嗓门挺熟的,该不会是……盼盼偷偷掀起喜帕的一角,往大门口张望。
「你们姑奶奶是谁?」
「她是……名字忘了,见了人准知道。」
「笑话,你们连名字都不知道,就敢擅闯紫宸堡?」管事怕来者进大厅闹事,忙调集数十名家丁,预备将之强制驅离。
「让他们进来。」豫顥天一听到「姑奶奶」三字,即猜出来必是宋靖那帮匪徒。因妒生怒,握着盼盼的手,不觉加大力道。
「啊!」盼盼低声惨呼,生气地一指一指将他的手掰开。「又不是我请他们来的。」
门外立时跌跌撞撞进来三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捉着三、四只活蹦乱跳的牲畜。
「你是……」盼盼顾不得礼节,好奇地拉开半边喜帕。
「欸!姑奶奶,我们总算找到你了。」他们果然是那日在西湖畔和小庙遇到的土匪。
完了,她又要被豫顥天严懲了。盼盼一颗心登时坠入冰窖里。
「你们,找我什么事啊?」一个女孩儿家,成亲第一天就有这等天怒人怨的「訪客」,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喲。
「我们是来谢谢您的大恩大德。」为首的大个子憨憨地笑出一囗黄牙。
「对呀,您是咱们再世的父母,擎天寨的兄弟们,都给您供了长生牌位。」
有……有,这么伟大吗,她只不过是送了一只玉鐲子,应该值不了几个钱。盼盼直觉他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抱歉,我实在不懂你们,这个……」怎么大家都在看我?于土匪有恩不行吗?
「呸呸呸!什么擎天寨,兄弟们早解散,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了。」
「喝!你们不当土匪了?」好在!盼盼喘上一口气,偷瞄豫顥天一眼,怎么还是一张臭脸!
「是啊,我们不打家劫舍已经很久了。」语毕还笑呵呵地不住向大夥点头,「銘谢惠顾」似的。「现在我们都是自食其力,勤奋工作的庄稼汉,你看,这就是我们养的鵝。」
「还有鸭。」
「还有鸡。」
「嗄!」那牲畜们突然被往上一举,惊駭地猛拍翅膀,霎时羽毛满天飞舞。现场又是一阵混乱和骚动。
「这些都是您赐给我们的,请接受我们一拜。」麻烦帮忙捉一下。转身就把鵝塞到管事手中,害他险险捉不住,给飞掉。
「不不不,区区一只玉鐲,何足挂齒?」拜托,千万别跪,今儿只有新郎倌才有资格对她行这么大礼。
「姑奶奶,您的胸襟真是太令人感动了,既然您不想让人家知道藏宝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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