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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益庆正想着该如何对她开口。
“益庆公子,有话请直说无妨。”
面对她凝视的眼神,他的内心不禁怦然而动,一句话脱口而出,“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几天前意外发现一个地方,直觉她一定会喜欢那里,因此他衡量着必须趁着“那个”还在的时候,带她到那里去。
陆匀香在他坦诚的目光注视下,大方地点了点头。
她跟着益庆登上城外的一条山道,行进间,他不时回头察看陆匀香的情况,怕她过子疲累,遇上杂草太多的时候,他会温柔地替她拨开,让她先行前去,遇上路面崎岖之时,他也会小心翼翼扶着她通过障碍,举手投足间充满了无言的关心。
陆匀香何尝感受不到两人之间萌发的情愫?只是没浸子幸福的她,内心不禁升起一丝抗拒与害怕,因为她知道,得到幸福后却又失去的痛苦是多么的残忍,那足以毁掉一个人对于未来的所有希望。
眼前的他即使再好,终究只是个异乡人,总有一天他会回到属子他的地方去,一思及此,她的眼前不禁浮起一片薄泪,先前的好心情此刻瞬间消散无踪。
益庆丝毫没有察觉身后人儿的异状,他十分专心地在前头带路,想趁着落日前带她到“那里”去。
快到了!远方那株小树是即将到达的记号,随着脚步加快,眼见小径即将到达尽头。
一个转角过去,一大片粉红色的山谷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粉红色的、粉白色的桃花,错综交杂地占满了整个山谷,在微风的吹拂下,一波波瑰丽的花浪溢满了他们的视线。霎时,一股芬芳浓郁的香气充满了她的鼻腔,她不禁为眼前的美景感到惊讶万分。
“这……这是……”眼前突如其来的震撼,让陆匀香一时忘却了所有言语,她只能让千万株盛开的桃花,尽情占据了所有的感官,傻傻地站在原地。
“阵大风由山谷底吹起,将枝头上无数的花朵带向空中,娇艳的花瓣在半空中不住翻飞、旋落,在她眼前下起一阵粉红色的花雨。
“好美!”即使内心再多感受,她却只能自嘴里挤出这两个字。
一旁的益庆开心地笑了,因为他想传递的感觉,相信她已全部接收到。
“希望你会喜欢。”
“当然。”她回答,眼角泛着晶莹的泪。
“我希望你能快乐。”他说出了心中最想对她说的话。
“益庆公子,你……为什么要对匀香这么好?”
对一位素昧平生,只相处几天的人来说,他这份温柔实在太过,她知道心地善良的他,或许只是想以此回报自己的收留,可是此时她想听的,却不止这些。
“因为……我……”益庆搔着自己的头,想不出一个好的答复。
虽然一开始,他只是单纯地想与陆匀香一起感受这股震撼,可是他也在心里逼问自己,真的是这么简单吗?而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
他知道眼前这个坚强与命运对抗的女子,已成功地掳获了他的心,可是过往的一切却又是那么深地束缚着他,双手染满血腥的他是没有资格带给任何人幸福的,他决定将这股爱意深深埋藏子心中,因为他相信,更适合她的人终有一天会出现。所以他回答,“没什么,只是想谢谢你对我的收留而已。”
原来真是如此!他对她的所有关心,只是出自于感激之情,她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等到是时候回家了,便会将她永远抛诸子记忆之外,只是这样而已!
一株株缤纷盛开的桃树,在夕阳的余辉下闪着粉红色的光芒,默默无言的两人并肩伫立,心里想着各自的悲伤无奈。
第四章
那场花海之游,让陆匀香决定强迫自己忘记对他的情感,收起所有杂念,专注于下个月举办的评鉴大会。
而益庆似乎也刻意与她保持距离,不再随她探访茶铺,而是选择一个人四处游历,或是陪着陆涤香玩耍。
今天一早,在经过简短的用餐后,她急忙带着常伯以及阿柱前往后院放置新茶的库房点收,记录本季茶园生产的所有茶品以及数量。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一转眼外头的太阳已经攀过了屋顶,在小梅带来午间休憩讯息的同时,也传来了善祺茶庄的轿子正停在门口,要接她和弟弟过府探视的消息。
叔父怎么会挑这个时候要她过府?陆匀香不禁蹙起双眉,对工作被强行打断甚感不悦,可是当她得知原来是婶婶想念她和涤香想念得紧时,她屈服了,只得暂时将手边工作交付给常伯和阿柱两人继续处理,然后回房略加梳洗打扮后,携着正在房里玩耍的涤香,坐上轿子前去善祺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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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匀香、涤香,你们快进来,婶婶不知多久没看到你们了。”陆夫人看见陆匀香姐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连忙放下手里正缝制的衣物,高兴地招手要他们进屋。
“婶婶。”陆匀香牵着弟弟进到房里,来到婶婶面前请安。
“你们两个终于到了,婶婶可是等你们很久了。”陆夫人见到久违的两名侄儿,一双眼又欣喜又担心地朝两人全身上下打量。“瞧你们一阵子不见,两个人好像都瘦了一点,这怎么行呢!阿桃,快到厨房里帮堂小姐、堂少爷端碗人参炖鸡汤来,快一点!对了,如果看到小少爷,顺便叫他过来。”
“是,夫人。”
吩咐完毕,她伸手将陆涤香揽到怀中仔细打量。“可怜的孩子,真的是瘦了。明明吩咐丰妈要好好照顾你的,怎么还让你瘦成这个样子?”
其实弟弟的样子跟一个月前根本没有多大的差别,陆匀香知道婶婶是因为太过担心他们姊弟,于是连忙向婶婶说道:“婶婶,涤香很好,您不用担心。他很乖,每天都有按时吃饭、按时服药,前一阵子替他看诊的方大夫也说他的状况比以前更好了,一点问题也没有。”
“咦,可是……”陆夫人听了侄女的说辞,内心还是颇为担心。
七年前陆记茶庄发生大火后,陆匀香姐弟曾寄住在善祺茶庄长达两年之久,在这段时问里,性情良善的陆夫人心疼他们姊弟的悲惨遭遇,将两人视若己出般地照顾。
即便在姊弟俩搬回重建的陆记茶庄后,还是常常差人送些滋养身子的补品到家中给两人食用。这份心意让当时丧失双亲的陆匀香倍感温暖,便将婶婶当成另一个母亲般看待。
“娘,你不要担心了,涤香他的气色看起来真的很好,是不是,匀香姐姐?”
房问里头还坐着另一位女性,她是善祺茶庄的二小姐陆银针。今年刚满十六岁的她比陆匀香小了四岁,个性跟她娘一样温婉、善良,鹅蛋脸、柳叶眉,相貌端正秀丽的她完全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陆涤香对婶婶和这位堂姐相当信任与熟悉,所以一进房门,他的小脸露出难得的轻松神情。
陆匀香也很喜欢这个堂妹,因为叔父家里三个小孩当中,她是唯一能让她信任的。
“娘,阿桃跟我说你找我?”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清亮的小孩说话声,只见一道孩童身影正大步迈入房中。
健壮的身材与纤弱的陆涤香呈现两极化的差异,唯一雷同的是脸上那抹稚气的神情。他是善祺茶庄的小霸王陆红袍,今年十二岁,是府中最受宠溺的么儿。
“是啊!还不快过来问候你匀香姐姐,还有涤香弟弟。”陆夫人催促着爱子上前打招呼。
“干么这时候叫我?爹咋儿个差人带了好些玩意儿给我,我正玩得起劲呢!”
“红袍,不可以这么无礼,赶快来见过匀香姊姊跟涤香弟弟。”陆夫人对于眼前这个独子目中无人的态度感到相当烦恼,可是在丈夫的溺爱与纵容下,哪有她这个母亲说话的余地,子是她只能尽量从旁辅佐,不过效果相当有限。
“喔!见过匀香姐姐和涤香弟弟。”他对着陆匀香姊弟随便点了一个头,连正眼都不看一眼。“这样可以了吧?那我走了。”话一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昨天你爹买了新的玩意儿给你,怎么不让涤香跟你一起玩?”陆夫人想教导爱子懂得分享的道理,于是如此建议。
“才不要!那些全都是我的。”听见母亲的话,陆红袍气得直跳脚。
“不用了,婶婶,我想涤香目前还是有些怕生。”陆匀香看见弟弟自从陆红袍走进房里后,原本放松的脸又紧张起来,知道他内心对这个堂哥还是感到相当害怕。
“没关系,小孩子就是要玩在一起才不会那么容易怕生。红袍,叫阿兴帮你把那些玩具拿到娘这里的偏厅,你们两个一起玩。”
“娘!”他扯开嗓门大声抗议,却换来陆夫人更严厉的斥责。
“难不成你想要我告诉你爹,说三天前将他最心爱的花瓶打破的人是你吗?”
“哼!”听到母亲提起他的把柄,他再不甘愿也只好闷不吭声地转身跺步踏入偏厅。
陆匀香心想,让涤香有同伴一起玩耍,也许对他或多或少会有帮助,虽然她不是很喜欢这个小霸王,不过细心的婶婶想必也是想到这点,才会叫人将玩具搬到隔壁房间以便监督,她相信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才是。
听以她轻推着弟弟的肩膀,鼓励他一起过去。
“不然,我也一道过去好了。”陆银针一手拿起放置于膝上的刺绣,一手牵起堂弟的小手,对母亲与堂姐说道:“反正我可以一边刺绣,一边看着他们。”
“啊!这样也好。”陆夫人对女儿的提议表现得异常欣喜,因为今天她要陆匀香姐弟前来,除了关心他们之外,另有一项重要的目的。
而陆匀香也从婶婶不同以往的态度,隐约猜到她必然有要事对自己说,所以便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待婶婶将话导入正题。
“咳,对了。”陆夫人清了一下喉咙,续说道:“不知道你们茶庄这一季的收获好不好?”
她观察着婶婶的脸色,怡然地回道:“谢谢婶婶的关心,虽然今年春季的雨水不是很丰沛,不过制出来的茶品质不输以往,我想应该可以在这次大会上取得不错的名次才是。”
“你叔叔跟我也很担心今年的雨量,会不会对你们的收成有什么不好的影响,没有影响的话是最好的了。嗯……还有一件事,我不晓得方不方便开口?”
终于要进入正题了,陆匀香心想,不过她还是保持着平淡的态度。
“婶婶,匀香将您视为亲娘,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好了,匀香绝对不会介意的。”
“听到你这么说,婶婶就放心了。我知道自从你带着涤香搬出去之后,在那边的生活相当辛苦,你不仅要照顾不会说话的弟弟,还要打理茶庄所有大小事务,这些对一个正值双十年华的年轻女子来说实在太过沉重,你叔叔跟我很担心你再这样下去,会不会有一天累坏自己的身子,所以……”
她随即明白婶婶意有所指。其实自从她十五岁及笄之后,便不断有人前往善祺茶庄向叔父和婶婶提亲,可是每次都被她以茶园经营未果,还有幼弟仍需照顾为由拒绝,直到她的两位堂妹陆续成年,才逐渐转移目标到她们身上,大堂妹碧罗前年出嫁,接下来该轮到二堂妹银针吧?
“可是婶婶,匀香自觉还没有做好出嫁的准备,况且涤香的病情最近才逐渐好转,我着实放心不下。”
“匀香,不是婶婶要说,你的岁数也不小了,再这么拖下去,你要叔叔跟婶婶怎么对你过世的父母交代?如果是担心嫁妆不够丰盛,你放心,有叔叔在,他绝对会让陆家的子女风风光光地嫁娶成家;要是担心涤香,婶婶也已经跟你叔叔商量好,一旦等你嫁出去后便会将他接回这里住,待他如同亲子。等他长大,也会将陆家产业全数交回他的手上,并帮他娶妻成家,这样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可是……”这些理由依旧说服不了陆匀香。
她知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道理,可是她实在舍下得留弟弟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叔父家,更何况要让陆记茶庄扬名天下的理想还没达成,她实在不甘心就此拱手让给叔父,然后出阁嫁人。她实在不甘心啊!
正当陆匀香在内心思索该如何回拒时,偏厅忽然传出一阵孩童的吵闹哭声。涤香哭了!她赶紧起身冲进偏厅一探究竟。
“发生什么事了?”她一进偏厅就看见陆银针跪在地上,搂着放声大哭的陆涤香不住拍背安慰,而一旁的陆红袍也不遑多让,一屁股坐在地上抚着脸颊放声大哭,家仆阿兴则是焦急地蹲在小少爷身边,似乎在查看他脸颊的伤势。
“你们怎么了?怎么都在哭?”陆夫人随之走进,不明白眼前所见为何事。
陆匀香赶紧上前自堂妹手中接过弟弟,陆涤香倚进姐姐的怀抱里,边哭边用手指着地上一团被揉烂的白纸。
“呜……呜呜……”
“涤香,乖,别哭,是不是哪里痛痛?”陆匀香心疼地问道。
“他、他才不痛呢!娘,涤香用手抓我的脸,你看!”陆红袍挣脱了阿兴的手,转身奔进母亲怀里边哭边告状。
“究竟是怎么回事?”陆夫人低头查看爱子脸颊上的伤势,发现除了一小块红肿抓痕外,并没有其余严重外伤。
“娘,他们两个人本来拿着不同的玩具,坐在不同地方各自玩耍的。我想这样应该不会有问题,就专心做我的刺绣,没想到隔了一会儿,就看见弟弟在抢涤香手上的东西,涤香抢不过他,所以就伸出手往他的脸上抓去,等我看见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陆银针解释来龙去脉。
岂料陆红袍不满意姐姐的说法,辩解道:“我又没有抢他的东西,我只是想借来看看而已,不管我怎么跟他说,他都不回答,我以为他默许了,就把东西拿过来看,没想到他出尔反尔伸手要将东西抢回去,可是我还没看够啊!他还是一直跟我抢,最后居然还用右手抓伤我的脸。阿兴都有看到,对不对?!”
在小主人的怒目注视下,阿兴只好赶紧点头表示同意。
陆涤香听见堂哥诬陷他,可是他无法说出自己的意见,只能哭得更大声来抗议堂哥的逃脱之词。
“真的是这样吗?”陆夫人瞪了阿兴一眼。
在陆夫人的逼问下,阿兴脸都红了,迟迟不敢再作回应。
孩子是自己生的,她当然知道陆红袍心里在想什么。
无法忍受他将所有过错推到不会说话的陆涤香身上,她一气之下,重重斥责儿子,“红袍,你还不向涤香道歉?娘平常是怎么教你的!做人要诚实,不可以随便说谎。你明知道涤香不会说话,你问他,他也不会回答你,为何要说是他默许?还有明明是你先抢涤香的东西,还硬说是涤香跟你抢!”
陆红袍第一次见到母亲如此生气,还为了“哑巴”堂弟责骂他,在自尊心严重受损下,他倔强的脾性发作出来,向母亲人吼,“我为什么要向他道歉?他不会说话是他的错,又不是我的错,我才不会向哑巴道歉!”
他此话一出口,陆匀香终于忍不住出手打了他一个耳光。
“涤香他才不是哑巴,他只是不想说话。”她怒道。
突然被甩了一个巴掌的陆红袍,惊怒之余一时间忘了哭泣,他狠狠瞪着堂弟,
接着恨声说道;“我才没说错,他是哑巴!
“红袍,你……”不待母亲和姐姐出声责骂,陆红袍头也不回地转身跑出门外。
此时陆涤香在剧烈的哭泣下,突然咳嗽了起来,陆匀香担心地不断拍着他的背,情况却没有丝毫好转,她只得赶紧向婶婶告辞,想带着弟弟回去庄里,避免再受到更多的刺激。
离去前,陆涤香哭着用手指着地上,想捡回那个白色纸团,陆匀香将它捡起递给弟弟,只见他珍宝似地将纸团紧紧藏进怀中,直到回程轿内,她才想起那团白纸是先前益庆送给他的纸鹤。
于是,她柔声哄着弟弟说道;“涤香,别哭了,等我们回去庄里再请益庆哥哥折给你好不好?”原本只任红袍欺负的涤香今天居然会还手,可见益庆对他的影响有多么大。
陆涤香一听,这才渐渐止住哭泣,不过依旧不停哽咽。
“涤香,你变坚强了呢!”陆匀香不禁抚着弟弟的头称赞。
经过方才一闹,她感到有些疲倦,尤其想起婶婶对她说的那些话,身后无形的压力也就更形巨大。
如果这次的评鉴大会没有一举成功,那么她真的不知道以后的日子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她跟弟弟还可以继续一起生活吗?涤香,将永远是她心中最大、最深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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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牵着弟弟的手走进大门,忽然想起今天一早就出门的益庆此时不知回来了没,于是向迎上前来的常伯问道:“常伯,益庆公子回来了吗?”
“嗯,他刚刚回府,此刻正在大厅里歇着。”
“我知道了。”陆匀香轻轻点了点头,便先带着弟弟回到他房里休息,下过一进房门,却没有看见辛兰的身影。
“咦,怎么没有看见辛妈?”是不是到厨房帮忙小梅做饭了?算了!反正目前最重要的是让弟弟上床休息。
“涤香你躺着休息,等姐姐去大厅请益庆哥哥过来帮你修理纸鹤,你再起来好不好?”
躺在床上的陆涤香乖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