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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听他们所长跟我提这个事儿,心里还是十分高兴。小蒋,咱们现实地说,现在这么条件好的未婚男孩子,还不非得想找20出头小姑娘的,不多。可不想你错过了。”
“参谋长,”蒋罡小心地打量着她,“您那么想让我赶紧嫁掉,休婚嫁,产假,整天想着喂奶哄睡,三天两头因为保姆请假得自己也请假回家看孩子么?”
徐竞先一愣,忍不住笑出来,“我难道为了让你好好干革命,盼你嫁不出去不成?”
“参谋长,我只是给您说真话,我看着好朋友们,我哥哥,他们纷纷结婚之后的生活,尤其有了小孩子之后那种忙忙叨叨一团混乱,我觉得挺吓人。每次听见她们坐在一起,婆婆和喂奶以及孩子睡觉这三个话题,就能够从早说到晚,我的脑袋就要爆炸。觉得这实在太恐怖了。”蒋罡十分认真地道,“所以,结婚这件事,在我心里是个大麻烦。我做不到以为目的去努力谈恋爱。除非,是反过来,因为爱上谁,因为想要跟这个人在一起,而去结婚。”
徐竞先张口结舌,呆了足有半分钟的工夫,随即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上下打量着她,“哟,我倒是真没瞧出来,你也这么会扯歪理,胡搅蛮缠。”想了想又道,“也罢。这些事情,本来也是各人有各人的感受。我自己年轻时候,未必不是这个想法。只不过去年你妈来看你时候,跟我聊天,特地拜托我,有好小伙子替你张罗来的 。”
蒋罡出了口长气,再度把刚才吃到一半的饭盒抓过来继续开动,徐竞先坐在对面瞧着她微笑,“说实在的,谁要把你娶了过去,非逼你整天围着锅台和孩子转,三天两头七姑八婆,我看咱们也是不嫁也罢……”正说着,自己手机响起来,她掏出来接起,
“小波?什么事儿?”
电话另一边的李波,仰躺在凌远的办公桌上,听见徐竞先的声音,下意识地把手机握得更紧,“妈,你现在忙不忙?”
“要紧事就说。下午我要去测一组重要数据,聊天的话晚上再说。”
他犹豫了大约两秒,终于深吸了口气,问道,“当年,你们托人查过……查过许楠先生的背景,和他当时的状态,对不对?”
徐竞先大约有半分钟的沉默,之后皱眉道,“是。”
然后紧接着叹了口气道,“我们都知道不该。所以我找人时候,没有告诉你爸爸,更没有跟你爷爷说,后来才知道……你怎么现在想起来?是给你惹了什么麻烦?还是……”
“没有。”李波打断他妈妈,“我猜的。爷爷后来跟我说了一大通输要输得起的话,你们又从来没问过我许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想,你们也不可能忍得住当真那么淡定。”
“你……”徐竞先愣了一下,狐疑地继续道,“你当时怎么没说?现在,又找这个后帐干什么?”
“当时不想说。也不想听。也不想知道。当时就本能地不想再提起来有关的任何事情。不能想。我怕……我潜意识里怕真的追问了想了追究了,得到的是自己完全接受不了的东西。”李波慢慢地一字字地说,喉咙口有些干涩,说到这里,停了好一阵子,然后继续说道,“现在,我只是想知道你们查的结果。”
“什么?”徐竞先完全不能理解似的问。
“我想知道你们查的结果,比如,”李波咬咬牙,闭上眼睛道,“比如,他以前结过婚对不对,前妻呢?为了什么离婚?因为……因为许楠?还有……还有,他是个大企业家对不对?是否也象,也象很多成功人士那样……太太是一回事,外面还有?另外,另外他自己家的情形如何,是不是家里的独子,他的父母……”
“你现在问这个干什么?!”徐竞先起先听着,终于忍无可忍地打断他,“你当年都不想知道,如今两年都过去了,你问这干什么?!”
“我想知道。”李波低声道,过了一会儿,再重复一遍,“我就是想知道。”
“你知道干什么?这对你有什么意义?我们可从来并不清楚许楠离开你的原因。你连这个都并不清楚,管她先生究竟是什么样子做什么?”徐竞先听见儿子居然拿出了类似小孩子耍无赖的态度这种态度便算在他真正小的时候,她都从来不能纵容半次,不由得火往上冒,一时忘了蒋罡还在旁边,“如果你现在就非想知道她为什么要跟你分手这个答案,不妨去问她,这是跟你有关你也有权利问的问题;其他的,究竟关你什么事情?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拎不清了?”
“我不想问她。而且我也真的可以不介意了。那是过去的事情。”李波却执拗地道,“但是我想知道,她后来究竟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跟一个什么样的人在生活。”
徐竞先有几分钟的目瞪口呆,终于爆发地拍桌子吼道,“李波,你脑子坏掉了么?你罗罗嗦嗦,磨磨唧唧,这点事情过了两年还没完没了,你还像个男人吗?”
李波并不意外,只皱眉将话筒稍微离开自己耳朵远了些,“就算是吧。既然你们也把根本不该你们管的事情去管了,插手了,就当人都有情难自己的时候,没法坚持做正确的事。你们既然可以,也请原谅我也终于情难自已。如果你实在不肯告诉我,妈,我可能自己也会想办法知道我想要知道的。我会问你……是因为,我觉得毕竟,这样子,是有可能让我给自己个交待的同时,最不兴师动众,最不影响别人的方式。”
这次徐竞先足有几分钟说不出任何的话来,而李波只握着电话,一声不出地等,终于,徐竞先将已经抓起来的玻璃杯子缓缓地放在了桌上,冷冷地道,“随便你。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爱影响谁,就影响谁。你都马上满30岁的人,我又不是你监护人了,你就算去跟别人的太太闹绯闻,那也不是我有权力管的事情。”她说罢,不等李波回答,把手机按掉,手气得发抖,想要把手机放回口袋,却掉在地上,弯腰去捡,却是一阵头晕眼花,扶住了桌沿的当儿,蒋罡已经把手机给她捡了起来,放回她的口袋。
徐竞先有片刻的尴尬,静默了半晌,而后站起来,冲她道,“我先过去实验室了。你吃好了过去。”
她说罢站起来才要走,蒋罡在她背后扯了下她的袖子,她皱眉回头,“干什么?”
“参谋长,”蒋罡仿佛十分犹豫,只拽着她的袖口,然后是手腕,终于低声说道,“您别跟他生气。是出了点儿意外……”
“什么?”徐竞先完全不解地瞧着她。
“是这样,”蒋罡咽了口口水,“许楠还在急救中心,恐怕还没脱离危险。她昨天宫外孕,大出血,她先生却不在,说是什么……什么正在守着儿子……”
徐竞先目瞪口呆地瞪着她,半晌才道,“这……这究竟都是哪儿跟哪儿的事儿?怎么还跟你有关了?”
蒋罡舔舔嘴唇,小心翼翼地道,“跟我无关。跟我无关。我只是本来被李波拉去见他们的厨神,一起吃饭一起玩,结果……结果其中一个正好过生日的是许楠的妹妹……”
“许楠的妹妹!”徐竞先又惊又怒,“怎么许楠的妹妹又……”
“那是他同事!”蒋罡赶紧解释,“我们原本就是吃吃喝喝,想要去滚轴打球……这是个意外。但是……但是,我想,换谁,换谁也不能无动于衷……”
徐竞先上上下下地打量蒋罡,看得蒋罡浑身发毛,陪笑道,“参谋长,咱们去实验室?”
徐竞先却干脆把门锁上,瞧着她,问道,
“你跟他,又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不可能吗?”
“没有怎么回事,”蒋罡继续陪笑,“我们就是认识了,然后吃吃饭,打打球,跟任何一位基地的兄弟,没什么两样……”
“我脑袋上写着白痴两个字吗?”徐竞先冒火地道,随即,瞧着对面的蒋罡,那层被自己儿子惹的光火,却逐渐被抱歉和些微的心疼替代,过了好一阵子,只叹了口气道,“小蒋,这事儿是我做得不对,把你掺合进去。”
“不是不是,这不怪您,您想让我跟三所的那个谁来的?我又忘了,”蒋罡抓抓头发,“这又不是您能做主的事儿……”
“你……你还真的对李波……”徐竞先愣怔地看着她。
“没有没有,没有至于。”蒋罡赶紧说道,随即甩甩头,干脆实话实说,“本来我大约有,但是他没有,我也没有那么有……总之,我和他不过是朋友,您不要像得那么严重……”蒋罡吁了口气,“您要实在想让我去见三所的谁,我去见还不行吗?我的意思只是说,我很理解李波。感情上的事,又不能像水龙头似的,安一个开关,说开就开,说停就停。对自己真心在意的人,希望她过得好,会担心会心疼,这难道不是人之常情。参谋长,”蒋罡小声道,“您难道希望自己孩子,看见过去爱人遭遇不幸,幸灾乐祸或者无动于衷,才高兴吗?而且昨天那个情形,许楠情况危急,中间专家都换了两波,她先生也不在,她妹妹也完全傻了,我给您实话实说,我一点不觉得他去管,去关心她照顾她,不够男人,如果他畏畏缩缩,推三阻四,这种时候还要顾虑这个那个,我才觉得,不像个男人。太没劲了。”
徐竞先闭上眼托着额头,半晌才看着她一字子道,“我固然不希望我孩子会去幸灾乐祸,然而,难道我儿子因为不幸跟许楠谈了场恋爱,以后她自己的行为造成的任何不幸,他都要去救火?”蒋罡还想说话,徐竞先摆摆手,“算了算了,都是命。我呢,本来觉得我这个当妈的算是个最倒霉的妈,然而想着你妈,立刻觉得,我还有个革命伙伴。”
第十二章 1
“不用问她了。她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没说不知道的,答案也绝不可靠。”
icu病房门外的楼道里,原本抱着膝盖坐在长凳上望着天花板发呆苏纯,突然站起来,打断了许楠的主治医生向唯对她母亲关于许楠妇科病史的问话,表情淡漠地说道。
本来正在绞尽脑汁地启发许楠母亲回忆女儿从何时开始有月经紊乱,非正常出血,异常分泌物,腰腹疼痛,畏寒,发低烧等症状的向唯,僵住了握着水笔的手,猛地抬头因为抬得太突然太猛,眼镜滑下来架在了鼻尖上,张口结舌地望着苏纯。而自己对面,那个完全对女儿的妇科问题没有任何印象的母亲,本来只反复地喃喃地道,‘小楠怎么可能不会生要做试管?不可能。女儿随妈妈。我怀孕生孩子都好容易。生小楠,都没有去医院。我为了怕人知道跑到老家生。就一个产婆帮忙。很容易’,这时听见小女儿的说话,抓住了自己羊毛披肩的流苏,茫然地望着女儿,半晌才讷讷地说道,
“纯。你知道妈妈……很多事情记不好。我也不……不知道怎么。我记得谱子,但是记不住日子。后来有了电脑提醒很好……我就把你和小楠的生日输入进去提醒。”
“我说呢。居然今年在生日时候收到了礼物。”苏纯淡淡地笑,脸颊却轻轻地抽动。这样的苏纯让向唯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安,想要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此间诡异的气氛,却也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抓着病历夹子僵硬地站在母女之间,不自觉地回头,透过巨大的玻璃,看见许楠依旧昏睡,回过头来很没来由地说了句,“你们在病人面前,都开心一点镇定一点。不要给她再增加压力。如果她自己不提,暂时不要再对她提生育这个问题。”
许楠妈妈忙不迭地点头,然后却又忍不住追问,“不过她怎么会不能生呢?我想一定是搞错了对吧,我想……”
“自然界里,有很多雌性动物,在繁殖的时候死掉,也有其他的强壮或者幸运的,顺利地繁殖了后代并且存活。但是她们的后代也许没有那么强健而幸运,总之一切都是本能。出生或者死亡,觅食或者□。”苏纯依然带着那个微笑望着她母亲,而嘴角和脸颊,也依旧抽动,“到了现代的人的社会,这个糟糕的,沉闷而乏味的人的社会,这些枯燥的人,大概觉得一切依照本能与本性不够,所以大部分人,有了爱情要结婚,结婚之后要有各种责任,生了孩子要护理和预防许多可能有的问题……多么……痛苦而无聊,对么,妈妈?”
向唯只觉得后背有些冷,不自觉地低头,并不敢再看苏纯,也不敢看她的母亲,握着笔在记录本上胡乱划拉,只觉得周遭的空气异常地沉重以致呼吸都变得困难。心里一片混乱疑惑,却又再不自觉地,回头去看icu病房里睡着的许楠她的睡容安然,而看着她的睡容,很奇怪地让他的呼吸顺畅了些许。向唯甚至有种强烈的想要再返回icu病房一直站在她身边的冲动,享受她安静的睡容,也护持她那样的安静和干净。
这时候他却听见有人叫自己,抬起头,看见有个男人冲自己伸出手,“急救中心的向医生吧?你好,我是凌远。”
听见凌远两个字的时候向唯一愣,这个最近时常被同事值班时候八卦起来的‘传奇人物’如今就站在自己眼前,比相象得更年轻的一张脸,似乎只是跟自己差不多的年纪;比传说中少了些飞扬凌厉的神情,向唯伸手与他握手,见他笑道,“应该说句多谢。我也电话里对你们区主任讲了。你们尽职抢救病人之外,我的几个同事,给你们找了不少麻烦。”
颇温和的语调,颇自然的神情,向唯却依旧觉得略微的压迫,想了想,说道,“凌院长想了解患者病情的话……”
凌远摇头,“患者的手术情况我会直接问秦教授。之后转院的事宜我跟区主任商量。这里只是多谢一声而已。”
向唯愣了一下,笑笑,说不上理由地,并不想在这位兄弟医院的最高领导跟前再把公式化的‘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诚惶诚恐地说一遍这时一股呆气莫名地冒上来,顽固地认定他们确实已经做了超乎本职的照顾,承担了些本来不必要的麻烦;这样的呆气让他并不想再在此间多所停留,只又回头看眼icu病房,看了眼苏纯,“如果有变化,立刻呼我。”
说罢又冲许楠妈妈笑笑,转身走了。
凌远低头看看苏纯,她沉默地垂着眼皮站着,不动,垂在身侧的手却在颤抖,他轻轻地用手握住她的,再侧头冲对面脸色苍白神情茫然的她的妈妈道,“我陪她出去走走。她得呼吸些新鲜空气了。您在这里陪着病人。有任何问题,护士就在门外。我们一个小时之内就回来。”
苏纯妈妈先是呆愣着不说话,然后,又拼命点头,有些胆怯地看看苏纯,低声道,“纯,你守了姐姐很久了吧。脸色这么差。你出去……走走。吃点东西,喝些水。啊,对了,”她忽然抓起自己的包,低头胡乱地在里面翻,若干零碎物件从包里掉了出来之后,她从里面拿出来一包瑞士巧克力,送到苏纯跟前,“纯。我在候机时候,看见有卖这种巧克力。你和小楠小时候都好爱吃的。却少有地方卖,我……”
她热切而渴望地望着苏纯,握着巧克力的手也在颤抖,苏纯沉默了半晌,接过来,闭了下眼,又抬起下巴,眼里湿润了一下,那层微红却又旋即消失,只淡淡地道,“谢谢妈妈。”然后转向凌远,才要说话,凌远握着她的手轻轻摇摇,低声道,“不用担心。我也就1个小时,下午还要回去开会。刚刚,我已经特别交待了值班护士多注意一下。不会有事。你得放松一下。你并不想躺你姐姐隔壁,对吧?”
苏纯怔了怔,轻轻抽回自己的手,沉默地以落后半步的距离,跟在凌远身后,低着头随着他走,视线只落在自己身周一米的距离之内,从她身边经过的一切,架着监护设备的轮床,高呼让路的导医,哭泣着跟着轮床奔跑的家属;她所经过的一切,楼道,电梯,电梯里才下班的,正起哄要主任请客吃烤鸭的欢乐的小护士,不大的草坪,停车场;这所有的一切,都似乎只是身周无数个大屏幕上放映的电影的画面,而她自己,在这所有的一切之外,只是个心不在焉的,看电影的人。
她跟着他走出急救中心,在午间喧闹的街上,跟着他在生意红火的卖煎饼的小摊前停下,站在那里排队等着,跟着他走进陈设别致的热饮店,看着他买了热苹果汁和热茶,跟着他横穿了马路,走进一个有树有藤架,藤架下面有几条长石凳,石凳前有石桌,石桌不远处有几样健身器材的街心公园。这个天气,这个时间,这距离居民区并不算太近的街心公园,并没有一个人。
凌远自己在石凳上坐下来,将热果汁和煎饼递给她,自己慢慢地喝茶。
煎饼的烫,透过牛皮纸和塑料袋,变得有些烧灼的温热,和果汁一样,她握着,有一些舒服的暖和。她轻轻皱眉,看看他,好一会儿,听见凌远道,“我下午还有个会,必须回去,听见欢欢昨天给我的留言,抽个空,过来看看。”
昨天。
苏纯有瞬间的恍惚。
她在他身边坐下来,将煎饼放在石桌上,双手握着果汁的纸杯子,缓缓地放到嘴边。
酸甜的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淌下去,一点一点,仿佛补充了她这一夜半天缺了的液体而这补充,却首先充实了她泪腺的储备,一直是因缺水而没有眼泪吧所以凌欢搂着她,王东望着她,对她说,只有我们,你不要忍着,你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一点的时候,她并没有想忍,胸口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