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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躬身行礼,然后带着心中些许的讶然说道:“公子胆色真是非同常人,对我这样来历不明的人竟然如此轻易就单独召见,也不怕我是来取公子性命的死士?”
晏祈冷哼一声,“你不是要说和乌杨渡钱家粮铺命案有关的事吗?那倒是说来听听。”
我微微一笑,止礼直身,“公子对天下异能之士如此小瞧只怕有一天要吃亏啊,”一句话刚刚音落,我纵身前跃,迅疾拔出祈公子膝上的剑,转手就架在了他的颈项上,而就在这片刻之间,屋中一下多出五人,各自提剑凝神戒备,却因为我手中的剑已经按在祈公子喉间而不敢轻举妄动。
祈公子也变了脸色,我笑着把手中的剑一转插回他膝上的剑鞘,后退几步又继续说:“身后隔墙两人,侧门旁屋两人,屋上一人,梁上一人,院中三人,墙薄可破,与侧屋两人策应保公子周全,屋上一人和院中三人却是要防对方事败逃脱,适才在下突然发难,院中的两人和屋上的一人都没有动,可见公子似乎认为即使有什么突变这五人就足够应付了,而现在……”我扫了一眼在我还剑撤身时就围上来把剑抵在我各处要害的五人,“公子还这么认为吗?”
祈公子脸色难看的盯着我,在我话说完后又打量了我一下,然后张口冷冷吐出一个字:“杀。”
杀?身周的五把剑已经猛然用力往我要害处刺入,我来不及多想,灵力运到极至“喀吧吧”崩碎了四把剑,又侧身一闪,反手从灵修最弱的人手中一捏一拉夺了他的剑,紧接着以剑锋迫退五人后续的杀招,然后持剑凝立当地,看着外面呼啦啦涌进十几个人转眼挤满了整个内堂。
我猛然察觉,这十几个人中有一半的元息让我感到十分熟悉,竟然是在小五被杀时忽然聚向事发之地附近的人,这么说,当时那几十个二等的修灵高手都是大公子晏祈的人?
我转头看向晏祈,按下心中波涌面色如常的问道:“那甘南川州商队的伙计小五是你派人杀的?”
晏祈冷哧一声:“商民低贱,还用得着脏本公子的手?难道你就为了一个贱民特地来羞辱我?哼,本事倒是不错,只怕命短了点儿!动手。”
羞辱?我持剑挡格着四周的捅砍劈刺,稍稍回想了一下小五被杀之后的事,觉得此事确实可能和晏祈无关,眼见周围这些人纠缠不断,我急急的想着怎么让这个不明事理还如此刚愎自负的祈公子能安安静静的坐下来说话。
以灵力震飞五个死士后,我高声说道:“公子难道不想知道钱家粮铺命案的事情吗?公子如此相待,实在是浪费了陆某此行所备的大礼啊。”
晏祈依旧稳坐正位不屑的冷笑,连话都懒得和我说了。
奶奶的,怎么这兄弟两都一个德性!一个个连话都不容我说!我心中焦怒起来,在晏承府上有鬼阁阁主和八个一等的修灵高手,我只能避开,但他晏祈府上都是二等的修灵之人,最好的也就勉强攀到了一等修灵者的边儿,这也想杀我?
我狠狠的用剑脊拍开几个人,很蛮横的冲到晏祈面前,晏祈竟然不惊不惧,在四周死士的惊呼声中起身拔剑就要上来和我动手,我心中冷笑,这晏祈的功夫倒是也不差,但要和我打,他还差远了,我一个旋身绞断拼命扑上来要救主的死士的兵刃,又回身让过晏祈的剑一脚踹在他肚子上,晏祈痛苦的扭曲着脸飞起来砸破后面隔墙,整个人摔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却紧咬着牙不肯发出半点儿呻吟。
两个灵修较好的人惊喊着“少主”想要从我身边掠出去护他们的主子,却被我一剑一脚都劈了回去,剩下的人还没来得及动作,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提着晏祈的衣领怒喝道:“你给我竖起耳朵听老子把话说完!”
第三卷 血染殷红梦 第六十四章 上席客
晏祈此时脸上才显出一分惊慌,随即又强作镇定的狠狠说了句:“杀了我,你也别想活着走出这里。”
我心中冷笑,我先前没打算杀你的时候你好像也没打算让我活着离开这里啊,一手拎着他半坐起来,我很没好口气的说:“哦?你现在还认为你这帮草包一样的手下能留得下我?”
看着晏祈脸色红一阵白一阵,面色没了多少惶恐惊惧,更多的露出一种觉得自己被冒犯被凌越的愤怒,他竟然在性命还捏在我手中的时候对我怒喝道:“贼子安敢!本公子府上的死士都是漳国的侠者义士,是本公子一手提拔挑选、骅卢将军一手调训的漳国武者,你敢说他们是草包?你竟然敢蔑视我漳国,敢蔑视本公子!”
我彻底无语了,也隐隐明白鬼阁阁主为什么会投靠公子晏承,而不是来找面前这位名义上更适合继承国主之位的漳国公长子了。
我向四周围着的死士扫了一眼,对晏祈说:“我没有杀你的打算,只需要你把我的话听完,你让他们出去,这不是他们该听到的事,还是说你不敢?”
晏祈果然热血的脑袋里只剩下一根筋了,被我一激就很忿忿的喊道:“我不敢?!”然后一边试图挣脱我的手起身,一边向自己的死士下令:“都退出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进来!”
我见他真的下令,就放开了手,他很有气势的整理好了衣襟,从被撞破的后壁上踏过去回到堂中主位坐好,才昂头直腰挺有霸气的说:“既然有话,还不快说?”
我哭笑不得,只是现在我也算是有求与他,就跟过去恭恭敬敬的施礼说道:“祈公子处变不惊,临危不惧,行事豪爽利落,颇有侠者风范,在下很是敬仰。”
晏祈被我一番奉承,面上显出几分得色,正容端肃的一手按桌,向我厉声言道:“义士武艺高绝,也是世间少有,只是义士初来行事未免欺人太甚!”
我忙肃容赔罪:“在下行事确实鲁莽了,还请公子恕罪,只是在下一心想要投靠公子,因此心急着想要在公子面前显一下本事,如此无知莽撞的冒犯公子,在下实在罪责难逃,适才的无礼,也实在是出于无奈心急,还请公子海涵,如果公子心中难平,在下甘领公子责罚。”
晏祈脸色这才好看了些,他大方的摆摆手说:“本公子素敬侠士,既然你有心来投靠本公子,我也不会和你斤斤计较,虽然你行事过于轻率,让我们之间产生误会,但看你确实有些本事,也能知罪认罚,我也就不为难你了,今日之事义士无需挂在心上,本公子欣赏义士的武艺,绝不会再问今日之罪。”
这是要拉拢我的意思?我依着现在的状况又拿捏了一下语句才张口说道:“如此多谢公子宽怀宥恕,还请公子先恕在下冒昧,在下此来是想扶公子上位,挣自己一官半爵,不知公子可能信得过在下,静心听我一言?”
晏祈对我的话颇为不屑,“扶我上位?我是漳国公长子,依常理继承漳国国主之位顺理成章,还要人扶?”
我正容问道:“公子可曾想过所谓常理有几分可信?武、漳、墨三公弑杀纪王三分纪国是不是常理?幽朝逆皇弑帝夺位是不是常理?芳庆白瑲更易王姓是不是常理?公子指望一个常理就能让你继承国主之位?”
晏祈听了稍微凝神,“不依常理那又如何?”
我垂手立着问道:“如果二公子晏承要夺国主之位,公子作何打算?”
晏祈扫了我一眼不屑的哼了一声,“晏承?哼,虽然父亲一直没有立储,但漳国国主之位岂是他想夺就能夺了的?晏承小人,如果他的脾气合我口味,我不要这个什么国主之位让给他也成,可他和我根本不合道,整天假惺惺的端着架子,我看着就恶心,道不相同,事不相遂,他要是敢来和我夺,我就叫他染血而归,再惹恼了我,就直接杀了他。”
我心中一惊,我和他不熟吧,杀弟争位这种话这么随便就当着我面说出来了?眼见他说话不知避忌,我赶忙把随后将要出口的话吞回肚中,转而问他:“这么说如果晏承有心夺位,你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了?”
“和我争位?”晏祈端坐冷嗤,“只要他敢,我一定会让他好看!我府中的死士各个以一挡百,随便拿一个出来他府上的那些废物都对付不来。”
也不知是谁府上的人更废物,我心中暗叹,看来这晏祈不是用理能说得通的人,我原来准备好的陈词似乎并不合适在这里使出来,所以我脑中一转对着晏祈一揖说:“公子手下藏龙卧虎,晏承比起公子来确实差了很多,不过他野心却不小。想必公子对晏承所为也应该有些了解吧?钱家粮铺的命案,公子也应该心中有底,晏承勾结甘南朝臣,私卖新粮,敛财暗养私兵,如此行事,夺位之心已经昭然若揭,而公子所言之意,难道还真要等他亲自动手后才出手?”
晏祈恨恨咬牙说道:“我早想除了这个祸害了,他竟然和甘南一个贫弱的贱民之国拉关系,没有一点儿纪国三公之家的自持,简直是丢我们漳国晏姓的脸,怎奈我却一直抓不到他的把柄。”
我装着面色惊奇的问:“那溯风将军护卫的尸体不是落在公子手中吗?只要确认的他的身份,钱家粮铺就撇不干净关系,怎么会没有把柄?”
晏祈拍了下桌子,摇头忿然,“原本听闻溯风将军重义,没想到却是完全浪得虚名,衙门把那护卫的尸体摆在衙门口让人辨认认领,结果亮了七天,尸体都腐了,他都没来看一下,也不来收敛,后来实在臭的衙门没法儿做事了,只好拖到乱坟岗里草草埋了,还惹得一些多事的人在乌杨渡四处贴揭帖斥责衙门不重死者,什么溯风将军,就是一胆小怕事的小人!要不是骅卢将军阻挠,我早就派兵直接把那个小人抓起来押到父亲面前说事了,还用得着把一具尸首摆弄七天?”
抓溯风将军?小小漳国本该联弱敌强,你要是抓了甘南倚重的大将这不是孤立自己吗?到底是骅卢将军有些见识,眼前的这个祈公子完全没有当一国之主的远见。
我哈哈一笑,对晏祈说:“既然没能引溯风将军出来,那就不必讲什么证据不证据了,请公子恕陆羽说句不敬的话,最近漳国公身体病弱,每况愈下,只怕时日不久。一旦漳国公薨逝,晏承他难道还会和你讲什么道理、拿什么证据才动手?成王败寇,公子先下手除了晏承,就是漳国公恼你,他再无子嗣,难道还能让外姓来继承漳国国主之位?”
晏祈听了我这话竟然很兴奋的大叫一声“好”拍桌起身,“本公子原本也不讲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可骅卢将军说要压制晏承的夺位之心,要让晏承没有夺位的机会,就最好拿出让父亲和漳国百姓心服口服的证据,否则私自动手兄弟残杀,会让百姓朝臣寒心,让父亲痛恨疏远我,如今被义士这么一说,本公子茅塞顿开啊。骅卢将军精通武艺兵事,可就是在这事儿上却话太多,讲究太多了。好,义士此话正合我心,本公子赐你上席客位,从今日起,你就是本公子的上席客,等他日我继承漳国国主之位,再封你官职,进你爵位。”
啊?我忙在口中连连称谢,表露忠心,心里却早就嘴都抽歪了,先前仅因为我行为冒犯就叫人杀我,现在我不过两句话他就收我做他的手下,许诺要给我加官进爵,这也变得太快了吧,他甚至连我的来历都没问!
第三卷 血染殷红梦 第六十五章 事变之初
晏祈着下人给我在他的府中安排了一处房间,府里偏西有一泊种荷的活水小湖,人工整理过的小河道蜿蜒着从西南而入,西北而出,我的住处就在湖的前面背湖而居。
我就坐在屋中桌前,看着晏祈府上的仆人跑里跑外给我收拾房间。
我怎么都没想到晏祈竟然是这么一个轻率而自负的人,这样不知己弊不多思虑的人怎么可能争得过晏承?只是晏承那里我还有机会吗?要么直接找漳国公?如果我帮他治病,那他再糟糕的身体也能拖上三年。
我手指轻轻敲在桌上,承公子府上的事情和棪鬼的失踪还是让我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如果棪鬼真是鬼阁阁主的探子还好说,因为他本来也知道的不多,但要不是的话,我心中一阵冰寒,那他现在是死是活?
两天之后,时过正午,我的源识探到了汲水西市上新的暗记,段璐已经和青兰她们相聚了,也就是说,郑天河也应该到了汲水城中。我让段璐交给郑天河的白绢上总共写了三十四个字:“君为国事,担一国之重,我寻师踪,承一恩之情,予我文牒,给尔军粮,互得其便,一月为期。”
既然他已经给了我文牒,就肯定要来催我军粮的事。
“陆先生,”晏祈的仆役在门外对我恭敬施礼说,“公子请先生到内堂议事。”
我起身略整了一下衣衫出门说道:“你带我去吧,府中的路我还不熟。”
晏祈看起来似乎心情不太好,在内堂中大步来回的走,见我来了上前两步抓着我手往堂侧的椅子上一坐,然后就直奔主题:“骅卢将军死活不同意先对晏承出手,他不给我兵。”
我听得愣了一下,想想红绡青兰她们收集来的情报,我小心问道:“骅卢将军不给兵,公子难道就调不了别的兵吗?公子五年前总领兵事,除王城一万五千禁卫和三万都卫营兵,所有兵将尽归在公子名下,现在兵部任命的事情虽然被晏承一脉的右相把持,但以当初公子在军中的威望难道还不能使唤一两个旧人吗?”
晏祈恨恨的说道:“现在并没有战事,我手中的四块虎符都只有一半,没法调兵。”
我忙说:“公子要杀晏承本来就不是什么堂堂正正的事,怎么能用虎符调兵?如今公子只要叫一两个能信得过的汲水辖内将军私下交兵给您就是了,哪里用得着什么虎符?”
晏祈重叹一声,愤然说道:“汲水辖内掌权的七品以上武将这三年多里已经被兵部调换了大半,哪儿还有什么信得过的人。骅卢将军不同意对晏承动手,也是因为现在他麾下的兵将有很多是兵部提上来的人,让他们动手不合适,他让我不要轻举妄动,还是先找到晏承私通甘南的证据为上。唉!”他重重的一挥手,“各地军队非遇战事,非有国主令不得僭越各自辖区,没有虎符,我就是没得父亲之令,想从外面要兵也不成。”
要袭击晏承府邸,本来就不能光明正大去做,更不能大张旗鼓的去做,而晏祈他竟然想着用虎符调兵,就算是他能调得来兵,晏承会傻兮兮的等你杀上门来?
我想了一下开口说道:“公子既然决议先行下手,就不该再拖,否则日久生变。骅卢将军不管怎么说名义上都是武将之首,在军中威望非同一般,在汲水城中又有国主特许的五千近卫,他不同意公子对晏承出手是心中有顾虑或者根本不愿做这件事,什么合适不合适都只怕是他的借口……”
说到这里我忽然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就转口问了句:“公子,此事事关重大,不知到公子还和谁商议过?”
“只有你和骅卢将军,其他人在这些事上没什么用处。”
我想起了那些死士不吭不响硬邦邦的表情和府中空荡荡的偏居房屋,心中更觉不妥,面上却感激涕零的说:“在下初来三日不到就能得公子如此信任,如此知遇之恩、礼待之情,陆羽感激不尽。”
晏祈哈哈一笑,“义士武艺智计不凡,本公子看得上,像晏承身边那些手无缚鸡之力却只能卖弄嘴皮子东西,本公子都直接乱棒打出去,连剑都使不了,还敢在本公子面前卖弄!”
唉,果然如此,晏祈身边似乎没有什么像样的谋士,只有好武斗狠的“侠士”!
如果是别人轻信我,我总会怀疑他另有阴谋,但这个晏祈,这两天确认的事情让我只能哀叹他的无智,无论如何这样的人都不适合做一国主君。
在我略微沉默的片刻,晏祈忽然主动开口问我:“刚才义士说骅卢将军怎么……”
我忙接口说:“骅卢将军仁义之人,对于公子想要杀弟之行只怕心中有所介怀,他可能并不想插到这件事中。”
晏祈脸色沉暗了许多,冷冷说道:“既许我忠义,何分顾他人!”
我正要再说些话,却忽然感到一阵熟悉的气息在汲水城中逐渐清晰起来,是卓浪!他来汲水城了?
我神思稍微恍惚了一下,才对晏祈说道:“骅卢将军不忍见公子执剑杀自己的兄弟,却不知时势之危。当初在下原本想给公子一份投效的见礼,结果在暗中查到晏承和鬼阁阁主的一桩交易,二公子他已经和鬼阁阁主搭上关系,许诺鬼阁阁主帮他办一件事情,而作为还报,鬼阁阁主答应晏承帮他杀掉公子,只是没想到此事被他二人所察,就派手下追杀在下,所幸托公子洪福,在下总算还能有命来公子面前效命。公子若将此事如实告知骅卢将军,他定然不会再有迟疑。”
晏祈英气勃勃的不屑冷嗤:“晏承就只能耍这些小手段了,鬼阁杀手无耻卑鄙,尽用些偷袭暗算的手段,五国之中哪一个不唾弃他们小人行径,晏承竟然和他们搭上关系,哼!这也配坐三公之位?”
咦?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没早说这事?我暗叹口气,只能自己主动说一下了,“公子,此事只因涉及在下一个朋友,以至于初见公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