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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涤香你躺着休息,等姐姐去大厅请益庆哥哥过来帮你修理纸鹤,你再起来好不好?”
躺在床上的陆涤香乖乖地点了点头闭起双眼,哭累了的他,不到一下子便沉沉进入了梦乡。
她温柔地帮弟弟盖上被子以免着凉,确定一切无恙后,才走出房间往大厅去。
还没抵达大厅,便听见从里头传来一阵愉悦的谈笑声。陆匀香不禁停下了脚步
站在门口朝内张望,只见阿柱、小梅、辛兰三人围坐在益庆面前,相互热烈地交谈着,众人脸上都充满难得的轻松笑意。
详细的谈话内容她听得不是很清楚,只是此时的大厅上洋溢着许久不见的活泼生气,让她不忍踏入破坏了这片欢乐的气氛。
她有多久不曾这么开心地与大家聊天了?平时她总是惦记着茶庄的琐事,关注叔父有意无意对她施加的压力,与众多茶商之间的交易周旋,还得担心弟弟涤香时好时坏的身体状况……这一切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沉重的负担。
不知不觉感伤了起来,内心忍不住想着,或许这厅堂里的人根本就不欢迎她的出现,她最好就这么转身离去会比较好。
在屋子里和众人闲聊的益庆忽然感到门外传来陆匀香的气息,抬头一看,果然发现她站在门口,于是他便笑着朝她招手,邀请她加入。他这一阵子并不是真心想要闪避她,所以依旧希望能与她多相处,知道更多有关她的事情。
“小姐。”不过其它人却在看见陆匀香进来时,连忙自椅子站起,向主子屈膝行礼便欲马上离去。
其实陆匀香全当他们是家人,很想开口要他们留下,大家可以一起聊聊,可是眼前几人却认为,在这家中他们就是下人,不应该和主子平起平坐。
他们鱼贯离开了大厅,重回个人工作岗位,陆匀香只得落寞地坐在椅子上,品尝益庆今日从街上带回来的茶。
“陆姑娘,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益庆看着她黯然的脸色担心问道。
“不,没什么。”几日不见,眼前的他似乎又更加神采飞扬,原本俊秀的外表,在脱下僧袍换上寻常百姓的衣服后,整个人显得更加俊朗。
原来暗自为情神伤的只有她一人。她的内心不禁升起一阵酸楚,却又不欲在他面前表现,因此收起满怀愁绪,淡淡说出陆涤香的纸鹤不小心弄坏了,希望他能再为涤香折几只纸鹤。
“当然!”他马上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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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益庆怀里揣着一叠白纸来到陆涤香房里,却见床上的孩童尚在睡梦之中,他满头大汗不停地扭动身躯,眉宇深锁似乎承受着相当大的痛苦。
何以一个年仅十岁的小孩脸上,会出现这样的表情?益庆想着,而这表情似乎也曾在他的脸上出现过。
恍如隔世的过往此刻又历历在目。父亲、母亲、兄长,还有陪他出生人死的伙伴……这一切的一切竟如同秋天落叶般随风凋零,无论如何再也回不来了。
“呵!”他不禁苦笑出声,忍不住以手捣住双眼,隐去眼角滑下的一滴透明泪珠。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陆涤香醒了,他一睁开眼看见床前益庆的身影,立即舒开双眉展露微笑。不过沉浸在痛苦回忆中的益庆全然没有察觉,陆涤香疑惑地坐直身子,伸出温暖的小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唔!”小人儿呜咽地发出声音唤他。
益庆感受到身旁传来的温暖,赶紧回过神来将自己拉回现实。
“涤香,你醒了?”
他轻轻点了点头。
“那好,我们准备开始吧!”
“咦?”他睁着圆圆亮亮的眼睛。
在陆涤香怀疑的眼光下,益庆从怀里将那叠裁过的白色方纸拿了出来,他先在床上清出一块空间,然后一个步骤、一个步骤地折着,灵巧的指尖下随即出现一只栩栩如生的白色纸鹤。
“唔!”陆涤香的小嘴发出一声惊呼,欣喜万分地将纸鹤接过,爱下释手。
“怎样?换你喽!”益庆将一张白色方纸放到他面前,示意他动手试着折折看。
他歪头仔细回想方才益庆折纸的步骤,双手随着脑海浮现的回忆动了起来。
“对,就是这样。”益庆一边鼓励着,一边在他遇到不甚了解的地方时,从旁施予协助。半刻钟过后,一只崭新的纸鹤昂然卓立而出。
“哇!现在你做得比我好了。”他赞美说道。
陆涤香兴奋地看着眼前的成品,表情相当得意。
“对了!要不要试试这个?”益庆又捻起一张白纸,快速折出了一只活蹦乱跳的青蛙。纸青蛙后方有一个可以使之不停向前跳动的机关,看得他大感惊奇,拍着小手咯咯直笑。
“还有这些喔!”
在他灵巧双手的动作下,一只只纸折的鸟儿、鱼儿、狗儿、虫儿、花儿……迅速堆满整个床铺,陆涤香眼花撩乱地看着,着实不知该从何下手。
“噫!”他张着圆滚滚的双眼,表达他的意见。
“你什么都想学?”
“嗯!”
“好吧!那我们一个一个慢慢来。”
“哇!”陆涤香喜孜孜地赞成,两人就这么你一手、我一手地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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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陆匀香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的枕边放着一朵纸折的白色美丽花朵。
端水进来伺候梳洗的小梅笑着说道:“那是小少爷一大清早进房送的,是他自己完成的呢。”
她内心一阵感动,眼眶霎时盈满欣喜的泪。
第五章
“我说阿满啊,你究竟跟匀香提起了没?”陆展祺自外头归来,随即接到儿子的告状,不过他反而责备了他好一会儿。毕竟陆涤香是目前陆匀香最重视的人,况且他们姐弟还有重要的利用价值。
“老爷,这样做真的好吗?”陆夫人看着丈夫,担心问道。
虽然陆展祺是一名尽责的丈夫以及父亲,可同时也是一个生意人,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护利,在他心中,赚钱永远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七年前,他接回痛失双亲的陆匀香姐弟进府生活,还帮两姐弟重建陆府,为的就是要收回原属于他的陆家产业。
只是防心甚笃的侄女竟然坚持带着幼弟住回陆府,还一肩担起陆家茶庄的一切事务,这让想掌控陆记茶庄生意的他感到相当困扰。
因此他要抢在她羽翼渐丰之前,替她找一个好的婆家出嫁,剥夺她经营茶庄的权力。
至于剩下的哑巴侄儿,就无须他费心了,到时谁也阻止不了他的手到擒来。
“老爷、老爷!”陆夫人看到丈夫突然陷入沉思,不禁出声唤他回神。她最怕看到丈夫这副冷漠的模样,因为这代表此刻他的心中正策划着什么计划。
“夫人,就这么决定吧!媒婆已经挑选了三日后的良辰吉时前来提亲,沈家老爷、夫人以及广之少爷也会一同前来,我们可得好好准备准备。”
“可是老爷,我们还没问过匀香的意见呢。”
“哼!婚姻之事自古以来便是全由父母决定,既然匀香双亲早逝,身为叔父的我当然有权为自己的侄女找户好人家,让她过着荣华富贵的生活,更何况沈老爷还是当官的呢!阿满,她不会反对的,日后她反而会感谢我们!”
“老爷……”陆夫人望着丈夫紧抿双唇的表情,当他下定决心时,绝对没有人能改变他的心意。
不过,沈家对匀香来说的确是一个好归宿,她只祈求当侄女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能了解他们的一番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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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叶一般依照产季分为春茶和冬茶两大类,评鉴大会也分别会在春、冬两季举行。每年到了大会举办的时候,各家茶园、茶庄莫不取出自家当季最好的茶品参赛,因为拔得头筹者,茶叶价格不但会上涨百倍,更有机会成为贡茶,进宫献给皇在众人引领企盼下,评鉴大会举办的日子终于来临了。每年大会主办的地点,都是在府衙前的广场上,为期三天,第一、第二天主要是让参赛茶庄展览、推售自家茶叶,来自全国各地的茶商也会集中在这里挑选茶叶,而第三天才是大会的重头戏,因为本季的“茶王”将从几位评审的手中选出。
朝廷这回也依照惯例派了一位京宫担任评审,而这位沈大人正是陆展祺极欲拉拢的对象,日前他才私自将陆匀香许配给沈家公子。
评鉴大会第一天,陆记茶庄的祥龙黄芽果然获得广大的回响,许多茶商当场就想下订买断,可惜这品茶是要留待最后一天参选的,若要贩售也得等到知道结果之后。
这是陆记茶庄第一次独立参加,所以也是陆匀香第一次全程出现在摊位之上,她冷艳的外表、出色的沏茶技术吸引了许多男子驻足围观,企图一亲芳泽。而义务帮忙的益庆,穿着中上服饰更加散发非凡的魅力,更是吸引了众多女子上前品茶。
善祺茶庄依旧是此次大会最大的茶庄之一,虽然已接下不少茶叶订单,可是在人气方面还是略逊陆记茶庄一筹,所以陆展祺特地挑了个空档前往侄女的摊位,企图一探究竟。
穿过汹涌的人群,陆展祺在家仆的开路下,硬是挤到陆记茶庄摊位的最前头。
只见凉棚下,陆匀香正屏气凝神地为众人沏茶。
他不由得佩服哥哥能生出这么美丽的女儿,只可惜……这朵名花即将收藏于沈府之内,往后的日子会如何已与他全然无关。
陆家众人为了应付不断上门品茶的人潮,只留下辛兰在府照顾陆涤香,其余便来到摊子上招呼客人。岂料,聚集的人潮实在超出预期太多,眼见事先准备的试品茶叶逐渐见底,不得已之下只得限定一天品茶的数量。
“咦!二老爷您来了?”忙着盛装热茶的常伯一抬头,就见陆展祺排开众人站于摊前。
“叔父。”陆匀香事先早已清到叔父一定会藉此机会来查探祥龙黄芽的真面目,不过没想到竟会是他本人亲自前来。
“看样子你们本季收获的茶品似乎相当不错。”陆展祺抚着唇上胡须,假意关心。
“托叔父的福,一切还算顺利。”她起身向叔父欠身回道。
“咦!这位是……”陆展祺瞧见一旁忙得晕头转向,却依旧笑脸迎人的益庆。
其实早在十日前他便已得知陆府来了一名异地旅客,不过他没想到他的外貌会如此出色。
“叔父,他是益庆公子,是从日本国来的。”陆匀香向双方介绍彼此的身分,“益庆公子,这是我叔父。”
益庆听见她的介绍,赶忙走上前向陆展祺鞠躬打揖,露出招牌的朴实微笑,恭谨说道:“陆老爷。”
而陆展祺打量着他,同时在内心盘算着他是否会危及自己的计划。
“益庆公子,欢迎你来到建安。不知我这侄女有没有带你四处逛逛、好好游历一番?如有怠慢,还请多多见谅。”此时的陆展祺刻意用陆匀香长辈的身分对益庆说话。其实他真正的用意,是要让益庆觉得陆记茶庄只是隶属于善祺茶庄之下。
“嗯,陆姑娘很照顾我,谢谢陆老爷关心。”益庆一见到他,内心直觉他是一个城府极深的商人。当然,他还是维持一贯诚恳的模样,以降低对方的疑心。
“对了,匀香,叔叔听说这次茶庄焙制出一款新式茶品,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品尝看看。”他像只老狐狸般地笑道。
“当然。”她恭顺地回答,对于叔父脸上那抹笑容,不禁感到一丝不明的寒意。
“叔父,请。”一会儿后,陆匀香将一杯香气四溢的热茶端在他的面前。
陆展祺惊讶子茶里馥郁的香气,以及不白、不青呈现微黄的茶色,而嘴中的甘润顺口也是超乎他的预想之外。他感到有些心慌,唯恐这品茶真的会让陆记茶庄一举成名,不过在温热的茶水落人腹中时,他恢复了镇定,因为那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
“唔,果然是好茶!匀香,这品茶是……”
“这茶叫祥龙黄芽,是黄茶。”
“黄茶!一品祥龙黄芽!不愧是展祥大哥的好女儿。叔叔真是服了你了,看来这次的评鉴大会,我茶庄的茶品可要输给侄女你的了。”
“叔父,您太过奖了,在结果尚未分晓之前,谁都说不定。”她委婉地表示。
这是一定的!陆展祺在内心想着。他已经布好了局,现在只等她往里面跳了。
“我说侄女啊!还记得前些时候你婶婶对你提起的事吗?”
“叔父,您说的是……”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当初你爹将你交到叔父跟婶婶手上,我们就有责任帮你找到一个好的归宿,如今沈清泽大人和公子上门提亲,我和你婶婶都认为这是一门好亲事,也已经帮你答应了,不知你有没有其它的意思?”
“什么?!”陆匀香万万没想到叔父跟婶婶已经帮她答应这门亲事,嘴里说要听听她的意见,其实根本没有她置喙的余地。
“哇!”不待她做出反应,身旁围观的众人听见沈广之上门提亲的消息,又是羡慕又是失望的声浪霎时涌出。
男士们羡慕沈广之抱得美人归的好福气,而女子们则是失望又少了一个嫁入豪门的好机会。
这便是陆展祺的阴谋,他知道一旦在这场合提出沈家父子上门提亲的消息,不久后将会传遍整个建安地区。
可是陆匀香岂能让叔父就此如愿。她早预测到叔父想等她出嫁后,借着照顾弟弟涤香的名义,名正百顺地将陆记茶庄纳入他的事业版图下,五年前她之所以会坚持带着弟弟住进新建成的茶庄,为的就是要争取延缓此事发生的时间,没想到终于还是到了要面对的时候了。
她缓缓向叔父说道:“叔父,匀香真的很感激你们的好意。可是涤香还小,陆记茶庄的事业又刚刚起步,匀香实在不想这么快就放弃重振茶庄的机会。”
“哇!”陆匀香的婉拒又让周遭众人一阵惊呼,她居然想要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匀香,不是叔父要说,即使你将陆记茶庄撑起又如何呢?你总不能一辈子不婚,一直照顾弟弟以及这间茶庄吧?”
那又何妨呢?陆匀香心想。从她下定决心要重振陆记茶庄后,便已放弃一个女人的最终梦想——觅得良人。反正她这辈子就这样了,只要能够守护弟弟,她宁愿什么都不要!
可是想着想着,她不禁瞟向益庆站着的地方,只见他一副认真模样听着她和叔父之间的对话,也不知道他是否完全懂得。如果是他……是不是能带给她和涤香幸福呢?
一思及此,她忍不住为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将视线拉回,重新对抗叔父的论点。
“匀香,那你的意思是要拒绝喽?”陆展祺的态度逐渐强硬起来。
“叔父,匀香真的不愿意辜负您和婶婶的好意,可是目前的我实在无法接受,除非……”
“除非什么?”他挑眉问到。
陆匀香豁出去了,她下意识又看了益庆一眼,决定将所有希望赌在祥龙黄芽的身上。
“如果这次的评鉴大会上,祥龙黄芽没能入选贡茶,那么匀香就会意答应这门亲事嫁进沈家。”
成功了!看来一切都在他的计划当中。他太了解眼前这个倔强的侄女了,只要阻断她所有退路,那还不手到擒来?
“既然如此,叔父也只有尊重你的意见。相信在场的各位乡亲都听到了,那么就由大家当我们的公证人,为我们叔侄的约定作证。”陆展祺转向众人宣布。
“好啊!”一旁唯恐天下不乱的众人大声欢呼起来,看来陆家叔侄俩的这个赌注,将为此次大会增添了更多的期待以及乐趣。
现场只有益庆心中充满忧虑,因为眼前陆展祺的笑容未免太过笃定,他担心事情并不如众人想的那么单纯。而且,在听到她拿终身大事来赌时,原本想深埋的感情,比刻正狠狠的揪着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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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匀香叔侄俩的约定在众人的争相走告下,掀起城里一阵轩然大波,某些投机的赌庄更为此开了一个赌盘,而赌资赔率是一比三,陆记茶庄为三,善祺茶庄为一。
相对而言,大家还是看好老丰号善祺茶庄的制茶实力,不过许多品尝过祥龙黄芽的人,则是对陆匀香抱有相当大的期望,支持她的声浪也不容小觑。
看看时间,距离评鉴大会宣布名次的时刻已逐渐逼近,官衙前的广场挤满了人山人海的观看民众,大家都为此感到兴奋不已。
“小姐!”站在一旁的小梅非常担心她此刻苍白的脸色。
陆匀香紧张地绞着双手,屏气凝神等待评审的结果。
而陆展祺则是气定神闲地坐在贵宾席上,安心地喝着自家茶庄的顶级茶。
经过一番评比之后,十位评审面前只剩下三家茶庄的茶品。
围观的众人此时不禁开始议论纷纷,猜测是哪三家的茶品进入决审,因为参加比赛的茶品外观并无任何标示。
益庆也在一旁耐心等待着评审结果,忽然,他发现坐在贵宾席上的陆展祺朝前排评审轻轻点了点头,而其中数人也给了他旁人几乎无从发觉的回应。
槽了!他内心浮起不祥的预感,一阵黑暗铺天盖地向他汹涌而来。
“陆姑娘……。”在他尚未来得及给陆匀香警告时,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