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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醒来,她都觉得自己现在身处的一切都不真实,仿佛梦里的场景才是真的,而醒来的世界只不过是被大脑巅覆的幻觉,早之前读历史典故,庄周晓梦,不知道孰真孰假,梦如人生,人生如梦……
此时,未央又觉得自己大脑不够用了,很多事情想不通,很多事情亦幻亦实的出现在眼前,一个穿插着一个人,她觉得脑海里一片错乱,像是被人塞上棉花,堵塞了一切,她捂着头,用力的摇晃着,企图将那些棉花摇开,却发现越摇越乱,最后眼前只剩下一片白花花的世界。
慕容逸推开门走进房间的时候,发现未央又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栽倒在床边,他疾步走过去探了一下她的脉搏,脉搏跳的很絮乱,时断时续,时快时慢。
“来人,传望月枫眠。”他对着身后空气说道。
“是。”回答的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不一会儿,就见望月枫眠摇着折扇不紧不慢的走进来,他神情永远闲淡悠静,仿佛天塌下来了也与他无关。此时,慕容逸已经将未央放好在床上,望月枫眠走过去探了一下她的脉搏,又俯下身去听了听她的呼吸,最后,摸出几枚银针分别扎在她脸上的几个穴位上。
慕容逸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对于望月枫眠,他心里闪过异样的感觉,他年纪轻轻,在医术上就有那么高的造诣,虽年幼失明,却不莽撞行事,处事风格从容不迫。若是日后能为他所用,自是再好不过。
这时,就见未央脸上的神情有异,望月枫眠迅速收回几根银针,托着她的头部朝床边移了移,就见她一口鲜血喷在了光洁的地面上。
“这——”慕容逸站了起来。望月枫眠一挥袖,隔开了他的靠近,平静道,“王爷放心,只是一些淤血冲脑,排出来就没事了。”
“那她以后呢?”他如冰一般的冷峻容颜看着她唇边的血迹。
望月枫眠将未央重新扶到枕头上,听到她喃喃低语着,声音轻不可闻,却依然被他敏锐的听觉隐隐约约听进去几分,她说,“沈七。”望月枫眠原本平静的面庞在听到那个名字的瞬间,脸上涌出一丝喜悦,看样子,她记忆在慢慢复苏。
“她以后会彻底康复。”望月枫眠起身往一旁走去,对着伺候的婢女吩咐道,“等一下,让她赶快把药喝了。”
“是,少爷。”婢女退出去后,望月枫眠也跟着朝外走去,在经过慕容逸的身边时,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慕容逸,而后便打开折扇不再多言的离开了。
扎完针后的未央不一会儿就醒了,睁开眼就看到慕容逸坐在床边。他已经替她拭去了嘴边的血迹,又亲自喂她喝下刚刚熬好的汤药,此时看着她醒来,也是松了口气。
“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点?”
“嗯。”她点点头,“嘴里好苦,我想吃桂花糖。”
他从一旁案桌上的点心盘里拿来几枚桂花糖塞到她嘴里,顿时,一股甜丝丝的味道瞬间在口腔里完全融化。她伸手从他手掌里拿了一枚也塞到他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你尝尝,很好吃的。”
他笑着嘴角眠成一条线,有甜甜的味道划进心里。她刚刚从床上坐起来,就被他突如其来的吻住了双唇。她瞪大眼睛看着他,他脸上的神情很温柔,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着,精致的眉眼好看到找不出任何词语来形容。
她慢慢离开他的唇一把捉住他的手腕,向在寻找什么似的朝一个位置看去。
“怎么了?”他问。
“奇怪,牙印呢?”她疑惑的抚摸着他光洁的手背,用一种似是自言自语的声音说道“不是应该在这里吗?”
听到她的话,慕容逸的神色微微起了些变化,望月枫眠说,她会彻底康复,难道他指的康复不仅仅是她身体里的余毒,还有她的记忆?
有手下来报,一直未找到沈七的尸身。派了那么多人去搜,不应该找不到的,就算被鱼虾吃了肉身,骸骨应该也在。除非有一种可能,那便是他已经被人救走。
☆、第一百二十一章:大难不死
清晨时分。
未央跟慕容逸一起在小河边慢慢的散着步,沿途经过的路人总会三步一回头的打量慕容逸那张妖冶惊艳的倾世容颜。慕容逸也不介意,由着他们打量,倒是未央,好几次都想给慕容逸蒙上一方白巾,遮住他半张脸。
这段时间以来,慕容逸带她去看护城烟花,带她看山中日出,带她纵马千里,带她品诗论画。
有那么一瞬间,她在想,如果可以跟他就这样牵着手,一起走,从天真年少到白发苍苍,那该多好。
可这样的想法,也只是在脑海里停留一瞬间,更多的时候,她虽然跟他走在一起,心里却总会涌现出另一个人影,那个,跟他有着截然相反的背影,像是有一种奇怪的念头在黑暗中拼命的引导她前往。
而且,她跟身边的少年呆的越久,就越觉得的陌生,甚至渐渐地会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忌惮、害怕、憎恨、难过、等等。唯独没有一种情绪叫作喜欢。
有慕容逸的手下赶了过来,未央看了看,识趣的走到一边,拨弄着河边的青青柳枝,不时的回过头看着不远处的慕容逸,他原本平静的面容,不知究竟听到了什么消息渐渐变的凝重起来。未央百无聊赖的摘了几条幼芽,在手中来回穿插折弄着,不一会儿,一个柳环便出现在了面前,低头瞧了眼河岸边开出的白色小花,摘了几朵插在柳环上,看着手中的杰出品,兴致勃勃的跑到慕容逸跟前,也不管他是不是在谈事情,就将手中的柳环扣到了他头上。
“被一户上山采药的大夫救了,估计现在已经进城……”
这是未央听到的一句话。后面便因为她的介入让谈话戛然而止。
她回过头看了一眼那个手下,一脸好奇的问道,“你们说谁被救了。”
“这——”手下的人一时犯难起来。
“是朝廷的一个犯人。”帮忙回答的是慕容逸,他有些好笑的看着垂到额前的柳叶,“你这是干嘛?我又不是安渲。”
“嗯?”未央疑惑的应了一声,带着探究的目光看着慕容逸,“我以前也这么做过吗?”
“嗯”他摘下柳环戴到她头上。
未央伸出双手替慕容逸理了理有些乱掉的头发,漫不经心的问道,“奇怪,那个朝廷犯人得救了为什么不逃还要进城呢?他就不怕自投罗网吗?”
慕容逸愣了一下,他不逃,自是因为她还是城中。最后,他笑笑,像是安心似的,却又云淡风轻的转移了话题:“你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们明日就要回去。”
“这么快就回去啊,我还觉得没玩够呢”她可怜兮兮的看着他,而他则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回去也能陪你好好玩。”
“骗人。”她不满的踢着脚下的石子,将那些光滑的、尖锐的石子一个一个的踢到湖里。
不远处,一个中年樵夫将一捆柴火放在一边,坐在一颗大树下面摇着草帽朝这边漫不经心的看来,他清冷的视线滑过一身艳红的慕容逸,最后转向戴着柳枝低着头在踢石子的未央身上。
世人总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中年男子在那边三个人转过头走来时,将手中扇着风的破草帽重新戴到头上,低着头会心的摸出一幅烟袋,在点着烟火时,嘴角却绽放出一丝清冽的笑容。
☆、第一百二十二章:独拥佳人
回去的路上。
马车行驶时,耳边的风声很大,未央抬手撂起一旁的车帘看外面空澈如镜的天空,慕容逸靠在一边闭目养神,她用手撑着下巴发着呆,突然放声对着外面的天空大声喊他的名字。
慕容逸被她这一举动弄的半睁开眼睛,伸手一捞便将她带进怀里。她似是很新鲜一般,躺到他怀里还是很不安份的这里蹭一下,那里摸一下,遇到坑坑洼洼的路,马车颠簸不停,她反倒还能咯咯的笑出声。
“澈,你饿不饿?”
“不饿”
“我饿了。”
“箱子里面有点心,你自己拿。”
“可我突然想吃八宝混沌。”
他蓦地想起那天晚上,她也是这样矫嗔的对他说,可是那时候,他却骗了她。“好,到了下一站我们就去吃。”他叹息着恢复了闭目养神的状态。
马车行驶了一天,最后在一处小城里停下,城门口早早就有官员等在那里,见慕容逸出现,纷纷殷勤迎接。
未央看到这种场面,有些不知所措的缩在慕容逸的后面,小声问他,“他们这是在干嘛呀?”慕容逸笑而不语,从后面将她拽到身侧。
晚上就在一家官员家里住下,以前在望月府的时候,未央还能单独拥有一间房,但现在,慕容逸一句“惹人非议”她就不得不跟他共处一室,同床共枕。
下人都离开以后,慕容逸开始宽衣上床,未央吓的一下子窜的老远,“你,你……”
如果是在她昏迷期间,睁开眼的那一刻,面对如斯绝色少年,再加上他那样撩人心弦的举动,她一定会先将自己主动剥然后光投怀送抱的。可是现在,面对日渐陌生的他,她潜意识里有了一丝抗拒,在看到他脱下第一件外袍的时候,她就像烧到尾巴的猫一样条件反射的想要冲出这间房间。
慕容逸抬眸,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放心,我们回京以后就完婚,没娶你之前,我不会强迫你。”
未央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心里那股抗拒在知道他并无企图时渐渐地消退了。半晌才走进他,低着头像是在反复思索他话里的意思。
慕容逸慢理斯条的在床上躺好以后,手掌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她睡过去,未央犹豫着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最后还是合衣的滚了进去。
才安下心,就被慕容逸突然伸出双臂揽在怀里,那一刻,未央差点尖叫出声,全身筛糠一样的抖个不停。他将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声音轻轻的像是催眠一般,“别动,我只想抱着你入睡。”
他这么说着,未央就真的安静下来了,张牙舞爪誓死挣扎的姿势都在瞬间定格下来。
就像,一个猝死的人。
慕容逸轻笑着手指灵活的滑过她的后背,那阵酥麻的触感让她更加像触电一般挺直了身躯。他翻了一个身,嗅着自她身上散发而出的女儿香,心满意足的阖上双眼。
一天的周波劳顿,让未央也渐渐有了些倦意,她试着扭动一下身子换了个较舒服的姿态也沉沉的睡去了。
明月当空,月郎星稀。
那个中年樵夫男子深夜潜入望月府,二更天以后,悄悄出城,朝着靖州方向快马加鞭……
☆、第一百二十三章:记忆复苏
笠日晨曦。
未央在窗台前的第一缕阳光洒进来时苏醒,她睡眼朦胧的的揉着双眼,床塌的另一侧已经空了,看样子是早就起来了,未央踢踏着整理好衣衫跟头发就打开门朝外面走去。
空气中有初夏特有的慵懒味道,未央站在阳光下伸了个懒腰,看到有婢女朝她走过来,连忙问道,“有没有看到澈?”
对方一头雾水的看着她,半天在她乱七八糟的手势下才终于明白原来她说的澈就是倾王爷,连忙柔声道答:“三皇子殿下今天一早赶了过来,王爷现在在前厅跟三皇子殿下商量正事。王爷吩咐过,王妃要是醒来,让奴婢带王妃先去用早饭。”
三皇子殿下,未央听着这个称呼总觉得有些熟悉。当然,她昏迷期间,那个曾经被册封为太子的慕容澈又被打回了原形,而且,也是最近才刚刚从天牢中放出来。
朝廷因为沈七的事情闹的不可开交,靖州那边看样子是准备开战,所以皇帝才会匆匆放出慕容澈,频频催慕容逸回京,让他兄弟二人联手帮忙想想办法。
这些事情于她此刻而言,就像那话本子端端正正又箭弩拔张的内容与她的现实生活遥不可及。还是没将那个三皇子殿下的模样从脑海里搜索出来,未央叹了口气,最近很多事情慢慢的出现在脑海里,一些片段被强行塞了进去,却又捕捉不到正清晰的面目,所有的东西都像是蒙上了一层轻纱,只要掀开那层轻纱,一切就可真相大白。
未央懊恼的伸出两边中指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跟着婢女婀娜多姿的身影向另一个摆着她早饭的地方绕去。
“那你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商量完正事吗?”
“奴婢不知。如果王妃待会用完早饭王爷还没回来,奴婢可带王妃先四处逛逛。”
“哦。”未央随口应道,抬头看着园子四周种上的一排排青翠欲滴的竹子,不由心情大好地伸手指道,“那是剑竹吗?”
“奴婢不知。”婢女恭谦的应道。
未央歪着头看着那一大片一大片的青色,突然无厘头的来一句,“熊猫最喜欢吃剑竹。”
婢女水灵灵的眼睛眨巴了半天,也没明白她所说的意思,大概是所处地区不同,半晌,也只得干笑着。
一整天慕容逸都在前厅没有回来。
未央坐在园子里的拱桥栏杆上,百无聊赖的往水里丢着石子,身边的婢女被她打发走了,她感觉跟她说话就像鸡同鸭讲一样,无趣的很。
许是坐的高看的远,她不经意间抬起头,看到水源的另一头空地上系着一匹无人照料的马,做贼心虚的看了看四周,最后蹑手蹑脚的爬下拱桥,牵着那匹马往园子的后门走去。
她素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早上吃完早饭后,就由婢女带着将这座园子逛了大半,此时哪条路通哪里,哪条路往前厅,哪条路出后门,都摸的清清楚楚。一路上牵着马偷偷摸摸的走着,还是碰到好些府里的人,但那些人不拦道,反倒还规规矩矩的给她行礼,真是新鲜。
就这样,她一路畅通无阻的牵着偷来的马荡出了院外,院外门前是一条宽阔而清澈的河流,河流与院子的中间则是一条看不到边的栽着稀疏杉树的道路。未央骑上马背,学着慕容逸带她纵马时的样子催着马匹前进。
外面日头渐落西山,晚霞铺满大地,远处各家炊烟袅袅升起。好一幅人间美景图。此时,踏地携景,笑看残阳,真是别有一番韵味。
不知不觉间,身上的马步渐渐加快,未央适应了这种高度,也渐渐学会了极力保持身体的平横,就这样骑着马跑了很远很远,她自负记忆力过人,所以也不用担心待会儿找不到来时的路。毫无顾忌的奔跑着,最后进入到一座树林,正当她准备放慢马步悠闲一会儿的时候,却见前方几个中年男子纷纷拉开手中的弓箭对准同一个方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狩猎?她好奇的朝猎物方向看过去,下一秒,就见一只梅花鹿被活活射成刺猬。
脑海里突然有同样的画面像黑夜里的烟花一样呯然炸开,如雨的箭矢在耳边破空划响,剧烈的马蹄声,少年温热的怀抱,沉痛的呻吟,无边无际的黑暗……跳涯的那一幕瞬间出现在脑海里,让她剧痛难忍的捂着头从马背上摔落下去,最后昏迷在一旁浓密的草丛里。
☆、第一百二十四章:柳暗花明
半夜。
未央醒来,口渴难忍,从床上爬起来到桌边找水,摇晃了一下水壶,却只倒出来几滴水,就着朦胧的月光,她看着周围的一切,尽是些陌生的摆设,此时头晕目眩的历害,浑身上下像被抽干了水份一样虚弱的使不上半点力气。
“这是哪呀?”
空荡的房间回应她的只有空气。她四肢无力的推开门朝外面走去,莫名其妙的糊乱走动,却在一间亮着灯的厅门口看到三皇子跟倾王在一起,两张相似的脸重叠在未央的脑海里,最后又被迫变成两个人。
有许多莫名的念头在脑海里剧烈的拉扯着、冲击着,红衣少年,玄衣少年,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他。她捂着头,扶在门框上看着这一幕,大脑里原本混沌的画面却在这一刻慢慢清晰起来。怀中有玉佩滑落,“哐铛”一声脆响。屋里的两个人纷纷回过头来。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又被扭曲成一幅诡异的画面。
视线触碰到躺在地上的玉佩,未央整个人像被当头棒喝一样,瞬间清醒过来。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那些梦,原来都是真的,是她在这个世间的记忆。
眼前,那个笑容薄凉的人是慕容澈,当今三皇子。那个倾国倾城魅惑迷离的红衣少年,是倾王爷。
而她在这个世间,爱的,也不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而是跟她许诺碧落黄泉誓死追随的沈七。
她身子慢慢地顺着门框滑落下来,意识迷离间,仿佛又回到了当初跟他一起逃亡的那段日子。
慕容逸将她救回来诊救,醒来的她失去了整段记忆,错将有几分相似的他当成了初来临安的慕容澈。才会在沈七为她落个生死不明,自己却毫无愧疚的躺在他怀里看风花雪月。
未央昏迷之前,心里想的念的都是沈七的身影,她们永远都不知道手中的红线会被月老牵向谁的彼端,不知道掌心纠缠的曲线牵扯着和谁的前世姻缘,也不知道在下一个轮回里刻骨爱过的人还能不能再遇到,可是管它呢,这一季的桃花璀璨,能跟他在在最美好的年华相爱,上天待她也算不薄。
慕容逸打横将未央从地上抱起,随手拾起那枚玉佩挂在她脖子间头也不回的对慕容澈说道,“你且先回房休息,那件事情明日再谈。”
慕容逸刚抬起步子,身后就响起慕容澈玩味的声音:“皇兄待她,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
“这件事用不着你管。”慕容逸的声音冷了几分。
慕容澈一幅看好戏的样子,双手环胸,戏虐道:“哦,我只是为她感到可惜,曾经一颗真心为你,最后