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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业玦苦笑了一下,竟终于安心的长舒了一口气。只是不想稳婆却慌忙的抱着初生的婴孩跑到了他的身边,然后神色忧郁的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朱业玦望着还带着黏液和血丝的婴儿,然后又看了看屋内已经昏死过去的式铮,突然,仰天长笑起来。
霍去病啊,霍去病,无情不过上天。
这下,终算是公平了。
霍去病跌倒在宛家医馆的大门前时,宛婼刚刚采莲回来。
宛婼看着霍去病那浴血的白衣和凌乱的容颜,不禁大吃了一惊。
【不会是什么贼寇吧!?】父亲犹豫着不敢救助这个来历不明的年轻人。
【父亲若不救他,宛婼自己救人便是!】宛婼不再理会父亲,费力的扶起霍去病,要将他送入房内。
看到一向温柔婉约的女儿竟如此固执的想要救这位年轻人,宛家老父便也不再犹豫,吩咐人赶紧对这位年轻人进行医治。
宛家老父解开霍去病的衣衫时,才发现他的左胸竟嵌着两枚半月形的暗器。
霍去病的整个左边上身已经开始有些乌青了。
穿衣而入。
毒漫全身。
真是高超绝顶的暗器手法。
能被这种高手盯上,这个年轻人绝对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宛家老父暗暗想着。
宛老查看完霍去病的伤势后,便马上派医馆的人快马疾奔去了长安城。
宛老一开始认为霍去病所中之毒是来自南越的剑毒木毒液,而且也知道剑毒木唯一的解药便是生长在它周围的红背竹竿草。不过让他不太明白的是,为何这个年轻人中了此毒之后竟能存活下来。
剑毒木又名见血封喉,是这个世间最毒的植物。只要它的汁液碰到血液,那么不出一刻钟,中毒之人必死无疑。宛老鉴于此,便又不敢断定霍去病所中之毒是剑毒木毒液了。所以他便也不敢贸然使用红背竹竿草替这个年轻人解毒治疗。
而他的老友吴御医是解毒的专家,在解毒方面,他远不如这位老友。何况,这里的药物也比不了长安城名贵齐全,所以以防万一,要请他这位老友来鲁国一趟。
在医治霍去病的这段期间,宛婼对霍去病无微不至的悉心照顾,令宛家的人都觉得这姑娘看来是做牛做马都要跟着这个半死不活的年轻人了。
宛婼的二哥宛梁甚至打趣说,要不然趁着这个什么霍少昏迷不醒,直接拜堂成亲好了。这样等他醒来,就算要反悔也不行了。
宛梁比宛婼大四岁。不过他却是最让父母操心的一个。好好的医术不学,成天嚷嚷着要去参军打仗。整天就是吊儿郎当的找人拜师学艺,梦想着有一天能在战场上大显身手。
年纪一大把了,婚事也不着急,每次父母催他成婚,他便拿出骠骑将军那句【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理直气壮的搪塞家人。
六天后,霍去病终于清醒过来。
他一醒来,便发现自己的手竟被一个陌生女子紧紧握着。他刚要缩回手,女子也清醒过来。【公子终于醒了!】
女子妆容凌乱,身形憔悴,不过却是满脸喜悦。
【你是~宛婼?】霍去病模糊中终于记起几天前那个奋不顾身救自己的采莲姑娘。
【公子记得就好!宛婼还怕没机会将银两还给公子了呢!】宛婼一边说着,一边将汤药拿了过来。
看宛婼居然要喂自己吃药,霍去病忙窘迫的说他自己就行,宛婼莞尔一笑,柔柔的说道【公子身上的余毒未清,还是宛婼喂公子吧!】
霍去病坳不过宛婼,只能任由宛婼喂自己吃药。
从小到大,还没有一个人这么温柔细致的对待过自己,霍去病别扭的感受着这种奇怪的感觉,直到又昏昏沉沉的昏睡过去。
不知是不是余毒未清的原因,霍去病这几天总是困倦疲乏,一天之中清醒的时辰只有二三个而已。
这天霍去病被一阵争吵声吵醒,他抬眼一看,宛婼正和一个男子低声争吵着什么。那男子眉目甚是清秀,如果生做女孩的话,一定比姿色平庸的宛婼要漂亮不少。
【我这么做不还是为了妹子你么!难道你就不怕他好了之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男子拉着宛婼,委屈的说道。
【你这么做会害了霍少的!】宛婼拍开男子的手,一脸严肃。
【不会的,我只是在他的药中放了一些有助睡眠的迷药而已。怎会伤人性命呢?怎么,你不信啊?我喝给你看!】男子生怕宛婼误会自己,真的拿起药碗要自己喝。
【好了,二哥,我的事你就别瞎掺合了。你还是操心一下自己的婚事吧!】宛婼拿过药碗,将男子推出了门外。
男子走后,宛婼端起药碗,便喝了两口,估计是断定无事,才将药碗放心的放到了桌上。
宛婼将药拿给霍去病喝时,没想到霍去病会直接将药碗打翻在地。宛婼吓了一跳,不知如何是好。
【为何要毒害本将军?】因为宛婼和宛梁争吵的很是小声,霍去病只听到了药中放了什么东西,伤人性命几个字。因为之前被九煌暗部袭击,霍去病不能不小心行事。
【将军?!】宛婼呢喃着这两个字,一脸无辜的惊恐。
看着宛婼惊吓的有些苍白的脸颊,霍去病终是有些不忍,【你出去吧!我静一静。】
【待宛婼收拾了这碎片,再给公子重新端来汤药。】宛婼勉强笑了一下,跪在地上开始轻轻的收拾碎片。
霍去病望了一眼宛婼,没有再说话,和身睡了过去。
两三个时辰后,已是深夜。
之前和宛婼争执的男子进入房中给霍去病送药。
【为了给你重新熬药,我家妹子可是蹲在药炉旁守了两个半时辰呢!你小子真是不知好歹!还有啊,你到底跟我妹子说了什么,她到现在还两眼红肿的不肯再来见你呢!真不知道,我家妹子到底是看上你小子哪里了?】宛梁放下药碗,没有好气的说道。
【宛姑娘何苦委屈至此呢。我不值得你家妹子如此温柔相待。】霍去病听了宛梁的话,有些愧疚的说道。
【知道就好。对了,霍少,我家妹子话少娴静,从来不会主动去探问别人的私事。但是你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呆在我们宛家,终归得有个交代,是不是?】宛梁翘着二郎腿,一边玩弄着手中的茶杯,一边挑眼问道。
【我是长安人士,现在在军中谋生。来鲁国办了点私事。】霍去病简短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然后便开始大口的喝起了汤药。
【原来是大汉的士兵啊!】宛梁一脸羡慕的感叹完,转头追问道【那你这一身毒是怎么来的?普通的小士兵不会动不动就中毒吧!?】
【这毒是在鲁国中的。估计是哪个看我不顺眼的仇家所为吧!】霍去病喝完汤药,一脸平静的说道。
【你一个普通的小士兵能有什么仇家啊?】宛梁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样子。【对了,你是跟着哪个将军混得丫?】
【卫大将军。】霍去病随口说道。
【卫大将军?就是那个卫大将军?!】宛梁顿时兴奋起来,【你小子挺会找地儿啊!】宛梁一脸赞许的拍了一下霍去病的肩膀。
霍去病被他这么一拍,差点把刚喝进去的药给吐了出来。
【那个,你回长安后,能不能帮我跟卫大将军举荐一下,让我也进入他的军中。虽然我的第一梦想是跟着骠骑将军混啦,但是能到卫大将军的帐下也不错。说不定,很快,我就可以升为副将,然后被霍骠骑赏识,直接把我调入他的军中呢!】宛梁一副向往无限的憧憬着自己的美好未来。
【我能问你个事儿么?】霍去病打断宛梁的美好臆想,问道。
【什么事?】
【你认识鲁国朱业玦的夫人么?就是河对面的那个朱家夫人。】
看着霍去病一脸认真的神情,宛梁都怀疑他想劫持那个朱夫人了。
【那个朱夫人啊,虽然是个美人儿,但是为人很是低调。大家对她都不是很了解。听说她嫁给朱家少主之前,在一家绸缎庄做帮工。还有啊,我听说这女人好像命格不太好,朱家太爷说她是什么孤煞命。不过说来也巧,自从这朱夫人过门后,朱家就一天不如一天!这个朱夫人啊,可真比不上原来朱家大少那位夫人,就是那位董家千金,虽说是红颜薄命吧,不过的确是个旺夫之人啊!】
说到这里时,宛梁忽然发现霍去病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以为是霍去病身体不舒服了,便忙将霍去病放倒在床,让他好好休息。
宛梁离开后,霍去病望着窗外的弯月,想起了之前刘彻跟他说过的话。
之前,他请刘彻为他和式铮赐婚时,刘彻曾命令相士偷偷观察过式铮,相士的说法和朱家太爷一样,说式铮有孤煞之嫌。
刘彻对相术很是相信,本来他就不是很同意霍去病和式铮的婚事,听了相士的话,刘彻更加坚决的反对这门婚事。
霍去病并不相信相术这些东西,现在他想不通的是,式铮为何就成为了朱家的夫人。
难道是式铮气他沉浸在董入卿的死亡打击里,而忘记了她么?所以她才嫁给了朱业玦。
她在报复自己么?
但是式铮心里爱的那个人,还是他霍去病吧,要不,她怎会哀求他带她回长安呢?
和式铮在土台之上重逢的时候,霍去病想过要不顾一切的将她带回长安。
虽然他并不能确定这一次,式铮就会老老实实的呆在自己的身边。但他还是想和之前一样,先把她带回去再说。
他和式铮之间,永远都在重复着这种分离,重逢,再分离,再重逢的场景。
不过,当他看见式铮那高挺起的腹部,以及那一句陌生的【朱夫人】时,霍去病再也没有勇气说出那句【跟我回长安】的话。
然而,在他转身离开那一刻,式铮却哭着跟他说,带她回长安。
这是这个倔强的女人,第一次主动说要跟着他霍去病。
霍去病苦笑了一下。
若不是自己已身负重伤、生死未卜,若不是式铮已怀胎九月,即将临盆,他或许真的会毫不犹豫的转过身,然后与她,天涯相随。
他霍去病本就是任性妄为的人,只要式铮说带她回长安,那么即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他也要带她回长安。
他不在乎做个犯错的人。
他只怕会错过她。
不过,最终,爱还是让他学会了克制。
自己现在尚且自身难保,又怎么能安全的带着即将临盆的她离开?
将那木雕归还给朱业玦的时候,霍去病就知道,朱业玦深爱着的那个人绝对是董入卿。而董入卿腹中的孩子应该就是朱业玦的。
【如若我嫂嫂当年嫁给的人是你,或许,我嫂嫂就不会含恨而终了吧!只可惜,霍大将军眼里只有你那个外族女子,根本不会多看我嫂嫂一眼。】
朱业玦挑眼对霍去病淡淡的说道。只是眼中的怒火却怎么也掩饰不去。
【朱大当家心里应该不是这么想的吧?你想要董入卿嫁的人,难道不是你自己么?】霍去病冷冷的笑着说道,【若不是你,董入卿又怎会自觉身亡?!你难道就没有一丝的愧疚么?】
听到这里,朱业玦猛地将手中的茶杯摔到了地上,然后,他竟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淡淡微笑着对下人吩咐道【茶凉了,不合骠骑将军的胃口,赶紧上杯新茶过来。】
霍去病说要去拜祭一下董入卿时,朱业玦才对着霍去病冷冷的说道【让我嫂嫂含恨而终的,是你霍去病才对。】
霍去病能理解朱业玦对自己的恨意,但是他没有想到朱业玦竟恨自己恨到了如此地步。
当九煌暗部出现时,霍去病以为朱业玦想要杀害的人是他。然而在宋庚将暗器扔向式铮时,他才终于明白,朱业玦想要的其实不是他死,朱业玦想要的是让他霍去病眼睁睁的看着式铮死在他的眼前。
在朱业玦看来,是因为他霍去病,他才失去了深爱之人。
所以朱业玦也要让他霍去病同样尝到失去深爱之人的痛苦。
或许,和式铮划清界限,才是保护式铮最好的方法吧!
他不爱她,
那么,她便没有了必须要死的理由。
霍去病从没有想到自己在那样的生死关头还可以冷静的思考这么多。
若是几年前的他,一定会不顾死活的带着式铮离开吧!
管她是不是别人的妻子;
管她是不是怀了别人的孩子;
管他朱业玦有什么阴谋阳谋。
因为爱,我们彼此成长。
也因为爱,我们错过了彼此。
那么回到最初的原点,你还会选择爱我么?
霍去病望着天上的弯月,发现自己的眼角竟有些湿了。
是这几天天天喝那些奇怪药物的原因吧。
自己竟如那帮酸腐文人一样,多愁善感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七夕乞巧
作者有话要说:注:七夕乞巧节源于汉朝,汉朝时比较流行的习俗便是拜祭织女和穿七孔针乞巧。
第五十三章
早上,霍去病是被一阵嘈杂的嬉笑声吵醒的。
他出门,从楼上往下一望,才发现,医馆里的女人们,无论是病人,还是医馆的帮工,她们都拿着个荷包跟那里开心的练习着穿针引线。
竟然已经到了七夕乞巧节了么?!
【看来今年我是得不到我家妹子的荷包咯!】宛梁在霍去病身边故意坏笑着说道。
霍去病倒是听说过,在七夕乞巧节这天,女子会绣荷包给男子。
不过,董入卿曾跟他说,长安城不流行这个(其实是董入卿不屑于做这些女红的东西而乱编的借口),所以他倒是没有真的见过哪个女子送他荷包。
那天晚上,宛梁问霍去病身体恢复的是否可以出去走走,霍去病这几天在床上也躺烦了,便一口答应了宛梁。
宛梁带着霍去病随便乱逛,然后在一个别致的院落旁停了下来。
【我看你也累了,我们在这儿休息会儿吧!】
霍去病看着院落内几个女子正忙着准备着什么祭祀。她们个个穿着隆重,长长的头发垂在身后,应该是刚刚沐浴完毕,因为头发上的水滴还未干。
她们在一个漂亮的小桌子上摆满了各种瓜果,然后将几支玉瓶摆在桌头,这时一个女子急急地跑来,手中捧着各色的鲜花。
霍去病定睛一看,这个刚来的女子竟然是宛婼。
她和那几个女子一样,身着盛装,湿发披散。
几个女子一边嬉笑打闹着,一边小心的将宛婼带来的鲜花插进了玉瓶里。
【她们在干什么?】霍去病不解的问道。
【祭拜织女啊!】宛梁晃着二郎腿,漫不经心的说道。
准备停当后,几个女子先是对着月亮虔诚的跪拜,然后在月光下,几个女子手执穿有五彩丝线的七孔针,飞快的穿针引线,巧绣荷包。
绣完荷包,女子们仿佛完成了一件巨大的工程一般,松了口气,然后坐在摆满瓜果和鲜花的桌子前,开始闲话闺情。
【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霍去病对女子之间的谈话,并不感兴趣,所以他不想再听下去了。
【等等!】宛梁拉住霍去病,不肯离开。
霍去病因毒气未清,周身无力,被宛梁按在了原处,不能动弹,所以只好陪着宛梁继续偷听这几个姑娘的谈话。
【喂,不会这几个姑娘里有你中意的人吧?】霍去病没有好气的问道。
【对啊。看见那个穿浅黄色曲裾深衣的姑娘没有?就是最漂亮的那个。】宛梁一边指给霍去病,一边坏笑着说道。
【那是你妹妹好不好!】霍去病不再理会宛梁,闭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是不是在梦中,霍去病耳边回响的都是宛婼那柔柔的语调。
【宛婼的意中人的确是那个霍少。不知为何,宛婼就是想要对他好。只要他平安快乐,宛婼便再无他求。不过霍少应该已有家室,他身上带着一个木雕,木雕上的人儿貌美如花,远不是宛婼能及。这样的霍少又怎会钟情于宛婼呢?】
【就算他有家室,做个小妾又何妨呢?】一个活泼明朗的声音这样劝说宛婼。
小妾?!
真的会有人甘心做一个小妾么?
做深爱之人的小妾?
【若霍少肯要宛婼,宛婼自会欣然委身相随!】
只要能够陪伴于霍少身旁,做个小妾又何妨呢!
因为药物的作用,霍去病昏睡了过去,然后宛梁只好将他背回了医馆。
那晚,霍去病梦到了式铮。
梦中的式铮一身匈奴人的打扮,脸上蒙着一层薄薄的轻纱。
明媚,清冷。
霍去病想要摘下她的轻纱,看清她的面容,然而,却怎么也无法将她揽入怀中。
明明近在眼前,霍去病却觉得式铮离自己是那么遥远。
【式铮,我们一起回长安,好不好?】
霍去病猛然从梦中惊醒,重汗湿身,燥热难当,霍去病想喝口水凉快一下,抬眼却发现宛婼趴在桌边已经睡熟。
霍去病不想惊醒她,所以他尽量放轻了脚步,然而,宛婼还是醒了。
她看到霍去病醒来,茫然失措。
自从霍去病怀疑她要害他,将她的药碗打翻之后,宛婼便不敢再堂堂正正的出现在霍去病的面前。今晚也是趁着霍去病睡着之后,她才偷偷跑进霍去病的房间照看他的。所以她慌忙扯出袖中的丝帕,捂住了自己的脸颊。
【公子~宛婼~宛婼这~这就离开。公子就~就当没见过宛婼~就好!】
宛婼拔腿打算离开,不想却被霍去病一把拉住,扯到了怀里。
【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惧怕本将军了?!】
霍去病笑了一下,用嘴轻轻的将宛婼的丝帕咬开,然后用舌头轻轻的挑逗着宛婼的耳垂。
霍去病粗重的呼吸吐在宛婼的后颈,宛婼禁不住颤抖了一下,开始断断续续的小声呻吟起来。
霍去病坏笑了一下,双手开始在宛婼微微发烫的身体上游走起来。
霍去病扬手将宛婼的丝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