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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心收好了这小小的毒药丸,才对着夜晨说道:“跟在你身后的那个小女孩是谁?我看她想走上来似乎又不敢。”
夜晨回头一看,向我解释:“他是我妹妹怜儿,现在也是你妹妹了。”
怜儿这名字似乎有些熟悉,想了许久才想起来一个月前夜晨同白息说话时曾提到过她的名字,当时还以为那是谁,没想到却是他妹妹。
“怜儿,过来。”夜晨向她招了招手,就见她向着我们走了过来。
夜晨伸手将她抱起,对她说道:“这是晚晚姐姐,之前哥哥有和你说过的。快,叫声姐姐。”
怜儿睁着双眼望了我许久,这才怯生生的开口:“姐姐。”那声音脆生生的,带着几分怯意。
我冲她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庞,很是可爱,瘦瘦弱弱的,看上去就让人觉得怜惜。
见我如此,夜晨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后我才想起来他曾说过的怜儿怕见生人,今日我与她是头次相见,她不仅叫了我姐姐还任由我捏了捏她的脸蛋,难怪夜晨会如此惊讶。
离与司琏成亲的日子仅剩十天,掰着手指头就可以数过去。然而,就在我翘首以盼这个日子到来的时候,白息却生病了。
她病得很重,并非十天半个月就可以医治好,这意味着我与司琏的婚期不得不推迟。守在她的床前,见她如纸一般的脸色,心里隐隐有股不详的感觉。
一转眼半个月便过去了,白息的病情丝毫不见好转反而有愈发严重的趋势。这些,不用那些医师明说我也看得出来,白息醒着的时间愈来愈少,沉睡的时间越来越多,不知道哪一次会真正的睡去再也不会醒来。
虽说我是白息的女儿,但我心里与她始终有着疏离感,并未把她当成死自己的娘亲。她此番病重,心里说不上难过,但却有些不舒服。
白息生病的这段时间,夜晨与我轮流守着,每次见他他的面色都阴沉得可怕,这样的他我根本就不敢和他说话,好在也没有什么非要与他说话不可的事情。
自白息病重之后,我夜里就很难睡着了,司琏给我的那些香囊香气犹存,却对我没了作用。半夜里实在难以入睡的时候我会开了窗任由月光从窗口洒进来,手中拿着那些香囊,眼泪忽然就会簌簌的流下来,湿了整个面庞。
我与司琏彼此相隔千里,白息又一病不起,婚期被无限推迟,我心里越来越觉得那日上溪皇朝边界一别后,我与他再见怕是要许久之后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宫中喜事
一个月之后,白息病逝,宫墙内外皆是白衣缟素。按夜延皇朝律例,帝后亡,所有子民须得守孝一年。
那日,站在城楼上,空中飘起了雪,但却没有半点冷意。许久之后,夜晨在我身后解释,声音里带着几分疲倦,他的身后跟着的是只有十岁的怜儿。
“这不是雪,是树上飘下来的白色花絮,很像雪。”他说完之后,将怜儿拉到我面前,“这些日子你先帮我照顾下怜儿。”
说完,他又蹲下身子同怜儿说道:“怜儿,要好好听姐姐的话,知不知道?”
“嗯。”怜儿点了点头。
夜晨说完这些就走了,走得匆忙,白息病逝,压在他肩上的事情忽然的就多了起来。看到他匆匆的身影,突然就想起司琏来,若非有长溪公主处理大小事务,他怕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陪我。
“姐姐,姐姐。”
怜儿扯着我的衣裳叫了我许久,我才回过神来。若不是怜儿此刻叫我,我都忘记了身边还有这么一个人。
“我们回去吧。”望了一眼上溪皇朝的方向,天地苍茫成一片。
这之后长达一个月的时间里,我几乎没踏出过所在庭院的一步,怜儿乖巧懂事一直跟在我的身边,只是她常常会问我夜晨什么时候会来看她,夜晨什么时候会有空我也不知道,因此每当怜儿问我的时候,我都沉默不语。
一日一日过下去,身上穿的衣裳也逐渐的多了起来。一走出门口便是一阵冷风灌进来,禁不住便打了一个寒颤。
沿路转了个弯,便有两个侍女端着果盘匆匆的向着大殿走去,耳中听得明白:“上溪皇朝长溪公主与司琏皇子来了,夜晨皇子让我准备些点心果盘,却不知方才耽搁的那点时间要不要紧。夜晨皇子生气起来,那可严重了。”
听完这话,我便愣在了原地。司琏他们来了,什么时候来的?未及细想,抬脚便往大殿走去,还未走多远,便被后面匆匆而来的一个侍女拦住了去向。
“晚晚公主,怜儿公主病了。”
我出来之前还是好好的,不过就是一小会儿竟说病就病了?看了一眼大殿的方向,心里再不舍也还是转身回了去。
回去的当口,已有医师在诊治,听见医师说并无大碍后才放下心来。只是即便怜儿不过是发热,我也是去不了大殿见不到司琏了。
睡梦中的怜儿一直叫着哥哥,这样的她让我想起病床上的自己,昏睡当中也一定是不断叫着司琏的名字。
我人虽是守在这儿,心却飘到了司琏那儿。数月不见,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好还是不好。这么一想着,眼泪便哗哗的流了下来,明明两个人离得这样近却偏生见不了面。
“哥哥,哥哥。”怜儿不断的叫着,声音微弱。
吩咐了侍女去告知夜晨,但他出现在这个房中时已是深夜。
“怜儿怎么样了?”
“一个时辰前她醒过来一次,服了药又睡下了。”
夜晨呆了许久,最后跨出房门的时候回头望了我一眼:“他们来过,又走了。”
我还未来得及想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他便走了,隔了许久我才明白他口中说的是长溪公主与司琏。
他们竟然这么快就走了,我在这里,长溪公主不来看看就算了,司琏竟也不来瞧我一眼?想不明白他们为何走得如此匆匆,想久了脑袋便有些疼,眼泪不自觉又从眼里流下来。
此后,夜晨不再似先前那般繁忙,怜儿病好以后不再让我照顾着。自后,我甚少踏出房门,整日里呆在房里发呆,不知白昼与黑夜。
这样混混沌沌的日子持续了许久,再度踏出房门瞧着房屋外的情景时已入了冬,入眼便是成片的白。
“姐姐,姐姐。”
敲门声响了许久,我才起身去开门,一开门寒风与白雪便飘了进来,门口怜儿站在那里瑟瑟发抖,一张小脸都冻得白了,手上却还小心翼翼的护着一颗白色的晶莹剔透的珠子。
“姐姐,这个给你。”她将那珠子放到我手中,一双眸子里也似闪着手中珠子一般晶莹的光。
还不待我问这是什么,怜儿便自己先开了口:“姐姐,这是冰雪珠,只有下雪的时候才会出现,我和哥哥身上都有一颗。”
冰雪珠很漂亮,只是于我而言,它也只是一颗珠子罢了。
“姐姐,你喜欢吗?”怜儿仰着脑袋问我。
“喜欢。”我点了点头,其实无所谓喜欢不喜欢。
若不是怜儿过来我还不知原来我呆在房中足不出户时间竟已过去了好几个月,而再过不久便是白息逝去一年的日子了。过了那一日,宫殿内原本许多禁止的事情便都可以解禁了,这宫殿内外将不会那般沉寂了,只是这一切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心里仍旧只盼着可以早点见到司琏罢了。
红瓦朱墙百里之外,偌大一片荒原。夜晨带我们来了这里,我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关心这是什么地方,夜晨说做什么我和怜儿便做什么,脑袋里面空空的,全然不知道自己一天下来到底干了些什么。
最后离开那里的时候,只觉得全身发热,眼中的事物也变得模糊起来,夜晨和怜儿在一旁说了些什么更是一句也没听清楚。回了宫殿之后就再也撑不下去,双腿一软便往地上倒去。
醒来后正是清晨,屋里屋外一片寂静。
推了房门走出去,原本各处悬挂着的白纱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喜庆的红纱。我记得那天出去宫门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情景,谁知一梦醒来后宫中竟变了一番模样。
在外面站了许久,双腿都麻了,每走动一步都觉得困难。好一会儿,双腿上的麻木兼酸疼感才逐渐消失,走起路来顿时灵活了许多。
“姐姐,你醒了。”稚嫩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喜,不用回头去看我就知道是怜儿。
不知道是否因为她生病期间一直是我照顾着的原因,怜儿与我亲近了许多。那日长溪公主与司琏离开后我终日呆在房里,许多的时候怜儿会跑过来同我说话,我并不搭理她只是闷闷的,到后来她也就是跑过来之后坐在一旁望着我,也一句话都不说。
雪落之后她送我的冰雪珠夜晨曾与我说过,夜延皇朝冰雪珠虽多,但珍贵的也就那么几粒。他不用再多说我便明白怜儿将这东西送与我便是接纳了我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姐姐。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还未回头便听怜儿开心的叫道:“哥哥,姐姐她醒了。”
然后,便是夜晨的声音:“嗯,哥哥看见了。”
我转身,指着那些微微飘动的红纱:“这是怎么回事?”
“为你的婚事准备的。”他淡淡的说,见我不曾反应过来,又道,“夜延皇朝要嫁公主,总不会是怜儿。”
我的婚事,与司琏的婚事。眼前浮现出司琏温和的笑容来,我便情不自禁微笑起来。与他的这场婚礼竟然延迟了这么久,他在上溪皇朝,也一定与我一般满怀期待的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而关于他们匆匆离去的那件事,在房中愁闷着好久的我也终于想明白司琏不来看望我一定是有原因的,不是朝中有事便是长溪公主有其它的想法。虽然在上溪皇朝呆了十七年,我能感觉出长溪公主并不是很喜欢我,但她也从来未阻止过司琏同我接近。
一旦缠绕许久的心结被打开,在望穿秋水的期盼中日子也不那么难熬了。而病了一场一觉醒来之后又听到我将要与司琏成亲了的消息,让我心里由衷的欢喜,这是我到得夜延皇朝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姐姐,姐姐。”
怜儿伸手来扯我的衣袖,此时我的双腿却有些发软,只能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才能勉强站立。
见我如此模样,夜晨笑了笑,用他惯有的调笑语气同我说话:“还以为你躺了整整三个月,身体应该全好了,没想到还是如此虚弱。晚晚公主,再过不久可要嫁人了,可要好好调养身体才是呢。”
三个月?我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我竟然昏睡了这么久?盯着夜晨的面庞仔细看着,在他脸上我看不到任何玩笑的痕迹。
“别看了。”他挥手在我眼前晃着,漫不经心的说,“我没事骗你做什么。再说,你以为宫中准备这些是一日之内就可以完成的事情?”
一日之内要完成这些当然是不可能,我只是惊奇自己竟然能够昏睡三个月罢了。
“姐姐,姐姐。”
怜儿又扯我的衣袖,仰着脑袋望着我,似乎有话要对我说。站久了有些不舒服,干脆就蹲下来倚身坐在柱子旁。
见我如此,怜儿便也弯身坐在了我身旁。
“姐姐,哥哥他说你同上溪皇朝的司琏皇子成亲之后就会一直在上溪皇朝住下了,是不是怜儿以后就都见不到姐姐了?”
她这么问我,我突然就想起来一年多以前,长溪公主和司琏商议要让我嫁来夜延皇朝而司琏对我避而不见之时,司瑄在我身边也问我这样的问题。
那时司瑄问:“司瑄以后还能不能见到晚晚姐姐了?”
这个问题就同现在怜儿问我的问题一样。
“怜儿以后可以去上溪皇朝找姐姐,这样就能够见到姐姐了。”
“真的吗?”怜儿开心的问,看我点了点头之后,她便更加开心了。
有清风而来,消去了我身上的一些疲倦。抬头向前望去,红纱翻飞里,我似看见一袭青衣的司琏换上喜服的情景,那般好看,我想他面上一定是抿嘴而笑欣喜的神情。
作者有话要说:
☆、弦书皇子
从花轿上被人扶了手下来时,心内那股陌生感觉再度弥漫上来,这种感觉在路上时也常常会有,只是此刻愈发浓烈。
我在温软柔和的床上坐了许久也不见有人进来,坐得久了便昏昏沉沉的倒在床上睡了过去,第二日一早醒来时,鲜红的盖头仍然遮住了我的面庞,除了我原本是由坐着变成躺着之外,一切都没有变过。
我仍然身着喜庆奢华的嫁衣,只是这个屋子我并不熟悉,我一眼就能够瞧得出来这并不是与上溪皇朝一样风格的屋子,这屋子的构造也与夜延皇朝不同。
这屋子明珠镶嵌,玉石满屋,一梁一木都装饰得极为奢华。只是这样华美的屋子一点生机也没有,远远比不上在上溪皇朝时屋中花香满溢的情景。
雕满繁复花纹的衣柜中,一件又一件的衣裳摆满了柜子。那些衣裳简约却别具一格,虽不及夜延皇朝衣饰的华美,也不比上溪皇朝衣饰的宽大与飘逸,任风一吹便随风飘摇,却也很好看。
主厅内的桌上摆了满桌的饭菜,还热气腾腾的,显然是刚摆上来没多久。这周围都静悄悄的,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接下来一连好几天都是如此,每次感觉肚子饿了或者是到了该吃饭的时候,主厅内的饭桌上就必然摆满了饭菜,很好吃,可总也不如上溪皇朝的饭菜可口。
我在这朝月院待了整整一个月,这期间我没有见过任何的人,没有踏出过这个院子一步。自从从夜延皇朝出来,我住的这个地方于我而言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座庭院,我在这里不愁吃喝,却也没有一人来关心我。
我本不关心这朝月院是什么地方,只是我想见司琏。上溪皇朝与夜延皇朝原本商定的亲事就这样被莫名搁下,如今我在一个不明不白的地方,想必司琏也同我一样满头雾水,不明缘由。
出了朝月院我发现院外是很大很大的一片地方,我所待的院子于这片地方而言不过是一个小角落罢了。
望着高大的朱红城墙,分布有致且四角都高高翘玉的琼楼,以及路上着装一致的人。我脑海中突然就闪现出四个字来。
弦和皇朝。
亭台楼阁都如此别致,一花一木亦是美丽异常。如此宏大的规模,虽然城墙宫楼修筑得简单却不是庄严,很难让人想象这不是一座宫殿。
除却上溪皇朝与夜延皇朝之外,这世上便只还有一个弦和皇朝。上溪皇朝与夜延皇朝我都熟悉,惟一陌生的便是这弦和皇朝。
这里的人从不与我打招呼,无论我去到这个宫殿的哪一个地方都无人阻拦,但惟独这宫殿的大门我出不去。
我被困在了这里。
偌大的弦和皇朝内被我走了个遍,经常不知道走到了哪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饿了就忍着,累了就随便找一颗树靠着。从朝月院出来稀里糊涂的走到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又从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回到朝月院。
弦和皇朝真是大,我找到一处地方,那里有高大的树,枝繁叶茂,走在下面很清凉。这些树与云芷树很像,但它们不会开白似雪的花,不会结好吃的果子,树下也没有那个会用手抚过我长发的人,更没有满眼笑意宠溺的望着我吃云芷果的人。
眼前隐隐现出司琏的身影来,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面容。
我扭头看了看周边的环境,云芷树依然高大,云芷花也依然纯白,树下那个青衫人影依旧是眉眼含笑缓步向我走来。
困意突然就袭卷了上来,模糊的看到司琏停在我的面前不再向前走。
司琏是什么时候来坐到我身旁的我并不知道,只是等我醒来的时候,浅蓝衣裳上已落满了雪白的云芷花,一朵一朵的,很是好看。
见我醒来,司琏也并不急着说话,只是拈了花在指尖微微笑着。
“司琏,要是有一日,皇宫里再没有多余的地方给你种花了你要怎么做?”
等了许久也没听见司琏回答,我偏头看去却发现身旁已没了司琏的身影,这条落花铺满的路上只有我一人而已。
再一眼看去,地上雪白的云芷花亦不见了踪影,云芷树也变成了另一种绿叶翠浓的树。路的尽头处,一袭素色衣裳的人影渐行渐远,终于是渐渐的消失了。
原来刚刚那一场情景不过是自己的幻觉。
脸上湿润成一片,伸手去擦,想刚刚那人一定是见着了我这幅样子所以才会悄无声息的离去。不过就是看见了又如何,我不认得他,他也不认得我。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再出过朝月院。但忽然有一日,朝月院的主厅内却来了一个人在那坐着正喝着茶。
见我出来,那人放下茶杯直望着我,张口便问:“司琏是谁?”
来这里之后我从未与任何人说过话,这人从何处知晓的司琏并且来问我司琏是谁,一时之间让我有些茫然,仿佛并未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司琏是谁?”他再次问道。
这次我是明明白白的听清楚了,也想起来多日前倚身在树下时那个渐渐远去的身影,想必那个人就是他了。
“你是谁。”我反问他
那人望着我,眸中之色如墨色一般浓厚,他道:“弦和皇朝皇子弦书。”
“这里果真是弦和皇朝。”
“当然。”他的面上闪过一丝讶异神色,“你堂堂夜延皇朝公主,竟不知自己嫁的是谁?”
自揭盖头之前我都还以为自己嫁的是司琏,谁知一夜无人前来,直至后来猜到这里是弦和皇朝才明白自己嫁的弦和皇子,有此一问不过是为了确定心中的猜想罢了。
“你还没告诉我司琏是谁?”他再次问道。
“上溪皇朝皇子。”
“你与他应当很熟识罢,不然怎会声声念着他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