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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月不得不退后几步,以避免他们的大幅度动作殃及池鱼。
文森终于瞧见她,放开了尚峰,冲到她面前伸手揽她入怀,就是这么一个动作,造成了文森回国的第一个悲剧。
尚月没等他碰到自己,就直接将他的手从肩上拉过,转身,使力,一个轻巧的过肩摔。
正要踏脚的尚月肩膀被一只大手捏住,她不得不回头看,尚峰沉着脸,“他没有恶意。”
尚月耸肩,挣开尚峰的钳制,“不好意思,本能。”
尚峰拉起在地上呻吟的文森,“没事吧?”
文森捂着胸口抱怨,“whathappened?我好像受伤了!”他不住地打量尚月,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尚月?thelittlegirl?变得这么强悍了吗?只是一个拥抱而已……”长年呆在国外,使得他的中文发音非常别扭。
尚月面无表情道:“我不认识你。”
文森倒吸一口冷气,犹疑了一下,转向尚峰,“呃,她……失忆了?”
“那倒没有,”尚峰一把揽过他,向外走去,“你只是高估了你的魅力。”
悲催的文森回国的第一个欢迎仪式是过肩摔,施暴者是他念念不忘的尚月,不记得他的尚月。
可是尚月真的很无辜啊,从她回到尚家到文森去美国,只有两个月的时间,如今都过了快十年了,不记得也很正常吧。更何况那段时间的记忆,是尚月最不愿回想的一段日子。
望着两人的背影,尚月又叹了口气,只好拖着文森的行李跟在后头。
车子缓缓驶向市区。
坐在副驾驶的文森非常聒噪,他频频回头向尚月找存在感,“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真的不记得了吗?太伤我心了!枉我当年那么袒护你……”
尚月不得不把脑袋从窗边转回来,“记不记得你,有那么重要吗?”
“ofcourse!”要不是安全带拦着,文森早就跳起来了。他那头晃眼的金发不断在尚月眼前张狂地舞动,尚月暗暗纳闷,现在还流行染金发么?
见尚月又沉默了,文森非常挫败。良久,他终于将头靠回座位,长长地叹了口气。在尚月以为他终于安静的时候,却听到他悠悠的一句话,“不对,你不是尚月。尚月不是这样的……远离?”原谅他贫乏的词汇吧,只能怪国语太博大精深。
疏离。疏远而隔离。这该是文森要表达的意思。
“peopleareawayschanging,winson。”尚月淡淡笑道。人总是会变的,这是当我们背离初衷的时候能找到的最好的借口。
文森道,:“记忆里的尚月很可爱。”
“也许,你的记忆出错了。”尚月又把视线转移到窗外。
不得不承认,若尚月不想和你交谈,每一句话都能把你堵死。
文森显然是个不识时务的,“你一直看外面,在看什么?”车子仍在高速公路上疾驰,窗外的景色千篇一律。
尚月能告诉他其实她什么都没看,只是因为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使她非常不自在吗?“嗯,看车水马龙,人生百态。”好吧,苏真的文艺青年的气质也有用武之地。
居然用成语!文森是真的郁闷了,又一次挫败地叹气,悄悄问正在开车的尚峰,“是我的理解能力太差吗?我为什么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没关系,”尚峰注视着前方的路况,“不怪你。”
好兄弟,文森向他投去感激的眼神。
尚峰补充道:“她不知道你不是聪明人。”
文森没来得及溢出的谢意哽在喉咙。太堵了!他觉得自己要爆发了!他是回来见亲友的!不是找堵的!可回来不到半个小时,这对兄妹做了什么啊?不表达欢迎就算了,摔的摔,讽的讽!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抒发他对祖国的热爱,就已经想返回机场搭下一班回美国的飞机了。
文森道:“你们真是太不友好了。”
尚峰道:“不用客气,应该的。”
“……”
车子终于抵达尚家大宅,文森却赖在车上不肯下来。“阿峰,你先下去。”
尚峰道:“我要停车。”
“没关系,我来停。”文森赶苍蝇般挥手。
尚峰鄙视道,“你知道车库在哪儿吗?”
“让你下去你就下去,哪来那么多废话!”文森非常不耐,爆发之后说出的话麻利得出乎意料。
尚月终于开口道:“行了,如果你想单独跟我聊两句,可以下车说。还有人在屋里等你呢。”
文森有些犹豫。他当然知道可以下车聊,但是已经进入尚家大门,就代表着踏入了一方变态之地,如果不时刻保持警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尚峰看出了他的犹疑,淡淡道:“其实我车里装了针孔摄像。”
文森二话不说打开车门,唰地钻出车门,大长腿终于踏上尚家大宅的土地。还一边东张西望看看周围是否有潜伏的变态,一边暗暗腹诽,都是些什么人啊!
尚月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的文森,真是单纯啊,啊,不,是真的很傻啊。谁会在自己的车内装这种窥探隐私的东西。
尚峰通过后视镜看见尚月沉思的脸,心里忽然涌动出一股莫名的情绪,他从未体会过的,不知名的,类似于烦躁的情绪,感觉有点糟糕。他收回视线,望向前方,“看到了吧?”
“什么?”尚月有些神游,没注意到尚峰的话。
“文森是个直白的人。”
的确是这样没错,他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简单通透。他是美国派的作风,学不来中国人的内敛含蓄,呃,或者心怀城府。但是,“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应该知道。”尚峰道望向早已被迎进门的文森,隔着玻璃墙,可以看到他在大厅正热烈地和人交谈,兴奋得像个孩子。记忆仿佛被拉回到儿时,一起疯闹一起闯祸的日子,于是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尚月看见了那丝笑容,明明非常温暖,却让她觉得彷徨。她知道他一定是想起了某些美好的回忆,可她也知道越是美好,当它逝去之后就越是遗憾。直觉告诉她该下车了,因为尚峰下一个表情可能会非常难看。
车门闭合的声音惊醒了尚峰,他迅速地从那段童真的时光跌回现实,脸上一丝极淡的恨意一闪而过。他看着尚月背对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到门口,徐意宁里面迎出来,笑容满面地将她拉了进去。尚峰单手支着下巴,呢喃低语,“又在重演呢……”
屋里,尚雪依旧一副冷冰冰的表情,文森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她过多的情绪反应,除了一些基本的客套话外,她一直坐在沙发的角落里翻看杂志。尚月最佩服的就是,家里在她可能经过的地方都放着当月的限量发行的时尚杂志。
倒是徐意宁忙前忙后地招呼着,她其实对这个男孩印象不深,但从他进门的第一眼,徐意宁就对此人非常满意。文森长相非常讨喜,乖乖巧巧的气质使得那一头原本非常张狂的金色的发变得柔和,更显出一种阳光活力的气色。做父母的,都喜欢健康开朗的孩子。如尚峰般沉闷,如尚雪般冰冷,如尚月般叛逆,都让徐意宁无比操心。文森的出现,无疑是一道希望的曙光,原来天下间,还有这样可爱的孩子。
文森也很喜欢这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不过他的理由比较简单,因为她讲话不会像尚峰尚月那样绕弯子,他听得懂……
在他用有限的,别扭的中文把徐意宁大大夸赞了一番后,尚雪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文森与尚峰尚雪从小就一块儿玩,从同一个幼儿园到同一所中学,他们三个总是因为太过优秀而得到最多的关注,这种情况到高中的时候盛况空前。他们在学校里总是有非常多的拥护者和追求者,非常拉风和抢眼。
文森瞟了尚雪一眼,拉着徐意宁道:“宁姨,你知道吗?在阿雪刚上高中的时候,就得到了一个外号,叫冰山公主。在学校里非常有名。”
徐意宁笑着点头,“这个我听说过的。”
“她在学校很多人追哦,不过都被她的冰山脸吓跑了。”
徐意宁觉得这话题有点奇怪,可还是点着头,“这个我知道。”
尚雪觉察出什么,恶狠狠地盯着文森,眼神如冰刀子般锐利。
文森可不在乎这个,尚雪这点级别还威胁不到他。何况美人生怒,有意思得很。于是继续道:“不过有一件事宁姨一定不知道。”
尚雪打断他,“你最好把那件事烂在肚子里,否则我恐怕你随时都会被送进火葬场。”
文森做了个鬼脸,冲徐意宁笑道,“那还是等以后再告诉宁姨好了。”
尚雪啪地甩掉手里的杂志,“你信不信我今天就可以把你的骨灰寄回美国。”
文森得意忘形地大笑,不得不承认,看见尚雪着急或生气,是他的一大恶趣味。
尚月则看着纯白的羊毛地毯上散开的杂志,一脸可惜。翻开的页面恰好是沈昊的专访,西装革履面无表情——这是俞秀所谓的“酷”,标题十分醒目——个性营销,人生赢家。如果俞秀在这,看见她的偶像被甩在地上,她一定会跟尚雪拼命的。
尚月走过去,将杂志捡起,“这本可以给我吗?”
尚雪还未发话,文森就跳过去一把抓住,看见沈昊的专访,“没想到阿月还追星啊?”
尚月不答,却望着尚雪等她的回答。她当然是为了能够送给俞秀,这种杂志比较贵,且又限量,俞秀经常跟她抱怨贫富差距。
尚雪撇嘴,“拿去吧,给你那个追星的朋友。”经过这么多年,尚月还学不乖,还是这么愚蠢。居然为了一本杂志向她开口,足以说明那个所谓的室友在她心目中的分量,如此轻易地将弱点暴露,尚雪几乎有些瞧不起她了。
光看她的眼神就知道了她的心思,不过尚月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无知的女孩了,再也不会任由别人捏着她的弱点搓圆捏扁。她垂下眼睑,低声道:“文森,刚才你要说的秘密是什么?”
明摆着在挑衅尚雪,连徐意宁都感觉不对劲,只有文森还傻乎乎地笑着,“说起里话就长了,晚上咱们慢慢聊啊……”晚上,慢慢聊……多么令人遐想的邀约啊。
尚月其实根本没兴趣知道那些无非八卦糗事,更何况也不想跟这个傻孩子走得太近,“恐怕没机会了,我明天要上班,该走了。”
徐意宁忙道:“吃了饭再走。”总不会又跟朋友约好了吧?
在尚家吃饭这种事,消化系统不够好的还真的做不了,尚月实在不想自找罪受。虽然文森刚回来,这样做实在失礼,可是以她目前的定力实在不能连续两天面对那位刻板的老头子,得趁他回来之前赶紧溜掉才行。她将杂志放进包里,抱住徐意宁轻声道:“再见,妈妈。”
尚峰从后门进来,环视了一圈,已经看不见尚月的身影了。他捏捏眉心,接过柳嫂递给的冰水,只稍稍抿了一口,又放下了。
文森从他身后跳出来,搭着他的肩道:“晚上去酒吧玩啊,阿雪也去,我们三个好久没有在一起了。”
尚峰道:“是啊,好久了。”
今天的确需要喝一杯。
第五章 各就各位(1)
上班第一天,尚月到人事部报到。人事部经理程隽是一个相对比较亲切的女人,可是当她把手上的东西递给尚月的时候,却引来了她满头的疑问。
“这是什么?”尚月拿着牌子翻了半天,以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程隽笑着举起挂在自己胸前的工牌,“工作时间要带的东西。”
尚月当然知道这是每个员工都要有的工牌,可是,“是不是弄错了?这上面印着的职位名称……”怎么会是总经理特别助理?她明明是来应聘市场分析师的。
“我们怎么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呢?这是杜总亲自吩咐的。”程隽耐心道。
尚月沉默。
也就是被摆了一道的意思,难怪那场面试那么大阵仗。尚月觉得心里有点小小的不爽,相对于整天在职场混迹的老鸟来说,她果然还是比较嫩啊。
程隽又耐心道:“其实能够做杜总的特助挺好的啊,你不知道有多少人盼着这个机会呢。”事实上这个职位比较特殊,有时候权利比一般经理还要大,本来应该是从内部提携上来的,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从外面招聘,深究起来,大概是内部无人够格吧。结果让一个外人上位,还不知道要遭多少人的嫉恨呢。当然这些话她是不可能跟尚月说的,只盼望这小姑娘能够聪明些,警醒些,别在阴沟里翻船。
尚月没有想到是这么个结果,一想到要跟杜默安同处一间办公室,心里就忍不住哀嚎。在她的印象中,杜默安就跟自家大哥一样,属于不动声色耍狠的阴沉型,最该敬而远之。她连认识这么多年的大哥尚且处得不自在,何况杜总?
程隽这么多年已经看惯了来来去去的人事变动,要么升职满脸喜色,要么离职带着愁苦,却第一次看见尚月这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觉得稀奇。“既然是杜总亲自选中的,你就不要有什么疑虑了吧?”
“程姐,杜总很可怕吧?”尚月趴在桌上,将脸凑到程隽面前,“杜总有没有什么弱点?”
程隽没想到她问得那么直接,本来不是应该问上司的忌讳是什么吗?她愣了一下,才笑道:“你觉得我有可能知道么?”就算知道,能容得了一个下属多嘴么?
尚月撇嘴,知道没那么轻易能打探出什么,也不着急。她总觉得这个笑得和蔼可亲的女人绝不像表面看见的那么简单,至于是否无害,她还做不出判断。想到这里尚月就有些沮丧,从学校到社会,换了环境,连人都变得更复杂起来。“程姐,中午一起吃饭吧?”
程隽再次为尚月毫不认生的邀约愣住了。
尚月解释道:“我刚来,对这里还不太熟。”
所以逮到第一个和她说话的人吗?程隽哑然。
本来发工牌这种事已经不用程隽做了,可是自家老板亲自交代由她来做的时候一脸深意,那时还不知道原因,今天一见尚月就有些了然。他居然在为尚月铺路。这个女孩到底是什么人,值得杜总费这点心思?
“程姐?”尚月伸出爪子在她面前晃动。
“好啊,中午过来找我。”既然是老总的意思,她倒是想好好瞧瞧,这个尚月到底是何方神圣。
两个各怀心事的女人相视一笑,大有一切尽在不言中之意。
尚月的办公室在总经理室外的一个格间,她的办公桌上堂堂正正地摆着名牌,杜默安的秘书小尤已经将办公室收拾得干净整洁。她虽然对这位空降而来的特助并没有多少好感,但是分内的事该做的还是要做的。
小尤装作闲聊的样子道:“尚特助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小尤的问题其实很无趣,但细想起来颇有意思。光看她似有若无的一股愤懑之色,大概就能猜得出来她心里在想什么。尚月一路过来,已经见过不少面孔,大多持观望态度,而小尤这个杜总身边的人,已经开始试探她以便决定日后是踩是捧了。尚月无所谓地笑了笑,淡淡道:“A大,国际金融专业,研究生毕业。”
好吧,虽然自己是本科毕业,跟她差了一个等级,不过毕竟她才是新来的,输什么也不能输了气势。小尤道:“尚特助既然刚来,想必有很多不知道的地方。需要什么帮助尽管开口,我会帮你的。”
故意摆出一种前辈的高姿态来,话中之意再明显不过,看来这个小尤还是比较直白啊。尚月低头思忖,这样没心计的姑娘,想什么都写在脸上,实在比程隽容易看透多了。
寒暄过几句之后,尚月开始翻阅小尤递给的一大撂文件,说是杜总要她必须熟悉的资料。
其实,正儿八经地穿着制服在办公室里上班,尚月还是头一回。虽然以往她的社会实践经验挺丰富的,但大多随性而为,像这样正经严肃的场合,每个人都不苟言笑,使得她也不自觉地进行了表情管理。
不久杜默安就面无表情地出现在办公室里,整层楼的气温霎时降低到零度。只不过,这层楼的人数少之又少,没有那么多的大众感同身受。
尚月站起来,却见他目不斜视走进办公室。
因为是第一天,尚月的基本工作还是熟悉环境。尚月试过旁敲侧击,见他绝口不提职位调动之事,尚月也只好保持缄默。要比谁更沉得住气,尚月虽然道行高深,不过杜默安修行千年,显然更胜一筹。
尚月终于忍不住道:“杜总难道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杜默安头也不抬,“什么事?”
尚月道:“关于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杜默安道:“你来应聘,我录取了。”
尚月强忍着气道,“我是来应聘的不是这个职位,可是安排我到这里我并没有得到任何事先通知。”
“事先通知你就不来了?”
尚月想了一下,“那也不是……”
“我并没有做出过任何跟你职位相关的承诺。”杜默安终于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犀利而又精明,“关于人事安排,我不需要你的质疑,只要服从就好了。”
憋屈了一顿,尚月在吃午餐的时候显得没精打采。
程隽深知其意,也不开口安慰,只是有边没边地跟她扯着公司的一些无聊的公司章程和各个部门的一些情况。
尚月已然不耐烦,扯开话题,“程姐,你常来这里吃午餐吗?”
程隽点头,看尚月面前的色泽油亮的饭菜一点没动,不由得奇怪道:“怎么,不好吃?”这是最受员工欢迎的一个餐厅了。
不是不好吃,而是她本来就吃得少,今天也没什么胃口。尚月道:“味道还不错,就是餐厅名字好奇怪。”居然叫爱来不来,老板是无心做生意吧?
程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